【第036章】醫院騎士

　　都說人生得意莫過於大登科金榜題名，小登科洞房花燭，算起來今天趙龍算是大小齊登科，洪福和艷福都齊天了。

　　以阿拉伯人的審美觀而言，阿依莎和海娜都是極美的美人兒。阿依莎身材高挑，該凸則凸，該凹則凹，茶褐色的眼珠子大的足以媲美後世某橫空出世的「格格」，還擁有著一副異常誘人的白皙皮膚。相比起來海娜就比較有些慘不忍睹，身型瘦弱不說，皮膚也黃的嚇人，但岣嶁的身體裡卻似乎蘊含著一種能夠將百煉鋼化成繞指柔的強大力量。

　　尤其是婚禮當中，當趙龍和海娜按照阿拉伯人婚俗行禮的時候，趙龍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海娜眼中迸發出的火熱力量。不過趙龍可沒有蘿莉情節，與阿依莎和海娜的這場政治聯姻雖然並非是趙龍所願，但尊重女性這種起碼的紳士修養他還是有的。

　　是夜，趙龍將海娜安頓在了偏房，和阿依莎共度了良宵。

　　第二天一早，當陽光剛剛才越過耶路撒冷的城牆，一身白色長袍胸掛十字架頭戴縫有蕾絲邊白帽的神學顧問蘭斯特便領著十五名身穿黑底白十字的醫院騎士來到了穆罕默德的「宮殿」，聞訊迎出趙龍還未作出表示，十五名騎士便齊齊持劍觸地單膝跪下，齊聲念了一句：「神的旨意！」

　　趙龍一愣，他對中世紀的騎士規則並不太瞭解，不過身為神學顧問的蘭斯特此時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自責，悄悄來到趙龍的背後道：「大人，他們是在向你宣示效忠，你應該……」

　　「蘭斯特！」趙龍打斷了蘭斯特的建言，上前一個個將這些騎士扶起後，非常鄭重的說道：「我是趙龍，來自東方！我不是一名騎士，所以我將向東方的神靈起誓，你們跟隨我，只需給予你們的忠誠，而將換來庇護和榮耀。」

　　「大人！」一名留著法式小鬍子的青年騎士神情有些異樣的開口說道：「我們願意為大人獻上忠誠，但大人也需向我們承諾，不命令我們去做違反十誡和騎士準則的事。」

　　青年騎士的話讓趙龍的神情一鬆，反而笑問道：「如果有一天，我命令你們向你們的同袍，醫院騎士的戰陣發起衝鋒，你們會尊從嗎？」

　　青年騎士並沒有說話，但他身後的十四名騎士卻是再次持劍單膝跪地道：「為您而戰，大人！」

　　隨後青年騎士也單膝跪地道：「這就是答案！」

　　「好！」趙龍對這些醫院騎士品行節操的瞭解，多數來自史書。醫院騎士的前身是1070年在耶路撒冷成立阿馬爾菲醫院，其目的是幫助及提供前往聖地朝聖的窮人與病人。

　　1070年，一些阿馬爾菲商人在聖墓教堂附近，建造了兩座修道院和一個招待所，讓朝聖者居住，招待所就是醫院的前身。1099年以後，法國東南部的普羅旺斯省，有個名叫熱羅（Geraud）的騎士，他帶了幾個同伴，佔據了阿馬爾菲人的建築物，用來照料病患和朝聖者。而這個行善的修會也逐漸變成軍事修會：保護朝聖者免受撒拉遜人攻擊，守衛道路。

　　騎士暨教士主要從貴族中招募，參加聖地的戰鬥。1113年，教廷承認他們是獨立的修會，並賜予他們一系列的經濟、政治特權，如無需繳納什一稅，無需接受任何政權的領導，只受教皇節制。醫院騎士團的會規以聖奧古斯丁修會的會規為基礎制定。從1126年起，已有文獻提及這個修會擁有軍事審判權。

　　此時，現任的醫院騎士團團長叫做羅格一世?德?莫林，他從1177年接替前任團長朱伯特後，把醫院騎士打理得井井有條。從這十五名騎士的身上，就可以看出他們具有非常完美的騎士品格和軍事素養。

　　「你的名字？」趙龍對這個小鬍子青年有些看好，自然要問他的名字。

　　青年騎士低聲答道：「阿爾伯特?卡佩！」

　　「阿爾伯特?卡佩？」這個名字讓趙龍心中一動，因為他從這個名字裡想到了兩個人，一個是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另外一個是雨果?卡佩。愛因斯坦是誰自然也就不提了，但雨果?卡佩是誰估計知道的人就少了，當然這個人不是維克多?雨果，而是法國卡佩王朝（987－1328）的開國皇帝。

　　也就在趙龍琢磨著阿爾伯特有沒有可能真是法國王室後裔的時候，一騎快馬卻是從街尾奔了過來，老遠就喊著「master，dragon！」，這話翻過來就是「龍大人」的意思。

　　奔到穆罕默德的家門前，快馬上的來人一看，自然也就分辨出了到底誰是他的龍大人，急忙向趙龍道：「大人，王上召集您一個小時後在執政宮議事廳參加會議！」

　　「會議？！」趙龍沒想到昨天才受封為男爵，今天就被召集參加會議，當然有些意外。可就在他準備動身前往執政宮參加會議的時候，卻再次被他的神學顧問給攔阻，蘭斯特這一次的借口是：「大人，現在您身為王國的男爵，在王上召集的會議上您必須身著鎧甲正裝。」

　　趙龍想想也是有理，便讓人將昨天鮑德溫賞賜的騎士鏈甲和一應的裝具拿來，鮑德溫雖然對趙龍可謂是皇恩浩蕩，可賜下的鏈甲卻並不稀罕，只不過是一件嶄新的大路貨，換上之後倒也沒覺得用鐵絲編織的鏈甲有什麼累贅感，只不過在外套罩袍的時候煩了難，因為鮑德溫並沒有賜給他帶有徽記罩袍，唯一可以選擇的只有昨天晚上提爾大主教送來的東正教守護騎士配裝的罩袍。

　　這一下趙龍犯了難，鮑德溫明顯是挺醫院騎士的，而泰比利亞斯、巴裡安和傑弗裡又和醫院騎士有深不可測的關係，如果自己穿東正教的守護騎士罩袍，會不會等於是給他們上眼藥？

　　想了想，蘭斯特顯然也猜出了他的意思，當即告知他最好不要就這麼穿著一套光板的鏈甲前去參加御前的會議，隨後趙龍看了身旁阿爾伯特一眼，當即有了主意。

　　去的路上，趙龍忍不住問蘭斯特道：「我的神學顧問，我有兩個問題想要問你，一是你為什麼會成為一名朝聖者，第二個問題是，你不是被革除了教籍？」

　　「大人，這事說來可話長了。」蘭斯特顯然也很糾結於這兩個問題，只聽他道：「大人也知道，我在勃艮第有一間小教堂，我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孩子，有男孩和女孩，我給他們羊奶和黑麵包，給他們洗澡除去虱子，又給他們縫製衣服和靴子。可是一些覬覦我那間小教堂的人卻污蔑說我對那些孩子們幹了一些齷齪的事，上帝知道，我絕對沒有這麼做過……」

　　趙龍看蘭斯特臉上再次出現了和上次一樣可以被稱為「忍俊不禁」的表情，不由皺眉道：「我理解！下一個問題！」

　　「哦……大人您也知道，作為一個神學顧問必須是有教籍的宗教人士，所以昨天晚上我在聖墓大教堂皈依了東正教，這就是提爾主教大人親自賜下的袍子。」

　　在趙龍馬旁不行的蘭斯特居然就在馬路當中跳舞式的轉了個身，為趙龍全面的展示身上的白袍和頭上的蕾絲……呃！流蘇邊小白帽。

　　以趙龍的宗教知識，神甫穿黑衣，主教穿白衣是這個時代的特色，蘭斯特這個傢伙昨天不是說他是法國勃艮第某個小教堂的羅馬公教神甫，沒想到今天搖身一變就成了比神甫更高一級的東正教主教，莫非他也跟著自己走了狗屎運？

　　好嘛！運氣爆棚這種事，在這個荒誕的年代是可以有的！

　　但進入了執政宮的議事小廣場後，趙龍卻發現情況有點突出他的預料，只見整個廣場上除了涇渭分明的站著醫院騎士和聖殿騎士兩大正營外，還有身穿純白色服飾，卻在徽記紋飾上大有區別的一群白衣宗教界人士，提爾大主教就赫然在列。最後就是一批身穿天藍色罩袍，在胸口印有黃色耶路撒冷國徽的騎士，肅立廣場是四周和王座的背後，但讓趙龍感到意外的是，昨天鮑德溫介紹給他的傑弗裡伯爵此時就身穿著同樣的服色矗立在泰比利亞斯的身後。

　　這群身穿天藍色罩袍的騎士就是歷史上大大有名的耶路撒冷騎士團，是直屬耶路撒冷皇室的衛隊，又稱為耶路撒冷之矛。當年鮑德溫就是依靠五百名皇家騎士和八十名聖殿騎士帶領數千步兵擊潰了薩拉丁的三萬大軍和他最精銳的馬木留克近衛部隊。

　　只不過，昨天這批人卻是一個都沒出現，可今天卻滿滿當當將整個庭院圍了起來。

　　一時間，廣場上黑、白、藍三色分明，而當趙龍身穿著醫院騎士的黑底白十字罩袍步入議事廣場時，原本正在嗡嗡議論的人群立時安靜了下來。而後趙龍看見了泰比利亞斯和巴裡安等人臉上露出的微笑，也聽見了聖殿騎士一方發出的不屑噓聲和吐口水時發出的惡響。

　　「Dragon……jazz！」泰比利亞斯故意拉長聲音向趙龍喚道，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龍爵士的意思，頓時就把整個場面給鎮壓了下去。

　　趙龍自然走向了泰比利亞斯的陣營一方，但在泰比利亞斯的示意下並沒有出言發問，又過了大約半刻鐘的時間，當人員差不多到齊後，帶著面具的鮑德溫這才出現。他剛坐上王座，泰比利亞斯便站起身來高聲喝道：「蓋伊夥同雷納德率領聖殿騎士團襲擊了撒拉遜人的商隊，還在紅海攻擊了穆斯林的朝聖者。」

　　「騙子！」幾乎同時，聖殿騎士團的人和一部分白衣宗教界人士齊聲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