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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太監》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落陷阱

  大船終於載滿四十箱寶物揚帆起航。

  海天茫茫之間,隱約露出一線黑色輪廓。秋寧凝眸遠眺白霧繚繞的藥師國,雙手緊緊抓著護欄,指甲幾乎嵌進去。

  “停船!”他忽然大吼一聲,聲音之大,震得艙壁嗡嗡作響。

  陸震走上甲板,秋寧冷冷地對他道:“我要去藥師國。”

  他瘦削的身影筆直冷銳宛如一座冰雕,渾身散發出沉重的寒氣。

  陸震默默地轉開身,吩咐船掉頭駛向藥師國。

  秋寧踏上藥師國的第一步時,身體狠狠地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但他很快穩住身形,快步走向島中央。

  曾經美麗的世外桃源如今成為一座死寂的空島。樹木遮天蔽日,藤蔓纏繞糾結,白石房屋傾倒坍頹。死氣沉沉的密林掩蓋了往日的豐美生機,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化為累累白骨。

  秋寧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他的身影像是穿梭於林間的飄忽幽靈,讓人不安。除了陸震沒有人跟上來,藥師國人在林邊做法事,而陸震的隨從誰也不願走進這個充滿冤魂的地方。

  陸震看著秋寧走上曾是藥師國王宮的高台。那裡四散著一大堆骸骨,都是秋寧的家人。

  秋寧跪到骸骨旁邊,重重地磕了幾個頭。他伸手撿起一隻最小的頭骨,放到頰邊輕輕磨蹭,嘴裡輕輕哼起一支歌謠。

  他的父母,他的姐妹,在這裡,被屠戮!被侵犯!被毀滅!

  眼淚一滴一滴落下,濺到白骨上。

  彷彿又看到,鐵蹄踐踏,鮮血滿地,戰火裡人影奔逃,刀光閃動間血肉橫飛。他好像聽到林間冤魂的哭泣悲號,“要報仇!為我們報仇!”

  秋寧驀地站起身,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寶劍。紫眸被腥紅泅印,好像燃燒起熊熊火焰,半黑半白的髮絲在他身後怒張成一張網。

  他身形晃動,挾裹起一陣森然殺氣直襲陸震。陸震抽刀出鞘用力橫擋,刀劍相碰之間火星四濺。秋寧往後退了兩步,還未站穩已經再才發起攻擊,劍光如電,霎時將陸震包圍起來。

  陸震揮刀反擊,步伐沉穩,如狂潮中的砥石。無論秋寧攻勢怎樣凌厲,皆被他一一拆解。

  “你不是我的對手,殺不了我的!”他冷笑道。

  秋寧不答,動作更快。紫眸裡迸射的殺意比他的寶劍更鋒利,直直刺進陸震的心底。

  陸震好像又看見那個滿臉血污,含淚搏殺的少年。這個深深烙進心房的身影在他胸口拱起一陣劇痛。他忽然停下動作,任寶劍刺穿肩胛。

  他慢慢垂下眼眸,輕輕道:“你殺了我吧……如果你這樣希望我死,動手吧。”

  秋寧用意味複雜的目光死死盯著他,“哧”的一聲,劍刃直沒入肉,鮮血滴答落下,染紅了兩人的衣襟。

  陸震嘿嘿笑道:“你並不想殺我。要不然這一劍不會刺偏。”

  秋寧眼裡狂熱的紅色漸漸褪去,恢復了冷定,他的聲音也如冰似雪:“你該死!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為我族人陪葬!”

  他放開劍柄,轉身走開。

  陸震在他身後高聲道:“你今天不殺我,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秋寧腳步不停,挺拔的背影裡都流露出傲然蔑視。

  “你想用我牽制姓木的,我卻是可以反過來與他合作!”陸震不甘心地喊道。

  秋寧轉頭哂然一笑,道:“你有這個心,他也不會信。這盤棋註定是我們三個來下。而我,一定會贏!”

  他站在白石台階的最上方,微微抬起下頜,那種深重傷痛、刻骨仇恨全被收斂進淡淡的驕傲裡。他已不復當年的無助孱弱,他有足夠的勢力與任何一位藩王諸侯逐鹿天下。而這樣的秋寧有一種別樣風姿。

  陸震的征服欲再次被挑起,胸口鼓盪著躍躍欲試的野心,“好,我拭目以待!”

  ……

  船在燮國的一個偏僻但離越州不遠的碼頭停靠,早有接應秋、虞的人等在那裡。陸震眯起眼,雖然疑惑他們傳遞消息的渠道,可是沒有時間去考慮。他既不想將寶物分給秋寧,更不想讓秋寧走脫。他在等金烈做出解藥,這樣就能不受制於秋寧,對他下手。

  第十箱寶物被抬下去的時候,金烈急急走到甲板上,對陸震點點頭。秋寧和虞暮天此時正站在船尾指揮搬箱子。

  陸震向金烈打個手勢。他掃了一眼甲板上的布置,突地拔地而起,撲向虞暮天。

  他的攻擊迅速而突然,虞暮天匆忙接招,被他逼得倒退。與此同時,一張大網從天而降,秋寧躲閃不及被罩個嚴實。陸震的隨從同時發難,秋寧的人紛紛被打下船。舢板被抽掉,船帆鼓起,順風開動。

  虞暮天見秋寧被大網網住,掉在半空中,心裡發急,運起十足真氣,挺身發力。真氣轟然擊碎吊秋寧的桅桿,秋寧隨著網重重落到甲板上。而陸震抓住空隙一掌打中虞暮天的胸口。兩人真氣相碰,陸震往後退了幾步,虞暮天則被直接打飛出去,落到水裡。

  虞暮天浮出水面的時候,船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他並沒有去追,只是冷冷地望著遠去的船影。

  ……

  陸震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直到碼頭漸遠才轉身。這時候秋寧已被捆縛結實,推到他面前。

  秋寧淡淡地威脅道:“你不想要解藥了?”

  陸震聳聳肩道:“不需要了。你太小看金烈。”

  秋寧點頭道:“我是小看他,也小看你。你這種卑鄙之人,根本沒有信譽,不值得合作。”

  陸震捻起他肩頭的一綹頭髮,附耳輕語道:“不卑鄙怎麼捉得到你?這一回,你休想再跑。”

  以後幾天陸震鬆了秋寧的綁,用鐐銬鎖了他的腳,他只能在房間裡和房門口一小塊範圍內自由活動。

  秋寧很安靜,認命一般。只是每天要到甲板上坐一會兒,吹吹笛子,發發呆。陸震盯他盯得緊,但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這日,秋寧照舊坐在甲板上,斷斷續續地吹笛子。一群海鳥在空中盤旋,像是被他的笛聲吸引,引亢長嘯。秋寧一手搭在額頭,眯眼望著海鳥群,然後狀似不經意地吹出幾個音,海鳥又叫了幾聲,拍著翅膀飛走了。

  秋寧慵懶地拿起笛子,認真地吹了一支完整而優美的曲子。他的眼睛瞟到拐角裡聆聽的陸震,眼風飄飄蕩蕩地飛過去,在陸震臉上溜了兩圈。

  接觸到他軟綿綿的視線,陸震心裡先是一蕩,又是一怔,竟有些反應不過來。剛才那一瞬,他似乎看到那位顛倒眾生的媚公公。

  晚上陸震提著食盒走進房間,秋寧看了他一眼,大大咧咧地問道:“有酒嗎?”

  陸震吩咐人端來酒。

  秋寧又道:“陪我喝一杯。”

  兩人面對面喝起酒。秋寧不說話,悶頭一個勁喝酒,一口氣就喝掉半壺。

  陸震按住他的手道:“喝慢些,會醉的。”

  秋寧一手杵著頭,抬起眼皮笑了笑,“醉了好。醉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他雙靨泛紅,眼波流轉,眸光散漫,似有幾分醉意。

  陸震眼眸深暗,用力攥住他的手腕。秋寧輕輕哼了一聲,聲音裡帶了嗔怪和委屈,霎時在陸震心裡放了一把火。

  他摸了摸秋寧斷指的地方,柔聲問:“怎麼弄的?”

  秋寧歪著頭想了想,道:“不願受辱,砍了。”

  陸震低下頭吻了吻傷處。抬頭時正對上秋寧的紫眸,他在裡面看到了一絲輕慢,居高臨下的。

  熱血上涌,陸震用力將秋寧扯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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