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打算

　　異星，記住了，吾叫鳳琴。

　　我是異星？她叫鳳琴？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當水流年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他伸手活動了一下全身，比之前第一次甦醒竟是更加靈活自如，看起來，之前腦子裡那個唯唯諾諾的聲音，便是身體的原主人……

　　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水流年手腳敏捷地從床上爬下來，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小鏡子，對著鏡子照了照。鏡子裡的人跟水尊衾長的一點都不像，鏡子裡的人有一張細長微微上挑的鳳眼，卻沒有半點風情，慘白毫無血色的嘴唇和小小還算精緻的鼻子。總的來說，是個普通，最多算是清秀的孩子。前世長得普通，這世還是長得普通。前世的一切，應該回不去了……躺在床上，水流年看著屋頂，眼眶有些發紅。雖說已經回不去了，雖說無所謂了，但是還是覺得難過。這可是真正的永遠回不去。

　　「小年，你在幹什麼？」來人穿著一身湛青長袍，髮絲用黑色發繩高高挽起，插著一根木質的髮簪，個子和現在的水流年差不多，卻已經初現溫潤君子的風雅，整個人像是夏日的荷花，高潔文雅。

　　「你是誰？」披著人皮的禽獸見多了，不知道這個是不是也是披著羊皮的狼。水流年冷靜地看著秋笙，眼裡有著不易察覺地防備。水尊衾的前車之鑒，他可沒有忘記活生生的例子在那。

　　秋笙聽到水流年的問話，卻是一愣，走近伸手摸上水流年光潔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傻了呢？我是秋笙啊。」一舉一動，卻像是精心設計好的，不多不少。多一分嫌突兀，少一分嫌不雅。

　　「我……不記得了。」水流年睜著鳳眼，看著秋笙，不善於說謊的他摸了摸有些發紅的耳朵。「之前受了驚嚇，所以一些事情就不記得了，有些事情就忘記了……」水流年半真半假的繼續說著謊話，不過受到了驚嚇倒是真的，被那個水尊衾的人嚇的。到現在他心裡還轉不過彎，明明前一刻還是可愛天真的小孩，後一刻就跟只要吃人的野獸一樣。

　　「他又來了？」一定是他又來了，否則的話，小年不會這樣子害怕，那個人，該死的。但是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小年你再休息一會，等我娘煮好飯，我再過來叫你。還有，以後看到二少爺，不要接近他！」

　　「二少爺是誰？」

　　「二少爺就是小年的哥哥，水尊衾。小年是水府的三少爺，以後看見二少爺的時候，小年記得不要接近。」看到水流年點點頭，秋笙幫他疊好棉被，最後叮囑了一些瑣事，便離開了，離開的時候腳步匆忙，像是有什麼急事。

　　水流年花了幾天的時間打聽了關於這個異世的一些事情。他現在所在的國家叫做疏雨國，經濟條件十分發達，主要依靠的是商賈三大家族。南宮家、冷家和水家，而水流年現在的身份是水家三少爺——水流年。一樣的名字，也算是一種巧合。

　　這個水流年，雖然是水家的三少爺，但是卻並不是住在主院，而是一個人被安排在離院生活。每天三餐秋笙都會送飯過來，有幾次他問秋笙為什麼就他一個住在離院，秋笙都眼睛閃躲地迴避這個問題。後來，他從別人那裡聽說才知道，這個水流年是水成生和妓女所生的孩子。因為身份低賤，所以被水成生安排再離院獨自生活。

　　在這幾天裡，他一直在想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現代是回不去了，他也慢慢地接受了這個事實，開始適應異世的生活。但是，水流年的身份並不是皇家貴族，在水府也不受寵。如果自己以後的生活想要好過一點，那麼勢必得找個靠山。至少要讓自己的生活好過一點，在離院，他翻過水流年的衣物，都是最下等的布料，用的也是最差的。他就想不明白，雖然是妓女所生，但好歹也是水成生的孩子，怎麼會是這種待遇……

　　「小年，大少爺要回來了。」

　　「大少爺？我大哥？」指指自己，水流年表示驚訝。這個身體原主人的大哥水天霖是個有名的人物，小小年紀便已經是疏雨國的武將，這次也是出征去邊境打戰。

　　「是的，大少爺打了勝仗回來，估計明後天就會到水府。」秋笙沒有絲毫的喜悅，提到水天霖的時候，一臉厭煩的表情。如果可以，他並不像見到那個人：「大少爺回來，小年你記得準備禮物。雖然不一定要送，但是畢竟是小年的哥哥，而且大少爺也離開三年才回來。小年有送禮物的話，大少爺應該會很高興。大少爺一高興，小年你以後的日子就可以過好一點。」

　　水流年瞇著眼睛重新打量秋笙。這個秋笙也就十一歲，和自己現在同年，這個年紀就懂得送禮巴結，人情世故。想當初自己在他這個年紀，還在孤兒院裡和其他孩子打水戰，該說這個異世的小孩真早熟呢，還是該說這種大家族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那你飯記得吃，禮物也記得準備。我先走了，要不我娘要找我。」秋笙文雅地笑笑，揮揮衣袖轉身離去。這揮袖的弧度，也像是用量角器量過似地。

　　對於秋笙，他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怎麼說，就是好像秋笙的一舉一動都好像是經過訓練地。微笑、皺眉、抬手、轉身……都像是經過長期的訓練形成的。這很像前世接受過公司培訓的員工，一舉一動都要得體有度，但是卻缺少靈氣。不知道這個秋笙和水流年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對水流年異常的關心，又是被誰訓練成這樣子的。

　　水流年摸摸自己的下巴，眼裡劃過一絲精光。突然想起秋笙說水流年的大哥要回來的事，自己還在想靠山的事，馬上就來了個現成的。遠處，還在回程路上的水天霖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哈欠！」

　　「老大，你生病了？昨天小花這麼猛？你們兩個滾床單，都讓老大你生病了！」豪邁爽朗的聲音從滿臉鬍子的男人口中吐出。

　　「噗次，大牛你也不怕老大扒了你的皮哈哈哈！」水天霖身邊的下屬一個個都笑了出來。笑了還不忘挖苦一下滿臉鬍子的男人

　　看著身邊一個個樂開了的下屬，水天霖朝滿臉鬍子的大牛揮揮手：「去去去，誰說我生病，一邊呆著去。你不就是因為昨個小花沒看上你嗎！憋著那牛臉干屁啊！」

　　「哈哈哈，大牛那原本就是牛臉啊哈哈哈！」其他人看著大牛憋紅的臉，一陣調侃。

　　水天霖沒有理會下屬間的吵鬧，疑惑地摸摸剛剛打噴嚏的鼻子，感覺一陣冷風襲來。怎麼突然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