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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賊》第612章
第604章 麋子方

  辰時,下起了雨。

  雨勢不算太大,淅淅瀝瀝的灑落。

  燥熱的仲夏,因為這一場細雨,而變得清爽起來。

  一連三日奔波,早已經疲憊不堪的曹軍將士,被小雨淋了一下,精神也為之一振。

  出南山後,曹朋便趕赴舞陰……他很清楚,和劉備的交鋒,可以告一段落。不過,這只是開始!曹朋深信,劉備遭此打擊,絕不會善罷甘休。

  特別是曹朋燒了他三十困糧草。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為之發狂吧。

  接下來,劉備會有什麼動作?

  「子范,再往前就是沙水灣。

  過沙水灣,就能看到官路。兒郎們已經疲乏了,傳我命令,在沙水灣休息,待天黑後出發。」

  「為什麼?」

  陳式愕然問道。

  這也是人之常情,對於陳式而言,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要突然休息。在陳式看來,小雨來得正是時候,大家的精神也都不錯,應該加快速度,上官路直奔舞陰才是,為何要突然歇息?

  對普通人而言,這叫做不恥下問。

  可是在軍中,陳式這種行徑,就近乎於是質疑曹朋的決定。

  曹朋心中不快,但表面上並未表露出來,而是極有耐心的向陳式解釋道:「昨夜你也聽那斥候說了,張飛先行撤退,趙雲斷後。而今,我們已經遭遇過張飛的兵馬,可是趙雲尚不見蹤跡。

  這時候趕路,很可能會與趙雲所部人馬遭遇……

  且不說趙雲武藝高強,有萬夫不擋之勇。就算我能抵住他,可兒郎們已經疲憊,絕不適合繼續作戰。休看此時天氣涼爽,兒郎們好像精神抖擻。等過了這個勁兒,大家必然感到疲乏,甚至遠勝之前。讓大家歇息一下,沙水灣地勢隱蔽,切好可以躲避風雨。入夜之後,天氣照樣會很涼爽,我們再趕路返回舞陰,也不耽擱……但這時候,最好還是先藏身休息。」

  說罷,曹朋催馬往前。

  你陳式和我關係好,沒錯!

  你剛才那句『為什麼』,如果是在私底下問我,也沒什麼了不得。

  可你不應該當著大家的面問我……·你是我的牙門將,是我親隨。這讓兒郎們聽到了,豈不是說我比不得你一個牙門將見識多?這傢伙,不能再留著……實在不行,等局勢穩定一些,得找個地方把他打發了才是。否則若留在身邊,終究是一個禍害,我可沒那麼多的耐性。

  想到這裡,曹朋就下定了決心。

  事實證明,曹朋的顧慮並不是沒有道理。

  就在他帶著人馬藏進沙水灣休息時,趙雲率部,出現在官道的盡頭。兩支人馬,幾乎是擦肩而過,差一點就照面。趙雲在舞陰城下,懸羊擊鼓,做出一個假象。當張飛撤離半天之後,他才離開了舞陰。不過,撤出舞陰戰場後,趙雲並沒有急於趕路,而是在沙水坡上埋伏起來……直到天黑,才算是完全撤離。就這一點而言,可以看出趙雲的確是非常小心……

  也幸虧羊衙是一個穩重的人,沒有貪功冒進。

  若換一個人,在這種情況,說不定就會追擊過去。如此一來,勢必會遭遇趙雲的伏擊,落得一個慘敗。

  羊衙的想法,很簡單。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曹朋把舞陰交給他,把家眷都托付給他,是對他的信任。

  所以,他不需要追求什麼戰果。對羊衙來說,守住舞陰,就是大功一件,何必在貪功冒進?

  於是乎,趙雲順利撤退。

  而羊衙繼續堅守城池,同時再次派出信使,前往棘陽求援。

  當曹朋聽說趙雲從官道上經過的時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萬分。

  兒郎們太辛苦了!

  這時候和趙雲交鋒,絕討不得便宜。

  雖說內心深處,曹朋還是非常希望和趙雲過過招,交交手。可他也分得清楚輕重,嚴令軍卒,不可輕舉妄動。為了防止陳式鬧出事情,曹朋乾脆讓他去看守康芳和向寵兩人,不許他離開自己的視線……這傢伙,太自我了!萬一搞出點名堂,這幾百人,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裡。

  正午,趙雲率部繞過了沙水灣。

  警報隨之解除!

  曹朋雖然也很疲乏,卻不敢掉以輕心。

  主要是他而今這個保鏢,實在是不能讓他放心。如果龐德,或者龐明,乃至於姜冏在,他都不會太操心。可陳式這傢伙……曹朋對他很無奈,可又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給他一個妥善安排。

  既然這傢伙不靠譜,那就只能自己多花費一些心思。

  曹朋安排好了警衛事宜,又命人在隱秘處,準備埋鍋造飯。

  軍士們在沙水灣一停下來,就再也支持不住,一個個倒地便睡,連飯也顧不得吃。嗯想,這些兒郎也著實辛苦。從昨天黎明開始,便沒能吃一頓熱乎飯。自羊冊鎮秘密趕到了棘陽,而後又悄然渡河,急行軍百餘里,才抵達宛城。攻下宛城後,顧不得休息,立刻就撤離出去。隨即在夾皮溝設伏,而後又急行軍走出南山,整整一晝夜,都沒能合一下眼睛,休息一會兒。

  待睡足了,讓他們吃點東西。

  入夜後在趕路,估計到明天早上,就可以抵達舞陰……

  趁著這個空閒的時間,曹朋命人把康芳和向寵帶過來。兩人被繩捆索綁,繫在馬背上,堵著嘴巴,顛簸了一夜。此時,都透著萎靡之色,顯得無精打采。曹朋笑呵呵的看著兩個人,而兩人的表現,卻完全不同。麇芳的臉色慘白,透著幾分懼色;而向寵則不屑的看著曹朋,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雖然狼狽不堪,可向寵依舊帶著幾分世家公子哥的氣度,不卑不亢。

  「子方先生。」

  曹朋站起身,慢慢向糜芳走過去。

  他走的很慢,幾乎是一步一頓。可每靠近麇芳一步,康芳的臉色,就白上一分。當曹朋走到糜芳身前的時候,鹿芳的臉上,已不見半點血色。曹朋伸出手,將麇芳嘴裡的麻布取出,扔在地上。

  「曹友學,你欲何如?」

  「我欲何如?」

  曹朋臉上笑容更盛,「自然走向子方先生請教一些事情。」

  「什麼事?」

  「我想知道,劉備為何要突然對我興兵。」

  麇芳一怔,脫口而出道:「你難道不知道?」

  「我怎麼知道?」曹朋一臉茫然之色,「劉皇叔突然起兵,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你如何能偷襲……」

  麇芳恍然醒悟,曹朋偷襲宛城,恐怕也不是謀後而動,更多是隨機應變的行為。他不由得苦笑一聲,沉聲道:「雲長次子,死於爾等之手,雲長悲慟,故而執意興兵,主公也迫於無奈。」

  「嗚嗚嗚……」

  向寵突然掙扎起來。

  他口中被塞著一塊麻布,故說不出話,只能『嗚嗚』做響。

  那意思可能是:你不要理他!

  麇芳卻一蹙眉頭,看了向寵一眼,心中頓感不快。

  原來,是這麼回事!

  曹朋直到此時,才算是恍然大悟。

  他搔搔頭,再次問道:「那麼,劉皇叔可留有後招?」

  麇芳臉色一變,露出猶豫之色。

  卻見曹朋抬起手,一把握住了刀鞘,緩緩將西極含光寶刀,拽出刀鞘來。那藍汪汪的刀面閃動這令人心悸的寒光。麇芳額頭的冷汗,呢的一下子落下來,剛恢復一點血色的面龐,頓時再次變得蒼白。

  「曹友學,你想做什麼?」

  曹朋眼睛一瞇,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無蹤。

  只聽倉螂一聲響,寶刀出鞘。曹朋邁步,將寶刀舉起,朝著糜芳就劈落下來……

  「我說,我說!」

  糜芳嚇得面如人色,嘶聲叫喊。

  那刀光從他身前劃過,當寶刀掠過他面龐的時候,糜芳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刀口上的寒意。

  半晌,卻沒有動靜。

  麇芳睜開眼睛,卻發現身上的繩索,竟被一刀兩段。

  那份眼力和勁力,恰到好處。衣服上來個口子都沒有留下來……可那一身的冷汗,卻濕透的後背。

  麇芳的心,砰砰直跳,只覺口乾舌燥,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曹朋從一名牙兵手裡,接過了水袋,灌了兩口之後,遞給糜芳道:「子方先生,可要喝水嗎?」

  喝你媽!

  哪有你這麼嚇唬人的?

  可是,那種虛脫的感覺,卻讓糜芳鬼使神差的從曹朋手中接過了水袋。猶豫了一下之後,麇芳舉起水袋,一陣牛飲,而後把水袋還給曹朋,那精神才算是恢復了一些,逐漸冷靜下來。

  「子方先生,咱們說起來,也算是老朋友了!

  想當初在徐州,我陪我姐夫在海西就任的時候,就聽人說,你子方先生,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只可惜,造化弄人,你我始終為敵,未有盤桓。這麼多年來,你看我,已經官拜南陽太守,封武亭侯。可子方先生你呢?卻連個安身落腳之處都沒有,四處飄零,家破人亡。

  說起來,還真是令人唏噓啊……」

  這是個知道我的人!

  糜芳鼻子一酸,差點落下眼淚……

  我當初就說過的,跟著劉備,不會有什麼出息。

  可兄長不停,散盡家財,把小妹也給搭進去了,全力輔佐劉備。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想當初,曹朋只是個白身。

  而現在呢,人家已經陞官封爵,有說不盡的榮耀;可我麇家,卻真真個家破人亡,而今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想我糜子方,當年在東海郡,誰不敬我幾分。現在,卻要受他人輕視。

  糜芳的面容抽搐不停,久久不語。

  曹朋呢,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靜靜的看著麇芳。

  良久,糜芳猛然抬起頭,「曹公子,你想要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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