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夫子上門來

　　田氏憋屈的沖回屋，嘴裡嘀嘀咕咕罵了一通後心情才舒暢不少，看著躺在炕上不停往外探腦袋的徐茂森，心裡的火又起了，偏對方只知道盯著她懷裡的碗，「粥拿回來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田氏壓下的火又來了，把碗往炕上一扔，罵道「沒用的東西，光是人家煮粥用的紅糖就夠咱大半月的伙食了，就你沒出息還躺在床上等我伺候，起來，給我起床去鎮上幹活！」

　　田氏一把扯過被子要把徐茂森拉起來，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田氏的眉擰得更緊了，使勁用力，「給我去鎮上幹活，不然家裡哪來銀子過年？給我起來......」

　　徐茂森之所以現在還躺在炕上就是上次兩人打架鬧的，趙氏在門外聽到田氏的喊叫不是因為她挨打得受不了而是打人打得她魔怔了，於是，徐茂森現在還躺著。

　　徐茂森一直求饒，他去鎮上能幹啥？死活捂著被子不肯，可田氏不答應，手指著前邊道「你大哥可以為什麼你不可以，你們是不是一個娘胎出來的？」

　　最後，在田氏的強扭下，徐茂森一瘸一瘸的抱著手裡的包袱出了門，走之前田氏說了一句，「沒有掙夠百文就別回來了！」

　　她記得去年徐茂竹他們掙得錢不少，百文不難！

　　趙氏他們不知道三房有這事兒，下午在徐茂青家可謂是出盡了風頭，徐澤洪跟徐澤明兩老頭子帶著子孫過來的時候他們正準備走，見到來人也不走了，穩穩坐著，徐老頭還翹起了二郎腿......

　　徐洪澤跟徐澤明對視一眼，臉色微微尷尬，對著徐老頭咳嗽兩聲，同時叫了聲，「二弟」、「二哥」

　　徐茂青回屋又拿了些凳子出來，他心裡是真的高興，梗在三家之間的矛盾說不定就這麼過去了。

　　「大伯，三叔，你們坐我盛粥去！」

　　估摸著下午不會來人了，把鍋裡的粥全部舀了出來，見桌上零嘴沒了，又回屋捧了一大碗出來。

　　整個下午全是誇讚徐茂青的聲音，趙氏跟徐老頭與有榮焉，一下午臉上的笑容沒有消過，不過他兩沒注意兩家人看他們跟看徐茂青不同的眼神。

　　王靜怡跟四郎回去的時候一撥人還在，天色不早不晚，可這麼坐著聊還真是......和諧......

　　果真，剛走進院子就聽趙氏炫耀的聲音，「我家二郎什麼本事兒沒有就會孝敬我們二老，你們怕是沒看見他送我和老頭子的布匹吧......」

　　趙氏只要說一句李氏就頂一句回去，此刻也不例外「哎喲，二郎怎麼算沒本事兒了？他都沒本事兒村裡其他人怎麼活？」

　　徐澤明對自家媳婦德行清楚她是不吐不快，可看徐茂青沒有不高興的神色他便不阻止，況且趙氏他們是不打算原諒的，兄弟鬩牆。

　　「嬸子們都在啊！」王靜怡適時打斷他們的話，她可以想像一下午院裡是什麼氣氛。

　　徐茂青見到王靜怡松後了口氣，整個下午他坐立不安，子不言父之過，他夾在中間不好說什麼。

　　「二郎媳婦回來了？」李氏言笑晏晏打招呼道。

　　同時，在場的小輩也都松了口氣，今天可是當著當事人的面把趙氏當年的惡行又回顧了一遍，如今主人回來終於可以解脫了。

　　徐澤洪徐澤明也見不慣趙氏炫耀的性子，紛紛起身告辭，偏趙氏還不覺得有啥，捂了捂嘴，「哎呦，都這麼晚了呢！真是的，二郎拿這麼多吃得出來難怪大家都不想走呢！」

　　對趙氏赤.裸.裸的挑釁李氏要是不還擊就枉為她叫李氏了，王靜怡還沒答話就聽李氏反擊道「是啊，親爹親娘都賴著了，不怪我們也想多坐會兒！」

　　趙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好不精彩，張嘴想反駁回去只見人李氏起身，理了理被壓褶皺的衣角，斜視她一眼就偏頭盯著王靜怡的肚子，道「二郎媳婦了啊，今天真是叨擾了，天色不早我們就先回去了啊，不是我挑撥離間，你們搬出來好不容易存了些家底可別因為某些以老賣老恬不知恥的老傢伙就把家底都送人了，你肚裡可懷著一個呢，不想想自己也得為孩子考慮考慮不是？瞅瞅你茂軍哥，搬出去了我從來不讓他給我多少銀錢多少糧食，他那孩子也難著若我三天兩頭讓他給我買這個買那個，若不買就說他不孝順......我看啊，山哥兒那孩子長大了也會怨我！」

　　李氏這番話可謂是殺人一千自損八百，不過趙氏是聽不出那其中八百的意思的，只惦記著李氏說自己仗著是徐茂青娘上門打秋風，她惱了，一鼓作氣就要罵人，誰知李氏轉身朝她擺了擺手，「二嫂，你這樣不會是以為我在說你吧？瞧瞧這臉色鐵青的？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小肚雞腸呢？我是讓二郎媳婦防著些娘家人呢！」

　　「呼......」趙氏脖子都脹紅了無奈李氏就是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正好逮著空子了吧人已經前呼後擁的走了，她氣得想摔碗，見還剩底的零嘴，氣憤的全抓了起來，就在王靜怡以為她要砸向李氏一行人的時候她剝開張嘴哢嚓哢嚓大咬，眼神沒離開李氏越來越遠的影子一邊吃一邊罵人，直到他們拐過出院門趙氏仍雙眼紅得想追出去大幹一場，不過王靜怡知道她是沒那個脾性的。

　　「四郎過來娘給你糖吃！」趙氏像逗小孩子似的晃了晃手裡的糖。

　　徐四郎無語，搖了搖頭，「娘你給二錢留著吧，家裡有！」

　　幾人聊了會兒徐老頭和趙氏提出要回去，不過慢吞吞的想走不想走，步子就是邁不開，徐四郎還要去找許子魚，心裡有些不耐，「娘，還有事兒？」

　　趙氏用餘光細細打量王靜怡發現她臉色無異後才伸手摸了摸徐四郎的頭，「沒事兒，你大哥說過不了多久就要封路他不去鎮上了，今年那邊的情況你也知道......」

　　徐四郎一臉迷茫，「娘，是對我說話嗎？」

　　趙氏嘴角一僵，尷尬的點頭，「是啊，我家四郎大了！」

　　「......」

　　王靜怡知道趙氏想幹嘛就是不出聲，想徐茂青拿錢或肉就得端正態度，酸言酸語的她自認為沒什麼心情招待他們。

　　「二郎，過年來老屋，分家後的第一個年怎麼也要一起過！」

　　徐茂青應了聲知道，把人送走了才歎了口氣，看徐四郎迫不及待跑去找許子魚，他拉過王靜怡的手，「娘的性子......」

　　「你怎麼不拿肉？」趙氏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讓徐茂青表示表示？

　　「算了，她拿了估計也是去村裡炫耀，以後哪家若超過她了她心裡不舒服吃虧的還是咱......」

　　快做好飯了徐四郎竟圍著柳束博過來，王靜怡攤了攤手，「來晚了，八寶粥沒了！」

　　聽到這話的柳束博身子一頓，兩腮的肉抖了抖，「你這個婦人說的什麼話？我堂堂書院夫子像是這麼沒見識千里迢迢而來就為吃一口粥的？」

　　見柳束博臉紅脖子粗的王靜怡趕緊道歉「是，我小肚雞腸了還請劉夫子見諒，那晚上我們吃粥夫子吃面可好？」

　　徐四郎捂著嘴笑，傍晚他讓王靜怡又熬粥吃，雖然費時間了些可那個味道他喜歡，想到夫子又被將了一軍他全身舒暢，「夫子，我二嫂做的面也好吃，可別嫌棄啊！」

　　「你們......無知......」柳束博還沒到灶房人已經拂袖而去，徐四郎趕緊跟上，「夫子你別走啊，子魚哥他們已經吃飯了你過去也沒得吃啊！」

　　柳束博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許氏將就剩下的臘八粥攤了兩個餅徐四郎吃了些，擦完嘴就聽外邊想起敲門聲一看竟是柳束博，錯過了劉家飯點的柳束博只好等徐家開飯，幾人圍著炭爐子聊了會，徐四郎沒說今晚他家吃粥，柳束博聽了王靜怡話氣急攻心，敢情自己每次來就是蹭吃蹭喝的？

　　雖然自己心裡知道是一回事兒，可若被人看出來他就不爽了。

　　當然，最後還是留在徐家吃的，柳束博一直沒給好臉色，粥倒是添了一碗又一碗......

　　夜裡，徐茂青挑了挑燭火，桌前王靜怡和柳束博誰也不說話，無奈過去挨著王靜怡坐下，一起沉悶！

　　最終還是柳束博敗下陣來，甩車幾張紙，把頭偏向一邊，漫不經心道「那，你該得的......」

　　王靜怡倪視了兩眼，用手撈過來一張一張數，發現數目是對的後才遞給徐茂青，「二郎，收著！」

　　徐茂青哦了聲穩穩接過來，現在他對這些已經坦然處之了，晃了眼初步估計好幾百兩，他都不知道他家的紅辣椒這麼值錢了。

　　「你不問問什麼情況？」柳束博坐不住了，問道。

　　「看你把銀票給對了可見沒什麼差錯才是！」

　　「你......算了，不和你一般見識，用你的法子的確培植出了許多辣椒，你怎麼知道那法子管用的？」

　　京裡許多莊子都會用這種法子種些蔬菜以便府裡冬日也能吃到蔬菜，可這種大面積培植他也是第一次嘗試。

　　「二郎去地主家幹過活知道有錢人家都會騰出一小塊地方種些稀罕的，我想著你門路多肯定會想到更好的法子！」

　　當時她賣辣椒種的時候便對柳束博說了下，若是再出四百兩她有更快賺錢的法子，要知道若等到明年才種辣椒，掙錢也就只能等到明年她覺得柳束博貌似等不及了。

　　柳束博承認他的確需要這批辣椒，當時聽了價錢後很是好奇四百兩的價錢一個農婦也敢開？柳束博心裡是不信的，不過四百兩於他還真是不算啥，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便問了，果真沒讓他失望，如今，京裡酒樓可謂是客場滿座，還吸引了宮裡幾位的關注，柳家的地位又上了一個臺階，不過他是不會給王靜怡說這些的，有時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四百兩買斷的還有王靜怡留種的方法，也就是說以後柳束博需要的辣椒不用從她這裡買種子了，雖然他自己找人能琢磨出來，可是還是感謝王靜怡說了這個法子。

　　況且，辣椒為他帶來的不止是銀子還有家族的榮譽......

　　柳束博第二天就走了，走之前把許子魚和徐四郎叫到屋子叮囑了番，出來的時候看到兩人眼眶紅紅的，王靜怡沒說話，難得沒嗆柳束博讓他一路保重，有些人註定不是一路的，從生下來就註定了，她沒問柳束博的身份，反正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兒就是了。

　　一天徐四郎都無精打采的圍著王靜怡，一副你快問我怎麼回事，快問我的眼神弄得王靜怡無法，擱下手裡的活兒，「說吧，怎麼回事？」

　　「夫子走了，說明年可能不教書了，他的回家辦事，不過以後有機會還會回來的！」說到後邊徐四郎來了精神，「二嫂，夫子走的時候送了我和許子魚一些銀子，他說不讓我給你說咱家坑他的錢夠多了......」

　　「那你就留著，咱家沒坑他，他感謝咱家都還來不及呢！」王靜怡看向旁邊的徐茂青，「二郎，咱要不把雞鴨逮出來殺了把毛拿去賣了攢銀子？」

　　徐茂青的身子抖了抖，略微猶豫，「會不會急了些？」

　　徐四郎二話沒說掏出自己的銀子，「二嫂你缺銀子早說嘛，來，來，來，拿著......」

　　徐茂青咧嘴一笑，「四弟，銀子二哥替你收著，好好用心讀書，你這麼小銀子拿來也沒用！」徐茂青兩步上前就把銀子兜在了自己懷裡振振有詞道「你夫子給都送禮物給未出生的寶寶了，你當四叔的怎麼也要表示一下吧？」

　　若還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徐四郎就是腦子傻了，他伸手想把銀票撈回來不過手哪有徐茂青的快，哭喪著臉，「二哥，能不能等侄子出生後再說？」

　　徐茂青不說話不過神色說明了一切，徐四郎無可奈何道「好吧，銀子就當是我給侄子的了，不過二哥你可不能邀功！」

　　「行！」這次徐茂青很爽快的答應了。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除了呼嘯的風聲屋裡一片安寧，燭火的光歡呼名，炕上的人興奮得睡不著。

　　半開的窗戶被風不時吹得一聲打在窗櫺上，啪啪聲越來越急促，王靜怡抵了抵前邊龐大的影子，「二郎，把窗戶關上吧！」

　　今晚數了數家裡的銀子，加上徐四郎給的，總共有六百九十多兩，王靜怡很興奮，可是關於銀子怎麼使卻是個棘手的問題，等把風全部隔絕在窗外後，看著同樣高興的徐茂青，她問道「咱家的銀子怎麼花？」

　　徐茂青也說不出什麼來，他什麼時候想過會有這麼多，拍了拍腦子，「媳婦，咱買田吧！」可買的多了自己也幹不了啊？

　　王靜怡也正有此意，不過，「這時候還有賣田地的嗎？」她不想在村裡買，以徐老頭跟趙氏的性子她覺得就不算好事。

　　「臨近年關估計賣家不好找！」徐茂青只記得之前聽說誰家地的都是在收了莊稼後。

　　「這樣啊......那咱等等吧！」買地的事兒不急，如今缺的是計畫。

　　越是快過年了趙氏就來得越是勤奮，徐茂青和劉大漢在後山挖竹筍柳束博雖然走了可酒樓還在該做的生意不能落下，趙氏的到來讓王靜怡想忽略都難，有時候被逼急了她直接攆人「娘，二錢一人在家你要不回家照顧他去吧！」

　　第二日趙氏過來的時候就帶著二錢了，王靜怡把徐四郎叫回來，柳束博的事兒對徐四郎打擊不小，剛好趙氏過來當幫他打發時間了。

　　果真，趙氏一見徐四郎安靜很多，心裡仍憤憤然，「二郎媳婦，你是不知道娘三弟妹那人，多冷的天啊，竟把三郎攆出門幹活去了，可憐見的......」

　　徐茂森的事兒她聽徐四郎說了，田氏可真夠歹毒的，自己好吃懶做得把人都逼走了，如今封了山，徐茂森就是想回來也沒路了。

　　「二郎媳婦，你說把田氏那娘們休了怎樣？」趙氏真的咽不下氣，三郎怎麼說也是她肚子裡出來的，田氏一個外來戶敢對她兒子指手畫腳的。

　　王靜怡不說話，把被子翻了下，曬完被子就等著過年了。

　　一天兩天趙氏見王靜怡不說話也沒了興致，不知不覺就到了大年三十。

　　今年是分家後的第一個年，沒有趙氏在旁邊指指點點不用伺候一大家子，很早王靜怡就穿上新衣去灶房忙活。

　　徐茂青去微微有些彆扭在屋裡磨蹭了好一會才出來，綠色的綢子上邊繡了深藍色的竹子一直延展到邊上，領口的造型讓他忍不住想起柳束博那個溫文爾雅卻又暴跳如雷的夫子，透過窗戶王靜怡有條不紊忙碌的聲影讓他扯了扯領子大步走了出去。

　　徐四郎今日穿的也是件綠色衣衫，和徐茂青的一模一樣，不過稍稍小了些，領子用的是翹起的小圓領，頗有鎮上的少爺范兒，見到徐茂青後圍著他轉了圈，心裡有些不忿「二哥，為什麼你的衣衫和我一樣但感覺卻不一樣？」

　　「因為你二哥身材比你魁梧！」王靜怡當時做衣服的時候就想著一家子穿一樣的，想到徐茂青平時穿的都是素色才往上邊繡了竹子，效果讓她紅了臉，徐茂青底子好加上打獵身材更是有料，穿上衣衫和城裡人沒什麼兩樣。

　　吃完飯三人就一人提著籃子，今天回老屋吃飯不能兩手空空，籃子是新編的靠近一聞還有竹子的問道，裡邊裝了些肉，面，零嘴還有給二錢做的衣衫，一人提著一個相攜而去。

　　路上綠色的身形看得雪都要化了。

　　一到村裡就引來許多人的目光，他們多是出門召喚自家孩子別亂跑的以及互道新年好的，無論什麼情況都被緩緩而來的三人鎖住了目光。

　　徐四郎掀開籃子上的帕子，喚著他認識的熟人，然後把籃子裡的糖一顆一顆分出去，不一會兒他身邊就圍了不少人，他頗為客氣的每人都分了，完了還叫著站在門口的婦人們，「嬸子，新年好，來一顆糖明年一家甜甜蜜蜜！」

　　婦人頓時眉開眼笑，接過糖不舍的兜進懷裡，「真是好孩子，借你吉言了！」

　　有拿了糖的小孩迅速躥回家召出更多的孩子，都歡呼的圍在徐四郎身邊。

　　有人喊「四郎叔，新年好！」

　　有人喊「四郎哥，新年好！」

　　也有幾個年紀比徐四郎大的彆扭的站在邊上不肯離去......徐四郎都樂呵呵的把糖散了過去，一時間小路上都是歡聲笑語。

　　王靜怡上前和婦人寒暄，見對方眼睛不時瞄向徐茂青，她好笑，婦人撇到她仰起的嘴角回神忍不住紅了臉。等人走後還忍不住老臉紅了紅，回屋對正在灶房忙活的年輕婦人講，「松子她娘，趕緊出去瞧瞧去，人二郎媳婦發糖呢，見者有份！」想到徐茂青的模樣忍不住頓了頓，「算了，忙活你的吧！」心裡忍不住感歎，二郎跟二郎媳婦真配，人二郎媳婦懷了孩子也好看。

　　同樣的感受的不止她一人，見到三人的都這麼認為！

　　徐茂竹聽到外邊聲響就知道三人來了，打開門見三人一樣的著裝忍不住愣了愣，隨即趕緊讓人進去。

　　趙氏一人在灶房忙活，探出個腦袋，「來了？快進屋坐，外邊冷！」碳是徐茂青給的，雖然趙氏覺得是燒錢但燒著炭火屋裡的確暖和不少。說完就被三人的裝扮吸引了，走的時候王靜怡怕覺得不喜慶又拿出大紅色的暖脖套圍了一圈，徐茂青扭著不肯她不好逼他，可徐四郎完全沒商量的份，此刻趙氏落在徐四郎身上的目光收不回來，「哎喲，我家四郎穿的真喜氣！」

　　三人叫了聲娘，二錢聞著聲出來諾諾叫了聲二叔二嫂，王靜怡拿出包好的紅包遞過去，「二錢，過來，二嬸給你好東西！」

　　王靜怡對宋氏有意見，可二錢是個好孩子，二錢拿了紅包道謝後轉眼就把紅包遞給了徐茂竹，徐茂竹摸了摸他的頭，「二嬸給你的你就拿著！」

　　一頓飯，如果沒有田氏的攪局那就圓滿了，可惜她來了......

　　「好啊，你們一家團圓竟不叫我跟三郎，娘，三郎是不是你親生的？」大過年的徐茂竹沒有關門，田氏就這麼直直站在院裡對著他們喊道。當她的目光轉移到王靜怡身上一刹的嫉妒毫不掩飾從眼裡迸出，撇到旁邊冷眼的徐茂青時低了低頭，神色隨著頭一低也被遮掩了去。

　　「給我滾，我家三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我不打死你！」趙氏握著筷子就跑了出去，說完死字立馬呸了幾句，雙手合在胸前，「我都是亂說的，大過年的佛祖不要怪罪啊！」

　　田氏精神一震，譏笑道「不是嗎？你們吃飯不叫我跟三郎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家三郎去哪兒了你老實說？心思歹毒的，田氏我告訴你三郎若有個好歹，哼~」

　　趙氏因為徐茂森的事兒沒少跟田氏吵架，徐老頭都聽膩了，不過也是田氏欠收拾，他一步一步出去，冷聲道「是我讓你娘不叫你的，三郎不在你有什麼資格，你說我家媳婦不是我家閨女記清楚了，給我滾，什麼時候三郎回來了你再上門，若......」很明顯意思跟趙氏說的一樣。

　　田氏跺了跺腳，如今她在村裡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誰搭理她，此刻也是如此無論她被趕出門後怎麼叫喚都沒人肯開門瞅她一眼，嗓子越來越幹，吐了兩口痰默默回了屋，想到綠色高大魁梧的身形她忍不住紅了臉，躺在炕上抱著被子哼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