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終於吻到你
提到水性,小星雙眼冒光。
「閣裡的人都叫我小白龍。我一個猛子可以扎到湖底再打個來回。有一次我划船來竹軒幫閣主拿東西,一時匆忙忘記把船拴牢,那天風大把小船吹走了。姐姐,你猜我最後怎麼回到閣裡的?」
凌採薇笑著搖頭,他拍著胸脯驕傲的說:「我最後游回岸的!」
凌採薇讚許的摸摸他的頭:「小星水性這麼好,為什麼不游回去,反而留在這裡陪姐姐挨餓?」
小星毫不猶豫回答道:「閣主讓我照顧姐姐,就是餓死也不能離開。」
「那小星幫姐姐一個忙,一會姐姐去湖裡捉魚,如果突然不見,你要去水里拉我上來。」凌採薇不想餓死在這兒,只有靠山只山,靠水吃水。雖然小星看起來水性比她好,不過她怎麼能讓一個十二三歲的娃去冒險抓魚呢!
小星堅持要下湖,被凌採薇堅決制止。她用那碗白粥裡僅有的米粒捏成一個個糰子,裡面放了她隨身必帶的迷藥。又把一個床單縫成口袋,把米團放進去。
小星在她眼裡跟弟弟一樣,也就沒有避諱他。她脫下外衣,只穿中衣,頭髮束成一個髮髻,光腳走到平時泊船上岸的水台上。
「姐姐。」小星不放心的叫她。
凌採薇雖然怕水,更怕餓死。
如果今天再不想辦法,明天她就沒力氣下水了。如果南榮烈把她忘在這兒十天半個月的,她就要啃竹子。
雖然小星說他水性好,關鍵時刻可以游回去搬救兵。但是如果他也餓了三四天,怎麼還有力氣下水?
遇到困難千萬不要拖,想到辦法立即行動。這是凌採薇的一貫作風。
先解決五臟廟的饑荒,再想辦法離開這兒。南榮烈想困住她,還得費些功夫。
凌採薇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把腳伸進水裡試探水溫。六月天陽光充足,烤的人有些冒汗,但湖水的溫度還是較低。凌採薇打了個冷顫,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跳了下去。
她記得漁叟訓練她各種技能時,曾經說過:對你狠心的人,不一定是害你。師父墨塵煙當日相逼,才換來她今天的無所畏懼。
她浮在水中,兩隻手在水裡撐開口袋,妄想讓湖裡的魚自投羅網。
小星站在水台上指揮她:姐姐這邊有魚,又跑了。去那邊、快去那邊。
凌採薇在水中拽著口袋繞著竹軒轉了一圈,終於體力不支拖著濕漉漉的身體爬上水台。
小星把早就準備好的披風給她裹上。接過她手裡攥得緊緊的口袋,不用看就知道沒有收穫。
小星想笑又不敢笑。姐姐長得美,心也好,就是這個捕魚的技術不咋地。
凌採薇看看空空如也的口袋,一邊擦頭髮一邊尷尬的衝著小星嘿嘿乾笑了兩聲。
她從小生活在大漠周邊,哪裡和水打過交道!唯有的捉魚經歷都是和南榮烈在小溪邊淺水裡。面對這樣一片湖水,她有些無能為力。
小星被她皺起的眉頭激發出男子漢的情懷,他像個大人一樣拍拍她的肩,安慰她:「姐姐不急,我幫你。」
他奪過她手中的袋子,撲通一聲扎進湖水裡。
凌採薇想攔他,那個身影卻已經消失在水中,只剩下一圈圈水暈慢慢擴大。
小星果然沒有打誑語,就在凌採薇擔心他時,小星像條歡快的小龍竄出水面,兩手裡緊緊抓著一隻大鯽魚。
那條魚好像知道命不久矣,瘋狂的搖頭擺尾。凌採薇開心的拍手叫好,小星把魚放進裝了水的木桶裡,爬上岸。
凌採薇把身上的披風給他裹上,姐弟兩個終於不怕餓肚子了。
小星果然是南榮烈培養出來的能手,不僅會捉魚還會做魚,凌採薇在吃了兩天的魚,終於等來了南榮烈。
月光下,他臉上的面具反射出冰冷的光芒。他竟然如她第一次所見,戴上了那個久違的銀面具。
小星滿心歡喜,開始從船上往竹軒卸糧食、蔬菜、水果。
凌採薇不知他今晚是那個邪惡的鐵血閣閣主,還是身份尊貴的太子。
南榮烈見到他朝思慕想的人已經醒過來,人也沒有餓瘦,反而被湖上的野風吹的膚色更加健康,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回原處。
「我師父呢?」凌採薇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不是問他為什麼把她扔在這兒,這麼多天不管不問,而是關心墨塵煙的安危。
就像一盆冷水澆在剛剛點燃的火苗上,他的心瞬間化成灰燼。
南榮烈選擇不理睬她,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直接回書房。
凌採薇追上去,擋住書房門口:「你師父呢?」
南榮烈冷冷的瞪她一眼,推開她,進了書房,坐下來研磨,準備寫信。
凌採薇站在他身前,雙手撐在桌子上,從窗口投進來的光線全被她擋住。
「南榮烈我在問你話。別以為你戴了面具就可以裝作什麼都沒做過!我師父呢?」
面具的確是最好的偽裝。南榮烈臉上痛苦的神色全被面具遮蓋,她只看到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寒意。
「凌採薇,本王以為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應該是問為什麼要把你帶到這裡來?為什麼這麼天不管你差點餓死你?當然,你還應該問本王什麼時候放你走?這麼多問題可問,你為什麼偏偏問這一個?你師父打傷了你,本王費盡心血才把你救活,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
南榮烈越說越激動,站起身兩手拍在金絲楠木的書桌子上,探過身體逼視被他問得啞口無言的凌採薇。
凌採薇第一次被他問的無路可走。她翕動下嘴唇想要反駁他,可是,隔著一張面具,她反而覺得他不再是那個有太多牽絆的太子,面前的男人如果只是鐵血閣閣主該有多好。
她一時忘記反駁。怔怔地望著只隔咫尺的南榮烈。
刻骨的思念整日折磨著南榮烈,如今心上人就在眼前,再不是夢裡的虛幻,他控制不住雙手捧住她的臉,忘情的吻了下去。
她的唇還是微涼,卻又如從前一樣甜蜜。
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他終於吻住了她。
他知道她會嫌棄,會看低他,可是,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