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未雨先綢繆

　　不得不說徐老頭的死讓徐茂青和徐茂竹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光從面上看就覺得兩人沉穩許多，尤其是徐茂青，之前提到徐老頭和趙氏眉間揮不去的愁緒如今都變成了淡然，徐茂竹也想通了許多，想到回家後的大錢，他開口道「二弟，大錢還沒上族譜，我想什麼時候找族長說一下......」

　　「恩，我陪大哥一起吧，對了，大哥想把二錢送去學堂不？」二錢做事踏實，不好高騖遠，小小年紀就知道怎麼不給家裡添麻煩比當初的徐四郎，大錢不知道懂事兒多少！

　　「以後再說吧！」徐茂竹心裡覺得二錢比大錢更適合念書，可村裡好多年才出了個秀才，而且他敢肯定許子魚考上秀才對劉家來說沒有多大的作用，劉家沒有田地，田稅也節省不下來，而且許子魚去鎮上讀書花的銀子比每個月的那點補貼要少許多，他還是希望二錢學些有用的，能實實在在養活自己的。

　　「行，咱也不是要二錢一定要考秀才幹嘛的，只是希望他能識字，會寫自己的名字，就算有天他不在村子待了要出去闖蕩人家也不會看不起他！」徐茂青知道徐茂竹的想法，他以前跟徐茂竹想的一樣，後來跟著柳束博學了些道理後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要走得更遠唯有讀書，可他心裡不贊同窮苦人家奔那條路，十年寒窗需要的是家人的付出，如果一家人溫飽都解決不了還要供孩子念書，與其那般不如種地算了，起碼家裡人少吃點苦。

　　一進城就感受到清冷的氣氛，以往熱鬧的街道如今人少了大半，過年的氣氛也被沖淡了許多，徐茂青先去給瑤姐兒買了幾匹素色的布，又去其他鋪子轉了轉，聽大家口中說的最多的就是今年冬天不下雪，瑞雪兆豐年，明年的麥子會沒有收成，黑沉沉的天讓城裡壓抑得喘不過氣來，徐茂青買了一大袋土豆，瑤姐兒喜歡吃土豆泥，他就多買上一些，見旁邊徐茂竹一直心不在焉的，他以為是擔心明年小麥的收成。

　　今年秋天後徐茂青沒有往地裡種莊稼，把茅坑裡的樹葉全倒進土裡，又去山裡挑了好幾擔泥松倒在最上邊把樹葉蓋住，他發現種了大豆後土地明顯比前些年的狀況好些，他想試試，說不定空出半年，樹葉融化後貧瘠的土地真的會改善許多也說不定。

　　徐茂竹也想種大豆，可之前徐老頭一直不允許，覺得種大豆是賠本的買賣，今年徐茂青往土地倒樹葉的時候他也跟著往地裡倒了些。

　　「大哥，地裡的麥子如何？」

　　徐茂竹搖了搖頭，可能因為太幹了或者其他的，靠近山的那一片麥子被蟲子啃了，麥子長得不喜人。

　　徐茂青好奇，大冬天哪來的蟲子？「待會回去我陪你去山裡瞧瞧吧，冬日麥子哪會長蟲？別是山裡的什麼東西跑下來才好！」徐茂青覺得是山裡下來的野豬之類的把麥子吃了。

　　徐茂竹自然答應，兩人買好東西，徐茂竹有些猶豫，他想了很久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二弟，能不能先借些銀子給我？放心，我一定會還你的！」

　　徐茂青打量了他兩眼，見徐茂竹態度認真心思沉重，他偏頭看著越來越越黑壓壓的天，「大哥是想把打掃贖回來？」

　　「二弟......」徐茂竹心裡發虛，宋氏以前過了多過分的事兒他知道，可，「我沒有其他的，只想讓大錢二錢以後不被人嘲笑，我和她緣分早就斷了，如今也是希望她出來好好生活罷了！」徐茂竹想若不是徐老頭走了他肯定不會開口，他會慢慢存錢，可人生有太多的意外，他不希望哪天宋氏死在裡邊，就是為了大錢和二錢，宋氏要死也不能死在那種地方。

　　「大哥，我知道的，放心吧，以前的都過去了，大哥如果只是為了把大嫂贖回來那就不用說了，咱兄弟一場我怎會不知道大哥想幹嘛？」徐茂青徑直往前走，徐茂竹跟在後邊，快到城邊時見徐茂青朝著一條不起眼的小巷走去，徐茂竹心裡猜出了個大概，腳下的步伐有些浮，這條巷子殘敗不堪，牆壁上的裂縫都開始往外傾，走到最破敗的一處牆壁前，屋簷的青瓦零星的掛著幾片，透過空蕩蕩的窗櫺，徐茂竹看到裡邊一個婦人，佝僂著背站在衣竿前曬衣服，他覺得眼眶有些濕潤，宋氏的背影和趙氏差不多，可她明明還很年輕不是？

　　徐茂青沒有說話，宋氏在窯子裡的生活不好過，徐老頭死後他拖流大汗把人贖出來了，不過不准宋氏回村子，說他小心眼也好，自私也罷，他覺得宋氏已經配不上他大哥了。

　　徐茂竹看了幾眼就慢悠悠退了出去，回去的時候一眼不吭，徐茂青心裡摸不准徐茂竹的想法，「大哥想把大嫂接回來嗎？」

　　「不用，她還活著我就覺得夠了，也算是了結多年的夫妻情，還了她對大錢二錢的生育之恩......」

　　天色越來越暗沉，街道上人們行色匆匆，不少人都在抱怨「大冬天的不到中午天跟傍晚似的，難不成還有暴雨？」

　　「別說了，孩子還在家，咱快走吧，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家哭成什麼樣子呢！」

　　兩人買了饅頭隨便吃了點就駕著車回家了，在村頭，徐茂青讓徐茂竹先回去放東西，然後一起去地裡瞧瞧......

　　徐四郎看到徐茂青買的東西，雙眼放光，家裡一年也會熬上幾次臘八粥，可王靜怡太忙了，每次他都吃得意猶未盡，如今看到徐茂青買了這麼多大米紅棗蓮子他能不興奮嗎？

　　「四弟，你二嫂呢？」

　　「找劉嫂子說話了，大哥回家去了？對了，飯在窩裡溫著，你要吃不？」

　　「不用，我們吃了回來的......」

　　徐四郎幫忙把東西搬到屋子，想到剛才去棚子裡喂羊，「二哥，咱家的羊產奶越來越少了，會不會有天就不產奶了啊？」

　　王靜怡送羊產奶的那天開始就在找祛除羊奶腥味的辦法，每次都拿他當試驗品，還說有的東西問著有味道吃進嘴裡就沒了，他覺得王靜怡就是忽悠他的，問著味道了吃進嘴裡怎麼會沒有？現在他一靠近羊就想吐了。

　　「估計是吧，以前沒養過羊我也不知道，沒羊奶瑤姐兒喝啥？」提到瑤姐兒，徐茂青心裡有些汗顏，那羊奶味道那麼腥瑤姐兒能喝得下去全是他當爹的不對，「你給夫子寫信了沒？要不問問夫子，他見多識廣，說不定知道怎麼祛除腥味......」

　　瑤姐兒從王靜怡受傷後就斷奶了，估計是想喝奶想得厲害了，徐茂青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喂瑤姐兒喝羊奶她竟然不覺得噁心，徐茂青自己都受不了那個味道更何況才幾個月大的瑤姐兒？沒給瑤姐兒喝一次，他就自責一次，因為同樣的法子喂青哥兒，他伸舌頭舔一下後就把頭偏開了。

　　「還要等幾天，我功課馬上就要寫完了，寫完了再給夫子去信！」徐四郎邊把布匹放好邊回答徐茂青。

　　王靜怡是傍晚的時候回來的，白天天色就黑壓壓的，和傍晚沒什麼區別，見灶房升起了嫋嫋炊煙，王靜怡覺得稀奇，「瑤姐兒，走，瞧瞧今晚你爹爹給你弄什麼好吃的了？」瑤姐兒已經聽得懂話，會吱吱呀呀的哼兩聲作為回答了。

　　走到門邊才發現竟是徐四郎在生火，「四弟，你二哥呢？」

　　「二哥陪大哥去地裡看莊稼了讓我先把飯做好等你回來弄菜，瑤姐兒，今日是不是又被青哥兒打了？」徐四郎往灶眼裡添了兩根木棍，洗了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二嫂，我抱瑤姐兒吧，今天還沒抱我家瑤姐兒呢！」

　　王靜怡把人遞過去，揭開鍋蓋瞅了瞅，「怎麼煮了土豆？」

　　「二哥說瑤姐兒喜歡吃，今天買了整整一麻袋呢！」

　　家裡不是有嗎？王靜怡覺得徐茂青毛病又犯了，一上街就跟個女人似的成購物狂......

　　外邊的天色一下亮起來，遠處的村子，大山全部籠罩在明黃中，灶房一下也亮了許多，鍋蓋反射出了光有些刺眼，王靜怡不自覺偏頭看向外邊，「這幾日天氣越來越反常，該不會要出什麼事兒吧？」

　　「二嫂也這麼覺得？二哥也嘀咕了好幾句呢！」徐四郎把手伸進瑤姐兒的脖子，對方立馬東倒西歪啊啊的拱身子，王靜怡看不過去，「你當四叔的這麼惡趣味小心以後瑤姐兒不讓你抱！」

　　「嘿嘿，不是逗瑤姐兒玩玩嗎？」徐四郎立馬伸出自己的手，他沒敢真冰著瑤姐兒，就是逗逗她。

　　徐茂青回來的時候一臉凝重，瑤姐兒一看到徐茂青主動的伸出手讓他抱，徐茂青心事重重的把人抱進懷裡跳了跳，徐四郎的手還插在瑤姐兒腋窩下，「二哥，你先拍拍自己的身上啊，去了地裡肯定沾了灰塵，瑤姐兒穿得是青哥兒的衣服，本就沒兩件若是弄髒了洗後不容易幹......」

　　徐茂青往灶房撇了一眼，看到王靜怡用勺子在撈土豆他的心才平靜了一些，「知道了，抱瑤姐兒進屋，天冷著呢！」

　　晚上有土豆泥，瑤姐兒吃得都不知道自己飽了，王靜怡見徐茂青還要伸勺子瓦土豆，她趕緊阻止道，「二郎，瑤姐兒吃得差不多了，再多就要積食了......」

　　平時早已暗下的天此時竟透出明晃來，霧氣籠罩在屋頂上空看不出天的顏色，但灑下的光亮卻讓人視野開闊，徐茂青挑了挑火盆裡的炭火，看它燃得更旺了，「媳婦，還好咱沒種麥子，大哥家的麥子被蟲子吃了不少，他說有蟲的時候我還不信，下去去看還真是蟲子......」

　　冬日蟲子都被凍得不知道去哪兒了，今年怎麼會有蟲子呢？

　　說到這裡，王靜怡腦子一下炸開了，蟲子不是要冬眠嗎？為什麼會爬起來啃莊稼？她想到有一年唐山大地震的時候所有的動物都透著詭異，難道有地震不成？

　　「二郎，走，我們去井邊瞧瞧！」她經歷過汶川地震，之後閱讀了關於好多唐山大地震的資料，她記得當時說得是雞鴨都不住在自己圈裡，狗羊也不進食 ，井裡的水也往上冒著熱氣。

　　徐茂青見王靜怡一臉焦急，走到井邊，他趕緊拉住她，「媳婦......」

　　「我就是看看井裡的水漲了沒？」王靜怡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知道的預兆，徐茂青探頭，冬天井裡的水少，看後搖了搖頭，「媳婦是擔心水不夠喝？放心吧，撐到明年水季完全不是問題的......」

　　王靜怡見他根本沒有說到點子上，自己把身子探上前，水沒有異常，埋頭想了想又去看了眼羊和牛，「二郎，有沒有覺得羊和牛吃的比以前少了？」

　　「恩，的確比之前少了，估計是天冷了，凍得吃不下東西吧？」徐茂青沒往心裡去，老實答著。

　　院子裡光禿禿的，除了凋零的枝幹毫無生機，王靜怡指著天，問徐茂青，「二郎，你們這裡以前有沒有出現過如此反常的時候？」

　　徐茂青搖頭，仔細回想小時候的事兒，「媳婦，如果反常是在夏天也算麼？」

　　「算！」

　　徐茂青想了下，有年洪水暴發時候天氣蠻反常得，不光整個村子裡的雞鴨全死了，而且好多人都生了病，井邊的草葉都乾枯了。

　　「洪水暴發？二郎，你聽說過地龍翻身沒？」王靜怡腦補地震資訊的時候知道古人都把地震稱為地龍翻身，她不知道陰山村有沒有這種情況。

　　「地龍翻身？」徐茂青牽著王靜怡讓她回屋說，關了門，去徐四郎屋裡交代兩句神情嚴肅的回來，當年陰山村以及周圍好多村子發生的山洪就是因為地龍翻身引起的，不過不是陰山村的地龍翻身，據說是河最上流的幾個村子地龍翻身，堤壩決堤引起陰山村周圍幾個村子的山洪，當時他還小，沒有什麼感覺。

　　王靜怡聽徐茂青說完，心裡更加覺得是要地震了，「二郎，明天你去村裡問問大伯他們可還記得當年的事兒，如果真那樣咱要早做準備才好！」

　　一整晚王靜怡都睡得不安穩，徐茂青半夜起來給瑤姐兒弄吃的她也醒了睡不著，汶川地震中，二十二樓的她只感覺天花板一直旋轉，從窗臺往下看只感覺屋子左右搖晃得要把她從防護網中甩出去，她以為自己會死在裡邊，用了一個小時才備好屋裡之前的東西從樓下爬出去，如今又要再經歷一次嗎？

　　第二日一早，徐四郎等著徐茂青聖火做臘八粥，誰知道他醒來的時候徐茂青就不在了，看王靜怡臉色疲憊，他摟緊了懷裡的瑤姐兒，難道兩人又吵架了？

　　王靜怡被徐四郎一臉驚恐討好，想說又不敢張口的模樣逗笑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神經繃太緊了，拿出臘八粥的材料洗乾淨放進鍋裡，摻了水開始生火，瑤姐兒看到灶眼裡的透出的光要王靜怡抱，王靜怡把瑤姐兒放在大腿上，一手環著她防止她把頭伸進灶眼裡去了，對百無聊賴的徐四郎道「四弟，把你屋裡的衣服收拾幾套出來，越厚的越好，鞋子也拿出兩雙......」

　　徐四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乖乖的回屋收拾了兩套出來，徐茂青是大中午的時候回來的，今年要給徐老頭守孝，臘八家裡不會來人踩運氣，看到徐茂青緊抿著下巴，王靜怡心跳得厲害，「二郎，問出結果了嗎？」

　　「媳婦，估計是咱想多了，大伯三叔都說咱村子幾百年沒有發生過什麼地龍翻身的事兒，那次山洪咱也是被殃及無辜的，沒事兒，看看今天的天氣還好吧？」

　　以前四川也沒發生過地震，可也是說來就來，而且既然別的村子發生過不代表陰山村不會發生，吃了飯讓徐茂青去洗碗，王靜怡去屋裡收拾出幾人的一些衣物，想到後院離山近些，她去前院看了看，感覺就果樹林裡有搭帳篷的條件，讓徐茂青去鎮上買油布，地震之後肯定會下魚，不管有沒有地震做好準備才好。

　　徐茂青不敢說是王靜怡想多了，因為王靜怡在某些方面比他會未雨綢繆而且反正油布就算不用以後也可以留著做蓑衣穿，這次就當囤貨了。走的時候王靜怡讓他叫上劉大漢，兩人一起去，她想了下讓徐茂青再買些草藥回來背著。

　　劉大漢聽徐茂青說得時候沒覺得不對，他看得開，「行，我也買些油布回來，派不上用場說明你們是瞎擔憂，那是好事兒，若真需要的時候沒有，那才慘呢！」

　　徐茂青回來的時候牛車上放的基本都是油布，王靜怡稍微安心了些，把油布拖回屋，她開始計畫搭棚子的事兒。

　　翌日一早，讓徐四郎帶瑤姐兒，她和徐茂青把油布粘好，去果園裡裡找了幾株距離差不多的樹搭了兩個大棚子，把樹中間的小植株全部移栽到外邊，然後用竹竿將棚子固定好，劉大漢也在他們旁邊做了兩個大棚子，劉大漢還調侃王靜怡來著，「我說弟妹，你哪是瞎操心？別說住這種大棚子感覺還真不錯，若是夏天把上邊的頂一掀就能看星星了，你家瑤姐兒肯定歡喜！」

　　王靜怡笑了笑，把地上打掃乾淨，用之前剩下的石板將地鋪上，這次買的油布實在太多，為了不浪費，王靜怡讓他們在旁邊多搭些......

　　如此忙碌了四日，才把果樹園裡的事兒忙完，看到一片片油布，王靜怡心情舒緩了些，「行，二郎，咱把家裡的被子那些搬過來就成了！」

　　劉大漢一聽，「弟妹，你們還真要搬進來住啊？」

　　「不是搬進來，是先做好準備，哪天咱空閒了就在外邊烤肉，夜裡住棚子也不錯啊！」王靜怡開玩笑道。

　　「行，烤肉不錯，哈哈哈，弟妹的廚藝我可是一點都不懷疑的，明日我就和二郎上山打獵，咱要好好吃一頓烤肉才行，到時把你大哥和徐茂軍哥他們也叫過來，咱一起樂呵樂呵......」

　　之後兩人真去山裡打獵，也不知道今年冬天怎麼的，山裡的獵物特別多，徐茂青申時回來就已經兩手不空了，他把一切歸結於沒有下雪，獵物以為找得到東西吃才成群結隊下山的，徐茂青讓徐茂竹去鎮上送貨，送了兩日感覺山裡獵物的確太多，他索性讓徐茂竹跟他一同上山，獵物兩人平分，劉大漢知道了說三人一起平分好了，只有兩套工具，徐茂竹就負責裝獵物就成。

　　烤肉也一直拖著沒吃上，王靜怡忙著給瑤姐兒做衣衫，都快過年了不能一直穿青哥兒的衣服，當時她怎麼就沒想到做一些素色的衣衫呢？還好瑤姐兒只需要守孝一年，不然她早先準備的衣衫都白費了。

　　如此又過了幾日，天色雖然霧沉沉的，可感覺不那麼讓人害怕了，中午的時候天邊還會出現一兩朵白雲，煞是喜人，徐茂青沒有讓王靜怡收回棚裡的東西，相反每日還會把裡邊桶裡的水換掉添新的，王靜怡夜裡睡覺不踏實，他喜歡她安心下來。

　　這日，徐茂青和劉大漢去鎮上送肉了，沒辦法今年冬天獵物太多，家裡架子上都掛滿了，必須要送去鎮上，看著一牛車加一馬車的獵物，王靜怡汗顏，頭籌的聲音能把肉都賣完嗎？不過柳束博走之前說了，有多少送多少，銷路問題她就不操心了。

　　徐四郎他們只送肉，午飯前應該就回來了，王靜怡回屋準備把地打掃一下，連續幾日把瑤姐兒衣服趕了出來家裡都沒來得及收拾，徐四郎拿了凳子抱著瑤姐兒坐在椅子上看王靜怡掃地，猛地，王靜怡感覺頭頂有灰塵，她擦了擦，繼續掃地，放眼看去，發現之前掃過的地方蒙上了許多灰塵，抬頭，感覺房梁開始打轉，不好，「四弟，走，快出去，地龍翻身了......」

　　徐四郎愣了兩秒，看了看房梁，「二嫂，你多心了，看哪兒有地龍翻身？」

　　王靜怡晃了晃腦子，難道真的是自己神經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