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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裡的下堂妃(烏龍鎮系列之三)》第10章
第九章

  蕭屠夫仍是帶走了女大夫,幸運的是他們很快又回到了鎮上,並在一個怪和尚的幫助下痊癒了,全鎮上下都鬆了一口氣,平靜又快樂的氣氛重新回到了烏龍鎮。

  「咦,那不是皇甫先生嗎,他最近怎麼老在德寶商行轉啊?」

  「就是就是,我那天聽商行裡的夥計說,他買了一套女裝,後來又來訂了兩個限量版的肚兜……」

  「你說他一個大男人,又沒有媳婦兒,訂那玩意做什麼?」

  「是呀,跟他住在一起的海夫子也沒有相好的,月大夫都已經嫁給蕭屠夫了,他也不可能有人送呀!」

  「哎,你們覺得不覺得皇甫先生和海夫子很怪?」

  「你不說我遺忘了,那天你看到皇甫先生抱腿受傷的海夫子,那姿勢……是挺怪的哦?」

  「不會吧,難道他們……」天哪!烏龍鎮又一大八卦最新出爐!

  皇甫先生居然有斷袖之癖,「絕世癡情男」海夫子沒抱得美人歸,深受打擊,搖身一變成了「龍陽君」?不信?那有空就瞧瞧人家皇甫先生看海夫子的眼神,簡直讓人臉紅心跳,露骨啊!

  這兩個大男人,是怎麼搞到一起去的?誰知道?

  可惜,鎮上的流言傳的翻天覆地,當事人之一皇甫先生跟無事人一樣,照樣出入德寶商行,去挑選胭脂啦、釵環啦、繡鞋啦、什麼的,完全不懼店裡夥計驚異的目光。

  「這個還不錯。」他拿起一枚做工精緻的蝴蝶花鈿,想像著簪於柔軟青絲間的效果。

  他發現海棠特別喜歡自己送她的禮物,無論是衣服鞋襪,還是髮釵,即使是不值幾個錢的小玩意兒,她都會開開心心的收下,然後穿戴給他看。

  她似乎並不喜歡戴從宮裡帶出來的珠寶,關上門著女兒妝時,頭上也只簪著他給她買的一隻碧玉釵。這樣的舉動,總會令他隨後想起時,默默地微笑。

  「那個,皇甫先生……」德寶商行的小夥計實在是憋不住了。

  「嗯?」視線從碧玉釵上轉移至夥計的臉上,「有話請說。」

  「請問一下,您和海夫子……」

  「我和海夫子?」他摸著下巴,含笑詢問:「怎樣?」

  「您和海夫子,哎呀,就是……」小夥計吱吱晤唔地小聲道:「就是你們倆,是不是那個關係?」

  「哦,哪個關係?」

  「就是那個關係嘛。」小夥計實在是難為情。

  「噢!夫妻關係?」主角到是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

  「是哦,你猜對了。」而且還痛快地給予肯定。

  「真、真的?」小夥計結巴地難以置信自己居然能掌握第一手資料,這也太猛了吧!

  「當然。」他呵呵笑著,付過錢,心滿意足地走了,剩下小夥計一人,張大嘴巴,半天回不過神來。

  皇甫先生說他跟海夫子是夫妻關係哩,可海夫子明明是個男的,兩個大男人……是夫妻關係?糟!剛才忘了問,他們倆誰是攻,誰是受!失策、失策啊!

  ***

  當皇甫恪回到私塾裡,發現屋裡黑黑的,沒點燈,推門進去,裡面也空無一人。

  「海棠?」他叫了一聲,這麼晚了,她會跑去哪裡?

  他將手裡的蝴蝶花鈿放在桌上,再燃起火燭,一眼瞥見旁邊擱著一張紙條,他拿起,卻是自己隨手夾在書裡的一封信箋,上面抄錄著一首「鳳求凰」:「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徬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于飛兮,使我淪亡。」

  他正欲將字條放下,卻又略一思索,重新舉到火燭處,果然發現上面似乎有斑斑淚跡。

  這難道有什麼問題?莫非海棠是因為看到這個傷心了?所以才跑了出去到現在還不回來?

  驀地,皇甫恪蹙眉,瞇眼盯住信箋的開頭處,上面寫著吾愛蘭若親啟。

  這封信沒有落款,卻有開頭,她一定以為這是他寫給別的女人的情書了!

  這下誤會大了!

  ***

  就在皇甫恪找遍烏龍鎮,連一個角落也不放過時,傷心欲絕的海棠已經身處馬家鎮了。

  那個男人好花心,一邊對她甜言蜜語、一邊暗地裡給別的女人寫情書,把她當成什麼了?

  她不曾料到,在對他講述了自己的身世和經歷後,最終還是被無情地放棄了……他一定還是嫌棄她的身世,所以才會移情別戀了。

  於是在看到那封信後,在她痛哭一場後,終於下定決心離開,為了避人耳目,她幾乎沒收拾什麼行李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鎮子,幸運的是一出鎮就搭上了一輛過路的牛車,將她送到馬家鎮上。

  在馬家鎮的吉祥客棧裡住了一宿,心想總住在這也不是辦法,不如去更遠的地方。可是身上的銀兩不足以遠行,於是黃昏時,她將首飾用布包裹住,找到馬家鎮的當鋪,正要進去,身後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話語:「哎喲,這不是海夫子嗎?怎麼到這來了?在磨蹭什麼呢?」

  海棠轉身一看,原來是鎮裡的黑狗。

  這黑狗在鎮上臭名昭著,當初能進鎮子全因為他舅舅何仵作,何仵作年紀大了,需要人照顧,黑狗千里迢迢來烏龍鎮尋親,老闆娘和曲帳房他們看何仵作的面子才留下他。

  這一留就留了個禍害,成天在鎮上不是欺負老實人,就是找了幾個臭味相投的結黨營私。

  不過幸好這傢伙不止是欺善,也怕惡,尤其怕客棧的老闆娘和殺豬的蕭屠夫,因此還尚未惹出什麼大禍來。

  「沒、沒什麼。」海棠低下頭就走。

  她從來沒跟黑狗打過交道,皇甫恪也曾嚀囑過,叫她別理鎮上那幾個品性不良的人。這黑狗突然出現在馬家鎮,而且還叫她,到是把她嚇了一跳。

  「別急著走呀,站在人家當鋪門口好半天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想拿去當呀?」黑狗奸滑地獰笑,猛地上前擋住她的去路,不懷好意地瞄著她手中緊捏著的小小布包。

  他黑狗何等的眼力,看到這瘦瘦小小的海夫子出現在當鋪前面,肯定是想去典當東西。

  他剛從財場輸得精光出來。正缺銀子再去翻本,碰到這傻呼呼的呆頭鵝一隻,真是天大的好機會!

  「不、不是……」此處人生地不熟,讓海棠更加不安了。

  「手裡拿的什麼,讓哥哥看下。」黑狗說著,一手搭上海棠的肩頭,一手就去扯她手裡的布包。

  「放手……」海棠驚慌地掙扎著,可她怎是黑狗的對手,一來二去,布包鬆了,露出光閃閃的金釵,瞬間讓黑狗的眼一亮。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貨色!黑狗越發不肯放過這頭肥羊了。

  眼見布包就要被搶走,突然被黑狗攬緊的肩頭一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再扭頭一看,居然是皇甫恪!

  他是來找她的嗎?剎那間海棠又驚又喜。

  「你想幹什麼?」怒不可遏的皇甫恪,憤怒地瞪著形容猥瑣的黑狗。

  自海棠出走後,他就找遍了烏龍鎮,肯定她已經不在鎮上,於是馬上趕到馬家鎮來,已經在鎮上找了好幾圈,突然遠遠地看到這無恥之徒正拉著海棠不放,氣得衝過來揪住他的領口,不假思索地就是一拳,打得黑狗吃痛,才鬆開海棠。

  「皇甫先生?」黑狗看清來人是皇甫恪,鬆口氣,沒將這不會武功的私塾先生放在眼裡,陰測測地道:「你無緣無故打人,不怕我告到曲帳房那裡去?不過呢,就憑你,恐怕不是我的對手。」這混蛋還敢惡人先告狀?

  「沒事吧?」皇甫恪將海棠拉到自己懷裡,確定她沒受傷後,才抬眼盯住黑狗,「你別急,他們馬上就來,你大可去告狀。」

  什麼?烏龍鎮的那幫人也來了?黑狗的氣焰一下子就矮了下來,支吾了兩聲,灰溜溜地走掉了。

  「你昨晚上住在哪?」見黑狗走了,皇甫恪沉聲問。

  「吉祥……客棧……」見他滿臉風雨欲來的模樣,海棠瑟縮地回答。

  皇甫恪二話不說,拉著海棠就朝吉祥客棧走去。

  進了,房間,氣喘吁吁的海棠就被皇甫恪按到椅上,臉對臉、他伸手摘下她臉上的人皮面具,眼簾立即映出那張一夜未見就讓他朝思暮想的花容月貌。

  「你做什麼呀?」海棠委屈地瞪著他。

  他都變心了,還來找她幹嘛?而且還這樣凶,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

  不對不對,他從來沒說過愛她,電就無所謂變不變心,就算是她自作多情好了,現在她不想再跟他繼續下去,他不趁機甩了她去同別的姑娘好,還想怎樣?

  他又氣又急,臉色都變了,伸手從懷裡抽出好幾張紙,遞給她:「拿著。」

  「幹嘛?」

  「你給我好好看看,這些信哪些是我寫的,哪些是別人寫的!」

  他怒道:「你一點也不相信我嗎?甚至都沒有問過我就直接給我判了刑,這樣對我公平嗎?」

  她無言以對,默默地打開那疊紙,果然發現是不同的兩種筆跡,其中一些落款為「皇甫恪」,另一些則是曲帳房的名字,而那封她以為他寫給別人的情書,筆跡好像真的是曲帳房的而不是他的!

  她並非沒看過皇甫恪的字,平日裡他寫字作畫時她也曾在一旁替他掌燈磨墨,可是,這個傢伙多鬼啊!楷、行、草、隸、篆樣樣拿手,深藏不露,以至於她很輕易就誤會那封信是出自他之手。

  「你看明白了沒有?」他問。

  海棠咬著下唇,怯生生地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睛,一聲不吭。

  她知道他問的是那張夾在書裡的情書。看來真是她誤會他了,因為她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如此凝重認真的表情。但她又委屈地想,連人家曲帳房都會給心愛的姑娘寫情書,他卻連一個「愛」字都沒說出口過,若是日後他真的遇上令他心動的女子,想必也會跟曲帳房一樣,寫出滿紙的愛慕。

  「說話。」他目光下移,看著咬住紅唇的雪白貝齒,又再次盯住她的大眼。

  她還是不說話,點了下頭。

  「我有沒有給別的女人寫情書?」他繼續問,也不強迫她一定要開口。

  她搖頭。

  「你是不是冤枉我?」

  她又點點頭。

  「你不告而別,讓我為你的安全擔驚受怕,這樣對我是不是很不公平?」

  她將唇辦越咬越緊,一雙美眸裡閃爍著淚光。雖然知道他講的是事實,卻硬拗著,不點頭也不搖頭。他也同樣沉默不語地注視著她,明明離她很近,去始終沒觸到她一絲一毫。

  在那清朗深邃的眸光中,她開始拗不下去了,鬼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她就會沒志氣到忍不住想鑽進他的懷裡,想緊緊抱住他,同樣也想讓他抱著自己不撒手。

  「嗚……」她吸著鼻子,淚水掉下來。

  他睇著那晶瑩剔透的淚珠,仍然不抱她,就算心裡有多不捨得,也得把話講明白,免得又會來個下一次讓他提心吊膽。

  「我從來不願給你任何壓力,只希望你能信任我,就算今後你仍然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不願意讓大家知道你是女人,即使是打算一輩子都扮成男子直到終老,我也一切都隨你,一直陪著你,只希望能和你相互信任,彼此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你聽清楚了嗎?」

  「……為什麼……要這樣?」她終於哽咽出聲:「難道……你一輩子,都不成親嗎?」

  「傻瓜。」他歎口氣,終於伸手抱她入懷,「我有了你,還要別的女人做什麼?若是你願意嫁給我,我倒是十分樂意。」

  「嫁……給你?」她呆若木雞地重複著他的話,大腦有點反應不過來。

  「嗯。」

  「可是……」她又想哭又不敢哭地問:「你不嫌棄我嗎?」

  「嫌棄?」他詫異地揚起眉,於她,他求之不得,哪會有嫌棄一說。

  「我是個下堂妃……而且……」離奇的身世總令她自卑到難以啟齒。

  「那不是問題,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讓你成下堂婦的。」他笑。

  「那什麼是問題?」看到他清朗的笑,她心倏地一暖。

  「你愛不愛我,這最重要。」

  「人家、人家當然愛你。」她嘟著小嘴,大著膽子首次告白,「可是你都沒有說過愛我,從來都沒有過……」

  「誰說的?我說過,說過好幾次了。」他不承認。

  「什麼時候?」

  「你睡著的時候,我每晚都說。」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擴散,他低頭湊近她,淡薄的鼻息噴在她的如玉的頸邊,撩得她耳根子都紅了。

  「那不公平,人家沒聽見。」

  「那你今晚撐著,如果最後還有力氣的話,就會聽到我說了。」

  他不懷好意地引誘她。

  「啊?」

  這夜,客棧裡的火燭未滅,錦被翻起紅浪,粉香濕汗秀髮。

  一對彼此相愛的有情人,任憑狂野的情潮互相拍擊,如水清澈的嬌吟喘息,輕輕淺淺地和著難以細說的愛戀,伴著深深的溫柔縫蜷,徹夜不停。

  「呃……好了沒……」女人嬌軟的聲音明顯透著嘶啞,可想而知這場仗打得時間有多長。

  「還早。」男人埋首於高聳的雪乳中,輕輕舔,重重吸吮……

  正所謂:胸上雪,從君咬,無處不銷魂!

  「你好壞!」女人再也支撐不住了,就要很沒志氣地昏睡過去之前,她聽到男人沉低的笑聲,以及在她耳邊輕輕說出的三個字。

  紅潤的粉腮邊露出恬靜又滿足的笑靨,她聽到了他說:「我愛你!」

  ***

  晌午過後,回鎮子的那條路,因為有了愛人的陪伴,其實也並不特別遙遠。

  海棠被皇甫恪牽著手,一路走,一路欣賞著野外的風景,戀愛中的人都會覺得天特別藍,花特別香。

  「累不累?」他替她拭著額邊的細汗。

  「不累。」她也幫他擦汗,兩人相視而笑。

  「小瞿就快來了,一會就有馬車坐了。」昨天小瞿送他去的馬家鎮,說好了今天會再過來接。

  「那怎麼好意思,太麻煩他了。」海棠很過意不去自己給他們添了麻煩。

  「那你以後別離家出走了,嗯?」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趕路。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皇甫先生,差點被你騙了哦?」

  兩人一怔,回頭一瞧是黑狗!

  「你想怎樣?」皇甫恪平靜地問。

  「把身上的那包東西留下來!」他黑狗已經輸紅了眼,只要能弄到錢,除掉兩人,他還能騙過眾人再回烏龍鎮棲身以躲過仇家的追殺,何樂而不為?

  「我們將東西給你,你就會放過我們嗎?」皇甫恪哼了一聲,外表十分冷靜,心裡卻在飛快地想著對策。

  憑他對黑狗的瞭解,絕對不會因為東西到手而放過他們,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才能保全海棠的安危,如果能夠撐到來接他們的小瞿趕過來,「嘿嘿,皇甫先生夠聰明,」黑狗向兩人逼近,目露殺機。

  「你先走。」皇甫恪看出他眼中的殺氣,驟然回頭對驚魂未定的海棠道:「快走!」

  「要走可以,先把手裡的東西留下!」黑狗貪婪地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皇甫恪見她仍然楞在遠地,又大吼一聲:「聽到沒有?快走!」

  「不。我不走!」海棠搖著頭,在她心裡,誰也比不上他的位置,黑狗要東西,給他就好了,她不願意他有任何危險。

  「不走,那就一塊去見閻王爺吧!」駭人的狂笑聲響起,黑狗揮掌向兩人的方向襲來。

  海棠見狀,毫不猶豫地想推開皇甫恪,可是下一秒,又被他牢牢抱在胸前護住。

  「砰」地一聲,是擊中身體的悶響,海棠感覺到抱住自己的皇甫恪渾身一震,接著發出一聲悶哼。

  「不要!」海棠尖叫一聲,哭喊著用力掙扎著,她知道他受傷了,她不能眼睜睜、卻無能為力,她也想保護他啊!

  「砰!」又是一掌,一片血霧從皇甫恪口裡噴出,讓海棠的臉上徹底血色盡失。

  「救命啊!」驚恐萬狀的她猝然放聲呼救。

  千鈞一髮之際,小瞿駕著馬車趕到了,只見他從馬車上高高地騰空而起,凌厲地甩動手中長長的馬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正欲下殺手的黑狗抽去。

  「啊!」黑狗被鞭子抽得倒地,疼得直抽搐。

  「不……」海棠哭叫著抱住皇甫恪緩緩朝地面下滑的身子,哭得泣不成聲。

  「你沒……事吧……」他居然還有力氣對她微笑。

  「我沒事,你是不是很疼,嗚……」她緊緊地抱住他,似乎生怕他會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我,不疼……」他睜眼說瞎話,斷斷續續地說:「你沒事……就好……」

  然後,他在她懷中昏迷過去。

  「不!你醒過來,不要睡,不要啊……」海棠拚命地搖著他,她好怕他撐不住。

  「海夫子……」把黑狗捆住的小瞿活生生地給驚嚇了好一跳。

  驚是因為皇甫先生的傷好像不輕,嚇則是因為海夫子抱著皇甫先生痛哭的模樣,就好像兩人是一對生死離別的愛人。

  莫非鎮上的流言,是真的?老實的小瞿「騰」地一下子紅了臉。

  老天爺吶,皇甫先生和海夫子……真是一對?

  ***

  一向安靜的月家醫館裡,圍著一堆人,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怎麼樣?不礙事吧?」

  「那個黑狗下手可真狠,皇甫又不會武功,可能要躺好一陣子了。」

  「他媽的,曲帳房和蕭屠夫去收拾那混蛋了,先來私的,再上公的,有他受得了。」

  「什麼意思?」

  「蕭屠夫先給他一頓,曲帳房再按鎮律逐他出鎮子,瞭解?」

  「瞭解!大快人心呀!」海棠坐在醫館客房的床邊,盯著昏迷中的男人,默默地淌著淚水,對外面熱火朝天的議論聲置若罔聞。

  這男人真是個傻瓜,明明沒有武功,還是拚命要救她。她永遠記得那一幕,被打倒在地的皇甫恪死死的扯住黑狗,不讓他去追她,難道他真不怕死嗎?還是,為了她,就算死也不怕?

  海棠的淚流得更凶了,方纔他清醒片刻,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守著自己,才長長地鬆了口氣,苦笑著對她說:「你看,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沒錯哦?」

  她忍著滿腔的衝動,才克制自己沒撲過去抱住他。

  她不敢。因為他內傷很嚴重,她怕碰疼了他,於是她去親吻他的臉,更在他耳邊大聲告訴他,他好勇敢!什麼百無一用是書生,那是假話!

  曾經,她以為天底下,誰也不能真正地保護誰?即使是貴為一國之君的王上,還不是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在經過剛才的事情後,她知道了,天下有一個男人,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即使為她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個人,叫皇甫恪。

  他不會武功,脾氣又強又硬;他是個書生,卻是天底下膽子最大的書生……

  而她好愛這個男人。

  ***

  兩個月後,皇甫恪的傷才徹底痊癒,而這兩個月中,曲帳房等人趕鴨子上架似的被拉進私塾代課,而海棠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原本對瑣碎事務一竅不通的她,居然能做得似模似樣了。

  可也因為這件事,好長一段時間,他會莫名的焦慮。

  黑狗被趕出了鎮子,他傷了自己,這下連他舅舅何仵作也不原諒他了。可是,走了一個黑狗,以後會不會再有第二個、第三個呢?到那個時候,他能保護得了海棠嗎?

  怎麼想都放心不下,於是他去問蕭屠夫,有沒有辦法在一夜間變成絕世的武林高手。

  蕭屠夫看他一眼,正色道:「有。」

  他大喜:「什麼辦法?」

  「睡一覺。」

  「嗯?」

  「作個美夢就行了。」

  「……」他無語。顯然武林高手這條路走不通,他只得又去問曲帳房,有沒有辦法讓自己在一夜間變成富甲天下的有錢人。

  曲帳房說:「有。」

  「怎麼做?」

  「去盜我老爹的庫房。」

  「靠!不孝之子。」一向斯文的私塾先生忍不住飆起髒話,替大名鼎鼎的「海龍王」不值,怎會生出個這麼乖舛的死兒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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