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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道士的負心漢(烏龍鎮系列之四)》第10章
第九章

  說走就走。

  花茶煙當天下午就打算動身了,她簡單收拾一下,將天仙道觀的門給掩了,下了山驀然瞠目,愕然地看著山腳下,那拎著包袱的幾個人,以及一堆送行的群眾。

  「你們……要幹嘛?」是上馬家鎮趕集嗎?

  「廢話,這都看不出來,陪你一塊兒去啊!」老闆娘首當其衝,一面跟福公公貴嬤嬤揮手告別,現面再三叮囑小二、牛小妹各項事情。

  「是啊,你一個人去我們不放心,再說要救老謝,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就行了?」曲帳房伸長脖子也沒在送行隊伍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抹身影,萬分不甘心地撇撇唇:「少作美夢了。」

  蕭屠夫和月大夫,荊獵戶和小童養媳也正在依依不捨地告別中。

  「遇到麻煩趕緊飛鴿傳書回來通知我們,我們好接應。」除了他們四個,小翟等人奉命保護鎮子的安全。

  「好,你們也要小心謹慎。」花茶煙壓抑住心中的感動,目光望向遙遠的天際。

  老謝……大伙來救你了,一定要等著大伙去!

  一定!

  一行人連夜趕路,披星戴月,快馬加鞭地朝豫章方向前行。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謝孤眠此時的處境,已經很難再堅持下去了。

  ***

  南唐,豫章。

  皇宮內院,澄心殿中,宮人們都退避三舍,獨剩後主李煜與皇弟李從善二人。

  「你在宋國真得見到謝將軍的府地了?」李煜半晌才開口,重複地問一句:「還有謝將軍的畫像?」

  「是,陛下,臣弟親眼所見,絕對不假。」李從善的話斬釘截鐵。

  「怎麼會這樣?」李煜重重地歎氣。

  他原本以為,有了謝中原,自己的半壁江山就能保全,不必落得像吳越、後蜀那些小國一樣國破君亡的下場。可是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陛下,此事要盡快處理才是,萬一謝中原知道事發與宋國勾結,我南唐的形勢就岌岌可危了!」

  李煜仍成發怔,數月前大宋對南唐收兵,調轉頭將荊湘和南漢滅國,謝中原就曾派人從前線上表:江北宋軍,在滅南荊後,兵馬勞頓,糧草不多,臣願意帶兵從此地伺機擊宋,收復失地,扭轉局面。此舉如能得勝,繼續推進;一旦失手,你可治臣謀反之罪,滅臣九族,向趙匡胤謝罪。

  這條計策究竟是好還是壞,說實話,李煜心裡也沒譜。他從來沒打過仗,如果讓他七步成詩、寫幾篇風花雪月的詞,他絕對有把握,可提到打仗,他完全就慌了。

  可朝廷反對繼續打仗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太平日子過慣了,既然人家大宋都不打咱們了,哪有再追上去打的道理?趁勢就收好了。

  於是他趕緊派皇弟李從善出使大宋,入朝去見趙匡胤,向他表示願意取消國號、自貶為江南國主、向大宋稱臣,而趙匡胤很爽快地答應了這一要求。

  可是李從善回來卻說,那裡有個與自己曾是舊識,關係不錯的臣子悄悄領他到一處豪華宅院中,居然發現大堂上掛有謝將軍的肖像,而且宋臣還偷偷告訴他,說謝中原已經歸順了大宋,這肖像畫便是信物,這宅子是皇上賜給謝將軍的。

  真是晴天霹靂!李從善當即火速返回豫章,向李煜稟報了這件密事,然後李煜一紙調令,火速將前線的謝中原召回京城軟禁起來。

  如今李煜想來想去,都沒能想明白謝中原為什麼要歸順大宋,雖然先皇曾經動過殺他的念頭,可是自己待他不薄呀!

  「陛下。」李從善也軟著氣,催促道:「此事不能再拖下去,萬一謝中原被宋兵救走,那可是放虎歸山!」一句話說得李煜不寒而慄。

  滿朝上下,在戰場上誰能打得過謝中原?此時不殺,難道還等著他領兵來打自己嗎?

  他眼一閉,一揮手:「你去吧!」

  「臣,領旨。」

  夜,側宮,寂靜的暗室內,燈如豆。

  高大的男人著一身輕便的長衫,大手縛在身後,正抬頭,臨窗靜靜賞月。

  此時的天空中,一輪滿月當空,映得室內一片皎潔。

  一年了,他的小花兒,過得可還好?那日,天還未亮,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穿好衣裳,站在床榻凝視退了燒,擁著被子沉睡的小女人,良久才輕步離去。

  他沒有跟她告別。

  她在生氣,氣自己欺騙她,他知道,對於這他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他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要說什麼?要她乖乖地留在烏龍鎮等自己?戰場上任何事情都能發生,他不知道自己這一去,還能不能有活著回去的一天。

  自小在戰場上,他早就看慣了各種各樣的殘酷,生與死,也是淡如清水。因為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他不敢奢求她的原諒,更不敢開口讓她等自己回來,那太自私了。

  可是為何一想起她或許有一天會真的不再等自己,心裡的最深處,就會有一個寺主像被一隻手狠狠揪住,令他疼,讓他歎。

  仗打到現在,無數將士的性命換來的卻是朝廷對大宋的妥協,皇上對趙匡胤府首稱臣,而且火速召他入京。

  為達目的,不惜手段的趙匡胤使下離間計,而多疑的皇上居然信了!

  罷了!事已至此,他能如何呢?身為臣子,只要踏入官場,便得受制於君主,這是恆古不變的結局,他是可以像多年前一走了之,但如今太后逝去,誰能保謝氏族人,他能輕易離開嗎?

  人世的折磨,原本是於易捨處捨,於難捨處,亦得捨,如果他一人的性命能換取千百族人的性命,那也值了。

  只是他的小花兒,他心心唸唸、魂牽夢縈的那抹嬌顏,會不會因此而原諒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偶爾還會想起他?

  一陣風吹來,燭火隨之搖曳,室內的光線變得昏暗不明,門外已傳來腳步聲。

  官員推門而入,他回首看到宦官手捧著皇帝的聖旨。

  原來該來的始終會來,即使是八年後,亦如八年前一樣。

  笑緩慢地在男人的嘴角邊勾勒,眸光深沉。

  握緊宦官小心奉上的白玉酒杯,他抑頭,一飲而盡。

  鳩毒,見血封喉,無人能活。

  ***

  遲了嗎?他已經……不在了?

  花茶煙面如白紙,不住地顫抖,盯著豫章城門那張告示。

  「罪臣謝中原謀反,證據確鑿,罪大惡極,賜死……」

  「怎麼可能,難道我們來遲了?」曲帳房死瞪著告示上的屈屈數語,逐字逐句,生怕自己看漏了一個字。

  「喂,別衝動!」老闆娘小聲警告著已經氣得頭頂冒煙的蕭屠夫,並示意小荊看住他。

  「先別管這個,咱們進了城再說。」她位住花茶煙進城,後者宛如一抹遊魂,精神恍惚。

  不會的、不會的,他沒有被李煜害死,他一定還活著。

  不,他一定得活著!這個負心漢,他都還沒有得到她的原諒,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怎麼可以?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沒看到,所以我不信他死了。」懷著這個信念,花茶煙猛然甩頭,交緊牙關,堅決不信謝中原已經不在人世了。

  一行人來城裡的一間客棧落腳,剛一住下,馬上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來者是個僧不僧、道不道、丐不丐的糟老頭子。

  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當年那個俗名陶秀財,如今法號一休的烏龍鎮前任鎮長麼?

  「你們可來了,再晚一步,就危險了。」一進門,他也不說廢話,好像早知道他們要來似的。

  老闆娘等人就將他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詢問:「老謝怎麼樣?」

  「城門那張告示是什麼意思?」

  「到底怎麼回事?萬一老謝有個三長二短,老子就跟姓李的沒完沒了!」

  只有小荊和花茶煙一語不發,前者冷冷地注視著一休大師,後者則緊抿著唇,死死地盯著一休大師的嘴,生怕他說出任何足以令她崩潰的消息來。

  「人沒死,不過情況不太好。」一休大師歎著氣,「我遲了一步,到的時候他已經把毒酒喝下去了,那鳩毒好厲害,見血封喉,人還沒死掉,已經算是造化大了……」

  人還沒死,老謝還活著,這個消息對眾人來講無疑鬆了一口氣,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現在他人在哪裡?」老闆娘問。

  「我把他藏了起來,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但是要弄出城去並不容易,所以就等著你們來。」

  花茶煙一字不漏地聽著,拚命將眼淚全部吞進肚子裡。她走到一休大師面前,雙膝跪下。

  此舉嚇了老頭子一大跳,「這是幹什麼?對了,你不是張天師的外孫女,中原的小媳婦嗎?」

  「大師,謝謝你救了他,你的大恩大德,今生若還不了,來世結草衙報答你老人家……」

  花茶煙「咚咚咚」,連磕好幾個響頭,把老頭子嚇得趕緊拉她起來。

  「我能救他,也是因為你外公早算到他有此一劫,要不然我哪有這麼大本事呀!」

  「我……我外公?」花茶煙難以置信自己所聽到的。

  「是哦,半年前我在君州碰到他了,他跟我講這事,要我來豫章看到時候能不能幫忙,果然你外公才是活神仙,要謝得謝他啦!」

  花茶煙摀住嘴,激動地說不出話來,謝大哥沒死,外公也還活著!天啊,是大羅神仙顯靈嗎?給她這麼多的好消息?

  可是當她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時,難以相信他會是謝孤眠。

  什麼叫情況不太好?他簡直是糟透了,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慘的模樣。

  因為中毒太深,他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四肢完全動彈不得,臉色是一種中毒症狀才有的鐵青色。

  她的腿僵住了,驚慌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瞪著雙目緊閉的男人,彷彿又聽到了那個低醇的嗓音在自己耳邊輕喃道:「她對我有點誤會,不知道會不會承認這門親事。」

  「如果她是你,我喜歡。」

  「沒錯,我喜歡你。」

  「……你有自己的思想,而且與眾不同。」

  「你不麻煩,麻煩精是老闆娘。」

  「你是磨人精……但,我喜歡。」

  「你遲早會長大的。」

  語音猶在,可他卻了無聲息……她握緊他垂落在床側的粗糙大手,晶瑩的淚水,默默地自頰邊滑落。

  老闆娘伸手輕拍著她脆弱的雙肩,回過頭交待:「此地不能長留,事不宜遲。今晚就準備好一切,咱們明早起早出城。」

  「好,你去僱馬車。」小荊走了。

  「我去買一些路上需要的東西。」曲帳房也走了。

  「老蕭,一休大師,你們負責這裡的安全。」老闆娘話音剛落,床邊的花茶煙猛地站起,咬緊牙關,將未曾流出的淚全部吞進肚裡。

  「你們……要去哪裡?」蕭屠夫狐疑地問。

  這兩個女人,渾身是殺氣!是想要找誰拚命去嗎?

  「有些帳,是一定要算的。」

  瑤光殿,內室。

  一國之君李煜睡眼惺忪,他剛被人從溫香軟玉的美人懷裡揪起來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從嘉!」一聲嬌斥。

  「啊?」有人居然敢喊皇帝的名諱,真是反了反!

  「昏君!」又是一聲嬌斥。

  「大……大膽。」還有人敢辱罵皇帝,把李煜氣得一下子清醒過來。

  咦,眼前站著兩個女人,一個身著紅衣,一個身著杏衫,手上並沒有武器,只是紅衣女人的腰上纏著一條黃金鏈子。

  紅衣女子二十來歲的年紀,生得美艷絕倫,光彩照人,眉目間透著一股凜然的英氣,看上去好生面熟。

  而杏衫女子年紀略小,相貌甚是秀麗,一雙大大的眼睛如只瞳剪水,頰邊微微一對梨渦十分甜美。

  「你們……你們是何人,居然夜闖皇宮,不怕死嗎?」李煜壯著膽子喝令,眼睛四下看怎麼沒有一個太監宮人?這些人都到何處去了?

  「閉嘴!李從嘉。」老闆娘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你認得這麼嗎?」

  「咦?」李煜定睛一看,倒抽一口氣,「鐵……鐵券丹書?」

  「你認得就好,老娘今兒來,就是替列祖列宗來教訓你的,你跪下,好好聽著。」

  雖然不能確定這位拿著鐵券丹書的女人究竟是誰,但皇室宗親全知道,能手執鐵券丹書的人在皇族出的身份不同尋常,哪怕他是當今皇帝,也只有乖乖跪下挨罵的份兒。

  「朕、朕……」李煜還想解釋。

  「人家謝中原明明就是個忠臣,你中了趙匡胤的離間計,他借你的刀殺你的臣子,這種賠本的買賣你居然還做得不亦樂乎,你這個敗家子,依你的這種智商,也只能把國家都賠上了,將來亡國一點也不稀奇!」老闆娘完全不給他機會,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離……離間計?」李煜震驚地瞪眼。

  「沒錯!你以為姓趙的將來會放過你?想都別想,大白天作美夢吧你,他顧忌謝將軍才沒把你連根挖起,你倒好自己先把自己埋了,省得人家動手,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呀!」老闆娘越罵越火大。

  「那怎麼辦?」李煜這下似乎明白過來,慌裡慌張地問:「謝將軍我已經賜死了……」

  不提也罷了,一提『謝將軍』三個字,花茶煙就火大了,她深吸一口氣,啪哩劈啦地痛斥道:「像你這種人,天文不曉、地利不識、人和不明、執迷不悟,殺忠臣親奸臣,真是辱沒了你家祖宗,還活著幹嘛?白白浪費糧食,不如趁早死了!」

  「沒錯!身為一國之君,你要不軟到底,要不硬起來,吃曹操的飯,做劉備的事,你倒是想得美,可全天下的便宜都能讓你佔嗎?你當世人是傻子嗎?」老闆娘還不解氣。

  「兩……兩位女俠,是要殺朕嗎?」李煜心如死灰,江山遲早是姓趙的,這條命,她們若要,拿去罷!

  花茶煙冷笑道:「我何須殺你!你對謝將軍做的事,就是你日後的下場。」

  「當真?」老闆娘詫異地問。

  「嗯。」兩人不再說話,老闆娘歎了口氣,兩人轉身離去,只剩下李煜無力地癱坐於地。

  ***

  此時別巷寂寥人散後,望殘煙草低迷,爐香閒裊鳳凰兒。空持羅帶,回首恨依依,真是別有一般滋味在心頭啊!

  他們一行人快馬趕路很快地回到了烏龍鎮。

  由於謝孤眠中毒太深,需要靜養,鄉親們見不到他,就接二連三的上西山道觀拜拜,希望各路神仙能保佑謝掌櫃,讓他盡快好起來。

  而月氏醫館內,安靜如昔。

  在月大夫的治療下,謝孤眠終於醒了,可是他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無論是說話、站立還是走動都很吃力,甚至連想活動一下四肢,想笑一笑,也顯得那麼困難。

  往日如山一般鐵骨錚錚的硬漢子,倒了。

  在回到鎮子後,當他第一次睜開眼睛時,很顯然已經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立即虛弱地移動視線,四處尋找著什麼。

  他在找人呢!在找誰?是她嗎?是嗎?花茶煙摀住嘴,不讓自己發出啜泣聲。

  「……花……」他終於看到她了,努力地發出一個單音。

  只聽到這一個似曾相識的字音,花茶煙的淚水便狂奔不止,她奔過去,將數日來的擔憂、驚慌、恐懼和惶悚不安全部傾巢而洩。

  「謝大哥……我在這裡……」顫抖的小手輕輕地撫摸著憔悴而毫無意識的俊顏,天知道她有多怕,多怕他就這樣拋下她離她而去。

  她不哭,因為她還活著,即使她整個人因為心疼他而肝腸寸斷,她也不哭。

  他能活著,她笑都來不及,怎麼會讓他看到自己的傷心模樣?所以她不哭。

  「……不」他還在張著嘴,努力發出聲音。

  「我明白,你要我不要生氣,是嗎?」他喘著氣,極簡單的發聲就讓他消耗了太多體力。

  「我不生氣了,一點也不生氣,我就在這裡,會一直陪著你……」她注視著他,柔情似水。

  他疲倦地又閉上眼睛,可唇角卻露出了極淡的笑痕,安心地靜靜睡去。

  從那日起,他的床榻前,總會守護著一個嬌小的人影。

  她仔細又耐心地替他梳頭、洗臉,為他按摩四肢、餵他吃飯喝水服藥,擦洗身體……

  她按照月大夫教過的指法按摩他的穴位,每當月大夫親自來替他扎針時,她會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生怕他會覺得痛。

  長時間的臥床休養,他漸漸消瘦下來,肌肉糾結的身軀呈現出一種無力的病態感,可她卻會因為他左手的小拇指能微微動作而欣喜若狂。

  「謝大哥,你看,我們現在可以打勾勾嘍!」纖細的小指纏繞住黝黑的粗糙的指,證下了一個屬於今生今世的的緣份。

  接著是食指、中指……最後,他的一隻手終於可以活動自如,這是在一個月之後的某個清晨。

  「謝大哥,這樣你就可以抱我了。」她笑顏如花,獎賞般地嘟起粉嫩的唇,『啾』地親吻著他的臉,他的唇,最後窩在他懷中發出心滿意意足的讚歎:「真好真好……」

  「呵……」他抱著她柔軟的嬌軀,緊緊的,不鬆手,隨著時間的推動,驚喜越來越多。

  兩個月後,他的腿開始有了知覺,偶爾能坐起身來;原來泛黑青的臉色因為毒素漸漸消去開始變得正常起來。

  「謝大哥,你好帥……」伴著撒嬌般嗓音的是『啾啾啾』的親吻聲。

  他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哪怕再難受,對著她,他也不會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他對她說話,從一個音到一個字,一個詞,三個字,最後,變成整個句子……

  又過了一個月,棺材鋪小小的內室裡,總能聽到甜密動人的引誘聲。

  「謝大哥,說你愛我啦……嘻,不要急,慢慢說……我聽到了哦,呵呵,能不能再說一次……」

  久病床前無情人,這句話,其實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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