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思維正常

　　沈伽在訓練場等著沈修過來，他靠在場中間的立柱上，旁邊圍著一圈人，腳邊還躺著宋彬的那只電系小精靈，看上去像是被燒焦了一般，絨毛間散發出絲絲白氣。宋彬被其他幾名強壯隨從制服住按壓在地上，眼睛通紅的盯著地上的小東西。

　　馭鬼師的存在，本是為了懲戒凶魔，保護平民。不過為了保證彼此之間的競爭性，所以一些私底下的切磋在所難免。不少人圍過來就是看看熱鬧，雖然宋彬人緣不錯，但是想要出手就必須打得贏沈伽，那可是沈氏家族內天資出類拔萃的主，實力強勁，光是對方身旁跟著的雷鬼就像可見一斑。

　　不屬於鬼族陸、空、水三大屬性之一，具備雷電能力的鬼族很難見到。但這種稀少的類型會更容易馴服，雷鬼的個性凶殘，喜好食用小精靈，並且沒有同族情誼，被常規的三類鬼族所排斥，而跟著沈伽，卻時不時能捕獲到小精靈解解饞，雖然地上這一隻看著不能咬有點可惜，都香噴噴的了。

　　雷鬼遺憾的神情擺在臉上，大張的唇齒隨意咧開，長長的舌頭在上下唇劃拉了一圈，口水自然滴落，地面就像是遭受小型雷擊了一樣，滋滋作響。

　　沈修邁步走了過去，面無表情，宋彬邀請他過來，說不定還是被逼的，暗地卻是不經意的抽了抽唇角，他就說不想和鬼族戰鬥，甩口水什麼的……

　　沈伽等來了自己的對手，示意隨從們把宋彬分開，他上前一步，踩了踩地上的小精靈，勾起一絲笑容道，「沈修，之前當眾侮辱子恆的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和你打一場，做個了斷。」

　　杜雲扶起宋彬，看了下地上的小精靈，還好沒死，就是得養很長時間才能恢復，沈伽雖然身份高貴，不過隨意弄死無辜者馭鬼的事情，可是要受到處分的，但是重傷則不在此例。

　　「你有什麼衝我來好了，沈修那是自己的本事，是沈子恆技不如人！」宋彬梗著脖子吼道。

　　杜雲也怒聲道，「算我一個，昨天的事情大家都看見了，明明就是沈子恆不戰而退，難道要沈修拱手送上麼？！」

　　沈伽咬咬牙，環顧四周，看熱鬧的人多，但是並沒有出聲站在自己這邊的，這種內鬥，別人一般是不會動手摻和，可是人言可畏，激起民憤不好，沈伽不是傻子，打嘴仗又得不到好處，「別廢話，沈修，快點過來，還是說你怕了？昨天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才逼迫子恆憤然離去的。」

　　「哦，我用了什麼手段？舉例說明，謝謝。」沈修抱著胳膊站在原地，出聲問道。

　　「先打了再說！」沈伽才不會白瞎嘴上功夫，沈秦那個小人，今天喊他都不來，肯定是對子恆起了二心，一點用處都沒有，「雷鬼，上！」

　　陸戰自發自覺的站在青年面前，隨時準備動手。

　　馭鬼是的使命，就是為了主人而戰，而它們戰鬥的本能與生俱來，主人只要做出簡單的攻擊和防禦指令便是，一些強大的馭鬼師，甚至可以站在有利地形縱觀全局，及時為鬼做戰略提點。

　　杜雲有些擔心，別看沈伽魯莽，但是在操縱馭鬼上，一直是這方面的佼佼者，他扶著宋彬的手緊了緊，惹得好友齜著牙把肩膀移開，大聲吶喊，「沈修，加油，你是最棒的！」

　　沈修：「……」

　　不，他真的不太會馭鬼。

　　而且也不喜歡躲在別人背後看戲。

　　不過馭鬼首戰，給個面子，做做樣子是可以的，對手是雷鬼也簡單不少。

　　陸戰等了十幾秒，都沒能等到還擊的指示，只能就近躲避雷鬼的唾液攻擊，沈修看準時機，迅速下了一個指示，「踹一腳它的頭。」

　　話音剛落，那只雷鬼的腦袋就受到重力一踢，陸生鬼族的戰鬥方式一般是近身搏擊，所以陸戰徑直躍起，凌空一腿，就圓滿完成了主人的命令，身體的反應快於思想，這是在某些方面，是馭鬼悲哀的宿命。

　　醞釀了許久的唾液包被甩出了雷鬼的大嘴巴，後邊還跟著一條長長的水線，如同流星一般擊中了它身後的主人——沈伽。

　　「啊！」

　　淒厲的聲音伴隨著肉類燒焦的味道，雷鬼還沒反應過來，自己主人的臉就成了黑炭，頭髮也根根豎起，風一吹，嘩啦啦掉了一地，太脆了，沒辦法。

　　初戰告捷的沈修沒想到贏得如此簡單，沉默：「……」

　　眾人沒想到贏得如此……奇特，沉默：「……」

　　隨從們大呼小叫的抬起自家少爺往醫療處跑去，雷鬼沒有主人的指示，便乖乖的躺在地上裝死，然後被七八個隨從抬走。

　　「噗……」

　　不知道是誰起了頭，忍不住吐出了一個笑音。頓時訓練場上歡聲一片，馭鬼師之間的戰鬥有時候很殘酷，如果馭鬼倒下了，那麼對方就會直接攻擊馭鬼師本人，或者有時候兩隻馭鬼戰鬥，兩名馭鬼師也會往對方身上投擲武器，到最後非死即殘，除非有協議點到為止。像這樣速戰速決的戰鬥，很久沒見到了，不少人看向沈修的眼裡稍微除去了點厭惡，對方也不是傳聞中的那樣一無四處，腦子還是挺靈活的！

　　沈修抬手招回那名叫陸戰的新鬼，他看著眼前低眉垂手還一臉平靜的鬼族，隨手扔過去一枚脆果。

　　陸戰動作自然的接下，幾口啃了送入肚子之中。

　　「連吃東西的姿勢都這麼好看！」有人在一旁捂著胸口道。

　　「太可憐了，打贏了居然只有果子吃，沈修果然是會虐待馭鬼的人？」

　　「唉，是挺不受寵……」

　　沈修靈敏的聽覺接收到了幾句非議，他瞇了瞇眼，暗想莫非是要給兩枚？出門往兜裡塞滿果子鼓鼓囊囊的，這科學麼，要吃也回去再吃。

　　杜雲和宋彬對視一眼，他們晚上睡覺要麼躺在馭鬼身上，要麼抱著小精靈，自然知道馴服鬼族後，親密接觸才能鞏固精神聯繫，這個時候拍拍肩膀或者抱一抱爪子都是可以的，具體行動要看馭鬼的類型和體積大小。

　　「咳……」杜雲察覺到沈修可能不太在意馭鬼這一行業，所以許多基本常識都沒有主動積極去探索，便靠過去悄聲說道，「你可以做些肉體接觸。」

　　天地可鑒，他這話實事求是，沒有半分別的意思。

　　思維正常，沒有馭鬼師常識的沈修：「……」什麼肉體接觸，要親親麼？！

　　思維正常，有常識沒被主人疼愛過的陸戰：「……」算了，這個人類並不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