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0揭穿陰謀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江樵緩緩地走了出來,而他的手裡竟然舀著一件袍子,似乎正印證了剛剛傑傑所說的話。
「終於敢出來了?」
事情都在朝著預計的方向發展,傑傑無比得意地走到江樵面前,語帶嘲弄道。
「剛剛,是你說橘成年禮的袍子被調換了?」
見傑傑上前,江樵不但沒有後退,反而緊跟著上前逼進一步,冷冷地質問。一想到好好的袍子被毀,之前稍有些平息的怒火又躥了上來。
「是,是我,那又怎麼樣?」
冷不丁被這麼一問,傑傑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回道。他哪裡想到,一向好說話的傻大個兒,也有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
「袍子被調換,你是怎麼知道的?當初送到簡祭司這兒的時候,可只有吉爾、橘和我三個人知道。」
江樵冷笑一聲,繼續質問,今天他一定要把「兇手」給揪出來。
「我,我猜的……之前你說給橘做袍子,大家不是都知道麼?」
傑傑臉漲的通紅,老半天才憋出這麼個理由。按照他想的,江樵不是應該哭天抹淚離開部落麼?誰知道他竟然敢站到眾人面前和自己對質?
「我的確是做了袍子給橘沒錯。」江樵環視四周,看向逐漸有些騷動的人群,「不過,如果論交情,吉爾和橘認識的時間比我久的多。論手藝,吉爾送的袍子可是出自克爾大師之手——」
說到這裡,他大聲詢問:「如果是你們,會選哪一件?」
「當然是克爾大師!」
「沒錯,如果是我,也會選吉爾送的那件……」
底下立刻議論紛紛,不過最後的結論卻很一致。
江樵滿意地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笑,輕聲道「傑傑,你瞧,剛才的理由可說不過去啊!」
「可是,橘明明就選了你做的袍子,我在祭司壇親眼看到的,怎麼可能——」
說到這兒,傑傑忽然意識到什麼,臉色立刻變得蒼白,接下來的話全都噎在喉嚨口。
「是啊,你不但親眼看到了,樵做的袍子還是你親手毀的吧?」
吉爾在一旁再也忍不下去,衝到傑傑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大聲斥問。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我都給你們弄糊塗了。之前江樵的意思,不是說橘選了吉爾送的袍子麼?」
達裡撓撓頭,一臉的困惑,怎麼一會兒功夫又變成傑傑弄壞了江樵做的袍子?
「我們也想知道,橘為什麼不選克爾大師——」
有幾個雌性在下面小聲嘀咕,只是關心的方向卻有些偏了,誰讓他們都是克爾大師的支持者。無論哪個世界,什麼時代,總有些人對美麗的衣裳首飾無法抗拒。
「橘確實選了江樵做的袍子,只是昨晚卻被人給毀了,而這個人就是傑傑。」
吉爾說完,還有意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喬,本來懷疑他也有份,只是沒有證據。
不等下面的人再問,他示意江樵將袍子打開。
如果之前有人對橘的選擇有所疑問,那麼在看到江樵手中的袍子時,也就找到了答案。
除了新穎的款式前所未見之外,領口和袖子點綴的白色絨毛更是可愛到極點,一下子萌翻了許多雌性。
傑傑直盯著被劃破的地方,碗口大的洞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憨態可掬的黑色小豹子,半瞇縫著眼睛,似睡非睡,隱隱一抹藍從中透出。
小豹子栩栩如生,渀佛下一刻就會打個滾兒從袍子上走下來,一下子擊中了部落裡老老少少的心坎兒。本來獸族繁衍就十分不易,有些獸人甚至幾十年都不能生育,幼獸對於他們來說最珍貴不過——更何況,江樵特意選了豹族的獸態體徵。
「在自然之神的眷顧下,我把袍子給修補好了。」江樵將袍子遞給橘,看向目瞪口呆的傑傑,「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
察覺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自己身上,傑傑張了張嘴,下意識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喬,令他失望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上次塔塔差點兒闖禍,江樵就不應該求情……」吉爾憤憤,越想越覺得不對,「難道那也是你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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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傑傑,你怎麼能這麼做?按照族規,你這樣是要被驅逐的啊!」
幾個與傑傑交好的雌性難過地道,一旦被驅逐,對於幾乎沒有抵抗力的雌性來說,那就是死路一條。
「是我又怎麼樣,他本來就是個不祥的人,不然也不會被驅逐——他遲早會給族裡帶來災難。」喬的不做回應令傑傑心灰意冷,索性承認,左右不就是被趕出去麼?
「原來你一直這麼認為。」聽了傑傑的話,江樵有些難過,「我被驅逐只是因為不會獸化,有誰規定雄性就一定要狩獵?自從來到這裡,我努力靠自己生活,就是想要改變大家的看法。」
說到這裡,江樵的目光不自覺投向伊恩,好在那雙藍色的眼睛裡是自己熟悉的理解和支持——正是因為伊恩,他才努力改變自己,褪去膽小懦弱的外殼,一點點變得堅強。
「大家也看到了,樵做的袍子幾乎可以與克爾大師媲美,不會狩獵又怎麼樣?我相信他所說的,以這樣的能力他完全能自己生活。」
安慰地拍拍江樵肩膀,橘報以支持,雖然江樵嘴上不說,但一直被大家排斥他心裡肯定不好受。這些日子,為了獲得部落的肯定,他所做的努力難道大家都沒有看到麼?
「也許江樵說的也有道理……」一直沒有發話的族長大叔走了出來,若有所思道。原則上,只要江樵不會成為族裡的累贅,其他的事情也就沒那麼重要。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族長也被之前江樵所做那隻活靈活現的小豹子給收買了——真心覺得他手藝不錯。
「至於對傑傑的懲處,就按族規來辦吧!」
對於族裡損失一名雌性,族長也覺得可惜,許多年來族裡從沒有驅逐過雌性。即使他有心從輕處置,也要有個台階下。
只是,千百年來大家已經習慣與遵守族規,這個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違逆。
「族長,對傑傑的處罰是不是太嚴重了?」哪知道在這種時候,站出來說話的人會是江樵。
「你——」
傑傑懷疑地看著面前一直被自己敵視的獸人,江樵的求情,再次出乎他意料之外。
「我相信塔塔的事你絕不是有意的,你那麼重視它,怎麼捨得它有任何危險?」當時,如果不是伊恩及時收手,塔塔早就沒命了。
「……」
一股異樣的情緒在傑傑胸口翻騰,因為塔塔的事他受到很多懷疑,誰知道最瞭解自己的人,竟然會是江樵。
「至於今天發生的事,我相信你只是一時被矇蔽,本意也是為了部落好。」說到這兒,江樵刻意看了始終默不出聲的某人一眼,如果到這時候他還沒對喬有所懷疑的話,那就是豬腦子了。
「更何況,我之前也曾被驅逐,將心比心,我並不希望還有人經歷那樣的痛苦。」
時時刻刻被恐懼所包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去……
「既然連江樵都原諒了你,自然之神也會對你加以寬恕。」簡祭司看向江樵,眼中露出一絲讚許。
「不如你來說,該怎麼處罰?」
族長順水推舟,索性將決定權丟給江樵,反正也不會有什麼比驅逐更嚴重了。
「呃,那就讓他上交今年所有收成的一半,再罰他為族裡開墾十畝荒地。」
江樵沒料到族長會將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努力回憶現代刑罰,也只勉強記得罰金和勞動改造,也就照搬了過來。
「好,就照你說的辦。」
這樣的懲處還真新鮮,對於傑傑來說已經算很輕了,族長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至於其他族人,自然不會反對——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哪條都是對大家有利嘛!
成年禮上,橘穿著江樵做的袍子,一下吸引了更多雄□慕的目光,爭著想讓他做自己的伴侶。
只有達裡不太高興,橘這樣特別的一面,他一點也不想給別人看。
「江樵,我也想要一件橘那樣的袍子……你能不能——」
一個嬌小的雌性跑到江樵面前,看起來還沒有成年,他眼睛閃閃發亮,一臉渴望地道。
「艾米,這可是很費功夫的,你以為江樵閒著沒事做麼?」
吉爾立刻不客氣地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嘿嘿笑著道。
「那你說要怎麼辦?」
艾米可不肯輕易放棄,那隻小黑豹實在太可愛了。再看吉爾一臉「壞笑」,肯定已經有了主意。
吉爾正等著他問,立刻大聲宣揚道:「樵準備在市場開一家店,誰想做衣服,手工費20個紅晶。」
「那我也要一件!」
「還有我——」
本來大家因為誤解江樵,誰也不好意思開口,現在有艾米開頭,再加上吉爾的話,立刻將江樵給圍了個水洩不通。
「不要急,一個一個慢慢來,江樵還做了不少漂亮的小東西,到時候你們可以到店裡去看。」
本來圍著江樵的人們立刻好奇地東問西問,都想知道還有什麼他們沒有見過的好東西。
「呼——」
眼見大家轉移目標,江樵才鬆口氣,就看吉爾煞有介事地在那裡「打廣告」,忙亂中還衝著自己眨眨眼,原來他是有意為自己解圍麼?
「咕嚕嚕——」
之前集中精神忙著修補袍子,一放鬆下來肚子立刻叫起來,江樵這才覺得飢腸轆轆。正想找些食物來吃,一大塊烤肉遞到了面前。
「阿莫醫師?」
江樵抬頭,正好和一雙笑眼對上,他乖乖接過烤肉,頭皮又開始發麻——他可沒忘,眼前這位最愛捉弄人。
「你做衣服的手藝不錯。」
阿莫醫師讚許地點點頭,一邊還示意江樵吃東西。
手裡的烤肉顏色金黃,香氣撲鼻,更何況江樵是真的餓了,也就不客氣地咬了一大口。
「那隻小黑豹,我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呢?」
阿莫醫師像在自言自語,藍色眼眸卻有意無意打量著江樵。
「咳……咳……」
肉還沒嚥下去,江樵就這麼被卡到,眼淚差點兒出來。阿莫醫師的話讓他有些心虛,那隻小黑豹本來就是他想像著伊恩的樣子,做出來的縮小版。
難道,阿莫醫師看出了什麼?
「伊恩那孩子,雖然聰明,有時候也遲鈍的很。」阿莫醫師適時拋給他一個水囊,眼裡笑意加深。
「哦……」
江樵僵硬地握著水囊,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更不懂阿莫醫師突然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過段時間我和離要到森林深處去,伊恩就要你好好照顧了。有你在,我們也就放心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江樵點點頭,如釋重負,心裡又有些失落,他還以為……
不遠處的大酒桶後,喬半靠著木桶,將江樵和阿莫醫師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楚,心中的嫉妒和憤怒有如荒地裡的野草越長越高。
冰涼芬芳的果酒入腹,心中躁亂似乎緩解不少,他索性又舀了一碗,一口氣喝下大半。
為什麼每次設計江樵那傢伙,結果只會讓他越來越風光?
為什麼伊恩會在意那個醜東西,卻對自己視而不見?
為什麼就連阿莫醫師也——
還有,為什麼他看到那個討人厭的笨蛋朝著自己走過來?最可惡的是,還由一個變成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