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他抱上馬車,依舊縮在他懷裡。身上的藥性帶來和燥熱和疲累,讓我一直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他身上的味道讓我安心,但就是這種安心,讓我還挺立的欲望本能的向他身上蹭著。
我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很羞恥,但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失了理智一般的需要疏解。
磨蹭了半天,他還是沒有反應,這樣就算自己蹭上一夜,也未必有效。我睜不開眼睛,只能發出不滿的嚶嚀,這樣我覺得能讓自己好過一些。
過了半晌,他才笑出聲來,壓在我耳邊,有些惡劣的輕語:“想要?現在不行啊……”說著他用手指在留在後庭的玉勢上輕敲了一下,“這先把這個拿了,不然等你疏解再拔會更疼。”
“唔……”被他一敲,刺痛讓我清醒不少,我咬著牙,閉了嘴,也不再往他身上蹭了。我知道他說的對……
馬車不知道駛了多久,好容易到了傾央宮。不得不入住敵人的地方,讓我有些鬱悶。
羿麟傲將我抱出馬車,向宮內走去,並對身邊的人吩咐,將莫揚叫到未央軒來。
莫揚這人我是聽過的,他還有一個雙胞弟弟叫莫含,雖說是雙胞胎,但聽說樣子到是一點兒也不像。他們都是羿麟傲的左右手,說是親如手足的兄弟。我對這些到是沒太大的興趣。
屋子散發著幽淡的檀香味,將我側放到床上,羿麟傲坐在床邊,我勉強的睜開眼,看著他。
他用手理著我零亂的頭髮,小聲的說:“沒事的,別怕。”
我又合了眼,痛我不怕,我怕的是他的溫柔,讓我無從招架的溫柔和關心。其實說來,他可以完全不用管我,我開罪了什麼人,受了什麼樣的待遇,他都可以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因為我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一層的關係,我是倌,他是客……
但今天這一出,讓我的心裡開始不安起來。我想喜歡他,想眷戀著他給的溫暖,但我不能……我知道不會有好結果,所以根本不應該開始。
“麟傲,聽說你帶了個受傷的回來?”爽朗的聲音,從進門那一刻就迴響在屋內。
羿麟傲沒說話,坐到床頭將我抱在懷裡,輕輕地扯開裹著我的被單。我無力的手還是抓住了被他扯到一半的裹物,似有似無的搖頭拒絕,合上眼睛不願意再看他的表情。
“沒關係,莫揚的醫術不錯,我讓他來幫你看看傷。”他用商量似的語氣慢慢的說著,“莫揚不是外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硬扯的話,我一定敵不過他。但我真的不想被別人看到這被淩虐過的身體……不管是什麼原因。我沒應聲,只是一直抓著被單,明顯的拒絕。
“這位是……”大概是看我和羿麟傲誰都不肯讓步,莫揚開了口。
“玥兒受了點傷,不好找別人,你來給看看吧。”羿麟傲一邊試圖讓我鬆手,一邊對莫揚解釋著。
“我到是樂意效勞,不過你的玥兒好像不願意讓我看呢。”帶著幾分調笑的語氣,這話說的不知道是在逗我,還是羿麟傲。
不論說者是否有心,我這個聽者到是有意的。“你的玥兒”讓這曖昧的稱呼讓我的心停跳半拍,有些害羞,但又帶著幾分喜悅。
羿麟傲可能並沒有在意那句“你的”,也沒有解釋,只是輕笑著開口:“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去把你那上等的金創藥拿來。”
“這還用你說?你帶來的人,我哪能用次等藥,你說是吧。”
“嗯。”應了莫揚的話,羿麟傲又將注意力轉向我,“玥兒,別任性。”
我依舊不理他。
“這傷不能拖。”他的力道又加重了力分。
我閉著眼睛,不語。
“哈哈哈……”莫揚的笑聲插入了我無形的抵抗,“麟傲,你算是遇上‘對手’了。”
羿麟傲也開始沉默。
“麟傲,你別這樣瞪我,我又沒說錯。”莫揚隱忍的笑聲中帶著幾分委屈。
這樣僵持著沉默了一會兒,他歎了口氣,將我放到床上。
有些不知所措的側身躺著,心理升起一陣煩亂。不想給他添麻煩,不想依賴他的照顧,但卻又不自覺的想要更多。不想在他面前任性,但卻也不願意順著他的意思做。
亂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想拒絕什麼,想逃避什麼……
紛亂的心被一陣涼意打散了。眼睛被布料覆住,並在腦後打了個結,冰涼的觸感想來大概是緞子之類的東西。
“不去看,不去想,我在這兒陪你。”溫暖的唇在我額頭留下一吻,讓我還有波動的心徹底安靜下來。
不再抵抗的任他扯掉避體的床單。我覺得有的時候他和我是一種人,不去看,不去想,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雖然這也是一種變向的逃避,卻不為是一種好方法。
雙腿側曲著,羞恥之處暴露在外,分身依舊腫脹。雖然看不到傷勢,但單憑想像就能讓我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怎麼樣?”顯然他這話是問莫揚的。
“問題不大,拿出來就好了。”莫揚頓了頓,道:“不過,這得講究點方法。”
“我知道。”羿麟傲握住了我的手,我駝鳥似的埋著頭,心跳的厲害。
安靜持續了一會兒,後庭的玉勢被試著轉動了一下,幅度不大,但扯到傷口的疼痛還是讓我悶哼出聲。
“輕點兒。”羿麟傲低沉著聲音提醒著還在查傷的莫揚。
“知道,你先幫他解決了前面,後面的我見機行事吧。”伴著一些瓷瓶稀瑣的翻弄聲,莫揚又加了一句:“你也輕點兒。”
羿麟傲骨節分明的大手蹭著我的臉頰,一種最簡單的安慰,帶著低聲的輕笑,道,“馬上就好了。”說著,那雙手撚住了我胸前的茱萸,時重時輕的捏弄著。
“嗯……別……”我難耐的鎖住眉頭,這副身子現在根本經不起任何的挑逗,原本高漲的欲望又挺立了幾分。
他並沒有停手,反到是變本加利的握住了我的分身,開始緩緩的套弄。
“不……不要……”欲望漲的發痛卻無法發洩,理智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著。在他手裡泄了,我到是可以釋然,但還有莫揚在,就算蒙住了眼睛,心裡也還是會有疙瘩。
羿麟傲含著我的耳垂,輕輕的吮著,輕輕的聲音出說誘惑的言語:“別想其他人,只想著我就夠了,遵從你的欲望,說你想‘要’。”
“唔……啊……”是的,想要……濃重的喘息聲戳穿了我的“謊言”。燭油堵住了出口,身體燥熱異常,我開始輪陷在這疼痛的歡愉中,只想著他,想著他的愛撫帶給我的歡愉,想著他低沉的聲音中附帶的誘惑,想著他……想著……
“不說嗎?”邪氣的笑聲帶著呼吸的濕熱吐在耳邊,手指加快了撫弄的速度。
我不知道自己輸給了誰,是他?是自己?還是這個被下了藥的身體?總之,我沉淪了……
“要……嗯……要……”帶著接近哭喊的聲音,祈求著他的施予。
他一手環住我的上身,固定住;一手在我的分身上又加速的套弄數下,挑開了頂端的燭油。
“啊啊啊……”在得到釋放的瞬間,後庭的玉勢也被莫揚用力拔出。巨大的快感中附帶著撕裂的疼痛,腸壁仿佛也要被拉扯出來,身體如失控一般顫抖著,最大限度的彈起,之後眼前一黑,失去了神智。
又是夢……好像又不是,楓香山莊後山的冰洞——義父安息之處。
“我很愛雪,他是我唯一愛過的人。”墨寒看著義父的冰棺,對站在他身後我的說著。
墨寒說的“雪”就是我的義父——千絕雪。
“但我必需殺他,不是為了死在他劍下的那些武林正派,那些人我不在乎,但是……”他頓了頓,仿佛在試圖平復情緒,“我的父親也成了他的劍下魂。”
我依然沉默。
“其實論武功,我並不一定能勝雪的,所以我也抱著必死的心與他拔劍相向。”他又向冰棺靠了靠,“我不知道當時他是沒有武功的,不然……”
“義父不會無故殺人的。”和墨寒相比,我到是要平靜許多的。雖然有的時候這種武功不容易控制,但還不至於讓人迷失心智到濫殺無辜。
“雪一定和你說過,不要動情之類的話吧?”雖然在問,但他的語氣倒是很肯定。
我沒有否認。
“雪說的話有他的道理,但是人怎麼可能不動情?”墨寒轉過身來看著我,“絕玥,找一個值得愛的人再愛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淡淡的笑意和滿滿的真誠。那一刻,我好像沒有那麼恨他了。
我知道義父是愛他的,一直都是……不然,不會那樣情願的讓他殺掉,了卻了他為父報仇的責任和負擔。
我也相信,義父也一定知道墨寒也是愛他的……不然,不會將我託付給他,將楓香山莊的未來託付給他。
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保重”,便離開了冰洞。
混沌中,我聽到義父在說:“我的玥兒要將感情留給自己。”又聽到墨寒說:“絕玥,找個值得愛的再愛吧。”
兩句話,兩個影子,不斷的在耳邊迴響交替著……又慢慢遠去……消失……我睜開了眼睛。
身體有些酸軟無力,頭突突的泛著痛。我勉強的撐起上半身,掀開滾著金邊的薄被。身上已經被清理乾淨,雪白的裡衣穿在身上,帶著細膩柔軟的觸感,舒服而溫暖。
屋內的擺設很簡單,但細節上也很講究。古木雕成的桌子、椅子、軟榻、床帷無一不典雅,無一不精緻。上等綢緞繡成的錦被、紗帳也盡顯名貴。
檀香的味道還是那樣幽淡,讓我確定自己並沒有被另放到別的屋子去。
“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羿麟傲走了進來,還是一身雪衣,還是那樣讓人驚豔。
“嗯……”我點點頭,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的厲害。
他走到床邊,伸手探上我的額頭,“熱度好像退了,再吃幾幅藥應該會好。”
我尷尬的想躲開他的手,因為這雙手會無意的提醒我那一夜自己沉淪的羞愧。
“嗯……謝謝您……”我欠了欠身,算是給他行了禮,“給您添麻煩了。”
“你安心的在這裡休息吧,君霏那邊我已經派人去說了。”他坐到床邊,幫我理了理被子,不緊不慢的說著。
“謝……”
“不要再謝了,不需要。”他點了點我的唇,打斷了我的話。
不說“謝謝”,我倒是真不知道說什麼了,在樓裡學的那些和客人說話的方法好像現在都被我忘到腦後了。
“餓了吧?吃點東西吧。”將我散著的頭髮順到耳後,接著說:“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上次在樓裡看你吃排骨粥,就讓人做了些。”
“謝……”另一個“謝”卡在喉嚨裡,硬是被我吞了回去。
他笑了笑,對外面吩咐了一聲,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排骨粥就被端了進來。
“我餵你吧。”接下婢女中手的瓷碗,婢女打了個千兒,退了下去。“熬了很久了,你嘗嘗。”說著舀起半匙,遞到我唇邊。
一看就知道他沒餵過別人吃東西,這麼燙的粥怎麼也要吹幾下才能入口的。但吃著別人的,住著別人的,就沒有資格有怨言,所以我只能自己將粥吹涼,再吞入腹中。
其實我真的很餓,但好像又沒有什麼胃口,粥吃進嘴裡也覺得沒什麼味道。
可能看出來我嫌粥太燙,所以再餵過來的時候,他也會吹兩下,然後再給我吃,到是細心的很。
吃了大半碗,我便搖頭不吃了。他也沒勉強,將碗放到桌子上,又坐回床邊。
“身體還痛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是用了什麼上好的藥,私處的傷已經不痛了,只是還有些腫漲的熱罷了。
“還有哪不舒服?”
“頭痛……”額角的鈍痛讓我有些煩燥。
“你睡了三天了,熱度退不下去,一直高燒,自然會頭痛。”他坐到床頭,扶我枕在他腿上,幫我按著泛痛的額際。
三天啊……真是夠長的,難怪身體那麼酸。我故意忽略了羿麟傲的照顧和體貼,如果我不能做到義父說的那樣“不去愛”,那麼就按墨寒說的,找個“值得愛”的。羿麟傲是不是那個人我不知道,我可以給自己機會試探,但不能給自己機會沉陷。
又在床上躺了三天,除了羿麟傲和每天來查看我病情的莫揚之外,我再沒有見過別的什麼人了。
莫揚是個很熱情的人,話也很多,好像和誰都可以自來熟,而對於那天的傷勢,他一個字也沒多說,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到讓我免去了許多的尷尬。當然,他也是極聰明的,見我無聊陪我聊天的時候,從來不說傾央宮的事,只是說一些別的門派的傳聞,或者其他地方的風土人情。從他的言談可以看出他是讀過不少書的人,也去過很多地方。
“今天感覺怎麼樣?”莫揚的聲音還是那麼有精神。
“嗯,已經沒事了,謝謝你了。”我坐在床上,放下手中從羿麟傲那裡要來的《詩論》,淺淺的笑著。
“那就好。”例行公事的幫我把了脈,然後點點頭,“再調養幾日就可以了。”
這樣的話他已經說了三天了……“再調養幾日”究竟是幾日呢?
“我想出去走走,行嗎?”在房裡呆的我都快發黴了。
“你要去哪?”他到是沒有一口拒絕我,看來我算是可以告別被關在屋子裡的命運了。
“隨便走走吧,哪都好。”只要不是還在這屋子裡就行。
“麟傲出門去了,讓別人照顧你,他肯定不放心。”他想了想,又說:“要不我陪你去花園走走吧。”
“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畢竟他也是大忙人,如果因為我而誤了他的事,到是讓我有些過意不去的。當然也有能排除一種可能——監視。畢竟我是個外人,他們防著也無可厚非,如果我進了不應該進的地方,到也不好交待的。
“沒事,反正我今天正好閑著。”說著他從衣櫃裡翻出一件披風,“麟傲的衣服你穿著太大了,這個披風他穿著小,就放那兒沒人動過,你先穿著吧,趕明兒讓麟傲給你做一身。”
“嗯?”我接下披風,抬頭問莫揚:“他的衣服怎麼在這個房間裡?”
“嗯?這是他的房間啊。”莫揚到是被我問愣了,“你不知道?”
這下輪到我愣住了,“……不知道……”這是他的房間?那我住這兒,他住哪呢?
“我以為他告訴你了。”莫揚笑笑,“麟傲最近都住書房的。”
我抿著嘴,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才好。我不想那麼煽情的去感動,也不想讓自己矯情的刨根問底……我心裡明白比什麼都重要。
“麟傲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你就安心的住著吧。”見我不好開口,莫揚打了圓場。
“嗯。”我應了個聲,穿好披風和鞋子。好幾天沒下床,踩在地上感覺腿都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但還好不至於摔倒。
莫揚走在我前面半步的距離,繞了好一會兒,才到了園子。傾央宮很大,單說這園子就讓人一眼看不到邊,園內的佈置很淡雅,不像楓香山莊那樣,到處的怪石嶙峋。
暖春,花園裡的花開的很好,有些品種我都沒有見過,好奇的同時更讚歎它們的嬌豔。
碧綠的池塘,肥碩的錦鯉悠閒的遊著,偶爾有幾隻蹦出水面,十分有趣。
“過了這個石橋,有一個亭子,我們到那去坐坐吧。”轉了一會兒,莫揚指了指不遠處的石橋提議。
“好。”總不出來走動,偶爾走走路到還真覺得挺累的,看來我在樓裡的生活太過養尊處優了。
過了石橋,一座精緻的小亭了顯於眼前,亭中有木制的桌椅,是專門給人休息,聊天用的。
走了幾步,披風突然被什麼東西拉住了。我疑惑的回過頭,一個還不及我腿高的小男孩,大概有五六歲的樣子,他一邊雙手扯著我的披風,一邊抬起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我。
很精緻的孩子,很漂亮……但這個孩子是……
“爹爹……”囁嚅的聲音顯得楚楚可憐。
“嗯?”我茫然的看看他,在得不到任何答案的情況下,又茫然的看向莫揚。
莫揚看了看那個孩子,走過來,蹲在那個孩子面前,放柔了聲音問道:“你怎麼跑出來了?”
“我……找……爹爹……”與平視他的莫揚說完,孩子又看向我。
莫揚好像一下子也有些為難,蹲在那裡半天沒說話。
我到是很喜歡那個孩子,漂亮的眼睛裡帶著靈氣,並且好像一點兒也不怕我怪異的雙瞳。他穿的很單薄,即使是春季也還是帶著些寒意的,這樣的小身子不冷嗎?
“這孩子是……”我猶豫的開了口。
“他是麟傲的兒子——羿紫晗。”莫揚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無奈。
太多的疑問縱然的擠上我心頭,羿麟傲的兒子?那怎麼會穿的如此單薄?又怎麼會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認得?這個孩子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
我本能的伸過手,將羿紫晗抱起圍入披風裡。他小小的身子輕顫著,帶著寒意,我抱緊他,試圖用自己的溫度溫暖他。
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一個滿身髒汙白髮異瞳的孩子被一個漂亮的男人抱入懷中,為他裹上狐裘,給他帶來暖意,那個孩子——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