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3

　　123

　　薩拉查的離去，讓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而戈德裡克似乎精通於靈魂魔法的事實，也讓人大感驚訝。畢竟，在所有的傳言中，當初四巨頭裡，除了薩拉查以外的三個人，對黑魔法涉及並不太深。

　　所謂的並不太深，倒不是代表他們對黑魔法瞭解不多，事實上，每一個著名的巫師，都會非常精通於白魔法和黑魔法，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巫師本人會不會深入研究黑魔法。而剛剛，戈德裡克卻是承認他曾經研究過靈魂魔法，這類毋庸置疑屬於黑魔法範疇的魔法！

　　其他人心裡多少有點猜測，但哈利可管不了那麼多，戈德裡克到底是白巫師還是黑巫師對他而言，現在是半點關系都沒有，他只想要快點救出德拉科！「格蘭芬多教授，那個靈魂魔法可以現在就教給我嗎？我……」

　　「哈利，」戈德裡克聲音一貫的溫柔，他拍了拍哈利的肩，「你太著急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需要去休息。別急著拒絕，如果你不能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我是不會教你那個魔法的。你要明白，那是黑魔法，我不想你被黑魔法反噬，明白嗎？」

　　哈利想要反駁，但戈德裡克目光中的堅定，卻讓他無話可說。因為他知道，如果戈德裡克不願意教他，他就什麼都做不了。他果然，現在只是一個小鬼而已，自己一個人就什麼都做不到，就連德拉科也……

　　「去休息吧，這件事我也要和鄧布利多校長商量一下，然後才能定下細節。相信我，短期之內，德拉科絕對不會出事的，伏地魔還沒有那麼蠢。」戈德裡克的笑容很溫柔，有一種安定人心的作用，他對哈利如此說道，接著看向其他人。

　　納西莎靠著自己的丈夫無聲的點頭，盧修斯下意識的環住她的肩，輕聲的撫慰。西裡斯在一邊小心的拉著斯內普已經出了冷汗的手，斯內普看了看他，並沒有拒絕他的動作。湯姆站在原地一會兒，隨即大步朝書房那邊走，看樣子是要通過壁爐直接回霍格沃茨了。

　　戈德裡克瞥了眼湯姆的背影，又不露痕跡的瞧了瞧盧修斯那邊，嘴角似是浮現一抹無奈的微笑。誰能想得到，湯姆那樣的人，也會有吃味泛酸的時候。「……好了，我和湯姆回去霍格沃茨了，明天會和鄧布利多校長一起過來。」

　　哈利雖然心裡極度不情願，卻也沒有什麼別的更好的辦法，只能無奈的點點頭。一個人站在那裡，只覺得身上很冷，平日那個總是會給他溫暖懷抱的人，現在卻不在了。難過的真的想要哭，可他心裡明白，他沒有哭泣的理由，他也不能哭泣。

　　默默的、也沒和納西莎他們說句話，哈利自己一個低垂著頭往房間走，進去之後就立刻幾個魔法加上去徹底鎖上門。他背靠著門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把頭埋進自己腿間，一動都不想動了。

　　伏地魔是為了打擊他，才會找德拉科作為目標，這一點不用懷疑。如果不是因為他，德拉科根本就不會有事，更別提現在這種幾乎有死無生的狀況。都是他害的，從很小的時候，那個預言，害死了自己的父母開始，他就是個災星。他身邊的人，總是因為他而受到牽連，每次每次都是這樣。

　　房間裡冷清清的，連月光都沒有，這註定是個漆黑的夜晚。哈利覺得自己身在一種看不到光明的漆黑裡，根本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他忽然就想起前世，德拉科為了救他，用了那種以命換命的魔法，最後在他面前死去。

　　這一次、這一次難道也要這樣嗎？他無可抑制的開始恐懼，他害怕德拉科會死，即使看起來似乎已經有瞭解決的辦法，但那終究還只是個辦法，根本就還沒有實施。成功率有多少？就算他喚醒了德拉科的靈魂，和伏地魔爭奪身體的控制權，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如果代價不僅僅是精神創傷呢？如果德拉科意外死亡了呢？不是他太過悲觀，而是他沒有辦法不讓自己去擔心這些。他做不到像戈德裡克一樣，好像不論發生任何事，都能溫柔微笑。他做不到像薩拉查那樣，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和他無關，完全的永遠冰封在自我的世界。他也做不到像湯姆那樣，似乎不在意任何事，輕佻而隨性的生活著。

　　他擔心太多事，在乎太多事，他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去想這些。德拉科如果再因為他而死一次呢？甚至這一世的德拉科還這麼的年輕，十六歲而已，他如何再去承受這樣失去的痛苦？亦或者像戈德裡克要求另一次重生的機會？

　　不，他已不想這樣。如果對於德拉科而言，自己終究不過是一個禍害，他寧願將一切停留在這一世，殺了伏地魔之後，再追隨德拉科離開。但這是最糟糕的結果，也是他最不願意接受的結果。他更希望德拉科能夠好好的活下來，和他一起活下來，未來還很長，他希望他們能夠一起走過。

　　伏地魔，你究竟要害得他多慘才能夠甘心？哈利翠綠的眼眸冒出刀割般的光，寒冷陰森得讓人害怕，就好似杖尖上那一抹阿瓦達索命的綠光般。前世你已經害得他失去了太多太多，這一世，你卻又想要他最愛人的命……

　　有很多事他都可以不在乎，湯姆是無辜的，他甚至被逼得更狠，一個源自血緣的詛咒，讓他從小就漸漸失去靈魂的控制，所以他可以接受湯姆。但伏地魔，他本身就是悲劇的產生，同時也製造出了更多更大的悲劇，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

　　絕不！

　　……

　　「主人，」貝拉特裡克斯低垂下她的頭，恭敬無比的看著面前的少年，她所並不熟悉的外甥的面容，身體的主人卻是伏地魔，「恭喜您的成功，主人。」

　　「這全多虧了你，貝拉，你做得很好。」伏地魔的聲音有點低啞，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那雙手，魔杖微微劃過左手，猩紅的血頓時流了出來，落在白色的地板上，分外顯眼。他忽然笑了出來，陰冷的笑，直讓人冷到了心裡去，「這個選擇其實也不錯。」

　　「主人？」站在另一邊的一個食死徒戰戰兢兢的。

　　「馬爾福家的血統，是現在最純粹的純血，這的確很不錯。」比起他原先身上那骯髒的、低劣的麻瓜血統，自然是個更不錯更好的選擇。「而且，哈利•波特，他如果想要殺我，就要先殺了他的愛人……這更有趣，不是嗎，貝拉？」

　　「是的，主人，如您所說，如您所說！」貝拉特裡克斯幾近癲狂。

　　用杖尖挑起她的下顎，伏地魔微微瞇起眼睛，贊許似的說道，「貝拉，你的確是我教導過的最優秀的學生之一。」

　　「得到您的贊揚是我永遠的榮幸！」一部分食死徒或者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才在這種情勢下仍舊不得以仍舊依附於伏地魔的，但貝拉特裡克斯卻絕對不是。她對伏地魔那種瘋狂的臣服與傾慕，早已成為刻入骨髓的東西。

　　「呵，走退下吧，過幾天，可有場大戲要演。」伏地魔先是笑了笑，然後剎那間收斂笑容，陰冷的表情掃視周圍一圈。

　　很快的，四周的食死徒們紛紛退下，冰冷的大廳裡，只剩下伏地魔一人。之後，一條大蛇緩緩的爬進去，停留在伏地魔的腳邊，磨蹭了他一下。納吉尼，伏地魔最忠心的寵物，永遠不會背叛的寵物。

　　[納吉尼，即使是失敗，我也要他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說著蛇語，伏地魔面上的瘋狂，不需要掩蓋。

　　回應他的，是同樣的蛇語嘶嘶，納吉尼順從的應道，[是的，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