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青銅鼎1
溫白羽很氣憤的把那些東西全都扔出了箱子,虧得他還往裡塞了半天。
結果万俟景侯則是淡淡的說:「那就到那邊的便利店再買,反正哪裡都有。」
溫白羽:「……」
溫白羽買了去金華的機票,先回家看了一趟兩個叔叔,溫磊上次和他們去了廣川王墓,用了丹藥之後那種怪病並沒有再發作,畢竟溫磊已經算是很旁支的神鴉族人了,並不像鄒成一那樣。
溫磊後來也去了一趟揚州,發現那座老宅已經空了許久了,和之前溫白羽万俟景侯聽到的一樣,鄒成一早在十六歲就失蹤了,過來確定是死了,而那座鄒家的老宅,也空了很多年,而且據說總是鬧鬼。
溫白羽其實早知道這件事了,而且鄒成一本身就不叫鄒成一,至於叫什麼,鄒成一說過,還不到時候告訴他們,他們甚至根本沒見過真正的鄒成一,這一個從頭到尾都是借用名字而已。
溫白羽說:「這件事情大叔叔就不用操心了,我現在和鄒成一還有聯系,反正目的是一樣的,都想把這種怪病治好。」
溫磊皺眉說:「我和你小叔叔本來不想讓你多接觸這個行當的,沒想到有這麼多迫不得已,你別告訴你小叔叔了,免得他又擔心。」
溫白羽點點頭,說:「放心好了。」
溫白羽說要在金華住一天,明天早上的火車,去徐州。
溫磊一聽說他們要去徐州,頓時又皺了眉,說:「你們去徐州幹什麼?」
溫白羽說:「不幹什麼啊,就是隨便走走,去徐州玩。」
溫磊狐疑的看了他們一眼,顯然不信溫白羽要去旅遊,說:「徐州最近不太平,如果只是單純去玩,就別去徐州了。」
溫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皺眉說:「怎麼了?」
溫磊說:「最近有好幾票土瓢把子在徐州扎堆,我雖然已經不在這個行當混了,但是人脈還是有的,也聽說了一些,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很多人全都趕過去了。」
溫白羽說:「他們在找什麼?」
溫磊說:「有人在道上傳,說在徐州附近發現了一個大型的秦朝墓,和當年秦始皇泗水撈鼎有關係,大家都沖著青銅鼎去的。」
溫白羽一愣,這消息是從哪裡放出來的,難道那個人又知道他們的動向了?
溫磊說:「那麼多土瓢把子在徐州扎堆,你們去那裡不好,還是改道兒吧,只是玩去哪裡不行。」
他說完,溫白羽就沉默了,溫磊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去玩的,溫白羽果然只能招認了,其實他們也是沖著青銅鼎的事情去的,但是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扎堆。
溫磊不放心他們去,不過這個時候溫九慕已經從公司回來了,他知道溫白羽過來住,當然要早下班,溫磊怕他擔心,也就沒再開口。
晚間的時候,溫白羽要進房間睡覺,溫磊又攔住他,說:「我還是建議你別去了,不過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如果非要去,多聽聽万俟景侯的。」
溫白羽:「……」
溫白羽頓時有些無語,說:「大叔叔,我是你親侄子嗎?」
溫磊想了想,說:「真不是,從墓里撿的。」
溫白羽:「……」
溫白羽一邊氣憤的關房門,一邊想,万俟景侯怎麼看著像你親侄子。
溫白羽進了房門,就看見万俟景侯已經洗完了澡,正躺在床上,上半身騷包的露在被子外面,十一月的天氣竟然光著上身打赤膊,簡直就是神經病。
万俟景侯見他進來,說:「去洗澡吧,水給你放好了。」
溫白羽有些緊張,也不知道自己緊張什麼,看著万俟景侯身上的肌肉,就感覺有些口乾舌燥,「哦」了一聲,左腳拌右腳的進了浴室。
溫白羽洗澡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泡的渾身發軟才出來,他其實是緊張的,裹著浴袍從浴室里出來,卻看到外面竟然已經關燈了,只剩下床頭燈亮著。
万俟景侯竟然已經躺進被子里,閉著眼睛,呼吸很綿長,似乎睡著了?
溫白羽頓時一口血頂在胸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自己緊張了半天,結果他竟然睡著了!
溫白羽沒好氣的撩開被子鑽進去,沒過一會兒,万俟景侯很自然的伸手抱住他,將人緊緊的抱在懷裡,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頭髮。
溫白羽一側頭,看見万俟景侯是完全睡著了,也就沒理他,伸手把床頭燈關了,就在溫白羽剛要睡著的時候,万俟景侯的腿竟然插進他的雙腿之間,夾住了他的腿。
溫白羽有些無奈,万俟景侯睡覺的時候完全就把自己當一個大個的抱枕,非要抱的這麼嚴實,推也推不開,只能忍著壓迫感繼續睡。
溫白羽因為被万俟景侯騷擾了一晚上,一睡著了就做噩夢,夢見自己在古墓里轉圈,有千斤閘掉下來,壓在他的胸口,還壓在他的腿上,急的溫白羽伸手去推,但是紋絲不動。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從千斤閘下逃生的,又夢到有粽子在追自己,身邊一片黑漆漆的,他怎麼叫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也不在,最後還看到一個奇怪的人,他告訴自己,找到了下一個建木碎片,那是一個人……
溫白羽騰的睜開眼睛,外面還灰濛濛的,一側頭,床頭柜上的鬧鐘顯示早上五點……
溫白羽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簡直日了狗了,怪不得做噩夢,万俟景侯的胳膊一直壓在自己胸口上,雙腿還夾著自己的腿,差點把自己捆成一個粽子。
溫白羽在夢裡劇烈的掙扎,万俟景侯其實已經醒了,叫了他兩聲,但是溫白羽就是醒不過來,万俟景侯只好摟著他。
哪知道溫白羽正好是做這個夢,他越是摟,溫白羽就越是做噩夢。
万俟景侯睜開眼睛,聲音還有些沙啞,說:「醒了?太早了,再睡一會兒,火車是下午的。」
溫白羽沒好氣的撇開他的手,一大早上万俟景侯的聲音帶著嚴重的起床氣,聽起來異常的性感,讓溫白羽心臟突突直跳,剛才在夢裡嚇得已經心跳加速了,現在又要心跳加速。
兩個人又躺了一個多小時,万俟景侯總是騷擾他,抱著他親他的嘴唇,又去咬他的耳朵,還對著他呵熱氣,知道溫白羽喜歡聽他沙啞的聲音,故意壓低了聲音在溫白羽耳朵邊說話。
弄得溫白羽實在生無可戀,抓住万俟景侯的肩膀,狠狠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頓時就破了一個小口。
万俟景侯反而不覺得疼,呼吸一下粗重起來,抓住溫白羽回吻,瘋了一樣吻他的嘴唇,舌頭鑽進他的嘴裡,糾纏著溫白羽的舌頭。
溫白羽舌頭都木了,感覺不該惹万俟景侯這個瘋子,六點半的時候,溫白羽終於扛不住的起床了。
溫磊和溫九慕已經在餐廳里了,看到溫白羽出來,驚訝了一下,溫九慕笑著說:「你的早餐還在火上熱著,我以為你今天可能會晚點起。」
溫九慕那別有深意的笑容,讓溫白羽臉上有點發燒,自己進了廚房,把火上熱的粥端出來。
溫白羽剛要出廚房,就看見万俟景侯一臉神清氣爽的走進來,路過他的時候,很自然的低下頭,親了一下溫白羽的脖子。
溫白羽一縮脖子,差點把手裡的粥給扔了。
兩人吃了早飯,溫磊和溫九慕要去上班,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就選擇在家裡呆著,中午吃了飯,就準備趕火車去了。
火車票是溫磊幫他們買的,兩張商務座的票,溫白羽是第一次做商務座,畢竟溫白羽沒有兩個叔叔有錢,坐火車從來都買最便宜的,商務座的價錢超過普通票三四倍,有點不太值。
兩個人上了火車,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
商務座是皮子的座位,有點像沙發,一邊是雙人座,過道另一邊是單人座位,空間很充足,私密性也不錯。
最主要是商務座人很少,十一月又是旅遊的淡季,大多是空著的。
溫白羽他們坐在靠前面的地方,後面空這一排,在後面好幾排都是滿著的,那些人似乎是一起的,帶的行李也很多,兩邊的行李架幾乎都給堆滿了。
溫白羽好奇的看了兩眼後面,万俟景侯拉他坐下來,給他調整了一下椅子,把腳踏板翻出來,皮椅子一下就變成了一張大皮床,可以把腿伸直了躺下來。
万俟景侯也把自己椅子變成了床,側躺下來,看著溫白羽。
溫白羽總覺得在火車上這麼躺著,還兩兩相望,有點太丟人了。
溫白羽要坐起來,万俟景侯則是輕聲說:「再動我要吻你了。」
溫白羽:「……」
万俟景侯說:「昨天晚上不是沒睡好,睡一會兒,差不多四個小時就到了,到了我叫你。」
溫白羽確實困的厲害,昨天晚上凈做噩夢,於是只好閉上眼睛,不到一會兒就迷迷瞪瞪的睡著了。
後面的一伙人等車開了之後就非常吵鬧,把座椅調過去,似乎在一起打牌,一邊打牌一邊哈哈的大笑著,談一下黃色笑話。
溫白羽睡了一個小時,被那些人吵醒了,有些迷糊,睜開眼睛醒醒盹兒。
万俟景侯見他睜著眼睛發獃,眼裡還都是迷茫,心裡就有些蠢蠢欲動,身體往前欠,貼過去親他的嘴唇。
溫白羽還沒醒過來,就獃獃的讓他親,還伸手抓住了万俟景侯的衣領子。
溫白羽綁起來的長發有點蹭開了,映襯著潮紅的臉色,嘴唇被万俟景侯咬的又紅又腫,還帶著旖旎的水色。
這時候有人從後面走過去,準備去洗手間,就看到溫白羽正和一個男人親吻,他看不到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是背著身的,但是這身形絕對是個男人。
那人一看,頓時笑了起來,然後也不去洗手間了,跑回座位,笑著說:「前面有個兔爺兒,長頭髮的,哎呦正和一個男人打得火熱,還真別說,那兔爺兒長得還真不錯,看的我都……」
他說到這裡,忽然看到前面有人坐起來了,万俟景侯的身量很高,坐起來之後正好腦袋會露出椅背,他微微抬起身來,超后看了一眼。
那說話的人說到一半,後半截的話突然全都噎進去了,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的說:「原……原來是景爺啊……」
後面的人說話聲音不算小,整節車廂估計都能聽見,溫白羽一下就醒了,瞪著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則淡淡的說:「沒事。」
說完就坐起來了,然後溫白羽就聽見那些人見了鬼一樣叫万俟景侯「景爺」,這個稱呼只有道上的人才這麼叫。
溫白羽一下就明白了,原來那些人竟然是土夫子,看起來也是去徐州的。
那些人見了万俟景侯就跟見了鬼一樣,哆哆嗦嗦的不敢再說話,都沒想到万俟景侯竟然喜歡男人,不過就算喜歡男人,也不敢多說一句。
万俟景侯在道上的作風很硬,這些年已經淡出了,但是一提起來還是讓人害怕。
那些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只有一個人沒和他們打牌,一個人坐在靠窗的單座上閉目睡覺,頭髮很乾凈利索,五官有些凌厲,身上搭著一件淺灰色的風衣,雙手十指交叉疊起來,放在衣服上,他的雙手手指很長,指甲剪得十分規矩,關節不突出,好像沒有骨頭一樣柔軟,聽那些人叫「景爺」,不禁睜眼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不過很快又閉上了眼睛。
那些人看到万俟景侯,不禁開始打哆嗦,一個人湊過來,笑著說:「景爺也去徐州嗎?」
万俟景侯沒吱聲,那人偷偷打量了一眼溫白羽,溫白羽已經把頭髮綁好了,坐起來靠著椅子,手支著下巴,正在看窗外的景色。
那人又賠笑著說:「景爺也是沖著寶貝去的吧?既然這樣,不如咱們搭個伙兒?如果能找到寶貝,兄弟們願意讓景爺佔大頭,怎麼樣?」
万俟景侯下墓不喜歡和人搭夥,這是道上都知道的事情,總是喜歡獨來獨往,但是很多墓,只有一個人是完成不了的,所以万俟景侯也會搭夥,但是搭夥的費用非常高,只要有万俟景侯在,那肯定能找到要找的墓葬。
這些人又不傻,他們在火車上碰到了万俟景侯,這麼多土瓢把子要到徐州去,說明万俟景侯也是沖著徐州來的,最起碼是感興趣,大家肯定都要爭著拉攏他進隊,否則就是多一個強勁的敵人,到時候得不償失,還不如出點錢拉進來了事。
可是壞就壞在剛才有人說了不該說的,瞧起來万俟景侯對那個長頭髮的年輕人態度還挺好,並不像對一般人那麼冷淡。
万俟景侯還是沒說話,只是冷笑了一聲。
那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最後只能抬起屁股走人,坐了回去。
要到站之前,万俟景侯去了一趟洗手間,後面那些人只是怕万俟景侯,並不怕溫白羽,溫白羽看起來很溫和,而且細胳膊細腿的,也沒什麼威脅力似的,大家看到他和万俟景侯接吻,肯定以為溫白羽是被万俟景侯包下來的小白臉,所以就沒把他當回事。
那些人不甘心的酸著說:「不就是一個小白臉嗎,當了表子還立牌坊。」
另一個人壓低聲音說:「耗子你還說,已經惹了不該惹的人,咱們這趟是分秒必爭,別再給我惹事了。」
那叫耗子的人仍舊不甘心,反正万俟景侯也沒回來,又說:「我也沒說錯,再說了,小白臉怎麼了,咱們隊里不也有小白臉兒,是不是小莫,來小莫,去把景爺搞定。」
他正說著,万俟景侯已經回來了,而且臉色不好看,似乎是耳力很好,聽到了耗子說的話。
與此同時,靠窗那個姓莫的年輕人也睜開了眼睛,交疊的雙手打開,在風衣上捻了一下,突然抬手,就聽「嘭!」的一聲,耗子突然腦袋向後一甩,似乎被什麼砸中了,頭磕到了窗戶上,連乘務員都給驚動了。
耗子被磕的懵了,低頭一看,身上掉了一顆扣子,淺灰色的扣子,正是姓莫的年輕人風衣上的,扣子打在他下巴上,嘴裡一股腥甜的味道,舌頭一舔,頓時「呸」的一聲,竟然吐出一顆牙來。
耗子站起來立馬想打架,被剛才那人攔住了,耗子說:「大哥別攔我,今天就揍死那個小白臉。」
那大哥趕緊一把壓下他,然後轉頭對姓莫的年輕人笑著賠禮,說:「師叔您別介意,他狗嘴早上吃屎了,您大人大量,別跟他一般計較。」
姓莫的年輕人又閉上眼睛,沒有說一句話。
万俟景侯見叫耗子的人牙掉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就坐下來了,如果万俟景侯出手,就不是掉一顆牙,而是掉一嘴的牙了。
三個多小時的火車,堪稱十分精彩,到了站之後,万俟景侯主動站起來提行李,一個旅行箱,一個手提包,万俟景侯一手拉著,把背包背上,然後另外一手拉著溫白羽,還轉過頭來說:「小心點,出站人多,別走丟了。」
溫白羽點點頭,跟在後面走。
那幫人見万俟景侯對溫白羽這樣小心翼翼,心裡都有點心驚膽戰的。
他們出了站,想要打車去定好的酒店,還沒有攔到計程車,就有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兩個人面前。
車窗降了下來,裡面一個穿著黑色正裝的男人,看起來三十幾歲的樣子,很有氣度,有一種儒雅紳士的感覺,看起來十分老成穩重,典型的笑面虎。
男人笑著說:「我聽說万俟先生來了徐州,也對這次的事情感興趣?我是來誠心邀請万俟先生的,價錢万俟先生開。」
万俟景侯看了他一眼,說:「不知道彭爺也感興趣?」
彭爺笑了一聲,說:「確實有點感興趣,怎麼樣,万俟先生有合作的意思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我有隊了。」
他說著,指了指溫白羽,溫白羽不認識這個人,看樣子這個彭爺也算是道上的人。
彭爺好脾氣的笑了笑,臉上不顯山不露水,說:「沒邀請到万俟先生,真是太可惜了,我的名片,如果以後有合作,也可以隨時聯系我。」
他說著沒有動,前面的司機已經打開門,雙手遞給万俟景侯一張名片,万俟景侯接了放在兜里,車子很快就開走了。
溫白羽說:「那是什麼人?」
万俟景侯皺眉的看著那輛開走的黑色商務車,說:「道上的人管他叫彭爺,據說在家裡排行老四,也有人叫四爺。算是半個道上的人,因為他不下斗,但是是道上的風向標,他出現在哪裡,哪裡必然有好東西,看來這次徐州熱鬧了。」
兩個人打了計程車,準備往酒店去,溫白羽實在好奇,這麼多人邀請万俟景侯搭夥,不知道搭夥的費用是多少。
万俟景侯聽他問這個,挑了挑眉,說:「要看墓的大小,還有難易。」
他頓了頓,說:「如果已經找好了墓的位置,不需要費心思,只是去淘金……」
他說著,手上比劃了一個六。
溫白羽頓時下巴要掉了,六位數?
溫白羽說:「那如果墓葬的位置沒找好呢?裡面有大粽子什麼的。」
万俟景侯笑了笑,比劃了一下七。
溫白羽:「……」
溫白羽瞬間覺得自己這個老闆養不起夥計了……
溫白羽在沉重的打擊之下,下了計程車,酒店也是溫磊給他們定的,溫磊說他是會員,用會員卡比較便宜。
溫白羽抬頭一看,頓時找不到北了,這麼豪華的酒店?
兩個人下了計程車,還有門衛給他們提行李推門,送他們進門,正好迎面走出來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五六的樣子,和溫白羽差不多。
溫白羽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就是火車上姓莫的年輕人,他的手給人的印象很深。
溫白羽難免多看了幾眼那個年輕人,體格不算健壯,但是看他走路的樣子,絕對是練過的,而且他在火車上已經露了一手,手勁大的驚人。
万俟景侯見他的目光一直追著別人,伸手捏住他下巴,把溫白羽的臉轉過來,然後快速的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溫白羽嚇了一跳,說:「你幹什麼?」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沒幹什麼,就是你看別的男人,我有點吃醋。」
溫白羽:「你說的還挺直接……」
万俟景侯挑眉說:「我的做法更直接。」
溫白羽揉了揉臉,竟然無言以對。
溫白羽好奇的說:「剛才那個姓莫的也是道上的人?你認識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生面孔,以前沒見過。」
溫白羽說:「還有你沒見過的人?我聽那些人管他叫師叔,看起來地位還挺高,你竟然不認識?」
万俟景侯說:「這也不奇怪,這個道上的人太多了,而且門派也繁瑣。」
兩個人辦了入住手續,溫磊在會員卡里充了錢,他們其實是免費住,而且是豪華的大床房,一般給情侶準備的。
万俟景侯現在越來越覺得溫白羽這個大叔叔上道兒了。
兩個人按了電梯,房間在十五層,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裡面有人,溫白羽側開一步,等了一秒不見人出來,就探頭一看,頓時傻眼了!
竟然是很久不見的薛柏和子車!
薛柏一身黑色的西裝三件套,顯得紳士優雅,但是他的動作完全不優雅,將子車按在電梯里,雙手曲起來抵在電梯的牆上,正把子車圈在懷裡深吻。
子車完全被高大的薛柏攏在懷裡,只能看到露出來的脖子一片潮紅,上面還有一些青紫的印記,薛柏肯定是專門往遮不住的地方吻咬,妥妥的禽獸。
兩個人吻得激烈,完全不知道電梯門已經開了。
就在電梯門馬上又要關上的時候,溫白羽終於伸手攔住電梯門,隨即「咳咳」的咳嗽了兩聲。
子車嚇了一跳,腿一軟差點跪下,薛柏伸手一摟,將子車按在懷裡,遮住他的臉,凌厲的回頭,一看竟然是老熟人。
子車看到是溫白羽,表情更是不自然了,趕緊從薛柏懷裡退出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溫白羽說:「你們竟然也在?」
薛柏替子車整理了一下領子,手在子車的脖子上輕輕的劃了兩下,惹得子車又有點不自然,但是沒有拒絕薛柏親昵的舉動。
薛柏說:「子車的成人禮,帶他到處玩玩。」
溫白羽這才想起來,子車剛剛十八歲啊!
薛柏知道子車和溫白羽關係挺好,帶著子車下了電梯,說:「我們打算去外面吃飯,一起嗎?」
溫白羽心想也不錯,大家很久沒見面了,吃一頓也不錯,而且子車十八歲生日,是要慶祝一下。
溫白羽點點頭,万俟景侯自然也沒意見。
薛柏說:「你們先放行李,我們在大廳坐會兒。」
薛柏和子車去酒店的大廳坐著,万俟景侯和溫白羽上樓放行李。
房間很豪華,溫磊果然很有錢,而且浴室很大,別說兩個人一起洗,就是在裡面撒歡打滾都沒問題。
兩個人把行李放下,很快就下樓去了,大廳里只有薛柏和子車坐在沙發上,子車坐的很規矩,就和他這個人一樣,有些不苟言笑,少年老成的樣子,腰背挺直,顯得身材纖細卻筆挺幹練,雙手放在膝蓋上。
薛柏則是解開西裝扣子,疊著腿,伸手搭在子車的手背上,微微前傾著身體,似乎在和子車說話。
溫白羽走過去的時候,就隱約聽見薛柏說什麼好孩子。
子車聽了臉色有些發紅,抿了抿嘴唇,不過沒有說話。
溫白羽雖然沒有聽清楚,但是一點兒也不好奇,因為肯定不是什麼值得聽的內容……
四個人在外面溜了一圈,沒找到什麼飯館可吃,因為薛柏這身行頭太貴了,進小飯館顯得很突兀,最後又回到酒店的餐廳。
酒店的餐廳非常高檔,桌上還點了蠟燭,有點燭光晚餐的感覺,溫白羽頓時覺得自己和万俟景侯就是大號的電燈泡,瓦數超高,而且節能!
子車不是江浙人,沒怎麼吃過蘇菜,薛柏點了很多,還特意點了羊方藏魚和雉羹。
這兩道菜都是彭城的古老名菜,源於大彭國國主彭祖,傳說彭祖活了八百歲,善於烹飪和養形,因此長壽,這兩道菜還有彭祖的典故在裡面。
子車一邊吃,一邊聽薛柏給他講故事,溫白羽覺得薛柏就像哄孩子一樣,不過子車從小被他帶大,性情平和,而且思想也簡單,只要是薛柏說出來的話,子車肯定都愛聽。
今天是為了給子車慶祝生日,雖然子車的生日早就過了,不過成人禮還是要有的,難免就喝了點酒。
子車平時是滴酒不沾的,不過今天薛柏讓他喝,子車就喝了,哪知道子車這體質竟然對酒精格外的敏感,喝了一小杯之後就頭暈腦脹,很快就不行了,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薛柏看著子車睡著了,有些無奈,輕輕拍了拍他,子車只是低哼了一聲,趴在桌子上,脖子到耳朵都是紅的。
薛柏怕他酒精過敏,想要把他扶上樓去,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卻開口了,說:「薛先生這次來徐州,不是單純給子車辦成人禮的吧?」
薛柏愣了一下,要去扶子車的動作也停住了,身體向後靠,靠在椅背上,抬眼看著万俟景侯。
溫白羽吃了一驚,看向薛柏,又看了看子車,子車這回事真的醉了,熟的很熟,一點兒也沒聽見。
薛柏頓了很久,說:「確實還有點兒其他的事情。」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說:「你的目的和那些進徐州的人一樣?」
薛柏搖頭說:「目的不一樣,但是過程是一樣的,都要下墓。」
溫白羽明智的沒有說話,聽著這兩個人對話。
万俟景侯又說:「那想必你也已經打聽好了。」
薛柏點點頭,說:「你放心,我不會對子車不利,我怎麼捨得對他有一點兒不利。」
万俟景侯說:「我的意思是,我們要和你們同路。」
溫白羽吃驚的看著万俟景侯,顯然薛柏也有些吃驚。
万俟景侯說:「我們來徐州之前,不知道有這麼多道上的人也來徐州,顯然你了解的比我們清楚。」
薛柏點頭,並沒有拒絕,而是說:「這樣也好,我本身還在猶豫,雖然我有要去的理由,但是恐怕子車受傷,你們既然願意跟著,那再好不過了。」
吃過飯之後,薛柏就扶著醉的不省人事的子車上了電梯,四個人上了電梯,門剛要關上,就聽有人喊了一聲「等等」,隨即門又打開了,上來一個人。
竟然是那個姓莫的年輕人。
他手裡提著一個包,溫白羽不著痕迹的垂眼看了一眼,挺沉的,裡面有金屬的聲音,應該是出去置辦設備了,畢竟這個人是幹什麼的,他們都清楚。
姓莫的年輕人進來之後,按了十七層,很湊巧的是,薛柏和子車在十六層。
他們的樓層全都挨著。
子車喝的醉醺醺的,一直靠在薛柏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的緣故,子車把頭靠在薛柏胸口,兩隻手抱住薛柏的腰,這種親昵的動作,子車平時可不會做出來的。
電梯上行,電梯里很安靜,薛柏也摟著他,輕聲說:「乖孩子,怎麼了?」
子車鼻音很重,說:「頭疼……」
薛柏笑了一聲,低頭看他,說:「才喝了一杯。」
子車臉上,眼圈都是紅的,醉得不行,又重複了一次,說:「頭疼……」
薛柏說:「好孩子,忍一會兒,到房間躺著就不疼了,義父不好,不該讓你喝酒。」
子車的腦袋在薛柏懷裡蹭了蹭,發出「嗯」的一聲鼻音,就沒再說話了。
溫白羽看著子車的臉,平時不言不語的時候,有點像万俟景侯,誰讓他們本身就長得像,不過現在一副軟軟的樣子,估計是喝多了,子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溫白羽又抬頭看了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的身材太高了,而且比子車強壯很多,一點沒有軟萌的感覺,不禁嫌棄的咂了咂嘴。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突然把他抵在電梯的牆上,說:「砸什麼嘴,有什麼不滿意的?」
溫白羽瞪了他一眼,電梯里還有外人呢,竟然這樣發瘋,万俟景侯到不介意任何人的目光,說:「問你呢。」
溫白羽很慫的說:「沒有……」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回去讓你滿意,好不好?」
溫白羽立刻說:「不好!」
姓莫的年輕人一直抬頭盯著電梯的樓層顯示,似乎充耳不聞,不過他確實有些驚訝,先是驚訝有一個年輕人看起來和万俟景侯長得挺相似,那必然是親戚了。
再次驚訝是因為道上傳的很冷酷的万俟景侯竟然會笑,而且笑的很自然。
十五層到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要下電梯,薛柏說:「明天我給你們打電話,到時候再說。」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薛柏說的很隱晦,是因為有外人在場的緣故,而且這個人也是道上的。
溫白羽進了房門,還沒來得及關門,万俟景侯已經一把將他按在門上,低頭親上來,万俟景侯的嘴唇有酒的味道,淡淡的,說不出來什麼感覺,竟然有些醉人。
溫白羽氣喘吁吁的,万俟景侯說:「幹什麼盯著子車一直看?」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心想万俟景侯果然是暴君,看兩眼都不行。
溫白羽被他吻得暈頭轉向,腦子轉不過來,很乾脆的說:「看你沒有子車軟萌。」
「軟萌?」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嘴角也挑起來,說:「萌不萌我不知道,不過我現在軟著,要看你怎麼努力了。」
溫白羽頓時鬧了一張大紅臉,万俟景侯簡直就是流︶氓,而且把這麼流︶氓的話說的如此正義凜然大言不慚。
万俟景侯不斷的親在溫白羽的耳朵上,沙啞的聲音說:「去浴室?」
溫白羽睫毛使勁抖了抖,說:「明天還要長途跋涉呢。」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用很溫柔的聲音說:「我知道,我也不捨得你不舒服,互相幫忙,總可以吧?」
溫白羽此時已經有些興奮了,聽著万俟景侯溫柔的嗓音,心臟跳得厲害,不過他沒說話,也沒點頭,而是拽住万俟景侯的衣領,含住了他的嘴唇。
兩個人跌跌撞撞的進了浴室,互相幫忙真不是一件明智的舉動,溫白羽手軟到抽筋,他每次都被美色沖昏了頭,忘了万俟景侯體力驚人,而且是燭龍,一幫忙就沖著倆三小時去了。
溫白羽被万俟景侯抱出來的時候,感覺手心燒得疼,要掉了一層皮,不只是手心,大腿也是,這下倒好了,雖然沒有真的進去,但是大腿特別疼,根本沒法穿褲子,一磨蹭就疼,還怎麼走路!
溫白羽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的時候還在想,万俟景侯的花樣越來越多,而且樂此不疲,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死的很慘……
溫白羽第二天早上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万俟景侯的手機響了兩聲,万俟景侯立刻坐起來接起電話。
溫白羽有些沒精神,吵得腦袋疼,應該是薛柏打來的,估計在和万俟景侯商量時間。
万俟景侯掛了電話,就見溫白羽正抱著被子,一條腿還夾著被子,皺眉蹙在一起,很苦惱的樣子,好像在做最後的掙扎。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從床上翻身下來,先自己去了衛生間洗漱,等出來穿好了衣服,才把溫白羽的被子一掀。
溫白羽冷的打哆嗦,縮成了一個團兒,手揮了兩下,又繼續縮起來睡。
万俟景侯俯下身來,伸手摸他的腿,順著腿往上滑,湊在溫白羽耳邊說:「薛柏打電話來了,咱們下樓吃早飯,該出發了。」
溫白羽使勁搖頭,胡亂說:「不吃早飯了,再讓我睡會兒……」
說著還蹬了兩下腿,似乎不喜歡万俟景侯騷擾自己,奈何万俟景侯的手段很高明,溫白羽備受其擾,從最開始困得要死,到最後興奮的要死,只能坐起來瞪著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把衣服給他,溫白羽沒精打採的穿衣服,然後又去洗漱,跟著万俟景侯就下樓去了。
薛柏和子車已經在餐廳了,正在吃早點,也給他們點了,兩個人坐下來,很快的早點就上來了。
子車也有些無精打采,眼底有些發青,一看就是睡眠不足,而且一臉腎虧的樣子,脖子上青紫的痕迹更多了,嘴唇也破了一個小口子,昨天晚上一定很激烈……
子車看溫白羽戳著小籠包一直偷偷打量自己,不禁有些尷尬,趕緊把衣領子豎起來,遮住自己的脖子,但是嘴唇上的傷疤是遮不住的,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巴。
薛柏說:「我已經準備了東西,你們什麼都不用拿,吃完飯之後咱們就可以走,車在外面。」
溫白羽點了點頭,又打量子車,子車這昨天晚上肯定沒閑著,今天還能上路?
子車被他打量的實在頂不住了,万俟景侯在桌子底下輕輕撓了溫白羽腿一下,溫白羽這才咳嗽了一聲,把目光收回來。
四個人吃完了早飯,就從餐廳走出去,準備上車,剛一出來,正好碰見之前那幫人要進餐廳。
其中那個叫耗子的人還是不太服氣,但是不敢跟万俟景侯說什麼,而且下巴還腫著,只能瞥了兩眼溫白羽。
四個人走出酒店,往停車場去,剛上了車,子車開車,把車子往外倒,就看到酒店的門又打開了,那幫人也走出來,上了一輛大車。
溫白羽皺了皺眉,說:「他們不是吃早點去了嗎,怎麼突然也要趕路?」
万俟景侯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車子已經開出去了,後面那幫人的車子也連忙開出來,似乎要跟著他們一樣。
薛柏也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說:「看來他們跟咱們同路了。」
子車開著車往郊區走,後面的車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溫白羽說:「這些人是想撿瓜落嗎?」
万俟景侯聳了聳肩膀,說:「這種事很常有。」
溫白羽還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薛柏面色很溫和,笑著說:「別擔心,子車的車技很好。」
說著看了一眼子車。
子車點了點頭,立刻就加大了油門。
車子很快又拐進市區里,一上午都在進市區出市區的兜圈子。
溫白羽知道子車的車技很好,一直在不停的並道,見縫插針,溫白羽早上吃了小籠包,現在一搖,包子餡都要吐出來了,反胃的難受。
一上午他們什麼也沒幹,一直在開車逛大街,後面的車剛開始跟得緊,後來車流多了,漸漸有些跟不住了。
溫白羽眼見那輛大車終於消失在視野里,鬆了一口氣,好像死裡逃生一樣,說:「我的媽,我要吐了。」
子車開車到郊區去,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先把車子停下來,溫白羽立刻開門衝下車去,蹲在樹坑就吐,吐得心肝都要嘔出來了,感覺兩眼昏花。
子車看著溫白羽吐成這樣,有點過意不去,給他遞了一瓶礦泉水,說:「對不住,沒想到你暈成這樣。」
溫白羽連連擺手,他是說不出話來,說:「還有多遠的路程?」
子車有些歉意的說:「到底多遠我也不知道,目前還沒找到墓葬的具體為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溫白羽奇怪的說:「咱們不是去泗水撈鼎嗎?怎麼找墓葬?」
薛柏走過來,說:「在去泗水之前,我要先確定一件事情,這一片應該有一個墓葬,是我要找的,確定一個我的想法。」
溫白羽聽薛柏說的神神秘秘的,不過他現在沒時間管這個,全都吐出來之後,又覺得餓了,但是他們下午還要坐車,一吃東西又要吐,溫白羽覺得實在痛不欲生,還是讓他飛吧……
万俟景侯扶著溫白羽上了車,讓他枕在自己腿上,說:「你睡一會兒。」
溫白羽覺得現在只剩下這個辦法了,就躺在万俟景侯腿上睡,上火車之前溫白羽做噩夢沒睡好,在酒店裡被万俟景侯折騰,嚴重腎虧沒睡好,溫白羽眼底也有些發青,抱著万俟景侯的腿就睡著了。
溫白羽睡得很實,是被餓醒的,畢竟之前吃的全都吐出來了,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車子已經停下來了,四周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溫白羽嚇了一跳,騰的坐起來,看了看左右,還是在車子里,但是車裡已經沒有人了,溫白羽一個人坐在後座上,身上搭著万俟景侯的風衣。
溫白羽拉了一下車門,沒有上鎖,他走下車來,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聲音很奇怪,似乎受到了莫大的痛苦,還帶著一絲隱忍。
溫白羽剛睡醒,還挺迷糊,往前看去,就見到外面已經天黑了,樹林間有一絲光亮,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將一個少年抵在樹上。
高大的男人親著少年的耳朵,聲音沙啞,說:「乖孩子,別哭……」
這麼衣冠禽獸的樣子,必然是薛柏了,子車的臉色很紅,雙手稍微推拒著薛柏,卻不敢真的推,聲音很微弱,說:「義父……溫白羽還在車裡呢,別……」
溫白羽心說我已經從車裡出來了……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也回來了,手裡抱著一堆樹枝,子車聽見聲音,趕緊推開薛柏。
薛柏也知道子車麵皮薄,就順著他鬆了手。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醒了,說:「醒了?」
溫白羽把大衣扔給他,万俟景侯接住,又披在他身上,說:「剛睡醒了別著涼。」
溫白羽說:「這裡到哪裡了?」
万俟景侯把樹枝堆好,點上火,說:「不知道。」
溫白羽聽他說的乾脆,有些無奈,說:「子車開了一下午?」
万俟景侯說:「也不算是,一邊開一邊找,我看你睡得香,就沒把你叫起來。」
顯然他們並沒有找到什麼墓葬。
万俟景侯搭了帳篷,子車整理好衣服就走了出來,把車裡帶來的食物拿出來,薛柏從酒店定了好多食物打包出來,他們到了野外也可以直接用,比那些速食要好吃的多。
眾人圍坐在一起,溫白羽說:「到底要找什麼東西?」
薛柏說:「一個秦朝墓,和秦始皇泗水撈鼎有關係,但是還沒有確定是不是真的存在。」
溫白羽說:「所以說,咱們找了半天,很可能是徒勞,因為根本什麼都沒有?」
薛柏沒說話,但是點了點頭。
溫白羽說:「那這麼多盜墓賊聚首,為的是什麼?泗水還是你說的不確定的墓葬?」
薛柏說:「應該是這附近的墓葬。」
薛柏撥弄著火堆,說:「九鼎並不是傳說那麼簡單,但是失落已久,土夫子這個行當,雖然工具越來越先進,但是從民國就開始衰落了,如果能找到,之前的人早就找到了,畢竟這些是無價之寶。」
他說著,頓了頓,又說:「我不知道消息是誰傳出去的,但是最近道上有人傳徐州附近有秦朝墓葬,引來了很多盜墓賊,而且還傳說和九鼎有關係,能找到這個墓葬,就能找到遺失的九鼎,所以這些土夫子們就一下趨之若鶩了。」
溫白羽說:「道聽途說,那也不用這麼趨之若鶩吧?」
薛柏說:「並不是道聽途說。」
他說著,從兜里取出一張照片。
溫白羽拿過來一看,頓時愣了,立刻把照片遞給万俟景侯看。
這張片上照的正是他們之前在地下室煉丹用的一個青銅鼎。
薛柏說:「這張照片是真實的,沒有任何處理過的痕迹,照片總不能作假,這就是讓那些土瓢把子趨之若鶩的理由。」
溫白羽皺起眉來,這個青銅鼎又出現了,必然是那個人的傑作,他很可能已經識破了他們的計劃,所以招惹來一幫盜墓賊來添亂。
溫白羽越來越不解了,到底是誰這麼大能耐。
四個人吃過了飯,溫白羽已經不困了,車裡有汽油的味道,他絕對不會在裡面多呆一分鐘,外面空氣雖然有點冷,不過正好新鮮。
溫白羽睡多了,就主動守夜,讓其他幾個人去睡覺,万俟景侯不放心他一個人,溫白羽說:「這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再找不到,就輪到你守夜了。」
万俟景侯沒有辦法,就進了帳篷,除了溫白羽披著衣服坐在外面守夜,其餘幾個人都睡進了帳篷裡面。
溫白羽無聊的翻了翻行李,這些都是薛柏準備的,看起來薛柏也是個老手了,準備的非常齊全,而且薛柏有錢,準備的都是高級貨。
溫白羽拉開了一個包,頓時有點暈,裡面好多槍和子彈,他是記得子車比較善於用這些,但是沒想到準備了這麼多。
溫白羽無聊的撥弄著火堆,就聽「沙沙……」的聲音傳來,頓時有些驚覺。
但是後來那聲音就消失了,很快的,傳來的就是一陣女人的笑聲。
荒郊野外的,竟然聽見有女人在笑,而且笑的十分歡快,還帶著一絲魅惑和嬌喘,這本身就很不正常。
溫白羽立刻站起身來,往林子深處看了看,裡面一片漆黑,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天空特別暗淡,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溫白羽低頭看了一眼腳低下的槍,還是覺得自己的匕首最管用,把匕首拿出來,貓著腰悄悄往林子里挪了幾步,但是眾人還都在帳篷里,他就沒敢走遠。
溫白羽躲在林子旁邊,果然就聽見林子里有聲音,起初是女人的笑聲,只是有點嬌喘,後來則變成淫穢的叫床聲。
溫白羽嚇了一跳,難道有人在深山老林里打野戰?
溫白羽臉一紅,剛要回去,就看到了兩個人影,一男一女,男的他湊巧認識,也不能說認識,就是打過照面,知道他叫耗子,就是在火車上出言不遜的那個。
耗子正抱著一個女人,急切的親著女人,好像八百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一臉的狼光,兩個人就在樹林的地上不斷翻滾著,看起來特別激烈……
溫白羽不敢再看,耗子親了好幾口,已經迫不及待的撕開那女人的衣服,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已經要回頭了,突然看見女人的臉上有問題!
女人的臉在慢慢的變青,一點一點的變青。
溫白羽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耗子摸著女人的身體,喘著粗氣,笑著說:「你怎麼這麼涼啊?」
女人則是雙手摟著耗子的脖子,笑著說:「那你把奴家弄暖啊。」
女人這樣一說,耗子更是激動,連親了好幾口,和女人嘴對嘴親得滋滋有聲,就在耗子把舌頭舔來舔去的時候,突然「啊啊啊啊!!!」的大吼了一聲。
幾乎是地動天搖的,就看那女人一張漂亮嫵媚的臉,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張鐵青的殭屍臉,瞪著兩個眼睛窟窿,嘴巴里全是可怕的粘液,雙手掐住耗子的脖子。
耗子嚇得一下就萎了,與此同時胃裡一陣噁心,「嗷嗷」的嘔了兩口,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拔了,而那女屍卻掐著他不放。
耗子的臉一下就憋紅了,通紅通紅的,紫成了豬肝,兩隻眼睛圓整,馬上要被掐死。
溫白羽猶豫了一下,這個女屍竟然有意識,而且還能利用美色騙人,說明絕對不簡單,耗子這麼下去死定了。
溫白羽想著,也不再猶豫了,突然撲出去,對準女屍後背就是一腳。
女屍「咯!」的一聲,立刻撲出去,雙手一松,一嘴大牙正好啃在耗子臉上。
耗子「啊——」的一聲哀嚎,兩腳連蹬好幾下,慌亂的把女屍踹開,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跑。
他已經慌不擇路了,爬起來被樹枝絆倒,「嘭!」的一聲摔在地上,又趕緊爬起來,又踩了自己的鞋,第二次摔在地上,「噗」的吐出一顆大門牙,趕緊又從地上爬。
第三次則是被女士拽住了腳脖子。
耗子一下就尿了,溫白羽頓時聞道一股騷臭味,嫌棄的皺了皺眉,心想這個膽子還敢來倒斗?
女屍的爪子尖利,抓住耗子的腳脖子,使勁一拽,耗子「啊」的一聲,第三次摔在地上,滿臉的花,全是血道子。
溫白羽趕緊跑過去,一把抓住耗子背心,用力提起來,同時對著女屍連踢兩腳,女屍被溫白羽踹開,耗子嚇得也爬不起來。
女屍從地上爬起來,發出「咯咯」的聲音,兩個眼睛窟窿里完全找不到眼珠子,卻依然怒視著溫白羽,似乎非常氣憤。
溫白羽有些奇怪,這個女屍剛才明明有意識,還知道色誘,怎麼轉眼的功夫,竟然又變成了粽子,完全失去了意識,只知道攻擊人。
耗子爬起來,看見是溫白羽,愣了一下,但是也不管丟不丟人了,大喊著:「又來了!」
溫白羽手中匕首一轉,「嗖嗖」兩聲,快速的一削,女屍撲過來,伸手要抓,頓時長長的指甲翻起來。
女屍吃痛,立刻縮回手去,耗子又驚又怕,但是嘴裡漸漸感覺有些麻木,而且還帶著灼燒的感覺,肯定是女屍嘴裡的粘液有毒,說話已經大舌頭了,他想說又來了!可是怎麼也說不清楚,嘴腫的跟魚唇一樣。
耗子嚷的這麼大聲,怎麼可能不把旁人都吸引過來,別說万俟景侯他們,就連耗子那幫人都引過來了。
兩撥人從林子兩面衝進來,万俟景侯眼看著女屍往溫白羽身上撲,踢了一腳地上的背包,裡面的槍立刻散出來。
万俟景侯腳背一抬,立刻把地上的槍踢起來,瞬間瞄準,「砰砰砰」放了三槍。
女屍的額頭和雙腿分別中槍,一下跪倒在地上。
她往前爬著,還想要攻擊,姓莫的年輕人已經衝過來,快速的補了兩槍,打在女屍的胳膊上,然後招呼人,快速的把女屍給綁了起來。
万俟景侯立刻走過去,摟住溫白羽,說:「沒事吧?」
溫白羽搖搖頭,說:「我沒事,有事的是他。」
他說著,指了一下地上的耗子。
耗子嚇得都癱了,頂著一張外翻的大魚唇,嘴裡的舌頭腫的跟包子一樣,根本說不出話來。
姓莫的年輕人蹲下來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說:「中了屍毒,趕緊去消毒,還好嗓子沒有灼傷,這幾天說話費盡一點。」
好幾個人過來,趕緊把耗子抬走了,他受了過度的驚嚇,又被屍毒灼傷了,肯定要處理傷口。
溫白羽沒想到躲了那些人一上午,竟然就這樣又碰面了。
那些人尋找墓葬的路線竟然和他們一致,當時又確實甩掉了,看起來這些人里也不都是草包,還是有辦事的,而且這個姓莫的年輕人動作非常利索,渾身帶著一股凌冽的感覺,話不多,但看得出來是個厲害的角色。
兩邊的人把情況說了一下,耗子現在表達能力太差了,只能寫字。
原來是那個叫耗子的人,半夜起來解手,就想走遠一點,沒想到竟然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在林子里唱歌。
當時耗子嚇得要死,誰家閨女大半夜的在沒人的樹林里唱歌?絕對是鬼。
耗子當時想跑,但是女人已經看見他了,說自己迷路了,特別害怕,還依偎在耗子懷裡,後來耗子就暈乎了,那女人一直對他笑,還特別主動。
耗子還以為天下掉餡餅,如果不是溫白羽及時出現,他現在估計已經被女屍給解決了,就不是單單嘴唇腫的問題了。
女屍被他們捆起來,嗓子里發出「咯咯」的嘶吼聲。
薛柏走過去,蹲下來,他戴了手套,準備檢查一下這個女屍。
女屍是赤裸的身體,身體保存的還挺完整,但是皮膚髮青,硬邦邦的,毫無彈力,更別說讓人對她有興趣了,臉上則風乾的厲害,快成骷髏了。
薛柏伸手按住女屍不斷掙扎的頭,側過她的頭,撥開女屍零星的頭髮,似乎在找什麼。
溫白羽看著薛柏認真的檢查,女屍腦袋上有許多粘液,看起來很噁心,不禁對子車說:「你義父還挺重口的,這都下的去手。」
薛柏檢查了一會兒,女屍很暴躁,突然抬起頭來,張開嘴要咬薛柏,子車一僵,立刻衝過去,手中的槍一倒轉,一下用槍托砸在女屍的下巴上。
女屍的腦袋一下被打偏,子車的動作又快又狠,看的溫白羽一個機靈。
子車把薛柏拽后兩步,說:「義父,沒事吧?」
薛柏搖了搖頭,把手上的手套摘下來,姓莫的年輕人先開口了,說:「薛先生檢查到了什麼?」
薛柏沒有說話,姓莫的年輕人就沒有再問,識趣的走到一邊坐下來。
薛柏轉過身來,招了招手,示意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過去。
四個人坐在一起,薛柏說:「我剛才檢查了女屍,她的太陽穴上一邊有一個針孔。」
溫白羽詫異的說:「等等,針孔?是不是海蟲?」
薛柏驚訝的看著他,說:「你們也知道海蟲?」
溫白羽說:「遇見過好幾次了,很邪門。」
薛柏說:「不瞞你們說,今天晚上見過這具女屍,我已經能肯定了,這附近肯定有要找的墓葬。這個墓葬有關秦朝的方士,先秦是一個方士橫行的時代,到了秦朝,因為始皇痴迷煉丹,方士已經達到了一個鼎盛。我的猜測是,那個墓葬里會有很多,甚至是大批量被控制的屍體……」
万俟景侯說:「你的意思是需要擴大隊伍。」
溫白羽立刻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那幫人,要擴大隊伍,也不應該找那些人,雖然也有好手,但是多半膽子也和耗子一樣。
薛柏笑著點點頭,溫和的笑容非常無害,說:「是的,我們需要擴大隊伍,但是說白了,我們需要更多趟雷的人。」
溫白羽一下就明白了,薛柏的意思是,他們要下的墓非常危險,危險到可能會死人,所以要擴大隊伍。
薛柏果然是生意人,無利不起早的類型,或許薛柏為人很冷漠,也只是對子車才溫柔起來。
万俟景侯說:「談條件吧,合適的話可以合作。」
薛柏點了點頭,作為代表和那邊的隊伍交涉了一下,那個大哥並不是領隊,領隊是大哥的師叔,也就是姓莫的年輕人。
姓莫的年輕人在他們裡面輩分很高,一直不出手,那些人都沒見過他,突然空降一個領隊,而且一雙手看起來像個娘們兒,所以耗子頗為不服氣。
姓莫的年輕人叫莫陽,聽說万俟景侯要合作,有一些吃驚,不過很快就點頭了。
既然要合作,眾人也把帳篷扎在了一起,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雙方的人,對方的領隊是莫陽,二十六歲,和溫白羽年紀一般。
那個被稱作大哥的人叫姓劉,不知道真名是什麼,手底下人叫他大哥,道上的人喊他劉三,尊重一些的喊他劉爺,也是下過許多斗的人,有點斤兩。
那些人早就認識万俟景侯了,雖然以前沒見過,但是都聽過,特別不好對付,不能惹這種人。
在火車上也見過溫白羽了,在這些人印象里,溫白羽肯定是被万俟景侯包的,屬於什麼世面都沒見過的類型,肯定是一股熱乎氣兒,想要見識下斗。
他們並沒有看到溫白羽救下耗子的場面,而且耗子覺得太丟人了,也就沒說,所以還都以為溫白羽真的是被包的。
薛柏是個生面孔,薛柏藏得很深,一直以商人自居,他看起來也確實像個無害的商人。
而子車,長得和万俟景侯那麼像,一看就沾親帶故,估計是万俟景侯的小輩親戚,一個万俟景侯已經不好惹了,這群人就更是發憷。
鬧騰了大半夜,眾人又開始要休息了,為了表示誠意,第一夜由莫陽的人來守夜,讓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万俟景侯摟住溫白羽,進了帳篷,莫陽那邊的人看到万俟景侯總是對溫白羽說話很溫和,也不冷漠,難免多看了幾眼。
溫白羽折騰了大半夜,這會兒感覺困了,很快就睡著了。
沒睡幾個小時,天就亮了,溫白羽有點不想起,万俟景侯笑著說:「去車上睡。」
溫白羽勉強爬起來,洗漱之後坐在外面吃早點,劉三之前和万俟景侯搭過伙,但是隊伍很大,沒說過什麼話,也不敢說話,万俟景侯搭夥的地位很高,從來不做雜事,只管找墓,破解一些比較難的機關。
而眼前的万俟景侯,幾乎讓他們咋舌,下巴差點掉下來。
堆樹枝,生火,熱飯,全都是万俟景侯親力親為,還做了熱水,擰了一塊熱毛巾,給溫白羽擦臉。
外面有些濕冷,溫白羽被熱毛巾一蒸,立刻就醒了大半,感覺還挺舒服,就著万俟景侯的手擦了臉。
万俟景侯又把毛巾放在熱水裡,很快擰出來,給他擦脖頸,溫白羽老實呆著沒動,熱氣蒸著太舒服了,他們在野外露營,條件一般都很艱苦,這種待遇已經很不錯了。
溫白羽不禁舒服的哼了一聲,万俟景侯則是臉色立刻一沉。
劉三和其他人坐在不遠的地方看著,心想著景爺終於要發火了,看那臉色,感覺要吃人似的!
結果就見万俟景侯低下頭和溫白羽說了什麼,發火的反而是溫白羽,頓時一腳踹過去,正好踹在万俟景侯的迎面骨上,万俟景侯根本沒躲,頓時一個腳印兒。
那邊一堆人都是吃了一驚,默不作聲的收回目光,心裡都思忖著,難道溫白羽有大背景,難道是溫白羽包的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聽見溫白羽呻吟了一聲,大早上的難免有點反應,低下頭來在他耳邊,沙啞的說:「擦臉這麼舒服?你的表情讓我很想乾哭你。」
溫白羽:「……」
子車就坐在旁邊不遠的地方,耳力很好,完完全全聽見了,頓時臉紅的跟豬肝一樣。
溫白羽臉上頓時五顏六色的,恨不得抬腳踹在万俟景侯的命根子上。
眾人吃了早飯,把帳篷收拾了,裝上車,就準備繼續開拔,臨行之前莫陽和劉三過來商量了一下路線。
薛柏說:「女屍出現了,這種控制女屍的方法,不是一般方術可以做到的,畢竟屍體是沒有意識的,想要控制一個屍體,這比馴服一隻老虎要難得多。而且這具女屍的指令很多,墓葬應該在這附近。」
他們正說話,身後突然傳出一陣騷亂。
有人衝過來,說:「大哥,那女屍突然燒了!」
劉三嚇了一跳,說:「燒了?」
那人說:「對啊,突然就自己燒起來了,水也撲不滅!」
溫白羽一聽,拉開車門跳下去,万俟景侯也跟著過去,他們不能帶著女屍走,但是這東西很危險,正準備處理讓她伏屍,那具女屍突然就自燃起來。
溫白羽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女屍竟然已經燒完了,只剩下「噼叭噼叭」的響聲,還有一股乾屍燒焦的味道,一股濃煙從屍體的黑粉間升起來。
大家捂住口鼻,伸手扇著,溫白羽突然睜大眼睛,立刻猛扇了兩下,把那些黑煙驅散,就看到女屍燒剩下的黑粉之間,竟然有一根黑色的羽毛!
溫白羽蹲下去要撿,万俟景侯攔住他,女屍之前有屍毒,燒光之後不一定有殘留。
莫陽走過來,遞給溫白羽一隻手套,溫白羽戴上手套,趕緊去撿那隻黑色的羽毛。
和之前的黑色羽毛都一模一樣,溫白羽皺起眉來,說:「他果然知道了,感覺像示威一樣。」
万俟景侯說:「沒關係,既然來了,當然要有所收穫才能回去。」
溫白羽點點頭,把那根黑色的羽毛扔在地上,把手套摘下來,說:「快走吧,不是說還有其他隊伍也在找嗎,別讓他們截胡。」
眾人上了車,後面的大車跟著他們走,子車的車子走走停停的,薛柏說確定是秦朝墓,讓万俟景侯留意。
一上午車子停下來十幾次,他們幾乎是地毯式搜索,這種東西越是找,越就是找不到。
中午大家坐下來吃飯,溫白羽看見耗子的嘴還腫著,連吃飯都吃不了,就忍不住想到他昨天晚上抱著女屍親的滋滋有聲,簡直要笑死了,這絕對是自作自受。
臨近黃昏的時候,眾人並沒有發現墓葬,但是發現了一個半塌陷的洞穴。
洞穴很幽深,而且是半塌陷的狀態,裡面石頭亂七八糟的豎著,下腳都很麻煩,又怕上面塌了。
眾人舉著手電筒進了洞穴,外面坍塌的比較厲害,有雜草和樹藤當著,如果不是子車眼尖,根本看不見這個地方。
起初眾人往裡走,都要貓著腰走,但是越往裡走,就發現裡面保存的還是很完好的,起碼万俟景侯這個身高都可以直起腰來了。
剛開始只是一個石洞,但是往裡走了很遠,就在眾人要退出去的時候,石洞的兩邊開始刻了一些簡陋的壁畫。
溫白羽用手電筒照在上面,刻得很粗糙簡陋,沒有文字,是一些圖,看著像道家的修煉圖。
万俟景侯看了看,皺起眉來,繼續往裡走。
再走了一會兒,就聽見面進來的那幫人突然笑了起來,笑得頗為猥瑣,連耗子腫著嘴唇都能笑出來,眾人嘻嘻哈哈的,也不想退出去,往前走的飛快,饒有興緻的看著那些壁畫。
溫白羽想著,難道又看到女屍了?可是耗子那種膽子,怎麼可能看到女屍還笑得這麼猥瑣。
溫白羽好奇的用手電筒照過去,頓時臉上就紅了,只見那些壁畫刻得還是非常簡陋,關鍵是內容。
竟然是一個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女人,一對對男女抱在一起親熱的場面,各種姿勢都有,看的溫白羽臉色漲紅。
他終於明白那些人到底笑什麼了……
薛柏也是饒有興緻的看著,不過並不是猥瑣的笑著,溫白羽其實不能想象薛柏笑的猥瑣是什麼樣子,薛柏一直都是衣冠禽獸的模樣,外表溫和紳士,其實內里是個腹黑,甚至暗黑。
薛柏看著那些壁畫,有些高興,說:「越來越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了。」
溫白羽說:「你從這些壁畫悟出了什麼?」
薛柏說:「前面的壁畫是吐納,後面這些則是房中術,彭祖長壽,精於飲食養形和房中術,這些可都是正經的大彭國文化。」
溫白羽說:「所以呢?」
薛柏笑了一下,說:「其實我有一個推斷,或許當年秦始皇泗水找的根本不是青銅鼎。」
溫白羽見他賣關子,說:「那是什麼?房中術?」
薛柏被他逗笑了,說:「答對了一部分,那東西確實有房中術,但是也不單單隻是房中術這一點。」
溫白羽吃了一驚,自己只是隨口說的,沒想到薛柏竟然說自己答對了一部分?
薛柏看他好奇,就說:「其實……」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就聽「啊——」的一聲大叫,洞穴深處忽然有人凄厲的大喊了一聲,又喊著:「有粽子!!他媽的這裡有粽子!!大家抄傢伙!!」
他一嚷起來,眾人都有些慌亂,進洞的人很多,前面不知道是誰在喊,隨即手電筒滅了一片,有砸東西的聲音,前面的人肯定是被粽子偷襲了。
手電筒一滅,洞穴深處的燈光暗淡下來,就更是顯得混亂,有人在不停的大叫。
莫陽也在後面,立刻大喊著說:「都別慌,把手電筒打亮!」
他一喊,前面的劉三也大喊了兩遍,讓大家把手電筒打亮,眾人趕緊把手電筒的光圈擰到最大。
万俟景侯伸手拉住溫白羽,說:「有屍氣,過來了,小心。」
溫白羽點點頭,他剛一說完,突然感覺自己腳腕一陣麻扎扎的,還以為是蟲子爬上來了,低頭一看,頓時「嗬——」的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