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万俟流風2
於玥已經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
而他們認識的於玥,或許跟那個死掉的於玥一點關係也沒有,或許是那個於玥的鏡像品。
之前於先生並不承認,但是左明休已經點破了,於先生是鏡像人,他的頭髮和眼睛全都是淡金色,其實並不是因為混血或者有外來血統,而是因為於先生的身體在慢慢衰竭,淡金色也會慢慢變成石膏的白色。
當年參加隊伍的於玥,身為領隊,但是身份非常神秘,在老照片里並沒有露面,而老先生其實是一個土夫子。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他們的隊伍里,需要一個來自民間的手藝人。
而這個人在隊伍科研的過程中,突然意識到了恐懼和害怕,所以臨陣脫逃了,還從此隱姓埋名,不過也保住了性命,一直過了這麼多年,可以說真正活著的,只有他而已。
溫白羽三個人從房子走出來,老先生自然是不歡迎他們住宿的。
三個人也沒吃晚飯呢,飢腸轆轆,眼看天色黑的厲害,這地方窮鄉僻壤,要開一個多小時才能進入小縣城,實在太偏僻,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可怕的趕屍出現。
溫白羽謝了老先生,就站起來推門出去,其他兩個人也跟在後面。
老先生陰測測的笑著說:「你們別再來,就是謝我了。」
溫白羽也知道,如果這件事情透露出去,或許老先生晚年就不得安寧了,點頭說:「您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
老先生沒有再說話,轉頭看著他們,直到三個人全都走出了大門。
溫白羽出了房子,站在門口叉著腰,說:「這件事情越來越奇怪了,我覺得咱們有必要找於先生談一談。」
万俟景侯說:「可是他沒有留聯系方式。」
万俟景侯一把刀快准狠的插在了溫白羽膝蓋上,溫白羽覺得膝蓋都要碎了!
溫白羽嘆口氣說:「是啊,這樣很被動……」
万俟景侯說:「不過他給我的葯,快要吃完了,還有兩顆。」
兩顆,也就是兩天的量。
溫白羽心頭一跳,差點忘了這個,万俟景侯的葯快吃完了,不知道於先生會不會再次出現,如果不出現万俟景侯怎麼辦?
溫白羽說:「咱們快回北京去吧,萬一於先生找過來,找不到咱們就慘了,現在往回趕,正好能到北京。」
万俟景侯倒是冷靜,說:「不用那麼著急,先去縣城裡吃個飯,然後好好休息,你總不能疲勞駕駛吧。」
溫白羽瞥著眼睛,說:「我怎麼覺得你對我的駕駛技術,透露著濃濃的鄙視呢?」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你的錯覺,白羽的技術最好了。」
溫白羽聽他說的溫柔,整個人輕飄飄的,感覺要飛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嘭!」的一聲巨響,房子的窗戶忽然被推開了,嚇了溫白羽一跳。
老先生的頭從窗戶里探出來,看著他們,說:「怎麼還沒走?」
溫白羽剛才光顧著感嘆了,結果忘了走,說:「啊對不起,馬上就走。」
「等等!」
老先生突然喊了他們一聲,把溫白羽能的實在莫名其妙,這個老先生簡直喜怒無常。
溫白羽轉過頭來,老先生盯著他,說:「我有一句話,我說了你們就當沒聽見。」
溫白羽:「……」
老先生慢慢的說:「如果你們有膽子,也命硬,去月亮溝看看。」
月亮溝?
溫白羽有些狐疑,但是老先生沒有把話說清楚的意思,直接「嘭!的一聲,把窗戶直接撞上了。」
万俟流風說:「這位老者真是奇怪。」
溫白羽把車門打開,自己坐進去,然後系好安全帶,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風也坐進去。
溫白羽說:「咱們先回北京去,然後再查查這個月亮溝是什麼,不過我覺得叫月亮溝的地方肯定不少。」
万俟景侯也繫上安全帶,万俟流風完全不暈車,而且也不知道別人開車什麼樣,對溫白羽的開車技術毫無置疑,不過也老實的繫上安全帶。
溫白羽把車子後退,然後調頭上了土路,往縣城裡折返,肚子餓的已經不行了,而且還有點困。
万俟景侯擔憂的看向溫白羽,溫白羽有點不舒服的樣子。
万俟景侯說:「先休息一會兒?」
万俟流風也說:「太傅,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感染了風寒,這地方怪冷的。」
溫白羽搖了搖頭,說:「不用休息,我就是肚子餓了,有點沒勁。」
万俟景侯剝了一個巧克力塞在溫白羽嘴裡,溫白羽叼著巧克力,感覺立刻舒服多了,難道自己低血糖?可是以前從來沒低血糖過。
溫白羽開著車到了縣城,這地方太小了,這個時間已經沒什麼地方可以買東西吃。
大家只好去唯一一家便利店,買了桶面出來泡著吃,簡單方便,而且還解飽。
溫白羽考慮到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風的食量,感覺還是多買幾個好,而且這個地方的物價低,乾脆就買了一大袋子。
万俟景侯看著溫白羽買了一堆,說:「你愛吃?」
溫白羽搖頭說:「不,只是以備不時之需。」
兩個人又挑了一些點礦泉水,還有火腿腸這些,溫白羽瞥見一邊的啤酒,心想万俟流風一定沒喝過這個,就拿了三罐子。
兩個人去結賬的時候,万俟流風站在便利店外面等他們,其實是万俟流風怕把東西弄壞了,他的破壞力相當偉大。
万俟流風左顧右盼的看著小縣城,旁邊都黑著燈,鋪子民房都黑著燈,已經都陷入了沉睡,只有一家破舊的KTV還亮著五顏六色的燈光。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那片燈光之中走了過去,他的身影一下被那片俗透了的燈光打得光彩照人。
万俟流風猛地一愣,他看著個人太眼熟了,雖然只見過一面,不過万俟流風竟然因為這一面做了春夢。
那個人的身影頓了一下,似乎也看到了万俟流風,轉過頭來,因為背光,万俟流風只能看到他瘦高的身影,戴著兜帽的面容一點兒也看不清,甚至連尖尖的下巴也看不清。
万俟流風動作一頓,隨即快速的往前跑,說:「喂!等一等!」
万俟流風衝過去,兩個人只隔了一條馬路,就在他要衝過馬路的一瞬間,馬路中間的隔離杠突然落了下來,然後顯示了紅燈,隨即一列貨運火車從面前飛馳而過。
万俟流風嚇了一跳,看著眼前龐然的「怪物」,畢竟他還沒見過火車。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聽見他的大喊聲,結了賬就衝出來,說:「怎麼了?」
万俟流風指著還在飛馳而過的火車,說:「這是何物?龍嗎?」
溫白羽差點笑出來,說:「不是,這也是車,不過是火車。」
万俟流風感嘆的說:「太神奇了,竟有這般的龐然大物。」
溫白羽看著万俟流風這樣子,忍不住瞥了一眼万俟景侯,腦補了一下万俟景侯什麼都不懂的年代,真是太呆萌了……
火車終於飛馳而過,万俟流風「啊」了一下,立刻跑過馬路去,結果馬路對面空無一人,什麼都沒有了,那個人早就消失不見了。
万俟流風往左邊追了一陣,然後又飛快的跑回來,又右邊去追,他也是大長腿,身材非常高,又高又大,跑步速度非常快,跑了一身的熱汗,雙手撐著膝蓋,「呼呼——」的喘著氣。
溫白羽驚訝的看著万俟流風左右的跑,說:「你侄子晚上吃了不幹凈的東西嗎?」
万俟景侯挑眉說:「據我所知,還沒吃。」
万俟流風跑了兩遍,終於站定了,扒了扒自己掉在面前的長發,頹喪的走回來,說:「不見了,他走得真快。」
溫白羽的八卦之心完全升起來了,万俟流風臉上一股落寞和惋惜,這看著好像思春的小姑娘!
不過万俟流風這麼高大的身材,還是讓溫白羽極度羨慕的小麥色皮膚,怎麼看也不像小姑娘……
溫白羽好奇的說:「你說的是誰?你在這個地方還有認識的人?」
万俟流風搖了搖頭,說:「也不算認識,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個人,他站在酒店門口。」
溫白羽頓時笑起來,說:「哦……我知道了,那個長相很漂亮的……男人?」
万俟流風立刻點了點頭,說:「原來太傅也記得!」
万俟流風感嘆的說:「實在可惜,明日咱們就要返程,也不知還不能不能遇到那人,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姓名。」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放心好了,有緣肯定會見面的。」
溫白羽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拉皮條的……
不過万俟流風也夠不靠譜的,見了一面就如此戀戀不捨,剛才看他來回跑的勁頭,可不像只問人家名字這麼簡單。
三個人進了一家小旅館,溫白羽去煮水泡麵,万俟景侯先去洗澡了。
万俟流風好奇的看著傳說中的速食麵,一雙老虎一樣的眼睛睜得圓圓的,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說:「太傅,這為何物?」
溫白羽耐心的說:「速食麵,用熱水泡一下,或者用開水煮一下就可以吃了,就是防腐劑多了點,平時不能老吃。」
万俟流風驚訝的說:「太傅,何為防腐劑?」
溫白羽有點犯難了,難道要從化學和物力講起?
不過溫白羽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好的比喻,於是溫白羽說:「防腐劑就跟墓葬里放在屍體上防腐的東西一樣……」
他說完,万俟流風一臉嫌棄的看著正在泡熱水的速食麵,說:「這原來是乾屍嗎?」
溫白羽:「……」說的他再也不想吃速食麵了。
万俟景侯沖了澡出來,速食麵就泡好了,溫白羽把調料包弄好,遞給万俟流風,讓他嘗嘗。
万俟流風不會用叉子,奇怪的說:「為何要用暗器吃東西?這倒是極為有趣。」
溫白羽從沒把飯叉當過暗器……
万俟流風狐疑的吃了一口速食麵,就跟第一次吃速食麵的小孩子似的,畢竟速食麵的調味比較大眾口,而且万俟流風那個年代,根本沒什麼廚藝可言,立刻驚艷的睜大眼睛,說:「這東西實在好吃!」
万俟流風吃飯很有教養,就算覺得特別好吃,吃麵條也沒有一丁點的聲音,但是吃的飛快,很快就把一碗加大量的速食麵吃完了。
万俟流風感嘆說:「這東西太神奇了,若是行軍打仗能帶著這種東西,實在太為方便。」
溫白羽腦補了一下,西周的時候大家行軍打仗,一人捧著一碗速食麵吃的場景,畫面太美了……
万俟流風連吃了三大碗速食麵,還有點意猶未盡,又吃了一把火腿腸,火腿腸這種東西對万俟流風來說也是神奇的存在,吃的万俟流風大呼美味。
溫白羽覺得万俟流風和七篤應該有共同語言,因為他們都喜歡吃火腿腸……
万俟流風吃飽之後就去洗澡了,溫白羽這才開始吃自己的,不過剛吃了一口,頓時被紅燒牛肉的油味嗆住了,立刻捂住嘴巴要吐。
万俟景侯怕速食麵的湯燙著溫白羽,趕緊把溫白羽的速食麵放在桌上,說:「怎麼了?」
溫白羽擰開礦泉水喝了好多,使勁擦了擦嘴,感覺嘴上都是油味,噁心的要吐,嫌棄的卷著舌頭,說:「這是不是過期了,一股餿味?」
万俟景侯買的時候特意看了保質期,這東西不容易過期,說:「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感冒了?」
万俟景侯說著,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像沒有什麼熱度,不像是發燒,估計是有點輕微的感冒。
溫白羽搖了搖頭,頹喪的坐在椅子上,万俟景侯把自己的桶面給他吃,味道比較清淡的,溫白羽吃了一口,還是覺得特別油,想吐。
最後溫白羽實在沒辦法,就著火腿腸,掰了一塊麵包吃,吃了兩口又不想吃了。
万俟流風從浴室出來,溫白羽就去洗澡了,洗了澡立刻鑽被窩裡睡覺,沒到半分鐘就睡著了。
万俟景侯有點擔心溫白羽,不過溫白羽睡覺倒是很香,看起來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風很快也去睡覺了,準備明天一大早繼續往北京趕。
第二天天剛亮,万俟景侯就醒了,溫白羽皺了皺眉,他的手機一直在響,又響又震,是鬧鈴的聲音,但是溫白羽困得根本睜不開眼睛。
万俟景侯把他的鬧鈴按掉,万俟流風已經起床了,而且穿戴整齊,今天倒是神清氣爽,因為他昨天晚上沒做春夢,吃了好多速食麵,睡得倒是挺好。
溫白羽艱難的從被窩裡爬出來,一邊爬出來一邊打哆嗦,說:「唔……好冷啊。」
万俟景侯趕緊把衣服給他披上,說:「有沒有哪裡難受。」
溫白羽艱難的說:「被窩一直拽著我,不讓我起來,算不算難受?」
万俟景侯:「……」
溫白羽兩隻眼睛又要閉上了,感覺黏在一起一樣,獃獃的坐在床上,腦袋一點一點的,万俟景侯颳了一下他的鼻樑,然後給他一件件穿衣服。
万俟流風往裡探頭看了一眼,叔父正在給太傅穿衣服,這場景讓万俟流風有點吃驚,畢竟在他的印象了,叔父是萬人之上,而且在他的治理之下,襄國越來越強大,叔父也是越來越強權的人,從沒見過他這麼溫柔過。
万俟流風覺得這次見到叔父之後,發現叔父改變了不少,總之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
太傅也不再那麼距叔父於千里了,万俟流風感覺他們的這種相處模式還挺好的。
万俟景侯耐心的給溫白羽穿了衣服,溫白羽的眼皮還粘在一起,差點又打呼嚕了。
万俟景侯親了親他的嘴唇,說:「要走了,你眼睛黏在一起,怎麼開車?」
溫白羽掙扎著把眼睛睜開,說:「我早就醒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溫白羽著才掙扎著爬下床,去洗臉漱口了。
用冷水洗了臉,溫白羽就清醒多了,匆匆吃了兩口早飯,就下樓去開車了。
万俟景侯提著行李,万俟流風把桌上的塑料袋提起來,裡面是昨天吃剩下的東西,還有三罐啤酒。
上了車,万俟流風好奇的說:「這是什麼東西?」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這是啤酒。」
万俟流風果然說:「啤酒?為何物?」
溫白羽說:「就是一種飲料。」
万俟流風悟性很好,立刻說:「流風知道了,就是那天我喝的解辣的東西?味道甜甜的,非常神奇。」
溫白羽想說其實有點區別,不過也差不多。
結果万俟流風在後座上很無聊,就把一罐啤酒打開了,喝了一口,奇怪的說:「苦的。」
溫白羽說:「啤酒要大口喝,小口喝就是苦的。」
万俟流風更覺得奇怪,於是就大口灌了一口,開始還是苦的,不過後味有點甘甜,總之很奇怪。
万俟流風三口灌了一罐子啤酒,他那個年代的酒精根本沒什麼提純,喝起來就像現在的果酒,突然喝了一罐子啤酒,而且在溫白羽的車上,溫白羽開車晃來晃去,就覺得頭腦一片眩暈,眼皮很重。
万俟流風倒在後座上,說:「叔父……太傅……這坐騎怎麼在轉……」
溫白羽實在忍不住了,看著万俟流風臉色酡紅,一臉撒酒瘋的樣子,笑著說:「你侄子太可愛了。」
万俟景侯淡淡的瞥了一眼溫白羽,只是用鼻子發音,說:「嗯?」
溫白羽:「……」
溫白羽立刻改口,說:「你聽錯了,我說你太可愛了。」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說:「白羽也很可愛。」
溫白羽:「……」
溫白羽心裡給万俟景侯下了一個定義,不止蘇炸天,老流氓,而且還臭不要臉!
万俟流風倒在後座上,嘴裡一直在叨念著什麼,眼前的影子都是雙重的,一側頭,好像看到了那個身材纖長,戴著銀灰色兜帽的男人。
万俟流風迫不及待的伸手緊緊摟著他,恨不得把他揉進懷裡,說:「我終於見到你了……你真漂亮……」
溫白羽開著車,就聽到後面「簌簌簌」的聲音,忍不住回頭一看,就見万俟流風抱著塑料袋裡的速食麵,親的特別投入……
而且迫不及待的把塑料袋拆下來,然後拆速食麵的包裝紙,一邊拆一邊親。
溫白羽眼皮猛跳,對万俟景侯說:「你侄子沒事兒吧?!」
万俟景侯淡淡的往後看了一眼,然後淡淡的說:「沒事,他從小酒品不太好。」
溫白羽看著也是,万俟流風正在非禮一個速食麵桶!
万俟流風撒了一會兒酒瘋,然後就睡著了,仰躺著窩在汽車的後座上,看起來睡得還挺舒服。
溫白羽覺得自己的開車技術越來越熟練了,他們到北京的時候,剛剛好是中午,比預計的提前了不少。
大家疲憊的回了家,万俟景侯臉色也不好,自從溫白羽愛上開車之後,万俟景侯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暈車了,但是每次看到溫白羽開車時候興奮的目光,万俟景侯也不好表達出來。
眾人回了家,小傢伙們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回來了,立刻都粘著溫白羽,這讓想回家做點什麼的万俟景侯很不高興。
万俟景侯晚上沒有得逞,因為小羽毛和蛋蛋想要和溫白羽睡,兩個小傢伙抱在溫白羽懷裡,万俟景侯只能躺在另外一邊,兩個人中間多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第二天一大早,万俟景侯就把小傢伙們全都送到幼兒園去了。
万俟景侯回來的時候,溫白羽已經醒了,而且竟然穿好了衣服,這讓想回來偷襲的万俟景侯有很鬱悶。
溫白羽穿上外套,說:「別脫外衣,咱們出門一趟。」
万俟景侯說:「去幹什麼?」
溫白羽說:「去商場啊,給你侄子買點衣服,他總不能老穿你的衣服,你們穿一樣的,看起來就跟雙胞胎似的。」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表示輩分亂了。
万俟流風也穿好了衣服,那天万俟流風在車上撒酒瘋,抱著速食麵桶親,一醒來之後發現那個人還是沒有出現,而自己把速食麵桶蹂躪的很慘,万俟流風決定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因為實在太丟人。
三個人出了門,旁邊就有商場,而且還非常高檔,溫白羽本身想要去遠一點的地方,因為這個商場太貴了,溫白羽雖然住在這種高檔小區,但是房子是万俟景侯買的,他只是一個開飯館的小老闆,還沒這麼多錢。
不過一出門,溫白羽立刻凍得要死,把衣服拉鎖拉到最高,脖子和手全都縮起來,說:「怎麼這麼冷?」
於是三個人就跑進了旁邊的商場,商場里開著暖風,溫白羽這才暖和了一些,但是還是沒有解開外衣。
万俟景侯摟著他,溫白羽也不嫌棄兩個人動作太親密,因為万俟景侯是天然的電暖氣,他現在還是冷的要死。
万俟流風對買衣服根本沒有概念,因為他之前的衣服都是量身定製,還沒有成衣這樣一說。
不過万俟流風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身材比模特還標準,尤其是大長腿,果然万俟家的基因太優良了。
他們進去之後,導購小姐很熱情,給万俟流風選了好幾件適合他的,當然價格不菲。
万俟流風去試衣間試了幾件,走出來的時候自然是驚艷全場,但是万俟流風並不太喜歡,有點尷尬的小聲說:「叔父,太傅,這裡的衣服沒有寬鬆一些的嗎?我感覺太勒了。」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心說這是有型。
万俟流風又去試了幾件衣服,然後還是穿著原來的衣服,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去交款台交款,万俟流風就整理著自己的衣服,旁邊的導購小姐一直誇万俟流風身材高長得帥,還委婉的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万俟流風則是奇怪的說:「女朋友?那是何物?」
導購小姐:「……」
万俟流風長相有點風流,天生自帶渣男外貌,再加上看起來氣質很好,一看就是有錢人的樣子,導購小姐誤以為万俟流風不屑交女朋友,或者只有床伴沒有女朋友。
万俟流風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人貼了一個渣男的標籤。
万俟流風把衣服的紙袋放在一邊,等著叔父和太傅交款回來,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鏡子里有一抹銀灰色的影子突然閃過去。
万俟流風往鏡子里一看,頓時一怔,就看見鏡子里映著一個男人的影像。
男人穿著一身銀灰色的長大衣,頭上戴著銀灰色的兜帽,只露出尖尖的下巴,他的雙手從大衣的袖口裡伸出來,白皙修長,看起來非常好看,十指的指尖位置,全都帶著黑色的皮指套,襯托著男人的手指更加纖細修長,看的万俟流風莫名有點嗓子發燒。
万俟流風猛地一回頭,就看到那個人還站在他不遠的地方,因為戴著兜帽,所以万俟流風看不到那人的表情和眼神。
就在這一刻,那人突然動了一下,轉身要走。
万俟流風立刻追上去,大喊一聲:「等一下!」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交費回來,就聽到一聲大喊,那必然是万俟流風的,不知道万俟景侯這二愣子的侄子又在幹什麼。
他們快步走回去,就看到一個穿著銀灰色外衣的男人迎面走過來,万俟流風則快步追在後面。
溫白羽一愣,驚訝的說:「於先生?!」
那銀灰色大衣的男人走到他們面前,就直接站定了,沒有再向側面走,微微揚了揚下巴,淡金色的眼睛從兜帽下面露出來,看著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揚一個笑容。
万俟流風從後面追過來,驚訝的說:「你們認識?」
溫白羽奇怪的看向万俟流風,然後腦子裡一閃,難道万俟流風說的那個漂亮的男人,竟然是於先生?!
於先生也到了湖南去,而且還好幾次出現在他們附近,万俟流風一共看到了他兩次。
溫白羽腦子裡閃過奇怪的想法,万俟流風說他看到了一個很漂亮的男人,而於先生的臉看起來平平無奇,那麼難道說万俟流風看到的是於先生的真面容?
於先生笑著看向他們,說:「好久不見了。」
溫白羽挑眉說:「在湖南的時候,不是見過了嗎?才過了一天多。」
於先生笑了一下,說:「真是聰明人。」
溫白羽眯眼說:「為什麼跟著我們。」
於先生笑了笑,揚了揚手,他手裡攥著一個小瓶子,說:「我算著你們這些天,葯就不夠了,所以特意給你們送過來……借一步說話,不介意吧?」
他們這幾個人站在這裡,劍拔弩張的太奇怪了,溫白羽就點了點頭。
万俟流風奇怪的看著於先生轉頭往外走,小聲的對溫白羽說:「太傅,您認識他?他叫什麼名字?」
溫白羽揉了揉太陽穴,說:「他叫於玥。」
「於玥!?」
万俟流風驚訝的睜大眼睛,他的聲音有點大,於先生走在前面,突然頓了一下,側過頭來看了一眼万俟流風,鮮紅的嘴唇抿著挑了一下。
万俟流風輕輕的抽了一口氣,就是這種笑容,看過之後万俟流風覺得整個人都不太正常了。
於先生沒有走出商場,而是上了觀光直梯,往樓上去,商場的樓上有很多餐廳和咖啡廳。
其他幾個人也上了觀光梯,於先生按了樓層,站在最裡面,雙手敞開搭在觀光梯的扶手上,這個姿勢顯得太身材非常好。
於先生仰著頭,看著電梯的樓層,隨著樓層一跳一跳的往上,万俟流風感覺自己的心臟也一跳一跳的,他再也顧不得好奇觀光梯這種透明神奇的材質了,也不能感嘆竟然有這麼高的樓層。
万俟流風偷偷用餘光披著於先生,於先生換了一個姿勢,雙手撤下來,身體稍稍往前一探,正好蹭著万俟流風的耳朵,在那一瞬間,於先生笑了一聲,輕聲說:「我的裡面夾得你很燙?」
万俟流風驚訝的睜大眼睛,隨即說:「你……」
万俟流風想問他怎麼知道的,那是万俟流風做的夢,沒對任何人說過,於先生不可能知道。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電梯發出「叮咚」一聲,樓層已經到了,電梯門緩緩打開,於先生越過眾人,率先走出電梯去了。
万俟流風還在驚訝中不能自拔,這實在太可怕了,他肖想了別人,而且做了很失禮的事情,原本以為是個荒唐的春夢,結果讓另外一個「當事人」知道了,万俟流風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了,頭腦里一陣轟隆隆,就跟五雷轟頂一樣。
溫白羽見万俟流風發愣,就拍了他一下,說:「嘿,走了。」
「啊……」
万俟流風嚇了一跳,立刻點頭,往外走,溫白羽小聲的說:「你小心這個於先生,別看他的眼睛。」
万俟流風有些奇怪,為什麼不能看於先生的眼睛?
眾人跟著於先生往裡走,結果進了一家非常高檔的咖啡館,這讓溫白羽有點胃疼,他每次喝咖啡都覺得很蛋疼,因為完全不懂咖啡有什麼好喝的,最重要是喝了真的會胃疼。
他們找了一個景觀位坐下來,臨著窗戶,整面落地窗,看的外面清清楚楚,下面是川流不息的街道。
於先生坐下來之後,點了一杯咖啡,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也點了東西,万俟流風看不懂水單,就和於先生要了一樣的東西。
於先生沖他笑了笑。
万俟流風覺得這個人很奇怪,一直沒有摘下兜帽,不知道為什麼。
於先生把小瓶子放在桌上,說:「裡面有十顆,暫時只有這麼多。」
溫白羽把瓶子拿過來,說:「於先生恐怕還有其他事情吧?」
於先生點了點頭,笑著說:「當然還有其他事情,不然也不值得我親自跑一趟了。」
於先生說著,從兜里拿出一張照片,然後放在桌上,輕輕推給溫白羽。
溫白羽拿起來一看,頓時就愣了,照片上三個人,分別是溫白羽、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風,背景是荒野,還有一座小木屋。
這是在湖南照的,這個小屋就是老先生的屋子。
溫白羽後背一陣發涼,他們當時竟然沒有意識到,於先生就在周圍,而且還拍了照,拍的這麼清晰。
万俟景侯只是看了一眼照片,然後很冷淡的說:「開門見山吧。」
於先生笑眯眯的說:「我想去月亮溝看看,需要幾個手藝人同行。」
溫白羽狐疑的看著於先生,按理來說,於先生是那個科研隊的領隊,那麼當時的情況於先生肯定知道,但是現在於先生卻用去某某地方看看這種說法,這顯然是暴露出於先生並不了解這個地方。
於先生看到了溫白羽的疑惑,笑著說:「不要問原因,你們會感興趣的。」
万俟景侯說:「可以,成交了。」
這個時候服務員將他們點的酒水都上了,於先生端起咖啡杯子,輕輕抿了一口,動作非常優雅好看,又把杯子放下,說:「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另外的發現。」
於先生看了看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說:「我的人得到了一個消息,有一個女人也在追查月亮玉盤的下落,我得到了一個地址,就在月亮溝附近,過去的時候,我想拜訪一下這位奇人。」
溫白羽聽他用「奇人」這兩個字,好奇的說:「是什麼樣的人?」
於先生說:「奇人,也是民間的手藝人,讓人更匪夷所思。你聽說過提線人偶嗎?據說她可以驅使殭屍,就和提線人偶一樣。」
溫白羽聽於先生這麼說,後背又爬起一陣冷意,趨勢殭屍他們之前也見過,但是都是用毒或者蠱蟲,提線這種方法真的沒有聽說過。
溫白羽只知道很多恐怖片里都有提線人偶這種東西出現。
万俟流風雖然不懂什麼叫提線人偶,不過聽著也有點莫名的後背發涼,端起他的那杯咖啡,好奇的看了看,上面是奶油的泡沫,還有造型,是一朵玫瑰花,看起來非常漂亮精緻。
奶油的味道很醇香,万俟流風自動腦補了一種甜香的口感,於是喝了一大口。
下一刻眾人就聽「噗——」的一聲。
万俟流風把一口咖啡全都噴了出來,好幾個服務員全都跑過來,給万俟流風拿了好多餐巾紙,說:「先生您沒事吧?」
「先生是不是燙到了?」
「先生要緊嗎?要不要用冰塊鎮一下?」
万俟流風覺得自己又丟人了,趕緊把自己身上擦乾淨,擺手說:「不用不用。」
那些服務員見万俟流風沒事,這才都回到崗位上。
万俟流風小聲的說:「什麼東西,味道好苦,還有股土腥味。」
溫白羽:「……」
於先生頓時就笑了出來,說:「你真有意思。」
万俟流風頓時就看呆了,趕緊收回目光,說:「我去……我去洗一下手。」
万俟流風手上都是咖啡,就站起來,旁邊的服務員把他領導洗手間門口,就退回去了。
万俟流風打開水,一股熱水衝出來,燙的他手心直燙,趕緊甩了兩下,然後把熱水改成涼水,這才鬆了一口氣。
涼水很冷,沖著他的手,讓万俟流風冷靜了下來。
万俟流風沖了好半天手,然後才在旁邊的熱風機烘乾手,噪音有點大,不過万俟流風的耳力非常好,有人從外面輕輕的走了進來。
万俟流風回頭一看,竟然是於先生!
万俟流風一度有些緊張,咳嗽了一聲,然後甩了甩手上的水,就要走出去。
不過路過於先生的時候,於先生又笑了一下,說:「我的裡面夾得你很燙,是嗎?」
万俟流風哆嗦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說:「你……你怎麼知道的?」
於先生沒想到他會承認,有些吃驚,笑著說:「你這人還真有趣……」
他說著,突然伸手脫下自己的兜帽,淡金色的頭髮和淡金色的眼睛全都展現在万俟流風的面前,一張漂亮的臉孔,下巴微微有些尖,流暢的弧度讓万俟流風呼吸困難。
於先生用淡金色的眼睛盯住万俟流風,說:「我用眼睛看見的。」
別看他眼睛……
不要看於先生的眼睛……
万俟流風突然想到太傅是這麼說的,他心裡也告誡自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万俟流風的眼睛就直視了於先生的眼睛。
淡金色的眼睛,眼眸里都是放射性的細線,一看就立刻陷了進去。
於先生挑著嘴唇,看著他,輕聲說:「你想怎麼做?」
万俟流風腦子裡「轟隆——」一聲,好像有東西打碎了,他猛地衝過去,一把抱住於先生,把人放到洗手台上,然後撕開於先生礙眼的銀灰色長外衣。
他早就想這麼做了,然後粗暴的扯掉於先生的皮帶,一把扯下他的褲子,於先生只是輕笑了一下,配合著打開雙腿。
於先生的動作讓万俟流風一下就瘋了,聲音沙啞,好像一頭豹子,握著於先生的手,說:「抱緊我。」
於先生非常配合,雙手纏住万俟流風的脖子和後背,欠起腰來,突然仰起脖子,身體往後一顫,猛地「嗬——」了一聲,淡金色的眼睛一下紅了,嘴裡發出喟嘆的聲音。
万俟流風感受著於先生裡面的炙熱,腦子裡嗡嗡的沖血,沒有任何準備,直接進入了主題……
万俟流風正在享受著,他終於如願以償了,然而卻聽到一聲輕笑,立刻回過神來,感覺眼前的景象猛地一轉,然後他詫異的看著於先生。
於先生並沒有在他懷裡,也沒有對他張開雙腿,更沒有軟在他身上不斷的喘息,而是翹著腿坐在洗手間外面的沙發上,正笑眯眯的看著他,然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万俟流風腦子裡「嗡——」的一下,突然明白了,他那天做春夢,還有剛才的幻覺,並不是巧合,也不是自己太急色,而是因為於先生的眼睛。
他的眼睛能讓人產生幻覺。
万俟流風後退了一步,眯起一雙老虎一樣的眼睛,戒備的看著於先生。
於先生笑眯眯的說:「說真的,雖然我沒有體驗過,不過你那樣粗魯的話,直接進去可能會很疼。」
万俟流風猛地吸了一口氣,身上出現了一些暴怒的氣息,瞪著於先生,語氣很冰冷,說:「你在戲弄我?」
於先生聳了聳肩,說:「你太有意思了。」
万俟流風一步邁過去,突然一把抓起於先生的領子,就要將人給拽起來,不過一下對上了於先生的眼睛,差點又被吸進去,立刻甩開手,渾身透露著暴怒和急躁的氣息,冷哼了一聲,邁開大步直接出了洗手間,往回走去。
於先生被甩在沙發上,說實在的万俟流風的手勁太大了,一股怪力,甩的於先生有點疼,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施施然站起來去洗了洗手,才慢吞吞的走回去。
万俟流風去洗手間一會兒,於先生也說去一趟洗手間,就只剩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
溫白羽小聲的說:「你說這個於先生到底想幹什麼,月亮溝有什麼東西?我怎麼覺得越來越奇怪了。」
万俟景侯說:「沒必要擔心,於先生肯帶路,也省的咱們再去花時間找這個月亮溝。」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那倒是。」
他正說著,就見万俟流風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一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在自己位子上還在喘粗氣,並不是跑步的喘氣,而是憤怒的喘氣,他的氣息非常憤怒,似乎已經在努力剋制了,但是看得出來脾氣非常暴躁。
溫白羽狐疑的說:「你怎麼了?」
万俟流風喘了兩口氣,平復了自己暴躁的脾氣,感覺說出來太丟人了,只是說:「沒事,讓太傅擔心了。」
溫白羽挑了挑眉,更是覺得奇怪。
過不了半分鐘,於先生也走回來了。
於先生的兜帽戴好了,笑眯眯的坐下來,說:「我打算這幾天就出發,到時候我會讓人聯系你們,咱們這一趟估計要坐火車。」
溫白羽點了點頭。
自從万俟流風和於先生從洗手間回來之後,万俟流風就再也不看於先生一眼了,似乎已經毫無興趣,而且一陣很沉默,也不喝那杯咖啡了。
大家坐了個半個小時,把行程說了一邊,先去和於先生拜訪那個提線人偶的手藝人,然後再去月亮溝。
據說那個人住的非常偏僻,他們坐火車方便一些,下了火車再轉一班汽車就行了。
回了家,万俟流風也一直悶悶不樂的。
溫白羽說:「你侄子不會喝了咖啡之後有後遺症吧?」
万俟景侯:「……」
溫白羽想到之前万俟流風見過於先生的臉,就問他於先生長得什麼樣子。
万俟流風也不會畫圖,讓他描述,他有點詞窮,仔細的想了想,最明顯的就是淡金色的眼睛,淡金色的頭髮,還有嘴唇和下巴。
但是他說的這些,溫白羽都見過,不過他們見到的不是一個版本,溫白羽見到的是一個平淡無奇的臉,而万俟流風非常肯定,是一張非常漂亮的臉。
第二天於先生又來拜訪了,給他們送了幾張火車票,時間非常緊,下午就要出發去火車站。
万俟流風看見於先生,臉色非常難看,乘人不注意的時候,抓住於先生的領子,說:「你又給我下了什麼巫術?」
於先生挑眉說:「巫術?」
万俟流風說:「別裝蒜了。」
於先生笑著說:「你是說幻覺?」
万俟流風臉色非常難看,黑的像砂鍋底一樣,眼底還有黑青,看起來昨天晚上沒睡好。
於先生突然笑了起來,而且是瞭然的笑了起來,說:「你昨天晚上不會又夢到和我……」
他還沒說完,万俟流風已經要到了暴怒的邊緣,一把掐住於先生的脖子,說:「不許笑,你信不信我一隻手就能擰斷你的脖子。」
於先生仰著脖子,很配合的讓他掐著自己的脖頸,將兜帽往後脫一點,確保能看清楚万俟流風,一點兒也沒有害怕的神色,說:「你誤會了,我沒給你下暗示,這回是真的。」
万俟流風一愣,不是於先生搗的鬼,那豈不就是……
万俟流風的手跟觸電一樣,頓時縮了回去,又把於先生甩下了,調頭大步往前走,準備上樓回房間去,走到一半,憤怒的轉過頭來,瞪著於先生,說:「我不會相信的,一派胡言的!」
說完了,步子很沉重,就上樓去了,隨即傳來「嘭!」的一聲關門聲。
溫白羽再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於先生的脖子上突然多了一道紅色的掐痕,不過於先生笑的很愉快似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先生很快就走了,溫白羽收拾行李,万俟景侯也從小飯館回來了,準備下午出發。
万俟流風不想去,不過於先生給了他們三張火車票,其中還有万俟流風的。
溫白羽看他臉色不好,不知道万俟流風是不是水土不服,說:「你要是不舒服就別去了,呆在家裡也行。」
万俟流風點了點頭,最後還是決定留在家裡。
溫白羽裝好了行李箱,万俟景侯檢查了一遍有沒有漏掉的東西。
溫白羽遺憾的說:「為什麼要坐火車去,開車多好。」
不知道為什麼,万俟景侯此時心裡是慶幸的,不過還是一臉好男人的樣子,安慰了一下溫白羽。
万俟景侯提著兩個人的行李,溫白羽在玄關穿鞋,大聲朝樓上說:「流風,我們走了,你出門記得帶鑰匙啊。」
万俟流風答應了一聲,兩個人穿好了鞋,剛要關門,突然就聽「嘭」的一聲,溫白羽嚇了一跳,關門的手立刻推開了門。
就見万俟流風從二樓快速的跑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從二樓,手一撐,翻身跳下來,這動作簡直比小傢伙們從樓梯扶手出溜下來還可怕,畢竟他們這房子的設計樓層很高,樓層高看起來特別高大上,這麼高的距離,万俟流風動作卻很瀟洒,大長腿彈跳力非常好,一下悄無聲息的落在了一層。
万俟流風邁了兩步跑過來,快速的穿上靴子,說:「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吧,不然我不放心。」
溫白羽:「……」
溫白羽很奇怪,什麼叫不放心?
其實是因為万俟流風見識過了於先生的眼睛,怕於先生又幹壞事。
三個人出了門,打了計程車,路上有點堵,溫白羽又開始暈車,差點和司機去搶方向盤……
好不容易到了火車站,這個地方人頭攢頭,尤其要過春節了,人就更是多,而且都提著大包小包的,非常擁擠。
万俟流風好奇的看著火車站,其實一想到要坐那種像龍一樣長的車,他還是有點興奮激動的。
大家定的是軟卧,軟卧的小隔間不帶門,比較簡陋,一個隔間四個床位,他們正好三個人,上了火車之後,把行李放好,他們的票號是兩個上鋪,還有一張下鋪。
万俟流風沒坐過火車,也沒見過軟卧,好奇的看來看去,過了一會兒,火車就開始廣播了,即將開車。
万俟流風心裡竟然有一種失落感,原來於先生並不和他們一起走,還以為會和他們一起。
另外一張下鋪一直沒有人,就在要開車的時候,一個銀灰色大衣的男人施施然走了進來。
眾人抬頭一看,是於先生。
於先生兩手空空,根本沒帶行李,雙手插在外衣兜里,走進來之後就坐在了那張空的下鋪上。
溫白羽有點好奇,說:「這回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的那些打手呢?」
於先生聳了聳肩,說:「隔壁。」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
畢竟於先生之前都是前呼後擁的,看起來排場非常大,溫白羽還以為這次只有他一個人,原來打手們也跟著來了。
於雅從外面走進來,站在門口,說:「於先生,這邊太亂,您還是住在那邊吧。」
溫白羽看見於雅有點吃驚,沒想到於雅還活著呢,當時死了好幾個於雅,他是在分辨不出哪個是鏡像,哪個是真的。
於先生卻搖頭說:「不用,畢竟這邊比較有意思。」
於雅沒聽懂,溫白羽也沒聽懂,万俟景侯若有所思,而万俟流風突然憤怒的站起來,感覺到自己有點失態,立刻說:「肚子有點餓,我去看看有沒有賣食物的。」
万俟流風大步走了出去,溫白羽狐疑的說:「我怎麼覺得你侄子這幾天情緒很不穩定,不會又要發瘋吧?」
万俟流風出去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於先生已經不在這個隔間了,万俟流風倒是鬆了一口氣。
溫白羽看他抱著一大堆速食麵,頓時眼皮騰騰的跳,說:「你買這麼多,咱們箱子里還有好多呢。」
万俟流風豪邁的說:「沒關係,我能吃四個。」
四個……
大家抱著速食麵桶,就去火車的飲水間打熱水去了,那個地方人很多,打熱水要排隊,眾人路過旁邊的隔間,發現旁邊三間都是於先生的人,雖然來的人比上次少了好多,但是這排場也夠大的。
於先生正坐在隔間里,於雅殷勤的在旁邊給於先生端茶遞飯,他們並沒有吃速食麵,而是帶來了很多打包的菜,菜很香,還冒著熱氣。
於先生優雅的拿著筷子,坐在椅子上疊著腿,看見万俟流風從門外走過,對他笑了笑。
於雅沒看見万俟流風,還以為於先生對自己笑,立刻受寵若驚,說:「先生,您笑起來真好看。」
於先生說:「是嗎?要離近點看看嗎?」
他說著,突然伸手拽住於雅的腰,於雅「啊」的輕呼一聲,羞澀的不行,已經被於先生拉過去,坐在了於先生的腿上,雙手纏在於先生的脖子上。
万俟流風愣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瞥,握著速食麵桶的手用力,差點把速食麵桶給捏漏了,嘴裡暴躁的說:「草!草!」
万俟流風因為很暴躁,所以晚飯吃掉了五桶泡麵,三根火腿腸,還有兩包榨菜絲。
溫白羽:「……」
他們吃了晚飯,八點多鐘就準備休息了,正好冬天天黑得早,而且火車上實在沒什麼娛樂設施。
大家早早的休息,溫白羽躺在上鋪,不過沒一會兒功夫,万俟景侯也上來了,兩人擠在一起。
万俟景侯和溫白羽抵著額頭,雙手摟著他,溫白羽說:「你別亂來啊,你侄子還在呢。」
万俟景侯說:「沒亂來,我怕你冷。」
溫白羽感覺是挺冷的,抱著万俟景侯暖和多了。
万俟景侯說:「你晚上沒吃多少,餓不餓?」
溫白羽搖頭,說:「問著油味想吐。」
万俟景侯親了親他嘴唇,說:「白羽,你不是懷孕了吧?」
溫白羽猛地一驚,差點被万俟景侯這一句話嚇傻了,回憶了一下自己,畏寒、沒食慾、嗜睡、想吐……
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溫白羽掙扎了一下,說:「不……不會吧,而且我沒感覺靈力受制啊……」
万俟景侯摟緊溫白羽,讓他枕在自己胳膊上,說:「快睡覺,你不是困了。」
溫白羽點了點頭,蹭了蹭万俟景侯的胳膊,很快就睡著了。
他依稀睡著的時候,有腳步身過來,於先生從隔壁走了過來,並沒有脫衣服,也沒有摘下兜帽,直接躺在了床上,側著身睡覺了。
万俟流風聽見下鋪有動靜,也翻了個身,煩躁的閉著眼睛睡覺。
睡到大半夜的時候,溫白羽突然聽到有「嗬——嗬——」的聲音傳來,好像呼吸困難一樣,聲音就在不遠的地方,溫白羽迷迷糊糊有點轉醒,說:「唔……怎麼了?」
万俟景侯輕輕拍了拍他,哄著說:「沒事,繼續睡吧。」
他說著,幫溫白羽捂住耳朵。
溫白羽往万俟景侯懷裡扎了扎,貼著万俟景侯胸口,又睡著了。
万俟流風也聽到了那種喘氣的聲音,好像下一刻就要暈過去似的,聲音很近,就從他的下鋪傳過來。
肯定是於先生在搗鬼,但是不知道在幹什麼。
万俟流風怕他把太傅再吵醒了,坐起身來,朝下小聲的說:「你在幹什麼?」
於先生面朝里側躺在下鋪上,呼吸很急促,而且很艱難,身體一抖一抖的,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万俟流風探頭下來,狐疑的看著他,於先生終於動了一下,他側過身來,平躺在床上,然後顫抖著手從口袋裡把一個小瓶子拿出來。
這個小瓶子和他給万俟景侯的一模一樣,万俟流風這些天多少有些耳聞,叔父生病了,而且是一種怪病,需要這種葯。
而於先生似乎有相同的病。
於先生雙手哆嗦,呼吸急促,把小瓶子拿出來,拔開瓶蓋,「嘩啦——」一聲輕響,瓶子里的東西就全都灑了出來,掉了一床一地。
於先生手一軟,直接癱在了床上。
万俟流風有點看不過去,輕聲從上鋪翻身下來,把一粒葯撿起來,捏開於先生的嘴,把葯塞了進去。
於先生的嘴唇快速的開合,好像缺水的魚一樣,不斷的輕抿著万俟流風的手指。
這是一種真實的感覺。
並不像幻覺……
万俟流風大腦有點充血,眼睛死死盯著躺在床上的於先生。
於先生的兜帽掉了下來,不過露出來的臉,並不是之前万俟流風看到的臉,万俟流風也聽說了,於先生一般都戴面具。
就在這個時候,於先生突然睜開了雙眼,淡金色的眼睛里有一些異樣,那些放射性細線好像在波動著,呼吸還是非常快,但是已經不像剛才那個喘不過來。
於先生突然翻身起來,差點和万俟流風撞在一起。
於先生下了床,也不管地上和床上那些藥丸,突然衝出了隔間。
万俟流風看的莫名其妙,心想著這麼急,難道是尿急嗎?
万俟流風無奈的把那些小藥丸都撿起來,塞進瓶子里,等他都撿完了,於先生竟然還沒回來。
万俟流風心想於先生不會睡在廁所了吧?
或者是睡在於雅那裡了?
万俟流風一想,突然有點坐不住,他所幸輕手輕腳的出了隔間,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万俟流風到了洗手間,竟然沒人,門沒鎖,一推就開了。難道於先生真的去於雅那裡了?
就在万俟流風暴躁的想要回去的時候,突聽前面有「嗬——嗬——」的聲音。
已經是半夜三更,火車裡只有幾盞備用的燈亮著,還因為老舊嘩啦啦的閃爍著,看起來跟鬼火一樣。
前面是茶水間,但是因為半夜了,根本沒人在那個地方停留,那裡竟然傳來了喘氣的聲音,万俟流風有些狐疑,慢慢走過去。
他推開茶水間的門,就看到有人蜷縮在熱水機下面,地上散亂著一件銀灰色的大衣,那是於先生!
於先生的大衣脫掉了,他似乎很熱,把大衣脫掉還不行,裡面的襯衫也解開了,把所有扣子都解開了,因為襯衫是扎在西褲里的,所以雖然解開,但是並沒有散開。
於先生靠著熱水機,仰著頭,淡金色的頭髮散亂下來,顯得柔和了不少,淡金色的眼睛已經紅了,眼裡好多血絲,艱難的喘著氣,看見万俟流風走進來,眼睛里出現了一絲波動。
於先生看向万俟流風,已經不復之前的從容和優雅,聲音沙啞的說:「都是你多管閑事……」
万俟流風一聽,頓時生氣了,他是個暴脾氣,立刻兩步跨過去,說:「你什麼意思?我怎麼是多管閑事?」
於先生喘著氣,發出「嗬——嗬——」的聲音,艱難的說:「我今天已經吃過一顆那個藥丸了……」
於先生之前說過,一天只能吃一顆,但是於先生的身體在逐漸衰弱,有的時候一顆藥丸並不能支持一天,他雖然表面從容優雅,但是已經被這種痛苦折磨的麻木了。
就在於先生掙扎著要再吃一顆,還是忍一忍的時候,万俟流風給他決定了,畢竟万俟流風不知道,看他拿出來還以為是要吃,就給他吃了一顆。
於先生熱的喘粗氣,雙眼瞪著万俟流風,腦子裡亂七八糟,突然想起從万俟流風眼睛里看到的景象。
於先生掙扎的站起來,嗓子慢慢的滾動著,突然舔了舔自己的紅唇,說:「真的會舒服嗎?但是看起來很疼……」
万俟流風眯著眼睛,沒聽懂於先生在說什麼,說:「你說什麼?」
於先生艱難的走過來,万俟流風伸手扶住他,万俟流風是起屍的粽子,不知道為什麼擁有了意識,但是他的身體是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感覺於先生的胳膊像煮開的水一樣。
於先生一頭栽在他懷裡,氣躁的抱住万俟流風,說:「好涼,好舒服,抱抱我。」
万俟流風呼吸急促,艱難的說:「你休想再戲弄我。」
於先生不撒手,仰著脖子,勾住万俟流風的後背,眯著水光的眼睛,說:「真的會舒服嗎?」
万俟流風說:「你到底在說什麼?」
於先生看著他,說:「進來,但是……但是稍微輕一點。」
万俟流風覺得自己瘋了,因為他後半夜都沒有回隔間去,沒有去的不止他一個人,當然還有於先生,這次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
万俟流風之前見於先生遊刃有餘的樣子,還以為他有經驗,不過沒想到於先生真實的反應很青澀,正巧了,万俟流風也沒有和男人做的經驗,唯一的經驗是幻覺。
於先生疼的緊緊抱住万俟流風,眼淚都流下來了,嘴裡發出疼痛的呼聲,万俟流風捂住他的嘴,怕有人聽到,不過後來於先生已經不會痛呼了,因為他感到奇異的舒服,腦袋裡全是白光,一下就暈了過去。
於先生暈在了万俟流風懷裡,中途醒了一次,然後又暈了過去,這個時候万俟流風已經不畏懼他的眼睛了,因為那雙淡金色的眼睛,根本毫無威脅,只能充滿水光,哭求著他。
要天亮的時候,於先生才醒過來,万俟流風有些粗暴,雖然已經儘力溫柔了,但是兩個人都沒經驗,後面有點出血,腫的很嚴重。
而且万俟流風還把東西留在了於先生裡面。
溫白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上鋪的大侄子不見了,下鋪的於先生也不見了,之後大侄子先回來了,過了半個小時,於先生才回來。
於先生沒戴兜帽,一臉憔悴,嘴唇微腫,脖子上全是吻痕,雙手手腕還有淤青,但是顧不得這些,一下倒在床上,用胳膊遮著眼睛,一下就睡著了。
溫白羽好奇的看著於先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難道半夜跟人去打架了?可是他脖子上全是吻痕!
於先生一直在睡覺,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中午了,艱難的爬起來,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風去餐廳買午飯了,屋子裡只剩下溫白羽。
溫白羽看著他,說:「你是不是發燒了,臉有點紅。」
於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臉,腦袋裡很暈,沒有回答,倒頭又睡了下去。
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風買了飯回來,於先生還在睡,不過已經面朝里側躺著了,露出一段後頸,後面的脖子上也都是紅痕。
溫白羽說:「他是不是發燒了?我看他樣子不對勁啊。」
万俟景侯拍了一下溫白羽的腰,說:「先去洗手,回來吃飯了。」
溫白羽點點頭,出了隔間洗手去。
万俟景侯坐下來,沒有看於先生,反而對万俟流風說:「你給他清理了嗎?」
万俟流風嚇了一跳,說:「什麼清理?」
万俟景侯站起來,把背包從行李架拿下來,從裡面拿出一盒退燒藥,扔給万俟流風,說:「把你留在他身體里的東西清理出來,然後給他吃退燒藥。」
万俟流風有點心虛,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叔父,不過不是因為万俟景侯看見了,是因為聽見了,万俟景侯耳力那麼好,再加上很了解他這個侄子,自然也猜出來了。
万俟景侯把桌上的飯拿起來,然後出了隔間,溫白羽正好洗了手回來,沒到門口就被攔住了,万俟景侯拉著他去餐廳。
溫白羽說:「不是買回來了,怎麼又要去餐廳?」
万俟景侯淡定的說:「軟卧太擠了,去餐廳吃比較寬敞。」
溫白羽點頭說:「那倒是。」
溫白羽根本沒往那方面想,立刻跟著万俟景侯走了,一邊走一邊說:「大侄子不吃飯嗎?」
万俟景侯很自然的說:「他還不餓,一會兒過來吃。」
溫白羽聽話的點點頭,跟著万俟景侯去餐廳吃飯了。
万俟流風根本沒經驗,不知道怎麼給人清理,於先生髮燒了,體溫很高,万俟流風冰涼的手一摸他,於先生立刻就醒了,低溫讓他舒服的嘆息了一聲。
於先生看到万俟流風,臉色頓時一紅,似乎是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隨即整頓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笑著說:「怎麼樣,我的身體和幻象里一樣舒服嗎?」
万俟流風沒理他,只是用被子遮著,然後快速的解開於先生的皮帶,扯下他的褲子。
於先生終於被嚇到了,縮了一下雙腿,往床里退了一下,說:「你幹什麼……」
万俟流風看他突然展露出來的慌亂,心裡竟然有些得意,包括昨天晚上於先生真實的生澀,都讓万俟流風覺得扳回來一盤。
万俟流風說:「不幹什麼,給你清理一下,然後吃退燒藥。」
於先生立刻暴躁的說:「滾開,我不需要!」
但是他說了也無果,万俟流風腕力很大,鉗住於先生小腿,將他的腿打開,突然低笑了一聲,說:「怎麼了?像你昨天晚上一樣,主動打開腿不就行了?」
於先生成功被他氣到了,一張臉更是酡紅,發燒加上氣怒,腦子裡一下眩暈,直接倒在了床上,「嗬——嗬——」的喘著氣,瞪著万俟流風。
万俟流風看見他這種眼神,心臟跳得有點快,說:「老實點,給你清理一下,免得你死在路上。」
万俟流風惡狠狠的說著,不過動作挺溫柔的,於先生「哎」的痛呼了一下,讓万俟流風有些緊張。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吃了飯,万俟景侯已經用最慢的速度吃飯了,吃了飯帶著溫白羽在火車的通道里溜了兩圈,溫白羽實在走不動,吃了飯就困得厲害,疲憊的不行,万俟景侯這才帶著他回了隔間。
結果一回去,溫白羽就傻眼了。
只見万俟流風和於先生火熱的吻在一起,於先生還沒有穿褲子,兩條腿光著,輕輕的亂踢著,蹭著万俟流風,雙手緊緊摟著万俟流風的後背。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他只是睡了一覺,早上起來刷牙洗臉,然後吃了午飯,回來的時候發現世界有點混亂,一定是他起床的方式不正確。
於先生髮現有人來了,一把推開万俟流風,万俟流風趕緊把被子給於先生蓋上,然後支吾的說:「呃……叔父太傅……那什麼……我……」
於先生吃了退燒藥,終於沒有死在路上……
他們到了地方,結果火車晚點了,沒有趕上那班汽車,大家只好租了車,準備開車去,不然等到明天下午才有汽車。
溫白羽特備興奮,他又可以開車了!
於先生讓人租了幾輛大車,然後開車往目的地趕。
溫白羽好奇的說:「你要見的那個手藝人,叫什麼?總不能就知道是個女人吧?」
於先生有些疲憊,根本沒休息過來,他把衣領子拉高,擋住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戴著兜帽,坐在後座的椅子上,不知道租的車是不是不夠好,座椅有點硬,於先生感覺下面很難受,磨的很疼。
於先生皺著眉,說:「我不知道她叫什麼,這個人很神秘,查了很久一無所獲。」
溫白羽聽他這麼說,心想還能有人比於先生神秘?他們也查了很久,什麼都差不多。
於先生說:「但是能肯定的是,她在找月亮玉盤,這次去看看,就想知道她是敵是友。」
万俟景侯突然說:「那咱們呢,是敵是友?」
於先生一頓,突然笑著說:「互惠互利吧。」
他正說著,溫白羽「哎呀」了一聲,說:「前面的路況不是太好,大家坐穩啊。」
万俟景侯聽了,立刻伸手握住車門上的扶手,於先生沒有坐過溫白羽車的經驗,根本沒當一回事,也沒有系安全帶。
車子突然開始「蹬蹬蹬」的顛簸,於先生被顛得夠嗆,身體同時飛了出去,万俟流風趕緊伸手一摟,於先生直接撞在他懷裡,疼的「嘶——」了一聲。
這還不算,開車半個小時之後,於先生再也不優雅了,他下面蹭的很疼,胃裡翻滾想吐,頭暈腦脹,暈車暈倒了一定境界,在此之前,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暈車。
車子終於停下來了,於先生衝下車,蹲在路邊哇的一聲就嘔了出來,吐得臉都白了。
溫白羽擔心的說:「他沒事吧?」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吐完就沒事了。」
於先生吐了好久,溫白羽抻著脖子說:「喂,再不快點上車,咱們今天晚上就要在野外露營了。」
於先生漱了口,那紙巾擦了嘴,感覺要死過去了,他再也不想上溫白羽的車,但是他這一身吻痕,手上也都是瘀傷,不可能坐後面的車,被打手看到了也麻煩。
於先生答應了一聲,不過還是覺得不舒服,準備等一會兒再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土路兩邊的樹林里,有東西閃了一下,於先生站起來,狐疑的眯著眼睛,快步下了土路,往樹林里走去。
溫白羽狐疑的說:「他去哪裡?」
万俟景侯說:「樹林里有亮光。」
万俟流風說:「咱們去看看。」
他們說著,快速的下了車,追著於先生往樹林里走,後面的於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狐疑的下了車。
於先生走進樹林,就見樹林里有亮光,一絲一絲的,閃了一下,消失了,然後又閃了一下。
「沙沙……沙沙……」
「沙沙……」
有什麼響了起來,溫白羽三個人追上去,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突然說:「噓——」
他一說,眾人立刻噤聲了,與此同時,就聽「嘻嘻」一聲少女的輕笑,隨即一個雪白的胴體突然從林子里撲了出來。
「嗬——!」
於先生猛地抽了一口氣,他後退一步,結果下面太疼了,一下倒在地上,那雪白的身體一下蹦出來,立刻將他撲倒在地。
眾人定眼一看,竟然是一個女屍!女屍光著身體,臉色慘白,明明在笑,臉上卻掛著血淚。
女屍竄出來,一口咬在於先生的胳膊上。
於先生低吼了一聲,一腳將女屍踹出去,万俟流風衝過來,將人一把抄起來,於先生捂著自己胳膊,喘著粗氣,說:「提線……提線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