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徐老頭生病

　　徐四郎懵懵懂懂的被隨便套了件衣服拎出門很是不爽，見三人神情凝重他悻悻閉了嘴。

　　徐家氣氛壓抑，田氏見了王靜怡嗤鼻，哂笑一聲「喲，什麼風把咱家二嫂出來了？還以為你瞧不起這種小地方呢！」

　　聽了這話，王靜怡莫名的松了口氣，看來徐老頭病得不重，不然田氏早就嚷嚷大哭了。她用眼神安撫旁邊的徐茂青，「三弟妹這麼重的身子都被吹來了，能把我吹來也不足為奇！」

　　趙氏聽著聲音出來，見人都來了對宋氏破口大駡「叫這麼多人來幹嘛？真當你爹要死了？你個死婆.娘，三天不收拾你就要上房揭瓦了不是？」

　　「娘，爹怎麼了？大嫂說咱爹病了！」徐茂青大步上前，推開門進屋，見徐老頭躺在床上，他嚇了一跳，「爹，你怎麼了？」

　　「二郎來了？」徐老頭睜眼，回以一個笑，「沒事兒，感染了些風寒，這兩日天氣你也知道，一會熱一會涼的，風寒很正常，你稻穀開始曬了沒？你們收得早，打穀的時候沒人和你們搶曬場你們別急，慢慢來！」

　　聽著徐老頭的絮絮叨叨，徐茂青紅了眼，眼眶濕潤的點了點頭，「這些昨天不是說過了嗎？」過去伸手探了探徐老頭額頭，有些發燙，朝外走去，「爹你好好休息，我給你抓藥！」

　　「他哪用吃藥？我熬了一大鍋生薑水，喝了保管好，而且他這病也不是空穴來風，我看啊多半是被氣的！」趙氏說著狠狠的瞪著宋氏，意思不言而喻。

　　徐茂青臉色不好，分家了這些都是他大哥該管的，哪有他管著大房的事兒的？「大哥呢？怎麼沒瞧見他？」

　　「哼，他？我看你還是別問了，你大嫂娘家要割稻穀，你大哥過去當他的好女婿了唄！」趙氏語氣裡說不出得諷刺和蒼涼。

　　徐茂青轉身，替徐老頭掖了掖被角，在炕邊坐下，「媳婦，你去村西大夫那裡給咱爹抓些藥，我陪爹說說話！」

　　知道他這次動怒了，把自己支開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王靜怡有些擔憂，見他偏頭看著窗外，她動了動嘴唇，「哎，我馬上去，四弟你和你二哥好好在這陪著爹，我很快回來！」

　　問了下徐老頭還有哪些症狀，發現只是全身無力，喉嚨難受確定是感冒後她才走了出去。

　　宋氏站在門外，雖然徐茂青背對著她，但是她全身就像被粘住，不能動彈而且不敢動彈，田氏撅嘴笑了笑，抵了抵徐茂森的胳膊，小聲道「你大哥去娘家當好女婿，你二哥回來扮孝子，我看啊你還是找點事兒做，不然兩邊不討好咱有得受！」

　　徐茂森不屑一顧轉身，動了動胳膊，大步走進去坐在炕邊剛要問問徐老頭身體好些沒就聽到一個冷冽的聲音傳來，「大嫂，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娘平時說話不靠譜，這事兒她冤枉你了嗎？」

　　趙氏聽到徐茂青說自己不靠譜剛要抬頭反駁就被接到徐老頭對她搖頭的暗示，無聲的動了動嘴唇，轉向宋氏碎口「二郎叫你進來還杵在門外幹啥？」

　　徐四郎心裡發苦，知道自家二哥這是山雨欲來的徵兆，真想剛才和二嫂一起去抓藥不用理會這點事兒，但徐老頭怎麼也是自己爹，自己不能向二嫂那樣坐視不理，他過去脫了鞋爬到炕上，鑽進徐老頭被子，「爹，我陪你睡睡，今天不去學堂了！」

　　「陪我作甚，真當你爹弱不禁風一點風寒就去了？」徐老頭把人朝外推了推，一臉嫌棄，對方就是躺如泰山不動緊緊抱著自己，他恨其不爭道「想偷懶在家睡覺？告訴你，過了病氣給你有你好受！」邊念邊幫徐四郎背邊的被子掖好。

　　宋氏戰戰兢兢的不動，聲音不穩，「你...你要幹什麼？」

　　「說說咱爹咋病的，不要讓我問娘！」徐茂青又問了遍，視線放在地上的一塊空地上，那裡以前放的是個大木櫃，家裡的棉被銀子還有值錢的都放裡邊，現在只剩下四隻泥黑的印子，徐老頭說到做到，分家後趙氏立馬交出了管家權，他自己也每天幫著幹活，不歇息。

　　‘呵！’徐茂青心裡嘲笑了句，爹幫自己幹了一下午活兒宋氏就能一哭二鬧要死要活？以前他還覺得宋氏性子不錯，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宋氏老實交代了下，昨天徐老頭幫二房做工回來累著了，便讓趙氏燒水他要泡個澡，宋氏一聽不幹了說徐老頭幫別人家幹活回來折騰自己家的人，知道宋氏是因為懶得挑水的原因，徐老頭不計較，行，不泡澡那洗個澡成了吧。誰知宋氏還是不幹，去灶房把缸裡的水舀出來倒了，嘴裡罵個不停「幹別人家的事兒比自家的還上心，回來了哭訴累要泡澡？這水我挑的，誰要用誰自己挑去，別以為自己老了就可以以老賣老，真當自己是人參越老越值錢？」

　　徐老頭聽了這話心裡氣急，朝徐茂竹道「你媳婦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別人家的？他不是你二弟了？」

　　徐茂竹一臉為難，點頭討好「爹別生氣，我這就說說她去啊！」

　　兩人不知道說了啥，反正趙氏去灶房缸裡的水已經沒了，第二天徐茂青天沒亮就出了家門，一問才知道是去宋氏娘家幫忙了，徐老頭一氣就暈了過去，昨天天氣反常，晚上又頂著露水出去挑水回來洗了個冷水澡，急火攻心冷熱不平衡能不暈過去嗎？

　　徐茂青對自家大哥算失望透了，眼神漸漸聚集到其中的一印子上，「三弟，去大嫂娘家把大哥叫回來，就說是我讓他回來的，他要是不回來，呵呵，你也別勸他！」

　　徐茂青說的輕柔，在場的人卻同時打了個寒顫，宋氏急忙擺手，「不用...不用吧......二弟妹不是抓藥去了嗎？我看爹現在神色好了不少，沒事兒的！」

　　徐茂森哪敢說不？甩著身邊那一身肉問田氏要不要一道後就慢悠悠往外晃去了。

　　王靜怡把藥熬出來讓徐茂青看著徐老頭喝，這邊既然沒事兒了她不想多待，讓徐茂青好好陪著徐老頭，她家去了。辣椒苗已經結出了小辣椒地裡正是長蟲的時候，古代沒有農藥只有人工抓，以往都是徐四郎放學回來抓的，這兩日太陽毒，她要把辣椒用糞水澆灌下，這樣長得結實些。

　　王靜怡走到門口時才見趙氏彆扭的站在院子裡，似有話對自己說，「娘，怎麼了？」

　　「那個，聽四郎說你想養雞？你把雞蛋找好，到時我過來幫你弄！」說完她就進了灶房透過窗戶等著王靜怡回答。

　　「好嘞，謝謝娘！」王靜怡聲音乾脆，屋裡的徐茂青和徐老頭兩人聽見了，徐老頭不管宋氏和田氏也在，誇獎道「你媳婦是個會做人的，你娘那性子你也知道，我看她要是再不醒悟，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徐茂青欣慰的朝外看了看，表示贊同，「娘本來就欠我媳婦諸多！」

　　「誇她一下你還上天了？」徐老頭伸手故作要打徐茂青，徐茂青不躲，落在自己頭上的是輕柔的撫摸。

　　看著徐茂青安靜的坐在自己身邊，徐老頭覺得被宋氏這麼一氣倒讓他體會了一些事兒。

　　離開徐家的王靜怡一臉平靜，先去瞧了瞧徐茂青撒的種子，不少已經探出了頭，灌溉辣椒後順便把它們也灌溉了下，想到趙氏說的養雞，回屋拿出所有的銀子數了數，賠償的一兩五百文用來給徐四郎交了束脩，然後找裡正劃下這片地又花了些，總共還剩下七百多文，看來得想辦法加緊時間掙銀子才成，數出八十文，她想了想決定養兩隻雞就差不多了，多養些鴨。

　　和村裡人不熟，她決定找徐茂青讓他問問徐茂軍媳婦，又去了徐家。

　　田氏和宋氏看著那八十文，雙眼直泛光，當著徐茂青的面宋氏不敢在造次，田氏酸溜溜的說了句「分家只有十文，真不知道二嫂用不完的銀子是哪來的？」聲音低得怕只有狗聽得見動靜。

　　趙氏對於她不找自己問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聽見只養幾隻雞後她嗓門大的毛病又犯了，「養那麼多鴨幹啥？鴨子養大了不賣錢鴨蛋也沒人吃，雞蛋可是兩文一個呢！」意識到自己聲音大了些，趕緊壓下，「我說要不你全部養雞得了，種蛋要三文錢一個，八十文能買幾個？」

　　徐茂青從自己兜裡掏出十文添進去，「就聽媳婦的，九十文多買些鴨蛋！」

　　趙氏聽徐茂青說話不敢再接話，甩了句隨你，生氣的進了屋子，不一會兒就傳來徐老頭的罵聲，徐茂青沒進屋勸架拿著銀子找徐茂軍去了。

　　對於王靜怡養鴨，宋氏不屑的撇下了眼，「上次問二弟妹借點銀子就像拿棍子打你一樣，偷偷把咱四弟送去學堂不說現在又拿出這麼多銀子，要不是知道爹娘是跟著我和大郎的，我都要懷疑他們把銀子全給你和二弟了！」

　　「大嫂，你進門多年咱爹娘有多少積蓄你會不知道？」王靜怡神色栗然，語氣強硬不容人往她身上潑髒水「我倒想問問分家後那些留給爹娘當私房錢的銀子還在不？」以宋氏那點小聰明，在大錢去學堂的時候會不找徐老頭拿？要趙氏性子她肯定不會給，但徐老頭怕耽擱了自己孫子前程肯定不會不答應。

　　「那些銀子我和你大哥以後要還給爹娘的！」宋氏縮了縮脖子，回駁，氣勢弱了下去。

　　大家不能這麼幹坐著，徐老頭吃了藥她也安心了，帶著徐四郎準備回去做飯，瞧出他們要走，田氏趕緊上前一臉巴結，「二嫂這是要回去做飯？剛好，今早聽大嫂這麼跌跌撞撞的把咱叫過來都還沒吃早飯呢！俺肚子現在也餓了，要不中午就在二嫂家裡吃一頓？」

　　王靜怡還沒說話，徐四郎學著田氏平日裡模樣四十五度側頭，「喲，三嫂想去俺家吃飯啊？昨日剛割了稻穀還沒打穀呢！雖說三嫂一人去吃不了多少，可你說早上都沒吃飯，要吃多了俺家的糧食接不上怎麼辦？還請三嫂帶著糧食和俺一道吧！」

　　噗，王靜怡摸了摸徐四郎的頭，故作嗔怪，「怎讓你三嫂帶糧食去？下個月咱又要種水稻了，給咱糧食不如送些秧苗合適些，咱還省事！」

　　三人一通走早門外，王靜怡以為田氏還要恬不知恥的跟著，說實話田氏要真跟著去她總不能不給她吃吧？誰知田氏哼了聲白日做夢留下她臃腫富態的背影眨眼消失在了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