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那個地方2
隔壁秦老闆藏身的棺材,打開的一霎那,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對視了一眼,不管外面是人還是粽子,肯定不能讓秦老闆一個人對付。
万俟景侯猛地一推棺材蓋子,就聽「轟隆——!」一聲巨響,他們的棺材蓋子一下也被撞了起來,因為万俟景侯的臂力驚人,棺材蓋子在空中還「呼呼——」的翻了兩卷,隨即發出「嘭!」的一聲巨響,直接砸在旁邊的地上。
這個時候溫白羽才看清楚,站在他們棺材面前的,並不是一個粽子,而是一個男人,男人身材高大,大約三十歲上下,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踏著一雙皮靴,手上還拿著槍和一把軍刀,臉上非常冷峻,下巴上帶著薄薄的鬍子茬,眯著一雙寶藍色的眼睛,臉部輪廓非常立體剛毅,再加上身材高大,肌肉十分發達,應該是個混血。
因為旁邊的棺材莫名其妙的打開了,而且動靜非常大,所以男人嚇了一跳,動作明顯的一愣,就在這個時候,棺材里的秦老闆一下撲出,伸手一勾,就聽「咚!」的一聲巨響,秦老闆的手勁可真不小,直接把人按在了棺材里,猛地一翻身,「啪」一聲擰住男人的手腕,直接把男人手裡的槍搶了下來。
「咔噠」一聲,秦老闆握著手槍,抵在男人的太陽穴上,狠狠往前一頂,壓低了聲音,說:「把刀放下來。」
只是短短的一秒,秦老闆握著槍抵在男人的太陽穴上,男人握著軍刀抵在秦老闆的脖子上,兩個人僵持不下,就這麼拉鋸著。
男人並沒有把軍刀放下來,只是笑了一聲,聲音沙啞,帶著一絲性感,沒有一點兒混血的口音,字正腔圓的,說:「咱們可以比一比,是槍快,還是我的軍刀快。」
秦老闆眯了眯眼睛,這個時候男人腰間的無線電對講機,突然發出「呲呲——」的聲音。
秦老闆低頭一看,立刻皺起眉來,說:「不許動!」
男人聳了聳肩膀,臉上一點兒沒有危機意識,笑著說:「我沒動。」
秦老闆看著男人一直在笑,眉頭皺的更重,心想著這個人看起來不簡單,如果剛才不是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弄出那麼大的響聲,自己肯定不能一下制服這個男人。
而男人一點兒也不害怕,也沒有危機意識,沒準還有什麼后招也說不定?
對講機一直在響,先是「呲呲——」的聲音,隨即就傳出了一個聲音,有點哆嗦,說:「羅……羅哥……你上面怎麼樣了?」
眾人都是心裡一驚,原來房子下面還有人,但是沒進來。
秦老闆用槍狠狠的頂著男人的太陽穴,說:「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下面還有多少人?」
男人笑了笑,說:「你這麼多問題,你希望我先回答哪個?」
秦老闆瞪起眼睛,說:「少廢話,別拖延時間,小心我一槍崩了你!」
男人又笑了笑,說:「那要看你一槍崩到哪裡了,沒準不痛不癢的。」
男人下巴上有點薄薄的鬍子茬,看起來不修邊幅的樣子,但是莫名顯得有些性感,尤其是笑起來的感覺,有點痞氣,配合著剛硬的臉,看起來像是個花花公子。
秦老闆要發怒,男人說:「我可是真誠的在問你,你想讓我先回答哪個問題,像你這樣的美女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的。」
秦老闆愣了一下,隨即才想到自己是女裝,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秦老闆明顯有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出現了非常不自然的表情,反而男人的表情顯得很坦然。
溫白羽嚇了一跳,因為兩個人都在棺材里,這口棺材又高又大,只能看到秦老闆露了一點頭,看不到那個男人,溫白羽趕緊跑過去兩步,怕男人搞什麼鬼,畢竟男人之前開口痞里痞氣的,而且好像在拖延時間。
結果秦老闆的臉一下爆紅起來,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胸口快速的起伏,好像被氣的不輕,說:「你……」
男人笑了笑,聳肩說:「這不能賴我,一個美麗的小姐坐在我跨上,是男人都會有反應的。」
男人說的非常坦然,溫白羽剛跑過去,頓時就愣住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所以秦老闆那種表情,也可以理解了。
這個時候男人腰間的無線電對講機又發出「呲呲——」的聲音,換了一個人,聲音非常大,很不耐煩,說:「羅開!你他媽在上面幹什麼呢,到底有沒有發現,快給我放屁!」
秦老闆聽見這個聲音愣了一下,隨即迅雷不及掩耳的揚起手,手槍往下一落,不過沒有開火,直接打在男人的太陽穴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秦老闆雖然是女裝打扮,但是畢竟是男人,手勁很大,又經常下斗,早就練出來了,男人被他打得頭往斜地里一撇,猛地就暈了過去,手上的軍刀也「咔噠」一聲,落在了棺材里。
這個時候秦老闆才從棺材里站起身來,拿起軍刀插在自己的靴子筒里,把手槍別在腰間,又扯下男人腰間的無線電對講機,還是不解恨,對著男人又猛踹了幾腳,這才雙手一撐,翻出了棺材。
對講機還在無休止的講話。
「羅開!我說你丫是不是聾了?!羅開!羅開!」
另一個聲音有點像後背音,模糊的說:「老……老闆,上……上面是不是鬧鬼啊……羅……羅哥是不是出事了!?」
前一個被叫做老闆的聲音,立刻大吼起來,說:「啐!鬧什麼鬼,這世上根本沒有鬼!我下了這麼多年的斗,根本連個粽子毛都沒見過,什麼殭屍粽子起屍,都他媽是嚇唬孩子的,你回家吃奶去吧!」
老闆說完了,又說:「走,上去看看!」
溫白羽有些驚訝,睜大了眼睛,說:「下面還有多少人?要上來了。」
秦老闆臉色非常不好,說:「我認識這個打頭的,沒什麼能耐,但是最好不要正面沖突。」
溫白羽想問為什麼,但是秦老闆顯然沒這個心情,說:「快,找你們的東西。」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立刻翻了翻棺材,果然是謝瘋子放的東西,棺材底部有夾層,從裡面翻出了一個磁帶……
溫白羽罵娘的心都有了,說:「謝瘋子是不是個老瘋子,耍人玩啊,弄個錄像帶,結果裡面是數字,千里迢迢來了甘肅,發現棺材里有是盒磁帶。」
万俟景侯說:「看得出來謝瘋子非常謹慎,咱們先走。」
七篤這個時候突然狂叫起來,万俟景侯立刻伸手壓了壓,七篤這才噤聲。
万俟景侯說:「來不及了,這邊走。」
眾人立刻跟著万俟景侯跑出了房間,朝樓梯口相反的方向跑去,万俟景侯拐進了一間房間,其他人立刻跟著進去,溫白羽壓在最後,進入房間的一霎那,就聽到「咚咚咚」的聲音,是腳步聲,而且非常雜亂,一幫人快速的衝上了二樓。
溫白羽鬆了口氣,悄悄的把門關上,那些人衝上來之後,就挨門挨戶的踹門往裡沖,很快就會往這邊來,不過他們首先會遇到那個叫羅開的男人,男人肯定還是昏暈的,而且暈倒在棺材里,這必然會讓那些不信粽子的人嚇的夠嗆。
溫白羽小聲的說:「怎麼辦?走窗戶?」
這間屋子有一張床,一個書櫃,一個桌子,一把椅子,顯然是主人用的。
万俟景侯說:「等等,先別走,這個屋子很奇怪。」
他一說,溫白羽就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四周,這個屋子確實非常奇怪,乍一看起來時生活起居的地方,而且是一個人居住的地方,但是仔細一看,卻發現很多不合理的立方。
例如桌子,桌子上沒有任何的吃飯或者喝水的器具,桌子上有壓痕,明顯是擺放大件兒物品用的,而且這個物品很沉,所以把桌子弄出了壓痕,應該是金屬工具一類的。
万俟景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桌子上的壓痕,然後又蹲下來,看了看椅子旁邊的痕迹,椅子旁邊有個成三角形的壓痕,万俟景侯說:「這個痕迹是什麼?」
溫白羽盯著看了兩秒,說:「是醫院用的老式的掛瓶架子吧?我小時候老生病,大叔叔總是帶我去醫院,經常見這種東西。」
溫白羽這一說,眾人就覺得更奇怪了,桌子上擺放著重金屬的工具,椅子旁邊是掛瓶的醫用架子,說明坐在這裡的人一直在輸液。
溫白羽說:「難道是謝瘋子生病了?他那麼瘋瘋癲癲的,還知道自己得病了?」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說:「恐怕不是謝瘋子。」
他說著,指了指椅子,椅子的靠背上,有好多劃痕,划的已經往下凹陷下去,顯然是反覆划的痕迹,万俟景侯說:「這是綁繩子的痕迹,我有一種猜測,這並不是謝瘋子住人的地方,而是謝瘋子囚困一個人的地方。椅子不是給謝瘋子自己用的,而是給被囚困者的,有繩子的綁痕,輸液不是因為謝瘋子生病了,也是給被囚困者的,或者是鎮定劑,或者是試驗的藥劑。」
他這樣一說,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顫,只有七篤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万俟景侯說:「時間有限,分頭找找。」
大家立刻分頭去找,秦老闆衝到書櫃前面,拉開書櫃,裡面赫然放著一個磁帶錄音機,個頭有點猛,還是古老的類型,裡面夾著一盤磁帶。
秦老闆立刻說:「這個東西帶著,沒準能用,一會兒可以聽那盤帶子。」
秦老闆說著,把磁帶錄音機放在一邊的床上,發出「咚!」的一聲。
這聲音一響,所有人都住手了,立刻看向那張床。
這種聲音,明顯是空心的!
床下面有夾層!
眾人立刻跑過來,秦老闆把錄音機拽起來放在桌上,溫白羽一把拽開破爛的床單,塵土一下飛起來,嗆得眾人捂住口鼻,万俟景侯雙手一抬,猛地將床板往上翻,「咔」一聲,這張床竟然是個大箱子!
「嗬——」
眾人也不管塵土了,猛地吸了一口氣。
而「大箱子」里,竟然是一口棺材!
眾人對視了一眼,這個時候衝上來的那伙人,仍然在一間一間的踹門,很快就踹開了剛才那間門,有人大喊:「老闆,這裡有兩口棺材!」
喊得聲音特別洪亮,好像在壯膽一樣。
隨即是「啊啊啊啊啊!!」的尖銳叫聲,有人連滾帶爬的從樓梯直接掉了下去,發出「咚咚!咚咚咚!」的聲音。
隨即老闆的聲音響起來,說:「真他媽慫!」
一個人說:「老……老闆……羅……羅哥怎麼躺在棺材里?!是是是是……是不是鬧鬼啊!!」
老闆罵著說:「別他媽嚇自己,走,看看四周有沒有人,估計是有其他孫子聽說了寶藏的消息,跟咱們來當程咬金了!媽的,抄傢伙,都把槍上好了,見著人就給我打,草,管他是人還是粽子!照樣干死他!」
溫白羽聽著那邊的動靜,不由得看了一眼万俟景侯。
寶藏的消息?
那是什麼消息?
難道是西王母國的寶藏消息?
溫白羽越想越覺得不解,那也應該進沙漠去找啊,怎麼回來到這個地方?這是謝瘋子隱蔽的筒子樓,他們還是千辛萬苦破解了密碼才來到這裡的,外面那伙人聽起來就有勇無謀的,從哪裡得到的寶藏消息?
不過溫白羽來不及想更多,那伙人已經從剛才的房間出來了,又開始踹其他房間的門,發出「嘭!嘭!」的聲音,再有不到半分鐘,肯定就能踹過來了。
万俟景侯輕聲說:「我開棺。」
他說著,溫白羽點了點頭,把鳳骨匕首拿出來,而秦老闆也把剛才繳獲的槍拿出來,槍上膛,托起來對準棺材。
這口棺材看起來非常不普通,因為它竟然隱蔽了起來,而且根據万俟景侯的猜測,謝瘋子在這個地方關著一個人,難道這口棺材,和被囚困者有關係?
万俟景侯手中的龍鱗匕首一劃,皺了眉,棺材也是不密封的,隨即往上一抬,棺材蓋子發出「吱呀」一聲,一下就打開了……
裡面竟然空空如也。
並沒有任何屍骨。
但是說空空如也,也不是非常準確,裡面確實有東西,是一個項鏈墜,女款的。
眾人離得都遠,看不見棺材里的東西,見万俟景侯沒說話,棺材也沒有動靜,就湊過去看。
這一看之下,大家全都愣了,溫白羽說:「怎麼是空的?裡面那是什麼?項鏈?」
溫白羽說著,伸手要去拿棺材里的項鏈,万俟景侯還沒來得及阻止,這個時候秦老闆突然失控的大吼一聲:「別動它!」
說著,猛地伸手一拍,「啪!」的一聲響,將溫白羽的手拍掉,溫白羽嚇了一跳,手背一下就紅了,震驚的看著秦老闆。
秦老闆有些失控,緊緊盯著棺材里的項鏈。
万俟景侯看見溫白羽的手背一下就腫脹了,立刻眯起眼睛,抓起溫白羽的手,溫白羽趕緊搖搖頭,他只是震驚多一點兒,手背上雖然一跳一跳的疼,不過也沒有流血,這和其他傷比起來都是小意思。
這個時候秦老闆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喃喃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溫白羽和万俟景侯,眼睛還直勾勾的盯著棺材里的項鏈,眼圈一下就紅了。
秦老闆做事風格一向很彪悍,從來沒露出過傷心難過,或者什麼示弱脆弱的表情,更別說哭了,秦老闆一下就哭了出來,咬著嘴唇,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溫白羽說:「這……這怎麼了?」
他一說話,就聽到有人在外面喊:「老闆,這邊有聲音!這邊有聲音!」
然後是「咚咚咚」的聲音,朝這邊跑過來。
溫白羽拽起桌上的錄音機,說:「快走,來不及了。」
秦老闆卻沒有動,只是顫抖著伸手抓起棺材里的項鏈,將項鏈墜握在手心裡,非常老式的項鏈墜,看起來是金的,上面鑲嵌著一個很大的珍珠,項鏈墜本身是個照片匣子,可以打開。
秦老闆旁若無人,好像沒聽見外面的腳步聲,輕輕按了一下項鏈墜側面的按鈕,匣子就打開了,裡面是一張黑白的老照片。
一個美麗端莊的女人,手裡摟著一個眉眼精緻的小孩。
秦老闆看著那張照片,眼淚更是洶湧,瘋狂的往外流,伸手緊緊拽住項鏈墜,嗓子里發出一陣沙啞的吼聲,似乎毫無意義,只是單純的在發泄。
隨即猛地一腳踹在旁邊的椅子上,椅子發出「哐當!」一聲響,直接砸倒在地上,頓時碎了,秦老闆隨即又瘋了一樣,抬手將桌子給掀翻,抓起碎裂的桌子腿,猛地往柜子上抽,發出「啪啪」的聲音,一邊抽一邊大吼。
溫白羽嚇了一跳,這個時候外面的人已經「嘭」的一腳踹開門,看見屋子裡有人,立刻端起槍,大喊:「什麼人?!不許動!」
隨即好多人衝進來,簇擁著一個打扮的很花哨的年輕人。
秦老闆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劈手把手裡的斷桌子腿扔在地上,冷眼盯著衝進來的那幫人。
那老闆衝進來,看到秦老闆,愣了一下,很快也露出冷笑,說:「哎呦,秦老闆?怪不得裝神弄鬼的呢,原來是秦老闆!」
他說著,轉頭對自己的那幫手下說:「幹什麼呢?都幹什麼呢!這是我姐姐,拿槍對著我姐姐,你們不要命了!?」
這一變故有點突然,溫白羽吃了一驚,原來這個打頭的人是秦老闆的弟弟,不過是同父異母的弟弟,長得並不像。
秦老闆盯著他,說:「秦珮,不用陰陽怪氣了。」
秦珮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點起一根煙來,笑著吐了個煙圈,痞里痞氣的說:「你來這幹什麼了?我說程咬金是誰呢,原來是你啊,怎麼?也聽說了寶藏的事情,什麼都想摻一腳?」
秦珮說著,突然看到秦老闆手裡的項鏈,笑了一聲,說:「哎呦,這是什麼東西?這不是我那不要臉的阿姨戴的東西嗎?」
他一說話,秦老闆突然怒目瞪著眼睛,臉色非常猙獰,猛地拔下自己腰間的手槍,快步走過去,因為這一串動作實在太有氣勢,動作太快了,其他打手愣是沒來及反應,秦珮看起來是個公子哥,也沒什麼伎倆,一下被秦老闆提住脖領子,手槍狠狠撞在他太陽穴上。
秦老闆咬牙切齒的說:「你說什麼!?」
秦珮哆嗦了一下,似乎被嚇著了,但是不想輸了面子,被人提著脖領子,還昂著下巴,說:「我說什麼!?我說的不對嗎!?你媽就是不要臉!誰都知道她跟人跑了!還跟自己表哥跑了,真是表哥表妹,好一對婊!我說錯了嗎!做得出來不讓別人說,好笑不好笑啊!?啊……」
秦珮還在謾罵,秦老闆手上的槍砸過去,頓時砸在他額角上,秦珮大喊了一聲,頭上頓時破了,一下流了好多血,砸的他直懵。
溫白羽這個時候只能佩服這個秦珮意志實在「太堅強了」,都被打成這樣了,還梗著脖子,瞪著眼睛,說:「呸!你敢打我,從小到大我爹都沒打過我!你算什麼東西敢打我!我就是沒說錯!你去問一百個人,一百個人都這麼跟你說!你放開我!」
眼看就要變成群毆,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剛才被打暈在棺材里的羅開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太陽穴也破了,同樣是秦老闆打得,不過看起來沒什麼事兒,晃晃悠悠的走進來,靠著門抱著臂,說:「這是怎麼了?」
秦老闆喘著粗氣,雖然用槍抵著秦珮,但是那終究是他弟弟,不可能真的一槍崩了他,猛地一鬆手,將人甩在地上。
秦老闆說:「咱們走。」
他說著,率先撥開人群,越過房門往外走。
秦珮在後面叫著:「等等!秦夏!你他媽等等!」
秦老闆已經下了一層,被他喊得煩了,站定在原地,說:「還有什麼事,一口氣把屁放完了!」
秦珮瞪著樓下,看起來氣得不輕,說:「你是不是來找寶藏的?!」
秦老闆冷笑了一聲,說:「你管不著。」
秦珮氣的更是要死,說:「好好好!咱們就比比,誰先找到,最後找到的是孫子!我就等著你帶著你身邊這幾個小白臉孫子給我下跪呢!」
他說著,就聽「嘭!」的一聲,隨即有些耳聾,立刻發懵,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旁邊的打手立刻大叫著:「老闆!!您沒事吧?!」
秦珮這個時候才一側頭,就看到自己耳邊的牆上,都不到一寸的地方,竟然有一個槍眼,還冒著煙呢……
秦珮被打的耳鳴起來,瞪著眼睛,雙腿有些發顫,就看到一樓的地方,万俟景侯表情冷淡的舉著槍,隨即慢慢收起來,隨手放在秦老闆手裡,說:「走。」
秦珮雙腿發軟,差點坐地上,他不認識万俟景侯,看著万俟景侯身材很高,但是並不顯得壯,而且臉長得那麼精緻完美,一看就是小白臉,還有溫白羽,梳著長頭髮,更像是小白臉了。
結果秦珮沒想到,竟然被小白臉擺了一道。
秦珮說:「羅開,那是什麼人?」
羅開靠著門,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太陽穴,「嘶……」了一聲,說:「沒看太清楚。不過就算看不清楚,也能認出來。」
秦珮說:「到底他媽是誰啊?」
羅開聳了聳肩,說:「万俟景侯。」
秦珮嘴裡的煙一下就掉在了地上,說:「草他娘,怎麼不早說,早說我就把他挖過來了,現在好了,給得罪了!怎麼辦,秦夏那邊竟然請了万俟景侯搭夥,咱們怎麼辦?!」
溫白羽一行人從樓上下來,找到了他們的車子,上了車,秦老闆上車之後並沒有立刻啟動車子,坐在駕駛位粗重的喘著氣,似乎在生氣,又有些隱約的抽泣聲,不知道在幹什麼。
溫白羽不好多問,剛才聽秦珮說了幾句,雖然不是太明白,但是這個項鏈墜應該是秦老闆母親的東西。
秦老闆母親的東西,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而且是在棺材里?
剛才屋子裡的一切都顯示,那個房間是用來囚困用的,所以囚困的人很可能就是秦老闆的母親。
而秦珮說,秦老闆的母親是跟別人跑了,還是跟親戚跑了。
這一串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雖然溫白羽不想管閑事,但是謝瘋子的筒子樓里出現了秦老闆母親的項鏈,這件事情也不算是閑事了。
但是秦老闆的反應非常失控,溫白羽也不好去問。
万俟景侯研究了一下溫白羽拿出來的錄音機,非常老式的,還是用電池的,打開電池后蓋,已經全都化膿了,留了好多湯。
万俟景侯要用手去碰,溫白羽把他手拍開,說:「別動,我來擦。」
溫白羽弄了紙,把電池盒裡擦乾淨,然後翻出背包裡帶著的電池,他們行李裡帶了很多電池,什麼型號的都有,全是備用的,這個時候就派上了用場。
溫白羽把電池按上去,剛一放進去,錄音機立刻就發出了「呲啦——」一聲,嚇了溫白羽一激靈。
車子里非常安靜,只能聽到秦老闆隱隱的喘氣聲,突然響了起來,眾人都嚇得一激靈,秦老闆回過頭來看他們。
錄音機本身是按下播放鍵的,所以溫白羽一裝電池,立刻就響了。
裡面裝了一盤帶子,帶子太古老了,有點發霉,聲音非常嘈雜,本身這種老式的錄音機,錄出來的聲音就很嘈雜,有點難以辨認。
一開始是男人的聲音,很陌生的聲音,大家都沒聽出來是誰,而且說什麼實在聽不清楚,万俟景侯這種聽力都聽不清楚。
隨即是「啊——」的一聲,黑洞洞的車子里,突然發出一聲女人的慘叫聲,實在太可怕了,嚇得七篤一下直起身體來,沖著錄音機狂吼。
溫白羽拍了拍七篤的頭,七篤這才放鬆了下來,然後蹭著溫白羽的脖子,被万俟景侯黑著臉拽開了,又去蹭万俟景侯。
隨著一聲女人的慘叫,然後裡面又傳出了聲音,一個女人斷斷續續的說:「我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前面的秦老闆猛的就站了起來,「蹭」的一下,直接跪在駕駛位的座位上,伸手去搶錄音機,把錄音抱過來,仔細去聽錄音機里的聲音。
裡面男人的聲音適中很微弱,什麼也聽不見,而女人的聲音很清晰,一直在痛苦的慘叫,或者說:「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去找小夏,我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小夏……
溫白羽立刻看向秦老闆,剛才他弟弟管他叫秦夏。
秦老闆瞪著眼睛,死死盯住那個錄音機,嘴唇都在哆嗦,很快「啪!」的一聲,帶子播放到了最後,錄音機的按鈕自動彈了上來,已經停止播放了。
秦老闆一臉失魂落魄的盯著錄音,顫抖的說:「這是我母親的聲音……這是我母親的聲音!是謝瘋子抓了我母親!」
秦老闆說著,將錄音機放在副駕駛上,然後快速的打開車門,衝下車。
溫白羽說:「這是怎麼回事?」
万俟景侯說:「過去看看。」
兩個人點點頭,留了七篤和小傢伙們在車上,很快就下了車追上去。
秦老闆已經走到筒子樓的門前,對著鐵門一頓狂踹,之前拴著鎖鏈的鐵門已經被秦珮他們鋸開了,秦老闆對著鐵門一直踹,一邊踹一邊狂吼,然後徒手開始砸玻璃,手上弄得全是血。
這個時候秦珮一伙人剛從上面下來,一下來就發現玻璃「啪嚓!啪嚓!」的裂開,一個接一個的裂,就跟鬧鬼一樣,秦珮嚇得要死,就看見原來是去而復返的秦老闆。
秦老闆像瘋了一樣,雙手都是血,玻璃濺到臉上,划傷了臉頰,留了不少血,卻依然很瘋狂。
溫白羽實在看不下去了,說:「秦老闆!秦老闆!」
秦老闆不理溫白羽,對著筒子樓又踹又砸,吼著:「謝瘋子你把我母親還回來!你他媽不是人!還給我!還給我!!」
溫白羽更加奇怪了,好多問題在他心裡盤旋,但是第一點是他們不能耽誤時間,還有人在沙漠里等著匯合,第二點是秦老闆現在太失控了,再這樣下去身上就沒有不流血的地方了。
溫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立刻從後面走過去,伸手抓在秦老闆肩膀上,輕輕一捏,秦老闆立刻發出「啊」的一聲慘叫,手臂頓時無力的垂下來。
万俟景侯冷淡的說:「謝瘋子已經死了,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該在這個地方耽誤時間了,咱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找到謝瘋子說的地方,或許也能解開你心裡的謎團。」
秦老闆愣了一下,伸手捂著肩膀,另一條手臂有些無力,甩了甩手腕,突然就冷靜了下來,伸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血跡,說:「上車,咱們趕去和其他人匯合。」
眾人立刻又上了車,弄得秦珮一伙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珮一回頭,就看見羅開在笑,那笑容有點高深莫測。
秦珮瞪眼說:「你笑什麼呢?」
羅開笑著說:「沒笑什麼,就是覺得老闆的姐姐長得挺漂亮的,還挺有個性。」
秦珮說:「打什麼壞主意呢?我告訴你,那就是個母老虎,草,我的頭現在還疼呢,打得真狠……我警告你,再怎麼說那是我姐,要玩找別人去。」
羅開笑了笑,說:「單純欣賞美女而已。老闆,咱們還是快走吧,萬一被你姐姐先找到了寶藏,你不是要跪下喊爺爺了嗎?」
秦珮又罵了一句,說:「他娘!跟上他們!快快!」
眾人上了車,秦老闆很快啟動車子,往前飛快開去,溫白羽回頭看了一眼,後面好多車燈,一直跟著他們。
溫白羽說:「你弟弟那伙人跟上來了,而且一直跟著,怎麼辦?」
秦老闆說:「沒事,讓他們跟著,沒什麼能耐,不用搭理。」
溫白羽奇怪的說:「你弟弟是怎麼知道寶藏的?」
秦老闆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和他好多年都沒聯系過。」
他們一路往回開,準備開車和另外一撥人去匯合,秦老闆開車,說:「你們聽聽棺材里的那盤帶子。」
溫白羽正想聽這個,就把帶子放進了錄音機里,然後按下了播放鍵。
很快磁帶里就傳出了聲音,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聽著帶子里的聲音,連七篤這個好動的,都抱著蛋寶寶,歪著頭看著錄音機。
錄音機里的聲音很嘈雜,估計是故意先錄了一段白的,溫白羽不敢撥帶子,畢竟這個帶子太古老了,還有點發霉,如果一撥卷了帶子就慘了。
時間就一分一分的消逝,秦老闆一邊開車,一邊專心聽著聲音。
大約十分鐘之後,帶子里終於傳出了聲音,是嘈雜的腳步聲,說:「快跑!快跑!!」
溫白羽一愣,說:「這聲音和剛才帶子里的男聲很像。」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雖然之前沒有聽清楚男聲在說什麼,但是這兩個聲音的確很像。
隨即就是「咚咚咚!」的跑步聲,然後後背音里發出「咯咯……咯咯……咯」的聲音。
是粽子!
錄這個帶子的時候,他們應該在墓葬里?
難道這個男聲就是謝瘋子?
溫白羽想了一下二十幾年前,謝瘋子的年紀,和這個聲音還算吻合。
不知道跑了多久,其中還有其他人的聲音,都是男人的聲音,全是大喊聲。
「快跑!!」
「跑跑跑!!這邊!這邊!」
「追上來了!!跑啊!!」
聲音很嘈雜,全是尖叫,怒吼,還有快跑的聲音,後面似乎有東西在追他們。
不知道跑了多久,緊跟著就聽到「喀拉……」一聲。
溫白羽神經一緊,這個聲音很輕微,但是他清楚的聽到了,像是……
鎖鏈撞擊的聲音。
鎖鏈撞擊的聲音之後,一個聲音大吼:「啊啊啊啊!!那是什麼!」
顯然他們遇到了奇怪的東西。
緊跟著就聽到了「嗬嗬嗬」的笑聲。
這種聲音一下就讓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一個陌生的聲音,低沉沙啞,不是謝瘋子,也不是剛才那些吼叫快跑的人,那聲音很飄渺,還伴隨著鐵鏈子的聲音。
有人大吼:「是……是鬼!!!」
鎖鏈和笑聲慢慢消失了,那個低沉沙啞的聲音,竟然開口說話了。
「他們在找什麼?」
溫白羽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到底怎麼熟悉,他實在說不出來。
帶子就播放到這個地方,突然七篤暴怒了起來,沖著錄音機狂吠,緊跟著猛地將錄音機搶過來,與此同時按下車窗,手臂非常有力,猛地一掄,一下將老式的錄音機猛地掄出去。
就聽「嘭——!!!」的一聲,飛出去的錄音機,在黑暗的夜裡突然發生了爆炸,一片白光猛地炸了起來,幾乎要撕裂黑夜。
這一變故讓眾人都措手不及,磁帶里竟然裝著爆炸裝置?播放到一個地方竟然就爆炸了?而且看這爆炸的威力,如果真的是在車裡爆炸,他們絕對沒一個能活著,到時候引爆了汽油,車子也會跟著爆炸。
巨大的爆炸像一個炸彈一樣,幸好七篤發現的及時。
後面的車不緊不慢的跟著,羅開開著車,說:「老闆,咱們這麼跟著好嗎?」
秦珮翹著腿,抽著煙,兩個打手給他捶著腿,笑著說:「有什麼不好的,那個屋子裡的秘密一定被他們捷足先登了,咱們就順藤摸瓜,到時候直接殺出去,反正最後找到寶藏的是孫子,又沒說用什麼方法。」
羅開挑了挑眉,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臉色一變,猛地一打輪,秦珮整個人都要飛出去,撞在玻璃上,剛要大吼,結果就聽到「嘭!!!」的一聲,地板都在震顫,竟然爆炸了,如果不是羅開猛地打輪,這會兒他們都要被炸成渣子了。
秦珮立刻將下車窗,沖前面的車大吼:「草他媽!會開車嗎!亂扔什麼垃圾啊!!」
羅開:「……」
羅開說:「老闆,前面扔的是炸彈。」
秦珮氣憤的說:「草他媽,女人就是狠啊,不行,就跟著他們,跟定了,就是扔□□,也他媽跟著他們!」
錄音帶可以說剛聽到重點,結果就爆炸了,所有的信息一下就斷了,溫白羽有些泄氣,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秦老闆說:「謝瘋子就是這麼一個人。」
溫白羽說:「可是我想不通啊,謝瘋子費盡心機,三番兩次留下線索,結果就留下了一個會爆炸的錄音帶?這不太對勁啊。」
眾人一時間全都沉默了,都感覺到隱隱的不對勁,溫白羽說:「難道有人已經提前知道咱們回到這裡,所以在錄音帶上做了手腳?」
他這樣一說,万俟景侯立刻皺起眉來,說:「很有可能,秦珮突然來到這裡找什麼寶藏,他是怎麼得到的消息?錄音帶突然爆炸,兩個巧合連在一起,就不是那麼巧合了,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咱們前面布了局。」
溫白羽皺眉說:「到底是誰呢,為什麼這麼做?」
万俟景侯說:「很簡單,或許就是錄音帶里的那個聲音。」
溫白羽睜大眼睛,說:「什麼?你說是錄音帶里的那個人?」
万俟景侯點頭說:「直線的思考就簡單多了,錄音帶毀了是為什麼,因為不想讓咱們聽到,這個聲音想要遮掩自己。」
溫白羽說:「那為什麼想要遮掩自己?難道是他說了什麼話,真的指出了西王母國的『那個地方』,或者……或者是那個聲音是咱們熟悉的人?」
万俟景侯說:「兩個可能都有,但是也不排除兩個可能同時發生的可能性。」
溫白羽想的頭都大了,第二個可能性,一想起來就覺得後背發毛,是他們認識的人,那不就在他們身邊,卻隱藏著自己的身份,這種感覺讓人不寒而慄。
溫白羽說:「可惜,線索斷了。」
秦老闆這個時候說:「還沒斷。」
溫白羽詫異的從後視鏡往前看,後視鏡里,秦老闆也在往後看。
秦老闆看了他們一眼,說:「我還有一些知道的事情,你們肯定也在疑惑,謝瘋子到底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有這條項鏈,這是我母親的,為什麼會在這裡……」
秦老闆頓了頓,他確實說出了溫白羽心中的疑惑。
秦老闆說:「這件事情很長,我也有很多沒明白,所以才想跟著你們來看看。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和父親關係非常好,這個項鏈墜,是父親送給母親的。母親一輩子只有我一個兒子,父親也想要兒子,因為兒子可以繼承衣缽,繼承秦家的家業,剛開始他們很高興。但是後來來了一個瞎眼道士,他說如果是我男孩,一輩子會災禍不斷,而且活不過二十五歲,但是如果我是女孩,會大富大貴,長命百歲。瞎眼道士又說,我母親的命格就是這樣,天生尊貴,壽命極長,是別人都羨慕的。可惜他們生的是男孩,當時我父母都非常擔心,我從生下開始就經常生病,似乎是應驗了瞎眼道士的話……」
秦老闆說著,說的很慢,臉色很平靜,一邊開車,一邊慢慢的說:「後來父母因為擔心我,就讓我打扮成女孩子,秦家上下的人,也都只知道我是個女孩子。過了好多年,我一直這樣病怏怏的,根本不能繼承他的產業,我父親打算再生一個孩子,最好是男孩子,可以繼承他的產業。但是這個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就傳出了我母親跟人私奔的消息,我肯定不會相信,我父母關係那麼好,我父親都不捨得跟母親吵架,母親也那麼珍惜父親……但是……」
秦老闆說著,苦笑了一下,忽然哽咽起來,說:「但是,好多人信誓旦旦的說,他們看到我母親跟人偷情,而且那個人還是我母親的表哥,他們赤身裸體的……後來我母親就失蹤了。」
秦老闆伸手快速的抹了抹眼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說:「我母親的這個表哥,就是姓謝,叫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是你們找的謝瘋子。我一直不相信我母親是這種人,我找了很多年,我母親一直杳無音信,就算她真的是跟人私奔了,總會有下落吧,但是她真的是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奇怪了。我曾經用關係找到了謝瘋子的住處,你們猜我找到了什麼東西?」
溫白羽聽他說的有些陰森,說:「什麼?」
秦老闆說:「我在他房間里發現了很多血,血跡已經非常古老了,還有暗格,暗格里放著好多罐子,裡面都是器官,是人的,好多已經腐爛了,當時我吐了好幾天……」
溫白羽皺了皺眉,秦老闆又說:「一來我不相信我母親是那樣的人,二來,謝瘋子的所作所為的確非常讓人懷疑,我一直在找下去,但是一無所獲,就算一無所獲,我也沒放棄過,這個時候你們正好找到了我……你們說可笑不可笑,瞎眼的道士說,我母親是大富大貴的命,生來尊貴,壽命極長,但是現在呢,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還在受苦,我什麼都不知道。」
溫白羽想要安慰秦老闆一句,但是不知道怎麼說。
這樣聽下來,秦老闆的母親,私奔的可能性不大,倒是有可能被謝瘋子抓走了,當時錄音機里的聲音是秦老闆母親的,說明謝瘋子把秦老闆的母親囚禁在了那個房間里,棺材里的項鏈墜是一個證明。
磁帶里還提到了「小夏」,秦老闆的母親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小夏也不知道,謝瘋子能問她的問題,必然和西王母國有關係。
謝瘋子為什麼認定,秦老闆的母親,會知道西王母國的事情呢?
溫白羽問了一下磁帶里說的,秦老闆搖頭說:「小夏說的的確是我,但是我聽不出來母親說的是什麼,母親從來沒有秘密,我所知道的也都是秦家的事情,謝瘋子沒道理要打聽秦家的事情。」
溫白羽覺得也是,如果秦家和西王母國有什麼關係,謝瘋子綁架的就不是秦老闆的母親了,乾脆直接問秦老就信了。
万俟景侯皺眉說:「這麼聽下來,謝瘋子很可能覺得你母親知道西王母國的事情。」
秦老闆有些迷茫,說:「這我不清楚,我母親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她嫁給我父親從來不管生意上的事情,都不接觸古董,也不是道上的人,我真不知道我母親能了解什麼。」
他們一直趕路,天亮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蘭州,準備出發往沙漠走。
但是到沙漠旁邊,需要一天多的時間,就算現在出發,第二天下午才能到,這裡面只有秦老闆會開車,秦老闆現在有些疲憊,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
秦老闆說:「你們放心,這點還是沒問題的,到了沙漠邊上,咱們也不能馬上進沙漠,還要準備東西,到時候再休息。」
眾人就立刻啟程了,後面跟著的秦珮都有些愣了,說:「他們不休息嗎?」
羅開笑著說:「你姐姐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就喜歡這個性格。」
秦珮說:「你是不是受虐狂啊?」
羅開笑著說:「看起來他們是要進沙漠,我打電話給巍哥,讓他準備進沙漠的東西。」
秦珮臉上一僵,說:「打電話給他幹什麼?」
羅開說:「不打電話給魏哥,誰準備東西?到時候他們進沙漠了,咱們開著車陷沙溝?」
秦珮臉上有些僵硬,說:「算了算,那你打吧。」
車子一路開過去,路上下起了大雪,天氣實在太冷了,這種鬼天氣,影響了路況,秦老闆開著車,開得十分艱難,第二天黃昏的時候,才到了地方。
上一次進沙漠也是這樣,沙漠邊上有個破破爛爛的招待所,進沙漠之後也有幾個補給站,但是都太淺了,他們要一直往裡走,超過補給站很多,所以要提前準備打量的水和食物。
齊三爺走之前,給他們留下了進沙漠的所有器具,都放在了招待所里,還給他們開好了房間。
溫白羽他們進了房間,就發現房間里堆著大包小包的,齊三爺還給他們找好了嚮導和駱駝,一切都準備的非常仔細。
眾人就打算在這裡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出發。
他們剛上了樓,就聽見樓下有汽車的聲音,溫白羽探頭往外一看,結果就發現是秦珮那一伙人。
溫白羽說:「那些人怎麼還跟著?咱們又不是進沙漠去過家家。」
秦老闆低頭看了一眼,正好車子開門,羅開從車子走下來,摘掉墨鏡,仰頭往上看,和秦老闆打了一個照面,羅開一雙寶藍色的眼睛眯起來笑了笑,太陽穴上的傷疤已經結痂了,看起來像個花花公子,朝秦老闆打招呼。
秦老闆臉色一黑,說:「由得他們玩吧,咱們干正經事,撞了南牆,到時候他們就會回去了。」
秦珮下了車子,左右看了一眼,咳嗽了一聲,說:「姓魏的呢?」
羅開見秦老闆走了,這才收回目光,笑著說:「哦對了,忘說了,魏哥說他有事情,就不來了,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咱們明天就可以進沙漠。」
秦珮突然咬牙切齒起來,說:「愛來不來,愛來不來!草他娘!」
說完還重重的哼了一聲,直接踹開招待所的門,走了進去。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進了房間,自從有七篤以來,小傢伙們就不需要和兩個人睡一個房間了,這樣很方便万俟景侯「犯案」,當然也需要忍受七篤對溫白羽的過分親近。
旅館六點就沒有水了,別說熱水,連水都沒有。
溫白羽就趕緊進衛生間準備洗個澡,就是簡單的噴頭,沒有浴缸,條件簡陋的不是一般差,打開水之後發現時涼的,熱水已經全都用光了。
溫白羽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哆哆嗦嗦的沖了個澡,他們奔波了好多天,都沒有辦法沾水,好歹洗一下,溫白羽也不敢洗時間長,怕万俟景侯沒水了,就匆忙擦乾了身體,趕緊穿衣服衝出去,鑽進被窩裡了。
万俟景侯笑著摸了摸溫白羽的臉,說:「這麼涼?」
溫白羽使勁點頭,說:「你快去吧,一會兒涼水都沒了。」
万俟景侯很快就去洗澡了,溫白羽想起小傢伙們,就又蹦下床去,去了隔壁,結果就看到小傢伙們已經自己做水洗澡了,因為小傢伙們體型都小,弄一個盆燒點熱水,還能泡個熱水澡,雖然沒有明火,但是小羽毛最喜歡噴火,燒水不在話下。
溫白羽說:「別把房子燒了啊。」
小羽毛自豪的拍著自己的胸口,說:「爸爸放心!」
溫白羽看他的小樣子,忍不住掐了掐小羽毛的嫩臉蛋,軟軟的,手感特別好。
溫白羽看了一圈,小傢伙們開始吃晚飯了,溫白羽就出了房間,準備回自己屋子,走在樓道里的時候,就聽見有動靜。
秦老闆的聲音說:「你跟著我幹什麼,快點滾,我現在心情不好,小心我又揍你!」
溫白羽探頭一看,原來是樓梯里的聲音,有「噠噠噠」的上樓梯的聲音,隨即又一個聲音笑著說:「想請你吃頓晚飯,不知道賞不賞臉?」
溫白羽一聽,這不是羅開的聲音嗎?就是秦老闆的弟弟帶來的那幫人,羅開應該是打手頭子。
秦老闆的聲音冷笑了一聲,說:「吃什麼?吃沙子,還是大饢卷鹹菜?」
羅開的聲音明顯僵了一下,隨即笑出來,說:「你真有意思,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溫白羽心說,這個羅開始在調戲秦老闆嗎?秦老闆雖然是女裝打板,不過他們之前都聽了秦老闆的經歷,也是迫不得已,這麼多年下來,大家都知道秦家的現任當家是個女人,也不可能突然變性變成男人。
結果秦老闆這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被羅開調戲了。
溫白羽突然有種聽牆根的感覺,還以為會聽到羅開的慘叫,結果是秦老闆喊了一聲,說:「你幹什麼!放手!草,你往哪摸!唔……」
溫白羽更加詫異了,結果就聽到了喘息的聲音從樓梯里傳來,溫白羽探了一下頭,樓梯里沒有燈,黑洞洞的,羅開身材高大,將秦老闆壓在牆上,秦老闆兩手併攏,被按在頭頂,羅開一手按住他的手腕,一手壓在秦老闆耳側,標準的壁咚動作,低下頭來,舌吻著秦老闆。
秦老闆仰著頭,鼻子里發出不自然的聲音,緊跟著是羅開「嘶……」的一聲,立刻伸手一捏秦老闆的下巴,秦老闆的舌頭沒真的咬實。
羅開很快笑著說:「接吻怎麼還咬人?噓——別說髒話,這麼漂亮的嘴,是用來接吻的,怎麼能說髒話?」
秦老闆似乎被氣的要死,抬腿就踹,一下踹在羅開下面,羅開一個沒注意,也沒想到秦老闆那麼彪悍,疼的一激靈,一下就鬆了手,秦老闆紅著臉,使勁擦著嘴,沖著羅開又踹了一腳,說:「你大爺!我就罵你!」
說完了憤憤然的走了,羅開捂著自己下面,一邊看著秦老闆的背影,還一邊笑,自言自語的說:「果然很有意思啊。」
溫白羽聽著牆根,趕緊就跑了。
溫白羽偷偷摸摸的開了房門走進去,然後關上門,這才鬆口氣,要是被秦老闆發現自己聽牆根,想一想就覺得下面生疼,秦老闆剛才踹羅開那一腳,讓溫白羽看著就覺得疼……
「幹什麼壞事去了?」
溫白羽還在想,就聽到耳邊有人說話,立刻回神,結果就看到万俟景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身邊,最重要是他剛洗了澡,裹著帶來的睡袍,腰帶鬆鬆垮垮的系著,胸口露出大片,下面的大長腿也露出來,看的溫白羽頭暈目眩。
万俟景侯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胸口,笑了一聲,說:「好看?」
溫白羽臉上一紅,說:「好看個鬼啊,穿好衣服,這裡零下十幾度,凍不死你。」
他說著,伸手把万俟景侯的衣服一拉,拉嚴實了,万俟景侯笑著說:「原來是心疼我,怕我生病。」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說:「你臉皮真厚。」
說著走進去,鑽進被窩裡,冷得直打哆嗦。
万俟景侯把晚飯端過來,兩個人鑽在被窩裡吃了晚飯,這地方真的很冷,窗戶吹得「嗚嗚」直響,而且還漏風,根本不掩飾,大冬天,零下十幾度,風全都灌進來。
溫白羽吃了晚飯,也沒覺得暖合起來,縮在被窩裡打顫,万俟景侯伸手摟住他,溫白羽立刻鑽過來,死死貼著万俟景侯,嘆息了一聲,說:「好暖和,你身上好燙。」
万俟景侯聽著溫白羽無意識的呻吟,笑著掐了他腰一把,說:「那來做點更暖和的事情?」
溫白羽後背一麻,說:「不……不要,明天還要進沙漠。」
万俟景侯親著溫白羽的額頭,說:「我不進去。」
有了万俟景侯的保證,溫白羽又耐不住美人計,很快就中招了,兩個人抱在一起互相幫忙,溫白羽很快惹得大汗淋漓,感覺万俟景侯滴在自己脖子上的汗珠都滾燙的,好像是燒開的熱水。
溫白羽發泄了兩次,万俟景侯還非常精神,一臉的隱忍和剋制,溫白羽看著他這個模樣,聽著万俟景侯喘著粗氣,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万俟景侯一臉克制的表情特別性感,好像能吸住他的眼睛,拔都拔不開。
万俟景侯輕輕撫摸著溫白羽的臉頰,聲音沙啞,輕輕的,帶著蠱惑,非常溫柔,說:「白羽,幫幫我,好嗎?」
溫白羽聽著他的聲音,耳朵發抖,呼吸都急促了,立刻就點了點頭,万俟景侯伸手捏住他的脖子,在他后脖子上來回來去的揉捏,弄得溫白羽舒服的厲害,哼了好幾聲。
万俟景侯見到情況漸入佳境,就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繼續哄騙,手上加力,把溫白羽的頭,慢慢往下壓,說:「白羽,乖,舔舔它……」
溫白羽臉上騰傢伙就紅了,一抬頭撞見万俟景侯一雙血紅的眼睛,額頭,脖子上全是熱汗,喘著粗氣,卻一臉溫柔的樣子,忍不住嗓子乾澀起來,下意識的滑動了一下喉結,然後慢慢張開了嘴……
溫白羽睡下的時候並不太晚,第二天起的很早,手機一震,他就醒了,身上沒有酸痛的感覺,但是嘴角有些疼……
溫白羽臉上幾乎冒煙了,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溫白羽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万俟景侯了。
万俟景侯也睜開了眼睛,聲音沙啞,說:「白羽,醒了?」
溫白羽耳朵酥麻,「嗯」了一聲,就聽到万俟景侯笑了一聲,然後貼過來,吻住他的嘴唇,剛開始很輕柔,隨即瘋狂起來,不斷的親吻席捲著溫白羽的舌尖和舌根,又去舔溫白羽的嘴唇和嘴角。
溫白羽「嘶……」了一聲,万俟景侯說:「怎麼了?」
溫白羽說瞪著眼睛,沒好氣的說:「嘴角疼!」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抵著溫白羽的額頭,說:「誰讓白羽的嘴裡,太舒服了呢?又濕又熱,現在一回想起來,我都有點興奮了。」
溫白羽太陽穴騰騰的跳,感覺万俟景侯真的是「說到做到」,下面有東西抵著自己,溫白羽苦著臉說:「万俟景侯你這個老流氓。」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万俟景侯沒真的做什麼,就下了床,兩個人快速的穿衣服,很快整理還,然後拖著行李下樓去了。
秦老闆已經在樓下了,駝隊整裝待發,就等著他們下來整理行李,分駱駝。
溫白羽走下來,秦老闆詫異的看著他,說:「咦?溫白羽,你上火了?多喝點水,進了沙漠那麼乾燥,更上火了。你嘴角有點紅。」
溫白羽起初沒聽懂,但是秦老闆最後一句話,讓他成功的頭頂冒煙,扎了好幾個煙花,下意識的摸著自己嘴角,回頭去瞪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說:「那就多喝點水。」
溫白羽沒忍住,在万俟景侯屁股上踹了一腳,說:「万俟景侯你大爺!」
秦老闆詫異的看著他們,他和万俟景侯的接觸不算太多,但是已經算是万俟景侯的熟人了,道上沒人和万俟景侯這麼親近,還能踹万俟景侯,而且景爺看起來並不氣惱,只是撣了撣自己身上的腳印,然後去處理行李去了。
秦老闆也是聽說,說景爺找了個男人在處,這個新聞在道上很具有爆炸性,不過沒幾個人相信,因為景爺那種性格的人,一天到晚冷著臉,沒有半絲感情,能找什麼人?
不過現在一看,其實並不是万俟景侯沒有感情,而是他不對任何人表露感情,除非是他喜歡在意的人。
溫白羽氣哼哼的抱著臂,看著万俟景侯收拾行李,万俟景侯挑了一個駱駝,把繩子交給溫白羽,說:「要我抱你上去嗎?」
溫白羽瞪了他一眼,万俟景侯走過來,伸手摟住他的腰,在他嘴角上親了一下,說:「噓——不生氣了,下次我小心一點兒。」
溫白羽被他弄得很沒脾氣,其實也不是生氣,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尤其還被其他人看見了。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表情軟化,就說:「不生氣就親我一下,生氣親我兩下,怎麼樣?」
溫白羽:「……」
溫白羽還是選擇了無視万俟景侯,他太低估了万俟景侯的臉皮厚度了,於是翻身上了駱駝。
万俟景侯也翻身上了駱駝,小血髓花和小羽毛都跟著万俟景侯,七篤抱著蛋寶寶,小燭龍身材已經越來越高大了,抱著蛋蛋獨自坐了一個駱駝,溫白羽有點不放心,但是看到小燭龍那個酷似万俟景侯的眼神之後,就默默的放心了……
秦老闆也翻身上了駱駝,嚮導在前面引隊,他們剛要出發,結果秦珮那一夥兒人就出現了。
秦珮他們準備了駱駝,但是秦珮坐不慣這種東西,所以也準備了高性能的越野車,秦珮得意洋洋的坐進越野車裡,讓羅開開車,就跟著溫白羽他們的駝隊,後面還跟著自己的駝隊。
溫白羽見秦珮還真是有毅力,真的要跟著進沙漠,撇了撇嘴沒說話,沙漠里的浩瀚和蒼涼,應該好好讓這個公子哥體會體會。
因為越野車的性能非常好,羅開開了一會兒車,他們已經進入了沙漠三四個小時,冬天的沙漠,正好趕上日光不是特彆強的日子,天空一片湛藍,幾乎萬里無雲,大漠孤煙,隨風直衝而上。
秦珮估計是第一次見這種景象,立刻就躍躍欲試了,讓羅開坐到副駕駛來,自己開車。
車子行駛在沙漠里,有的地方沙子非常松軟,容易陷進去,但是秦珮的車子性能非常好,馬力也大,把沙子弄得塵土飛揚,幾乎能絕塵而去,秦珮也就放心下來。
駝隊在嚮導的帶領下,沿著沙脊往前走,這是在沙漠里行走的基本知識,因為沙漠里風沙很大,而且多是西北風,就形成了沙丘,迎風面的沙子被風吹得很堅實,踩起來不會費力,但是背風面沒有風吹,沙子松軟,很有可能一踩就陷進去,沿著沙脊走最為方便簡單。
秦珮看他們一直在繞彎路,還覺得那些人走得慢,開車越野車過去揚沙,在沙丘上繞來繞去,好幾次差點陷進背風面的沙坑裡,不過仗著車子好,全都爬上來了。
羅開坐在副駕駛,把窗戶降下來,戴上墨鏡,一隻胳膊搭在窗戶上,笑著仰起頭,對秦老闆說:「秦小姐,咱們又見面了。」
秦老闆一聽他對自己的稱謂,就覺得來氣,把防風鏡帶好,然後把自己的圍巾裹好,根本就不理羅開。
秦珮「嘿」了一聲,說:「咱倆誰是老闆,我在這開車,你就泡妞?」
羅開笑著說:「我這不是沒事幹嗎。」
他正說著話,突然面色一變,說:「打輪!向右!」
秦珮反應速度太慢了,就聽「嘭!」的一聲,車頭直接陷進了沙坑裡,秦珮一踩油門,車子發出「嗡——」的一聲,沙子全都卷了進去,差點冒煙。
秦珮砸了一下方向盤,說:「怎麼回事!什麼鬼!」
他說著,踹開車門,從車上跳下來,結果一跳下來,靴子立刻陷進了沙子里,這塊沙子太松軟了。
秦珮拔出腳來,使勁晃了晃,聽到自己靴子里全是沙子,難受的厲害,說:「他媽怎麼回事,這下怎麼辦!」
羅開說:「還能怎麼辦,把車推上來啊,算了你還是呆那裡別動把,我讓其他兄弟推。」
欽佩說:「你的意思是我搗亂了?」
羅開笑著說:「我可沒說,你自己說的。」
溫白羽看見他們的車子陷進去了,說:「要不要去幫忙?」
秦老闆說:「讓他們自己搞,沒準知難而退就回去了。」
他雖然這麼說,但是大家全都停了下來,站在沙脊上看他們推車。
秦珮的打手很快都過來了,準備推車,但是車頭陷進了沙坑裡,車子又太重了,實在不好推,沙子太軟,一推人就往下陷。
秦珮叉著腰站在旁邊指揮,眾人在狂風中推的汗淋淋的。
這個時候嚮導說:「幾位老闆,看著天兒,要起風了,咱們要趕緊往前走,找地方躲風。」
眾人一聽,都看向了秦珮的車隊,車子還陷在沙子里,如果起風,他們肯定跑不了,而且也不知道。
溫白羽說:「咱們還是幫幫他們吧。」
就在這個時候,秦珮那裡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啊!」的大喊了一聲,大家都在推車,聽他大喊,紛紛抬頭,羅開喊著:「怎麼了?」
秦珮臉色蒼白,說:「我……我的腿,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一個打手說:「老闆,是卡在石頭裡了嗎,這沙子下面可能有碎石頭的。」
秦珮動了一下,隨即就覺得自己更往下陷了,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隻血琳琳的手,抓著他的腳脖子。
秦珮頓時臉色更加蒼白,叫都叫不出來了,說:「有……有東西!」
剛才秦珮的那聲喊聲實在太凄厲了,溫白羽那邊聽見動靜,立刻全都下了駱駝,万俟景侯扶著溫白羽往前跑。
秦珮他們的車子在背風面,沙子確實軟了好多,一踩下去都往下陷,但是不是流沙坑,這已經很幸運了。
万俟景侯往前走了幾步之後,立刻大喊:「是粽子,大家警戒!」
他說著,將自己的龍鱗匕首拿出來,溫白羽也握緊了鳳骨匕首,秦老闆趕緊把槍掏出來上膛,眾人更不敢懈怠,立刻衝上去。
秦珮「啊——」的大喊了一聲,想要往前跑,卻直接被那隻血手拽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沙子。
血手力氣非常大,一把捏住秦珮的腳腕,秦珮的腳骨發出「咯」的一聲,疼的他冷汗一下流下來。
秦老闆衝過來,猛地對準放了一槍,血手「啪」的一聲呲出一股濃血來,濺在秦珮身上,秦珮的衣服立刻破了幾個洞。
血手被打了一個窟窿,一下縮回了沙洞里,秦珮倒在地上,他的腳骨肯定碎了,疼的臉色蒼白,再加上秦老根本沒相傳秦珮家業,所以秦珮不怎麼動下斗的手藝,只是個紈絝公子哥,什麼都不會,也沒辦法自救,嚇得已經沒了主見。
秦老闆衝過去,從後背一抄,雙手抄住秦珮的兩條胳膊,直接向後拖,大喊著:「讓你跟來!你是不是有病!快跑啊!」
秦珮疼的嘴唇哆嗦,聲音都小了好多,說:「我……我他媽站不起來了……要是能跑,我……我早跑了!」
「當心!」
溫白羽大喊了一聲,血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下又冒了出來,就攔在秦珮和秦老闆後面,万俟景侯衝過去,就地一滾,「嗖——」的一劃,血手直接從手腕處齊根斬斷,一隻血手噴出一股膿血,隨即一下飛上天去。
秦珮眼見斷手飛上去,嚇得全身都癱軟了,他根本沒見過粽子,因為有錢,一直被人捧著,所以也比較自大,斷手還是第一次見。
秦老闆見秦珮癱軟的根本拽不動,同時沙地里發出「沙沙……沙沙……」的聲音,又有幾隻血手悄無聲息的鑽出來,秦老闆「啪」的給了秦珮一個耳勺,說:「是不是男人?!爬起來跑!」
溫白羽拽了秦老闆一把,同時把秦珮拎起來,說:「天陰了,快走快走,沙暴要來了!」
他說著,跑過去要幫万俟景侯,沙地里的血手越來越多,一個一個從沙子里鑽出來,專門抓人的腳腕,一旦抓上,就「咔嚓」一聲,直接把腳骨捏碎。
秦老闆拽著秦珮,秦珮剛被「侮辱」了不是男人,掙扎著站起來,一身的冷汗,被秦老闆拽著往前跑,嚮導大喊著:「這邊跑!這邊躲風!」
這個時候羅開也衝過來,「嘭」的開了一槍,正好打在秦老闆腳邊,一隻血手頓時被崩爛了,秦老闆嚇了一跳,低頭一看,羅開這個時候快奔而來,笑眯眯的說:「秦小姐,我可救了你一命,下次不能咬我舌頭了。」
秦老闆一聽,臉色頓時紅了黑,黑了白,秦珮說:「他媽的,怎麼回事!怎麼說到舌頭的!?」
羅開只是笑,拽住秦老闆的手,說:「這邊。」
溫白羽眼看風莎打了,說:「万俟景侯!快走!」
万俟景侯猛地一躍,從血手群中躍了出來,抓住溫白羽的胳膊,說:「來。」
兩個人快速都往前跑,很快追上了大部隊。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秦珮又「啊!!」的大喊了一聲,直接跪倒在地上,秦老闆和羅開剛想要拽他,就看到秦珮竟然快速的向後退,他的身後竟然出現了兩個血手,快速的拖著秦珮往後,眼看就要被拖進一個沙洞中。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一驚,剛要衝過去幫忙,就看到一個黑影快速的往這邊沖,他的動作非常快,像一頭野狼一樣,快速的衝過來,在秦珮的身邊猛地撲下,順勢一滾,同時就聽「嗤嗤——」兩聲,兩隻抓著秦珮的血手頓時都斷了。
那黑影一把抄起秦珮,毫不停留,飛快的往前跑,扎進人群,說:「快走,沙暴來了,往三點方向跑,避開沙暴的正面!」
秦珮看清楚來人,頓時雙手一抱,特別沒形象的抓住那人脖領子,吼著:「我草你大爺,姓魏的!你怎麼才來!我的腳斷了!」
黑影面無表情,低沉的說了一聲「閉嘴」,隨即說:「蹲下!躲在駱駝後面!」
沙暴席捲而來,剛才還湛藍的天色,一下變得昏黃不清,什麼都看不見了,羅開一把抱住秦老闆,將人壓在懷裡,躲在駱駝後面。
万俟景侯拽住溫白羽快跑了兩步,也屈身躲在駱駝後面,將溫白羽按在懷裡,說:「低頭,別呼吸。」
溫白羽抱住万俟景侯,耳朵里都是「嗖嗖」的風聲,一時間什麼都聽不見了,只有狂風怒吼。
万俟景侯摟住溫白羽,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側眼看了一眼,那個姓魏的男人身材非常高大,穿著和羅開一樣的衣服,應該是隊服,他沒戴防風鏡,也沒戴圍巾,領子在狂奔中開了一個扣子,黑皮繩串的項鏈墜從裡面露出來。
是一個蟬形的項鏈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