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夏至的臉色瞬間就沉下來了，他雙眼盯著周錚，正想說話，就見周錚的眼神轉了個方向，不再落在他身上了。

　　「我上周接到了你會過來的報告，不過還帶個拖油瓶是怎麼回事兒？」周錚在看向莫語的那一刻，氣場和剛剛的模樣就全然不同了，他盯著莫語，神情很嚴肅。

　　莫語下意識地直了直腰，卻還是面不改色道，「報告！這是上面在我出發的前一刻的臨時命令。」

　　這話一出，夏至和周錚的臉色明顯地變了變。

　　夏至是非常清楚上面給莫語的命令絕對不可能是將他帶來前線的，至於周錚，他倒是察覺出莫語語氣裡的不對勁了。他看了會莫語，挑挑眉，便把頭轉了回去，看上去沒打算點破。

　　坐在駕駛座上一直安靜著的柏林忽然開聲了，「好了，既然都來了之後就是一個隊伍了，你們有什麼問題要問的趕緊。」

　　夏至眨眨眼，一點兒也不浪費機會道，「陸城呢？」

　　「在個地方等我，我們現在過去找他。」柏林從後視鏡裡看了夏至一眼。

　　夏至又看了看窗外，拖著腮幫子道，「我是聽說前線的感染情況很嚴峻啊，可它們的速度都只有這麼點？」

　　他這話是有依據的，放眼窗外望去，儘管那輛直升機已經被各種變異種給環繞著了，可他們這麼一路開過來，卻硬是沒什麼變異種撲上來。即便有這個念頭的，也始終和他們保持著幾米的距離，就這速度，情況應該好處理很多才對。

　　柏林搖搖頭，「不是，這兒算二線感染區和三線感染區的交界，真正等去了一線，我們這樣就是在送死，那邊的攻擊力和速度和這兒是絕對不能相提並論的。」

　　夏至點點頭，在筆記本上寫了點什麼，然後道，「目前你們掌握的情況有哪些？」

　　柏林偏頭看了看周錚，後者衝他點了點頭，他停頓了一會，才又開聲道。

　　「我們是三月份出發的，從三線感染區一路去到特級感染區地中海附近，那是瘟疫最初爆發的地方。這些區域所具有的變異種差距非常大，等級越高，能力越強。而且特級以及一線感染區裡的變異種癒合能力非常迅速，基本上就是不死種，據說有幾個和我們同期的部隊已經在那邊殉職了。」柏林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並不多。

　　他們三個人表情都沒多少變化，他們都是看慣了生死的，這些都是做了無數組任務，死了無數同伴而站在這個戰場上的士兵，從接到任務開始，他們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可只有夏至除外，他在聽見「和我們同期的不對已經在那邊殉職了」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猛地一抽動。

　　只要一想到那殉職的危險，陸城也去冒過，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好不容易按下不適的情緒，夏至挑挑眉，像是沒聽見柏林後面的話一樣，道，「有沒有什麼奇怪現象？或者說你們在這呆了這麼久，有沒有什麼屬於自己的推斷？」

　　這時候周錚才從鏡子裡直視著夏至，道，「我們呆在這裡一個月將近，推斷其實很簡單，就是幾乎沒救了，那麼多根本沒辦法驅逐完。」

　　夏至笑笑，「這就是我在這的原因了。」

　　周錚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像是沉默著表示同意一般。

　　「那你呢？」坐在旁邊的莫語聽著他們的話，想到直升機上種種，心裡直覺夏至奇怪，一臉犀利地看向他，「你之前都在中央分析室，我們這裡也只有一個小隊的情報，中央的話恐怕會匯聚派出去所有小隊拚命換來的情報吧？」

　　夏至眼神落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在出現在直升機之前，他被關了整整二十一天。他掌握的情報就是總有一天要讓林振那個不知死活的畜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那迅速變換自以為是的嘴臉，以及那高高在上的頭顱，隨便一點出現在夏至的腦海裡，都讓他覺得作嘔。

　　若是知道了他現在還有命，林振恐怕得氣到吐血吧？

　　夏至眼底閃過一絲殺意，讓其他三個人均是一陣詫異。

　　這種氣息這三個人都不陌生，他們是常年打滾在生死邊緣的人，可像夏至這種長期呆在實驗室裡的人，又為什麼會……？

　　夏至關上了筆記本，道，「中央所有的情報其實也不多，因為我們有的，也不過基於你們推斷之上的推斷。簡單來說就是沒有絕對論據的結論，這種事情我向來是不喜歡拿來用的。我能給的警告就是，變異種不能吃是肯定的，然後它的有些方面，其實和艾滋病毒有點像。」

　　夏至說這話的時候聲調很平穩，到底是他，他完全有信心用三天的時間拿到那群人二十一天才得出的結論。而之所以會用艾滋病舉例，是因為他覺得這種病毒應該是在人們普遍瞭解一點的範圍內。

　　「艾滋病？」果不其然，車裡的三個人均是一愣，然後問道。

　　夏至點點頭道，「是，這種病毒落入空氣中的話，會變得很脆弱，基本上是沒什麼效用。但如果他們的血液，或者唾液，分泌液什麼的進入你們身體裡的話，就會產生變異。傳播點目前能確定的是，性，母嬰，眼睛，嘴巴，耳朵，唾液，還有食用。」

　　幾個人聽得很認真，周錚沉默地點點頭，然後問道，「都是些確定的情報嗎？」

　　夏至搖頭，「一部分確定，一部分是我推斷出來的。不過這裡面只有誇大沒有誇小，你可以放心。」

　　簡單來說，就是說他距離的幾個傳播方法裡，只有可能有幾個沒法傳播，但絕對不可能會存在沒說到的傳播方法。

　　周錚點點頭，夏至說出來的話，他倒還是信的。

　　莫語偏頭看了看夏至，他有點兒想開聲問問他那直升機上的那一幕是怎麼回事。可這會兒他又不明白該去怎麼問，或者該不該去問。當初不殺他，是因為莫遠的話，可現在卻擔心著，如若自己當初那個選擇做錯了，影響到整個隊伍……那該怎麼辦？

　　夏至把本子丟進自己的小包裡，道，「我有幾個要求，第一，我想要活體，活體對這種研究非常重要，中央至今都……沒有得到一台活體。想要準確的論證的話，這點也是絕對不能少的。第二，介於我需要活體，所以你得派人告訴我你們所擁有的物資，武器等等，我才能給你們講解要如何去抓活體。」

　　他們這些先遣小隊出發起初就是為了探探這片大陸已經被感染成了什麼樣子，這會兒他們已經茫然地不知道該去做些什麼了，這些變異種數量太過龐大，根本就不可能全部殺死。他們長期這麼看不見盡頭的掃蕩，多多少少都覺得倦了。而夏至這席話，倒是給了他們點事情去做，周錚直了直腰部，臉上起了精神剛想說話，夏至又忽然道。

　　「哦，對了，別選了，就陸城吧，我喜歡他來講。」

　　「……」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不出意外應該是日更，我會盡力噠。

　　小攻下章出場~

　　順便打個預防針，夏小至最開始是非常沒有團隊意識的人，和他過去的經歷有關係，以後會慢慢解釋的。他自己也會慢慢進步，成長的。

　　麼麼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