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天靈族的奇爾斯是吧，不管怎麼說，先謝謝你救了靈兒。」

龍嘯作為一族之長，也是靈兒的父親首先開口，其他人都默默地喝著茶。

「不用謝，應該的，應該的。」

任誰看到那個小雌性都不會忍心不出手救他吧。

「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東西作為謝禮，食物還是藥草，或者獸皮都可以。」

就是別想靈兒就行了，龍嘯嘴角帶著笑，眼睛眯著，和藹的看著奇爾斯。

奇爾斯打個冷顫，他總覺得這氣氛很怪異啊。

「謝禮就不用了，救靈兒本來就是應該的。不過我倒是真的有個請求那個能不能單獨」奇爾斯看看大廳裡的一圈人，不好意思的撓撓自己的黑髮，路痴什麼的父親說過這是很丟獸人臉面的事情呢。

眾人臉色一變，連安的臉色都變差了。

「怎、怎麼了？不行嗎？」

奇爾斯被看的全身發毛，一邊問，一邊在心裡後悔自己怎麼就跟著來了。可是除了問路，他也有點不放心靈兒，所以跟著來好像也沒錯，不過這個天龍族不是大族嗎？怎麼這裡的獸人和非獸人都這麼凶悍啊？

「不是不行，不過這裡都不是什麼外人，奇爾斯有什麼話直接說就好了，萬事好商量嘛。」

潘小果眼快的看見龍嘯手上暴起的青筋，生怕他控制不住傷了奇爾斯，畢竟是救了靈兒的人，而且靈兒之前也說了，這個奇爾斯對他很好，能好好談談不動武，就好好談談。

奇爾斯看了看那個靈兒嘴裡一直叫著的小果哥哥，再看看中間臉色陰沈的龍嘯，向著潘小果那邊挪挪腳步，沒注意到因為這個動作黑了臉的龍騎士。

「其實，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那什麼、想問一下天靈族怎麼走？」

「……」

潘小果覺得自己耳朵剛剛是不是穿越了。

所有人都一臉呆楞的看向奇爾斯，彷彿他剛剛說了什麼罪大惡極的話。

縮縮腦袋，「怎、怎麼了我只是問一下，我不是找不到啊，就是出來的時候一不小心走錯了而已，我也不是路痴啊，真的。」

所有人額頭都滑下三道黑線，能不能不要自己說自己是路痴啊，他們有說了什麼嗎？

「……沒有其他的嗎？」

「額，應該還有什麼嗎？」

他真的只是想問路然後回家而已啊，想到回家，又想到靈兒，心裡突然有點不捨，奇爾斯想了想，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情，不如……

「沒有就好，天靈族我聽說過，是在東南方向，不過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離的應該很遠吧。」

各個部族之間除了集會基本上沒有什麼交流的機會，偶爾會有一些不同部族的伴侶會往來各自的部族，然後會聽到一些其他部族的信息。

作為族長，龍嘯知道的各部族信息相對其他人是比較多的，像龍騎士還有安他們就不知道獸人星球上各部族的具體方位，更別說是個小部族。至於潘小果就更是一頭霧水了，不過既然是小部族應該就是龍騎士曾經說過的那些小部族裡面的一個了。

「啊，謝謝，那個，我能不能在這裡暫住我會去捕獵作為交換的。」

奇爾斯眼帶哀求的看向龍嘯，暫住的問題只有族長同意了才行。

龍嘯本來想拒絕，沒想到潘小果居然向他使眼色，龍嘯皺皺眉還是同意了，而且就把人安排在自己家以前廢棄的那個圓房子裡住。至於裡面比較陰暗啊，好久沒收拾了啊，這些小問題，龍嘯完全忽略了。

「可以，不過你救了靈兒的事情，我想我們還是要做出表示的，小果你知道你丹茲叔叔把祝福花放在哪裡的，去拿一隻過來。」

潘小果點點頭，進去靈兒的那個房間在一堆祝福花裡拿出了一朵綠色的祝福花。

「祝、祝福花？」

奇爾斯吃驚的看著手裡的花，真的是和祭壇上的一樣。

「族長大人，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本來幫助雌性就是我們獸人的責任」

「你救了非獸人，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龍嘯打斷奇爾斯的話。

正好丹茲進來了，對著眾人笑笑，已經平靜下拉的丹茲再次謝了奇爾斯，順便讓幾個還沒吃飯的人都去吃飯。

奇爾斯吃驚把食物塞到嘴裡，真的是太好吃了，他從來沒吃過這些東西，大部族就是不一樣，奇爾斯心裡暗暗想著要不要加入天龍族，反正他父親把他趕出來就是要他出來歷練外加找伴侶的，如果他在天龍族找一個可不可以直接留下來。

想到找伴侶，奇爾斯腦子裡自然的跳出來靈兒的樣子，至於臉上猙獰的傷，完全不在意。

潘小果隨意吃了些，就說飽了先進了屋子。

「小果，剛剛為什麼讓我留下他？你也知道他摸了靈兒，這要是他提出帶靈兒走，我們也不能拒絕的。」

龍嘯是真的捨不得靈兒，況且前兩天才被丹茲的一番脾氣打醒，知道自己走歪了，忽略了家人，這次就更不可能讓靈兒也離開自己了，更何況，奇爾斯還是個外族人，即使他是個騎士，龍嘯也不會放心把靈兒交給他的，雖然靈兒臉上受傷了，剛剛潘小果他們吃飯的時候，龍祭也說了那傷是不會好了，但是獸人選擇伴侶一般看的也不是臉，所以他完全不擔心，靈兒因為臉的原因會找不到伴侶。

「龍嘯叔叔，我知道，我怎麼會同意他帶走靈兒呢，我讓他留下來是因為這些。」

潘小果把之前從奇爾斯那裡搜刮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放好。

「這些是什麼？這個是鍋嗎？但是不像是石頭的？」

丹茲蹲下身體，摸摸潘小果擺在最前面的那隻鐵鍋。

龍嘯不明白潘小果這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仔細的看了看地上的東西。

前面三樣應該是同一種東西製出來的，黑乎乎的一個是像石鍋，但是偏偏還有個手柄；一個像潘小果做出來的竹杯一樣大小；最後一個龍嘯很肯定，因為潘小果曾經用蒼牛獸的角做出來兩個，叫做匕首的東西。

中間擺放的是一塊淡黃色的東西，丹茲剛拿起來就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了。

「小果這是不是你說的那種布？」

潘小果向丹茲點點頭，「沒想到丹茲叔叔還記得，是的，這個應該就是布，而且我很肯定這是棉布。前面的那三個是用鐵做出來的鐵鍋，水杯還有匕首，匕首就是和我這個差不多的東西，比石刀、竹刀要鋒利的多，其實我還懷疑他們部族還有其他的鐵器，後面的這幾個是陶瓶，同樣的看這些瓶子燒製的這麼好，我覺得他們還有其他的陶製品。」

這些東西放在以前，潘小果不會去注意，但是這裡是獸人星球，一個相當於原始社會的地方，鐵器、陶器、紡織不管哪一樣出現都是一種進步，對於一個部族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把奇爾斯留下來，潘小果就是想要探聽這些東西的情況，要是能套出製造方法就更好了。

「小果的意思是？」

龍嘯在這方面沒有多大想法，只是一些日常用品對他來說和用石頭比起來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潘小果也不在意龍嘯的態度，只是將陶器、紡織、鐵器的出現，發展，應用，還有可能隨著鐵製武器出現所帶來的影響也稍稍的不著痕跡的提了提，看龍嘯陷入深思，他就知道，這些問題龍嘯會注重起來的。

至於奇爾斯剛吃完飯，就被潘小果事先囑咐過的龍騎士拉走了，美其名曰帶他去給他安排的房子休息，當然衛生什麼的，龍騎士也就按潘小果說的意思性的掃了兩下，給他一疊獸皮就出去了，當然龍騎士並沒有離開，他只是守在遠處監視著奇爾斯。

「小果，你說的這些我明白了，但是你確信那個奇爾斯會說嗎？」

「龍嘯叔叔，我不能保證他會不會說，不過我聽說過，天靈族這種小部族的雌性很少，甚至有可能沒有雌性，所以他們找伴侶一般有兩個方式，把非獸人帶回自己部族，或者留在非獸人的部族，雖然我這樣說，可能有點不好，龍嘯叔叔，如果奇爾斯直接留在我們部族，那麼這些東西……」

潘小果沒有說完，龍嘯是個什麼人，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潘小果可不相信他不懂。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小果，我們是不會拿靈兒去換這些東西的。」

龍嘯沒有說話，倒是丹茲有點傷心的看著潘小果。

「丹茲叔叔，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拿靈兒去換東西。」

潘小果一接觸丹茲的眼神，就知道丹茲誤會了，他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龍嘯從剛剛就沒說話，估計也是誤會了吧。

「龍嘯叔叔是不是也誤會了？我說的不是靈兒，之所以留下奇爾斯，就是想觀察一下他，如果人還好的話，讓他和部族的非獸人接觸也是可以的，靈兒才多大點，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龍嘯這下子明白了，潘小果是想讓奇爾斯自己在部族裡找到適合的雌性，然後通過這個留下奇爾斯，只要天龍族的非獸人不離開這裡，那麼奇爾斯就只能跟著自己唯一的伴侶留下來，那到時候……

「要是部族的非獸人沒有一個和他……」

「龍嘯叔叔，如果我們實在問不出來，在這樣做，現在先讓他住著，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去套套話，或者直接用其他的和他交換，這幾天我們先觀察觀察他對什麼東西感興趣。」

「好，就按你說的做吧。」

龍嘯對潘小果是越來越滿意了，雖然是後來加入天龍族的，龍祭也說他是神使，但是這種處處為部族考慮，甚至在所有人放棄的時候還能繼續追下去找回靈兒，龍嘯不得不承認，就是自己最得意的二兒子龍騎士也沒有這樣的氣魄。

「小果，今晚你就留在這裡吧，靈兒」

「丹茲叔叔，就算你不說我也不走的，我還沒住過自己的房間呢。」

房子蓋好之初，丹茲就替潘小果佈置了房間，而且就在靈兒房間的旁邊，一方面是天晚了，丹茲也不想潘小果回去，其實他更希望，潘小果一直住在這裡。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靈兒，靈兒睡著之前還拉著潘小果的手不讓他走。

丹茲幫潘小果稍微整理一下，也就是鋪一下獸皮，房間他每天沒事了都會打掃，裡面還有幾套他做好的沒給潘小果送過去的獸皮衣，丹茲把熱水端到潘小果房裡，讓他擦洗一下，看著潘小果身上的髒污，丹茲心裡是即感動又心疼，最後把人推到床上，示意潘小果早點睡，親自替潘小果收拾了洗澡水還有髒衣服。

回到房間看著還沒睡的龍嘯，丹茲說不出什麼感覺，一想到靈兒最後還是潘小果找回來的，丹茲心裡就有種愧疚感。

「怎麼了這是？」

龍嘯看著背對自己躺下的丹茲，無奈的側身扯扯丹茲的衣服。

「沒怎麼，我就是難受。」

「因為靈兒還是因為小果。」

丹茲沒吱聲，就那麼被躺著，眼睛閉著。

龍嘯嘆氣。

「靈兒的事不是問清楚了嗎？誰也不知道那地方是怎麼出現一隻七彩鳥的，這是意外，還有小果那邊，我知道你心裡覺得我們之前那樣對小果，而現在小果這麼不顧性命的去找靈兒，讓你覺得心裡愧疚了，這不是之前大家還不熟悉嗎？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就是難受，以前還想要為了還龍祭的恩情，把他……我現在就是心裡愧疚了。」

「丹茲，以前發生過了，也不能改變了，這樣好不好，以後我們加倍的對小果好，你看行不行？」

丹茲還是沒吱聲，龍嘯還是沒說出他想聽的話，「那麼多獸人在哪裡，就只有小果追下去了，要不是他一直追下去，靈兒說不定……」

雖然奇爾斯看著不是壞的，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就把靈兒拐走了，到時候他們以為靈兒已經死了，哪裡還會去找。

「好吧，好吧，我向獸神發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情況，我都會護著小果，騎士要是對他不好，我就當沒這個兒子過，即使不當族長，也不會在把他當做交易對象，你看這樣行不行？」

龍嘯嘆口氣，看著丹茲紅色的後腦勺慢慢轉過去，露出一張平靜的臉，怎麼也看不出來有丹茲聲音裡的那些情緒。

「你啊，我都說了，我會改變的，你直接和我說就好了，放心吧，小果也是我們的家人，我身為族長怎麼不會保護他。」

「那要是小果的獸神身份被其他五個大族知道了，怎麼辦？」

「丹茲，你還記得騎士的乃父說過的那句話嗎？我記得很清楚：他說歷史不會重演！」

「……我相信你！」

丹茲閉上眼睛，嘴角掛著笑，是啊，歷史不會重演，小果不是那個人，他們也不是那些人，怎麼會一樣呢！

第二天，奇爾斯是被龍騎士一腳踢醒的，迷迷糊糊的被拉著洗了臉，吃了飯，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站在森林裡了，面前還有一頭正準備衝過來的豬龍獸，奇爾斯也顧不得詢問旁邊正悠哉的站在樹上的兩個人，從懷裡掏出匕首就開始了搏鬥。

醒過來的靈兒趴在床上，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著奇爾斯哥哥去哪裡了，旁邊打算趁此機會聯絡父子感情的龍嘯皺著眉，突然覺得把奇爾斯留下來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啊，比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