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輛車一路開到了一條小路的盡頭，車一停，周錚就拎著槍直接跳下了車。柏林回頭對他們道，「莫語跟上，我墊後，上去切記要小心。」

　　莫語點點頭便下了車，夏至尾隨在他身後，心情異常興奮。想到接下去會見到誰，唇角都下意識地扯了起來，。語跟在了周錚身後，夏至也緊緊地追在後面，他看了看附近的情況。

　　現在大致是在一個小巷裡，那後面有個倉庫路口，周錚已經進去了。夏至也跟著進去了之後，腦袋轉著看了看，裡面亂七八糟地歪了很多東西，正中央有個旋轉式的樓梯。

　　夏至盯著那個樓梯一愣一愣的，他想著，陸城就在上面，他只要上去了，就能看見陸城。

　　上去了，就能見到陸城。這一意識讓他全身的細胞都活躍了起來。

　　柏林在他身後，用槍頂了頂他，「快上去，別發呆。」

　　夏至點點頭，一個跨腳就朝上走去，也就是在這時，最低樓的角落傳來「匡當---」一聲。

　　那是鐵棍被弄倒的聲音，夏至一頓，下意識地朝那個方向看去。緊接著整個樓層便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讓人作嘔。

　　柏林的臉色一變，狠狠推了推夏至，低聲道，「你身上有沒有帶護身的東西？」

　　夏至搖搖頭，他就這麼被往飛機上一丟，若不是那群人嫌棄他用過的東西，這會兒他是裸奔著的都有可能。

　　「變異種？」夏至雖這麼問，可心裡也是確定了□□分。

　　刺鼻的味道，以及這種環境，變異種的情況是□□不離十了。

　　而就在夏至能隱約看見一隻觸角從黑暗裡伸出來的時候，樓上傳來了鐵門被打開的聲音。

　　柏林一挑眉，用力推了推夏至，「快跟上。」

　　夏至立馬抬起腳來朝目的地奔去，他知道，鐵門後面是陸城，是陸城……

　　他念了七年的陸城……

　　他猛地越過莫語，直接飛撲過去想要抱住那個站在門後的人。而那人卻在最初的一愣之後，一手抓住他伸出去的雙手，稍一用力，便把他甩進了倉庫門。一雙精銳的眼神掃過夏至，裡面的不耐撲面而來。

　　夏至在原地一頓。

　　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柏林也跟著進來了，關上了門，跑到一邊坐了下來。

　　他喘了兩口氣，搖搖頭罵道，「媽的，還好這兒的變異種進化不快，我操，剛那麼久，那玩意也就露出了兩條腿，我這身體還活在一線感染區，整個被整死。」

　　話音剛落，他就發現現場氣氛有點兒不對勁。

　　夏至看著多年未見的陸城，全身激動是不用說了，可這會兒似乎身體裡還壓抑著什麼情緒，連肩膀都顫抖了起來。

　　他那雙黑亮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陸城，聲音裡帶了點顫抖地指責道，「你為什麼不讓我抱！」

　　陸城不回答他，後退一步，聲音很平淡道，「你不該這麼任性著要來這裡。」

　　「……我任性？」夏至一雙眼睛裡情緒一閃。

　　周錚一邊擦臉，一邊看了看他們兩，然後隨意道，「咱們這三月底就收到過你的申請了，夏博士，兀鷹是最早派出的一批戰隊，你看看我們三，名字你該是都聽過，瞭解。柏林是部隊裡出了名的阻擊天才，我們涉險程度很深，而你的武裝能力，不用我說，你也清楚該有多危……」

　　夏至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沒離開陸城，他想都沒想就打斷了周錚的話，堅定道，「我沒任性。」

　　若說過去陸城還會摟著他還一頓哄，現在他是全然沒有這個心情了。

　　他搖搖頭，繞過他走向另一邊，沒再搭理夏至。

　　莫語滿臉猜疑地看了夏至一眼，最初上飛機看見夏至的情況還歷歷在目。現在看來陸城和周錚是確定了這人就是夏至，可堂堂坐在研者最高層，尤其是現今情況，這人的大腦可貴值分明就在翻翻。而當初飛機上那個狀態，卻怎麼看都不像是在中央分析室裡養尊處優的模樣。

　　他搖搖頭，打定主意什麼時候私下裡一定得問問，一邊想起夏至之前在車上的話。

　　他咳了咳，眼神望向周錚，後者還沒等他說話，便率先道。

　　「我們現在處於無事期，簡單來說就是國家還沒有下令下一步該怎麼走。人們基本都聚集去了中部的避難營，大部分，部分落後地區可能還沒有驅散完畢，不過這種地方都有自己的武裝能力，而且基本上都拒絕離開自己一直待著的地方。物資的話，車上還有大概一周左右的。而既然夏博士說要活體，那我們就得去抓幾隻來瞅瞅。這兒是我們的基地之一，算不上多安全，剛掃蕩出來的。」周錚緩緩道，然後指了指身後的一輛全黑的車，道，「不過雖說是無事期，可下一步該去哪，我們是已經確定了的。」

　　夏至還蔫蔫地坐在個石頭上，剛剛的打擊讓他明顯是連說話的精神都沒有了。

　　「我們要去西部，」陸城接過周錚的話，聲音有力道。

　　「去西部？」莫語一愣，看向他。

　　柏林點點頭，「我們隊之前有個隊員犧牲了，這也算是……完成他的遺願。」

　　「什麼隊員？」夏至看了看他們，皺眉不同意道，「現在情況很危險，活體之類的全部是迫切需要的，我不能把時間花在這麼沒有意義的事情上，遺願等以後再去也完全來得及。」

　　他這一話出來，最初隊伍裡的三個人的臉色瞬間就黑了，尤其是陸城，整張臉幾乎沒法看。莫語靜靜的坐在一邊，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表情。

　　「那你自己去。」

　　好一會兒，空氣裡才傳來陸城冰冷的聲音。

　　夏至一頓，歪了歪脖子，想到了什麼之後，眉頭皺的更深了，「你很在意他？」

　　「行了，」周錚迅速打斷想要說話的陸城，轉而看向夏至道，「你說的是不錯，可西北也同樣有變異種，現在大陸的每一個地區都可以抓到活體，而西部作為一個因為地勢原因，還沒有小隊前往的地區，那邊說不定會有什麼新情況。」

　　夏至掃了他一眼，明顯不贊同，「感染區以地中海為中心，沿海區域尤其厲害，中部減緩。西北雖說有地勢問題，可那地勢定多是在這種情況下的保護層，新情況存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陸城一雙眼睛盯著夏至，臉上的幾乎都快黑成煤炭了。

　　眼見他就要爆發，周錚看著陸城，忽然搖搖頭道，「這事情晚點做決定，陸城你跟我來一下。」

　　說完便把剩下的人丟在了原地，拽著陸城去了個角落。

　　一到角落，他便鬆了手，眉頭緊蹙道，「你什麼情況？」

　　陸城看著他，稜角分明的臉上甚至露出了點迷茫，「我不知道。」

　　「他的老毛病是沒有改，可話也是事實。兀鷹作為第一批的十支隊伍裡僅存兩支之一，我們身上的擔子很重，阿艦的事情確實可以等以後。」

　　陸城看著周錚，搖搖頭道，「我覺得等不了。」

　　周錚一頓，厲聲問道，「你和夏至那點事情本來就扯不清了，阿艦和你也一樣都扯不清。可就算阿艦是因為你死的，陸城，你從軍十年，基本的大局為重需要我現在提醒你？！」

　　陸城盯著地板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搖了搖頭，聲音都啞了，「周錚，其實自從阿艦死之後，我有克制自己，可還是經常想起他。」

　　周錚點點頭，「我知道，我和柏林其實也一樣的。只是你最近狀態尤其差，所以我才向中央要隊員，只是我也沒想到，夏至也會來。」

　　陸城的眼睛閉了閉道，「我感覺我一閉上眼睛，他……死的樣子就會出現。他就這麼死在我面前……周錚我知道你能明白的，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那天死的……為什麼不是我？」

　　周錚身體一僵，腦袋裡劃過個片段。

　　半晌，他一臉疲累的搖搖頭，「都過去了，別再提了。他是為你死的，那是他的選擇，而不是你的錯。」

　　陸城看了看不遠處的夏至，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緩解多少。

　　而夏至則在他們兩剛走之後，便跨一步來到了柏林面前。

　　一雙眼睛裡滿是堅定，問道，「你們那個死了的隊員，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早，補昨天的，今晚還有。

　　最近真的進入低迷期了……求動力（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