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巷的瘋子

　　九野天閣朱雀宮沒有帝尊掌管自然是亂成一團，南方時空頻頻出錯。大長老們一個個苦不堪言，一個水流年跑了，一個千月沉迷夜街，這是要折騰死他們這一批老骨頭。偏偏又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大長老更是因此臉上的皺紋都急劇上升。

　　「千月，你到底想怎麼樣？雖說流年之前回來，但是你畢竟沒有卸任，你還是朱雀宮的帝尊，你這樣子不管事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大長老拄著枴杖恨不得把地板也戳一個洞出來。要不是水流年跑了，他也不會再來找千月。

　　「喲，這不是大長老，我怎麼敢呢。」千月修長的雙腿交疊在桌子上，凳子後翹一副張狂的樣子，紅色的長發狂野地分散在半露的胸前，十足的性感。性感沙啞的聲音帶著挑釁。「我是個不合格的帝尊，弟弟比起我來說更適合帝尊的位子。不是嗎？」

　　「你！」九野天閣原本就沒什麼秘密，長老閣的人對千月不滿也不是第一天的事。平時不見千月計較，偏這時候計較擺明就是要他們長老閣的人難看。「流年跑了！」

　　「他跑了，所以我又得管。他回來，我又得還回去。大長老是不是這意思。」千月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擊。在這些人眼裡，自己是什麼地位他很清楚。無非就是個替身。「要我繼續掌管朱雀宮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水流年回來的時候，你們得把他交給我。不管我怎麼處置他，你們都不能有任何意見。」千月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只要再抓到你一次，你看看我會不會讓你逃跑。嘴角猙獰笑得嗜血。對面的大長老因為千月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掙扎。

　　「如果你們長老閣不同意。有本事就再找個人當朱雀宮的帝尊。」現在也只有他能收拾這爛攤子。

　　「……好。」畢竟是兄弟，應該不會發生太大的事。大長老無奈地點頭答應。「到時候抓回流年，流年由你處置。」

　　「呵呵呵，那他就是我的了。」

　　沒覺得千月話裡有什麼不妥，大長老只是皺著眉握著枴杖。「你別高興的太早，流年跑去哪裡還不知道。之前派出去的人在疏雨國都沒找到他。不知道他又跑到哪個時空去了。」想到這兩兄弟真是頭痛，月狸當初也是吃飽了撐著。明明一個兒子繼承朱雀宮帝尊就夠了，也不會搞出這麼多事，偏偏要抱養一個……造孽，一切都是孽啊。

　　「這不勞大長老費心，大長老如果沒事的話可以離開了。朱雀宮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擺明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千月永遠不知何為禮貌。

　　大長老憋著老臉不悅地離開，如果月狸當年的事情暴露出來，他看千月也不能再這麼囂張。什麼朱雀宮的帝尊，只不過是一個抱養的孤子罷了！

　　千月沒有理會離去的大長老是怎樣的心情。有些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至於他的弟弟水流年……握在手裡把玩的茶杯瞬間粉碎。千月火紅犀利的眼睛微瞇。

　　只要跟著那些男人，就能找到他弟弟。那些男人和他弟弟之間的羈絆，他比誰都清楚。三世情緣，他倒要看看誰斗地過誰。三世姻緣，千年劫，斬不斷的千年情。九野天閣時鬥不過他，疏雨國依舊如此，這一世我看你們怎麼鬥！

　　那邊剛剛踏進疏雨國的水流年，穿著淡藍色短外夾燈籠褲，銀白色的長髮用布條纏成一個帽子一樣在頭上，連同額頭前的古老圖騰也遮住。然後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在疏雨國的街道上逛來逛去。疏雨國大部分的人都是黑髮黑髮，但時不時也會有異邦的人，而異番人的打扮就和此時的水流年打扮如出一轍。

　　水流年來到疏雨國的時候剛好碰到異邦，抓著水流年熱情地就幫他打扮。在疏雨國因為地域統治的關係，有一些自由獨立的異邦存在。但這些異邦因為地域偏僻，髮色和眼珠的不同經常受到歧視。因此異邦人一般進入國都會將頭髮遮起來，或是帶著面紗，紗帽避免受到歧視。

　　水流年碰到異邦人自然被抓著打扮了一番，就變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異邦人。水流年也不介意，跟人家道了謝然後又開始上路。在遊歷各空間的時候，水流年很少使用能力。作為九野天閣的帝尊，他的力量足以毀掉一個疏雨國這樣的小空間。所以，既然要像時空裡的人一樣品味人生，那自然不能動不動就使用力量，更何況他的力量一波動就會被九野天閣那些人發現。

　　就像之前救小女孩的時候不經意間就觸動了力量，不過還好他及時收住只是打開了時空門，也跑的及時。要不肯定被那些老傢伙找到。

　　水流年穿著異邦的衣服，長得又如此迷惑人，走過的地方不管是男還是女都會交頭接耳幾句。水流年也已經習慣別人對他指指點點。一路上也碰到過幾個流氓，直接全部揍地他們鼻青臉腫認不出自己是誰。

　　「瘋子，瘋子，你們又去惹瘋子了。」突然小巷子裡衝出幾個小孩撞到水流年身上。水流年扶著他們避免他們摔倒，幾個小孩也不道謝站好就又竄地一下跑了。邊跑還邊打罵。

　　「都是你的錯，好好的你去惹瘋子幹什麼！」

　　「是你們叫我去拿那瘋子的盒子，怎麼是我的錯。」

　　「讓你去拿，你沒拿到還被瘋子追！笨死了你！」

　　「吵吵吵，還不快跑，瘋子要追上來肯定打死你。」幾個小孩『咻』一下子都跑沒影，水流年好奇地往巷子探頭。

　　狹小的巷子光線昏暗，堆積著一些破爛的籃筐和垃圾，散發出讓人噁心的霉腥味，讓人有些反胃。在巷子的最裡面角落似乎蜷縮著一個人影，人影蹲坐在地上靠著最裡面的牆壁，黑長骯髒的長髮遮住整張臉詭異地披散胸前。看不清容貌，冰冷陰暗，連陽光也吝嗇給予一點光線溫暖那個角落。是個貨真價實的瘋子，只有瘋子能在那麼髒亂和陰冷的地方呆下去。

　　天色慢慢昏暗，水流年摸摸有些餓的肚子決定先找個地方休息，用力伸個懶腰眼睛四處尋找，驚訝地發現旁邊就是一家客棧，聳聳肩直接走進客棧準備先填飽肚子，晚上好好休息，明天繼續出去遊歷。

　　天越來越黑，大街依舊很熱鬧，處處燈籠都開始高高掛起，點亮了整條街道。客棧的門口一片叫賣。大紅的燈籠照在客棧的牌匾上，清清楚楚的四個大字——長生客棧。

　　太陽降落在山的那一邊，月亮高高掛起。在小巷子裡的瘋子依舊抱著自己蹲坐在角落裡。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卻沒有人聽清楚。只是含糊地能聽到幾個音符，仔細認真聽組合起來竟是一個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