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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后作死日常》第88章
88第88章

 本來那幾個侍衛只是在偷偷地講,如今阿硯這麼一摔,他們頓時聽到了動靜,連忙過來拜見。

 阿硯身份不一般,自家殿下是個吃醋的性子,誰也不敢碰阿硯一下子,沒奈何,他們只好跪在那裡,試探著道:「夫人,您,您沒事吧?」

 阿硯兩腿無力地摔倒在那裡,抬眼看了看幾個侍衛,掙紮著爬起來,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想了想剛才那幾個侍衛的對話,繃著臉,故意問道:「你們剛才在這裡胡說八道些什麼!」

 那幾個侍衛見她不悅,當下也是怕了,忙跪在那裡道:「我等知錯,還請夫人責罰。」

 阿硯見他們竟然承認了,心裡越發氣惱:「你們,你們實在是膽大妄為!我這就去殿下那裡,看他們如何責罰你們!」

 也虧得她是個臉皮厚的,若是尋常姑娘,還不當場一頭撞死在樹上?

 這王府裡的侍衛們也實在是無法無天了,阿硯簡直是不敢相信!

 竟然敢妄議主子的房事?他們竟然去聽壁角了?!

 阿硯簡直是……想揍死他們!

 這幾個侍衛見阿硯惱了,頓時越發怕了,忙磕頭道:「這原本是我等不對,不該妄議庫房之事,還請夫人恕罪,我等再也不敢了!」

 庫房?

 阿硯一愣:「什麼庫房?」

 侍衛們聽阿硯竟然不知道,也是吃了一驚,當下面面相覷後,其中一個這才艱難地道:「就是地下室中群劍之事……」

 該不會講了不該講的吧?

 阿硯見他們吞吞吐吐的樣子,頓時明瞭,當下故意道:「地下室群劍一事,本是決計不該對外講的,這件事,我也特意和柴大管家說過,殿下更是嚴令不許再提,你們卻在這裡說得繪聲繪色,若是被人聽去了,那可是——」

 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個回事,如今也不敢多講,只是故意嚇唬嚇唬這幾個侍衛。

 侍衛們還真被他唬住了,當下忙道:「我等知錯,我等往日也不敢講的,只是恰好今日沒有外人,再者昨晚之事實在是離奇。」

 阿硯將雙手背在後頭,學著往日蕭鐸的架勢,冷冷地道:「昨晚之事,具體怎麼個離奇法,我倒是還不知,本來打算讓柴大管家把你們都叫過去好生問問,如今既然恰好碰到你們,你們就詳細說說吧。」

 幾個侍衛本已經被阿硯唬住了的,如今並不懷疑,便將昨晚庫房中群劍亂舞的情景一一道來。

 最後他們還道:「本來這群劍已經消停了十數日了,我等都以為從此沒事了,誰曾想,昨晚忽然接連鬧騰了三次,而且頗為激烈!」

 阿硯微皺著眉頭,仿佛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最後深思熟慮般地道:「先下去吧,這件事不可對外提起。」

 幾個侍衛見她仿佛不再追究,忙跪退了。

 待到他們退下後,阿硯自己細想了下,便邁開步子,直接去找柴大管家了。

 數日不見,柴大管家瘦得真猶如乾柴一般了,整個看著是油盡燈枯的模樣,皮包骨頭,分外可怕。

 阿硯納悶地看著他:「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

 柴大管家一邊艱難地咳嗽著,一邊道:「劍的事,你是知道了吧?」

 阿硯點頭,懷疑地看著他:「你素來是個狡猾的,斷斷不會讓這種不小心走漏風聲的事發生,那幾個侍衛在那裡胡說八道,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其實就是引自己過來吧。

 阿硯這一段時間也想過的,柴大管家這個人身份必然不一般,他知道的事情,遠比自己知道的要多。

 他也必然在自己往世的人生中參與過,甚至可能直接導致了自己世世慘死的悲劇。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柴大管家是什麼人呢,他也是擁有七世的記憶,甚至每一世都能認出自己,他一直掌控者著自己和蕭鐸之間的一切?

 阿硯想到這裡,越發認真地打量起了這個乾瘦的老頭。

 這麼仔細一打量,忽然覺得,還真有些眼熟呢。

 只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往世記憶中真得有這麼個人啊,他到底是誰?

 這個時候,柴大管家忽然呵呵笑了起來:「小姑娘,你也不用多想,我其實並沒有害你的意思。」

 阿硯聽到這個,笑了下,回道:「可是我不信。」

 會信才有鬼呢。

 柴大管家越發笑了:「顧硯,我今日就和你說實話吧,你的事,我也是知道的。我是勸你,若想活著,很簡單,趕緊離開我家殿下,能跑多遠跑多遠。」

 阿硯默然不語,定定地望著他:「明人不說暗話,你以前害過我,害過我多少次?」

 柴大管家冷笑:「什麼叫我害你,分明是你自己作死!」

 阿硯輕笑了下,歎口氣:「第一次,為什麼蕭鐸要杖斃淩秀宮的宮女太監,因為他心裡有怨恨。如今的胡貴妃,正是昔日他的那位奶娘吧,他的奶娘是被淩秀宮的當家太監給杖斃的,是吧?」

 柴大管家兩眸驟然收縮,緊緊盯著阿硯。

 阿硯從未有這麼一刻,比如今更為清醒了。

 她垂下眼眸,無奈地道:「身為淩秀宮大太監,你故意杖斃了蕭鐸身旁的奶娘,引起了他對淩秀宮中奴婢太監的仇恨,使得他在登基為帝后,杖斃了我們所有的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我。」

 她停頓了下,又繼續道:「至於第二世,我被沒入奴籍,其實一直以來在那王府中活得還算平順,可是偏生那一日,就在天子要來時,大管家非逼著我去湖邊清理水草,這分明是要置我於死地。」

 她歪頭打量著他:「那位王府大管家,也是你吧?」

 柴大管家聞言,冷笑一聲,卻是不否認,也不承認。

 阿硯又繼續道:「當想明白了這兩世後,第三世,我也就想明白了。第三世,我為偏遠之地小國公主,而你呢,你又該是誰呢?誰才能最恰當地害了我性命,卻又能讓我把仇恨引到蕭鐸身上呢?」

 她皺著眉頭,緊緊地盯著柴大管家:「我真得一時無法想起,你到底是誰?」

 柴大管家咳嗽了幾聲,抬眼看她。

 她陡然間渾身泛冷,後退了一步。

 雙手幾乎都在顫抖。

 她冷笑一聲,喉嚨裡發堵,幾乎發不出聲音,不過她到底是用那變了調的聲音道:「你……你是父王……」

 柴大管家,在第三世,竟然是她的父王!

 是了,只有她的父王,才能將她千里迢迢地送到蕭鐸身邊,又不知道用什麼法子,操控著一切,讓她在未曾見到蕭鐸前就已經犯下彌天大錯!

 為什麼蕭鐸恰好在那個時候遠離燕京城而不能和她拜堂成親?

 柴大管家顯然是看出了她的猜測,他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連看都不想看她了。

 阿硯沒有再深究下去,她擰眉繼續細想:「第四次,我墜馬身亡了,我為什麼會墜馬身亡呢?我那匹馬一向性情溫和,是我用慣了的,沒理由忽然發瘋使我墜馬身亡!」

 這麼一想,每一次的死竟然都是疑點重重!

 想起往日那種種悲傷,阿硯咬牙道:「這一次我想不起來你應該是誰,但是你一定就潛伏我身旁,或許是個普通的馬倌,或許是個什麼管家,你操縱著我的一切,故意害得我墜馬,讓我恨蕭鐸,讓我以為自己的死又是因蕭鐸而起,你讓我把蕭鐸視作煞星,從此後再也不敢去到蕭鐸身旁!」

 這個時候,柴大管家終於點了點頭:「不錯,你猜得差不多都是對的。」

 阿硯攥緊了拳頭,瞪著柴大管家,又繼續猜想第五世:「第五次,我只知道有人殺了我,可是到底是誰,是你,還是蕭鐸?」

 柴大管家在一陣劇烈而痛苦的咳嗽後,嘶啞的聲音道:「你心裡不是已經有了想法嗎?還用猜嗎?」

 阿硯深吸口氣,眯起眼睛,繼續往後猜:「第六次,蕭鐸終於被我害死了,不過我自己也死了。這一次或許和你沒有關係。可是我好奇,為什麼這一次你讓我接近了蕭鐸,為什麼他會死在我的手中?」

 柴大管家痛苦地閉著眼睛:「我無可奉告。」

 阿硯想起這個,頗為費解:「難道說第六世,你根本沒有出現?或者說你沒有找到我們?」

 她知道自己是無法從柴大管家這裡找到答案的,她便放棄這一世,繼續想第七世。

 「第七次,我和他的交集便是在那山裡,我救了他,抱著他,整整一夜。他第二天悄無聲息地走了,走了後便放火燒山,活活把我燒死了!」

 她疑惑地回想著這件事:「為什麼他就那麼走了?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是我救了他!」

 以前的她,只認為蕭鐸混帳,蕭鐸惡劣,蕭鐸恩將仇報,蕭鐸要殺她。

 可是經過了這麼多時候,在她逐漸地瞭解蕭鐸認識蕭鐸,並且喜歡上這個蕭鐸後,她才明白,其實蕭鐸看上去殘忍冷酷,但是他其實骨子裡並沒有別人以為的那麼殘忍。

 至少他應該不會恩將仇報把那個抱了他整整一夜的自己活生生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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