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會是誰呢

　　黑暗的大牢裡到處都是潮濕的氣息，冰冷的空氣裡只有絕望的情緒。濕潤的苔蘚是思念的寄主想要感受一點陽光的溫柔，卻只能在黑暗和寂寞之中孤獨生存。到處都只有歎氣聲和哀怨聲。

　　蔓延著惡臭的牢房裡，一個男人依靠在早就發潮的陰冷牆壁上，頭埋在雙膝之上。火紅的長髮傾瀉下來在地上，和污水混在一起早就沾染污濁。原本鮮紅的艷色硬是變成了暗紅的烏黑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和鮮艷。臉低垂遮掩著根本看不到表情。雙手無力得垂在地上顯得寂寥。

　　「匡啷」鐵鏈的聲音也沒有吸引牢房裡的男人。男人依舊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沒有改變。站在牢房外面的男人皺著眉輕輕的歎了口氣：「你這是何必呢？」

　　「……」牢裡的人沒有回答，依舊低垂著頭不做聲。

　　「流年不能懷有孩子，更不能是你的。你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為何還是這樣固執。更何況流年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有孩子是害了他。」月狸看著這個一直當成自己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的人，心裡也有些不忍。「流年喝了生水，長老閣和帝尊閣的人事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有了孩子對他只有百害而無一利。

　　千月埋著頭沒有說話，好像月狸說的話他都沒有聽到一樣。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知道自己說再多千月都是聽不進去的，月狸也有些失望。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對千月說這些，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還有人比他更擔心千月和流年嗎？

　　「唉」長長的歎息聲在黝黑的地牢裡響起，月狸無奈得搖搖頭轉身準備離開。如果想不通，他說再過真的都沒有用。

　　「他……」乾啞的聲音聽的出是很久沒有說過話，轉過身的月狸一下子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仔細一聽又是一聲沙啞的聲音。

　　「他……」沙啞帶著思念的聲音像是要穿透月狸的內心深處一樣，引起強烈的共鳴，讓聽的人都忍不住歎氣。「流……流年……他……」

　　「……」月狸看著沒有抬頭的千月，冷硬的臉上些許無奈：「我已經讓帝尊閣的人去帶他回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了。」

　　「……」

　　「孩子我會讓他打掉。」知道千月後面想問的事什麼，月狸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上沒有任何的退步。

　　「……為什麼……那是我的孩子……」滄桑帶著哀怨和怨恨地聲音。月狸的眼睛突然變得暗淡，卻沒有解釋。轉身離開的時候還是原來的那句話。

　　「他不能有孩子，更不能有你的孩子。你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因為禁術而產生出來的人。如果流年到時候真的吧孩子生出來，你說該是什麼……」

　　最後的聲音帶著長長的尾音，消散在地牢裡。千月放在兩邊的雙手猛地握緊，力道之重好像指甲都要刺進手掌裡。埋在雙膝之間的臉上刷的一下蒼白。他的確沒有想過，他只知道那是他和流年的孩子……水流年、水尊裔等人帶著昏迷不醒的逆天進入了赤雲山的山頂，被白衣老人安排正仙俠盟的客房裡，暫時修養。但就像白衣老人所說的一樣，除了水流年等人，其他幾批為了仙俠盟盟主之位和嗜血紅蓮的人也正在前往仙俠盟。

　　在水流年消失的一段時間裡，疏雨國朝堂早就已經改朝換代。冷煞已經是公認的疏雨國的執權人，在朝堂之上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祭語也因為冷煞的重視成為朝堂紅人。

　　快速行駛的馬車之中兩個男人相對無言。其中一個跪在馬車靠窗地方低著頭，嘴裡不知道在嘀咕什麼。另一個靠在另一個的窗邊端著茶杯正在喝水。兩人真是疏雨國想在最赤手可熱的兩個人，祭語和冷煞。

　　冷煞瞇著眼睛，臉上的容貌已經恢復，右臉頰上可怕的傷疤讓人不敢正視。「還有多少時間會到。」

　　「明天就到了，主人。」馬車外面傳來聲音回答。聽到還有一天，冷煞的臉色有些急迫，從前面傳來的消息來看，水流年他們已經到達仙俠盟。絕對不能再落後。

　　「快點。明天一定要到。」

　　「……是。」主人決定的事情誰也不能改變。現在的冷煞早就已經被權力遮住了雙眼。疏雨國的天下已經是囊中之物，現在只要再拿到鳳凰圖騰和嗜血紅蓮，打開時空管理之門，很快現代世界也會在他的統治之下。到時候還有什麼是他得不到。

　　似乎是感受到冷煞此時膨脹的心情，祭語精亮的眼睛一閃，靠近冷煞慢慢整個身子都依靠在冷煞的身上。聲音放柔：「主人，你好像很高興。」成為亡靈的祭語早就沒有過去的記憶，已經成為了冷煞的傀儡，除了心中還有對水流年的恨，已經和木偶人沒有什麼區別。

　　「是，是高興，不，應該說我是興奮，恨不得馬上到仙俠盟。」冷煞精緻的臉上有些扭曲，右臉頰上醜陋的傷疤像只蜈蚣一樣猙獰。

　　「主人，不用著急，很快就會到了。」木訥得說，普通清秀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好型剛才說話的人不是祭語自己。

　　「是……很快，就會見面了。」說著金色的鳳眼裡出現迷茫，帶著思念：「很快就會見到水流年……」

　　冷煞一說完，趴在冷煞身上的祭語就在冷煞看不見的地方，晶亮的眼睛一下子猛地猙獰爆睜，眼睛裡紅色的血絲一片，帶著仇恨的嫉恨。然後又一下子消失不見，只有嘴角還帶著怨恨。然後眼神出現空白似乎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如其來這樣強烈的恨意。但是祭語知道自己應該閉嘴什麼也不要說。

　　因為之前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自己只要一聽到『水流年』三個字，或是有關於『水流年』的事情就會變得異常怨恨。自己應該很恨這個叫水流年的人。而每次和主人說，都會被主人拳打腳踢，最嚴重的一次被主人踢斷了腰間的兩根肋骨。

　　從那之後祭語他就知道了，水流年的事情是禁語。是不能對主人說的，但是同時他也明白，自己和水流年之間一定有什麼關係。這次主人要去仙俠盟見水流年，就是他解開謎底的時刻。但是他要掩藏自己對水流年的這種恨意。主人不允許。

　　冷煞將祭語放在身邊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冷煞以為祭語已經煉成亡靈，會變得容易控制，但是冷煞忽略了一點，就是祭語對水流年的恨那是深入骨髓。

　　除了冷煞一方，還有風剎在得知鑰匙在水流年身上之後，便一路跟在水流年等人身後也前往仙俠盟。身上還帶著鳳凰圖騰的風剎只要再拿到嗜血紅蓮，就可以召喚出南宮朱雀，那麼他就可以喚醒已死的青狄，實現自己的心願。

　　當然如此熱鬧的場面還有騰蛇等人的參與。騰蛇早就從天狐哪裡聽說水流年懷孕之事，一直扮演溫文爾雅的騰蛇撕破臉皮露出猙獰的真面目。對於水流年，騰蛇是抱著看戲的心情，但是當真的知道水流年屬於某人之時，騰蛇的心情又是不一樣。寧願他誰也不屬於，也不能讓他獨屬於他人，而不是屬於自己。這樣寧願自己毀掉他。著就像是窺視心愛之物的玩具一樣，騰蛇對水流年等人也是定時炸彈……於是，當這幾批人在第二天都聚在赤雲山的時候，幾個舊相識都只是互相對視心裡清楚。冷煞、騰蛇和風剎幾人五千年前就互相人事，五千年後因為鳳凰圖騰和嗜血紅蓮再次見面，幾個人也不避免再次爭奪。總之誰有能力就誰取得，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誰強誰說了算。

　　聞到熟悉的氣息，被白衣老人關在金色籠子裡的風魔獸抬起獸頭，瞇著獸眼看著門口。巨大的獠牙露出來，巨大的眼睛咕嚕嚕的轉動有些可怖。風魔獸興奮的撞擊金色籠子想要衝出去一樣。

　　「死老頭，放吾出去！吾要出去！」用力得撞在金色的籠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主人，吾在這裡！死老頭放吾出去！吾要見主人！」風魔獸一直撞擊金色的籠子，但是籠子卻沒有絲毫損傷。

　　「放吾出去，吾知道主人也來了！等了上千年，主人終於來了吼！」響亮的野獸長嘯在赤雲山響徹。千年未見得興奮可想而知。

　　白衣老人透過幻境看到山腳下得幾人摸著白色的長鬚歎氣：「終於好似全部都來了。」

　　幻境之中明顯是祭語、風剎、騰蛇和冷煞幾人。就不知道九野天閣的兩位大人之一的黎流是其中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