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溫馨雅致的女性臥房裡,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吟哦交雜響起。
色調柔和的鵝黃燈光中,兩具赤裸的軀體糾纏著,緊緊連接在一起。
那張單人床禁不起男人幾近粗暴的力道,隨著那纏綿的律動,清楚地發出「格格」的摩擦聲,威脅著下一秒就要解體似的。
愛著一個人不該愛上的人,心有多痛?
陸倩兒不願多想,墮落的靈魂驅使她抱緊眼前這個男人,不談感情,沒有愛恨,只剩下赤裸裸的慾望,她需要他強悍的擁抱,讓她在他懷裡忘記憂傷,暫時的……忘記憂傷。
「倩兒,妳學得很快,我教過妳的,妳全懂了……很好、很好……」辛克毅平躺在床上,充滿情慾的眼睛直勾勾看著跨坐在他腰上的小女人。
男下女上的姿勢,讓兩人的交合更加深入。
陸倩兒雙手和他的十指緊緊相扣,輕咬唇瓣,在他的指引下擺動起俏臀,讓腿間的花心緩緩吞吐他的巨熱。
「哼嗯……」戰慄感再次視高,她哼出一聲聲嬌軟的呻吟,在完全適應他的巨大後,漸漸加快擺動的速度。
辛克毅呼吸粗嗄得不得了,低喘著:「對,就是這樣,不要停,再、再快一點,噢——」
她體內的濕熱緊緊攫住他,誘引他釋放,但還不是時候,他想延長這美妙如身置天堂的體驗,他還不想放開她。
陸倩兒雪嫩的肌膚已被紅潮完全侵襲,烏亮的長髮以一種極為性感的模樣披散著。
她半瞇著眼,不自覺仰起嫣紅的小臉,想像自己正跨騎著一匹野馬。
她像是馴獸師,馴服了駿馬的野性。
她騎在他身上,那顛晃和震動帶來不可思議的快感,那野性的慾望頂進她體內,在那片柔軟中肆虐,肌膚相親的摩擦挑動每一處的敏感點,她忍不住發出如絲般的哼吟,夾雜著抽泣和顫抖。
她沒辦法再加快速度了,太多的快樂讓她承受不住,美麗而汗濕的身子不禁歪倒下來。
「嗚嗚……」她輕泣著,低喃:「我不行……沒力氣了……」
她無助的模樣可憐又可愛,辛克毅將軟綿綿的她摟進懷裡,給了她一記熱辣辣的深吻,吻得她昏頭轉向。
他像在低笑,舔著她發燙的耳垂,啞啞出聲,「還沒結束啊,倩兒,我還沒用盡全力愛妳……妳求我用力的,不是嗎?我們還可以玩玩別的,妳會喜歡,一定會喜歡的。」
陸倩兒昏沉沉沒辦法反應,只能依循他的引導,翻過身子伏著。
她的腰被溫熱的男性大手從後頭掌握住,他分開她跪著的雙膝,將那圓俏的臀兒拉向自己,下一瞬,昂揚充血的男性再一次頂入她身體裡,從背後深深佔有了她。
「啊啊——」陸倩兒淚流滿面,那狂火燒得她神智迷亂,又痛又快樂。
「妳喜歡吧?叫得那麼響,肯定很舒服了。倩兒……我美麗的倩兒……妳還能趕我離開、要我放開妳嗎?能嗎?」
「嗚嗚嗚……」
這一切已經瘋狂。
她瘋了。
他也瘋了。
他悍然地鑿進她腿間,她泌出愛液的甬道絞緊他,像是沒有明天一般,親密深入的兩個人,拚命在這場歡愛中攫取著彼此的溫暖,給出全部的自己,又貪婪地索求對方的熱情。
不知過了多久,無形的烈火焚燒不止,來到爆發的臨界點。
陸倩兒上半身儘管已癱軟在床上,趴在那兒、不知所謂地嗚嗚輕泣,腰臀仍被男人緊緊扣住、抬高。
「克毅……嗚嗚嗚……克毅……」
她迷糊地喃著他的名字,窄小的花徑加速收縮的頻率。
她腿間燒熱到發麻,開始興起一波波的痙攣,隨即,泛香的春水大量地傾泄出來,她尖叫著,小手緊緊抓扯被單,瞬間達到高潮。
這一方,辛克毅也受不了了,她不斷擠壓著他的慾望,那勾引越來越強大,彷彿不把他全部的精力吸出來,絕不甘休。
「啊啊啊——」終於,他仰起頭粗聲低吼,發狠地連撞了她好幾記,全身肌肉繃得死緊,那最硬、最燙的前端終於痛快地激射出來。
在那片女性花園裡,他盡情傾泄,灑下濃白的種子。
粗嗄的喘息回蕩在室中,繃得肌理分明的身體緩緩鬆懈下來,他伏在她背上,儘管氣她,左胸卻莫名騷動著,有抹說不清楚的情感……
湊上唇,他用自己也不能理解的溫柔,啄吻她染成嫣紅色的溫潤肩頭……
***
慵懶的身體被圈在一個安全的所在。
陸倩兒嗅到熟悉的氣味,飄浮的心不由得安定下來,充斥在四肢百骸的酥麻感仍然存在,讓她懶洋洋地發出小貓般的呻吟,下意識翻了個身。
溫熱的氣息緩緩拂過她的額頭和面頰,癢癢的,她想躲卻躲不掉。
然後是她的小手,有人正啃咬著她的手指頭,玩弄著、撫摸著、吮咬著,竟讓她的小腦袋瓜裡閃過愛吃小朋友手指的虎姑婆的故事。
「唔哼……」迷濛的美眸終於掀開,她好近、好近地與那雙漂亮的男性深瞳對上。
「妳的白玉戒指呢?」男人的薄唇輕掀,劈頭就問。
「啊?」陸倩兒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怔怔瞅著他高深莫測的俊臉。
「我明明把戒指套在妳手上,戒指呢?」
辛克毅側擁著她,霸道無比地攫住她的小手,原本戴著白玉戒的地方空蕩蕩,讓他超級不爽。
「我……你……」她深吸了口氣,腦中清醒幾分,終於記起兩人之間的衝突和狂愛,不禁又羞又氣,氣自己對他的霸道和誘惑根本無能為力。
鼓起勇氣,她強迫自己擠出聲音來——
「我、我不想戴,我取下它了。」
「為什麼不想戴?妳不是很喜歡它嗎?」辛克毅一副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
她心顫了額。「不想戴就不想戴,沒有為什麼。還有……我、我也不是……我是說,我沒有很喜歡那枚白玉戒指。」
辛克毅俊眉似有若無地略挑,深深看著她,用低啞性感的語氣慢吞吞地說:「愛說謊的小騙子。」
陸倩兒想義正詞嚴地反駁,到最後卻只能咬著唇兒瞪人,畢竟此時裸裎的兩人貼得這麼緊密,禁錮著她身子的男性軀體散發出麝香氣味,再加上他大腿有意無意地輕蹭,害她一顆心嚴重騷動起來。
「你你……不要壓著我。」小手徒勞無功地推著他的胸膛。
「為什麼?」
辛克毅不退反進,薄毯子底下,他已然甦醒的力量威脅著那處最最柔嫩的女性之地,故意又問:「妳之前很歡迎我壓著妳的。不是嗎?」
「你——」陸倩兒小臉爆紅,胸口漫開一股說不出的酸楚。
愛上他,全是因為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即便受了傷害,那苦楚也只有默默咽下,誰教她選擇這樣的一條路。
她不後悔的,就算一切重新來過,她依然會如飛蛾撲火般迷戀著他。
瞥見她微微泛紅的眼眶,辛克毅心頭悶了悶。
該死的!他就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反常?
他絕對不是氣量狹窄的人,但他漸漸發現了,只要事情牽扯到這個小女人,他就全身緊繃、呼吸緊促,感覺有誰要來搶走屬於他的東西。
「別想趁機轉移話題。妳的戒指呢?」他灼燙的氣息烘暖她的肌膚。
陸倩兒不願回答,反射性想撇開臉蛋,小嘴卻被他吻個正著。
「唔唔……不……不要了……」
趁她張開唇兒輕咽,男人的舌長驅之入,攪弄那小嘴裡的柔軟,糾糾纏纏,怎麼也不肯放。
陸倩兒怎麼躲也躲不開他的熱吻,心在燒,身體又一次飛騰起來,再這麼繼續下去,她又要很沒原則地癱軟在他身下。
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她已經迷糊了,只知道對他再難設防,所有想將他區隔在外的想法和決心,都一一被他擊潰。
她永遠是他手下敗將。
「不要了……唔……求你……啊!」輕泣的哀求突然變成驚呼,因男人突然挺進她軟潤的腿間,又一次佔有她。
「妳是我的。」辛克毅在她耳畔低啞地說。
其實,他不太明白為什麼會說出如此霸道的話,但這句話一衝口而出,他心裡只有滿滿的篤定感。
她不只是他這個總經理的專用秘書,也是與他契合度最高、最完美的床伴。所以,她是他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絲毫不理這樣的結論有多怪異荒謬,總之他就是要糾纏她,直到心中那把莫名渴望的火焰不再為她亂燒、亂竄。
「妳是我的。」他如起誓般說著,壓制她的雙腕,男性的火源微微抽離,又悍然地撞進她深處。
「啊——」陸倩兒忍不住叫喊出來,身子無助地拱起,被狠狠折騰過的花心無比敏感,受到他的攻擊,已迅速泌出滋潤的愛液。
她不曉得自己還能承受多少。
這男人啊……她愛得心好疼、好疼……
此時此刻,她擅自取下戒指的事已經變得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場火熱的糾纏又要展開,他恣意妄為的攫取、盡情享樂,不會放過她。
***
結果兩人一直「廝混」到中午,辛克毅才進辦公室。
陸倩兒今天本來被大老闆強迫在家休息的,但辛克毅剛離開她的小公寓,她便倔強地拖著虛軟的身子,起身清理自己,沒打算乖乖聽老闆的話蹺班。
浸在蓄滿熱水的浴缸裡,雪白的肌膚被男人的吻和愛撫烙下無數的印記,乍見有些觸目驚心,讓她動不動就想起那一幕幕愛火焚騰的畫面,嘲笑自己的悲哀。
她選擇在午休過後進辦公室。
見她早上沒出現,臉色也不太好,公司同事不免關心地詢問——
「倩兒,妳臉有點蒼白耶,沒生病吧?近來天氣多變化,流行性感冒又開始倡狂,妳要小心啊。」
「我沒事。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好罷了。」她如往常般輕柔回應。
「啊,我聽小劉說妳昨晚喝醉了,是因為宿醉所以才比較沒精神吧?」
「應該是吧。我以後不會再亂喝酒了。」
她笑笑地應付同事們連番的慰問,後來與辛克毅見面,他僅是瞇了瞇俊目若有所思,沒多說什麼,而她則是強令自己鎮定,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幸好到了下午,公司裡忙得不可開交,接重要客戶的電話、擬定未來幾天的行程、確認訪客名單、回信給國外廠商等等,她埋頭苦幹,所有心思都投注在工作裡,暫時不去想和他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下班時間到了。
辦公室裡陸陸續續有人離開,陸倩兒繼續忙著手邊的事,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同事們全走得精光,偌大的空間只剩下她一個。
面對著電腦,她正聚精會神回復一封英文信,突然聽見外頭的電梯門打開,一陣高跟鞋踩在石英地板上的清脆響聲傳來。
心裡覺得疑惑,她不禁抬起小臉,下一秒,一抹淡粉色的可人身影出現在門邊。
「啊?原來還有人留著加班呢。」宋欣妮撥撥波浪般的長鬈髮,宜人的淡妝在她那張粉嫩的俏臉上造成青春動人的效果。
「宋小姐……」陸倩兒先是一怔,見宋欣妮走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迎接訪客。
「不好意思,不知道宋小姐要過來,請問有什麼事嗎?」她禮貌微笑。
宋欣妮對她揮揮手,語氣頗為愉快。「不要招呼我了,我是來找克毅的,我約他今晚一起晚餐。妳繼續忙妳的,我自己進去就好。」丟下話,她也不等陸倩兒通報,逕自踩著高跟鞋往總經理辦公室走去。
陸倩兒怔怔站在原地,怔怔看著消失在那扇紅木門後的美麗身影,胸口那種悶疼悶疼的感覺又來欺負人了。
「唉……」她下意識歎息,抬起手按了按疼痛的左胸,一時間,那些暫時被她拋下的煩惱又整個湧上,快把她吞噬。
或者,真到非結束這一切不可的地步。
她曾以為自己夠堅強,在跟他發生親密關係後,還可以平靜地看著他與別的女子相戀、相愛、結為連理。
是她太高估自己。
她只能離開他,在遠方默默為他祝福,卻無法看著另一名女子投入他的懷抱,理所當然享受他給予的安全和溫暖。
那會讓她心痛欲狂啊。
重新坐回座位,她有些恍惚地盯著電腦螢幕一會兒,如何努力都沒辦法靜下心來工作了,胸口還是疼,疼得她不得不揚唇嘲笑自己,希望笑笑地面對一切,真能減輕那份酸楚。
深吸了口氣,她再次起身走到茶水間,打算為自己沖一杯茶。
茶水間有一面大窗戶,居高臨下,可以欣賞這城市夜晚的景致。
她淺飲著手中的茶,無情無緒看著窗外的夜景,一手忽然悄悄摸進短外套的口袋,從裡邊掏出一個小東西,是那枚白玉戒指。
白玉戒指昨天被她取下後,就直接擱在辦公桌的抽屜裡,辛克毅追問她,她偏偏不說,但今天來到公司,她還是忍不住從抽屜裡拿出來,反復地看著它、撫摸它,最後就放進口袋裡,捨不得丟回去。
人一旦動情,許多事就變得不由自主,再傻的事都做得心甘情願。
她只是愛他而已。
只是想愛他、用心愛著他,然後被他所愛啊……
這個夢很遠,她作夢作得有些過頭了,心頭既苦又甜。
陸倩兒,這輩子該妳欠他呵……
忽然——
「原來妳在這裡。」隱含怒氣的低沉男音驀地響起。
「啊?!」陸倩兒嚇了一跳,手裡的杯子沒握牢,竟然整個摔進洗碗槽,杯子雖沒摔破,茶水卻把她的上衣濺濕一大塊。
她揚起略嫌蒼白的小臉,愣愣望著突然出現的辛克毅,後者大步跨近,一把抓住她的雙腕,利眼迅速檢查過她的小手,確定那杯茶沒燙著她,這才將目光移向她那雙稍受驚嚇的美眸。
「妳躲在這裡幹什麼?」他語氣已經緩和許多,但俊臉的線條仍繃繃的,好有壓迫感。
「我我……我沒有躲……我、我喝茶……」陸倩兒吶吶回答,想抽回手,他偏偏不放,反倒握得更緊。
「我剛才找不到妳,以為妳又不聽話,跟別人混夜店去了。」他雙眼細瞇,黑瞳閃爍著幾近危險的光芒。
「我沒有……我只是喝茶而已,我我……」她忽然意會過來,連忙說:「總經理找我,是要我替宋小姐煮杯咖啡吧?請、請等一等,我馬上煮,一會兒就煮好的,我弄好就送進去……」
心跳如鼓,酸澀在胸中漫流,她強迫自己微笑,正想開口請他鬆開掌握,卻聽見他沉聲說:「別喊我總經理。我有名字。」
「啊?」她又發怔了。
辛克毅又說:「還有,宋小姐已經離開了,不用妳費事煮什麼咖啡。」
「嗄?」
「妳怎麼變得傻呼呼的?」辛克毅疑惑地蹙起濃眉。
陸倩兒還在發愣中,那枚不小心跟著茶杯一塊掉進洗碗槽的白玉戒指終於引起男人的注意。
辛克毅咦了聲,撿起那枚戒指。「找到了。」
他輕描淡寫地揚揚唇,抓住陸倩兒的小手,把戒指重新套進她秀氣的手指,不容抗拒。
「妳要再敢隨隨便便就取下的話,不要怪我哼哼哼——」話沒說得很明白,但「哼哼哼」的威脅意味已經十足十。
感覺到那雙男性大掌移向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往他身上拉近,陸倩兒一下子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知道她如果又擅自取下戒指,他將會對她做出有如昨晚那樣極度「不人道」的「懲罰」。
「你——」一股氣堵到喉嚨,讓她好難發出聲音。
「我怎樣?」男人慢條斯理地問。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這一喊,眼眶忽然熱得嚇人,她竟然又毫無預警地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