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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流天師 +番外》第141章
☆、第141張符 殺陳恩

  周通這一手拉得迅速,將李天河從女人身上拉了下來,隨後反手甩出六丁六甲符砸在那團桃花煞氣的面門之上,剛化出身形的女人慘叫一聲,在六丁六甲神威之下迅速消弭,李天河跌坐在地上,像是得回了幾分心智,怔忡地瞪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完全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那被李天河壓在墻面上的女人衝李天河痴痴地笑了笑,隨後從眼中彌散出一道青煙,隨著青煙越來越濃郁,最後化成一隻稻草人跌落在地上,上面貼著的符紙無火自燃,將稻草人燒了個一乾二淨。

  李天河見狀,似是回憶起了一點什麼,太陽穴被什麼東西貫穿,一點電流在腦海裡不停盤繞,電得他頭髮發麻,李天河按住疼得不輕的太陽穴,問道:「這是怎麼了?」

  「你今天遇見什麼了?」

  李天河仔細回憶了一番,答道:「我爸帶我見了趙京山,席上多喝了幾杯酒,我就回來了啊。剛才那個女人怎麼回事?怎麼會忽然消失?」

  「倀偶,造來替人辦事的鬼傀儡。」周通問道:「你喝了趙京山敬你的酒?」

  「喝了。」李天河費力地靠著墻壁站起,一身的精力似乎被抽乾了一樣,四肢軟得不行,就站起來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都累得像是在爬一座高山,「那酒裡有問題?」

  「應該有。」周通大體思量一番,說:「你命帶午火,本來就是火桃花命,又生了一副富貴風流相,還好眉心有一點黑痣收斂了你的桃花,如果平時行為檢點,那黑痣會幫你消除桃花煞帶來的災厄,可是有人激發了你的桃花煞,我猜是引你喝了桃花釀的酒。」

  「難怪我喝了那杯酒後就渾身燥熱……」李天河嘀咕道。

  但趙京山的目的周通還拿捏不準,難道是因為李天河今天幫了自己,趙京山想要懲罰他?

  想到這裡,周通給了李天河一張真武帝神符要李天河帶在身邊,叮囑他這幾日就在房裡不要出門,尤其是要避著女性,更不要行房事,李天河膽戰心驚地應了,關了門後就縮在房裡,將所有的燈都打開。

  到半夜,疲乏感上湧,李天河漸漸睡著了,第二天一整天都縮在房間內閉門不出,平安無事。

  傍晚,周通跟凌淵吃過晚飯準備帶著東西去工地除凶局,還沒踏出房門就聽見隔壁屋子裡一陣響動,玻璃碎裂的巨大聲音傳了出來,李天河慘叫一聲,匆忙間將門打開,衝了出來,被嚇得涕泗橫流地抱住周通的胳膊,哀嚎道:「鬼、有鬼啊……」

  這一聲動靜太大,左右房間的人有好幾戶都開了門出來查看,周通見狀,拉著李天河進了房間關上門,往臥室走去。

  臥室旁的落地玻璃碎裂成渣,十七層高樓下的景象一覽無遺,臥室內如颱風過境,一片狼藉,桌子上留下一團黑粉色的瘴氣,桃花的味道傳了出來,那張真武帝神符掉在地上,被桃花煞腐蝕得一片漆黑。

  再看李天河的面相,眉心那紅黑色的煞氣衝上頭頂,死死地纏繞著他頭上的生氣,陽火已經隱隱浮現在左肩處,稍微來點什麼就能直接將他肩上這微弱的陽火吹散了,危在旦夕。

  周通見狀,一時之間也拔不去他身上的桃花煞,李天河的桃花煞是先天加後天的雙重累積,又有人刻意助長,很難根除,此時此刻也只能暫時護著他不被桃花煞化作的女鬼所傷害。

  真武帝神符都不好使,這煞氣著實厲害得很。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趙晗在那邊說道:「周通,工地這邊已經準備好了,你什麼時候到?」

  「我這邊出了點事情……」周通頗為棘手地說,「有個朋友身上染了點桃花煞,不放便離開。」

  趙晗一怔,但很快就接受了變故:「那我們改天?」

  「不行。」周通嘆了口氣,解釋道:「今天是月晦日。每逢月晦日,七魄流蕩,游走穢濁,此時是每月最後一日,明日就是新月,即是重生。如果今天不拔除那隻鐵象的話,鐵象的邪煞之氣就會一天天變得更加厲害,以我那個鎮器目前的情況鎮不住鐵象的戾氣,還要再等至少一個月。這一個月時間太長了,什麼變故都有可能發生。」

  「那……」趙晗詢問周通的意思。

  周通說:「我過去。」

  「好。」這就是趙晗要的答案,他得到了周通的準話之後就掛了電話,回頭去吩咐手下人按照之前周通交代他的事情將整個工地封鎖住,確保萬無一失。

  周通掛斷電話之後對凌淵說:「李天河交給你了。」

  「不。」凌淵拉住周通的手腕,「我跟你一起去。」

  「我那邊有趙晗,他命裡有武曲星庇佑,一般鬼煞侵害不了,又是世代軍閥,殺氣很重,我把天眼鎮壇木一併帶過去,你看怎麼樣?」

  「雲修也去。」周通從口袋裡掏出翡翠白菜遞給周通,周通推拒沒接,「以前還好,現在多了這麼一道裂隙,雲修不適合去那種遍布煞氣的地方。你放心,我有分寸,等改了地局之後我就回來,絕不滯留一步。」

  凌淵還是不肯答應,他根本就不想管李天河的死活,可看著周通堅持,他不想讓周通生氣,就勉強答應了,凌淵將寒霜交到周通手中:「帶在身上別離開。」

  「好。」周通接過寒霜,出門坐上趙晗派來的車一路趕到了工地。

  正是月晦日,頭頂月光微渺,幾乎看不到月亮的蹤影,烏雲密布,天氣晦暗,似是要下雨。

  在這種陰煞日子,線鬼活動越發旺盛,好多線鬼直接脫了寄住的肉蟲,化成一縷游絲在磚塊之上徘徊不去。

  那些線鬼自成法陣,原以為是用來吸收陽氣的東西,看來還有防衛的功效,恐怕他稍微動一下那埋在土裡的鐵象,這些線鬼就會一簇而上,吸食他的陽氣。

  這麼多隻線鬼一齊湧上來的話,恐怕不超過一分鐘整個人就會被吸成人乾。

  可估計布陣的人沒料到,會有趙晗這樣的人存在。

  正如先前所說,趙晗命裡有武曲星庇佑,金星當頭,陽氣大盛,身上又因為家族原因或多或少沾了血氣,煞氣凶得很,正是這些線鬼的剋星,有趙晗在周通身邊,這些線鬼連靠近都不敢,別說是吸收周通身上的陽氣了。

  周通恐怕生出變數,沒管這些線鬼,準備留到後期處理,他帶著趙晗飛快地行走在工地裡,找到那處鐵象的位置,挖出來一看,鐵象的制型變了。

  原本勾鼻向下的鐵象變成了勾鼻向上,由吸水的姿勢變作了灑水的姿勢,也就是說由斂氣變為了散氣,恐怕已經到了容量上限,這段時間就會被布置在這兒的人給取走。

  那個人十有八.九是天玄錯不了了。

  天玄是氣,但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氣聚則成形,他定然是想要聚氣而化形,利用這裡地靈的凝聚力再好不過。

  看來李天河的桃花煞也不是偶然了。

  周通對趙晗說:「我要布陣,你幫我掠陣,誰都不要靠近這裡。」

  「是。」趙晗認真地點了頭,站在周通身後,手握在經過特殊改良的槍支上,警惕地看著周圍。

  那樽鐵象顏色愈黑,濃得像是最純粹的墨,象鼻上揚,積攢的地靈快要滿溢而出,四足狠狠地扎入地面,堅如磐石,難以撼動,周通試著觸摸了下鐵象表面,登時感覺到指尖傳來了刺痛之感。

  他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將糯米、硃砂、雞血全都拿了出來,先在周圍一圈撒上糯米,又將硃砂圍繞其外,布下了一個困住鐵象靈氣的八卦陣圖。

  取出先前在風水小店裡挑選的銅錢,周通將八枚銅錢布置在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方,這八枚銅錢並不是周通先前所用過的五帝錢錢種,而是八枚普通的銅錢,表面色澤鮮艷,不見沉積的污濁,經手的人很少,又沒有帝王氣加持,是死錢,為的就是封住靈氣四溢。

  就在他在坤位插.入最後一枚銅錢的瞬間,從這一枚開始,一連八枚錢幣依次晃動,發出了嗡鳴聲響,在最後一枚天位銅錢響動之時,扎根在泥土之中的鐵象也跟著響動起來。

  剎那間陰風大作,晦暗的鐵象表面披著一層猩紅色的光芒,周通眼疾手快地催動六丁六甲符,猛地罩在鐵象表面。

  就在這時,慘叫聲驟然響起,趙晗往聲源處一望,估算了下大體方位猜測可能是手底下的人出了事情。他心裡一緊,回頭看周通,渾身緊繃,越發小心仔細地提放著可能發生的一切事情。

  六丁六甲符神威穿透鐵象,符紙如帛巾一樣緊緊貼在鐵象表面,仍是鎮不住鐵象的活動,那裡頭的地靈咆哮著要衝突封印,如同被激活了開關一樣,兀自震動掙扎個不停,有冰冷的煞氣穿透符紙表面,刺入周通掌心,周通忍著掌心的刺痛不敢輕易鬆手,從地面上蔓延出一道道黑氣上湧纏繞在周通手背之上,將他那隻手牢牢地定在鐵象之上,右手手掌如同被什麼細小的東西啄咬一樣,每一寸皮膚都疼得發麻,鮮血逐漸流淌了下來。

  周通咬著牙,將一隻手深入口袋,從口袋裡又摸出一張六丁六甲符,打在鐵象埋根的左邊三寸之處,符紙貼在地面上就被迅速染黑,只剩下符紙上的硃砂紅紋還在持續和鐵象的邪力抵抗,然而那些附著在周通手掌之上的黑氣被符紙神力衝散,周通忙將手從鐵象表面抬起,輕喝一聲。

  天眼鎮壇木從周通包裡跳了出來,猛地一震,巨大的響聲平地驚雷一般炸響,很快就將那鐵象震得安寧了片刻,周通趁機又忙附上一張六丁六甲符,兩張六丁六甲符徹底將鐵象包裹了起來。

  「啊——」外圍又是一聲慘叫,趙晗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人,猛地轉身,將黑黝黝的槍筒對準那人,卻見有人從角落裡爬了出來,瘦骨嶙峋,一身軍裝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被吸成了人乾的軍人衝趙晗伸出手,滿面驚懼地說:「快跑——有鬼——」隨即垮了身子,歪倒在一旁,瞪著一雙恐懼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趙晗。

  趙晗呼吸一緊,這是他的兵,跟在他身邊至少十年的戰友。

  然而情況不允許他太過悲傷,趙晗聽周通說:「線鬼被激活了,而且還不只是線鬼,有人來了。」

  他之前吩咐趙晗在工地灑了糯米和硃砂就是為了削弱線鬼的能力,以目前線鬼的情況來說,應該懼怕趙晗手底下那些兵才是,不會有這麼大的殺傷力,肯定有幫手。

  還得再快一點……

  周通專注地看向鐵象,有八卦陣相困,任由鐵象如何掙扎也不可能逃離這裡,只等到六丁六甲符的神力灌入鐵象之中,斬斷他跟地靈之間的聯繫,就可以將這鐵象拔離出來。

  砰的一聲槍響,趙晗一發子彈射了個空,猛地扭頭,卻見到一左一右冒出來兩個巨大的怪物,那兩個怪物身形龐大卻單薄如紙,周通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請來的凶神。

  周通對趙晗說:「拖著時間,我很快就好。」

  「殺。」一聲冷厲的命令響起,兩個怪物一起動作,趙晗利落地閃躲間,看到了站在兩個怪物之間的人。

  陳恩冷著臉,操縱著手裡的符紙,那一列黃符在他身前張開,陳恩忽然抹出一張,黃符飛起,躥到左側怪物的身上,怪物拔地而起,高躍之下重重下落大掌衝著趙晗逼近而來。

  周通匆匆瞥了一眼,對一直飄蕩在他周圍的寒霜說:「去幫他。」

  寒霜晃動了片刻,根本不聽他的吩咐,周通知道這是凌淵的命令,見趙晗無暇應付這兩個怪物,下了狠心,將手猛地往鐵象上一抓,動用純陽體的力量,將自身的靈氣注入六丁六甲符內,鑽入鐵象身軀之中。

  「快去。」周通咬著牙吩咐,「去給我多爭取一點時間。」

  寒霜猶豫了下,隨後聽著周通的吩咐,清嘯聲響起,環繞在趙晗周圍,以清純劍氣將煞氣左右震盪開。

  少了煞氣纏繞,趙晗舒服了很多,下一刻,一個人影逼到眼前,趙晗還未反應過來,陳恩的拳頭就砸在了他的臉上,趙晗被打得橫飛出去,重重跌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

  兩個怪物左右一圍,將寒霜纏繞在中間。

  陳恩打在趙晗身上的那一下遠遠超過了人類所能有的力量,幾乎將趙晗的下闔骨頭打碎,趙晗爬起來,吐了口血沫,陰沉著臉看向陳恩,擺出格鬥的架勢,衝陳恩招了招手。

  陳恩冷笑一聲,衝趙晗而去,兩人鬥在一處,拳頭揮舞,招招致命。

  趙晗不敢跟陳恩硬碰硬,陳恩不知道被施加了什麼咒術,不僅力氣大得很,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即便趙晗又一肘子狠狠地砸在了陳恩的太陽穴上,這幾乎致命的一擊也不能給陳恩的動作帶來任何的遲鈍。

  周通那邊已經快接近尾聲,他見趙晗又被陳恩一拳打倒,大喊道:「擊他羶中穴,打散他穴中那口氣!」

  趙晗得了吩咐,看準目標,動作迅猛地揮拳而上,在陳恩衝他揮舞拳頭的瞬間一個矮身,由下至上,猛地一拳重重地打在陳恩胸口羶中穴。

  胸口洩了口氣,陳恩登時被趙晗打飛出去,然而在那瞬間,陳恩卻勾了胳膊,攔住趙晗的脖子,將趙晗的臉死死壓在自己胸前,胳膊肘窩抵在趙晗脖頸之上,將趙晗一併帶到地上,一隻手從褲子口袋裡飛快地摸出一張紙符貼在趙晗背後。

  趙晗頓時身體劇烈一抖,兩眼翻白,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就在劇痛之中暈了過去。

  陳恩搖晃著站了起來,吐了一口血,寒霜見狀衝破過來,那兩隻怪物卻不依不撓也不跟寒霜正面衝突,只是困住寒霜,短時間內讓寒霜衝突不出。

  周通沒有理會正在向他走近的陳恩,將雄雞雞冠血灑在鐵象表面,一聲金屬震動的清吟聲吒響,周通一咬牙,將鐵象猛地一拔,頓時大量黝黑的氣從那缺口處逸散出來,如湧泉一般滔滔不絕。

  陳恩面色一黑,快步跑過去,見周通還有動作,忙一腳踹在周通肚子上,將周通踢開,欲上前搶奪鐵象。

  ******

  凌淵心裡忽然猛地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由放在周通身上的那絲魂魄傳來的不適感讓凌淵立刻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外走。

  雲修從翡翠白菜裡冒出來,喊道:「你幹嘛去?不管這個人了?」

  凌淵頭也不回,「管他去死,老子老婆都快沒了。」

  雲修:「……」

  那話裡帶著幾分微懼的顫抖,雲修無奈地搖了搖頭,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玉玄君何曾這麼在意一個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想起他前段時間給凌淵掐算出來的結果,雲修微微皺了眉頭,當年的那場大劫被他僥倖避過,這次恐怕是避不了了。

  ******

  陳恩忙去檢查放置在陣中心的鐵象,還沒來得及低頭身子就被撞倒,天眼鎮壇木威力極大地撞在陳恩的腿窩處,陳恩下盤不穩,右腿一軟,跪在地上。

  周通捂著肚子從地上爬起來,被那一腳踢得倒吸了一口氣,緩了一會兒才見好,他手裡頭攥著那樽鐵象,原本冒著黑煙的孔洞被他眼疾手快地拿神獸鎮器填堵上,靈威從鎮器上散發出去,一層層地鑽入土壤之中,鎮住了地下發狂亂竄的地靈。

  被破了金剛身的陳恩此時身體裡的力氣幾乎被抽乾了,他臨走前,趙京山在他胸口打入了一道氣,只要那道氣不洩他就有金剛不壞之身,威力巨大,然而副作用也強,只要這口氣散了,他渾身的力氣也會隨之被抽走,剛才踢開周通那一腳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他再想爬起來都難,別說身邊還有這麼一個天眼鎮壇木在防備著他的動作。

  陳恩想了片刻,不能就這麼功虧一簣,那周通看著厲害,但到底是個對付鬼怪的天師,他是人,又比周通強壯,如果趙晗站在這裡他可能還會忌憚,但是對付一個周彤,完全綽綽有餘。

  思慮之後,陳恩深吸一口氣,後牙槽一咬緊,咬破了藏在齒縫間的一顆藥丸,那顆藥丸綻開之後,黑霧從陳恩口鼻之中冒出,陳恩一攥手,粗壯的胳膊上青筋隆起,一球球肌肉高高鼓脹著,似是摧天撼地般的神威。

  陳恩忍著拉扯骨骼肌肉間的劇痛,不等到身體完全適應這顆藥丸,就快速往周通的方向衝刺過去,腳步飛快,抽出腰間的匕首,眼中厲光一閃,果決地高抬起手臂向周通心窩的位置刺了下去。

  周通按住腹部向旁邊猛地一滾,陳恩這一擊未中,又大吼一聲往周通身上壓覆而去,這一下被天眼鎮壇木撞偏,周通得了空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背包還落在陣法旁,裡面有幾張暫時可以困住行動的符紙,現在肯定是撿不到了。

  周通從口袋裡掏出陽章快速在手心裡一按,掌.心雷咆哮而出,劈打在陳恩身上,被雷火正面擊中的陳恩身體抽搐地軟倒在地,然而攥著匕首的手從未鬆開過,陳恩咬著牙,身體已經疼痛到沒有任何知覺的地步,他完全憑藉意志力從地上爬起來,伸出手去抓周通,一把抓在周通的胳膊上。

  「死吧。」陳恩的聲音沙啞到已經聽不出是人類的聲音了,他死死地盯著周通,手中的匕首垂落下來,往周通身上胡亂扎了下去。

  滾燙的鮮血濺在臉上,周通瞪大了眼睛,看向捏住他胳膊的那隻手,陳恩的身體向一側栽倒,斷裂的手臂湧出大量鮮血,大多數都濺到了周通臉上,而那斷掉的半截手掌還鍥而不捨地抓在周通胳膊上,到死也不肯放開。

  在陳恩匕首落下之前,凌淵一腳將陳恩的身體踹開,力氣之大直接將陳恩踹飛了出去,在地上拖曳了近五米才堪堪停下。

  凌淵膽戰心驚地抹了一把周通的臉,在看到周通臉上的笑時那顆一直跳個不停的心臟也沒有減緩速度,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有心,這種懼怕擔心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難受得讓人發瘋。

  他抱住周通,將周通死死壓在自己懷裡,感受到懷裡人的氣息包圍了自己,鼻尖吸入了他的生氣,凌淵大口喘息著,渾身發抖。

  周通推了推凌淵的胸膛:「好了,別抱著我,我疼的要命。」

  「你哪兒受傷了?」凌淵擔心地問。

  「肚子。」周通哎呦叫了一聲,「估計得腫上一大塊。」

  凌淵:「……」

  凌淵忙掀開周通的衣服,周通臉上一紅,按住凌淵的手:「別啊,回去再看,沒大事。」

  凌淵握住周通的手扔在抖,他舔了舔乾涸的嘴唇:「下次你再讓我離開,我就把你捆了鎖在房間裡永遠不讓你出去!」

  周通:「……」

  他不會是激發了凌淵的某種陰暗面了吧……

  凌淵陰沉著臉將周通檢查了一遍,確定周通除了腹部的踢傷之後再沒別的傷勢,他將周通拉到身後,看向陳恩。

  陳恩胳膊被寒霜斬斷,大量失血,此刻臉色青白一片,就連呼吸都接不上,四肢大敞著躺在地上,靜靜地等待著死亡降臨。

  凌淵往前走了一步,周通拉住凌淵的胳膊,說:「陳恩交給我。」

  周通站在陳恩面前,還未開口就聽陳恩咳了咳,說話嗓音沙啞難聽:「當年在危難時分,趙京山給我一口飯吃,給我一個庇護的場所,幫我埋葬了我的妻子,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都是他的狗。現在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你殺了我,別想從我這裡問出一星半點。」

  周通溫和地笑了,他看向陳恩臉上決絕,眼底一片冰冷:「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跟你說這些,趙京山的事情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是想跟你說,你今天催動線鬼的時候有沒有想到,線鬼會反噬?」

  陳恩聞言,似是才明白過來什麼,那雙灰敗一片的瞳孔中露出驚恐,他想到了親眼所見線鬼殺人的場面,那幾百隻黑色的絲線纏繞到人的身體上,從雙眼、鼻腔、耳朵、喉嚨鑽入身體,甚至從毛孔中入侵,游走於每一寸的血管,吸乾身上的每一絲生氣,不留任何餘地,在承受著無盡痛苦之後被吸成了人乾。

  周通看見了陳恩臉上的表情變化,輕笑一聲:「殺人者,人恆殺之,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話音一落,周通將什麼東西拋到了陳恩身上,那扭動著的肉蟲從陳恩斷臂的缺口處鑽了進去,陳恩慘叫一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響動,無數的線鬼受到了鮮血的刺激,自各個角落洶湧奔騰而出,黑色颶風齊齊湧向陳恩。

  周通垂眸不再看向陳恩,軟軟地靠在凌淵身上:「走吧,該回去了。」

  「嗯。」凌淵攬住周通勁瘦的腰,享受地讓周通靠著自己。

  已經恢復意識的趙晗目不轉睛地看向陳恩被線蟲吸乾了的身體,在心裡吼了一句「痛快」,身邊不遠處就是他戰友乾癟枯瘦的屍體,趙晗抿緊了唇,拖著痛苦不堪的身體,走向隊友,他從肩膀上摘下肩章,溫柔地放在了那人的胸前,隨後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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