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娘家什麼人

　　「誰是你娘？我家可沒有紅杏出牆的閨女？」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徐金鳳的婆婆，王靜怡她娘，王靜怡沒想到孫氏會來這裡，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才不會露餡，弱弱的叫了聲娘後退到一邊，沒有再說話。

　　孫氏沒有理會或者是故意忽略了王靜怡的冷淡，熱情的隔著被子抱著王靜怡，眼淚大把大把掉，邊哭邊道「我苦命的女兒哦，嫁過來三月不到就有了身孕，這擱誰家不是大喜事，也就這沒良心的徐家幹得出這種勾當來！」

　　「岳母，是我沒有照顧好媳婦...」徐茂青老實答道。

　　「肯定是你？不然我們家靜怡好好的，肚子裡得孩子怎麼就沒了？哼，徐趙氏，這事兒咱沒完...」

　　孫氏摸了摸王靜怡的臉，而王靜怡看得分明，孫氏的眼裡根本沒有疼惜，不然，怎麼會讓還沒有及併的她嫁到徐家，要知道她上面可還有兩個姐姐。

　　「親家，我老實告訴你，二郎媳婦這事兒還真怪不了別人，要怪就怪她自己，都是當娘親的人了自己不注意...」趙氏可不會讓人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立馬撇清了去。

　　「放.你.媽的屁，別以為我們住在花田村不知道這裡的事兒，我告訴你，這次我就是來帶我家靜怡回去的，哼~~留在你們家，只會連骨頭都不剩！」孫氏雙手朝在腰間，市井婦人的模樣說得趙氏一愣一愣的。

　　「娘，二弟妹這個月在我們家可是好吃好喝供著的，你瞧瞧，她可是白了不少？跟你們回去也行！」旁邊的徐金鳳聽說要把王靜怡帶走後，心裡一陣竊喜，扯了扯趙氏的袖子，提醒她吳大壯承諾的聘禮，語氣頗為強硬「但是，必須讓王聖武把我的休書拿給我！」

　　趙氏也有了底氣，鼻子一哼「連我徐家孫子都保不住的還想留在我徐家，做夢？親家，實話告訴你，要把二郎媳婦帶走，行，只能是我家二郎寫休書，還有，把我閨女的休書一併拿來！」

　　「娘，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兒是你們的事兒，我是不會休妻的，媳婦還要去河邊洗衣物，就不陪你們了！」徐茂青把被子搭在竿上，一手拿盆一手牽著王靜怡走了出去。

　　兩人一走，院子裡吵得更是如火如荼，王家要帶王靜怡走，徐家同意，兩家得同時交換休書才行。

　　孫氏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商量好後就走人，也沒問問王靜怡在徐家過得好不好，心裡想著的是讓王靜怡再在徐家豬些日子，能省一點糧食是一點。

　　而趙氏心裡念著的全是吳大壯會拿多少銀子來娶徐金鳳，當然，同樣想法的可不止她一個......

　　河邊，王靜怡仔細回憶了下真正的王靜怡在娘家的情況，記憶裡，孫氏還真沒怎麼對自己噓寒問暖過，不說自己是最小的，就沖著在三個女兒都沒有成親的條件下逼著最小的女兒嫁到一窮二白的徐家，王靜怡就覺得王家的情況估摸著也不好。

　　「媳婦，你放心，我不會和離的，也不會休妻，我...我就想和你過日子...」徐茂青說完，只覺得臉燒得厲害，蹭蹭的跑遠了。

　　看著河邊的婦人，王靜怡暗暗下定決心，好不容易從王家這個狼窩逃了出來，怎麼也不能回去。

　　王靜怡不知道孫氏和趙氏達是怎麼溝通的，第一次，趙氏見了自己沒有罵自己反而還幫自己曬衣服，對於趙氏這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行為只是搖了搖頭，沒有拒絕。

　　「二郎媳婦，咱家裡你也看見了，一窮二白的，我瞧著你大哥是個有本事兒的，和你娘回去吧，再說一門親，這日子不得比在這裡強？」趙氏自認為自己是心平氣和的和二郎媳婦說話了，但，對方怎麼就不搭理自己呢？「二郎媳婦？」

　　「娘，二郎知道嗎？」人活兩世，像趙氏這麼極品的王靜怡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趙氏一聽，以為王靜怡是怕徐茂青不同意拍著胸脯道「放心，這事兒只要你同意了，咱明天就辦，二郎怎麼說也是我兒子，還敢忤逆我不成？」

　　王靜怡猶豫了下，一字一字道「那娘就給二郎說吧，只要二郎同意，我沒意見！」

　　「我不同意！」不知道什麼時候挑著糧食的徐茂青回來，聽到兩人的話後，臉色一沉，「娘，當初我不娶親你是怎麼逼我的？這輩子我就和我媳婦過了，除了她，我誰也不要！」放下擔子，把趙氏拉到一邊，自己和王靜怡並肩而戰，「媳婦，我只要你！」

　　「你...你這個不孝子...」趙氏顫抖的說不出話來。剛才，徐金鳳可是去找吳大壯了，回來就知道聘禮有多少，有了那些銀子，給二郎娶個什麼樣的媳婦娶不到？

　　徐金鳳回來的時候可謂是春風滿面，叫了聲趙氏，兩人在屋裡悉悉索索說了會話，出來後，趙氏的神情也變了，可謂是春風得意，滿臉油光，趾高氣揚道「二郎媳婦，我們家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跟你娘家人回去吧！」

　　徐茂青去打穀場挑稻穀去了，趙氏才敢這樣有恃無恐的對王靜怡這樣說話。

　　「娘，要我走也行，還我孩兒的命來...」真以為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說完這句，王靜怡知道趙氏要開罵了，估摸著徐茂青該回來了，趙氏就是要罵才好。

　　果真，趙氏聽了王靜怡的話，鼻子一橫，「原來是看我徐家要發達了就賴著不走啊，沒門，我們家可不養沒用的畜.生，想留下，當個丫鬟還差不多！」

　　「娘，你說什麼？」徐茂青這次是真生氣了，腳一踢，擔子裡的糧食散落在地，院子裡得雞飛快過去啄食，看得趙氏哇哇大叫，「哎喲，我的糧食哦，這可是要拿到城裡去還粗面還有良種的，滾開，一**見食就啄的畜生，小心逮了你殺了燉湯喝...」

　　「娘要喝雞湯嗎？好...」見這時候趙氏還在指桑駡槐，徐茂青心裡一氣，轉身進灶房拿了把刀出來，拎起一隻雞脖子一扭刀就揮下，雞血沾了趙氏一身。

　　「你...你...」似是沒料到徐茂青會這樣，趙氏愣了，王靜怡出來一看，也愣了兩秒，心裡下定決心，怎麼也得留下，不然，二郎還不被徐家吃得死死的？

　　「哎喲，二弟，這是知道咱家有大喜，殺雞呢？」開口的是徐金鳳，想到可以吃雞，嘴角就止不住上揚，「娘，咱今晚有雞吃了，不行，可得叫二弟妹燒水，把雞毛去了！」

　　「啊~~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趙氏反應過來，撲倒在地嚎啕大哭，「有了媳婦忘了娘喲，現在連咱家的雞都不放過，老婆子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不如連我一起宰了算了！」

　　徐茂青瞪著趙氏，把雞扔到一邊，「娘，我再說一次，我就喜歡我媳婦，誰要再敢讓我和離，休妻之類的，別怪我不客氣！」

　　「你...你...」

　　晚上，徐老頭聽說了白天的事兒，瞪了徐茂青和王靜怡兩眼，看著哭哭啼啼的趙氏，「二郎大了，他說怎麼辦就按他的來，雞殺了就殺了，剛好燉了打牙祭，看看四郎，大錢兩兄弟瘦得？」

　　趙氏沒有說話，心裡仍不甘心，第二天，王靜怡只聞到了雞肉味，肉是一塊沒吃著，看著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徐茂青，心裡稍微好受了些。

　　「媳婦，那雞肉被娘分給大哥，四弟他們了，你...你別生氣...」二郎生怕因為晚飯的事兒王靜怡不高興。

　　「我怎會計較那些？但是，你怎麼說也是娘的孩子，她連你...」王靜怡知道趙氏這是連坐了，但，心裡就是不舒服。

　　「沒事兒，我身子好著，吃不著雞肉也無所謂！」徐茂青沒想到自家媳婦反過來安慰自己，全身有活力許多，手裡的竹篾也靈活起來。

　　「二郎，你編的是涼席嗎？」

　　「恩，夏天睡涼席舒服些，這些是拿到鎮上去賣的，家裡的日子好過了，娘就不會找你的麻煩了！」手裡的竹篾像是自己有腳似的越來越快，徐茂青弓著身子像婦人刺繡那樣分針走線般。

　　夏天，在現代看過無數期舌尖上的中國的王靜怡使勁回憶著夏天有什麼吃食，筍子是第一個蹦進她腦海的，但是，現在不行，都快立秋了，筍子苦澀得很，想了老半天貌似只有山上的菌子了。

　　徐茂青熟練的編好涼席，拉著王靜怡回了屋子，家裡沒有錢，徐家沒有油燈，天黑了就要睡覺，不然，半夜裡趙氏的罵聲一起，大家都別想睡了。來這裡一個月的王靜怡怎會不知道這些，歎了口氣，後悔沒有好好學現代的種田技術。

　　田野裡的青蛙樂此不疲釋放著他們的歌聲，不知不覺間，王靜怡來這裡已經兩月了，金秋，這個收穫的季節，田野間金燦燦的穀粒昂首其間，路邊的野花英姿颯爽，隨風而舞，王靜怡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這裡，稻穀種兩季，第一季收穫在夏天，第二季在秋天，看著山上越來越少的菌子，王靜怡第一次對自己來自現代有了深深的懷疑，沒有金手指，不會造紙，不會開火鍋店，更沒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能，自己只是一個奔走在生計間的農婦，為了柴米油鹽而精打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