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齊聚皇宮

　　疏雨三十六年四月，疏雨國皇帝青狄駕崩，疏雨國沉浸在一片悲傷之中，為他們已逝的皇帝哀悼。舉國禁止吃葷飲酒一天。這樣的禁令對於客棧而言無疑是損失一筆，但是卻沒有人敢說什麼。

　　長生客棧今天的客人異常寂寥，清晨打掃客棧門口的小二抬頭，看到那扇窗戶依舊開著時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上面的客人是在等誰，這半個月來一直開著那扇窗，晚上關門打掃門口時看到亮光，直到白天開門的時候依舊能看到。真是有毅力，連他們這些局外人都看不下去。

　　「小離，不要等下去了。我看小年應該不會來了。」秋笙推開門看到小離還是坐在窗邊，眉皺了起來。這樣子等不知道何年是個頭。小離像是沒有聽到秋笙的問話一樣，還是坐在窗邊看著街道一動不動。

　　秋笙走到窗邊順著小離的視線看向一片空蕩的大街，忍不住歎了口氣：「小離，你這樣子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都已經這麼久了。」依舊還是沒有得到回答，小離像是沒有發現秋笙的存在一樣，只是固執地看著大街一眨不眨。

　　「……小離。」秋笙又重重地喚了一聲。

　　「他說過會來的，我相信他。」冰冷沒有情緒的話卻讓秋笙的眼眶一下子紅了，這半個多月來小離就像是失去靈魂的玩偶一樣，只知道尋找和等待水流年。似乎除了水流年再也沒有別的事。明明不是悲傷的表情，也不是哀傷的話語，卻讓旁人覺得他在哭，無聲的內心哭涕。但是誰也幫不了他。

　　「嘎吱！」聽到推門聲，秋笙轉頭一看，看到水天霖的時候整個人渾身一震，臉色有些驚慌地轉頭不敢與水天霖對視。

　　水天霖像是沒有看到秋笙一樣，直接走到小離旁邊，淡淡地說：「小年現在應該在皇宮。」一直看著街道的小離終於有了動作，轉過頭桃花眼冰冷地看著水天霖，一副想要確定的樣子。看到水天霖點頭之後慌亂地從凳子上起來，表情僵硬地向門口奔去。

　　「你……你怎麼知道小年在皇宮裡？」秋笙有些怯懦地看著水天霖，聲音異常的小。

　　「……」水天霖一直明亮的雙眼不再充滿笑意，反而染上哀傷和諷刺：「秋笙，我知道這一段時間我喝醉都是你送我回府。」

　　「……是我。」笑聲怯懦又帶著點期盼。

　　「你以為你這麼做能減輕自己心裡的罪惡感嗎？我們水家是如何待你，你卻恩將仇報！」水天霖怨恨地看著秋笙：「就是因為你，我們水家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現在我爹也死了，你滿意了吧！」

　　「……你，你說什麼？」秋笙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都癱軟在窗欄上：「老爺他……」

　　「你也配叫我爹老爺！這一切不都是你希望的嗎，這一切都如你的意了！我們水家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完了。你開心了哈哈哈。」水天霖明亮的大眼裡滿是恨意，除了一絲恨意還有一些悲涼：「秋笙，你變了，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你變得太可怕。你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秋笙。」說完再也沒有看秋笙一眼，轉身離開。

　　秋笙看著水天霖的背影覺得自己呼吸困難，雙手遮著自己的臉整個人蹲在地上。整垮水家，讓最恨的水天霖什麼都沒有，讓水天霖後悔曾經拋棄自己，讓水天霖悔恨背棄誓言。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水家如他所願的什麼也沒有了，水成生也死了。為什麼願望實現了，他卻不覺得高興，到底是哪裡不對了？剛剛他又在期待什麼。

　　水天霖走到長生客棧門口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抬頭看著依舊開著的窗戶。青衣走到水天霖身邊恭敬地鞠了一個躬：「老大，你真的決定了？」

　　「水家已經完了，小衾又和那個鳳凰混在一起，根本不管事，就這樣子吧，我也不想呆在這裡了。太子登基之後，我就會請命去邊疆。」這段時間裡變得太多了，什麼都和當初不一樣了：「你幫我告訴尊主，我不能再為他效力了。」

　　「老大，你就這樣子走了，你弟弟水流年怎麼辦？還有當初我們都發過誓要跟隨尊主的，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放棄了！」青衣有些激動，當初明明就是因為老大，他們這些人才會跟隨尊主。他沒有想到有一天老大會先退出。

　　「青衣！這一段時間我累了，恐怕這段時間不能再跟隨尊主。但是我相信你們會跟隨尊主重建疏雨國，我期待著尊主帶著亡靈軍重建疏雨國。」水天霖看著漸漸升起的太陽有些迷惑：「只是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小年有南宮晚離在我不擔心。」

　　「我會等老大回來的。」

　　「會的。」水天霖豪氣地拍拍青衣的肩膀：「我只是去邊疆呆一段時間，等心情好了我再回來。」

　　「……好，老大我和大牛會等你回來。」青衣知道水天霖說的一段時間，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是幾年，也許是一輩子。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老大在這時候突然要去邊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和那個秋笙有關。曾經在軍營的時候，老大最喜歡提起的人不是他的兩個弟弟，而是一個叫秋笙的孩子，每次提都會嘴角帶笑。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提起秋笙，嘴角帶著的卻是苦澀。與其留在傷心地，不如離開不見。

　　當然這時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相見。正如青衣所想的一樣，他們再也沒有見過水天霖……直到聖旨頒布天下的時候，他們才再次想起水天霖。

　　此時另一邊，所有人都在皇宮尋找水流年。逆天、青延、小離、青鸞……所有人都在尋找失蹤的水流年。但水流年卻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