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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太監》第39章
第三十九章:疑與信

  北城門樓前,陸震鐵甲銅盔衡槍立馬擋在城門前。見到滿身血污一身狼狽的齊王,他翻身下馬抱拳行了禮,道:“王爺,恕學生護衛來遲。北門這裡有皇上安插的人,肅清他們花費了些時間。”

  齊行忌驚魂未定,喘息道:“本王要即刻出城。”

  陸震點頭道:“學生帶三千親衛,誓死追隨王爺。”

  齊行忌滿意之餘,還有些疑惑,“你可想好了。你跟本王走,便是與皇帝為敵,落下反賊之名。”

  陸震一臉慨然道:“學生只認王爺。反賊就反賊!學生願跟隨王爺做一番翻天覆地的大事業!”

  “難道你一片忠心,本王必不會虧待你。”

  “多謝王爺。王爺先忍著些,待離開京城再給王爺療傷。”

  齊行忌揮手道:“無妨。我們快走。”

  陸震向城門樓上喊話,不一刻,沉重的城門緩緩打開,陸震當先,齊王等人一路飛奔,離開京城直向東邊屬地而去。

  急奔出三十里,進入陸震事先布置的保護圈,齊行忌一行人才得以停下喘息,為齊行忌療傷。

  秋寧身份揭穿,陸震當年的失職昭然若揭。齊行忌不是笨人,且不說陸震有才幹,只他在危急時刻繼續跟隨的這份忠心也值得重用,那些舊事不提也罷。齊行忌原先還疑心陸震是故意放走秋寧,如今全心全意篤定他只是一時疏忽。

  陸震巡視完一圈,站在山坡上遙望京城方向,思緒紛雜。

  他賭這一把便是要獲得齊王的信任,如今齊王已將他視為心腹死忠,以後肯定能獲得提拔……只是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返回京城?何時才能再見那人?

  想到秋寧,除了不捨繾綣之外,還涌起了一腔豪情。待自己打下一片江山,定要把他據為己有,什麼樣的困難也擋不住這番決心!

  ……

  黃土漫天,墨欽快馬加鞭趕回大營,卻只見遍地腐爛的死屍,和被燒成灰燼的營寨。

  木良受了重傷,自己只得親自帶兵攻打城池,誰知被人抄了大營。留在營地裡的大部分是傷兵,戰鬥力很弱,看情形是被屠營了。

  焦灼地找了一圈,沒有倖存者,也不見木良的屍體,忙派人出去尋找。搜尋了好幾天仍不見蹤影,就在自己絕望之時,終於發現了不醒人事的木良。而守護他的,居然是弱不禁風的媚兒和幾個從未上過戰場的內侍。

  後來才從木良口中得知,敵襲之時,木良帶著一隊人馬突圍出去,順便帶上了墨欽的這個寵侍。他們逃往最荒僻最險要的北面。因為地理條件惡劣,衝出來的士兵死的死、走散的走散。木良怕自己支撐不住,讓媚兒等人逃命,誰知媚兒不肯走,和倖存的內侍邊逃命邊照顧重傷的木良。

  木良原是看不起媚兒的,經過那一回,他的看法有所改變。後來再有人欺負媚兒,木良都會為他說話。

  那時自己只顧著木良,完全忽略了媚兒……記得媚兒見到自己的時候,笑得那般燦爛,有劫後餘生的喜悅,還有一種……驕傲。他一直眼巴巴地注視自己,是希望能得到自己的肯定吧。可是當時,自己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渴望……

  墨欽睜開眼,眼前仍不停晃動著那雙熱切的紫眸。

  “欽郎醒了?”秋寧溫柔的聲音在墨欽耳邊響起。

  墨欽轉過頭凝視著他。一貫沉靜的人兒,正用詢問的目光望著自己。眉宇間籠著淡淡的愁緒,讓人心生憐惜。

  “媚兒,”墨欽伸手摩挲他的眉心,“朕夢見那一年,你救阿良脫險的事。”

  秋寧淡淡地笑道:“那麼久的事了。”

  墨欽把他拉入懷裡,帶著歉疚道:“朕忘了告訴你,朕的媚兒當時真的很勇敢。”

  秋寧只倚在他胸口“嗯”了一聲。

  懷中的人似乎在走神,肌膚上還有一股極淡的血腥味兒縈繞不散。

  墨欽的眸中漫上寒光,手臂用力緊箍住秋寧。

  秋寧疼得皺起眉,正要開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皇上,信王殿下……”

  木永楨焦急的聲音打斷常貴的通報,“陛下,臣有十萬火急之事通稟!”

  秋寧忙爬起來,匆匆打開門,木永楨狠狠瞪他一眼,跨進寢殿,順手將門關上。

  常貴見秋寧面容蒼白,神色疲倦,勸道:“秋公公伺候了一夜,先去休息會兒。皇上和信王殿下議事,一時半會兒不會叫人。”

  秋寧按著眉心猶豫道:“那我在旁邊房間裡坐一會兒,勞煩常公公伺候著,有事即來叫我。”

  “秋公公放心,有我在呢,不會有事。”

  秋寧走進專供內侍休息的房間,渾身鬆下勁兒,只覺得要暈過去一般。為了殺齊王,他又用了一迴天龍大法,此時精氣神已耗空,胸口還隱隱發痛。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裡面裝的是步隨雲特意為他配製的療傷補氣之藥。

  什麼時候,自己的生活裡已經到處是他的影子?

  秋寧握緊瓶子,虛弱地抵抗心頭襲來的陣陣銳痛。

  剛發覺步隨雲計劃時的憤怒怨恨淡了很多,他終於可以冷靜地分析情勢。

  玄氏謀的是江山,無論是當今聖上,還是齊王那般有野心的諸侯,通通是他們的敵人,自然是要挑撥幾方勢力內鬥,局面越亂對他們越有利。

  以步隨雲的立場,他並沒有錯,換了是自己也會這樣做。

  為了達到目的,自己何嘗不是用盡欺騙算計,誰又比誰更乾淨?

  那個許久不曾出現的惡意聲音再次響起:“你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做完自己該做的事,不要再去奢求任何東西!”

  “他說過他會對我好……”秋寧無力地申辯。

  “他對你不好麼?如果你不是太監、不是男寵,他或許還會對你更好些。你以色侍人、仰人鼻息,保護不了自己的族人,甚至未婚妻也淪落風塵,你要別人如何看得起你?”那個聲音無情地鞭笞著他的自尊。

  玄家隨從的辱罵、族人的埋怨在耳邊反覆響起,像帶刺的藤蔓一般捆縛住他,狠狠刺進血肉裡,再無可逃之處。

  手中的瓷瓶骨碌碌滾到地上,秋寧看著它在地上打轉,輕聲自語道:“是的,是的……這樣了斷,也算乾脆……”

  小萬子在門外道:“秋公公,皇上叫您呢。”

  “知道了。”秋寧收起臉上的表情,整了整衣襟,隨著小萬子回到千秋殿。

  殿內一片狼藉,器皿碎了一地,內侍們正忙著撿地上的奏摺。

  信王已經不在了。墨欽坐在龍椅上,陰沉著臉,胸口還在激烈起伏,顯然剛發過一通火。

  他用手指著秋寧,對伺候的人喝道:“都滾出去!他留下!”

  內侍們立刻退了乾淨,偌大空殿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墨欽不說話,只冷冷地睨著秋寧。

  秋寧剛想邁步挨過去,墨欽厲聲道:“站著別動!”

  秋寧只得垂首而立,暗中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應付墨欽的質問。

  半晌,墨欽冷冽的聲音響起:“齊蘅之毒死忠勇侯,昨晚被朕殺了。齊行忌已叛逃出京,這回東邊要大亂了……”

  看著秋寧吃驚的眼神,墨欽挑眉道:“你給朕的安神藥藥效真好,好到鐘鼓樓倒塌、城裡廝殺半夜,朕居然都不知道!是你攔著不讓人通報的吧?”伴隨著不疾不徐的語調,兩道犀利如刀的目光釘在秋寧身上,像是要把他的心剖出來看個究竟。

  秋寧撲通跪地,叩首道:“奴才見皇上這些天寢食不寧,實在為龍體擔憂,才千方百計找來方子配製安神藥,!奴才擅作主張不讓通報,也是見皇上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怕打擾皇上!奴才並不知道宮裡、京城發生那麼多事,要是知道,給奴才十個膽子也不敢耽擱!”

  “哼,你跟在朕身邊,後宮朝堂裡的事,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墨欽想起木永楨奏報秋寧和玄氏過從甚密,不知為何就想到那位溫文爾雅的步隨雲,一種陌生的情緒翻來滾去,猶如油煎火烹一般,“你經常和那步先生見面吧?”

  秋寧頓時警覺——內侍最忌與朝臣過多來往,墨欽若懷疑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奴才在御前伺候,原是比別人多知道一點兒事情,但皇上不想奴才知曉的事,奴才從不打聽。皇后、齊王的事,奴才是真不知道!

  至於那位步先生,奴才只見過幾回,也只是替辰妃娘娘打聽郡王功課!求皇上明察!”說完後,一個勁兒地磕起頭來。

  墨欽聽到咚咚的磕頭聲,怒氣消下一點兒。慢慢踱到他面前,捏住他的下頜,彎腰對上他的臉。

  秋寧滿臉慌亂害怕,腦門青腫了一片,紫眸可憐兮兮地望著墨欽。要在以前,他這副模樣早令墨欽心軟了,然而此刻,墨欽面對他,

  卻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在演戲。

  “你當真什麼都不知道?”聲音雖然冷肅,還是掩不住裡面的半信半疑。

  秋寧膝行上前,扯住他的衣袖,急切辯解道:“欽郎想一想,媚兒從何處得知那些事?媚兒以後再也不敢擅作主張了,欽郎饒了媚兒吧!”一聲聲“欽郎”叫得千回百轉,似哀求、似撒嬌,像有隻柔軟的手硬是把墨欽的心給揉搓軟了。

  墨欽摸著他的腦門,伸手攬他入懷。

  鼻間又嗅到那淡淡的血氣,齊蘅之臨死前的幾句話霎時跳進腦海。

  他猛地推開秋寧,一把扼住秋寧的咽喉,眸中戾光閃爍,“齊蘅之說毒殺阿良的主意,是你出的!”

  秋寧驚駭地瞪大眼道:“怎麼可能?忠勇侯於媚兒有救命之恩,媚兒豈會害他?”

  墨欽微眯的眼中放出危險光芒,手指並不放鬆,冷冷地審視秋寧。

  秋寧逐漸呼吸困難,斷斷續續地道:“媚兒如果、如果真想害忠勇侯……當日……何必、何必救他……皇后竟恨媚兒如斯!死前也要……混亂攀咬……欽郎若不信媚兒……便、便殺了媚兒吧。”

  像是絕望到了極點,秋寧垂下頭不再掙扎,任由墨欽把他按在墻上,隨時要取他性命。

  一顆淚珠滾落下來。落在墨欽手背上,火星似的灼痛了他。

  墨欽鬆開手,粗暴地把他扯進懷裡,凶狠地吻住。秋寧的嘴脣、舌尖被咬破,血腥味彌散在兩人嘴裡。終於蓋住了那股讓墨欽煩躁不安的氣味,也蓋住了心中升起的懷疑。

  墨欽放開秋寧,神色複雜地看著他,拭去他脣邊的血漬的無比溫柔,“媚兒,要是讓朕發現你說謊弄鬼,朕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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