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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攻略》第306章
  第306章 驗骨

  屍骨呈黑色,似是中毒表徵。肅王面戚悲痛,百姓們竊竊私語,輿論偏向明顯,開棺驗屍主理仵作盧櫟又似在發呆……現場氣氛變的非常緊張。

  中書門下平章事周大人略有些擔憂。百姓們淳樸,很少會看到事件背後的東西,他們被肅王引導了……盧櫟此人他耳聞已久,是有真本事的,可還是太年輕,能撐得起這場面嗎?

  他看了眼太嘉帝。太嘉帝高座于龍椅之上,單手支頭,修長雙眸微眯,嘴角噙著隱隱笑意,似冷笑,似好奇,似沉吟,似期待,偏偏沒有不安與擔心。

  周大人歷經兩朝,做到這執宰位置,自有自己眼光,他相信平王趙杼,也相信這位尚有些年輕的皇帝。他隱隱感覺到肅王表現有些不對,但皇上都不擔心……他亦不能表現的太過憂心。

  覺得不對,就認真去看,想到什麼不對的地方,悄悄做些準備,能護這江山安穩便好。

  與太嘉帝一邊的朝臣都捏了一把汗,緊緊盯著盧櫟,肅王與白時也在注意盧櫟動作。肅王巾帕掩面,目光沉鷙,白時笑容乖甜,眼神期待,他們都在等著盧櫟出醜。

  沈萬沙氣的臉都鼓起來了,要不是御駕當前,他真能躥過去揍人!

  胡薇薇笑眯眯攏著沈萬沙的肩:「少爺莫急,白時那般乖巧,我見猶憐,可不能怠慢了呢……」

  這話說的慢條斯理,溫柔無比,可沈萬沙不知怎麼的,打了個寒顫。他頭一卡一卡的轉過來,看向胡薇薇的臉。這張臉仍然媚如夏花,美眸內波光流轉,一嗔一笑滿是風情……

  每當她笑的這麼嫵媚這麼用力,就代表有人要倒楣了。

  「你……」沈萬沙想說『你憂著點』,可轉頭一想要放過白時,心裏更加不痛快,話就有點卡住了。

  「擔心什麼呢?」胡薇薇點了點沈萬沙鼻尖,「白時一而再再而三欺負主子,我不會放過他。可我胡薇薇是胡來的人麼?當然知道怎麼下手最為合適……」

  沈萬沙眼睛睜圓,「白時果然又害小櫟子了是不是!你看到了是不是!」他有這個感覺,但沒有證據,之前稍稍有些心虛,如果胡薇薇看到了……

  「這還用看?」胡薇薇冷嗤一聲,「這人面上乖巧,實則心機頗深,沒必要時一向不出現,只要出現,定然做了萬全準備。」

  沈萬沙看著場中盧櫟,眼睛發直:「所以他是……想坑小櫟子麼?」

  對方有備而來,小櫟子要怎麼過這道難關?

  ……

  場外很多人擔心,場內盧櫟一點也不知道。並非只是單純的怔在原地,他腦中迅速閃過以往所學知識,思考劉成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壞事的可能性。

  這個時間其實並不長,因為氣氛過於緊張,大家各有心思,這一刻就顯的無比漫長……

  終於,盧櫟指尖一跳,眸子緊眯,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劉成將所有骸骨整理出來,長歎一聲,回頭看盧櫟:「死者周身屍骨皆有青黑痕跡,應是中毒而亡了。」

  「是麼?」盧櫟走上前,細看屍骨表現,並以手輕觸摩擦。

  屍骨表面確有烏黑痕跡,指觸顏色不掉,但烏黑痕跡並不均勻,斷斷續續,有些地方有,有些地方沒有。

  劉成見他指尖輕觸沒有烏黑顏色的白骨,心頭一跳,用力壓下不安,肅容道:「許是嫡王妃生前所中之毒毒性特殊,又許是嫡王妃生前沒受太過苦,去的乾脆,遂骨上青黑痕跡不均勻。」

  盧櫟卻沒接劉成的話,只看著他的手,「我方才看到劉先生用帕子擦手。」

  劉成一愣,「這……屍骨久未見天日,總有些晦穢之氣,我摸過骨,擦擦手……有問題?」

  「我也想擦手,先生可願借帕子?」

  劉成目光變的警惕:「盧先生這是何意,明明戴著手套,卻借我帕子?」

  「只是看著劉先生帕子精緻,想借來一觀。」盧櫟眉眼平和,面帶微笑,態度非常親切。

  劉成越發覺得不安,後退半步,「我的帕子已髒汙,倒是不好借與先生看,今日開棺驗屍何等重要,先生何苦在這等小事上浪費時間?」

  兩個人似乎產生了爭執,一副有好戲看的樣子……場外眾人立刻閉緊嘴巴,寂靜無聲,雙目炯炯的看過來。

  「月柔……」這樣安靜時間裏,肅王似有似無的悲痛聲音格外清晰。

  王大人一甩袖子,揚高聲音:「驗屍重要,盧先生還是不要為外物糾纏吧!」

  周大人看了皇上一眼,視線轉向王大人,聲音微冷:「王大人何必著急?左右今天需得有個結果,你不懂驗屍,還是不要隨便插手的好。」

  「你——」王大人眼睛微眯。

  周大人卻不理他,調轉視線看向場中二人。

  劉成不願意帕子,盧櫟早就猜到了。他也不著急,負著手,下巴微抬,聲音揚高:「我曾聽聞,臨安有一種毒草,名叫賤草,熬成膏子之後,可將人骨染黑。」

  什麼?毒草?可將人骨染黑?

  這話信息量太大,場外人們眼神立刻變的不一樣,莫非這屍骨有問題!

  沈萬沙第一時間看向白時,只見白時眼睛睜大,內有驚色,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這混蛋就是這用東西坑了小櫟子!

  世間還有這玩意兒……真是防不勝防,若盧櫟不知道,今日不就得白被坑了!

  劉成倒還沉著,眼梢微垂,聲音訝異:「盧先生是指,這屍骨被人做了手腳?」他小心看了眼龍椅上太嘉帝一眼,「可嫡王妃棺木被皇上禁衛軍親自押送回京,期間並未被打開過……」

  盧櫟眼神一厲,竟然還敢反口咬他?

  「劉先生慎言。豈不說略有些風骨的人都不會做出此等醜事,只說這樣的事做出來對誰有利?驗骨結果嫡王妃中毒而亡,誰會願意看到?」

  這話問的太好了。劉成暗指盧櫟污蔑太嘉帝,盧櫟就從結果著手,洗脫太嘉帝及其一系的的疑點。誰會願意這樣結果產生,很明顯,肅王嘛!

  只要證明嫡王妃是中毒而死,並非當年先帝公佈那樣,太嘉帝臉上掛上不住,肅王成小可憐,肅王再借機表現一番,別的不說,收穫肯定是頗豐的。

  劉成眼睛一瞪,「那你在暗指什麼!」

  盧櫟冷笑:「劉先生聰慧,連這都聽不出來麼?」

  圍觀百姓喊出聲:「傻啊!他指的是你!」

  劉成臉一黑,憤憤掃了眼聲音傳出方向,看向盧櫟:「盧先生真如此認為?嫡王妃棺木看管周密,我未曾有機會接近,剛剛替屍骨去衣時方才有接觸。屍骨色青黑,先生也用手指抹過,並未有掉色現象,若是我方才所染,怎會有如此奇效?我用帕子,也只是擦去指間塵漬,手上並未有青黑顏色,先生怎能如此確定我做了手腳?」

  「此藥性強,入骨即滲,非特殊方法洗之不去,你這是確定了我拿你沒辦法?」盧櫟眼瞳一轉,微微笑道,「其實很簡單,真正中毒者,毒自骨內往外發,骨表面青黑,內裏青黑更甚;而此藥自外往裏滲,時間倉促,你用藥少,骨內必不會有異,只要將骨頭折斷——」

  這話未完,肅王不幹了,「吾妻曝屍,已是可憐,如何還能折骨!」這是在污辱他嗎!

  盧櫟還真是刺激他。肅王這樣表現,往小了說,是情深不由自主,往大了說,是對皇上不滿啊。開棺驗屍是皇上親訂,他卻自言可憐……擺這副樣子是想讓誰看?

  盧櫟見肅王意識到不對,臉色轉變,也不多言,見好就收。他笑眯眯看著肅王:「肅王勿急,在下的話還未說完。嫡王妃當然不能冒犯,可劉成先生……卻是能搜身的。」

  肅王眼睛一眯,這小子故意的!

  明明想好了搜身,卻用折骨來釣他!

  果然與趙杼一樣,不是個好相與的……肅王整頓神情,提醒自己小心應對,一時間沒有攔盧櫟要求。

  盧櫟等的就是這個。搜身劉成,肅王都沒表示了,他的親衛團自然也不好出頭,皇上更是不可能反對……

  「方劍,搜身。」

  當禁衛軍首領受皇上命令走過來時,盧櫟避著人,朝劉成丟了個頗帶殺氣的眼神:叫你算計我!

  劉成嚇的臉都白了,可事到如今,已經無力回天。

  事前得人千般囑咐,他自己亦小心謹慎,沒半點做錯的地方,誰知盧櫟眼睛這麼利!

  不是說沒人知道這東西麼,為什麼盧櫟會知道!

  方劍從劉成身上搜出一個小罐子,內藏透明膏體,沒什麼特殊味道。

  盧櫟一看,眸帶讚賞,「好手藝!能把膏子做成這樣,必是下了很大工夫!」他自己就做不出這樣的,賤草味道難聞,熬煮會有極大的腳臭味,顏色也不好看,能調成這樣,制膏子的人定然添了秘法,別有慧心。

  可為行醜事,如此下工夫,盧櫟非常不齒。

  他目光落到場外白時身上。

  白時眼神下意識躲閃,躲後又覺不甘,咬著唇看回去,盧櫟視線已不在他身上!

  白時心內窩火,又嫌劉成本事不夠,收了王爺那麼大好處,竟不知用心!

  方劍試取一點膏子,擦于嫡王妃腳趾白骨上,白骨瞬間變黑……

  現場譁然。

  竟然是真的!

  竟然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

  所有人譴責目光放到劉成身上,劉成並不申辯,低著頭不說話。方劍問他何人指使,他猛然蹦起,欲搶過方劍腰間佩刀自殺!

  這行為,明顯是寧死不招。

  做為禁衛軍首領,方劍並非沒辦法治他,可現在最重要是驗骨……他看向太嘉帝,「皇上——」

  現在問供,怕是不會有所得……

  太嘉帝眸光微光,揮揮手,「帶他下去問話,驗骨繼續。」

  「是!」

  方劍便把劉成拖了下去,讓盧櫟繼續驗骨。

  盧櫟長呼口氣,終於能正常驗了……他也不磨蹭,從場邊胡薇薇手裏拿過仵作箱子,走到屍台前。

  第一步,要處理經劉成污染過的青黑痕跡。

  好在這痕跡很新,手擦不掉,酒醋卻可洗,若停留超過兩個時辰,滲入太深,怕是怎麼洗都洗不掉了……

  盧櫟洗去青黑痕跡後,再次觀察死者骸骨。時過經年,骨脆質散易折,骸骨雖完整,卻並非根根未斷。可惜不知道是運輸途中碰撞,還是屍體下葬時就有骨折,肉眼很難判斷。

  現代遇到這種情況,有各種儀器分析,古代也非沒有辦法,比如敷以特殊糟餅。之前在興元府,盧櫟驗那具黑幫老大屍體時,就曾用過此法。

  但今日又是不同。寒冬臘月,天氣晴好,卻仍然很冷,熱燙糟餅不過片刻就會變的冰涼,效果有限……

  盧櫟沉思片刻,轉身朝太嘉帝跪請:「屍骨過世多年,痕跡難辨,臣想施以巧法令痕跡顯露,請皇上恩准。」

  太嘉帝抬抬手:「此次開棺驗屍即由你主理,一切自當如你所願。」

  「謝皇上!」盧櫟抬頭,目光清澈面帶微笑,「首先,請皇上派人挖一深坑,長五尺,闊三尺,深二尺。」

  太嘉帝略頜首,他身邊太監立刻卻安排。太嘉帝手裏抱著一隻精緻手爐,看向盧櫟的眼光滿是興味,這小傢伙想幹點什麼呢?

  老太監過來,盧櫟又要求了一些物什,比如木柴炭火數斤,烈酒二升,釅醋五升,草席兩張,紅油傘一柄,麻線數尺……

  太嘉帝在場,人手不缺,速度也相當快,盧櫟要的深坑很快挖好了。

  盧櫟看看深坑四壁,點點頭,請侍衛將木柴炭火放進去,開燒。等待時間裏,他拿著麻線,把肅王嫡妃骸骨按骨骼結構的形狀穿連好,放在一旁席子上。

  老太監不明白盧櫟意圖,時不時過來提醒下:「火很旺……」

  「要燒多久呢?」

  「要繼續加柴麼?」

  百姓們也很好奇,這是要做什麼?難道要把骸骨燒了嗎?他們下意識看肅王,心說肅王一定不會允許。

  余智因徒弟之事臉色很有些不好,盧櫟這行動很快拉回了他的注意力。這是什麼法子?好新鮮!余智兩眼放光。等轉回頭一想,又釋然了,盧櫟之前,他是大夏最厲害的仵作,大夏各州府的仵作,幾乎都是他徒弟,不是親傳也曾指導,一樣米養百樣人,不是他不對,是徒弟基數太大了……余智心情陡轉,放開前事,認真看著盧櫟驗骨。

  沈萬沙跟著盧櫟那麼久,從來沒見過這種法子,現下也兩眼放光,連連扯胡薇薇袖子:「你看小櫟子讓人挖坑了!」

  「燒火了燒火了!」

  「竟然把骸骨穿到一起了!」

  場上所有人視線都被盧櫟吸引,好奇的,佩服的,敬畏的,期待的……唯有白時,眼裏滿滿都是憤恨。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盧櫟總是踩著他往上爬!

  ……

  盧櫟才不管場中眾人想法,只一心盯著自己的事。

  等坑底坑壁燒紅,盧櫟請侍衛滅掉明火,將備好的酒醋全部潑在坑裏,乘著熱氣,請侍衛們將席子帶屍骨一起放進坑內,再用草席遮蓋。

  「此為蒸骨。」盧櫟做完一切,回頭同太嘉帝解釋,「屍骨有斷裂,痕跡難判,深冬日寒,熱敷效果不佳,如此蒸後,骨斷處痕跡顯現,當可驗明死因。」

  他穿著一身月白衣裳,身形挺拔,手指玉白修長,面容更似皎皎明月,清俊精緻。現在他面帶微笑,就蒸骨驗屍一法侃侃而談,氣氛優雅高貴,讓在場眾人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沈萬沙臉色酡紅,繼續拽胡薇薇袖子:「蒸骨啊,小櫟子說是蒸骨啊!」

  胡薇薇也很激動,「嗯嗯蒸骨,主子好厲害!」

  百姓們也跟著讚歎:「哦……原來是蒸骨啊……」

  「新鮮,新鮮,活這麼長頭一次見,長見識了!」

  「誰說不是呢,這法子看著好厲害,盧先生好技術啊!」

  「嘖,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盧先生可厲害了,他能聽到死者說話!死者若傷太深,說不出來,他還會剖肚子,看看五臟六腑就知道死者怎麼死的!」

  「這位盧先生好俊啊……」

  百姓們私語傳來,個個眼睛帶光,注意力全部在盧櫟身上,至於盧櫟驗的屍骨屬於誰,又有怎樣的恩怨糾葛,大家全不在意了!

  肅王看著場中變化,袖子底下手握成拳,眼睛變冷。

  ……

  待坑中溫度冷卻,盧櫟請侍衛們將屍骸抬出來,放到屍台之上。

  他自己則取了那把紅油傘過來,遮罩屍骨細看。

  很快,他有了結果:「觀死者表徵,應是從高高臺階上滾落,骨折刺破內臟,大出血致死。」

  這話一出,現場再次寂靜無聲,竟然真是摔死的?

  那麼先帝就沒有錯……先帝沒說錯,中毒之言是從哪裡流傳出來的?

  百姓們不傻,只是有時候想的沒那麼長遠,他們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聽到的事,一旦證據出現,打破現狀,他們也會深想,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事?

  現場氣氛再轉,透著些許古怪。

  王大人一看不行,站前一步,眼睛眯起:「還請盧先生解惑!」

  「好。」盧櫟沖他笑了一下,指著屍骸,「死者四肢,頭,肩,胸,背,皆有骨裂或骨斷,骨裂者,中間有紅色紋路,及淡淡血蔭;骨斷者,接續兩頭皆有血暈,對光驗看紅潤,這些,均為生前傷。」

  「死者左胸第四、五根肋骨折斷,向下彎折,血蔭尤其明顯,照其位置表徵,應是刺破心臟……此應為致命傷。」

  什麼樣的過程會造成這樣繁雜細瑣的骨裂,更有心臟處肋骨斷裂的致命傷?結合當時情況,盧櫟認為,這位嫡王妃死因幾乎可以確定,她就是從高度臺階一路滾落,導致死亡。

  周大人捋著鬍子,微笑看著盧櫟:「所以嫡王妃之死,不可能是中毒?」

  「未有任何表徵證明與中毒有關。」盧櫟搖搖頭。

  王大人冷哼一聲:「那嫡王妃去世時七竅滾血,你如何解釋!」

  周大人眸色微冷:「王大人這是從哪確定了嫡王妃死因,來這裏質問?」

  這話說的正氣凜然,極有氣勢,而且話音裏好像暗藏了什麼……

  王大人身子一僵,看了眼龍椅上的太嘉帝,立刻跪下:「下官並無它意,只是此傳言甚廣,今日即開棺驗屍,總要真相大白才好……」

  「朕本就希望真相大白,王愛卿沒錯,跪著做什麼?起來罷。」太嘉帝還笑眯眯鼓勵他,「你若能問的盧先生答不出來,朕還要獎勵你。」

  說罷太嘉帝看向盧櫟:「怎麼樣,盧先生能答麼?」

  「自然。」盧櫟看著王大人,「王大人問為何死者當時七孔流血,很正常,任何一個人從高高的臺階上滾落,磕碰到頭部,都會流血,王大人不信,可問詢余老先生,再不信,可以自己滾一個試試。」

  「噗——」

  圍觀群眾哈哈大笑:「自己滾一個試試哈哈哈!」

  「中毒可能會七孔流血,但七孔流血不一定中毒,這事我都知道呢!」

  王大人臉色暗沉,盯著盧櫟的目光異常不善。

  盧櫟才不怕他,面帶微笑,神情非常淡定,聲音也非常平穩:「王大人可還有話想問?」

  「縱使如此,」王大人神色暗沉,聲音銳利,「難道沒有被人虐打的可能麼?怎麼就一定是從臺階上滾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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