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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與君絕》第1章
  1 楔子

  「除卻你那尊貴的身份,你其實什麼也沒有,慕陽……公主。」

  明明低弱的聲音,卻又是字字鏗鏘。

  男子拄劍而立,唇角笑容似嘲非嘲,再看不出平日裡的矜傲與風華,昏暗燭燈下那張清俊如玉的臉頰亦越顯蒼白,竟無端帶了幾分絕境般的陰慘。

  「蕭騰,你……」

  玄慕陽僵硬地站著,只覺嘴唇開閡艱難。

  話音未落,已被驟然打斷。

  「別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劍鋒「崢」地一聲從地上劃起,冷月輝光一閃,已挾著殺氣架在了她的脖上,寒意透過劍身傳到玄慕陽的頸間,冰寒森然,一如男子出口的話。

  「我蕭騰和你玄慕陽早已恩斷義絕。」

  「為什麼……」

  玄慕陽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蕭騰一向對她不假辭色,可也不至於兵戎相見,更不會這樣字字誅心。

  她不想聽,那殘酷的話還是清晰地、緩慢地、深刻地刺進了她的耳朵裡,像一把沾滿惡意的刀,挑中身體最柔軟、最脆弱的部分,一貫而入。

  頸間冰涼,心口亦是一片慘寒。

  她真的未曾想過,會有這麼一日,她和蕭騰需要以這種方式面對。

  耳畔自己的聲音,已經全沒有平日的冷靜鋒銳,甚至帶著莫名的顫抖,以致語不成言。

  「為什麼?哈哈,你問我為什麼?」

  蕭騰握劍大笑,似乎是氣急,隨即斷斷續續地開始咳嗽。

  看著玄慕陽的眼神冰冷的不帶一絲柔情,墨黑而深邃的瞳孔中只有仿佛已深刻入骨的寒意,仿佛對面的女子不是他的結髮妻子而是他的殺父仇人。

  玄慕陽下意識地摸出掛在頸間的小木瓶。

  那裡還剩下六顆瑩潤的紅色藥丸,每一顆藥丸可以壓制蕭騰病發一次。成親以來這麼長的時日裡她一直隨身攜帶著。

  但是此刻,怕是沒有用了吧。

  這麼想著玄慕陽的心中又是一陣剜肉似的絞痛。

  只是一時的失神,頸側的長劍已一點點逼近,劃破衣領,也割裂了掛著木瓶的繩索。

  玄慕陽下意識俯身去撿,長劍劃破她的側臉,火辣辣地疼,流淌出的溫熱血液順著臉頰上細長的傷口滑進了衣領。

  她只能看著木瓶越滾越遠,越滾越遠,直到再看不見的地方。

  即便伸長了手,卻還是怎麼也夠不到,怎麼都夠不到……

  手指緩慢而無力地垂下……

  木然低下頭,玄慕陽低低笑起,笑聲卻比哭腔更加難聽,淡淡的蒼涼和悽惶。

  莫名讓人絕望。

  冰涼的刀鋒有著一刻的顫動,但在下一刻,它仍舊穩穩地架在玄慕陽頸邊,堅定的如同它主人冷硬的心。

  此刻,公主府裡的火已經從前園燃到了正堂,咆哮的狂風使火勢越來越不可控制。

  站在半空俯瞰,府裡已火光沖天,直燒到天際,滾滾濃煙遮天閉日。

  而遠遠看去,更是仿佛連天空都要隨著這使黑夜亮如白晝的火焰盡情融化,如同鳳凰涅槃,耀眼、灼熱,在一瞬間爆發,抓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沒有人留意,在後院一個不起眼的柴房裡,這座龐大華美府詆的男女主人正令人窒息的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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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你這樣心如蛇蠍的女人也會難過?」

  蕭騰舉劍冷笑,音色冷冽中帶著諷刺,喘息聲越發沉重:「為了逼我就範……咳咳……我六十歲的老父給你折騰到差點舊疾復發……咳咳……還拿我妹妹的終身大事來要脅,害她差點懸樑自盡……咳咳咳咳……」蕭騰握劍的手陡然一松,臉色青白地捂著胸口大口喘氣。

  玄慕陽霍然抬起頭,顫抖的聲音漸漸穩住:「蕭騰,你摸摸良心,我逼你是不假,可我可有傷過你家人一分一毫?」

  來不及回答她,蕭騰咳得越發厲害。

  她試圖去攙扶蕭騰已然搖搖欲墜的身體。

  卻不想,蕭騰厭惡地將她推開。

  玄慕陽腳下不穩,直倒在了柴火堆中,養尊處優的白皙手掌瞬間被尖利的木屑劃得鮮血淋漓。

  痛,而且髒,卻比不上這個男人帶來的傷的萬分之一……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曾天真的想,即便這個男人最初並不愛她,可是時日久了,總歸還是會動心的。

  可笑,一切都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為了他,她不惜一個人千里迢迢到昆侖山求藥,為了他,她可以跪在宗祠堂前整整一天一夜,為了他,她可以磨掉所有的驕傲,一次次委屈求全,甚至不介意他在娶自己時心裡還有別的女人。

  她的付出她的妥協她的努力,在這個男人的眼裡竟然完全一錢不值麼?

  「咳咳……是,你沒有親自動手傷過我的家人,那些都不過是收到你屬意的官員,我沒法把這筆賬算到你頭上,可是……」

  蕭騰痛苦地捂著胸口,夜色下俊秀的五官變得猙獰。

  喉嚨中擠出野獸似的嗚咽:「可是,咳咳……為什麼我明明都已經娶了你,我明明都答應不會再見她……咳咳……為什麼你還是不放過她?為什麼你還是要殺了她?為什麼你還是要這麼狠毒?」

  玄慕陽頓時明白了蕭騰態度驟變的原因,眸中溫度冷卻。

  又是那個女人。

  青梅竹馬又如何,為什麼他總是念念不忘?

  「蕭騰,我答應過你不動她,我就真的沒動,你不信我,為什麼你不信我?」

  蕭騰大笑:「可她已經死了!相信你……哈哈……相信你這個任性妄為無法無天的慕陽公主……咳咳……」

  重又提起劍,他一步步向玄慕陽走來。

  俊美的面容在搖晃著的火光中逐漸扭曲,曾經澄澈的眸中折射出一種幽邃難明的陰鬱:「我再也忍受不了你了,咳……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為葉笙報仇……」

  近乎是瘋狂般的神色。

  曾幾何時,溫文雅致的少年竟變成了這幅模樣,究竟又是誰的錯?

  玄慕陽的心頭一時盡是無言的荒涼。

  火勢疾速漫延,從正堂直燒到後院,如同索命的女鬼挾鋪天蓋地之勢襲卷而來。

  火,到處是火光,梁椽被燒著,連著屋頂掉落,隨處可以聽到人們慌亂的腳步聲,或救火,或奔逃,無數的珍奇付之一炬。

  與此同時,火焰蜿蜒肆意,火舌妖嬈舔舐,烈火仿佛已化身一頭髮了狂的凶獸,不計一切的毀滅眼前的一切,就連被遺忘的小柴房也未能倖免。

  蕭騰向玄慕陽一點點逼近,重拾起的劍尖直至玄慕陽的心口。

  她一點點後退,目之所及,豔紅的火光在蕭騰身後搖曳出驚心動魄的殺意。

  很想冷笑,卻發現自己連嘴角也牽扯不動。

  「蕭騰,你是真的要殺了我?」

  蕭騰斬釘截鐵:「是。」

  說話間,劍鋒重又燃起殺意,一時間殺氣彌散,玄慕陽已然退無可退。

  千鈞一髮之際,只聽一道嗶剝的火灼聲驀地響起。

  蕭騰頭頂的房梁猛地搖晃起來,驟然脫落,正對著蕭騰毫無防備的頭部砸來。

  玄慕陽頓時腦中一片空白。

  害怕與思考全然遺忘腦後,幾乎是本能般合身撲向蕭騰。

  蕭騰手中的長劍已無法收回,反射性地直直刺進,尖芒透過玄慕陽身體的另一側探出,毛骨悚然的聲音。

  刹那,大量的鮮血濺湧,豔紅的色澤浸透了玄慕陽的胸口,也浸透了近在咫尺蕭騰的長衫。

  幾乎同時,房梁重重地砸在了玄慕陽的背脊上,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響。

  一瞬間的寂靜。

  火焰燃燒聲,人群喧囂聲,腳步聲盡皆遠去,狹小的木屋裡再容不下任何的聲音。

  劍從玄慕陽的身上拔出,飛濺起一道絢爛的血花。

  她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髮絲披散,瞳孔散亂,身體的力量流失的越來越快。

  拼命睜大的眼睛裡騰起一片血霧,耳邊嗡鳴轟響,只能隱約間看見蕭騰反握住劍柄,刺向自己的胸膛,眼神哀傷而絕望……

  心口撕裂般疼痛,她再也無力呼喊救援,只能不甘心地閉上雙眼。

  雙目前那一片鹹腥的溫熱,幾乎灼傷了她的雙眼。

  玄慕陽的世界就此轟然倒塌。

  然而,就在生命終結的最後時刻,她的耳畔竟輕響起悠遠的古琴聲。

  仿佛時空回溯,她看見那一襲紫衫的絕塵少年坐在密林深處,氣質若山澗泉水般清澈高潔。墨色的眸中波光微漾,纖長的手指優雅地撥彈出飄渺天樂,凝繪成一副讓她此生難忘的畫卷。

  那時,玄慕陽從未想過這一曲竟成了她榮貴一生的喪魂樂。

  曲至□,樂聲漸濃,意識潰散,漸漸地連她最後一點知覺都逐漸化成了灰燼,塵埃般,消散在滿天煙光的紅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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