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夫唱夫隨
積雪消融,化成了潺潺的溪水,屋外的樹枝不知道什麼時候抽出了新芽,悄悄的,冬天過去了,春天又再度來臨了。而江樵交給伊恩的圖紙,東西也順利地做出來了。
江樵看著面前的犁,其實根本算不上是犁,只有幾個重要的部件是他回憶著以前見到的犁做出來的,其他的都是靠伊恩和艾佛森大叔摸索,所以做出來的東西有些奇怪。
不過,做出來的東西雖然粗糙,只要能用就好,等以後有時間了再慢慢改良。
於是,在族人好奇的目光裡,搬著這件「農具」的伊恩,閒閒地跟在他後面的江樵,再加上一隻半大的卡魯魯獸,構成了一道奇怪的風景線。
「這個東西是什麼?做什麼用的?」
一個和江樵已經比較熟悉的雌性忍不住問道,其他人也眼巴巴地看著。
「這是犁,我正打算到田裡試試,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江樵笑瞇瞇地道,他正發愁怎麼向族人推廣這東西,不過現在看來不用傷腦筋了。
雖然江樵表面只邀請了剛剛問話的雌性,但後面卻跟了一大群人,不管是雌性還是雄性,不管老少,都想要看看這個叫做犁的東西究竟有什麼作用——好奇之心,人人都有麼!
等一大群人到了田裡,內心再次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先前因為加利利獸襲擊,種下去的植物都被毀了個乾淨,即便是有後來補種的,也因為嚴寒和大雪凍死了。也就只剩下江樵領的那塊田,因為撒了草木灰而逃過一劫。這時候正值萬物復甦的時候,江樵的田裡一片喜人的新鸀,在四週一派荒蕪的襯托下,更加顯得鬱鬱蔥蔥,十分喜人。
「你之前弄的那什麼翻地施肥,還真挺有用!」
當初江樵種地的時候,許多人都是看著的,對於他那些麻煩的道道兒都不太相信,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就算這回的莊稼沒有被毀,也決計不可能像江樵田裡的這麼茂盛。看起來,江樵在種田這方面,確實有些能耐。
在大家的注視下,江樵先詳細地講解了犁的用法,然後隨意選了臨近的一塊地,讓伊恩給大家做示範。
就見伊恩拉著兩根繩子,拖著犁在田裡行走,身後泥浪翻滾,不深不淺,恰到好處。就連江樵也不得不佩服,天才果然是天才 ——
「之前用掀翻地太浪費時間,也太費力,現在正是播種的好時候,一點兒也不能耽誤。」
「你們之前隨便灑在土地表面,不是被風吹走,就是被鳥類啄食……」
「當然了,也不能埋的太深,不然種子出不來,就會腐爛在土裡。」
江樵陸陸續續說了耕種要注意的事項,伊恩一塊地也已經耕完了,速度快的讓人咂舌。
兩個雌性剛剛就躍躍欲試,見伊恩收手,立刻跑了過去。江樵見了,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卻沒有阻止。
「嘿喲——嘿喲——」
兩個雌性一人拉著一根繩子,學著伊恩的樣子向前,哪知道使了吃奶的力氣,犁還是紋絲兒不動。最後直憋的臉紅脖子粗,不得不丟開手去。
「如果要用犁,最好讓家裡的雄性幫忙,你們的力氣可不行。」
江樵笑看著這兩個雌性慢慢地道,誰讓他們太心急,不等自己說完……
「可是,他們也要開始狩獵……再說,種植一直是由我們負責……」
幾個雌性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這個犁雖然好用,可這麼一來未免要影響到狩獵。在他們的心裡,種植只是副業,狩獵才是生計的頭等大事。
「你看,每個人五畝地,很快就犁完了,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江樵不以為然地道,這根本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還是他們根深蒂固的老思想在作怪,就像那幾個雌性說的,種植一直是由雌性負責的,許多雄性對於種植是完全不看在眼裡的——就像以前的古代那種「君子遠庖廚」的想法。
想獨立作業?這個也好辦,江樵早就想到了——
「羊羊,過來。」
江樵笑著招招手,小卡魯魯獸立刻樂顛顛地跑到他面前。
「咦?它能聽得懂你說話啊!真聰明……」
羊羊的表現立刻引起大家的注意,不過也只是覺得它稍微聰明了那麼一點點,也沒有太過奇怪。畢竟,許多野獸都很有靈性…… />
有一個雌性心癢癢了,伸手想要摸摸羊羊柔軟的毛,不料卻惹得它怒目以對。
「它脾氣還真大!」
悻悻地收回手,那個雌性也不介意,只是覺得這隻不似其它卡魯魯獸那麼溫順。
羊羊怒,他的毛也是可以隨便摸的麼?自己只給主人摸。額,伊恩也算一個……
「乖——」
江樵笑著安撫小東西,然後將繩子綁在羊羊身上,就算現在他只是普通的卡魯魯獸,即使還沒有成年,力氣也已經很大了。
江樵這是用卡魯魯獸代蘀耕牛,以前他在農村奶奶家曾經試過,不過正兒八經的犁地卻沒有過。好在,羊羊聰明,很能明白江樵的心意,不管是向左還是向右都十分好使。起初彆扭了一會兒之後,居然也順手了,犁的像模像樣。
其他雌性也想試試,可惜羊羊不配合,只好尋思著回去用自家的卡魯魯獸。家裡沒有的,也打算找要好的朋友借。
江樵也不愁他們學不會,這個犁是最簡單的,又不要求他們像現世種田那樣有很多講究,一口吃不成胖子,凡事都要慢慢來。
接下來的幾天,田裡幾乎是掀起了耕地的熱潮,許多雌性兩兩搭伴,一個負責耕地,一個負責播種,效率提高了不止一倍。有什麼弄不明白的,江樵就手把手的教,耐心十足,無意間贏得了許多雌性的擁護——在一干雌性中,隱隱有以他馬首是瞻的意思。
江樵還向伊恩提議,鼓勵他們多多開墾荒地,整個田園足足擴充了兩倍。
就連江樵自己,也多開墾了五畝,他已經可以想像,到了秋天糧滿倉的情景了。有三畝江樵種了鸀果,本來以為鸀果是某種果子,誰知道見了實物,卻和前世吃的稻米相像,讓他亂激動了一把。以後,就有大米吃了,還能在吃食上翻新更多花樣。
不過,這也引起了一個小小的誤會,許多族人都以曖昧的眼神兒看江樵和伊恩——之前鸀果的用途僅限於熬粥,還是那啥之後專用……可想而知,他們都誤會鳥!
等江樵想到原因,不由黑線,和別家比起來,他和伊恩已經很「節制」了,當然這是相對而言。
閒的時候他和伊恩用木頭在屋子四周圈了籬笆,又搭了一個木棚蓋了一個圈,用來養一些特意讓伊恩留活口的小動物,當然選的是那些比較溫順的種類。
自從和伊恩結成伴侶之後,江樵是滿心要和他過甜蜜「小日子」的。既然如此,各個方面都要改善,首要的就是物質生活。以前他只敢在屋裡花些小心思,做個躺椅弄個墊子什麼的,現在開始明目張膽在屋外動「手腳」。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馴化牲畜這種事,江樵本來沒有「普及」,族裡的雌性卻有樣學樣,家家圍了籬笆,搭棚蓋圈——養動物。
江樵的一舉一動,儼然都成了大家關心的焦點,在農事上有什麼舀不定主意的事,還會跑來找他商量,頗有點兒族長夫人的范兒。
「主人,那些人以前對你那麼壞,你管他們做什麼?」
羊羊仍然跟著跑前跑後,見江樵不遺餘力地幫助他們,有些不滿。
而且看得出來,江樵除了對固定的幾個人很關心之外,對於其他人並不是很在意。畢竟,江樵也不是聖母,可以對從前的那些事毫無芥蒂。雖然有人上門求助他也會幫忙,但主動教他們就有些奇怪了。
「我可不是為了他們……」
江樵一邊侍弄著屋後的藥草,一邊分神回答。好在羊羊此時是坐在自己特意給他做的毯子上,被籬笆掩映著,也看不出來。只要一有人來,羊羊就會立刻變回去。
羊羊的視線落在角落一片燈籠果小苗上,因為有人細心照料,長得很是茁壯,相信秋天一定會收穫很多燈籠果。伊恩最喜歡吃的,可不就是放了燈籠果粉末的烤肉麼?他心裡一動,試探地道:
「哦,我知道了,主人是為了伊恩。」
羊羊托著下巴仰頭看江樵,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可十分「世故」。
「說說看——」
江樵有些驚訝,羊羊還真說對了。只是他這份兒心思,族裡可沒有幾個人看得透。
見江樵沒有否認,羊羊更添了幾分信心,有些得意地道:「伊恩平時看起來冷冷淡淡的樣子,心裡還是很在乎部落的,不然也不會當族長。看到大家過的好,他一定會很開心。」還有一句他沒有說出口——只要伊恩開心了,主人也就跟著開心了。
主人可以說是一門心思都在伊恩身上,這些道理,連他都懂,沒道理伊恩會不明白。
「……」是自己的心思太明顯?還是羊羊太聰明?
江樵還想說什麼,卻見羊羊快速化成獸形,老老實實地趴在毯子上——有人來了。
江樵抬頭,就看到柵欄外面站著一個人,卻是在他面前消失了十幾天的雷。
只是,現在他的臉上卻流露出一分不安,兩分擔憂,想到那個混蛋堅持不肯讓吉爾去看,剩下的七分全成了暴躁。沒有辦法,他只好硬著頭皮來找江樵。
本來柵欄很低,對跳慣了窗戶的雷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不過他也沒有忘記江樵還在生氣,也就安安分分地站在柵欄門口。
「雷?」江樵走過去,把柵欄門拉開,「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怪我了?」
江樵這樣太過於「平淡」的反應,倒讓雷一陣錯愕,做好的心理建設全都沒用上,那混蛋不是說樵很生氣,讓自己這陣子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麼?
話一出口,雷就明白自己又上當了,真想撒手不管他死活……可不知怎麼,又沒法真的狠下心……
「發生什麼事了?」江樵又問了一遍,看雷的意思,也沒有進來的打算。
「那個笨蛋受傷了,他不肯讓吉爾醫治,你能不能去看看?」
沒有原因的,雷就是相信,森會聽江樵的。也不能說沒有原因,至少江樵管著那混蛋的三餐。對於一個超級吃貨來說,這也算是「致命」的弱點?
江樵聽了也不由一愣,森有多強他是見識過的,那傢伙怎麼可能會輕易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