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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第32章
☆、32壞得高明

  「果然改了稱呼後,這四個順眼多了。」金折桂在心裡感慨。

  兵貴神速,料到不過幾日逃去掛州的兵馬就會捲土重來,一群人晝夜趕路,終於趕到瓜州通向樂水的大路。

  這條路左邊是茂密的樹林,此時樹葉慢慢枯黃、凋零,樹林也被染成了,右邊是曲曲折折的清湛河水,河水直通向樂水東城門外。

  戚瓏雪因要使用美人計,便去水邊洗臉梳頭,阿大爬在高高的樹上的站哨,阿四帶著其他兩人車來樹皮、樹藤結網,搓繩子。

  戚瓏雪收拾好,便又走回眾人身邊。

  金折桂豔羨地看著戚瓏雪,只見她一身月白男裝,此時披散著齊腰的烏髮,臉色蒼白,惹人憐。

  「阿五放心,我們在暗地裡保護你呢。絕不會叫你受委屈。」阿二耿直地賭咒發誓。

  忽地,樹上傳來一聲「阿嚏!」樹下眾人捂著嘴笑了,戚瓏雪聽阿大終於凍得打噴嚏,抿嘴一笑,也不甚緊張了,坐在樹下,嘴裡反復低聲吟唱著瞽目老人教的曲子。

  將大網結好,阿二、阿三、阿四三個又將樹枝削尖,做成能夠遠遠投擲的長槍。

  一整天也不見有人影冒出來,只見翠鳥、白鷺不時掠過水面,山鼠、山雞偶爾露頭。

  「莫非他們怕了八少爺,不敢來搶樂水?」阿四疑惑道。

  「怎麼可能。」金折桂掰著樹枝,又叫跑得快的阿二去前面探路,順便將一路的地勢都記下來。

  一夜無話,第二日,道路上依舊沒有人來。

  夕陽西下,河面鋪上了一層金黃,眾人一邊吃著烤肉,一邊難得有心情地欣賞落日餘暉。

  恰這時,樹上的阿大一聲「阿嚏」後竄下樹,奔來說:「瓜州方向有人來了,但人數只有兩個。」

  眾人齊齊看向戚瓏雪,戚瓏雪緊張地握著手指,低著頭走下山,穿過大路,到河邊坐著。

  「阿五沒問題吧?」阿四憂心忡忡地看著戚瓏雪弱不禁風的身子。

  「最是天然才能以假亂真。她越是怯弱,敵人越是會掉以輕心。快去準備。」金折桂攙扶著瞽目老人在樹後躲好,叫阿大四人去準備抓人。

  只聽馬蹄聲越來越近了,馬上兩個身穿葛布衣裳的探子矮著身子伏在馬背上,忽地順著風,聽見低低的女子飲泣聲,二人警覺地對視一眼,放慢了腳步,又向前,就聽到隨風飄來的歌聲。

  「挨著靠著雲窗同坐,偎著抱著月枕雙歌,聽著數著愁著怕著早四更過。四更過情未足,情未足夜如梭。天哪,更閏一更兒妨甚麼——」

  這曖昧的歌聲勾引得一個探子向另一人擠眉弄眼。

  「荒郊野嶺,怎會有女人?」另一人疑惑道。

  「莫非是狐狸精?狐狸精個個貌美如花,待我去看一看。」

  「不行,不能誤了正事——」

  「誤不了。撒泡尿的功夫就完事了。」這人已經被勾引得嘴裡流涎,怎聽得進人勸說。

  二人慢慢驅馬向前,先瞧見水邊有纖弱倩影在浣洗帕子,那倩影跪坐在水邊,宛若一隻急等人憐的離群雛燕,似乎只手,就能將她握在手心裡,看得人心癢難耐。

  「娘的,許久沒見過女人,老天長眼,竟然叫我遇上這麼一個極品。」動了色心的那位吞咽口水。

  另一個先還警覺,此時不由地也看呆了,嘴上卻說:「這女人有古怪……不知道臉長成什麼樣。」

  「……聽著數著愁著怕著……」仿佛才聽到馬蹄聲,水邊洗帕子的戚瓏雪轉過頭來。

  只見落日餘暉灑在她臉上,一張鵝蛋臉上,雙眉入鬢、杏眼澄澈、丹唇飽滿。

  「官爺?是官爺嗎?」雖唱著淫、猥的曲子,但戚瓏雪眼神純淨,神色羞怯,並未叫人看出一絲輕浮,反而叫人憐惜她這樣的人被人「逼著」唱那淫詞豔曲。她快走兩步,竟是喜出望外,「官爺救命,我媽媽叫毒蛇咬了,兩位姐姐在照應她。官爺救命。」

  「好、好,我們救你的命。西子浣紗,也不過如此。」

  兩個探子對視,這等絕色,誰先上誰後上?思及這個問題,兩探子暗暗較勁。

  「你媽媽?你是……才被賣進青樓的?」一人說話間,便翻身下馬,向戚瓏雪走去,過去了,見她羞澀地不敢抬頭,便有意去撩她頭髮,這樣澄澈的眼神,一看便知進青樓沒兩日。

  戚瓏雪忙閃開兩步,「……我、家裡人都死了……媽媽救我一命,說帶我去揚州,叫我跟鳳蘭姐姐一樣做花魁。」想到自己父母雙亡,日後還不知道怎樣,就半真半假地掉淚。

  這樣清澈的一個人,誰會以為她在撒謊?便是她慌張了,忍不住東張西望,也沒人認為她在演戲。

  「我的好乖乖,你媽媽身邊,還留著個花魁?」說話之人想要去拉戚瓏雪的手,另一人也想搶先得了美人,便按住說話之人的手。

  「嗯。」戚瓏雪點了點頭,「救媽媽命要緊,兩位官爺快來。」說完,便向山上奔去。

  「快追,我喜歡這個,只怕還是個處。花魁讓你!」饞涎欲滴的探子牽馬追上,將馬綁在樹邊,便快步攆上戚瓏雪。

  「哎、哎——」另外一人連喊兩聲,見那人已經進了林子,又想耽誤一時半刻也誤不了什麼事,於是便也追了過去,嘴裡罵:「花魁讓你,這小娘子留給我。」

  「蘭鳳姐姐,我、我帶官爺來救媽媽了。」戚瓏雪漲紅臉望了眼身邊的官兵,又奮力向前奔去。

  「小蹄子,若扯謊,仔細我撕了你的臉。」一聲嬌嗔傳來,兩探子為看花魁,便快步向前追去,一個探子心癢難耐,先伸手要去抓戚瓏雪的腰,卻覺眼前一花,一道粗糲繩索套住他的脖頸,那繩索一用力,他人就向後倒去;另一探子回過身,頭上一沉,便被人一個泰山壓頂壓倒在地。

  發出那聲嬌嗔的金折桂從樹後走出來,先對滿臉淚光的戚瓏雪鼓勵道:「阿五果然不可貌相,算得上是巾幗英雄了。」

  從樹上跳下壓著一個探子的阿大也讚揚地看向戚瓏雪:「正是,阿五機智勇敢得很。」趁著金折桂沒看過來,用力地搓了搓被樹枝刮到的背脊,然後在金折桂回頭的一瞬間挺起結實的胸膛。

  若是在宅鬥中,不知會玩死多少輕敵的女人。金折桂不厚道地在心裡添了兩句話,「快去,將馬牽來。第一戰,得人兩名,馬兩匹。」

  阿大、阿二將探子綁在樹上,然後阿大依舊去樹上盯梢,其他三人中,阿二依舊跑去看道路兩邊的地形,剩下阿三、阿四兩個「拷問」探子。

  「……兩、兩位官爺,你們就據實說了吧。」戚瓏雪坐在火堆邊,欲語還休地看向那兩人。

  被綁住的兩個探子心裡既氣戚瓏雪騙他們,又看她坐在火邊就像是一捧要被烤化了的白雪,吞了吞口水,恨恨地想早晚有一天要叫她化在他們嘴裡,忙說:「我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幾位大爺放了我們吧。」

  阿三一用力,將一截粗壯的樹枝折斷,「廢話少說,你們是耿成儒的人,還是袁玨龍的人?樂水的人跑到瓜州,袁玨龍想怎麼樣?」見兩個探子眼巴巴地瞅著戚瓏雪,便一拳砸在一人的肚子上。

  那人痛呼一聲,忙說:「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幾位大爺想知道我們就告訴你就是了。我們是袁將軍的人,耿成儒病得快死了,他的部下朱統領改投我們袁將軍了。」

  「那你們袁將軍打算幾時來樂水?」阿四問。

  「……要遲上幾天……」

  「為什麼要遲幾天?」阿三又一拳砸過去。

  一個探子哭道:「我們哪裡知道?我們只知道朱統領帶了個姓梁的來,袁將軍叫人拷問他瓜州、樂水打雷的事。」

  「姓梁的,是梁松吧。」瞽目老人蹙眉,梁松果然凶多吉少。

  阿四趕緊問:「梁松是誰?」

  瞽目老人道:「是位真正俠義的好漢。」於是便將梁松去毒殺耿成儒的事說了一說。

  戚瓏雪聽了,不勝感慨道:「這樣的好漢,才是真男兒。」

  她一句真男兒落下,便聽有人哼了一聲,警惕地看去,卻是阿二領著范康、玉入禪來了。

  玉入禪不瞪向旁人,先用眼睛剜棄他而去的戚瓏雪。

  阿三、阿四擋在戚瓏雪面前,面無表情地看向作惡多端、卻又「才華橫溢」的范康。

  范康先是一巴掌摔在玉入禪臉上,「狗東西,還沒學會看人眼色辦事?」

  玉入禪三日裡沒吃到東西,只灌滿了一肚子水,又被范康用鞭子驅趕著趕路,早已經腳步虛浮、兩眼昏花,因怕范康毒打,路上不得不違心地許范康他許多好話,甚至豁出臉面喊了范康爺爺。也因此,這一路上他終於明白識時務是何等重要。於是他跟著范康趕上隊伍,不敢去瞪旁人,便先瞪戚瓏雪——他以為戚瓏雪是最好欺負的。

  「玉無悔、玉……」玉入禪喊了兩聲,見阿四不動彈,便「識時務」地抱著頭縮著身子求范康:「范爺爺,我再不敢了。」

  阿四心有不忍地說:「範道長,這……」雖厭棄范康人品,但此時要用到他,便勉強自己對他十分恭敬。

  「棍棒底下出孝子,得叫這小子知道,就算壞,也要壞得高明。擠眉弄眼、偷雞摸狗那等丟人的雞毛蒜皮小事,做出來也丟你們玉家的臉!」范康很是正氣淩然地一鞭子抽在玉入禪身上,然後腆著臉沖金折桂、瞽目老人笑,「兩位,我這一路教訓著那敗家子呢,解藥……」鞭子箍在玉入禪脖子上,看玉入禪喘不過氣來,便又警惕地看向瞽目老人、金折桂。

  「不愧是真小人,到這地步還怕我們反悔。」金折桂看范康要以玉入禪的性命做威脅,便不屑地將剩下的半粒解藥丟給他,「如今沒什麼玉家人了,他,是敗家子,還勞您多多管教,」手指指向玉入禪,又指向阿四二人,「他們四人是金家家將阿大、阿二、阿三、阿四。范神仙,你仔細想一想,你幫著我們立了功,在皇上面前也能出一回風頭。你若想弄死我們再搶《推背圖》,一,你永遠不會知道《推背圖》的下落,二,我們已經傳話給玉破八了,他知道你跟我們在一起,到時候我們死了,你沒事,你害死我們的嫌疑最大,玉家絕不會放過你。」

  范康笑道:「花小前輩將我范康想成什麼人了?我范康豈會是糊塗蟲?權衡利弊的事,我自然會做。」鞭子鬆開,看玉入禪喘氣,便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小子,看見沒,老子邪得厲害,誰都要敬我三分。」

  玉入禪摸著脖子咳嗽個沒完,心裡想起范康路上說過「玉無悔幾個對你爹最忠心,你小子對你爹關心,他們才會*屋及烏地看重你。你小子竟然沒眼力勁地裝都不裝一下……」咳嗽過了,只覺眼裡裡金星亂冒,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來,「無悔大叔……」

  「在下金家,阿四。這位是金家阿二,那邊瓏雪姑娘,如今是阿五。」阿四鄭重地介紹。

  玉入禪此時顧不得恨阿四、阿五,頭無力地垂著,「阿、阿四大叔,破禪還好嗎?父親……可傳來消息了?」肚子裡咕咕地叫著,身子一晃,仿佛能聽到水聲。

  阿四眼皮子跳了又跳,心裡也拿捏不定玉入禪學會了矯揉造作算好還是不好,將一塊烤肉丟給他,「懂事了就好,你該知道,有玉家才有你,天下人都能說玉家風涼話,唯獨你不能。」

  「是、是,我知錯了。」玉入禪趕緊接了肉放在嘴裡啃,不等嚼爛,就貪婪地往肚子裡咽。

  眾人看他不再固執地堅持洗乾淨手後再吃東西,又狼狽地一身腥臭味道,不覺心氣順暢了許多。

  「這就對了,你小子記著,要壞,就要一有本事,二站對隊伍。只要你站在你們玉家這邊壞,出了多大的事,你爹都會替你兜著。」范康自來熟地去火上拿肉吃,看樹邊拴著兩匹馬,又看瞽目老人一夥已經綁著兩個甯王那邊的兵卒,眸子微動,思忖著興許今次當真能在皇帝面前出一回風頭。

  「小姐、小姐……」一直垂頭喪氣跟在後面的緗蕤終於趕來,瞧見了戚瓏雪,便跌跌撞撞地向她跑去。

  戚瓏雪雖恨緗蕤背主,但看她一個姑娘家可憐兮兮地提著褲子,便趕緊起身攙扶她坐下,又拿肉給她吃。

  「小姐,你怎麼走了?」緗蕤吃著肉,關切地打量戚瓏雪,看她披散著頭髮,又急著要替她梳頭。

  戚瓏雪避開緗蕤的手,起身離著緗蕤遠一些,「我如今叫阿五,不是小姐了。我放了你,你如今也不是我的丫鬟了。」又對金折桂懇切道:「花小前輩,又來了能用美人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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