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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皇子的典當女(烏龍鎮系列之一)》第10章
第九章

  為什麼要離開他?因為不信任,懷疑他愛上別人?

  他既生氣又害怕,想到她差一點就真得離開他了,他就暴跳如雷。

  不!他不能容忍這種事發生!誰也不能將她從他身邊帶走,除非,他死!

  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吧!她想,註定始終都是一個人,孑然一生,孤苦伶仃。可命運已然如此,也無須怨天憂人吧。

  她站起,默默地到箱櫃裡隨便地收拾了兩件衣物放進包袱中,再打開妝盒,將頭上的首飾玉釵都放回去,這些都不是屬於她的,就像元媵一樣,從未屬於過自己。

  還有……手腕上的這隻金環,她褪了下來,將它擱在手掌中,蹙眉凝眸地瞧著。

  夕陽的餘暉從視窗照射進來,映照得金環黃澄澄的,發出耀眼的光芒。

  咦?金環的內壁上,好像刻著字跡?她將金環托高,仔細地看著那些猶如漢字的紋路。裡面的確隱約可見,刻著一個漢字,柴?

  柴?是什麼意思?阮真真原本就對這枚金環的來歷有所懷疑。她在侯府多年,見識過不少出自皇室的奇珍異寶。她更清楚天下除了皇室之物,民間的普通飾品上絕不可能以雕刻龍鳳的圖形來裝飾,那是大不敬,是死罪。

  可這枚古老的珍貴金環,正面刻有飛龍,裡面還有一個「柴」字。

  放眼如今天下,三分之二盡屬宋朝,而以往的各朝皇室中,只有大周朝的國姓為「柴」。

  眼前的這枚金環,究竟是元媵的所有物,還真是被人送上的賀禮?阮真真迷惘了,同時一種更深的傷心湧上心頭。

  她不知道元媵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她?不讓她知道,她於他而言,或許只是個外人罷了!不過從此後,一切都不重要了,也與她再無關係了不是嗎?

  將金環也放進妝盒,她拎著簡單的包袱,打算趁著夜幕離開烏龍鎮。

  他已經給了她答案,他沒承認喜歡月大夫,卻親口對她說,女老闆對他而言,很重要。

  事已如此,還能如何?她不可能和另一個女人共侍一夫。她以前以為自己能為了元媵妥協任何事,現在她才明白自己其實不能,對元媵的感情,遠比她自己估計的深得多,也重得多。

  沒有所謂的誰負了誰。他從未對她許諾過什麼,從頭至尾,她只是他的典當品,沒有絲毫的怨,也沒有理由怨,相反,她還要感謝他。

  他救了她一命,給了她全新的生活,雖然只有短短一年,雖然想起來就覺得不夠,可又因為她在這段日子裡活得太幸福,太美好……好得讓她只有感謝和祝福而沒有任何的恨意。

  心裡若是還有什麼其他的,那就只剩遺憾了。他們相識得太晚,因此註定了很多事情都無法改變,既然無法改變,那麼無須道別,不能相濡以沫,就相望於江湖。

  「喂!我說大妹子,這麼晚還要出去串門啊?」

  剛鎖好大門,阮真真一轉身,就看到花道士擺了一個很俏皮的姿勢,靠在牆邊向自己打招呼。

  「大妹子,就算元媵那傢夥喜新厭舊罪大惡極,但明明是他的不對,幹嘛是你要走哩?要走也是把他趕走嘛。」明顯花大師對她這種逃避的行為極度不以為然。

  阮真真低下頭,也不跟她鬧嗑,拾腳就想離去。

  「喂!幹麼不理人呀?我可是咱們鎮上『婦女救授會』的理事耶!」花道士追在她後頭直嚷嚷:「女人雖然是弱勢群體,但也不能任人串割,你有什麼委屈就上咱那兒投訴,本大師一定給你一個完美又滿意的答案!」

  「我沒有委屈。」阮真真越走越快,不想因為她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別跟著我了。」

  「你這個樣子,可別怪我用強的!」話音未落,阮真真就感覺有道指風朝自己肩頭的穴位襲來。

  她身形一閃,靈敏地避開,冷冷地看著偷襲不成的花道士:「你這是做什麼?」

  「好啦,我承認我打不過你,不過也不會眼睜睜看你走掉。」花道士尷尬地乾笑數聲,又半真半假地正色道:「不過呢,我可以隨便喊一聲,就有人來抓你嘍,你信不信?」

  「無聊。」阮真真以為她在開玩笑,淡淡地說完,轉身就要走開,不料身後的花道士猛地吹了聲口哨,不遠處的樹蔭裡瞬間衝出來一條矯健的身影,猛然朝未曾留意的阮真真出手。

  「你……」她來真的?不是開玩笑?阮真真瞪著花道士,再看向點住自己穴道的農夫小瞿!

  早知道這又是一個隱身於此的武林高手了!「誰叫你離家出走也不選個好日子,正趕上俺們倆在約會,還記得不?飯桶大賽呀,冠軍由本大師親自陪同到西山道觀浪漫一日遊,嘻嘻,一直拖到今兒才成行,你可好巧不巧地趕上趟啦!」花道士樂得咯咯嬌笑。

  「花大師,咱們把元家嫂子送回家嗎?」老實人小瞿聽候指示。

  「送回家做什麼?」花道士一臉地不以為然:「你忘了姓元的欺壓咱們多久,可還欠著他的銀子呢!利滾利,到我兒子的兒子的兒子都還不清了,所以這次怎麼著也要讓他一急二愁三瞪眼,最好把咱們欠他的帳一筆勾消了再把他老婆還他。」

  「這樣……不太好吧?」老實憨厚的小瞿到是聽得直瞪眼,這種行為應該不算綁架吧?

  「聽我的沒錯,快把元嫂子扛起來,跟我走,叫人看到就不好了。」花道士說一不二立刻拍板。

  結果,阮真真被扛到了西山,安置在了花道士霸佔來的那座小小的道觀裡。說難聽點,她被綁架了;說好聽點,則是被「烏龍鎮婦女救助會」現任會長救助到人家的地盤上了。

  ***

  道觀依山勢修建在西山半山腰,正門掛著一塊上書「天仙觀」三字的匾名,觀內除了正面掛著一張太乙真人的畫像,神壇上沒有供品和花果,好些在山上摘來的野果酸棗亂扔得亂七八糟,顯得十分冷清寒酸。

  可內室裡,道家所崇尚的樸素自然完全看不到。金漆點翠的玻璃屏風後是張雕花繡楊,黃梨木翹頭案上擺著鑲金嵌銀的燭台,小軒窗下的梳妝鏡邊擱了好些胭脂水粉,角落的紫檀木几上還擺放著一隻名貴香爐,正溺溺焚著檀香。

  這哪有一點道觀的樣子?簡直就是官家千金的閨閣嘛!阮真真看得摸不著頭腦。

  「這幾天還住得慣吧?」正用午餐的花大師十分客氣地問侯著,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很有點心懷不軌。

  「花大師,你……你可千萬別告訴他我在這裡。」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離開鎮子不妥當,萬一元媵找來,萬一他又舊債重提,她拿什麼還他?可看看花道士的打算,應該沒這麼容易就放她離開。

  「知道啦,你放心吧,我就是喜歡看你家那個負心漢著急,越急越過癮,哈哈,太有趣兒啦!」花道士回想起元媵發現自家老婆不見了時,那張臉慘綠的程度就樂不可支。

  是嗎?他會因為她而著急嗎?阮真真苦笑一下,不敢妄想。

  「你還不曉得,最近鎮子裡出了怪事,老有人在晚上偷襲人,小荊和老闆娘他們都受傷了,看來這回對手不弱咧!」花道士邊狼吞虎嚥吃著元家娘子做的紅燒野雞崽,一邊報告最新戰況。

  「什麼人會到這裡來惹事?會不會是誰以前的仇家?」元家娘子也納悶著。

  鎮子裡隱退江湖的武林人士不少,但這地方偏遠僻靜又與世隔絕,誰會有這麼大的耐心大老遠地跑來鬧事?

  「我不曉得耶,你也知道啦,我武功太爛,不僅幫不上還常常幫成倒忙,所以派不上用場。」花道士拿著只肥嫩的雞腿邊啃邊抱怨:「也下知道哪裡來的神經病,吃飽了撐的,千里迢迢地來鬧什麼事,搞得雞飛狗跳,害得我都不敢下山玩了,可惡的曲帳房他們一看到我就吹鬍子瞪眼……哼!」

  「那他們不會有事吧?」阮真真擔心地問。

  「不會啦,有老謝和姓蕭在,壓得住場子,你也曉得,他們兩位老人家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過話說回來,也許就是那蕭屠夫引得自己的仇家來鎮子上鬧事的。「花道士吃完一隻雞腿,扔掉骨頭,又毫不客氣地去拿另一隻,「對了,告訴你,我偷偷看過傷了小荊的暗器,那暗器很特別呢,樣子像鷹嘴,是純銀打成的,靠,真有錢!聽說還淬了毒,尾部別著根鳥毛什麼的……」不等她話說完,阮真真腦子裡轟地一聲,整個人差點兒驚跳起來。

  是師父,他來了……「百鳥閣」的殺手裡排名首位的兀鷲,他來找自己了!他一定知道自己還在烏龍鎮,才會想方設法逼她出來。

  難怪老闆娘他們會受傷,師父陰險歹毒殺人如麻,最喜歡在暗中偷襲人,這不會有多少無辜鎮民因此而受到牽連?

  她身上的剔骨散之毒已解,根本就不用再受制於任何人,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趕緊離開這裡,只要她一走,師父就沒任何理由留在鎮上了。

  「我吃飽了!」花道士心滿意足地拍拍肚子,很鄭重地對阮真真交待道:「我還是不太放心,乾脆等會再偷偷溜下去瞧瞧,看看他們怎麼樣了,回頭我到林子裡抓只野雞你再燉給我吃行嗎?」

  「好。」阮真真一臉平靜的點頭應允。

  於是花道士放心地下山去查看戰況了。哪知她前腳剛一走,被她綁票的元媵老婆後腳便溜了。

  待她拎著一隻野雞快快樂樂地返回觀裡時,早已是人去觀空不復返,只剩白雲空悠悠……

  ***

  烏籠鎮位於大峽谷之間,呈三角形,一面倚山,一面傍水,只有東邊一條通往外邊的出口。

  子夜時分,一個嬌俏的身影悄悄地在西面山麓裡的樹林間行走著。山上種植著樟子松、雲杉、白樺等等樹木,很少有人知道,這裡其實有一條很隱蔽的小路可以直通到鎮外。

  因為怕鎮子的出口有人守著,阮真真選擇走這一條。會知道這裡有條小路也純屬偶然,她在觀裡住了好幾天,有一次她看到花道士說要下山,卻不朝山下走,反而往觀後的山麓走,她就悄悄地跟在後面,居然發現了這條隱藏在高大的樹林和灌木叢中的小路。

  沒用多少時間,阮真真就很順利地從小路出了烏龍鎮,回頭望瞭望遠遠的鎮口,略一沉吟,決定向西行。

  與烏龍鎮相鄰的兩座鎮子,一個是往北面的桑梓鎮,路程比較遠。另一個是朝南邊行五十里的馬家鎮。她沒有馬匹,一時半會只怕很難到桑梓鎮。

  她不敢休息,既怕烏龍鎮的人看到她,又怕兀鷲發現她的蹤影,所以片刻不停地趕路,餓了就摘些野果子裹腹。直至午時,她終於順利的到了馬家鎮。

  比起烏龍鎮的封閉偏僻,與曾經的北漢國邊界接壤的馬家鎮就顯得熱鬧得許多。茶樓酒肆內人滿為患,店舖商販裡生意興隆,來自各地的旅客商人、販夫走卒有的在歇腳,有的在招呼買家,其間還能隨時能看到來自異國外族的人們,穿戴著各式各樣的服飾,在馬家鎮子裡休息閒逛。

  阮真真以白紗蒙面,隨著一隻來自西域的駝駱商隊進了馬家鎮,正要找個地方落腳,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姑娘,請留步。」略有些粗糙的嗓音令阮真真心裡一驚,身上寒毛倒豎。她轉身一看,一個面上同樣蒙了黑紗的女子,看不清容貌,但那嗓音粗得跟男人有得一比。

  是個女的?阮真真狐疑地打量著,心下仍然忐忑不安,那聲音太像太像她過去的主子信陽侯了!

  「何事?」她防備地問。

  「姑娘可是北漢國人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馬家鎮本來就跟北漢國相鄰,這裡的北漢國人氏多得去了,不多她一人,也不少她一個。

  「姑娘的相貌與奴家的一位故人同出一轍,因此問一聲而已。」

  「抱歉,你認錯人了。」因為趕路疲憊,她警惕地不願跟對方過多糾纏,阮真真轉身便想走。

  剛走了幾步,身後倏地傳來一陣陰測測的笑聲。她聳然一驚,倒吸一口涼氣,兩腿發軟。

  這笑聲……根本就是姬煬的!她自小在他身邊長大,絕不會聽錯。

  「怎麼可能把你認錯呢?小雀兒,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你來。」

  阮真真猛地回頭,不曾想剛到這裡就碰上不想碰上的人,這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小雀兒,連自己的主子都不認識了?你這種奴才還真該死!」塗著鮮紅胭脂的嘴角掛著陰沉的笑意,女子緩緩揭開蒙面的黑紗,一張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中性面孔映入阮真真眼簾。

  她驚訝地瞪著眼前這個……怪物。這妖艷的女子,正是當日北漢國勢力最大的信陽侯姬煬!那個因為修煉魔功而變得與女人無異的假男人,現在居然真得把自己打扮成了女人。不像昔日在信陽侯府,他僅僅是將自己當成了女人,除了揮刀自宮,還戀上兀鷲。現在,無論是打扮還是舉手投足,他都與一般的女人無異了。

  他的出現,是否預示著兀鷲就在不遠處?阮真真手腳一陣冰冷。單一個姬煬,拼得一死,她或許還有脫身的可能,若加上兀鷲,只怕是插翅也難飛了!

  眸兒輕瞟,身後又出現幾個「百鳥閣」殺手,這些人在北漢國滅國後竟然仍效忠於姬煬,是否是受制於「剔骨散」不得不低頭?

  「押她走。」姬煬將面紗重新蓋回臉上,陰陽怪氣地示意。

  「是,侯爺。」

  「該死!不准叫我侯爺!」姬煬怒不可遏。

  「是是,屬下該死,夫人……」被主子的怒火嚇得猶如驚弓之鳥的手下一臉慘白,其他人也面面相覷,不敢吱聲。夫人?這是新的稱謂嗎?阮真真冷笑著傲然道:「我自己會走!」

  落到他們的手裡,將會受到怎樣的折磨和刁難已經可想而知了,她心下卻很坦然。若是這樣能將危機帶離烏龍鎮,帶離元媵身側,就算她死了,也會含笑九泉。

  如果,她死了,他會不會在偶爾的時候想起她?突然間,她好想知道元媵的答案……

  ***

  離馬家鎮中心不遠的一處普通宅院裡,看上去與鎮上其他的房屋沒什麼特別。院裡樹木林立,花蕤深深,只是終年不見天日,陰暗的光線,顯得冷清和一點說不上來的陰霾氣氛。

  誰也不會想到,此處是曾經的信陽侯、如今的姬夫人的藏身之所。

  雖然北漢王朝已被宋軍所滅,但想殺這位信陽侯的人有如過江之鯽。有的是為了傳說中他逃亡時攜帶的大批奇珍異寶;有的是為了他修煉的那本來自暹羅的「妙法天魔心經」;更多的是想找他報仇血恨。

  阮真真想,或許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姬煬才會甘願跑到這偏遠的小鎮子躲避風頭,再順手抓到她。

  她被關押到宅院裡一處小小斗室內,除了有下人給她送來水,姬煬並未再出現。她很詫異他為何沒來教訓自己,後來想想,大概他是在等兀鷲回來收拾她吧!

  果然第二天,兀鷲就出現在了宅院裡。

  依然是嗜血的神情,不懷好意的雙眼,以及一身狂妄尊大的氣勢。

  「小雀兒?」他冷冷地出聲,瞇著眼打量著一年多不見,越發出落得漂亮嬌艷的徒弟。

  「師父。」阮真真冷淡地喚了聲,十分厭惡他眼裡不加掩飾的慾望。

  他們名意上是師父,他也曾教授她武功,事實上卻毫無一點師徒情分。打小兒起,他就當她是出氣桶,在脾氣不好的主子那裡受到的窩囊氣,他會全撒在她頭上;大一點後,他看她的眼神開始變了,還來不及指染,就被姬煬看穿了他的企圖。

  氣得妒火中燒的姬煬差點要了她的命,她也以為自己一定活不了啦,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姬煬不僅沒殺她,反而將她帶在身邊寸步不離地侍奉自己。

  後來她漸漸領悟到他的目的,無非是想羞辱她、折磨她,同時讓兀鷲看得著吃不著,一樣不好過。這種日子直到姬煬獲罪神秘失蹤後,兀鷲很快派手下給她捎去口信,命前往烏龍鎮,他說會給她解藥,不再過受制於人的生活。

  這個誘惑實在太大了,讓她沒任何理由拒絕,才會千里迢迢孤身前往烏龍鎮,才會結識那群古怪又有趣的人,才會愛上那個將她典當成妾的小子……

  彷彿陷入了一場美夢,可惜夢再美也會醒,一旦醒了,她還是要面對自己痛惡的一切。

  「看樣子你過得不錯。」他陰沉地瞪著她。阮真真沉默著沒打算回話。

  「哼!我還真是小瞧了你,連堂堂大周朝的皇孫,也會為了你找上侯爺,還有能力幫你解了剔骨散的毒,這位皇孫殿下還真是非同小可啊!」此時只有兩人在屋內,兀鷲乾脆跟她開門見山。

  「你說什麼?」阮真真皺了皺眉頭:「什麼大周朝的皇孫?」

  她幾時會認識這種身份高貴的皇親國戚?除了小時候跟著姬煬去過大周朝,在皇宮裡待了些日子,認識了一個此自己大幾歲的小太監外,她哪還會認識別的什麼人?

  回想起來,那個小太監對她挺好的,拿她當朋友,常常在荷花池邊跟她聊天說話,不過通常都是他在嘰嘰呱呱地講個沒完,而她只是悶聲聽著。她想,也許他只是需要一個傾訴的人吧。

  如今,大周朝也亡了國,那深宮禁院之中想必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吧?當年的小太監又會漂泊在何處?是否還活著?她心下莫名地一陣歎息。

  「還裝傻?」兀鷲咬牙切齒道:「我根本沒派人給你送口信去什麼烏龍鎮,一切都是侯爺假冒我的名義而為!那位皇孫殿下是為了你才和他達成協定,只要能讓你去烏龍鎮,他就救侯爺一命,當時北漢國裡危機四伏,以侯爺的處境巴不得有人能助他立即逃走,你還想不通嗎?侯爺被捕後為何馬上就神秘失蹤了?這一切都是那個大周朝皇孫搞得鬼!」

  「可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皇孫,他要我去烏龍鎮做什麼?」阮真真一頭霧水地低嚷。

  「做什麼?」兀鷲眼見被自己養大,差點到嘴的羔羊居然已經給別人先吃了,語氣就酸要命,冷笑一聲,反問道:「聽說他不是娶了你嗎?」

  一陣愕然,阮真真瞠目結舌地瞪著兀鷲。

  他的意思是那個大周朝的皇孫娶了她,可娶了她的不是元媵嗎?換句話講元媵就是大周朝的皇孫殿下?!

  不可能、不可能的!元媵就是元媵,跟大周朝沒關係,她不信……

  阮真真感覺自己像掉進了一個迷宮,到處都是死胡同,萬一沒有人幫她,就找不到真正的出口。

  「所以侯爺在你流放的途中,派人去給你捎假信,讓你往烏龍鎮去,他好一石二鳥。」

  他早就看出姬煬對自己越來越疑心,知道自己不會就這麼把小雀兒放掉。姬煬出此下策,一來可以將他蒙在鼓裡,二來能讓小雀兒離得遠遠的讓他找不著,就算他找著了,剔骨散毒發,小雀兒也一樣活不了。

  若不是有一日那辦事的手下因為剔骨散發作,瘋了一樣地胡言亂語漏了口風,他才得知小雀兒居然藏在偏僻的小鄉鎮裡。

  他趕到烏籠鎮,發現小雀兒居然還活著,又顧忌於小鎮裡的那些居民,表面上純樸無害,實際上卻非同小可。他耐心等了幾日,始終無法單獨與小雀兒照面,只好在夜晚偷襲鎮上的百姓,想逼她自己主動來找他,怎知仍然遲了一步,讓姬煬先找到了她。

  想起姬煬那個假女人,他就一陣厭煩反胃。那個早就玩膩了的男人,跟眼前這個貨真價實令他垂涎三尺的小女人一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怎麼會白白浪費掉?

  「你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等我解決那個假女人,再帶你遠走高飛!哈哈……」兀鷲一陣狂笑著離去。

  只剩下阮真真,像是剛剛聽了一個通篇奇談怪論的故事,久久回不過神來。

  元媵居然是大周朝的皇孫!他為了她才出手救走姬煬,騙她去烏龍鎮,替她解毒,最後還娶了她!

  他是不是對她太好了?好到有點匪夷所思?好到讓人難以置信。

  她並非傾國傾城的佳人,也不是滿腹詩文的才女,不過是一個曾經滿手血腥、無家可歸的孤女,值得他大張旗鼓、費盡心思地搞成這樣嗎?她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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