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貴生十分委屈，內心抽搐，根本就無法開口告訴祖武，也根本就無法說是祖武總喜歡跟他在外面相處，被別人發現了，所以被有威脅。

　　祖武瞧見貴生安靜的坐著不動了，他便沒有再追問貴生，只淡淡的瞧了貴生兩眼，他的眼底卻依舊是冷清瀰漫。

　　貴生瞧見他準備走了，貴生還是動手比劃：其實是不是對你來說也不重要，你又何必再問我，我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你不相信我，你始終都會覺得我在騙你，你若是相信我，不管怎麼樣我在你心裡都應該是清清白白的。

　　大帥瞧見貴生如此比劃，這個男人彷彿在責任他似的，他當即就停下了腳步，他本想加以還擊，可是卻意外看到貴生那泛紅的眼角含著淚……

　　貴生也沒看他，只是無聲的表示：就算你覺得所有的事都是我不對也沒關係，就算你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頭上也無所謂，反正我在你眼裡就是那個樣子。

　　他已經心力交瘁，不想再解釋，雖然難過，雖然心疼，雖然傷感，但他也別無選擇，他當初被人遊街示眾的時候，被人拉去浸豬籠的時候，他就已經承認了那些莫須有的罪行。

　　貴生當初眼淚都流乾了，也得不到心愛的人的原諒，如今他也是依然如此：你就當我已經死了吧，不會再礙你的眼的。

　　祖武覺得貴生很可笑，這個男人明明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竟然要他把他當成死人看待：「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貴生點頭。

　　「是你要我把你當成死人看待的。」祖武再三的淡淡的重複著，穩穩而從容的走回貴生身前，「你可別後悔。」

　　他提醒般，警告般，又彷彿確認般警示貴生，看到貴生確認般的輕微眨眼，他才淡然的陳述：「好，那我就當你死了。」他說得極其平靜……

　　祖武的目光落在貴生的臉頰，貴生以為他會在彼此說清楚了之後就離開，可是他卻從容的抓住了貴生微涼的手。

　　貴生含著淚，不解的看他。

　　「你現在，在我面前就是一具身體。」祖武把他從椅子上拉了起來，讓步伐有些虛浮的貴生站穩，貴生有些受寵若驚的看他，而他的手卻滑到貴生的後腰，淡定無比的稍微扣緊，「那我對你做什麼，都可以。」反正是一具屍體……

　　貴生眼角還殘留著淚水，他靠著祖武，無聲的表示：我都『死』了，你還能對我做什麼，你不要太過分，難道你還想把我鞭屍不成？

　　既然貴生要他，所他當成列了，那他對著貴生這個「死人」，也沒什麼不好說的，畢竟貴生自己都說了，自己已經「死了」。

　　人死了之後。

　　過往的那些恩怨都自然的隨著死而消散，既然貴生已經「死了」那他也懶得跟「死人」廢話，他當初就找過貴生的「遺體」，可惜沒找到。

　　如果讓他找到的話，他就把貴生的遺體藏在軍營的冰窖裡，讓貴生不腐不爛的躺在裡面，他把當初的想法跟貴生說了。

　　貴生盯著他沒比劃，只是抓緊了他的衣袖，他用唇語問了：你當初救都不救我，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你還找我遺體做什麼？

　　貴生想拉他的手，可是祖武卻沒準。

　　「就跟現在一樣，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你又不會反抗，也不會拒絕我。」祖武淡漠的笑了起來，他輕淡的語氣，與那清淡的眼神揮灑不走。

　　貴生感覺到他的氣息很近，那熟悉的味道讓他記憶不斷的拉攏，他很懷念那段美好的日子了，但是卻也知曉讓阻斷思念，讓回憶適可而止。

　　「既然你讓我當你死了，那我就用對待死人的方法對待你。」祖武伸手扶著貴生的腦袋，仔細的端詳著，如果貴生是「死人」，那他也不會沒風度到跟死人計較，看到貴生眼神震動，他的拇指抵在貴生的下巴，捏住，把玩，並淡淡出聲，「我不會跟死人計較。」跟死人計較有什麼意思，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可計較的，他不會那麼沒風度。

　　貴生整個人都僵硬住了，有些不安的留意著祖武眼底神情，兩人的身高相彷彿視線可以很好的接壤，貴生也聽明白了祖武的意思。

　　貴生既然自己說了讓祖武把他當成死了，自然就不能改口了，祖武也不許他改口了，但是他有些後悔了……

　　以為貴生說的死了，是讓祖武無視他的存在，可是祖武卻把他攬到了身邊，攬著他這具「屍體」打量觀察了起來……

　　而且還沒半點放開的意思。

　　貴生覺得不自在，因為祖武看「死了」的他，比看活著的他還認真的，還伸手撫他的臉頰，他動作放輕了不少，但是他的神情卻沒變：「你現在可是一具屍體靠著我，我可以隨便怎麼對你都行。」他說罷，便把貴生打橫抱起。

　　貴生也沒有再拒絕，如果祖武把他當成活人了，肯定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瓜葛，所以他乾脆「死」在祖武的懷裡。

　　因為就算經過了那麼的傷痛，那麼多的淚水與無奈，他還是忘不了眼前這個人……

　　這夜，貴生被帶到船上的冰窖裡，他徹徹底底的當了一回「死人」，因為死人隨便怎麼擺弄，隨便擺出什麼姿勢都不會感覺到吃力，他整個後背靠在冰上，那冰火交融的觸覺異常的清晰，而且祖武還把他當成死人似的翻來翻去。

　　貴生始終都溫順的當「死人」，安靜的看他，而祖武始終都攬著他，讓貴生感覺那極其緩慢而難耐磨人的深切的觸動，貴生知曉他是故意的，那火繚火繞的觸感逼得貴生嗆出了眼淚，他抓緊祖武身上那被他捏得皺皺巴巴的軍裝。

　　兩人衣衫都有些凌亂，祖武把他從地上抱到了冰上，讓他坐在冰上：「死人是不會亂動的，你安靜點。」他讓貴生放鬆，盯著貴生看，欣賞著貴生臉上那快要被逼瘋的表情。

　　貴生的氣息就靠在他唇邊，他的目光始終都停落在祖武的嘴角，他覺得祖武跟他說話的聲音放輕了很多很多，但是……

　　那磨人的感覺卻彷彿在催促他主動一點，他的頭暈暈的，腦子有些不清醒，他鬼使神差的將顫抖著雙唇湊了過去，他溫熱的雙唇與祖武那微涼的唇輕輕觸碰，無意間的輕輕的磨合，他忍不住嗯了一聲，也聽到祖武發出淺淺的呼氣聲……

　　貴生沒有生氣，也沒有不滿，更沒有拒絕，因為這算是祖武給他一個台階下，讓他順勢做個「死人」冰釋前嫌，他也不能不答應。

　　那被沉沉疊疊包圍的感覺很舒服，祖武盯著貴生的雙眸，平飄飄的說了：「我瞧你的眼神就知道，你還是很喜歡我。」他看得出來……

　　貴生眼神不安的震動。

　　但也沒否認。

　　只是側過頭不看他，無聲的說了：喜歡又如何，你也不會多看我一眼，你那麼介意以前的事情，你始終都覺得髒，覺得我不乾淨。

　　他有自知之明。

　　「只要你把當初的事都告訴我，老老實實的原原本本的一字不漏的跟我說，必須要老實的回答我，我就不把我們的事告訴福家你那幾位相好的。」

　　貴生微愣。

　　但見祖武現下語氣比之前好多了，他也如實的把幾年前發生的事告訴了祖武，他全部都說完之後，他當初那麼的喜歡祖武，那麼的想要維護祖武，那麼的想要祖武好，他不會做出任何背叛祖武的事情，他很珍惜……

　　貴生比劃完了這，便無聲的問了祖武：我說的都是事實，你相不相信我？

　　想不想他……

　　他很想知道祖武相不相信他，他想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在知曉了實情之後，到底是會選擇嘲笑他，還是繼續否定他。

　　祖武盯著貴生看了好一會兒，才不著痕跡的點了頭。

　　貴生稍微抓緊了他的衣袖，看他眼神也變得深緊了一些，彷彿想確認般的再看祖武點一頭，可是祖武知他在想什麼，淡淡的開口了：「我相信。」他相信，他真的相信……

　　因為這個男人。

　　可以為了他去跳河……

　　貴生眼底有些濕潤，含著淚看他：那在知曉真相後，你……你還喜不喜歡？

　　他很想知曉。

　　祖武還喜不喜歡他。

　　畢竟過了這麼多年了，有太多的不確定。

　　祖武沉默了半響後，才攬緊了他，靠在他耳邊，淡淡的表示：「我還喜歡你。」他說得極其自然，卻讓貴生心顫。

　　深夜他帶著貴生離開冰窖的時候，雙眸濕潤的貴生給拋了出去：「只要你答應我，要乖乖的聽話，我就要你。」他有條件……

　　他可以再接受貴生這個男人，因為他也忘不了貴生，雖然他曾經對這個男人態度冷然到絕情的地步，但是……

　　他這個男人曾經為他跳過河，還為他要死要活，就連剛才在冰窖裡，他都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迫切的想要跟他交好。

　　但是——

　　似乎是害怕過去的事被嫌棄，被他唾棄，被他質問……

　　他曾經一度以為貴生死了。

　　因為貴生這個男人成為了他生命中的一段回憶，可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再次遇到了貴生，而且他還是當眾戲弄貴生，看到貴生看他跟看陌生人的，他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畢竟是這個男人背叛了他。

　　還跟他裝失憶……

　　他假裝不認識他……

　　但是每當看到男人傷心流淚的樣子，他就想起幾年前男人為了他絕望哭泣的樣子，再加上男人臉上那心如死灰的神情，彷彿對他已經不再抱有希望，他越來越覺得不應該這樣……

　　他記得貴生說過要跟著他，可是轉眼間就跟福家幾兄弟，他心裡有些氣不過，再加上貴生竟然是開始排斥他。

　　以前貴生從來不會的……

　　他知曉貴生還喜歡他，很喜歡他，因為貴生自己也毫不避諱的承認了忘不了他……

　　就憑貴生此刻看到那情深四溢的眼神，他就感覺到這個男人有多喜歡他，但是這個男人卻又害怕遭到他的羞辱。

　　貴生這晚聽到祖武表示「我還喜歡你」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裡不知曉多高興……

　　兩人在走廊上糾纏了很久，祖武不讓貴生這麼快回去，這晚貴生是在祖武屋裡睡的，但是整個晚上兩從都緊緊纏在一起，難分難捨的不分你我，只是祖武總是刻意的放慢動作，使得貴生總是淚眼迷濛的注視著他……

　　隔日清晨貴生準備睡覺之前，貴生問了祖武：什麼叫乖乖聽話，才會要我？

　　祖武壓在他背上，雙唇靠在他的側臉上：「像今兒個這樣……」

　　今兒個這樣……

　　貴生稍微側過頭看他，而祖武則順勢的湊近了他的唇：「像幾年前我們在一起的那樣，也像現在一樣……」他淡淡說罷，便氣定神閒覆上了貴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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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晚貴生跟大帥在一起的事，很快就被耀堂和天祿還有東來給知曉了，因為那晚他們去找貴生，貴生沒在屋裡，而且早上還瞧見貴生從大帥屋裡出來，大家都心知肚明，怎麼說紙也包不住火，幾個人都知曉對方的存在。

　　從船上回飛鷹寨之後，貴生在耀堂的「照顧」下氣色好了許多，貴生跟他之間也比以前的更加的親密，每次耀堂出去不管是什麼場合都帶著，貴生不去了他還不樂意，若是有人說貴生的不是，他還會生氣，只是有一點不好，每到入夜之後，他就是變得很著急的要拉貴生回去談心，弄得貴生很不好意思……

　　然而，貴生也沒忘記錦壽，錦壽在飛鷹寨了很久，一直到病好，都是貴生照顧，內內外外都要貴生照料，而且有時候貴生還得替他暖暖床他才滿意，偶爾會惹得耀堂不滿意，過來搶人，只是每次貴生都會讓耀堂別跟病人爭。

　　耀堂每回氣呼呼的回去，隔兩日貴生必定是下不了床，而至於天祿根本就不用貴生操心，每次天祿為了避免被人騷擾他跟貴生二人相處，都會把貴生帶到外面去，貴生每次都說要天黑之前回去，可是每次都是要呆上至少兩日才能回山上，回去之後也要休息幾日才有回復過來，他覺得這個人精力簡直旺盛到了極點……

　　而且每當貴生好不容易有休息的一日準備跟大牛和兄弟們喝酒，都會被東來給攔住，都是要被請到船上去暈上了兩三日才能回來，而且貴生每次回來的時候，脖子上都會有很多吻痕，東來似乎特別的親他脖子，還總攬著他不放。

　　甚至祖武有時候來找耀堂談事的時候，會朝他勾勾手指把他弄到飛鷹寨某個角落的聊上一整天，貴生被弄得哭笑不得……

　　貴生最後陸軍得是可喜可悲，他的世界彷彿一下子就被灌注了滿滿的愛，這讓他有些不習慣，他覺得好像做夢……

　　但是，貴生會滿滿去習慣，畢竟他們以後路還有很長，需要彼此之間互相體諒，互相關愛，彼此相愛來長久的維繫……

　　他喜歡，喜歡他的他們……

　　也會努力的，維護與他們之間的平衡與愛……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