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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皇子的典當女(烏龍鎮系列之一)》第11章
第十章

  微微睜開眼,深深注視著那張雪白秀麗的小臉。

  一番波折,她總算又回到他的懷裡了,睡得像隻柔軟順從的乖貓咪。

  那,她是不是和他一樣地愛著?以生命、用盡全部力氣、全心全意地、拚命地愛著!

  她彷彿聽到了他的疑問,在夢裡輕吟了一聲,更加依戀的往他懷裡縮,與他肌膚相貼,腿兒相纏。他揚眉低笑,這就是她的回答了!

  在這座不見天日的宅子裡,感到疑惑的不止阮真真一個,還有正對姬煬尋根問底的兀鷲。

  「你知道那個皇孫為什麼非要小雀兒嗎?」兀鷲滿腹疑問。

  「我怎會知道!」姬煬冷笑數聲,酸溜溜道:「大概你那小徒弟太風騷浪蕩,不知在哪裡勾了人家的魂兒罷了!」

  「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帶小雀兒啟程去暹羅,替你打點一切,再來接你。」兀鷲耐著性子跟他周旋。

  「是嗎?」姬煬輕哼一聲,仍然冷言道:「你心裡不是那樣想的吧!只怕帶走小雀兒是真,來接我是假。」

  「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到底想怎樣?」兀鷲厭惡地瞪著這正對著銅鏡,精心梳妝的假女人,見後者不急不促地描好眉,再從胭脂盒裡挑出嫣紅,抹向唇畔。

  「很簡單,我要你親手殺了那小賤人,咱們一同去暹羅。」姬煬也不惱,陰狠又嫵媚地自鏡裡睨著他,斬釘截鐵道:「否則,咱們就死在一塊。」

  如今他什麼都沒有了!權勢、地位、名譽、金錢,通通都煙消雲散了,身邊就只剩下這個男人,可惜還懷有異心,時刻想擺脫自己。

  「我是她師父!」兀鷲才不捨得現在就殺了阮真真。

  「得了吧,別說你下不了手,你心裡打得什麼如意算盤以為我不知道嗎?」姬煬「騰」地站起,將手裡的胭脂盒朝地上狠狠一摔。

  兀鷲正欲翻臉,此時門外忽然傳來打鬥聲。

  「侯……不,夫、夫人,不好了,外面殺進來幾個黑衣人,正和屬下們交手。」有手下在外面焦急地稟報。

  兀鷲惡狠狠地瞪了瞪姬煬,轉身朝屋外走去,還是等解決了外面的事再來跟這假女人好好算這筆帳!

  屋外的院子裡,正打得正熱鬧,四個黑衣人中的兩個正和百鳥閣的殺手們交手,另外兩個站在一旁搖旗吶喊加油助威。

  「住手!」兀鷲一眼瞧出手下之中,沒有一個是那兩人的對手,人數雖多,卻都已開始招架不住。

  「喲,厲害的那個總算出來了,盡派些蝦兵蟹將真是浪費咱們的時間呢!」旁觀的黑衣人之一開口,聲音嬌滴滴的,細腰上纏繞著一根金鞭子,看來是個女人。

  「不是還有一個假女人嗎?怎麼不見出來?一次解決拉倒,省得煩死人。」身形魁梧粗獷黑衣人一拳打飛兩名殺手,此人出手狠毒,招招斃命,脾氣顯然不太好。

  「……」另一位高大健碩的男子卻是一聲不吭,回身一記旋風腿將另幾個殺手踢得吐血,掌法穩健,十足氣勢。

  倒不是「百鳥閣」旗下的殺手們武功太弱,而是這兩個人實屬罕見的高手。瞅著因手下被打得灰頭上臉而怒不可遏的兀鷲,黑衣女人不禁好玩地想,若是給他曉得這倆人一個是殺遍天下無敵手的「前天下第一殺手」,「另一個是曾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朝前大將軍」,臉上會出現何種表情?

  「住手!」兀鷲吆喝了一聲,一面暗自猜測對方的來歷,一面還算客氣地詢問:「不知諸位到此,有何貴幹?」

  「費話少說!」站在一旁觀戰的另一個黑衣人卻毫不客氣,口氣還大得要命地大聲嚷著:「你家主子呢?叫他滾出來見我!」

  視線掃向他,只消一眼,兀鷲已知此人身上毫無半點武功可言,偏偏還敢在這一堆高手中呼來喝去,可見這人身份不一般。

  「閣下是誰?是否跟我家侯爺有些誤……」他話未說完就被暴跳如雷的黑衣小子打斷。

  「誤你媽個頭,他抓了我的親親老婆,你還敢睜眼說瞎話?誤會?我呸!」

  「你到底是誰?」對方口出狂言,沒受過這等鳥氣的兀鷲,臉一擰,不再裝客套。

  「我是你家主子的元媵大爺,叫那死假女人快快滾出來受死!」愛笑的臉難得的出現了冷寒,天底下大概沒什麼事情能讓開朗活躍的他出現這樣的恐怖神情。

  只能是,為了他的女人。

  ***

  現在……是什麼狀況?

  阮真真瞪著一雙大眼,傻傻地看著站在對面的那幾個人,滿心震懾和難以置信。

  雖然他們距離有點遠,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謝掌櫃、蕭屠夫、老闆娘,還有……元媵。

  淚意說來就來,浮上翦翦水眸,她以為,再也見不著他了……

  元媵見不得自己的親愛老婆掉淚,急得直跳腳,無奈老婆此時還被人挾持著,不能讓他抱在懷裡哄一哄,真他媽的歹勢!

  「真真!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你別哭啊,我在這呢,別哭好不好?你別怕,等我來救你,若是他們打你一巴掌,我就跺他們的手;他們踢你一腳,我就廢了他們的命根子,我元媵說到做到,誰不怕就給老子滾出來!」他氣焰囂張地大聲威脅。

  聞言,剛被蕭殘夜和謝掌櫃好一頓修理,此時橫七豎八躺倒在院中的「百鳥閻」眾殺手心下都是一寒。這看起來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心腸居然這樣狠,口氣居然這樣大?還要廢了他們的命根子呢!

  可看看他帶來的那兩個人,武功深不可測,身手對他們這麼多人都綽綽有餘輕鬆得很,不知這位元公子是否身懷奇藝?在江湖中屬於難得一見的世外高手?

  只有阮真真知道,他才不是什麼高手。他只是個在一個叫「烏龍鎮」的奇怪地方、開著一間奇怪當鋪、總是以無比投入且真誠地態度做些令人噴飯蠢事的怪男人。

  她知道這個怪男人,哪怕沒人給他撐腰,沒有人幫忙,一旦他打定主意做的事情,就算身處險境,丟掉性命,他也要去冒險一試。

  第一次見到他就是這樣,明明不是她的對手,還是膽大包天,死皮賴臉地逗她,直到將她氣到出手將他打個半死……

  「你怎麼會來……」她哽咽著,一瞬不瞬地死盯住他,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良久,她又喃喃地問自己也問著他:「怎麼會?」

  他怎麼會來救她?還和老闆娘一起?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呀?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呀!」元媵遠遠地看到她的紅唇動了動,卻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越發乾著急。

  聽不清楚的原因除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外,還有老闆娘正在跟姬煬你一句我一句地討價還價。

  「我勸你呀,還是乖乖放了我家侄孫媳婦,否則別怪老娘來粗的了。」老闆娘邊冷笑邊語帶威脅。

  「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的勢力,惹了你,這天下再大只怕也沒幾處能讓我容身的了,是吧?」姬煬同樣也在笑,只不過女人的面孔和著男人的嗓音,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挺真識時務嘛,那還廢話啥?快把人放了?」

  「我不信放了人,你就會這樣算了?」這女人出了名的蠻不講理不好纏,他可不是三歲黃口小兒,萬一掉以輕心著了她的道兒就虧大了。

  「那你想怎麼辦?表演一招狗急跳牆?老娘我沒閒功夫看呢!」

  耳邊,一個真女人和一個假女人說個沒完,元媵只能傻眼地看到自家老婆的嘴又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聽不到,當下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娘的!統統給我閉嘴!」他大喝一聲,橫眉倒豎。

  果然,安靜了……

  眾人目光一致地瞧著元公子的臉變得跟翻書似的,上一秒還在惡吼,下一秒已經對著自己的老婆眉目傳情,只差沒撲過去搖尾乞憐。

  「真真,你想說什麼呀?再說一遍行不行?」他將手卷弄成喇叭狀大喊。

  「我問你……」阮真真鼓起勇氣,紅著臉,也使勁地喊了聲:「你,你還要我嗎?」

  「廢話,我不要你還要誰?你以為我是花心大蘿蔔?」元媵又氣又無奈地狂喊回去。

  這丫頭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豆腐渣?難道她看不出來自己對她有多執著麼?

  「那你……會不會再娶別的女人?」她又喊,眼角的餘光還偷偷瞟了瞟一邊看戲的老闆娘。

  咦?她怎麼一點兒也不惱?要是換了自己,怕是早就氣得跑掉了。

  「娶什麼娶?」元媵猛翻白眼,「我有了你就夠了,你就是我名媒正娶的老婆呀!」她一個就讓他蹉跎了這麼多年,哪裡還有多餘的力氣娶第二個?他還想多活幾年,跟她好好生幾個娃呢。

  「我不是妾嗎?」她傻了眼。

  「你這個悶葫蘆女人,打小就悶,只會自己鑽牛角尖,你看不出來不會問啊?」元媵簡直快給她氣死了。

  「沒錯,他娶你的時候的確是娶妻的儀式,咱們都包了禮金的,怎麼?他還想娶呀?胃口挺大的嘛!」蕭殘夜在旁邊插嘴,心裡直訥悶這麼笨的女人怎麼也會有人喜歡?

  阮真真的視線轉向謝孤眠,此人從來不說一句廢話,也不說一句假話,聽他的應該沒錯吧?

  當見到他也肯定地點了頭後,水眸兒睜得更大了。

  「那……那她呢?」她硬著頭皮看向老闆娘,那個他曾說過對他很重要的人。

  「她是我小姑奶奶啊,天呀!我可不想亂倫。」元媵哀嚎。

  天呀!阮真真傻了眼,同樣在心裡哀叫。搞了半天這位老闆娘不僅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戚,而且還是個輩份那麼高的姑奶奶?這下糗死了,擺了個好大的烏龍!

  「你們廢完話了沒?」兀鷲忍無可忍,手一伸,將阮真真自手下的手裡擄了過去,扣住她的咽喉。

  「住手!」元媵大驚失色,就要衝過去,被老闆娘硬生生地攔下。

  「行了,要殉情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待一邊去,少給咱們添麻煩。」

  「我不管!你們快救她!」他耍賴,堅決不待到一邊乘涼去。「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了啦!」

  「唉喲喂,咱們為了救你老婆,可把鎮子裡會武功而且能拿得上檯面的全動員來了,小荊和小瞿還在半路上接應哩,還不夠義氣啊?還威脅咱們要去尋死?這又唱得哪一場啊?」蕭殘夜說著涼話。

  「好啦,我家元媵也算有情有義,各位別跟他計較哦。」身為小姨婆,胳膊肘兒豈能朝外拐?見狀,老闆娘笑容可掬地打圓場。

  「你們讓開,先放我們出去。」兀鷲發現這來自烏龍鎮的人話不是一般的多,估計放手讓他們聊,卯足了勁能聊上個三天三夜,他可沒心情聽他們聊家常。

  「我們?這個我們是誰和誰呀?」老闆娘裝清純,露出豆蔻少女才有的「單蠢」表情。

  「我和她。」他擄緊懷裡的阮真真,其餘人他才沒心思管。

  「你說什麼?」姬煬這下可忍不住出聲了:「連我你都不管了?你是真得想散夥?」

  「管你做什麼?老實告訴你吧,老子對你早膩了,以為穿上女裝,胸前裝兩團棉花就是女人了?我呸,看你在老子的床上瞎折騰,老子就想吐。」

  一想到兩個大男人在床上……那場面令在場眾人都忍不住擰緊眉頭,再猛地搖頭甩開腦裡的限制級畫面。

  「很好,我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姬煬淒涼地苦笑,含恨的雙眼直勾勾睨著兀鷲,歎息點頭。

  這沒良心的男人,自己為了他連皇位也不要了,權勢也看淡泊了,只想跟他長相廝守,而他居然早就開始嫌棄他了。

  「都讓開!」兀鷲不想再耽擱時間,一步步拖住阮真真往宅院外走,老闆娘這會沒時間管元媵了,只得暗暗示意眾人往後退。

  「他們顧忌你,怕你傷這小賤人,我可不怕!」

  不料姬煬從後方突然出手襲擊他,五根塗滿鮮艷丹蔻的尖尖指甲深深沒入兀鷲背部的肉裡。

  「該死的假女人!」兀驚怒地把手一掌,直將姬煬整個打飛。

  按說姬煬的武功應該與兀鷲半斤八兩,眾人見他居然會被厲掌硬生生擊中,鮮血倏地噴出,顯然身上已遭受重創,都不免奇怪起來。

  「呵呵……」內傷損及心脈的姬煬倒地不起,卻還在淒厲地慘笑著,聽在眾人耳中,只覺得那笑聲比哭還慘。

  「你笑什麼?」兀鷲厭惡地問,同時感覺後背一陣又麻又痛。

  「我笑什麼……呵……我笑你以為可以擺脫我……卻不知道,自己也活不了……」姬煬笑著斷斷續續地道:「你以為……只有你可以有控制別人的剔骨散麼?我也有別的……讓你生不如死的毒藥……」

  「該死的,快把解藥給我!」兀鷲知他此話不假,他略略氣沉丹田,便知自己已中毒。

  「沒有……解藥……」姬煬笑得更厲害了,「我不是跟你講過,咱們……死也要死在一處,你忘……忘……忘……」

  他沒有講完便斷了氣,這下果然是沒有任何解藥給兀鷲了。

  「就算我死了,你也別想活著!」兀鷲瞪著懷裡因自己的箝制而無法出聲的阮真真,陰測測地一笑,手下一使勁……

  「你他媽的!敢當著本公子的面殺我老婆,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元媵不曉得打哪裡蹦出來,手裡舉著一個不知從何處搜羅來的青瓷大花瓶,不依不饒地向著被他砸倒在地的兀鷲大罵。

  「你當老子死了?告訴你,老子沒別的長處,就是會記仇,這回就算你死翹翹了也不能消老子的氣,瞪什麼眼?你不服氣?不服氣有種再起來比過!」

  眾人一陣無語。

  「百鳥閣」的首席殺手兀鷲居然命喪一個毫無武功的貴族小子手裡,就算之前身已中毒,但這帳到頭來還得劃到他名下。問題是人家死都不冥目了,竟然還被這小子罵成是因為不服氣在瞪他!

  「相公!」阮真真被眼前的這一切給弄得驚恐萬狀,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乖老婆!不要哭哦,再哭就不漂亮了!」元媵見狀,一把扔下花瓶,趕緊衝上去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一腔柔情蜜意總算有地方發揮了。

  「相公,對不起,我錯怪你了,你別怪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阮真真又悔又難過,抱著元媵嗚咽。

  「不怪你、不怪你,不過別有下次啦,你相公我受不住這種驚嚇,真是太刺激了!」

  唉,像他這種沒武功之人,若不是為了老婆,誰會硬著頭皮出來行走江湖?

  「我再不會了,相公……」元家娘子繼續哭。

  「真的?你說話算數哦。」小倆口痛哭流涕,情話綿綿。

  「百鳥閣」的餘孽見大勢已去,紛紛逃命去也,剩下老闆娘等圍著姬煬的屍首開始研究。

  「傳說他不是煉了魔功嗎?怎麼一掌就給兀鷲打死了?」蕭殘夜問道。

  「練成再厲害的魔功又有什麼用?生無可戀,不如死在心愛人的掌下好。」老闆娘歎道:「雖然他不是什麼好人,不過這麼個死法,也算慘烈了。」

  「嗯,他之前已經服了毒。」謝掌櫃難得地出了聲。

  「難怪,顯然一開始就打算同歸於盡。」蕭殘夜點頭稱是。

  「咱們走吧,小荊他們還在半路上等著呢!」老闆娘提醒眾人。

  因為怕鎮子有事,不能全部來,就留了曲帳房和花道士他們守在鎮裡,小荊和小瞿則在半途接應。

  「真真,咱們回家!」元媵眉開眼笑地抱著老婆不撒手。

  「嗯,回家。」阮真真也同樣抱著相公不放手。

  ***

  唉,真是對打不散拆不掉的同命鴛鴦啊!眼前感人肺腑的一幕直瞧得蕭殘夜都嘖嘖有聲,誰知……

  「先不能回家!」煞風景的聲音驟然響起。

  「為什麼?」目光看向老闆娘,難不成這位長輩要棒打鴛鴦?

  「剛收到小荊的飛鴿傳書,對你皇爺爺忠心耿耿誓死報效的郭大節度使,正領兵前往咱們烏龍鎮尋你。」老闆娘左手揚揚手裡的紙條,右手一鬆,一隻鴿子「呼哧」著拍拍翅膀飛走了。

  「沒搞錯吧!那天來的武偏將不是被你打發走了嗎?他難道不相信本公子已經身患惡疾不久於人事了?」元媵咬牙切齒道:「早知道,就給他演一場出殯記,免得他們不死心,天天挖地三尺來找我麻煩!」

  「相公……」阮真真擔憂地瞅著他,小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我沒事,你別擔心。」元媵知曉她的擔心,大手反握住她的寬慰道:「如果不能回家,咱們就去亡命天涯,我也不要去奪什麼天下!」

  「不久於人事啊?」老闆娘柳眉一揚,一雙杏眼笑瞇瞇的,「這到是個好法子,用不著你亡命天涯,只是不曉得我老人家的侄孫媳婦有沒有什麼禁忌的地方?」

  「你的侄孫媳婦?誰呀?」蕭殘夜悶聲悶氣地問,然後哦了聲,看向年輕的元家媳婦兒。

  阮真真一時反應不過來,見眾人看向自己,才猛然意識到老闆娘說的那個人就是她。「我……我,我沒意見。」她臉一紅,語氣卻異常堅定。

  只要能讓元媵不再煩惱,跟往常一樣快快樂樂地過日子,要她怎麼都行。

  「那就再好不過嘍!」老闆娘嘻嘻一笑,一拍巴掌:「蕭屠夫,你快去找兩輛馬車;老謝,拿出你的看家本領,找些有用的給我老人家的侄孫媳婦好好打扮打扮。」

  「嗯。」蕭殘夜轉身就走,去後院找馬車去了。

  謝掌櫃點點頭,走進屋子,不知道在忙活什麼。半柱香的功夫,他從屋裡出來,手裡拿著一包東西。

  「小子過來,吃了這個。」老闆娘拿出一粒紅色的丸藥,看元媵乖乖地服下後又叫阮真真:「我說,侄孫媳婦,把老謝做的那件衣服穿上。」

  阮真真瞧向謝掌櫃,見他手一抖,展開來的竟是件白色的喪服,她倏地睜大了眼睛……

  ***

  長河日落,夕陽西下。

  這樣的景色總是令人心憂,如果加上一個未亡人,兩輛馬車,三具屍體,那場面就更令人傷心了。

  「這……這是?」前大周朝節度使郭敬忠驚駭地看著老闆娘帶著一名披麻戴孝的年輕媳婦,坐在其中一輛馬車裡,由駕車的謝掌櫃掀著車簾。

  「唉,年紀輕輕的,就守寡了,真是……好命苦哇……」老闆娘傷心欲絕,痛哭流涕。旁邊的阮真真也趕緊跟著掩面悲泣,兩人一唱一和,哀慟的哭聲令人心悸。

  「皇孫……皇孫陛下他……」郭敬忠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地轉身,腳步踉蹌著朝另一輛馬車奔去。

  駕車的蕭殘夜掀開車上的布簾,露出三具屍體,其中一具正是元媵。郭敬忠不死心,伸手拭探他的鼻息,見已無任何氣息,才勃然大怒地咆哮道:「是誰膽敢對我大周皇孫陛下不利?老夫對天發誓!一定要找出這個兇手,將他千刀萬剮、將他滿門抄斬、將他滅九族!」

  「不用找了,兇手就是車裡躺著的另兩個唄!」蕭殘夜趕緊說明:「北漢王朝的信陽侯和百鳥閣的兀鷲。」

  「原來是他們!」這兩人惡貫滿盈,所做之事天下皆知,想必郭敬忠也略有耳聞。

  「皇孫陛下就這麼去了……老天爺你不長眼啊,真正讓我大周後繼無人啊!」郭敬忠悲上心頭,禁不住老淚縱橫。

  「大人請節哀!」武偏將及另一些下屬趕緊上前扶起勸慰:「聽說豫王的三世子流落在民間漢川一帶,大人,咱們這就去找尋,無論千辛萬苦也一定要找到世子,這也是我大周朝的後人哪!」

  「是,你們說得極是,咱們這就去漢川,老夫一定要找到世子陛下,重振大周基業。」郭敬忠彷彿又找到了前進的路途和力量,他迅速擦乾眼淚,帶領眾人對著元媵的「屍首」三跪九拜,然後告別眾人,帶領人馬朝漢川的方向疾馳而去。

  「哎,我說侄孫媳婦,咱們倆的演技看來還不錯哩,就這樣也能把人給蒙過去,敢明兒咱們在鎮上成立一個戲班子,不準能走紅哦!」老闆娘伸手抹去臉上的淚花,邊感歎邊眺望著遠去的大隊人馬。

  「相公他真的不會有事吧?」阮真真一心想跳下馬車去看看自家相公。雖然老闆娘說明瞭元媵吃的是能讓人假死的藥丸,雖然月大夫的醫術高竿,可是她仍是放心不下。

  「不要緊的啦,回去找月大夫拿顆解藥吃下就醒了。不過讓元小子跟兩個惡人同躺在一輛馬車上,給他曉得了,又得撒潑了!」老闆娘一把拉住她,叫蕭殘夜將元媵扛過來,然後幾人一起挖了個坑,將姬煬和兀鷲就地埋了。

  「好了,咱們對這兩個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一切大功告成,咱們回家去!」老闆娘拍拍手上的土,俐落地跳上馬車。

  「駕!」蕭殘夜大喝一聲,用力一掄韁繩,馬車迅速朝前跑去。

  他們要回家了!阮真真懷抱著毫無知覺的元媵,她的相公,她的良人,心裡暖洋洋的。

  曾經以為幸福不屬於她,曾經以為上天不曾眷顧她,其實她錯了,有了他,她就有了一個溫暖的家。而有了他的愛,幸福又怎會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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