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最初的夢

　　水流年氣沖沖地回離院，身邊什麼人都沒跟。小離被南宮家的人帶回去了，被帶走的時候，小離又是一臉面無表情，淚流滿面，看得水流年有些心軟。但是，一想到以後離院有個吃白飯的，決定還是算了。至於對水尊衾和青延，水流年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就自己一個人回離院燒水洗澡。

　　在這異世就是沒有前世方便，洗澡都會比較麻煩。躺在熱氣騰騰的木桶裡，感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打開，全身都是一種通暢的感覺，水流年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熱水太溫暖，眼前的霧氣也慢慢熏地水流年有些昏昏欲睡，上眼皮慢慢地搭了下來，水流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個男人，坐在一片桃花下，雙手撐著自己的腦袋，看著漫天飛舞的桃花，一副很美麗的畫。男人穿著一件火紅的衣服，額頭上有一個奇怪的圖騰，一雙紅色的鳳眼，長長的睫毛微翹，小巧的鼻子和精緻的臉。和水流年對視的一瞬間，水流年覺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停止了。很美，美的無法形容，完全不是能用語言形容的美。

　　男人看著水流年恬靜地笑了：「蒼龍。」所謂的一笑傾城，風華絕代，便是如此。還沒等水流年踏步過去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綠眼的人穿過水流年的身體，直接走向男人。

　　「鳳，這是我給你帶來的東西。你看你喜不喜歡？」一身白色長袍，冰冷的臉上卻透著一絲柔情，黑衣男人摸摸紅衣男人的頭：「鳳，你又在看桃花了。」

　　「恩」鳳，那個美麗的紅眼男人叫鳳。

　　「要是讓晨露、青竹和梧桐知道了，他們一定又會說你的。怎麼不多穿幾件衣服再出來？」雖是責備的話，但卻動作輕柔地幫鳳披上外袍。

　　「我們已經知道了哦，鳳你真是的，又跑出來了。」又出現了三個男人，一個一身白，一個一身墨綠，一個一身棕色。

　　「晨露，青竹，梧桐。」鳳朝著來人開心地一笑，水流年只覺得心跳加速，好像有什麼神馬東西要破繭而出。眼淚突然一下子流了下來，明明眼前是如此美好的一副畫面，四個男人圍著中間的鳳坐在在桃花樹下，一副開心打鬧的樣子。但是自己眼裡的淚水卻停止不下來，不停地流。

　　突然眼前的人和桃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一場大火。熊熊燃燒的大火，拚命地燃燒著一切，大火中央是那個美麗的男人，鳳。水流年想上前去拉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水流年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那個美麗的男人被大火所吞噬，最後什麼都沒留下。水流年眼裡的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流個不停。

　　畫面再一轉，便變成之前在桃花下的另外三個男人，一個白衣，一個綠衣，一個棕衣。他記得，是叫晨露、青竹和梧桐。三個人站在唯一存活的桃花樹下，一臉的沉重。

　　「決定了嗎？」晨露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桃花樹。

　　「我已經決定了。」

　　「……」

　　「梧桐，你已經修煉千年了，你確定也要跟我們一起去？」

　　「……去」咬牙切齒。

　　「你，真的要去。你明明……」晨露欲言又止。

　　「就當作從來沒修煉過好了。」一身棕色的梧桐笑地有些癲狂：「誰讓我欠了他的。」

　　三個人站在桃花邊，晨露手裡卻突然著起火，「嘩」唯一沒被被的桃花樹一下子燃起了大火。三個人就站在桃花邊，讓大火慢慢吞噬他們。自始自終，三個人都閉著眼睛沒有睜開。到最後，也沒有哪個人後退一步，避開大火。

　　水流年喉嚨根本發不出聲音，明明之前還是很歡樂的幾個人，現在卻都消失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淚流滿面。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樣子的事，究竟那個鳳為什麼會被火燒，那三個男人又為何自焚。還有，究竟為什麼自己會淚流滿面……

　　眼前的景象又不見了，沒有了大火，沒有桃花。突然出現的是一個巨大的石盤，石盤上面躺著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一頭披散的長髮，綠色的眼睛。男人被鐵索四肢分開綁在石盤上。

　　「蒼龍，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真的寧願成為凡人，也要去尋找鳳凰？」

　　「是，我寧願變成凡人。」

　　「不後悔？執世者變成凡人，要受到九天玄雷的懲罰，將你身上的所有神力都去掉。你還是要……」

　　「我說了，我要找鳳！」蒼龍冷著一雙眼拒絕。

　　「轟」「轟」像要劃破天空一樣，巨大的野獸撕裂天空，露出它可怖的牙齒，撕咬著天地。巨大的聲響、巨大的威力讓整個地面都開始搖晃。綠色的閃電劃破天際，直接打在石盤上，在石盤中間的蒼龍像觸電一樣，整個人開始痙攣，全身都在發光。硝煙迷茫，慢慢散去，石盤中間的男人全身的衣服都破爛了，身上出現了深淺的傷痕，鮮紅的血在不斷地往外滲……自始自終，他都沒有叫出聲。水流年站在一邊看著，從這個夢開始，他的眼淚便一直沒有停過。

　　「繼續！九天玄雷完了之後，我便去找鳳。」綠色的眼裡滿是堅持。

　　天空雷鳴陣陣，水流年眼前卻又是一黑，便什麼都看不見了。

　　「鳳凰性格高潔，非晨露不飲，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棲。異星，吾叫鳳琴。」

　　鳳琴，是那個他一來異世便出現在腦子的那個聲音。

　　「異星，這便是最初。」

　　什麼最初？為何讓他看這個？

　　「這是最初，一切的開始。異星，等我們見面的時候，吾便把東西還給你。」

　　東西？什麼東西？他有什麼東西在鳳琴那？

　　「有，你最重要的東西在吾這。異星，只要找到吾，吾便會把東西還給你。」

　　找到你？怎麼找到你？

　　「疏雨皇室的鳳凰圖騰，仙俠盟的嗜血紅蓮。千年鳳凰血，嗜血紅蓮開。我們終有一天會見面的。吾等你。」

　　你等等，我還有很多東西想問，你等等。「你等等！」『嘩』的一聲，水流年從水裡冒出頭。

　　「咳咳，咳咳」水流年不停地拍胸膛，差點要淹在洗澡水裡了。水流年轉頭看了半天，才確定正在房間裡洗澡。那麼，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吧。

　　「叮！」水落入水裡的聲音，水流年伸手摀住眼睛，眼淚順著臉頰快速滑下，滴入水中消失不見。如果只是一場夢，為何自己要流淚。那個鳳，那個晨露，那個青竹，那個梧桐，還有那個蒼龍……最初的開始又是什麼……為何自己看到那些畫面，心會像被撕裂了一樣，疼痛不已。看著那些男人被火吞噬，看著蒼龍被折磨，自己會忍不住內心的悲傷。究竟，自己和他們，還有自己和鳳，是什麼關係。這是第一次，自己這麼迫切地想知道一切……

　　「啪嗒嘩叭！」水流年還沒收拾好情緒，屋頂上方突然出現了破洞，瓦磚嘩啦啦地落了下來掉到木桶外面。突來的意外打破了水流年的傷感，水流年目瞪口呆地看著掉在地上的瓦片。半天才回過神，還好沒砸到他，要不肯定重傷……

　　「啪嗒！」突然什麼東西掉在水裡濺起一片水花，把水都濺到水流年的臉上，還有眼睛裡。水流年伸手抹乾淨臉上的洗澡水，睜開眼睛便和它對上了眼。一隻蛇，頭上有兩個可愛的角，差不多有手臂那麼長，拳頭粗的一隻蛇，應該是蛇。蛇睜著綠色的眼睛直直盯著水流年，兩眼發光。

　　水流年看著蛇，心裡有種熟悉的感覺，也不害怕，伸手彈了彈蛇頭上的角：「你是哪來的？」

　　所謂的蛇睜著綠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水流年，很興奮。水流年看著蛇的眼睛，一動不動了。這雙綠色的眼睛，好像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