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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賊》第227章
第218章兵困下邳

 九月的准北,天氣變幻莫測。

 上午頭還陽光明媚,到了午後便陰雲密布,誧時,也就是申時,每天下午的3~5點之間,人們習慣於在這個時間,進行第二次進食,在曹朋看來,倒是和後世的下午茶有點類似。

 在祖水畔的小亭子裡,曹朋望著祖水端急,有些出神。

 甘寧就坐在一旁,看著曹朋,終於忍不住問道:“公子,你真要如此?”

 曹朋回過神,朝甘寧微微一笑,“興霸,做人當時刻有感恩之心……這是我的原則,我必須做。”

 “可是……。”

 “我知道很難,而且也會非常危險。”

 曹朋呼出一口氣,舒展了一下身子,“但是我必須要這樣做,否則我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甘寧,沉默了!

 曹朋看著滔滔祖水,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張如花笑臉。

 想必,她能原諒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吧!

 不管曹朋重生後,如何告訴自己要學會厚黑,要心狠手辣,但有些事情,終究是無法改變的。

 比如那刻印在骨子裡的一份感恩之心。

 他至今仍記得,在那小小的浴室中,在那一口浴桶的璇霓。

 對貂蟬,他很尊敬,哪怕是曾見到那無限春光,也僅只是對他在當時心神蕩漾,心中並沒有產生什麼霸佔的慾望,事實上拋棄年齡不說,曹朋覺得在那個女子眼前,會有很大的壓力。

 那是個可敬的女子。

 無論最初她是懷著什麼樣的想法剷除董卓,都無法抹去她所做的貢獻。

 曹朋雖然性曹,卻不是曹操,更沒有曹操對“人妻“的偏執,任何對貂蟬的綺念,都是對她的巖瀆,所以曹朋救貂蟬,一方面是因為感恩,另一方面,還有前世對呂布的一點殘念。

 他改變不了大局,所以只能盡可能的去設法報恩。

 “周叔!”

 “喏!”

 “郁洲山如今情況怎樣?”

 “一切尚好……按照公子吩咐,過去這半年多來,我已秘密在郁洲山修繕營地,並未有人覺察。”

 “很好!”曹朋想了想,低聲道:“你立刻返回海西,指揮海船離港,出海之後,秘密折返伊蘆灣,並隱藏蹤跡,另外,在向我內兄借調些糧草,囤積郁洲山上,切莫暴露出行蹤。”

 “喏!”

 周倉並不認為曹朋做錯了什麼。

 反而覺得,曹朋知恩圖報,是一個好事。

 他出身草莽,不似甘寧考慮的那麼周詳合得當,既然曹朋要報恩,那冒一次風險又能如何?

 周倉可不是怕事的人。

 甘寧輕聲道:“既然公子已經決定,務必要僅慎小心。”

 “以我之見,最好能把郝昭調過來,使他出鎮曲陽,他畢竟是并州出身,想必也會同意公子的選擇,而且他在曲陽鎮守,可以為公子多增加一分保障……”

 “讓伯道出鎮曲陽?”

 曹朋一拘眉,沉默片刻後,輕輕點頭。

 “伯道出鎮曲陽,是最佳人選……來人!”

 “喏!”

 楚戈閃身站出,在亭外插手行禮。

 “待我印授,連夜趕奔海陵,命令東陵亭軍部司馬郝昭,即刻動身,趕赴曲陽就任,接手曲陽防務,任王買任海陵兵曹,接手東陵亭防務,掌海陵兵事,在使步子山立刻前來下相,海陵一併事務,交由闞澤打理,還有,周叔路過曲陽的時候,和濮陽先生同行,返回海西。”

 今年海西雖然豐收,但尚未平穩。

 “徐州一戰,勢必會使諸多人流離失所,離開家園,一方面提醒我內兄,請他做好接收流民的準備,另一方面,請內兄立刻掉出五十萬斛糧草,囤積曲陽……到時候我自然會派人接管。”

 建安三年九月,張遼數次出擊,試圖攻擊僮縣,奪回下相。

 然則陳登指揮若定,面對張遼瘋狂出擊,絲毫不亂……如果說,此前陳登給曹朋德印象,是一個策士,那麼在准泗之間的這場麋戰,將陳登的軍事才能,無疑也顯現得淋漓盡致。

 在渡過准水之後,陳登迅速攻取准浦,並已准浦為依託,揮軍直上,斜穿准泗平原,佔領僮縣。

 隨後,陳登又在僮縣,打了一場極為漂亮的阻擊戰。

 急於返回下邳,與呂布匯合的張遼,背陳登伏擊,雖說並未受到太大的損失,卻無力繼續北上,無奈之下,張遼只好退回徐縣,伺機而動,九月三十日,曹操在彭城打響了戰役……

 張遼趁機想要渡過准水,攻取籲台,以攪亂陳登的佈置。

 哪知陳登卻提前命陳嬌出鎮籲台,在准水南岸布下了陣勢,張遼見偷襲不得,只好作罷……隨即,於十八日出擊唯陵縣,並一拳破城,陳登隨即大怒,自下相調取劑徐宣出鎮僮縣,而後親率大軍,坐鎮陵縣,督戰准泗,於二十三日奪回唯陵,使張遼最終無功而返。

 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時間,張遼三次出擊,三次失利。

 雖然集大程度的牽制了陳登所部兵馬,可是已身力量,有隨之耗遲,於是堅守徐縣,不在出擊。

 九月二十六日,彭城告破……

 曹朋此時被委以重任,統兵三千鎮手下相。

 而鄧稷則派出了濮陽閨,暫領曲陽長,負責幫助陳登用兵。

 隨著彭城告破,徐州的戰局,一下子變得明朗起來,呂布這個時候才感到慌張,不聽陳宮勸阻,出兵迎擊,於呂縣遭遇夏侯惇,劉備聯手夾擊,大敗而回,此戰之後,呂布不在像先前猖狂,一直催促張遼迅速返回下邳,另一方面則命魏續出兵,試圖將下相重新奪回……

 曹朋拒城而戰,堅守不出。

 至十月初三,魏續授命收兵返回下邳,並於中途設伏,想要伏擊曹朋追兵,挽回一點顏面。

 哪知道,曹朋任由魏續撤兵,毫不理睬。

 用曹朋的話說:“你退回下邳,早晚就是個死,老子又何必費心,和你糾纏?”

 魏續最終只得無功而返,只留下了遍地的狼籍……

 十月初七,曹操兵至葛峰山,與下邳隔水相望!

 也許是受到曲陽之戰的啟發,陳宮再次獻策,請呂布統卻騎兵於下邳城外,游他讀鎮下邳,裡應外合,遙相呼應,若曹操攻下邳,則呂布以後軍擊之,若曹操攻呂布,陳宮自下邳相應。

 總體而言,陳宮這條計策,和鄧芝的計策是一模一樣。

 索不同的就是,呂布手中尚有近萬兵馬,更有高順領下的八百陷陣精兵,可藉呂布的勇猛,和陷陣的狂野,足以使得曹操感到頭疼,而不似之前曲陽時,曹朋有將無兵的糾況。

 可是這條計策,最終還是沒有實施。

 史記上計載,呂不一開始倒是同意,但後來聽家眷勸說,又改變了主意。

 前世曹朋在讀這一段的時候,是破口大罵,說呂布優柔寡斷,說呂布家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但是,他如今親身經歷了這場戰爭。

 對其中的種種內幕,也算是有了深刻的認知。

 非呂布被家眷勸阻,實在是陳宮有前科,把自己的家小和老巢託付給一個在一年前還試圖與人密謀造反的人?即便是曹操,也未必敢放心吧,陳公台,可是想造反他呂布的反呢……

 所以,曹朋可以理解呂布的做法。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呂布的懷疑,卻徹底斷送了他的生路!

 十月初十,曹操兵困下邳,此時的呂布,也變成了籠中之鳥……

 十月十七日,盛霸率部歸附曹操。

 徐晃掃除了最後一個障礙,順伒水揮兵南下,迅速穿行東海郡,並於十月二十七日,兵林司吾,與下相隔水相望,徐晃的到來,徹底斷絕了張遼與呂布合兵一處的念想,十月二十九日,陳登自唯陵起兵,兵困徐縣,至此,准似戰局隨之進入相持,呂布敗亡,不過早晚。

 十月末,呂布同鄉,并州雲中人,指陽太守張揚出兵援救呂布。

 張揚,字雅淑,少以武勇為并州武猛以事,漢帝末年,張揚為上軍校尉塞碩假司馬,後賽碩被殺,張揚返回本州募兵,欲響應何進,可是不等他出兵,何進被殺,董卓亂起,張揚又和袁紹聯合,與南丹於余夫羅合兵至黎陽,建立了他的班底,後來,董卓封張揚為河內太守。

 建安元年,漢帝逃離長安。

 張揚迎漢帝於安巴,有護送漢帝至洛陽,任大司馬。

 其人性格溫和,待部下以仁慈,然則出兵救援呂布,不久便被部下陽日所殺,身首異處……

 呂布最後的一個希望,隨著張揚被殺,被破滅了!

 而袁術在得到呂布的求援後,立刻變了臉色,非但不肯出兵救援,反而要呂布先把他的女兒,也就是呂藍送往壽春,與其子完婚,可是如今下邳被大軍圍困,呂布又如何送呂藍出城?

 至十一月,一場麋戰,在下邳城下展開。

 下邳城,硝煙瀰漫。

 徐縣,更是喊殺聲不絕。

 相比之下,下相一派平靜,曹操無暇昭見曹朋,而曹朋也躲的在下相,得一個悠閒自在。

 同時,他也在緊鑼密鼓,秘密準備。

 救走呂布家小,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更何況,這件事情,事要在曹操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也就更加增添了許多變數。

 當務之急,曹朋首先要設法以下相道下邳,可是沒有曹操的命令,他只能留守在下相縣城。

 “伯苗,想個辦法,讓我到下邳。”

 在下相衛廳之中,曹朋徘徊不定,神色著急。

 鄧芝奉命前來下相,協助曹朋行事,不過這一次,鄧芝變得低調許多,更不敢再有半點小看之意,此前他在曲陽出了一個分兵之計,險些讓曹朋陷在曲陽,如今回想起來,鄧芝也感到後怕,如果不是陳登及時出兵,渡過了准水,佔領准浦的話,曹朋可就真的完了……

 在海西征調了六百鄉勇,抵達曲陽。

 鄧芝看著千瘡百孔的曲陽城牆,也不禁暗自感概。

 他曾想現曲陽戰爭,但如此近距離的現察,才知道當時曲陽縣城,是承受了何等巨大壓力。

 在守城的軍卒口中,鄧芝聽到了關於曹朋的種種事跡。

 在陳宮的投石震聶,到曹朋的入夜襲營,在陳宮的聲東擊西,到曹朋的即時應對,在曹性的佯攻,到曹朋的追擊……雖說這裡面,包含了許多孕器的成分,但也足以證明,曹朋以具有獨當一面的能力,鄧芝不禁在心中設想,如果換做是他守曲陽,能否如曹朋一樣守住呢?

 所以,再見曹朋的時候,鄧芝已少了許多傲氣。

 而曹朋看上去,依舊如先前那般謙和……

 單以汽度而言,叔孫嚴苛,總使人不敢親近,而友學溫良,讓人倍感親切!

 在內心裡,鄧稷和曹朋,便有了高下之分!

 初聞曹朋的計畫,鄧芝也嚇了一跳。

 不過對於曹朋這種知恩圖報的行為,鄧芝也同樣贊成。

 只是,曹朋想要去下邳,并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曹操現在並不是缺兵少將,根本輪不到曹朋。

 此次曹操出兵,文有郭嘉荀攸,武有典韋許堵。

 夏侯惇,徐晃等人也菲庸人,曹操怎麼可能會把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子,調到下邳第一線?

 可是不到下邳,就無法行事。

 鄧芝說:“公子欲往下邳,必須要引起曹公關注方可。”

 “問題就在於,我該如何行事,才能使曹公關注?你也知道,曹公目前的精力,都在下邳。”

 這,可真為難了鄧芝。

 不可以做得太過分,否則會讓人感到懷疑,也不能小打小鬧,否則就無法讓曹操關注。

 這裡面牽扯到一個“度”的把握,即便是鄧芝,也很為難。

 “算了,還是看看再說。”

 “恩!”

 曹朋突然問道:“周叔出海,可曾有人問起?”

 鄧芝搖了搖頭道:“周線為此次出海,屬於例行公務,此前他出海多次,大家也當以為常,所以並未惹人懷疑。”

 “如此甚好,否則可就麻煩了。”

 “呵,友學大可放心,如今海西雖非鐵板一塊,但大局卻為叔孫掌握,絕不會有差池。”

 “這次,是我任性了。”

 “大丈夫知恩圖報,是一種美德,依我說,友學你沒有做錯。”

 曹朋微微一笑,把話題轉開……

 “公子,出事了!”

 就在曹朋和鄧芝閒聊之於,花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急匆匆的腳步聲。

 夏侯蘭盔歪甲斜,跌跌撞撞的衝進來,一見曹朋,就氣急敗壞的吼道:“公子,我們的糧,被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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