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匡家陰宅4
万俟景侯攔著溫白羽後退,那邊匡少義也攔著章巷之後退,万俟景侯往旁邊看了一眼,眯眼說:「蓋子!」
黑羽毛跟上兩步,猛地一踢牆角的蓋子,就聽「呼——」的一聲風響,地上的棺材蓋子一下翻了起來,就聽「呼呼呼」的聲音,棺材蓋在在天上翻了三圈。
「嘭!」
一下砸在正要爬出來的粽子臉上。
眾人立刻都捂住鼻子,溫白羽覺得黑羽毛不愧是万俟景侯親生的,暴戾程度都非常的像。
棺材蓋子猛地砸在粽子臉上,粽子連叫都叫不出來,「呼啦——」一聲被砸進了棺材里,半棺材的棺液全都濺了出來,全都濺在地上,把地上的血跡都沖淡了。
粽子被砸進去之後,立刻各隔著棺材板子,發出「咯咯咯咯咯」的悶叫聲,不停的「咚咚咚」的敲擊著棺材板子,黑羽毛則是兩步跑過去,猛的一下縱上棺材,一腳踩下去剛要翻起來的蓋子。
「咚!」
又是一聲,粽子又被砸了進去,不過這回蓋子關著,裡面的棺液沒有全都濺出來,只是發出很大的水聲。
黑羽毛跳下棺材,猛地踹了一腳棺材,棺材整個忽然飛了起來,在空中發出「呼——」的一聲,轉了一個圈,正好蓋子朝下,猛地砸在地上。
棺材里的棺液一下全都漏了出來,眾人趕緊後退,不知道這棺液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棺液是防止屍體腐爛的東西,棺液全都流了出來,粽子在裡面折騰了一會兒,不斷的「咯咯咯」吼叫,最後還是「嘭」的一聲伏屍不動了。
黑羽毛這才慢條斯理的走回來,七篤趕緊忠犬的迎上去,看到黑羽毛的手指上濺上了一點兒棺液,立刻從包里抽出一張帶酒精的濕巾,仔細給黑羽毛擦了擦手。
粽子終於伏屍不動了,地上的血跡也被沖淡了很多,匡少義說:「前面進來的人不知道怎麼樣了。」
溫白羽說:「這裡雖然有血跡,但是並沒有人,說明前面的人只是受傷,但是還能逃命,這算是個好現象吧。」
眾人說著,立刻退出了墓室,溫白羽說:「你們匡家的人膽子還挺大,進來就敢撬棺材。」
匡少義笑了一聲,有點像冷笑,說:「我們家人太多,自然什麼樣的人都有,很多都是為錢不要命的。」
眾人快速往裡走,發現這個墓葬的墓道很窄,而且有些悠長曲折,壁畫刻畫的很鮮艷。
万俟景侯看了看四周的壁畫,說:「看造型和這些顏色,應該是一個明墓。」
溫白羽說:「匡家的陰宅下面為什麼要藏一個明墓?」
章巷之說:「我也覺得奇怪啊,按理說,一個地方就算是風水寶地,但是已經有一座墓葬了,其他人再把陰宅放在這裡,肯定是大凶的情況。」
匡少義說:「這我也不知道,小時候我們家的陰宅就在這裡,要遷祖墳還是第一次。」
万俟景侯說:「或許這座明墓挖的有些深,當年匡家建祖墳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
溫白羽說:「什麼事情?」
万俟景侯說:「匡少義的太爺爺,一定知道這裡的事情,他的卧房通向這裡,還放了很多關於月亮的資料,再加上匡佑啟的描述,和魏囚水說的月亮功能,可以初步確定匡少義的太爺爺的確在研究這個項目。或許這座明墓和月亮也有關聯。」
匡少義聽得似懂非懂的,他從來不知道匡佑啟在做什麼,叔叔也不告訴他。一聽到什麼月亮,覺得有些奇怪。
匡少義說:「到底什麼月亮?我太爺爺在研究什麼?」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對視了一眼,覺得現在這個局面,前面的墓葬或許八成和月亮有關聯,告訴匡少義的話,也算是一種準備,如果匡少義什麼都不知道,後面可能會遇到措手不及的危險。
於是溫白羽就把月亮玉盤的事情說了。
匡少義聽著有些發懵,揉了揉太陽穴,說:「怪不得叔叔總是不提起太爺爺,這也太神奇了。」
匡少義又說:「那咱們剛才在床下面找到的那塊石頭?」
溫白羽說:「我們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從質地上來看,好像和玉盤差不多,沒什麼規則,而且又不大,或許是一塊邊角料也說不定,等咱們出去之後,把這塊石頭拿出去鑒定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材質的。」
匡少義點點頭。
章巷之說:「總要先出去,前面還有好多人,咱們快走吧,先找到他們。」
大家就加快了腳步,墓道悠長而狹窄,但是並不缺乏壁畫和雕刻,墓道里並沒有任何機關。
万俟景侯伸手撫摸著那些壁畫,說:「壁畫和雕刻都非常精美,這個墓葬的級別估計還挺高。」
他們說著,就看到前面出現了一個墓室,眾人這次學乖了,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看了一圈,然後鬆了一口氣。
墓室里沒有任何棺材,這是一間堆放陪葬品的墓室,墓室里的東西實在讓人眼花繚亂,有些誇張的說,這間墓室里的陪葬品,如果平價買了的話,一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眾人有些吃驚的看著這間墓室,章巷之瞠目結舌的說:「這……這麼多古董?」
溫白羽說:「被翻的亂七八糟了,前面的人肯定也來過這裡。」
章巷之這才緩過神來,奇怪的說:「咦,有點奇怪啊,這個墓室被翻的亂七八糟,可是怎麼還這麼多古董?那些人沒拿走嗎?」
墓室的樣子就跟剛剛被人打劫過一樣,但是就如同章巷之說的,有些奇怪,雖然凌亂,但是陪葬品好像沒少,起碼還是滿滿當當的。
如果真像匡少義說的那樣,他們家族裡很多人都要錢不要命,怎麼可能留下這麼多值錢的東西?
万俟景侯走進去轉了一圈,地上撒著各種蜜蠟的手串項鏈,還有奇珍異寶,這些東西拿出去起碼能換個好價錢,沒道理對這些東西視而不見。
大家也跟著走進來,溫白羽環視著四周,突然「嗯?」了一聲,說:「這個罐子里是什麼東西?」
溫白羽指著一個罐子,這個罐子的顏色很多彩,是琉璃做的,古代的琉璃提煉非常困難,而且技術只掌握在貴族手中,所以琉璃在古代非常貴重,比一般的玉石還要名貴。
這個罐子就是琉璃做的,兩條龍盤旋在罐子周圍,張牙舞爪的包裹住琉璃罐子,罐子非常精美,在慘白的手電筒光下,有一種剔透晶瑩的美感。
而這個罐子現在倒在地上,從裡面掉出很多焦黑焦黃色的東西,每一個差不多一厘米大小,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走過來,彎腰看了一眼,只說了一個字:「牙。」
溫白羽頓時有點頭皮發麻,這個琉璃罐子並不小,滿滿一罐子全是這種東西,現在倒了,撒出來半罐子,看得出來裡面還有好多牙。
章巷之捂著鼻子,說:「為什麼要收集這麼多牙,太奇怪了。」
溫白羽往旁邊看,又看到了相同的琉璃罐子,罐子裡面有液體,不過已經灑了,地上全是濕的,有東西滾出來。
章巷之也好奇的看了一眼,頓時「嗬——」的一聲,連續後退了好幾步,匡少義趕緊伸手接住他。
章巷之指著前面,說:「手……手指頭……」
其他人也探頭看了一眼,果然是一罐子的手指頭!
因為有液體泡著,那些手指頭好像沒有腐敗,但是液體已經灑了出來,那些手指頭現在已經開始漸漸的腐敗了,散發出一股很難聞的味道。
溫白羽抬眼望去,還能看到這間墓室里有相同的琉璃罐子,很多,已經數不過來有多少個琉璃罐子了。
琉璃罐子裡面裝了牙、手指,還有裝眼球的,最讓溫白羽想吐的是,墓室裡面有個非常大的琉璃罐子,這個罐子一看就是與眾不同,最為精美,也最大最奢華。
結果裡面裝的是……人根。
全都泡在液體裡面,並沒有腐爛,眾人看了一眼,都感覺到了隱隱的蛋疼。
溫白羽捂著鼻子說:「這墓主是變態吧?」
章巷之感覺下體有點涼,頭皮發麻,說:「咱們還是先出去吧,這也太變態了。」
在眾人的強力要求下,大家都退了出來,繼續往前走。
墓道兩邊的墓室很多,他們又看到了一個墓室,這回墓室里全是棺材,密密麻麻就跟擺陣一樣,每個棺材都打開了,不過地面沒有血跡。
溫白羽說:「你們匡家的人還真行,在第一個墓室都受了傷了,竟然還要開棺材。」
這間墓室的棺材,八成都給打開了,棺材里都有棺液,保存的屍體都非常的完整。
奇怪的是,這些棺材里的屍體,竟然全都是女屍,一水的女屍。
所有女屍都保存的很完好,皮膚充滿彈性,甚至頭髮和睫毛都保存的根根鮮明,而且每一個女屍都絕對是大美人,拉出去都能參加選美的類型。
女屍穿著非常美艷的衣服,大多是大紅或者大紫,顏色非常鮮艷奪目,甚至是潑辣,讓人一看頓時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大家都有些傻眼,這麼多女屍,都是用來陪葬的?
万俟景侯走進去,穿梭在棺材中間,仔細看了看那些女屍,然後突然拿出龍鱗匕首,伸進棺材里,用匕首按了按那些女屍。
隨即万俟景侯才走回來,說:「這些女屍在死前,應該都受過虐待或者酷刑。」
溫白羽說:「墓主果然是個變態。」
万俟景侯說:「她們身上的關節全都碎了,骨頭有的也被敲碎了,我剛才試了試,女屍身上全是軟的,一碰幾乎就散了。但是頭和臉,還有露出的雙手都保存的非常完好。」
章巷之太陽穴騰騰的跳,說:「這墓室到底是什麼變態心理呢?這麼多殉葬者,這也太殘忍了。」
万俟景侯說:「前面我還有點疑慮,但是看到這裡,應該可以確定了八九成。」
所有人都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慢條斯理的說:「第一個墓室出現了被閹割的男屍,第二個里是罐子裝著的人根。」
章巷之點頭說:「對對,還是雕龍的琉璃罐子,這不是明墓嗎,除了皇帝也可以有人雕龍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你們沒有注意剛才琉璃罐子上的雕刻造型,龍是五爪,而剛才琉璃罐子上的則是四爪,四爪為蟒,五爪金龍。所以那不是龍,是一種蟒,在明朝宦官經常被賜蟒服,表示一種恩寵。」
章巷之說:「太監?!」
他說完了,突然捂住嘴巴,好像還有點忌憚,怕自己說墓主的壞話,這些屍體萬一起屍了怎麼辦?
万俟景侯則是淡淡的點頭,說:「還有這個墓室的女屍,女屍全都受到了虐待,這是一種性缺陷的心理畸形,通過暴力發泄出來。」
溫白羽說:「墓主還真是太監?」
万俟景侯說:「還很有地位,有錢有權,這個墓葬的規模和規格看起來都不小。」
大家出墓室之前,把所有棺材的蓋子都蓋起來,以免這些女屍半途起屍,等蓋完了蓋子,才出了墓室,繼續往前走。
眾人往裡走,很快就看到了万俟景侯所說的蟒的壁畫,看起來很像龍,但是仔細一數,果然只有四爪,以前很多人都不解為什麼明朝的太監衣服上可以綉龍,其實那並不是龍,在明朝,皇帝一般把蟒袍賜給貼身的侍衛和宦官,表達一種皇恩。
越往裡走,墓道就越來越精緻,雕刻和壁畫都非常複雜起來,看起來墓主生前的地位非常高。
他們走著,七篤突然發出「呋——呋——」的吼聲,有些暴躁,黑羽毛拉住他的手,七篤這才慢慢的平息下來,黑羽毛說:「有濃重的血腥味。」
其他人也全都聞到了,這股血腥味特別濃重,就算眾人沒有七篤的嗅覺靈敏,也能聞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們並不像七篤一樣,聞到血腥味就會發狂。
大家快走幾步,就發現墓道的地上,星星點點的全是血跡,起初只是星星點點的,後來則是一大片一大片。
就在前面的墓道里,突然有一堵牆堵住了去路,濃重的血跡也斷在了牆前面。
牆面上有一個青銅的簽筒,這根去廟裡拜佛燒香的簽筒一樣。
簽筒是鑲在前面上的,很牢固,不會掉下來,而簽筒里有三支簽,簽插在簽筒里,看不出來是什麼簽。
眾人詫異的看著前面那堵牆,血跡斷在這裡了,牆後面肯定有路,說明這個地方有機關,而機關在哪裡?
很明顯,這個簽筒鑲在牆面上,實在太突兀,太詭異了,機關肯定就在這簽筒里。
簽筒里三支簽,可能代表的是三條不同的墓道。
溫白羽說:「這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生死簽。」
章巷之抖了一下,說:「叫法還挺詭異的。」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我以前沒見過生死簽,還是從古書里看到過,生死簽其實是一種墓道機關的設計,也是一種非常無聊的設計,這種東西是為了防盜墓賊用的,不過與其說是防盜墓賊用的,不如說是想要和盜墓賊玩一種遊戲。」
溫白羽嘖舌說:「墓主果然越來越變態了。」
万俟景侯說:「簽子就是機關,三個可以拔一個,拔開之後應該就會啟動機關,露出墓道。」
溫白羽說:「那這種有規律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不然說是一種無聊的設計,很少有人會在自己的墓葬里設置這種機關。這裡有三個簽,看這個墓葬,前面必然有路,有一根簽肯定是正確的。」
溫白羽頓時頭疼起來,說:「不知道前面的人抽到了哪根簽,就算咱們抽對了,但是他們抽錯了,那也沒有用啊。」
章巷之看了看三根簽,說:「所以咱們抽哪根?」
万俟景侯把目光轉向了溫白羽,那意思是讓溫白羽來選。
溫白羽壓力頗大,說:「我運氣一直不怎麼好。」
万俟景侯說:「沒關係,你就當是一場遊戲。」
溫白羽:「……」
這個遊戲的賭注好像有點大?!
溫白羽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牆面上的三個簽子,沒有任何不同,青銅做的,三個簽子上面都盤旋著四爪的蟒。
溫白羽仔細看了看,乾脆閉眼說:「中間那個!」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就走過去,伸出手來,眾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心裡騰騰騰的跳起來,感覺心臟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万俟景侯伸手一把抓住中間那個簽子,然後使勁往上一拽,就聽「卡啦啦啦啦」的聲音,像是齒輪在轉動,隨即前方的那堵牆突然裂開了,中間一扇巨大的千斤閘一下升了上去,露出裡面黝黑的墓道來。
千斤閘一打開,溫白羽立刻聞到一股劇烈的血腥味,濃重的腥臭氣息噴涌而來,千斤閘打開的同時,就聽「咚……」的聲音,一個屍體順著千斤閘倒了下來,一下從墓道里栽了出來。
章巷之見過粽子了,還沒見過渾身是血的死人,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差點跌在地上,匡少義趕緊接住他,定眼一看,頓時也抽了一口冷氣,竟然是匡家的人。
那人渾身是血,溫白羽叫不上名字,但是知道是匡家人,在前廳的那時候,這個人站在外面的,沒有權利進入前廳坐下來,但是站得比較靠前,說明在旁系裡,地位也還算高的。
他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樣子非常可怕,身上插了好幾箭,而且能看出來,這個墓主果然是變態,所有的箭全都插在死者的下身,雙腿已經成了篩子眼。
他的面目非常猙獰,畢竟被射成了篩子眼,露出絕望的表情,估計死之前還受了很大的痛苦。
章巷之看著血有點暈,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暈血,可能是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血。
万俟景侯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那個人的脖子,已經沒有任何脈搏了,也沒有鼻息,已經死透了,但是屍體還有溫度,血也還在流,說明剛死了不久。
万俟景侯說:「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抽到生簽,但是看來咱們選對了墓道,快走。」
眾人立刻穿過千斤閘,進入了後面的墓道,這裡的墓道壁前面的要寬很多,而且更加精緻了,如果忽略噴濺在牆上,還在流淌的血跡,那這些壁畫絕對是上等的工藝品。
但是牆上到處都是血跡,看起來非常慘烈,從這些血量來看,受傷的人應該不少。
他們走了一小段,牆面的下方全是機關小孔,看起來機關是一次性的,弩箭射出來之後,已經不會再射第二次了。
而且這些機關設計的非常缺德,全都是偏下設置的,也就是說,一般人觸動機關之後,都會抱頭伏倒在地,而這種情況下抱頭蹲下,就等於被弩箭爆頭,如果不蹲下,就等著下面被射成沙子眼,除非你是壁虎,可以爬起來,爬到靠上的地方。
這麼多弩箭射出來,也難免有這麼多血跡。
他們一路往前走,大約走了十步,就聽到後面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嚇得章巷之哆嗦了一下。
溫白羽回頭看了一眼,用手電筒往身後照,說:「咱們的後路沒了,那個千斤閘估計又掉下來了。」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大家小心腳下。」
眾人繼續往裡走,万俟景侯突然回了一下頭,嚇到了後面的章巷之,章巷之臉色都蒼白了,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說:「只是聽到了一點聲音。」
他這麼說,大家都緊張起來,趕緊用手電筒去照身後,身後一片黑暗,什麼東西也沒有,不知道万俟景侯聽到的聲音是什麼。
溫白羽說:「難道是剛才那個死掉的人起屍了?」
万俟景侯說:「應該不是,可能我聽錯了。」
溫白羽:「……」
溫白羽心裡就想喊,天啦擼,万俟景侯竟然說他聽錯了,這絕對不可能,除非明天火星撞地球……
章巷之不太了解万俟景侯,所以就放心下來,鬆了口氣,說:「聽錯了就好。」
眾人繼續往前走,前面血腥的味道越來越濃了,還伴隨著屍臭的味道。
七篤的眼睛在漆黑的墓道里藍的發光,熠熠生輝,感覺比手電筒還要亮,還是冷光,亮得讓人覺得可怕。
七篤的嘴裡不斷的發出「呋——呋——呋——」的聲音,感覺整個人開始滿滿的暴怒起來,情緒越來越不受控制。
黑羽毛抓住七篤的手,七篤收斂了一些氣息,側頭看向黑羽毛,勉強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
黑羽毛勾了勾七篤的手指頭,七篤手一顫,呼吸頓時又粗重起來,還是那種「呋——呋——呋——」的聲音,但是好像又和剛才不太一樣。
黑羽毛一雙漆黑的眼睛笑眯眯的注視著七篤,七篤的眼睛亮的更是發光,看向黑羽毛,覺得有點口乾舌燥,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獠牙。
七篤舔自己獠牙的動作,讓黑羽毛眼睛一眯,突然露出一種危險的神色,然後抓住七篤的手,將人拉過來,低頭吻上了七篤的嘴唇。
七篤幾乎是與此同時,立刻抱住黑羽毛,兩個人頓時就停下了,站在墓道中間,呼吸全都粗重起來,黑羽毛肆意的親吻七篤的嘴唇,伸出舌頭,不斷的舔吻著七篤的獠牙,七篤的嘴唇直打顫,獠牙不停的張合著,不小心割傷了黑羽毛的舌尖。
一股血腥味瀰漫在兩個人的唇舌尖,七篤更是發狂了,逮住黑羽毛的舌頭,狠狠啜了兩下,吸著他舌尖上的血珠。
黑羽毛眯起眼睛,伸手撩開他的衣服,手掌在七篤的肌肉上不斷摸索。
兩個人吻的如火如荼,溫白羽突聽後面沒有腳步聲了,停下來回頭一看,頓時要長針眼了,黑羽毛把七篤的衣服弄得凌亂不堪,手還撫摸著七篤的腰,七篤則是忠犬的緊緊抱著黑羽毛的背,不斷的吻著黑羽毛的嘴唇,輕輕舔他的嘴皮。
溫白羽:「……」
四周全是血的味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蹦出粽子,溫白羽覺得自己這個小兒子真是好雅興,竟然在這種環境里都能發情,簡直和万俟景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溫白羽「咳咳」的咳嗽了兩下,七篤嚇了一跳,有些局促,戀戀不捨又舔了好幾下黑羽毛的嘴唇,然後離開黑羽毛,仔細的舔著自己的獠牙,七篤的獠牙有些尖,上面還有一點點血跡,剛才不小心又把黑羽毛的嘴唇給划傷了。
黑羽毛則是笑了一聲,並沒有七篤的局促,大大方方的,伸出食指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把嘴唇上的血跡擦掉,然後把食指放在七篤的嘴唇上。
七篤立刻把黑羽毛的食指含了進去,瘋狂的啜了好幾下,又怕把黑羽毛再次划傷,只好輕輕的啜。
溫白羽見兩個人馬上又要**,說:「咳……快走吧。」
黑羽毛這才沖七篤招了一下手,七篤立刻跟哈士奇一樣,幾乎甩著尾巴就衝過去,跟在黑羽毛旁邊繞來繞去的。
剛才兩個人**的,溫白羽其實已經習慣了,最不習慣的要數章巷之了,章巷之臉皮薄,聽著那兩個人的喘氣聲,莫名其妙的就想到自己和匡少義在酒店裡的事情,頓時身體有點熱,心裡有股蠢蠢欲動的感覺,一定是錯覺。
因為剛才墓道里過於血腥了一點,所以匡少義和章巷之是十指相扣的握著手走,現在兩個人手心裡都無比的燒燙,好像溫度有點高。
章巷之想要收回手,但是很可惜,匡少義握得很緊,不讓他把手收回去,章巷之抽了一下,感覺再抽就太刻意了,只好沒有再動,讓匡少義就那麼握著他的手。
六個人往前走了一會兒,慘白的手電筒光突然照到了前面有一個墓室。
墓室不是在墓道兩邊,而是墓道的正中間,兩扇大門,墓室就掩藏在大門後面。
而墓室里則隱隱約約的透出一股亮光。
章巷之詫異的說:「前面有光!前面的人是不是在裡面?」
他說著,匡少義說:「不對,光線一直在搖動,是火光?」
火光?
匡家那些人必然不可能用火光,因為之前二伯已經進來過一次,所以肯定知道要帶手電筒,如果說前面的人有備而來,用手電筒肯定是可能的,但是絕對不可能用火這種東西照明。
而墓室里的光線的確是在閃動著的,一看就是火光。
万俟景侯說:「長明燈。」
兩扇大門是開著的,想要繼續往前走,必須穿過這座墓室,匡家的人如果走過去了,肯定也穿過了這座墓室。
眾人順著大門的縫隙鑽進去,溫白羽一抬頭,「嗬——」了一聲,嚇得手一抖,差點把手電筒直接給扔出去。
就見巨大的墓室里,站著一個巨大男人,這個男人身高怎麼也有兩米五以上,臉色黝黑,皮膚散發著黑紫色,一看就像是乾屍,面目猙獰可怕,銅鈴一樣的眼睛,巨大的嘴巴,嘴裡還露出獠牙。
這個巨大的粽子就站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他右手拿著一個巨大的狼牙棒,左手倒提著一具屍體,抓著屍體的腳。
屍體竟然是匡家的人,他腳衝上,被粽子抓在手裡,頭朝下,還是個女人,頭髮全都垂下來,雙手也下垂,整個身體鬆散的,眼珠子已經沒了,好像被挖掉了,血從眼珠子流出來,倒流在額頭上,順著頭髮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而屍體的眼眶裡,竟然閃著光亮,好像是鬼火一樣。
墓道里看到的火光,應該就是從屍體的眼睛里傳出來的。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氣,感覺這個場面實在太可怕了。
巨大的粽子旁邊還立著一個石碑,上面寫了八個字。
——閻王提燈,有來無回。
溫白羽看了看石碑,又看了看巨大粽子手裡的屍體,屍體的眼睛還在冒著鬼火,顯然這就是「燈」了。
溫白羽嗓子滑動了一下,說:「我覺得,咱們可能選錯墓道里,這估計是死簽……」
章巷之捂著嘴巴,他還沒見過這麼噁心的場面,而匡少義則是閉了閉眼睛,雖然他從小在匡家祖宅生活的時間非常少,但是起碼這些人也算是家族裡的人,一下看到兩個死人,多少有點吃不消,而且還是這樣可怕的死狀。
万俟景侯往前看了看,墓室的對面有門,而且地上有血跡蔓延過去,門打開了,顯然其他人已經從那個方向跑出去了。
万俟景侯給眾人打了一個手勢,指了指前面的墓門,其他人都看見万俟景侯的手勢,趕緊悄悄的往墓門移動。
他們動作很輕,就怕把粽子給驚醒了。
不過他們剛走到墓室正中的時候,万俟景侯突然大吼一聲:「趴下!」
其他人都是下意識的反應,猛地伏倒在地上,就聽「呼——」的一聲風向,那個「閻王」竟然動了,揮舞著巨大的狼牙棒,猛地打過來。
他的狼牙棒也非常巨大,雖然沒有打到,但是風都能把人掀一個跟頭。
万俟景侯抱著溫白羽就地一滾,然後立刻縱起來,後面的閻王提著他手裡的「燈」,屍體眼中的鬼火明明滅滅,又追了上來。
這個閻王身材非常高,雖然已經成了乾屍,但是體積還很大,万俟景侯在他面前也變得渺小起來。
巨大的閻王嘴裡發出「咯咯咯咯咯」的聲音,揮舞著狼牙棒,已經開始發狂了,不斷的攻擊著他們,好像沒有目的性,見到人就會亂舞著狼牙棒,打到誰算誰。
眾人立刻全都散開,從不同角度朝墓門跑去。
溫白羽感覺頭頂發出「呼——呼——呼——」的聲音,閻王追著他狂揍了三下,因為閻王體型太大,活動有些不流暢,溫白羽仗著比他矮的多,快速的穿梭著,但是還是感覺頭頂生風。
最可怕的是,閻王提著屍體,每一次打下來,屍體在他手上也會來回的抖動,屍體還是女人,頭髮很長,不斷的甩來甩去,墓室里很暗淡,大家的手電筒光是慘白的,照在女屍臉上,看到血粼粼的雙眼和大長頭髮,感覺視覺衝擊太大了,隨時都會被嚇死。
大家快速的往前跑,章巷之猛地跌在地上,匡少義把他抓起來,兩個人頓了一下,破綻就被閻王發現了,立刻沖著他們追過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趕緊調頭回來。
溫白羽扶起章巷之,說:「快跑,跑跑跑!」
匡少義拖著章巷之,沖向墓門的方向,這個時候身後的閻王已經過來了,突然揮起狼牙棒,溫白羽猛地拔出鳳骨匕首,往前就地一滾,頭皮被狼牙棒的風颳得生疼,然後猛地一紮,將鳳骨匕首一下扎在乾屍的小腿上。
「咯咯咯咯咯!!」
乾屍大吼一聲,身體不斷的抖動著,狼牙棒亂揮,因為太暴怒了,左手提的「燈」也開始亂揮,女屍的長頭髮不斷的揮舞著,就跟海藻一樣,女屍眼睛里的血濺的到處都是,眼裡的鬼火發出「呼呼」的聲音,最後「呼——」的一聲,熄滅了一隻。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從旁邊快速的衝過來,乾屍正在暴怒,舉起狼牙棒,沖著万俟景侯的頭頂打落,万俟景侯這個時候猛地一矮身,重心靠後,向下壓腰,万俟景侯的身體竟然意外的柔軟有韌性,一下壓得很靠下,躲過襲擊來狼牙棒,與此同時快速的往上躍起。
「嚓——!」
大家就聽到匕首扎進骨肉里的聲音,然後都轉頭來看,就見万俟景侯的龍鱗匕首,一下扎到了乾屍的胯下……
眾人頓時都感覺下體生寒,乾屍果然也受不了,嘴裡「咯咯咯咯咯」的一連串大吼,就像癩蛤蟆的叫聲,然後不斷的掙扎著。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猛地拔出匕首,然後躍起來,對著乾屍的胸口「咚咚咚」連踹了三腳。
乾屍往後退了好幾步,最後「咚!!!」的一聲巨響,直接倒在地上,把墓室的石磚都砸出了一個大坑。
万俟景侯說:「走!」
他說著,抓住溫白羽,招呼了眾人,大家從墓室的另外一個大門跑出去,都累得氣喘吁吁的。
溫白羽一邊跑,一邊說:「我回去一定要跟冥帝說說,這個墓葬的主人把他的造型弄得太噁心了。」
万俟景侯:「……」
眾人快速的往前跑,就聽後面的章巷之突然大喊一聲:「他跑出來了!」
眾人回頭去看,就見那個閻王粽子,竟然真的跑出來了,竟然鍥而不捨的追著他們,艱難的從墓門鑽出來,然後追著他們。
溫白羽說:「他也太執著了,一定是你剛才扎的問題。」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沒關係,前面墓道比較矮,他過不來,咱們快跑幾步。」
眾人看看向前方,果然前面的墓道比較窄,而且有點低,粽子實在太大了,根本沒敢發鑽進去,就算鑽進去也活動不開。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突然眯了一下眼睛,說:「有人。」
果然眾人就聽到了跑步的聲音,「沙沙沙」的腳步聲竟然從粽子後面追上來,跑的很快,然後就聽「砰!砰砰!」的聲音,竟然是開火的聲音。
隨即是閻王粽子發出「咯咯咯咯咯」的吼聲,巨大的粽子突然倒下來,「嘭——!!」的一聲倒在地上,正條墓道都被砸的震了起來。
眾人回頭一看,就見一個人影跳上巨大的粽子後背,踩著他的後背快速的跑了過來,然後跳了下來,站在他們面前。
「匡震?」
匡少義看到來人,狐疑的眯起眼睛。
只見來人一頭小黃毛,身材高大,看起來痞里痞氣的不像好人,不就是剛剛驚慌失措,連爺爺都不管了,從地窖里一邊摔跤一邊跑出去的匡震嗎?!
匡震又回來了,而且手裡竟然還有槍,他背上背著一個大包,看見他們,趕緊把背包打開,裡面竟然裝的全是槍,匡震快速的把這些槍甩給他們,說:「拿點防身的東西。」
眾人狐疑的看著匡震,溫白羽說:「你怎麼又回來了?」
匡震這個時候撓了撓頭髮,說:「我這不是回來幫你們嗎?那麼多人還在裡面,咱們別廢話了,快點幹活吧。」
眾人拿了槍,雖然万俟景侯不太喜歡這種東西,感覺沒有他的匕首好用,但是其他人可不這麼覺得,畢竟沒幾個人能和万俟景侯一樣,躲得過槍籽兒的。
大家把槍那好,看了看子彈,裡面是滿的。
匡震又從背包里拿齣子彈,扔給眾人,匡少義皺眉說:「你哪來這麼多這東西?」
匡震笑著說:「我有自己的門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這些?趕緊走吧。」
眾人把槍拿好,他們的隊伍竟然又擴大了一個人,眾人就朝著墓道深處繼續走了。
溫白羽說:「你之前說人都死了?你們是走到哪裡發生了變故?」
匡震愣了一下,速記說:「我當時嚇得太害怕了……記不太清楚了,而且那裡面黑里咕咚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啊,我就光顧著跑了。」
溫白羽覺得問了也白問,匡震這個當事人竟然也不知道。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匡震,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不過沒說話。
眾人往前走,匡少義又問了一些問題,但是匡震都不太記得了,理由是當時太害怕,說不出所以然,大家也就沒有辦法,只好繼續往前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啊啊啊啊!!救命!!」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
溫白羽一愣,說:「前面有人!」
眾人立刻往前沖,把手槍全都上膛,果然跑了幾步之後,看到前面一座巨大的墓室,跟前面的那個墓室差不多,但是裡面並沒有閻王粽子,這回裡面倒是很多紫黑皮的乾屍。
墓室里人很多,有手電筒光在晃,眾人衝進去,就看到乾屍很多,從四面八方涌過來,把那些匡家的人包圍在中間。
匡佑啟顯然受傷了,他的輪椅翻在地上,已經被撞得畸形了,匡佑啟抱著鬼師,猛地在地上滾了一圈,追過來的乾屍在他們後面緊追不捨。
一個乾屍沖他們衝過去,匡佑啟猛地將鬼師抱在懷裡,然後突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就聽「嗬——」的一聲,乾屍尖銳的爪子一下掏進了匡佑啟的後背,血濺開,旁邊的人嚇得「啊啊啊啊」大叫起來。
溫白羽他們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溫白羽趕緊衝進去,万俟景侯追在他們後面,那個乾屍的爪子扎進匡佑啟的後背,竟然還在裡面使勁掏了一下。
匡佑啟的身體快速的抽搐了一下,猛地一抖,仰起頭來,嘴裡流出一些血,鬼師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猛地從匡佑啟懷裡鑽出來,翻身躍起來,一把抓住乾屍的胳膊,快速的一腳踹過去。
乾屍立刻向後飛出,匡佑啟低吼了一聲,一下癱軟在地上,後背朝上,再也不動一下了,他後背有個大窟窿,呼吸非常微弱,好像已經昏死過去了。
鬼師抱著匡佑啟,嚇得有些臉色蒼白,伸手按住他後背的窟窿,但是血窟窿太大了,不停的冒著血,鬼師的手都有些打顫。
乾屍被鬼師踹出去,很快又爬起來,沒命的衝過來咬人,這個時候溫白羽從後面衝過來,猛的一下踹在乾屍的後背。
乾屍一下跌倒在地上,腦袋頓時啃在了地上的石磚,嘴裡發出「咯咯咯咯咯」的吼聲。
万俟景侯也沖了過來,乾屍要爬起來去攻擊溫白羽,万俟景侯猛地躍起,雙腿一攪,夾住乾屍的腦袋,發力一擰,就聽「嘎巴」一聲脆響,万俟景侯的大長腿一下將乾屍的腦袋給擰了下來。
腦袋掉下來,咕嚕嚕的滾出去,正好滾在二伯腳邊。
二伯縮在角落裡,「啊啊啊啊」的大吼著。
他這樣一吼,好幾個粽子都被他吸引過去了,立刻撲向二伯,匡少義和匡震撲過去,猛地對準那些撲來的乾屍,「砰砰砰」一連串的開火。
匡少義有些吃驚,他一直以來都覺得匡震是個痞子,但是沒想到他的槍法竟然這麼准?
匡震專門打粽子的額頭,一下一個,每一下都準確的爆頭。
粽子的腦漿飛濺出來,濺了二伯一臉,二伯更是大吼,但是一張嘴,腦漿就濺進嘴裡,弄得二伯有些崩潰,又哭又喊的。
匡震衝過去,一把抓起二伯,說:「別喊了,閉嘴,粽子都給你叫過來了!」
匡震把二伯拎起來,帶到一個角落,讓他和其他的人一起躲在後面,他爺爺也在這裡,大家都受了重傷,一個個臉色慘白,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
匡震和匡少義就蹲在人群旁邊,有撲過來的粽子就開火,匡震把背包甩給章巷之,說:「裡面有醫藥包,幫忙處理傷員的傷口。」
章巷之手忙腳亂的打開背包,從裡面掏出醫藥包,趕緊處理其他人的傷口。
黑羽毛和七篤則是去幫忙,万俟景侯還穿梭在粽子中間。
溫白羽趕緊幫著鬼師架起昏迷過去的匡佑啟,將人往人堆里拉。
鬼師的手哆嗦著,顫抖的喊了幾聲,但是匡佑啟都沒有回應,匡佑啟的鼻息很微弱,身體在不斷痙攣著。
鬼師捂著他的傷口,說:「怎麼辦……止血藥塗上去就衝掉了。」
溫白羽趕緊從兜里摸出小瓶子,止血藥這個時候都不管用了,只有蛋蛋的眼淚最管用。
溫白羽把瓶子擰開,讓鬼師剪開匡佑啟後背的衣服,然後把眼淚灑在上面。
匡佑啟的傷口太深了,血總是涌出來,蛋蛋的眼淚撒在上面,都被衝掉了,用了大半瓶眼淚,匡佑啟的傷口終於漸漸穩定下來了。
傷口一旦穩定下來,癒合就非常快,匡佑啟不再失血,呼吸也平穩下來了。
鬼師這個時候才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冰涼了。
溫白羽發現匡佑啟的左手上還有傷口,血粼粼的一片,好像是被粽子咬了,就趕緊把眼淚也地在上面,雖然咬傷並不致命,但是不知道會不會中屍毒,還是小心為妙。
他們處理著傷口,万俟景侯黑羽毛和七篤三個人都是暴力型的,很快就處理完了粽子,一堆的粽子,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全都伏屍不動了,墓室里一片血腥,看起來非常噁心。
万俟景侯身上全是血,當然不是他自己的,站在粽子堆里,甩了一下匕首,將匕首上的血跡和污穢全都摔下去,然後才邁開大長腿,從粽子堆里走了回來。
溫白羽抬頭說:「沒受傷吧?」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
其他人情緒都不太好,有點崩潰,尤其是年紀大的還有女人,情緒非常不穩定,還在低聲的哭著。
也難怪這樣,逼近他們都不是土夫子,但是利益熏心竟然跑進古墓里,而且見了棺材就撬開,這不是自己作死嗎。
他們死了不少人,還有很多人受了重傷,現在都走不了了,雖然這個墓室里到處都是屍體非常可怕,但是起碼已經都是伏屍的粽子,往後退是不可能的,後面的千斤閘已經堵死了,往前走可能有潛在的危險。
所以大家就選擇對著一堆的粽子休息一會兒。
眾人進來的時間都不短了,溫白羽抬手一看腕錶,下午兩點,中午什麼都沒吃,又經過激戰,溫白羽肚子都咕咕作響了,更別提其他人了,簡直是又冷又渴又餓。
沒吃的不是最可怕的,沒水喝才可怕,他們進來了一上午,現在停息下來都覺得很渴,但是進來的時候大家就帶了鐵鏟子挖土用,還有手電筒照明用,其他東西都沒帶,誰想到會被困在墓里呢。
溫白羽揉了揉肚子,雖然他可以忍著不吃飯,但是匡佑啟現在失血過多,想要恢復體力,肯定要吃東西,要喝水,不然血液供給不足,只能一直虛弱。
就在大家絕望的時候,匡震突然從背包里掏出了幾瓶水,還有幾塊壓縮餅乾,說:「我這有吃的,但是也不足,估計水也就夠一個人喝一口的。」
大家一聽匡震的話,都盯著他手裡的水,眼神有些發光,嗓子全都抖動起來,好像特別渴望。
他們這裡人很多,匡震的背包里裝了很多東西,水就四瓶,真的只夠一個人喝一口就沒了。
匡震把水分給大家,然後又分了餅乾。
溫白羽說:「你竟然還準備了補給?」
匡震含糊的說:「啊……當然了,我就想到這裡這麼可怕,不準備點乾糧怎麼行。」
匡震說完,自己掰了一塊壓縮餅乾,走到一邊抱著吃去了。
溫白羽偷偷的對万俟景侯說:「我怎麼覺得這個匡震,很有問題啊。」
万俟景侯點頭,說:「槍法很准,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溫白羽狐疑的說:「誰啊?」
万俟景侯說:「還不確定。」
溫白羽說:「不確定你也可以先告訴我,我先聽聽。」
万俟景侯卻笑眯眯的不說,弄得溫白羽心裡痒痒的,說:「到底是誰,快說。」
万俟景侯說:「你親我一下。」
溫白羽:「……」
万俟景侯的總裁病發作了……
溫白羽拿這壓縮餅乾到一邊吃去了,心想著你不愛說我還不愛聽呢!
万俟景侯就拿著水湊過來,笑著說:「怎麼,生氣了?」
溫白羽哼了一聲,說:「我現在沒興趣聽了,你千萬別告訴我。」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誠懇的說:「那好吧。」
溫白羽:「……」
溫白羽他們都喝了一小口水,把剩下的水留給匡佑啟了,匡佑啟失血太多,現在沒有有營養的東西,只能喝水補充了。
鬼師小心翼翼的給匡佑啟喂水,匡佑啟過了一會兒就醒來了,看到鬼師鬆了一口氣,說:「你沒事吧?」
鬼師立刻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匡佑啟見鬼師眼睛有點紅,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皮,笑著說:「桑林別哭。」
鬼師點了點頭,說:「你還難受嗎,疼不疼?」
匡佑啟笑了一下,臉色還有些蒼白,說:「有點疼,不過沒關係,如果桑林再親我一下的話,估計就不疼了。」
鬼師立刻瞪大眼睛,說:「真的?」
匡佑啟毫無負擔的點了點頭。
溫白羽:「……」
溫白羽確定匡佑啟已經沒事了,他又開始忽悠單純的鬼師了。
鬼師見匡佑啟篤定的點頭,想也沒想,立刻低下頭去,在匡佑啟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匡佑啟笑了一下,說:「果然好一點了。」
鬼師欣喜的睜大眼睛,說:「真的管用嗎?我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能力。」
匡佑啟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伸手摟住鬼師,笑著說:「我走了什麼福氣,怎麼能撿到你這樣的寶貝呢?」
鬼師顯然沒聽懂,畢竟他信以為真了,匡佑啟哄著他又親了自己好幾下,鬼師還穿著一身可愛的蘿莉裙子,一臉單純的樣子顯得更加可愛,讓匡佑啟心裡蠢蠢欲動的,不過他現在身體太虛弱了。
溫白羽已經看不過去這個大灰狼哄騙小白兔的場景了,無奈的轉過頭去。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湊過來,突然說:「白羽,你看這裡。」
溫白羽還以為他又有什麼驚天的大發現,就仔細的去看,万俟景侯伸著自己的手掌,他手指修長,掌心的形狀也非常好看,手掌里的紋路清晰,那些紋路在上面勾勒著,溫白羽從來不知道,手紋竟然也能讓人顯得性感?
只能說明万俟景侯實在太蘇了……
溫白羽看著万俟景侯的手掌,什麼也沒看出來,說:「看什麼?」
万俟景侯指著自己掌心的位置,說:「這裡,這有個小口子。」
溫白羽仔細去看,看了半天才發現,的確有個小口子,不過實在太淺了,估計只劃開了表皮,都沒見血,長度大約兩毫米?
万俟景侯一臉嚴肅而面癱的說:「白羽,我覺得這裡有點疼,你也親親我。」
溫白羽:「……」
差評!
溫白羽真想給万俟景侯差評,人家匡佑啟好歹是受了重傷,氣息奄奄,然後這麼一說,博得了鬼師的同情。
而万俟景侯手上的那個小傷口,大小還不到兩毫米!簡直差評!
再者說了,鬼師那麼單純,什麼都沒見過,匡佑啟一說就信,在溫白羽身上可不試用,万俟景侯引用的實在太差評了!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無動於衷,於是默默的收回了手掌,然後開始裝可憐,裝可憐也是万俟景侯的一大絕技,誰讓万俟景侯的顏值爆表呢。
溫白羽心裡冒出了一點罪惡感,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突然湊過來,捏住溫白羽下巴,伸出舌尖來,然後慢慢的貼上來,在溫白羽的嘴唇上舔了兩下。
溫白羽心臟騰騰騰的猛跳,吸了一口氣,万俟景侯的舌頭好燙,他的體溫本身就高,舌頭就更燙,舔在自己嘴唇上,好像更加乾渴了。
万俟景侯「呵」的笑了一聲,然後慢慢離開溫白羽的嘴唇,仍然捏著溫白羽的下巴,說:「白羽的嘴唇上裂了,我親親你就不疼了。」
溫白羽:「……」
溫白羽好想捂臉,實在太羞恥了,但是万俟景侯真的好蘇,蘇的他牙都要酸掉了,但是真的好帥,溫白羽的防禦力幾乎要被擊潰了。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又是受驚,又是消耗體力的,都有些昏昏欲睡。
墓室里總是瀰漫著一股屍臭味,這麼多屍體,也難免有些臭味。
溫白羽倒是睡不著,他只想早點出去,畢竟他們一路走過來,已經多少了解了一些墓室的變態指數。
大家休息了半個小時,溫白羽就吧其他人都叫起來了,準備繼續往前走。
匡家的人都戰戰兢兢的,因為之前實在太慘烈了,不敢走在前面。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走在最前面,大家走出墓室,又走上了一條墓道。
墓道開始寬闊,比之前都寬闊,各種壁畫,非常精美。
好幾個匡家的人說:「哎你們看,這裡好多龍,這是不是天子的墓葬啊?咱們是不是要發財?」
溫白羽:「……」
這是太監的墓葬,並不是天子的墓葬,而且看起來墓主也挺凶,保命要緊,還想著發財?
匡震笑了一聲,但是沒說話。
眾人繼續往前走,走了半個小時,路上什麼也沒有,就是幽暗的墓道。
有人說:「咱們……咱們不會鬼打牆了吧?」
有人沖著章巷之說:「快快,章天師,快想想辦法,這裡一定有惡鬼!」
章巷之說:「應該不是鬼打牆吧?這兩邊的壁畫一直都沒重複過,咱們並不是在原地踏步啊。」
那人說:「你懂什麼!這叫障眼法!」
章巷之有些無奈,自己不懂,幹什麼叫自己驅鬼?
匡震這個時候說:「別吵了,看前面!」
眾人立刻全都往前看去,只見前面竟然隱隱發出亮光,亮光只有一點,很微弱,但是絕對是亮光,在漆黑的墓道里,不同於他們手電筒光的方向,而是從對面找過來的。
有人立刻「啊啊啊啊」的大吼了一聲,說:「鬼!鬼火!!」
溫白羽被他叫的腦袋都炸了,好不容易有點詭異的氣氛,這樣一叫反而全都沒了。
章巷之錯了錯胳膊,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地方好像越來越冷了?」
他一說話,又有人尖叫起來,說:「陰氣!鬼氣!」
溫白羽:「……」
大家說順著那個亮光往前走,很快就看到墓道之中充滿了霧氣,看起來真的像鬼氣繚繞一樣。
章巷之冷的哆嗦起來,感覺像是鑽進了冰箱一樣。
匡少義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他披上,章巷之趕緊搖頭,說:「別……別給我了,你不冷嗎?」
匡少義笑著說:「冷啊,要不咱倆抱一起,這樣暖和點。」
匡少義說著,就抱住章巷之,伸手摟著他的背,讓章巷之把手穿來過,摟著自己的腰。
章巷之雖然覺得這樣太尷尬了,但是兩個人抱在一起,真的比較暖和,周圍實在太冷了。
溫白羽也呵了一口氣,說:「怎麼這麼冷?」
万俟景侯說:「前面有冰鑒。」
他說著,眾人往前看,其他人不知道什麼是冰鑒,但是就看到前面的墓道走到了盡頭,墓道的盡頭是一扇巨大的石門,石門上刻著一條騰空而上的龍,龍頭是浮雕,嘴裡還銜著一顆火紅的珠子,看起來特別值錢。
不過這應該是也不是龍,因為是四爪,估計是蟒。
而龍頭的上面,則掛著一面鏡子,鏡子是新月形的,竟然是月牙的,這種鏡子真是為所未聞。
鏡子掛在上面,但是有一定角度,是向下照著眾人的。
眾人影響立刻倒映在鏡子裡面,清清楚楚的。
這並非是銅鏡,而是一個銀華鏡。
雖然古代也有銀華鏡,但是畢竟不是現代的玻璃鏡子,銀華鏡比銅鏡要光滑,沒有那麼失真,但是總體來說,照出來的影子還原程度也不是太高,尤其掛的那麼高,看的就更加模糊了。
万俟景侯看了看四周,銀華鏡的下方,也就是墓門兩側,放了兩個銅箱子,其實就是冰鑒。
在古代相當於現代的冰箱,裡面裝著冰,可以保鮮東西用。
兩口銅冰鑒裡面,竟然還冒著冷氣,大家感覺越來越冷,其實就是這個緣故,因為這兩個明代「冰箱」,竟然還在發揮功能,不斷有冷霧從裡面冒出來,將墓門弄得煙氣裊裊,好像進入了陰森的鬼境。
在這種情況下,估計最忌諱的就是照鏡子了,鏡子在晚上其實是很可怕的東西,很多恐怖故事都有鏡子出沒,雖然現在不是晚上,但是光線非常暗,而且墓道狹窄,算是幽閉空間,自然會有極強的恐懼感。
還多人都捂著臉,不讓鏡子照到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高分貝的大喊起來。
「啊啊啊啊啊!!!」
他只是喊,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伸手指著墓門,眾人就看見一個人影,穿著古代的衣服,絕對是古代的衣服,因為衣服非常寬大,而且頭髮很長,突然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憑空出現,一點兒也不誇張的說,絕對是一晃就憑空出現了。
伴隨著更多人的尖叫,那個影子突然慢慢向後移動,沖他們詭異的微笑著,不斷向後飄,然後鑽進了巨大的石門裡,一下就鑽進去了,好像幽靈一樣!
「鬼!!!」
「真的有鬼!!」
「鬼啊!!」
眾人全都大叫起來,溫白羽也嚇了一跳,因為那影子真的是在他眼前,憑空出現,然後又一點點鑽進了石門裡,實在太詭異了。
万俟景侯看了看四周,抬頭去看那面鏡子,淡淡的說:「這不是鬼,是一種古代魔術,應該是用來考驗盜墓賊的心理承受能力的。」
他說著,舉起手點來,用手電筒去照頭頂上的鏡子,同時用手電筒照旁邊的壁畫。
「啊——!」
只一瞬間,又有人尖叫起來,因為剛才鑽進石門的鬼,又出現了。
万俟景侯舉著手電筒,說:「影像是鏡子反光壁畫的虛像,這裡的壁畫用了特殊的塗料,在有光線的情況,就會產生鬼影,大家看到鬼影之後,驚慌失策,手中的手電筒亂擺,光線移動,鬼影也會隨之移動。」
万俟景侯說著,擺了擺手電筒,為了證明他的說法,万俟景侯特意往相反的方向擺動,那個鬼影一下子沖著人群沖了過來。
眾人發出「啊啊啊啊啊」的喊聲,大喊著:「來了!」
然後嚇得四散跌倒。
溫白羽:「……」
万俟景侯無奈的把手電筒朝下照,鬼影一下就消失了,又說:「三國志里記載了一個小故事,左慈戲曹操,用的就是這個古代魔術,『卻入壁中,霍然不見』,其實並不是鬧鬼。」
不過万俟景侯說了也是白說,匡家的人還是被嚇的魂都沒有了,跌在地上粗重的喘氣。
就在這個時候,匡家的人又是一陣大喊,溫白羽已經被他叫的要神經崩潰了。
這個時候二伯突然指著頭頂上的鏡子,說:「天……天呢!!這回真是鬧鬼……鬧鬼了!你們!你們看啊!!!」
眾人抬頭看去,就見銀華鏡里,倒映出一張張驚恐的臉,因為鏡子是新月形的,所以照到的面積非常有限,根本看不全,看的也很模糊。
但是眾人一看之後,立刻「嗬——」的都抽了一口氣,隨即尖叫起來。
鏡子里竟然多了一張臉!
多了一張臉!
那張臉站在他們背後,正朝他們微笑,嘴角的笑容溫柔而且紳士,卻帶著一股毛骨悚然,讓所有人脊背發麻。
「魏囚水?!」
溫白羽大喊了出來,鏡子里那張臉,匡家的人不認識,但是他認識,那張臉是魏囚水,一模一樣的臉。
溫白羽立刻向後看,一個黑影順著墓道突然消失了,與此同時,銀華鏡里的那張臉也突然消失了。
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說:「站在原地別動!」
隨即快速的拔開龍鱗匕首,追著那個黑影沖了出去。
溫白羽想要叫万俟景侯,但是万俟景侯速度太快了,直接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墓道里。
所有人都不敢動一下,甚至不敢再去看頭頂的鏡子,都屏住呼吸,緊緊盯著万俟景侯消失的黑暗墓道,一時間沒有任何聲音,連呼吸聲都很微弱,大家都不敢出聲。
溫白羽感覺能聽到自己騰騰騰的心跳聲,很強烈,心裡不斷的擔心著万俟景侯。
溫白羽腦子飛快的轉,他剛才從鏡子里看到了魏囚水?
確實是魏囚水。
那張臉一模一樣。
但是又不是……
溫白羽腦子裡閃過一絲奇怪的想法,魏囚水他們比較熟悉,身材高大,不喜歡笑,脾氣有點暴躁,和秦珮經常吵架,但是對秦珮又很包容,第一個服軟的肯定是魏囚水。
魏囚水的臉很硬漢,因為常年在外面跑,有一種風霜的感覺。
而剛才的鏡像呢?
那個微笑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瘮人,不像是魏囚水能笑得出來的感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鏡子不光滑的緣故,總感覺鏡子里倒映出來的那張臉,好像比魏囚水瘦一些,笑容很溫柔,很細膩,不像魏囚水那種硬漢感覺。
溫白羽腦子頓時都大了,但是那一瞬間,溫白羽想到的就是魏囚水。
他們只是從鏡子里看到了影像,回頭的時候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溫白羽沒看清楚那個人真實的長相,或許是鏡子不太光滑,所以照出來有點扭曲,其實並不是魏囚水?
溫白羽努力的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還是決定先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這個時候就聽「咔」的一聲,隨即是匡佑啟的二伯大吼的聲音,眾人轉頭一看,不知道二伯什麼時候已經爬到門前,然後伸手拽掉了門上的那顆叼在蟒嘴裡火珠。
二伯在拿到火珠的一霎那,立刻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那火珠就像真的一團火焰一樣,猛烈的灼燒二伯的掌心。
匡震大吼了一聲,猛地一腳踹開二伯,二伯一倒,火珠滾在地上,發出「當!噹噹——」的聲音,好像一團火焰,滾在地上,地板都發出「呲啦——」的聲音,好像要被燒穿了。
二伯的手掌幾乎燒了對穿,疼的在地上打滾,喊得撕心裂肺的。
溫白羽趕緊跑過去,給他手掌上滴了兩滴眼淚,二伯這才平息下來。
但是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就聽「咔!」的一聲響,蟒嘴裡的火珠一掉落,石門竟然發出齒輪的聲音,然後「卡啦啦啦」的向兩邊慢慢打開了……
一個巨大的墓室呈現在眾人面前。
一看就是主墓室,墓室里九根金絲楠木大柱,好像天柱一樣,豎立在高大的墓室里。
眾人全都傻了眼,金絲楠木的大柱,而且一看就是實心的,這要多少錢?
在明代,運一根這樣的木柱子,肯定不能用火車用汽車,全都是純人力的,恐怕皇陵的柱子也就這樣了。
墓門打開,裡面立刻衝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只見巨大的墓室里,每跟金絲楠木的大柱子旁邊,都圍繞著三個冰鑒箱子,裡面團團的冒出冷氣來,讓墓室充滿了寒意,這種冷氣利於保存屍體,陰冷也能滋養陰氣。
墓室的四周,圍繞著許多名貴的陪葬品,金的銀的玉的琉璃的蜜蠟的,簡直讓人眼花繚亂,隨便拿一件出去都能賣個好價錢。
墓室的正中間,一邊美女人甬將一張棺床圍在中間。
墓室里沒有棺材,只是一張棺床,棺床上罩著一個半透明的罩子,當然不會是玻璃,罩子之所以是半透明的,因為煙氣繚繞,仔細一看就能發現,是打磨的非常光滑明亮的冰。
原來墓室里放這麼多冰鑒,保存屍體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不讓棺床的冰罩融化。
陰冷的氣息一下逼出來,並不簡簡單單是冰的冷氣,還有屍體的陰氣。
溫白羽心臟騰騰一跳,總覺得這個墓葬的陰氣太強了,這個粽子肯定非常凶。
眾人已經目瞪口呆,看著滿處的陪葬品,都來不及害怕了,墓室里實在太奢華了,墓頂上盤旋著一條金蟒,四周也是金燦燦的牆壁,看起來金碧輝煌,就算是當時的皇帝老子,估計陵墓還沒有這個宏偉奢侈。
匡家好幾個人鬼迷心竅的走進去,溫白羽想要攔著他們,万俟景侯還沒回來,但是那些人果然鬼迷心竅,根本不聽勸,一個接一個走進去。
溫白羽著急的說:「不要碰任何東西,牆面的金子太亮了,上面肯定塗了有毒的漆料!」
那些人一聽,不太敢碰東西,但是墓室里除了陰涼,並不陰森,並不像墓道里那麼可怕,這裡環境開闊,布置奢華,讓眾人都放下心來。
他們雖然不敢碰東西,但是都左右去看。
匡家的人走到棺床旁邊,低頭往裡一看,頓時「嗬——」了一聲,溫白羽趕緊衝過去,以為發生了什麼變故。
就聽一個匡家的年輕人說:「天呢,這葬的是個美人?」
溫白羽低頭一看,因為冰罩子很冷,裡面有好多霧氣繚繞,看得並不太清楚,就見冰罩子下面,棺床上面躺得人,屍體保存的實在太完好了,竟然一點兒也沒有腐爛。
床上的屍體皮膚很白,猶如初生嬰兒一般,頭髮烏黑,沒有任何束縛,全都散下來,平鋪在管床上,嘴唇嬌紅,閉著眼睛,一副安詳入睡的樣子。
長相太漂亮了,就算有些朦朧,但是也能看的出來,眉眼非常精緻,精緻到驚心動魄的地步,怪不得剛才那些人要驚呼。
溫白羽心臟一跳,他第一眼過去,總覺得這個屍體怪怪的,但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章巷之說:「真奇怪,這個屍體怎麼不躺在正中間,他旁邊什麼也沒有,怎麼躺得這歪?」
溫白羽心臟狠狠一跳,章巷之點破了他那種怪怪的感覺,溫白羽立刻看向屍體的手,只見他手中捧著一個白玉的東西,是一個白玉的新月!
月亮……
溫白羽猛地就想起苗墓里的那兩個女屍,也是以這樣的造型躺在棺材里,一人躺了一邊,而有一具屍體,其實是被複制出來的鏡像人。
溫白羽有點心慌的感覺,棺床上的屍體捧著月亮,這個月亮的造型和質地,都和魏囚水說的很像,那麼很可能已經通過這個「月亮」,複製出了一個鏡像人屍體,但是棺床的一半是空的……
這說明什麼?
說明另外的鏡像人,或許已經起屍了,而且不見蹤影,也許就埋伏在他們身邊的暗處。
溫白羽快速的向兩邊看,戒備起來,屏住呼吸,把自己的鳳骨匕首都拿了出來。
就在他戒備的時候,有人突然大叫著:「啊——女屍!女屍睜眼了!」
溫白羽心中喊了一聲不好,或許他們這裡活人太多,氣血太足,女屍聞到血氣的味道要起屍了。
溫白羽低頭一看,那屍體果然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眸非常明亮,帶著一股犀利陰狠的光芒,更襯托著唇紅齒白驚艷動人。
但是溫白羽這一看,頓時看到了屍體穿著的衣服,大喊一聲,說:「蟒!四爪蟒,這不是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