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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裡的下堂妃(烏龍鎮系列之三)》第11章
第十章

  這一年就要結束了。一年中,烏龍鎮發生了許多大事,比如開當鋪的公子娶了典當品為妻;救死扶傷的女大夫嫁給凶神惡煞的屠夫:最最驚世駭俗的,莫過於私塾先生與夫子有不可出口人之事……

  不過,很快,眾人就發現,原來海夫子是個女的。

  因為她害喜啦!接著眾人親眼看到皇甫先生歡天喜地的跑到街上弄了一大堆補品回去給她補身子,其中赫然還有一副安胎藥,這下,謠言止於事實了。

  因為沒有人會笨到認為男人也會懷孕生孩子。

  這下就連一向比旁人精明的老闆娘也忍不住親自跑去檢查那海夫子究竟是男是女,居然連她也能騙過去。再後來只要有旁人,問起,老闆娘就會歎息道:「那臉蛋、那胸、那腰、那臀、那腿……嘖噴,唉!要是我是皇甫,也忍不住呀!」

  唉?這是什麼意思?旁人聽得一頭霧水,越發糊塗了。海夫子那張擱人堆裡就找不著的大眾臉,怎麼看也看不出個端倪呀!

  不過人家是女人,倒是鐵板釘釘、千真萬確的事實,勿庸質疑了。

  轉眼,過完新年,就是元宵佳節了。

  本來就喜歡熱鬧的鳥龍鎮,碰上節日,整個街上人聲鼎沸,大人們早早就忙著準備放焰火、放河燈的事項,孩子們則個個高舉著嶄新的燈籠,到處遊走嬉戲,打算在明天晚上燃遍烏龍鎮的每一個角落,裝點出一個熱鬧非凡的節日夜晚。

  如意客棧內,氣氛就顯得沒那麼和樂融融了,不曉得打哪裡來的八張陌生面孔,剛剛踏進烏龍鎮,指名道姓要找老闆娘等人。

  「所以?」老闆娘正忙著弄手裡的一盞蓮花燈,打量了一下對方,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們是想跟咱們比劃比劃?」

  「正是。」帶頭的是個壯實的黑臉漢子,對老闆娘一抱拳:「我們師兄妹八個,在江湖上號稱『賽八仙』,才藝無它,只是琴棋書畫、麻將蹴鞠倒還能擺上檯面,前些天在馬家鎮遇到黑狗兄弟,聽他說這烏龍鎮裡藏龍臥虎,都是隱世的高人,這才專程來此地,想與諸位切磋切磋。」

  搞了半天,是去年被驅逐出鎮的黑狗找來的。還切磋?當地是三歲小孩子啊?這陣式分明是來替黑狗出氣的!

  老闆娘心裡冷哼一聲,臉上仍是掛著三分笑,謙遜卻不卑微地回話:「不敢不敢,鎮上高人沒有,閒人到是有幾個,既然諸位專程過來,就算咱們技藝拿不出手,也絲毫不敢怠慢。」

  她邊說邊把蓮花燈弄好,遞給乖巧地坐在旁邊,一個身懷有孕的嬌俏小媳婦兒:「拿去玩吧,侄孫媳婦,到碧水湖找元小子去,他在那兒弄河燈呢。」

  「謝謝姑奶奶。」漂亮得跟朵玫瑰花似的小媳婦兒道聲謝,興高采烈地舉著燈就往外跑。

  「哎,我說,慢著點兒,跑那麼快做什麼呀?」老闆娘不放心地喊了一嗓子,才回頭笑道:「這樣吧,幾位先在這客棧住下,先好生休息,明日再賽如何?」

  「如此甚好。」眼看「賽八仙」在小二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上樓歇息去了,老闆娘扔下手裡弄燈籠的傢伙,朝屋子裡喊了一嗓子:「不得了、不得了,富公公、貴嬤嬤!」

  「來咧!出啥事了?」富貴兩人聞訊從廚房裡趕緊跑來。

  「事不宜遲!快去通知曲帳房和老謝他們!有人來砸場子了!」

  老闆娘摩拳擦掌。

  「誰這麼沒眼界,敢來咱們這裡砸場子,我看是老虎嘴裡拔牙,存心找死!」富公公一拍桌子,翹著蘭花指,殺氣騰騰地叫道:「既然敢來,咱們就讓他們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這形容得不大妥當吧?」貴嬤嬤提出建議。

  「那就讓他們魚嘴裡的水……」

  「什麼意思?」

  「有進無出!」

  ***

  第二天晚上,鎮中央的大戲檯子又重新搭建起來,在夜幕下燈火通明。

  「賽八仙」要求比試琴棋書畫,不僅可以切磋技藝,還能讓鎮上喜愛文學的百姓們大飽眼神,實屬一舉兩得。

  「會不會輸啊,看那賽八仙,一個個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幹嘛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是哦,先看看再說吧……」鎮民們交頭接耳地傳遞著關於比賽的最新的消息。

  首先賽的暈琴藝,台下突然喧嚷起來,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台上一個美若天仙的身影。

  懷抱著古琴的女子,身著雪色羅裙,外罩玫紅色銀鼠盤扣暖襖,她肩若削成,腰若約束,簡直不盈一握。整個人清新雅致如七八月裡的海棠花,萬種風情盡生。

  她梳著百合髻,簪著碧玉釵和蝴蝶形狀的花鈿,耳掛一雙碧青的翡翠耳環,額點梅花妝,小臉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

  一雙顧盼生暉的大眼睛如同秋水煙霞,流轉時,帶有無限嬌媚風情,真正的沉魚落雁。

  一直坐在台側和曲帳房閒聊的皇甫恪驀然收斂起懶洋洋的姿態,眼也不眨地盯住那張麗質天成的容顏,蹙起眉頭。

  「是你要她來的?」在察覺到那些紛紛落到女子身上的驚艷目光,皇甫恪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這個老闆娘,居然跟他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暗地裡就把懷孕三個月的海棠說服了來比試琴藝,搞什麼名堂?

  「是呀,人家都懷了你的骨肉,你還不讓她跟大傢伙兒見個面,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老闆娘替海棠報不平,好不容易才說服她出來比賽,這可是烏龍鎮代表隊的秘密武器呢。

  皇甫恪冷哼一聲,其實他也不是不願意,甚至他天天在她耳邊逼婚,要她同意嫁給他,孩子都有了,還拖什麼呢?但她就是不肯點頭,仍做男子打扮,戴著平凡的面具,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過得比較踏實。

  他明白她的心思,知道她寧願平凡安靜地生活著,自己也樂得如此,說他大男子主義也好,說他自私也罷,她的美只完完全全屬於他一個人,他才不要旁人分享。

  雖然他一早知道她若是恢復女兒裝該會何等得耀眼奪目,誰知今天突然給他來個這麼大的驚人之舉,讓他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不吃醋才怪!

  「這位是?」首先代表賽八仙出戰的是呂檳榔,他目光驚艷地望向女子。

  好美麗的女子!這天生的絕代風華,世間少有,他當下看得目不轉睛。

  「這是我家妹子,自幼習琴,又愛唱歌。」老闆娘笑嘻嘻地介紹:「聽說咱們在這比賽,也想開開眼界,不知諸位能否讓她彈唱一曲?」。

  「當然、當然。」呂檳榔連連點頭,看佳人看得眼都直了。

  「既然你方琴歌兩絕,那不如師兄彈琴,小妹伴舞,我方也不至於冷場哦?」賽八仙裡的賀仙姑以舞技名揚天下,看出自己暗戀已久的師兄的眼睛一直瞟向蒙面女子,吃起醋來。

  「當然、當然。」老闆娘心下慶幸自己幸虧沒說海棠會跳舞,萬一不知內情的對方提出讓孕婦舞一曲,眼睛已經在殺人的皇甫先生還不直接衝過來把自己砍了?

  比賽開始。首先由呂檳榔演奏,他捧琴,彈奏出一曲「百鳥朝風」,賀仙姑伴著琴音、踏著舞步翩翩起舞,柔媚風流,十分嫻熟動人,引來台下觀眾陣陣如潮水般的掌聲。

  輪到海棠時,只見她將古琴平放於琴案之上,將著自長袖中伸出腕若皓雪的雙手,長袖微拂如飛雪,輕風拂面時,黑髮似流雲,眉目間嫣然含笑,容華若仙。

  琴聲漸起,纖纖玉指如削蔥,緩緩撥動著琴弦,輕攏慢捻,時而抹平、時而挑起,發出悅耳的聲響,絲絲入耳,緩緩流瀉。

  隨著她的動作,人們彷彿看到落入凡間的仙子,正舞動當空!

  她裙似蝶飛,發如流雲,隨著宮商徵羽的變化,交織出一曲極其輕靈的美妙旋律!

  這從未聆聽過的樂章,簡直是人間的天簌!眾人靜靜聆聽,輕柔而舒緩,使人彷彿置身於籠罩於裊裊輕煙的仙境中。

  接著又聽她輕聲吟唱道:「憐君庭下木芙蓉,娘溺纖枝淡淡紅。曉吐芳心零宿露,晚搖嬌影媚清風。似含情態愁秋雨,暗減馨香借菊叢。默飲數杯應未稱,不知歌管與誰同。」這歌聲婉轉圓潤,空靈飄渺,卻飄而不散,美妙絕倫,絕對是「一字新聲一顆珠,唱後櫻花葉裡無。」凡稍微熟諳音律者似乎都已經知道,誰將是勝者。

  終於,琴聲與歌聲同時結束,而那幽然的旋律,優美的歌聲,彷彿在餘梁之上,久久縈繞。海棠優雅起身,含羞地對觀眾們鞠了一躬,觀眾們回過神來,瘋狂地拍起巴掌。

  「太美了!」呂檳榔震驚地難以置信,既傾慕又激動地走到海棠身邊問道:「姑娘,請問您適才所奏可是失傳已久的『芙蓉曲』?姑娘可是蜀國人氏?」

  「不是!」還不等她回話,已經有人替她答了。回話的是皇甫恪,他佔有欲十足地抓住佳人,將她帶到一旁,小氣到連看都捨不得給旁人看去,呂檳榔只得悻悻作罷。

  第二輪比賽的是棋藝,出戰雙方為謝掌櫃與黎漢鐘。

  「請。」謝掌櫃人坐,伸手示意對方執黑子。

  「啊,多謝。」古來慣例,下圍棋尊長者執黑子,黎漢鍾年長。

  見謝掌櫃此舉,不禁感動。

  接著,兩人你來我往,正是棋逢對手,不得驚心動魄,圍觀人數雖多,卻偋住呼吸,一字也不敢言。棋盤彷彿變化成了一個戰場,身為主帥的謝掌櫃掌控著旗下士兵,而所執白於便如同千軍萬馬,與黑子在棋盤上展開逐殺,一時間妙招紛呈,看得人目不暇接。

  「哈哈,此乃我平生最暢意的一局棋,快哉妙哉!」黎漢鍾擲下棋子,仰天大笑道:「我黎某走遍大江南北,生平只服一人,謝掌櫃,承讓了。」

  「尊駕客氣,棋盤如世事,變化紛紜,循環往復,其實沒有輸贏。」謝掌櫃微微點頭,露出同樣舒暢的笑容。

  這……到底是誰贏了?看來像是謝掌櫃贏了,可他卻說自己沒贏也沒輸,那就是打成平手嗎?眾人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第三輪是書法比試。兩隊的參賽選手是襄陽子和皇甫恪,誰知皇甫先生罷賽了。

  「皇甫恪!你想怎麼樣?」老闆娘給他氣死了。

  「你不仁,我也不義,海棠身懷有孕,你還要她來參賽?真是豈有此理。」他也很火大。

  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對面賽八仙裡那個白面書生對自己孩子他娘的窺視,看得他怒火中燒,一側身,將懷裡的佳人擋住,不給那人再有一點機會看了。

  「那怎麼辦?」老闆娘沒料到這男人居然醋勁這樣大,早知道就不惹他了。

  「你去比賽吧。」皇甫恪冷冰冰地說。

  真是人到用時方恨少啊!老闆娘急得團團轉,一咬牙:「曲帳房,你去寫!」

  「我?」曲帳房用指頭指著自己,生怕聽錯了。

  「沒錯!就是你了!」無奈之下曲帳房被迫上台,他硬著頭皮寫了一張「房玄齡碑」的楷書,眾人一看,書法剛健,筆筆有力,極盡抑揚頓挫之感,實在是不錯;可再一看人家襄陽子,拿著湖州銀鑲斑竹極口羊毫筆,醮著松煙香墨,在上好的雪浪箋上寫字。

  別的不提,光是氣派就令曲帳房暗罵一聲髒話,早知道對手如此講究,就把老頭子那些貴得要死的某某筆,某某墨、某某紙和某某某某硯拿來滅他威風了。

  很顯然,賽八仙佔了上鋒。

  「完了,再輸就沒得搞頭了,還剩下畫了,我說,你真不上場?」老闆娘愁眉苦臉地問仍然陰沉著臉的皇甫恪。

  「嗯哼。」強脾氣的男人,一臉沒得商量。

  老闆娘直給男人懷裡的海棠使眼色,海棠抿嘴笑,輕輕抬起小臉,湊到男人耳邊,嬌聲道:「你快點去比賽啦。」

  「哼,你也不乖,居然事先都不告訴我一聲。」他旁若無人地捏著佳人尖尖的小下巴。

  「好嘛,對不起啦,你先去比賽,如果贏了,回家有獎賞哦。」

  佳人也學會了引誘。

  「真的?」他眼一亮,精神明顯一振,「是你說的啊,別到時候又喊累了不要了。」

  「知道了啦,你快去嘛……」海棠瞧見老闆娘一副要笑又不敢笑的模樣,羞紅了臉,直推那好色的男人上場。

  「你坐到這裡,擋著,別讓對面那傢伙看了去!」他安排老闆娘坐到海棠身邊,不放心地交待一聲才上台。此刻他精神抖擻,打算將剛才喝下的醋意全部出到對手身上。

  戲台另一側,正準備上場打對台的何采連,突然有一種大難臨頭預感。

  一柱香的工夫,兩幅畫都已完成,皇甫恪和何采連各自將畫捲起,遞給黎漢鍾和老闆娘後。

  「咱們回家嘍!」皇甫恪一把抱起海棠,頭也不回地往家走。

  他要趕著回去領獎品啦!

  台上,兩隊隊長各自拿起對方隊員的畫卷,相互一展畫軸,先睹為快。怎知黎漢鍾先看了何采連的畫作後再見皇甫恪所做,瞬間面紅耳赤,差點驚呼出聲。

  何采連所創作為一幅工筆山水畫:陡峭突兀的雪山,頂上一棵黃松,巍峨挺立。實屬難得一見的佳作,連見多識廣的老闆娘也不禁點頭稱妙。

  而皇甫恪的畫,居然是一幅水墨春宮圖!

  圖上男女交媾,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生動精緻且別有風味,明顯技藝比何采連要高出一大截,看來這烏龍鎮當真是臥虎藏龍,居然還躲著這號人物。只是,這種畫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示出來給大家看?

  「哈哈。」老闆娘邊笑邊問:「黎老大,您看這可怎麼辦才好?我們皇甫先生老是不按牌理出牌,您可要幫襯著收場啊!」

  真是笑死她了,這個皇甫恪,太有能耐了,居然搞出這種噱頭,讓對方左右為難,拿出來展示吧,場面一定尷尬;不展示吧,怎麼輸得都不知道,還真是給人家八仙老大出了個大大的難題。

  「大師兄,到底是什麼啊?讓我看看!」賀仙姑吵著要看。

  「不行!」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反正就只有你不能看……」

  「呂師兄,到底那個皇甫先生畫的是什麼呀?你們的臉色怎麼都這麼古怪?」

  「別問了,反正咱們是技不如人,認輸就成了暝。」

  「啊?到底是為什麼嘛!」除了賀仙姑,其餘七仙都悶聲不吭,有苦難言。

  這烏龍鎮的私塾先生,真不是一般的詭計多端、陰險奸詐啊,讓人吃了黃蓮還說不出個苦字,殺人不見血呀他!

  ***

  第二天,剛用過早餐,「賽八仙」一行八人就在一心要盡地主之誼的老闆娘的陪同下參觀遊玩。

  「老闆娘,這鎮子可真是好地方啊!」黎漢鍾讚歎不已。

  烏龍鎮的好處,在於它的兩面環山,一面是水,別外的山谷不及它的深,別處的風景沒有它的秀,竹木蕭疏,清溪婉繞,更是它獨有的迷人風韻。

  「呵呵,既然好,諸位就多住幾天再走。」老闆娘心裡打著算盤。這八仙人品甚好,不是那種狂人,叫人看了就討厭。他們住在客棧裡,絕對不白吃白喝,不僅早早就放下銀兩,還讓她小賺一筆呢!

  「行呀!我們幾個師兄妹就是到處轉,聽到哪裡有奇人妙事,就往哪裡去瞧瞧熱鬧,」

  李拐鐵插話道:「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到高手了,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也算咱們有眼神啦!」

  「您太過獎了,不敢當、不敢當。」曲帳房也陪同著一道亂轉,聽了這麼謙虛的話,也跟著謙虛起來。

  「對了,那位皇甫先生,我總覺得不是一般的人物。」何采連顯然十分敬慕讓自己敗下陣來的皇甫恪,「我師傅說過,八年前,後唐出現了一位很神秘的年輕人,幾乎無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號稱字畫雙絕,威震書法繪畫兩界,一字一畫簡直是千金也難買。似乎也曾入朝做過宮,可後來不知為什麼突然銷聲匿跡,再沒出現過。如今他的畫真是成了絕世瑰寶……」

  「那他畫不畫春官圖?」老闆娘問。

  「這……倒是沒聽說過,他擅長畫花卉和飛禽走獸,沒聽說畫過春宮。」

  「那就不是您說的那位厲害的人物啦,我們皇甫先生只會畫春宮,就指望著靠這個養家餬口!」老闆娘竊笑。還是人家皇甫先生有腦子,知道若是畫了別的一定會教人看出端倪,今後不得清靜,乾脆畫個春宮圖,叫人一下子啞口無言問不下去。

  「還有一事請問老闆娘,那位彈琴的姑娘,可是在鎮上居住?」

  如果說何采連是敬慕皇甫恪,那呂檳榔的表情簡直就是愛慕海棠了,十分鄭重地說道:「在下十分想與她再見一面。」

  「這個嘛,她不在鎮上住,不曉得什麼時候會來。」老闆娘睜眼說瞎話,撒謊撒得行雲流水一般。

  「這樣啊……」呂檳榔一臉失落。如果他沒猜錯,那女子所奏絕對是失傳的「芙蓉曲」,傳聞芙蓉曲仍是蜀王身邊的一名舞姬所作,就是不知道那神秘女子與那舞姬有何關係。

  眾人說說走走,已經走到大街上,老闆娘正領著眾人往安記茶樓去喝茶,突然看到皇甫恪和海夫子當街拉拉扯扯,似乎在鬧彆扭。

  「你放開我啦!」又恢復男人打扮的海棠紅著臉,嬌嗲地推著皇甫恪,「別人都在看我們……快放手啊!」

  「我不管,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放。」他才不管,愛看不看。

  「讓我考慮一下好不好嘛?」這人番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難搞,昨兒夜裡又被他折騰得暈了過去,迷迷糊徹間似乎答應了嫁給他。

  早上一睜眼,就看到興奮到一夜難眠的男人,正虎視眈眈地趴在枕上盯著自己看,一見她醒來,就跳下床說要馬上準備辦喜事。

  誰知這霸道的男人壓根不聽,從家裡一路纏她纏到大街上,也不管街上有多少人旁觀,鎮上的鄉親們早就見怪不怪啦,可還有遠到來的客人也在猛看呀!

  「你還要考慮多久?」他繼續逼婚。

  「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街上是待不下去了,還是回家再商量吧。

  「不好!」他一口拒絕。

  「真是的,我不理你了!」海棠被纏得快受不了,一跺腳,轉身就要走。

  「站住!」皇甫恪叫道,見她面帶慍色的停下腳,回過頭,嘟著嘴的嬌嗲模樣,突然心中一柔,揚眉而笑,大聲說道:「我愛你哦,知不知道?」

  「啊!」海棠沒料到他會在大庭廣從下來這一招,一時又驚又羞。

  「我皇甫恪二十八年來,只愛你一個哦!」這句深情告白令芳心驟然問悸動下已,她笑靨如花,嬌羞又感動地朝他跑過去,投進他早就準備好的溫暖懷抱中。

  兩人親呢地摟抱在一起,如膠似漆地說了好一會悄悄話,才彼此相視而笑,大手牽著小手,幸福地朝著私塾方向走去。

  主角走了,可是目睹這一幕的賽八仙們,一個個呆若木雞,張著嘴半天都合不攏。

  「這……」黎漢鍾看傻了眼,率先回過神來,面紅耳赤地瞪著雨人離去的方向,心想這私塾先生真猛啊,不僅會畫春宮圖,還男女通吃。昨天在台上抱一個美得冒泡的女人,今天光天化日下就敢抱著一個男人說什麼情啊愛啊的搞斷袖,也不怕被人聽見,真是有傷風化、有傷風化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各位都見笑了。」老闆娘咯咯咯地笑著替自己人道歉。

  「咳咳,不必客氣、不必客氣,我們也該告辭了。」黎漢鍾想來想去不妥,這鎮子太古怪了,還是趕緊離開為妙,萬一再出點什麼驚世駭俗的事出來,他老人家可真吃不消了。

  當天中午,賽八仙火速收拾行李離開烏龍鎮,烏龍鎮,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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