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處境艱難（上）

許溫良正等得焦急，看見唐明進門，臉上浮現笑容，“飯菜涼了，我重新熱一下。”

等熱好飯菜，許溫良挨著唐明坐下，表情忽然僵住。 唐明身上，怎麼會有淡淡的香水味？ “你是找床去了？”

老婆什麼都好，就是念念不忘他的單人床。 唐明暗自感慨，正色道，“恩，不過還沒找到合適的。吃完飯我再出去看看。困的話你先睡，不用等我。”

“你……要去多久？”許溫良追問。

“說不好。”唐明琢磨著，浦永春時不時裝逼耍帥，應該知道挺多事。 多呆幾天，就能多探聽點消息。

他突然發現，之前的自己傻透了。 什麼食物交換消息，根本沒必要。 只要稍微展露下實力，多的是團隊邀請他入隊。 入隊多聊兩句，還不是什麼消息都共享了？

說不好？ 許溫良琢磨著話的意思，換了個話題，“今天有殺到星獸嗎？”

“有是有，不過送人了。”殺的星獸被人煮了燉湯喝，人還沒念他半點好。

送誰？ 女的嗎？ 許溫良忍著沒細究，口氣有點衝，“那怎麼辦？沒有星獸肉，保安的工資拿什麼發？”

“不是還有頭黑豬嗎？那豬挺壯的，宰了能抵好幾天工資。”唐明想了想，“就這幾天的功夫，我在忙點事，可能經常外出，有什麼事你看著拿主意就行。”

泡妞？ 約會？ 許溫良暗自猜測。

飯後，唐明一溜煙跑了。

許溫良拿本書攤在面前，半天沒翻頁，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唐明飛奔回旅館，從二樓窗戶進屋，就听見門外有人在爭執。

旅館隔音挺好，聽不真切。 唐明悄悄把門打開，露出一條縫。 聲音清楚傳過來。

“一男一女，在賓館裡，晚上一起呆在同一個房間。你說我是乾嘛去。”說話者嬌笑著，聲音甜膩。 唐明聽得出來，是那個姚白湘的女生。

“噁心。”冷漠的聲音裡難藏厭惡。

姚白湘不以為然，反而勸道，“沈琬，清醒點，現在不是以前那個人人捧著你的時代了。你以為長得漂亮就能活下去嗎？要不是浦永春護著，我們早就死掉了。”

“就算當時沒有浦永春，也會有其他人來救我們。我感謝他，不過我從來沒想過用這種方式表示感謝。”沈琬說。

“恩，你高貴，你高雅，你高不可攀行了吧？！我賤，自己作踐自己，上趕著讓人糟蹋​​。可是你想過嗎？換了其他人，也許情況更糟。我們也能活下來，活得生不如死！”姚白湘說到這裡情緒激動，聲音忍不住拔高。

她察覺到自己失態，深呼吸，平復心情后放低聲音道，“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你瞧瞧我，長得是沒你好看，可我識時務呀。秦川和郭昌旭獵殺星獸要上去幫忙，你要燒飯洗菜，偶爾還得幫著背東西。就像那句話說的，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而我呢？我只要把浦永春伺候好，就不用乾其他活，不愁吃喝。”

“我不喜歡這樣。我寧可自己去獵殺星獸，也不想像你一樣攀附男人而活。”沈琬絲毫沒有被打動，堅決道。

姚白湘冷哼，“如果浦永春用武力強迫你呢？你能怎麼辦？”

沈琬沉默不語。

姚白湘嘆了口氣，“我知道我這麼做，你會看不起我。大家選擇的道路不同，我也不指望你能理解。不過朋友一場，我想提醒你一句，浦永春惦記你很久了。你是冰山美人，他現在或許覺得等你主動低頭很有趣，挺有成就感，所以不著急。可一旦他失去了耐心，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會怎麼樣？”

“哪有空想什麼以後？”沈琬苦笑，“現在的每一天，我都活得戰戰兢兢的。”

姚白湘嘆息，像是勸說沈琬，又像是自言自語，“我想不到別的辦法了。女生本身就力氣小。浦永春為了防範我們，一鍋星獸肉，一半是他自己吃，三分之一給秦川和郭昌旭吃，我們能分到的很少，實力提升永遠比他們慢。”

“現在還好，只有浦永春是二級武者，秦川和郭昌旭雖然力氣大，目前還是普通人。以後他倆變成武者後，會不對我們下手嗎？倒不如從了浦永春，尋求他的庇佑。”

“沒有力量，離開團隊就是死。加入其他團隊，萬一遇上的人比浦永春更過分呢？現在，我只需要把他一個人伺候好，就能過幾天安心日子。如果到了其他地方，被很多男人強迫……沈琬，我一想到有一天會變成那樣就害怕得睡不著，你知道嗎！”

沈琬遲疑了會兒，安慰她，“世上，還是有好人的。”

姚白湘冷笑，“沒有法律約束，沒有道德綁架，強者為尊的世界裡，真的有那種好人嗎？就算有，我有那樣的運氣遇見他嗎？”

沈琬忍不住道，“白湘，誰都不想過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不介意為此妥協。我怕的是，有了第一次，之後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萬劫不復。底線這種東西，是會不斷降低的。如果妥協的最終結果是變成我最厭惡的那種人，倒不如一開始我就堅守自己原則，大不了就是個死。況且現在這情況，漂亮女人多的是，拳頭大就是老大，萬一浦永春膩了呢？你該怎麼辦？”

“算了算了，我說服不了你，你阻止不了我。說來說去白費功夫，原來怎麼樣還是怎麼樣過。”姚白湘揮揮手，懶得再扯，“我意識到這是亂世，我沒辦法保全自己，所以我妥協，只希望自己的處境能盡可能好一些。你想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小心浦永春，保重。”說完，姚白湘恢復成甜得發膩的嗓音，“我得乾活啦，回見。”

腳步聲漸漸遠去，只留下沈琬在原地悵然若失。

唐明在一旁聽得咋舌。 現在生存競爭已經如此激烈了嗎？ 長得漂亮，沒覺醒星力，就得面臨“死亡還是妥協”的選擇，進退兩難。

同情之餘不由慶幸，幸好從災難第一天起，許溫良就陪在他身邊。 要不然的話……

唐明深切覺得，憑許溫良的身材、臉蛋，若是獨自一人，絕對比沈琬還危險。 這麼一想，有點忍不住，想馬上飛奔到許溫良身邊呆著。

不過打算先在這待兩天，見識下二級星獸和二星武者的呢。 唐明糾結了會兒，決定明天攛掇浦永春獵殺二級星獸，見識完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