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更換馭鬼

　　「他們在胡說什麼！」宋彬第一個站出來反駁，「只不過是不合適才退回去的，難道沈家人連這點權利都沒有？」

　　杜雲也頷首贊同，「既然是三年前的事情，各位也沒有親眼見證，還是不要以訛傳訛的好。」

　　沈榮沒有出聲，但是不少人也隨之注意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沈修，有互相認識的開始交頭接耳，很快，沈二世祖的威名就開始廣為傳播，這個外號除了表示此人學藝不精、磋磨光陰之外，還暗示著囂張跋扈、胡作非為等意思。

　　沈修並不在意這些族人的看法，三年前無故退回新鬼是事實，反正不在馭鬼術法上下功夫的人，都不是積極向上的人，這種是非觀念已經深入骨髓，他還是繼續做一名合格優秀的大學生就好了，他環顧四周，平靜如常的目光倒也沒多少人主動招惹。

　　「各位，請安靜。」沈衡主持了大局，現在正是適配期間，有什麼風言風語的，那私底下再自個溝通，時間緊要，這些鬼族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很好的壓制住，「需要適配高等鬼族的人，請選好自己想要挑戰的對象，排隊上到適配台來，和以往的規定一樣，高等鬼族適配，需要取得對方的同意才行。」

　　這是很人性化的一點，畢竟這樣強悍的鬼族，就算是在術法壓制下收服的，最好也有一點心甘情願的要素在，不然日後反噬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是其他中等、下等的鬼族，或者是妖精和精靈之類，就不需要徵求對方的同意。

　　沈修本來是排在請求適配的第一位，但是現在不小心被擠到了後邊，前面刷刷刷的佔滿了想要挑戰高等鬼族的年輕人，沈家幾百年傳承，精心培養出來的馭鬼師候選可不會畏畏縮縮的，敢於操控鬼族，必須要有無畏的精神。那些選了小精靈的，也都安安分分的排到了隊伍的末端，不和那些天驕爭搶排隊位置。

　　宋彬動了動嘴巴，低聲道，「你別理，他們就是說說。」就連他，也為好友覺得有點可惜，雖然當年真的是因為不合適，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痕來源自己也不清楚，不過沈修肯定不會是那種對馭鬼下狠手的人。

　　杜雲想要安慰下好友，卻發現對方對那些惡言惡語似乎無動於衷，沈修抱著胳膊站在原地，手指頭勾著裝著小精靈的籠子，耐心等待輪到自己上台適配。

　　沈榮在一旁冷哼一聲，抱著落井下石的心態，慢條斯理的說道，「現在有人實力低下，連上台挑選高等鬼族的資格都沒有，真不知道是該痛苦還是該自嘲呢。」

　　沈修有點不耐煩這人嘰嘰喳喳的，好脾氣不代表喜歡被欺負，而且他脾氣也不算好，但還沒開口，就發現後邊的人群突然湧動起來。

　　「實力是會變的，莫欺少年窮，不過有的東西一旦失去，就只能無限惋惜了。」一個清悅的聲音響起，一身白衣的青年緩步走了過來，衣襟上的金色紋邊，昭告來人的身份，嫡系嫡子，根正苗紅，年輕一輩中，沈氏家族中最為看重的幾人之一，沈子恆只是微微笑著，便在人群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是沈子恆？！」

　　「天啊，他怎麼會屈尊過來！族裡不是特別給他們準備了專門挑選出來的鬼族嗎？」

　　「傳說中的天才，能見到真人實在是太幸運了！」

　　「長得好清俊，看上去真有禮貌。」

　　沈榮自己就是天才，同樣受到家族看重，不過沈子恆的馭鬼天賦確實出類拔萃，經過多年磨練，實力也有，他見沈修眼皮都不抬，便上前一步，道，「子恆，沒想到你也來了，碰巧路過？」

　　「榮哥，我是有求而來。」青年爽朗一笑，環顧四周，大大方方的說道，「之前在參觀鬼族訓練場的時候，覺得其中的一名鬼族很合適我，這次特意求了長輩臨時更換馭鬼，各位，不好意思，要奪走你們一個名額了。」

　　沈衡一邊躬腰行禮，一邊拍著馬屁，「哪裡哪裡，子恆少爺看上的鬼族，肯定是強悍之輩，就算您不來，這裡的人也未必能順利拿下。」

　　沈榮撇撇嘴，也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你想要哪只新鬼？」

　　沈子恆無視掉一言不發的沈修，同對方擦肩而過，如同空氣般的將其忽略得徹徹底底，他邁步走到適配台前，眼神堅定而溫柔的看著上面站著的新鬼，聲音清脆悅耳，「陸戰，我來找你了。」

　　適配台上的那只新鬼淡淡的抬眼，冷冽的雙眸中並無激動、欣喜等情緒，只是微微頷首，看上去像是已經認識了的。

　　下邊的人卻是頓時炸開了鍋，議論聲不絕於耳。

　　「子恆少爺選了那個叫陸戰的？」

　　「雖然也算優秀，只不過排名第三，前邊還有兩位呢！」

　　「而且曾經被拋棄過，也算是二手貨了，子恆少爺是看中它什麼了？！」

　　「莫非……這身段、這長相，其實也說得過去……」

　　「別亂說話，子恆少爺人品如此高潔善良，怎麼可能會是那種人！」

　　「肯定是有故事的，他們是不是之前就見過啊？！」

　　……

　　沈衡也不理解這名天之驕子怎麼過來參加公眾適配，不過前三的新鬼曾經是野生的，倒是和族裡邊從小特別教導出來的不相上下，他沉思片刻，提筆登記下來，並確認了一句，「子恆少爺，您要收服的新鬼是陸生鬼族，以戰為名，可知其生性兇猛，還請不要大意。」

　　青年友好的笑了笑，接下了這份提醒的好意，「多謝衡叔，對於它，我也有所瞭解，定當全力以赴。」

　　沈衡連忙擺手，「不敢當，您小心就是。」

　　沈榮疑惑道，「你看上去和那名新鬼很熟？」其他人也抱有這份疑問，不然特意跑過來這裡適配，顯然不符合常理，因為資源有限，所以沈家倒是不會非得將全部好的新鬼都挑出來留給嫡子嫡孫，偶爾遺漏一兩個在所難免，放在公眾適配台上也不強求，反正族內的小輩沒有實力制服強大的鬼族，最終也是要留給主脈的人。

　　這樣也能顯出大家風範的氣場。

　　沈子恆並沒有藏著掖著，而是神情肅穆的朝眾人解釋道，「我與它，相識已久，三年來一直很欣賞陸戰的戰力和天賦，這次有幸能參與適配，希望可以成功。」

　　此時適配台上的一隻新鬼居然發話了，水凜的聲音有些細膩，他道，「人類，不必客氣，如果沒有你送來的療傷藥，陸戰早已經死於重傷。」

　　空犀也開了口，聲音粗壯，但是很堅硬，「沒有你，它撐不過去。」

　　沈子恆搖了搖頭，淡笑道，「那些都是族內的資源，我不過是幫忙申請了一些，算不上什麼，而且……我想聽到的，並不是這些。」說罷，他的眼睛看向陸戰，瞳孔盈盈亮著微光，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終於，那名被所有人關注的新鬼抬頭對上了這股目光，薄唇微開，因為昨晚才結束那種極為苛責的高強度訓練，還有幾分沙啞的聲線帶著一種悅耳的韻味，「多謝。」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沈子恆露出了笑容，「不客氣，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和你一見如故，以後請多多關照了。」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陸戰的聲音好聽得讓不少青年男女都嚥了嚥口水，強悍的肢體、禁慾的容貌、卓絕的戰鬥天賦，居然還有人捨得把它丟掉，真是暴殄天物！活該現在沒後悔藥吃，子恆少爺才是對方命中注定的馭鬼師。

　　宋彬和杜雲面面相覷，那只新鬼三年前受的傷竟然有這麼嚴重，他們只是聽聞，所以覺得別人誇大其詞罷了。

　　沈修看著那名叫沈子恆的，打量片刻，卻是微微皺眉，細細想了想，並未說什麼，現在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大家都將目光放到了適配台上，沈子恆已經輕盈的一躍而上，沒有人想搶這名天驕的風頭，排隊的人自覺主動的都後退了一步，等著看馭鬼師和新鬼彼此心意相通的結合，這是一種最完美的適配狀態。

　　沈衡笑瞇瞇的摸著下巴，這場適配眾望所歸，他宣佈，「今日第一場適配戰，開始！」

　　寬闊的戰台上，沒有絲毫動靜。

　　怎麼回事？大家有些愣住了。

　　沈榮好意提醒道，「衡叔，還沒詢問那名高等鬼族的意願。」

　　「對對，我一時急忙，還有這一步！」沈衡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名青年的氣場太強，讓他都忘記流程了。

　　眾人哄然大笑，也有人在下邊喊道，「衡叔別問了，多此一舉，這麼可能不願意呢？」

　　「就是啊，直接進入正題吧，不過估計打也打不起來，乾脆判定適配成功算了！」

　　「恭喜子恆少爺了，回頭記得請客噢……」

　　「是啊，恭喜恭喜！」

　　道喜的人開始越來越多，沈子恆笑著抬起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先安靜下來，他淡淡的笑道，「還是按照規矩來，不要為了我而破例，這樣不好。」

　　沈衡暗道這孩子懂事，他隨意的朝那名新鬼咨詢了一句，「對像為沈子恆，你是否願意參與此次適配？」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接著就該宣佈對戰開始了。

　　「……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