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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略》第90章
第九十章 如願而歸 那位溫大人回了王城

 “說是天辰砂,這名字也不算准。”司空睿解釋,“說是巨石反而更為妥當,相傳是當初女媧娘娘補天時遺留下的神物。”

 段白月搖頭:“這世間有故事的石頭,十塊有九塊都是這個出處。”

 楚淵問:“何以斷定那巨石就是天辰砂?”

 司空睿道:“這還當真不是我的功勞,而是要多謝鬼手前輩。”

 “染霜島的鬼手神醫?”楚淵心中一喜。

 “正是。”司空睿道,“說來也巧,我這回方才到琉璃洲,便在島上遇到了熟人,是追影宮的幾位兄台,也是為了找天辰砂。”

 “朕曾寫書信給秦宮主,請他幫忙找尋天辰砂。”楚淵道。而鬼手神醫是秦少宇的師父,又長居南海,會先眾人一步打探到消息不意外。

 “有鬼手前輩在,想來不會找錯藥。”司空睿道,“聽聞那巨石通體赤紅,即便是深埋地下,也會在夜晚透出紅光,應當不難找。”

 “如此大的一塊石頭,要怎麼入藥?”段白月疑惑。

 司空睿爽快道:“大不怕啊,抱著慢慢嚼,每天吃一口,有個三五年也就吃完了。”

 段白月:“……”

 楚淵有些心情複雜,道:“少當家可有問過鬼手神醫,此物能否砸碎煎成藥汁?”

 司空睿笑容僵硬。

 楚淵繼續用疑惑的目光看他。

 司空睿撓撓腦袋,道:“皇上勿怪,平日裡我與段兄貧嘴習慣了。這天辰砂既是石料,自然不必吃。鬼手前輩說了,放入冰室中每日運功打坐,有個半年一年便能解毒。”

 楚淵松了口氣。

 段白月道:“周圍可有兵力把守?”

 “沒有。”司空睿道,“我拐彎抹角打探過多回,也乘著商船到附近查看過,那的確就是一處荒島。海島不比內陸,上頭若是有人,就要有糧食清水,但周圍百姓都說從沒見過補給船上岸,更有甚者,索性說那裡有妖魔鬼怪,傳得神乎其乎,應當是楚項散佈出去的謠言。”但仔細想想,不派人把守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只是一塊巨石,不能跑不會丟,放著便很安全。若是島上有人活動,反倒容易招人注意。

 段白月還在摸著下巴沉思,錦娘卻已經匆匆前來,說是方才去送飯時才發現,裘戟已經一命嗚呼。

 眾人聞言前往後院查看,就見南摩邪正蹲在屍體邊。見到眾人後擺擺手:“身上蠱蟲都在往外跑,莫要靠近。”

 段白月伸手將楚淵攔在自己身後。

 “用蠱蟲續了這麼多年命,五臟六腑皆已變形,又被你重傷兩回,早就該死了。”南摩邪站起來,“用化屍水處理掉吧,省得蠱蟲再害人。”

 段白月道:“有勞師父。”

 “出去吧。”南摩邪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藥瓶,示意段白月關上院門。

 楚淵皺眉:“早知他如此命短,便不該手下留情,再多審幾回,或許能多問出些關於荒野雲頂的事情。”

 “現在知道的消息也不算少。”段白月道,“荒野雲頂的位置,洋流走向,以及裘戟先前也提到過這座島上沒有任何兵力,只是司空兄又確認了一回而已。”

 楚淵道:“若是有機關陷阱呢?”

 段白月笑笑:“行走江湖這麼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走過,還會怕機關陷阱不成?”

 楚淵依舊心事重重。

 “至少事情發展到現在,都是對我們有利,別想了。”段白月道,“吃點東西?外頭在祭海神,你若嫌鬧,我去買了帶回來。”

 楚淵道:“四喜在煮飯。”

 段白月道:“那我先送你回房。”

 楚淵道:“我想單獨去海邊走走。”

 段白月猶豫了一下,點頭:“好。”

 楚淵一個人出了宅子。

 司空睿簡直無法理解:“你為何不跟上去?”

 段白月道:“喜歡一個人,就要時時刻刻跟著?”

 “那是自然。”司空睿道,“想當初,為了能抱得美人歸,我——”

 段白月道:“輾轉難眠,垂淚天明。”

 司空睿笑容僵硬。

 段白月轉身離開。

 司空睿很懊惱,自己方才就應該告訴他,天辰砂吃是不用吃,但是要跪。那麼大一塊石頭,估摸能鑿十幾二十個搓衣板,跪平一個算一個。

 楚淵在海邊礁石上坐了很久很久,旁邊有幾歲的小姑娘看他,這個大哥哥眼睛可真好看,笑笑的,亮亮的,像是天邊的星星。

 又過了五日,段瑤也折返離鏡國,說軍隊已安置在附近的島礁上,為了隱匿行蹤,是以商幫的名義出海,五艘商船只能帶一千餘人。

 “若荒野雲頂上當真無軍隊把守,一千人也多。”段白月道,“辛苦了。”

 “不辛苦!”段瑤笑容滿面意氣風發,用邀功的眼神看嫂子。

 楚淵笑笑,伸手將他叫到自己身邊。

 既然人馬已齊,那也沒理由再拖延。眾人商議出具體計畫後,便乘船離開離鏡國,破浪前往琉璃洲。

 司空睿坐在瞭望臺上,一臉神往。

 “司空哥哥。”段瑤在他面前揮揮手,納悶道,“你沒事吧?”

 司空睿道:“不知段兄將來大婚之時,會不會大赦天下。我老家有個七娘舅,前陣子打瘸了鄰居的腿,按律要坐三年牢。”

 段瑤:“……”

 就在想這個?

 “說話啊。”司空睿遞給他一根山楂條。

 “哥哥當真會與皇上成親嗎。”段瑤坐在他身邊晃腿,“最近他們除了談戰事,都不說別的。”

 “你怎麼知道?”司空睿納悶。

 “我偷聽的。”段瑤一臉嚴肅。

 司空睿叮囑:“下回叫上我。”

 “先前在王城的時候,哥哥與皇上也會說公事,可卻不是現在這感覺。”段瑤道,“你不懂。”

 “我懂。”司空睿道,“眉來眼去那種。”

 段瑤點頭:“嗯。”

 “不慌。”司空睿攬住他的肩膀安慰,“感情這種事,不求多,只求有。待段兄解毒之後,到王城死皮賴臉纏上一陣子,便也就成了。”

 段瑤道:“皇上不是秀秀嫂子。”

 “那自然,秀秀比皇上凶蠻多了。”司空睿扯下自己的領口,“看到這疤了嗎?當初她當我是登徒子,放了十八條狼狗攆我出門。”

 段瑤:“……”

 “所以說,都不是事。”司空睿老神在在,“你我只管等著喝喜酒便是。”

 段瑤想了想,認真點頭:“嗯!”

 船隊航程頗為順利,很快就抵達琉璃洲附近,停泊兩日補給後,又在一個黑夜駛離港口,順著洋流扯起風帆加速前行,終在兩日後的子夜抵達荒野雲頂。

 暗黑色的島礁,荒涼而又寂靜。

 “這座島看著不算大。”段白月道,“我先上去看看。”

 南摩邪點頭,還未說話,楚淵便道:“朕也去。”

 段白月皺眉。

 “皇上還是別去了。”段瑤也勸,“說不定會有危險。”

 楚淵堅持:“無妨。”

 段白月道:“我與司空兄前往便可。”

 司空睿在旁抽抽嘴角,你們兩口子起爭執,為何要拉上我。

 楚淵道:“西南王。”

 段白月:“……”

 楚淵看著他。

 段白月看四喜。

 四喜暗中連連擺手,雖說也是擔心皇上,但這都叫上“西南王”了,眼瞅著就要觸怒龍顏,旁人可不成,要哄得是王爺自己哄。

 楚淵仗劍出了船艙。

 段白月歎氣,轉身跟上去。

 彎月慘澹,一片黑暗。楚淵踏過平靜海面,穩穩落在地上。皇上都去了,其餘人自然緊隨其後,只有段瑤與錦娘留守船上,等著下一步指令。

 四周很安靜。

 南摩邪道:“分頭去找,實在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再用信號彈相互聯絡,以免被楚項的人發現。”

 段白月點頭。

 司空睿看著他,這當口你若是當真實心眼與皇上分開行動,估摸我那娘舅是等不到天下大赦了。

 幸好,事實不像想的那麼遭。

 楚淵踩開面前枯枝。

 段白月緊走幾步,在他前頭開路。

 這座島嶼雖說看著不大,要真靠人找起來,卻也要費些時間。況且又是黑夜,連走路都要分外小心。

 楚淵不小心踉蹌了一下,段白月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卻又瞬間鬆開。

 楚淵:“……”

 段白月取出手套戴好,重新將手伸過來。

 楚淵抬手掃開,自己繼續往前走。

 段白月道:“我手上帶毒。”

 楚淵道:“哦。”

 段白月道:“我走前頭。”

 楚淵沒說話。

 “生氣了?”段白月問。

 楚淵道:“你別說話。”

 段白月歎氣:“我是怕傷到你。”

 “讓你別說話。”楚淵道,“看前頭。”

 段白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天色已經逐漸發亮,在一片林地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隱隱透出紅光。

 楚淵揚揚嘴角,扭頭看他:“喏。”

 段白月笑:“找到了?”

 楚淵拍了拍他的胸口,自己向前走去。

 段白月牽住他的手:“小心。”

 楚淵懶洋洋道:“大膽。”

 段白月將他的手握得更緊。

 兩人小心翼翼接近那片空地,四周沒有任何異樣聲響。

 段白月抽出玄冥寒鐵,重重插入地下,在沒入兩尺之時,劍鋒像是接觸到了堅硬的物體。

 “埋得不算深。”段白月道,“小心一些。”

 楚淵點頭。

 段白月單手按在地上,驟然運氣貫入一道內力。

 腳下土地嗡嗡顫抖,原本看著堅固如鐵的地面泛起沙塵,如同被埋入無數管小炸藥一般。

 楚淵皺眉,什麼邪門功夫。

 段白月道:“菩提心經。”

 楚淵道:“哦。”

 段白月笑了笑,再次插入玄冥寒鐵,這回很輕鬆便能將土翻開。

 楚淵道:“我去找前輩與司空。”

 “挖出這塊石頭用不了多久。”段白月道,“等會我隨你一道去。”

 楚淵點頭:“也行。”

 果然,不出一盞茶的功夫,段白月便已經將天辰砂差不多挖了出來,只在面上覆蓋薄薄一層土。兩人起身出了密林,與南摩邪及司空接頭後,又一道折返。

 “當真是塊紅色巨石?”南摩邪在路上就問。

 “就在前頭。”段白月道,“深夜發光,應當不會錯。”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司空睿滿心喜悅,緊走幾步想要去先瞧瞧稀罕,卻又像是聽到了什麼異常動靜。

 其餘幾人也停下腳步。

 “嘶嘶”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明顯。

 “小心。”南摩邪沉聲吩咐。

 西南府養了這麼些年毒蟲,自然對這種聲音不陌生。眾人屏息凝神繼續往前走,在接近那處大坑之時,心裡都道了聲晦氣——就見在天辰砂上,正盤著一條黑色巨蟒,頭顱碩大,信子青黑。看身形,一口氣怕是能吞下三個成年男子。

 “乖乖。”司空睿道,“看著都快成精了。”

 段白月道:“先按兵不動,師父去找瑤兒與軍隊過來,而後我去引開它,其餘人抓緊時間帶走巨石。”

 南摩邪掉頭去找段瑤。

 楚淵卻皺眉。

 “放心。”段白月看出他的心事,“這裡只有我不怕蛇毒,管它是精還是怪。你到時候與師父一道行動,好好保護自己便是。”

 楚淵猶豫片刻,道:“小心。”

 段白月點頭:“好。”

 兩人相互對視,司空睿在心裡感慨,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思眉來眼去。

 過了陣子,南摩邪折返原地,說段瑤與五百將士已守在林地外,一聲令下便可攻入。

 段白月道:“行動吧。”

 南摩邪叮囑:“這蟒蛇看著不像善茬,不可大意。”

 段白月答應一聲,握牢玄冥寒鐵走過去。

 楚淵幾乎連呼吸都要屏住,一顆心懸在嗓子眼。

 巨蟒原本正要睡覺,卻聽到身後有動靜,於是驟然揚起頭,警惕地看著入侵者。

 段白月並未給它過多回神的時間,直接拔劍便攻了上去。巨蟒在島上橫行多年,還從未遇到過如此膽大妄為的敵手,鱗片與劍鋒相撞,發出“錚錚”迴響,竟是未傷分毫。

 司空睿道:“皮厚。”

 楚淵單手握住劍柄,隨時打算上前相助。

 巨蟒被成功激怒,高高揚起上半身,向著入侵者砸了過去。段白月閃身躲過,劍鋒再次閃出寒光,在它相對柔軟的腹部劃出一道血痕——活了千年的生靈大多有靈性,既然在島上並未侵犯漁民,他也不想一定置其死地。

 受傷的巨蟒愈發憤怒,血盆大口裡吐出腥臊的臭氣。段白月再次躲過它,轉身向林地另一頭跑去。

 巨蟒緊隨其後,尾巴無意中卷過天辰砂,倒是將其又帶出幾分。天賜良機,南摩邪果斷招手,段瑤帶著軍隊迅速趕到,分工協作先將巨石用黑布罩住,又拿了繩索捆綁好,協力抬起沖向岸邊。

 司空睿也在幫著扛石頭,累得氣喘吁吁。

 別人都是上島尋寶,只有自己,是替狐朋狗友偷床。

 寶貝與否暫且不論,沉可當真是沉。

 巨蟒狂怒地吐著信子,尾巴狂掃,所經之處草木無生一片狼藉。段白月躍上一棵大樹,隱匿在了林葉後,屏住呼吸看著它。就見那巨蟒在原地盤旋片刻後,便放緩速度,最終盤在了一棵樹下。

 算時間差不多眾人已經登船,段白月也悄無聲息下樹,想要前去會和,巨蟒卻驟然睜開了眼睛。

 段白月只好頓住腳步。

 兩下僵持,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那巨蟒方才重新盤臥回去。

 段白月松了口氣,想要繼續走,耳邊卻又傳來破風聲,像是有什麼東西一瞬而過。

 一枚七龍鏢重重打在樹上,赤紅色的小蛇被釘住七寸,來不及掙扎便已斃命。

 段白月心裡一驚。

 楚淵上前一把拉住他:“走!”

 巨蟒聽到動靜,雙目重新猛然睜開。段白月來不及多想,反手丟下一枚煙霧彈,拉著楚淵一道向林外狂奔。巨蟒雙目被刺痛,狂躁地將一條巨尾四處橫掃,一棵大樹傾斜欲倒,兩人雖及時躲到了一邊,可沒料到樹倒之後,竟有無數條方才那樣的鮮紅小蛇淩空落下,如同雨霧一般。

 段白月暗罵一聲,抽出玄冥寒鐵掃開毒蛇,卻依舊有一條蛇掉到了楚淵肩上。眼見它已經亮出毒牙,段白月乾脆伸手攬住他的脖頸,將自己的胳膊送到毒蛇嘴邊。

 “喂!”楚淵大驚失色,想要掙開他,那紅色小蛇已經牢牢咬住了段白月,牙齒鮮紅涎液腥臭,一看便知劇毒。

 楚淵心裡猛然一涼,手心也瞬間冰冷。

 下一刻,卻是那小蛇全身僵直,掉到了地上。

 “練過菩提心經,這林中沒有什麼比我更毒。”段白月抱住他的腰,手中玄冥寒鐵劃出淩冽劍氣,生生殺出一條路。

 “這邊!”段瑤在船上揮手。

 段白月帶著楚淵淩空而起,幾步踏過水面,穩穩落在了船上。

 “開船!”南摩邪下令。

 船隻很快乘風駛離,失去目標的蛇群在岸邊盤踞了一陣,也便各自散開。荒野雲頂重新恢復寂靜,朝陽升起一片燦金,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半天不見出來,險些以為出了事,瑤兒都快要帶人殺進去找了。”南摩邪道。

 “是出了些亂子。”段白月道,“不過是小麻煩,林中除了巨蟒,還有毒蛇群。”

 楚淵握住他的胳膊。

 “不要碰。”段白月掙開他,“聽話,血有毒。”

 “呀,哥你受傷了。”段瑤這才看到他的傷處,趕忙上前,“被什麼玩意咬了?”

 “三眼血。”段白月答。

 “哦。”段瑤又坐回去,繼續嗑瓜子,“那沒事。”

 楚淵:“……”

 “是當真沒事,西南府中有不少這小毒蛇,瑤兒喜歡。”段白月道,“過一陣子就不流血了,包住反而好的慢。”

 楚淵道:“嗯。”

 “高興一點啊大家。”司空睿道,“如今天辰砂已經到手,段兄也就能回西南府解毒了。”七娘舅出獄指日可待,非常激動。

 段白月扭頭看了眼身邊人。

 楚淵和藹一笑,提醒:“先前說了,拿到天辰砂後,便各不相欠。”

 段白月:“……”

 其餘人瞬間出了船艙,極有默契。

 楚淵自己倒茶喝。

 段白月道:“我……”

 “朕讓你說話了嗎?”楚淵單手撐著腮幫子,另一隻手敲敲桌子,“閉嘴。”

 “等我回西南解完毒——”

 “也不慌。”楚淵端著茶杯,極有深意地看他,“等到半年一年之後,有些賬,朕再與西南王慢,慢,算。”十分親切,並沒有咬牙切齒。

 段白月:“……”

 楚淵飲盡杯中茶,起身出了船艙。

 外頭三個人立刻蹦開,開始認真紮馬步打拳。

 強身健體,健身健體。

 楚淵站在船頭,看著海面無邊碎金,眼底寫滿笑意。

 這日在船上,段瑤道:“楚項若是發現天辰砂被盜,不知會怎麼想。”

 “他要發現的可不單單是天辰砂被盜,還有離奇失蹤的裘戟。”段白月道。

 “以及王富貴。”司空睿補充。

 段白月:“……”

 找死。

 “發現了又能如何。”司空睿繼續道,“他也不會知道是何人所為,就算是懷疑皇上,看他現在的實力,也沒膽子起兵北上。”

 “皇上說了,還要幾年才會考慮攻打南海。”段瑤道,“到那時再來看,也不知這裡會是何模樣。”

 “怎麼,還想來?”司空睿遞給他一塊點心。

 自然是要來的。段瑤心想,皇上要打仗,哥哥自然會來,而哥哥來了,西南軍就要來,自己與師父也就會跟來,或許連金嬸嬸都會來。

 倒也是……熱鬧。

 等到了白象國,司空便與眾人道別,興高采烈回去與娘子兒子團聚。大船停在岸邊補給,段白月還在打坐運氣,段瑤卻敲門進來,道:“哥,告訴你件事情。”

 段白月道:“何事?”

 段瑤道:“皇上也走了。”

 段白月猛然睜開眼睛:“走?”

 “一個時辰前就走了,不讓告訴你。還有,皇上臨走前說了。”段瑤道,“讓你先解毒。”

 段白月問:“然後呢?”

 段瑤道:“然後就安心當你的西南王,不許北上,否則見一次打一次。”也是淒慘。

 段白月失笑。

 “還笑,嫂子都走了。”段瑤撇嘴,盤腿坐在他面前,“不追啊?我可是冒著抗旨的風險來找你的,現在若是追,還能追上。”

 段白月道:“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何必急這一年半年。”

 “你還真不著急。”段瑤雙手撐著腮幫子。還當要淚流滿面去追。

 段白月道:“有些事急不來。”

 段瑤鼓鼓腮幫子:“娶媳婦還不著急,府裡的紅綢緞再過幾年,該變抹布了。”

 段白月笑:“待到將來,我定然會日日守著他。”

 段瑤警惕:“那西南府呢?”

 段白月道:“給你。”

 段瑤悲憤。

 就知道!

 段白月重新閉上眼睛打坐。

 “喂,你真不管嫂子啦。”段瑤推推他,“不說別的,楚項的殺手還在王城官道上等著呢。”

 段白月答:“自會有日月山莊護駕。”

 段瑤:“……”

 要你何用。

 “他是皇上。”段白月道,“總不能事事都由我做主。”

 段瑤道:“先前你可不這麼想。”滿皇宮的眼線,連吃什麼都要往西南府報,搞得自己好奇了許久,八珍醬菜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為什麼天天早上都要吃,也不見膩。

 “先前是先前。”段白月道,“如今是如今。”

 段瑤道:“說了等於沒說。”

 段白月笑笑:“等你將來找到心愛之人便會明白。”

 還是別。段瑤捏捏自己的下巴,情情愛愛,聽了就煩。

 一個人挺好。

 半年後,西南府。

 “哥哥!”段瑤手中揮舞書信,“出來接聖諭!”

 段白月放下玄冥寒鐵,推門出來。臉上的圖騰已然淡去不少,只有湊近細看才會發現。

 “銀子。”段瑤將信藏在身後,討價還價。

 段白月道:“想要多少銀子,去帳房領便是。”

 段瑤興高采烈,將信雙手遞上前,順便懊惱為何嫂子不肯多寫幾封書信,否則自己怕是半月就能蓋房買田當員外。

 段白月笑笑,拆開看了一遍。

 “嫂子說什麼?”段瑤問。

 段白月道:“那位溫大人被召回王城了。”

 段瑤好奇:“還有呢?”

 段白月道:“只有這一件事。”

 段瑤納悶:“召個大人回王城,還要特意寫一封書信?”

 段白月笑容慈祥:“是啊。”

 段瑤敏銳閉嘴,因為他感覺自己一天比一天英俊的哥哥此時似乎心情不太好。

 而後一個多月裡,不斷送來的密報也無數次提到了這位溫大人——

 皇上連吃了三天火鍋,嘴角上火,只因溫大人喜辣。

 皇上與溫大人徹夜長談,兩天后才將人放回去。

 溫大人提出水利改造之法,皇上大喜,賜了錦緞金銀豬肘子。

 溫大人在皇宮旁買了一處宅子,走路溜達就能到宮門口。

 皇上叫溫大人小柳子,甚是親熱。

 皇上命禦廚出宮,去向烤魚鋪子的師傅學調料秘方,因為溫大人愛吃。

 ……

 段白月覺得自己極為冷靜。

 且冷靜。

 段瑤及時道:“那位溫大人成親了。”

 段白月道:“哦?”

 “是真的。”段瑤將最新的信遞給他,“你看!”

 段白月臉色果然和緩不少。

 南摩邪在旁啃水果,補充:“據說這位溫大人找了個土匪,名叫趙越。”

 段瑤納悶:“師父怎麼知道?”

 南摩邪道:“今日去市集閑晃,聽馬幫劉老闆說的。雖說是土匪,但長得英俊啊。在西北出名得很,經常有男女老幼結伴前去官府門前等,只為了看趙公子一眼。”

 段瑤:“……”

 這西北百姓聽著也很悠閒啊。

 “有一回這趙公子穿了件水藍色的袍子,第二天全城的布料便都賣脫銷。”南摩邪繼續道,“劉老闆也因此發了筆橫財,今日跟我說的時候唾沫星子飛濺,高興得很。”

 “真有這麼好看啊?”段瑤內心充滿好奇。

 南摩邪繼續道:“可不是,畫像也是人人都要靠搶,才能買回家糊牆上。”說完又補充,“和灶王爺糊一起。”

 “聽到沒。”段瑤感慨完之後,伸手推推哥哥,“溫大人找了個這般英俊的美男子,你可以不用擔心了,繼續好好練功解毒去。”

 段白月淡定端起茶杯。

 再往後,西南府的送往王城的摺子,便都是由這位溫大人批復。與楚淵先前的寥寥數筆不同,溫柳年批復起來極為認真,經常一個摺子寫不下,還要附一封書函。先是洋洋灑灑吹捧一番西南富庶,民風淳樸,而後便委婉提示,此等小事,以後千萬不要再送摺子了,累人也費馬,皇上並不是很想看,西南王自己決定便是。

 段白月:“……”

 謀士小心翼翼問:“可還要奏?”

 段白月點頭,道:“奏!”

 謀士為難,道:“可最近無事可報啊。”

 段白月道:“那就找些事情。”

 謀士頭很疼。

 於是過了月余,溫大人便又收到了一封西南府送來的摺子,厚。

 “溫愛卿。”楚淵推門進來,“這都深夜了,再不回去,趙大當家可就該尋來了。”

 “皇上。”溫柳年起身行禮,“微臣看完這個西南府的摺子,便回去。”

 “哦?”楚淵饒有興致,“這回又是為了什麼事?”

 溫柳年老老實實道:“微臣沒看懂。”洋洋灑灑寫了十幾頁,也不知要表達個什麼意思,字體還亂,夾雜不少西南文字墨汁疙瘩,看得眼睛疼,腦仁子更疼。

 楚淵大笑。

 溫柳年納悶,皇上看著心情像是挺好?

 “回去吧,四喜已經備好了轎子。”楚淵道,“這封奏摺愛卿不必管了,朕親自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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