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突變

　　水流年被小娃娃的舉動嚇得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下面感覺到其他的熱度，才頓時五雷轟頂。「啪！」一聲推開小娃娃，爬了起來，側到床角，睜著眼睛瞪著小娃娃：「你幹什麼啊？」

　　小娃娃委屈地扁扁嘴，小聲地解釋：「我只是想安慰小年。」

　　水流年看著圓鼓鼓的彈珠眼裡有絲水霧，一時語塞，伸手摸了摸小娃娃的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一些：「小弟弟，對不起，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不是故意凶你。」

　　「小年，我不是小弟弟。」說著還藐視地看了水流年的下面一眼：「還有，我是你哥哥。」

　　「哥哥？」看到小娃娃快哭出來的表情，水流年收回驚訝的表情，拍拍小娃娃的腦袋安慰：「咳咳……那個，我聽說小時候矮的人，長大之後會很高；而小時候高的人呢，長大之後就會矮。所以，你不用擔心，你以後肯定會長很高的。」

　　「真的？」

　　「真的！」水流年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十二歲長成一米四，這小娃娃也真挺不容易的。還好自己並不是穿在他身上，要不然這麼矮地個子，真的會讓自己有些悲催的。

　　「小年，都快晚上了，你還不起床嗎，我剛剛叫了你好久。」窗外的天空，一抹橘色染紅了天邊，太陽只能看到一些尾稍在山的上面，光芒微弱，真的是快晚上了。水流年看著晚霞發起呆，那邊明明已經是夜晚，這邊卻才剛要進入夜晚……

　　小娃娃在看向窗外的時候，臉卻突然開始扭曲，像是異形蟲變異一樣，整張臉青筋開始浮現，白皙皮膚下的血脈血液滾動，顯得畸形和古怪。小娃娃驚訝地低下頭摀住自己的臉，控制不住的全身顫抖，臉上的青筋像是有了生命一樣，開始在臉上不停地挪動。粉紅的血脈也像是喝飽血的蟲子，肥碩和扭曲，整張臉顯得異常可怖。

　　水流年轉頭便看見小娃娃低著頭捂著臉，渾身不停地顫抖，趕緊靠近小娃娃：「你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渾身抖個不停呢？

　　「放手！」冰冷的聲音，像是剛從冰窖裡面出來的一樣，金屬質感透著危險。冷酷危險和之前的聲音完全不一樣。小娃娃迅速反手抓住水流年的手，尖銳的指甲一下子刺進他的皮膚。

　　水流年驚訝地鬆開被刺痛的手，卻見小娃娃更是痛苦地緊捂著自己的臉，咬了咬牙，走過去將小娃娃抱在懷裡，使出吃奶的勁將小娃娃抱到床鋪上。水流年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看著還在渾身顫抖小娃娃，趕緊將棉被蓋在他身上。

　　「你要不要緊？」水流年焦急地試圖掰開小娃娃捂著臉的手，卻怎麼也掰不開。過了一會兒，小娃娃捂著臉的手開始慢慢放鬆。水流年掰開他的手，剛要看清他的臉。意外，卻突然發生了。

　　「彭啪！」水流年一下子被小娃娃推到床下，頭直接撞到桌子，眼冒金星半天才回過神來，水流年摸著自己撞到桌子的後腦勺，有些生氣，忍不住對床上的小娃娃吼道：「你發什麼神……經，啊？」看的眼前的一幕，突然說不出話了……

　　此時，小娃娃整個人弓著身子趴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的水流年。一樣的臉，都是圓嘟嘟和圓滾滾的眼睛，只是現在眼睛裡面充滿了血絲，眼珠變得狹長，像蛇一樣透著陰冷和毒辣。整個人不再是天真的正太，更像是嗜血的野獸。這種眼神，即使是在商場上打交道的水流年，也很少見，只有在那個人渣那裡見過。一時間，他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誰允許你碰我的！」冰冷的語氣和腔調，一瞬間周邊的氣場像被冰雪圍繞。水流年渾身被凍得無法動彈，寄住的身子竟開始有些微微發顫，好像是激發了身體潛意識裡的恐懼。「那個雜種，又趁我不在的時候跑到這邊來了！」冰冷地話從嘴裡吐出來，小娃娃輕蔑地瞥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水流年，笑得嗜血。

　　「下次那個雜種再來找你的話，你知道我會做什麼！」小娃娃慢慢走下床鋪，站在水流年的面前，低垂著眼倨傲地看著他。然後，一腳用力踩在他的手上，笑得冰冷：「記住，你再敢和那雜種說話，我就讓你再去一次閻王殿！」

　　水流年全身僵硬地坐在地上，瞪著踩著他手的小娃娃，眼睛微瞇，努力克服來自身體原主人的恐懼：「你把腳給我挪開！」

　　「哈？我沒聽錯吧，你剛剛說了什麼？」說著將身體的重量全都放在腳上，踩著水流年的手越發用力，鞋底和手磨蹭發出的聲音，在房裡異常地清晰。水流年痛得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反射性揮出另一隻手。沒想小娃娃的動作更快，一把抓住水流年揮過來的手，肉嘟嘟的手，卻是力量十足，掐著水流年的手腕馬上出現了淤青：「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水流年冒著冷汗，汗滴下來濕潤睫毛，滑在眼睛上，模糊了視線，整個身子又開始發顫，連被踩在腳底下的手，都開始控制不住的抖動。水流年咬著嘴唇，嘗到血腥的味道，抬起頭模糊地看著前方的小娃娃，咧開嘴唇，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將嘴角掀到最高，模糊的眼睛泛著水光：「滾！」明明一張清秀的臉，笑起來卻異常地妖艷，連臉上的滑落的冷汗都變得曖昧。

　　「哈哈，真是沒有想到，你去了一趟閻王殿，整個人倒是變得有趣了哈哈哈。」這真讓人開心啊，小娃娃眼裡劃過一絲興趣，心裡滿是興奮。突然小娃娃停住笑，瞇著眼，側身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下，冰冷地表情裡透著輕蔑：「垃圾！」拍拍水流年直冒冷汗的臉，眼睛透著詭異「記住了，我叫水尊衾！還有，給我離雜種遠一點！要不，殺了你！」

　　水尊衾放開水流年，左手撐在窗戶上一躍，便跳出窗外，離開前泛著血絲的蛇眼冷酷地看了水流年一眼。這個水流年竟然沒死，活過來之後還變得有趣了。呵呵，以後的生活應該會更刺激！

　　水流年躺在地上，全身無法動彈，只能不停地顫抖，冷汗浸濕了全身，布料與肌膚相貼的黏膩感，讓他產生了噁心的感覺。水流年咬著嘴唇，雙手緊握，努力克制身體湧上來的恐懼。這個身體在見到水尊衾的時候，突然對他產生了抗拒，他根本動不了。究竟為什麼這個身體的原主人這麼怕水尊衾，還是水尊衾曾經對這身體做過些什麼……

　　「異星橫降，妖孽亂世。孤星，煞星。家亂，國亂……」女人的聲音又再一次在水流年的腦子裡出現，腦子又開始混亂。

　　「異星橫降，妖孽亂世。孤星，煞星。家亂，國亂……你的時間已經到了。」

　　「我……我還不想走，我能不能再留一段時間？」軟軟地童音，唯唯諾諾地聲音在腦子的一角響起。

　　「你的時間已經到了，從哪來到哪去，你該走了！」女人的聲音威嚴高貴，不容反抗。

　　「我，知道了。」可憐微小的聲音在腦海裡顯得落寞「再見。」

　　「異星橫降，妖孽亂世。孤星，煞星。家亂，國亂……異星，記住，吾叫鳳琴。」高貴冷艷的女人聲音，就是醒來之前一直在水流年腦子裡說話的女人。她說自己叫鳳琴。

　　「小年！」尖銳的女音一下子刺痛了水流年的神經。一個上了年級的婦女拿著籃子，一手掩著嘴驚訝地站在門口，婦女趕緊走到癱在地上的水流年身邊，將他抱到床上，不停幫他擦臉上的汗水，眼裡透著擔憂和焦急：「我剛剛一直敲門，你都沒應，我就自己開門進來了。你怎麼了，流這麼多汗？」

　　水流年想張開嘴唇說話，卻發現他剛剛牙齒咬嘴唇時咬地太深，一張嘴，嘴唇便一陣刺痛，喉嚨也乾澀難言。水流年瞪著眼，卻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異星，記住了，吾叫鳳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