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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花共眠》第289章
  ☆、第 289 章

  小唐問罷,趙永慕搖頭道:「多半是這宮內無趣,故而想著多幾個能說話的人罷了。」

  小唐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神情自若地,便道:「既然如此,臣便先告退了。」別了永慕,小唐緊走幾步,終於在宮門處又追上敏麗,兩人分別乘轎子回了唐府。

  進門之後,小唐才又問起宮內的情形,敏麗道:「今兒皇后娘娘也傳我入宮去……我倒是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誤傳呢,誰知果然有我,我本是不想去的,然而懷真不便顛簸……我因想著倘若兩個都不去,反而不好,於是只得勉強從命罷了。」

  小唐便問:「皇后待你如何?」

  敏麗思忖了會兒,笑道:「倒是甚為和藹可親,還特意叫帶了安康公主出來相見。」

  小唐問:「可說別的了?」

  敏麗只說並沒有,小唐便不再多話,陪著她入內見唐夫人罷了。

  且說自打懷真有了身孕,唐夫人頓時又振作起來,精神百倍地,幾乎把整個兒唐府都翻騰過來,只圍著懷真一個人轉。

  是以今兒縱然是皇后傳命入宮,唐夫人也不肯讓懷真勞動,生恐有個什麼不妥貼,平日裡,縱然是長房那邊的請安事宜,也都給她擋了過去。

  小唐進門時候,正好兒懷真在喝那百合鵪鶉湯,見小唐走到跟前兒,懷真便忙把碗給他,小聲道:「快幫我喝了。」

  小唐不解:「這是為何?」

  懷真皺眉道:「上午已經吃了不少東西,太太又拿了這個來,我已用了半碗,委實再吃不下,你快幫我喝光了它……太太以為我都喝了,看著也高興。」

  小唐忍著笑,果然便把剩下那半盞湯都喝了,懷真才松了口氣,歎道:「阿彌陀佛,太太什麼也不叫我做,倒不如先前忙著的時候好。」

  小唐握著手:「聽說頭前這些日子是最要緊的,好歹多防範些是好,你且聽話忍一忍。」

  懷真果然乖乖點頭,小唐怕她憂悶,便將今兒跟應蘭風談過之事也同她說了,只叫她寬心。

  雖然小唐已經儘量簡略,懷真聽得這許多朝政雜事,已經有些犯暈,便道:「你謹慎行事就罷了,橫豎我不懂這些……是了,我才聽說你跟姐姐一塊兒回來的?」

  小唐道:「退朝後,皇上又叫我去後宮,才知道敏麗也在呢。」

  懷真思忖問:「先前宮內派人來,傳我跟姐姐進宮去,我很吃一驚,這還是頭一遭兒也叫姐姐去。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

  小唐摩挲著她的手道:「我同你是一樣的心思,先前問過皇上,只說多半是皇后也悶著……故意找人說話解悶兒呢。聽敏麗說,還特意抱了安康公主出來相見。想必沒別的要緊事。」懷真才也安心。

  下午時候,小唐便去大理寺,因叫了梁九,秘密地吩咐了一番,才自出來,又去禮部行事。

  次日,果然新帝准了禮部尚書齊緣的告老還鄉奏摺,即刻又任命禮部侍郎唐毅為新任尚書……這許多年來小唐的種種功績自是有目共睹,加上人品性情,從來都是毫無挑剔,因此他繼任禮部尚書,本就是群臣意料中的事兒,如今也不過是理所當然、實至名歸而已。

  是以聖意一下,百官並不驚訝,只是退朝之後,紛紛向著小唐恭賀了一番罷了。

  如此不多時,漸漸到了年底,便下起雪來。

  因調養得當,淩景深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加上他是習武之人,身子根基又好,恢復的自然也比常人更快些,年下這段日子,因京內諸事繁雜,暗中波濤洶湧,九城畿防越發是絲毫也不能懈怠,自缺不了景深這樣的好手,因此他便也極快回來複職了。

  誰知才複任不出三日,便出了兩件大事。

  這頭一宗,卻是戶部一名參事無故被殺,大理寺的人前去勘查,隱隱覺得行事的手法跟先前幾宗懸而未決的朝臣被殺案相關,然而此事干係重大,便只秘而不宣。

  這第二件,卻是景深在巡城之時,無意發現有幾個人行動鬼祟,因喝令手下人上前盤問,那幾個人便慌忙四散開去,其中兩人被士兵圍住,逃脫不得,竟自靴筒內掏出兩把匕首,當街開殺,眾士兵猝不及防,竟給他們砍殺三人!

  最後還是景深出手,當場殺死一人,重傷拘捕一人,經過一番審訊,才發現此人竟不是大舜人士,乃是扶桑人!暫且不提。

  話說在戶部參事被殺之後,這一天,應蘭風乘轎,來至禮部。

  禮部眾人見是本部尚書的岳父大人,忙畢恭畢敬請了進去,裡頭小唐得了信兒,便忙出來迎接,誰知當面一見,卻見應蘭風臉上隱帶怒意。

  小唐心裡一震,不便說什麼,便只接了入自己房中,又叫侍從退下,關了房門,才回來行禮,問道:「不知岳父大人親臨,有失迎迓。」

  應蘭風淡淡道:「唐尚書,今兒我是因公務來尋,彼此之間還是不必敘私情了。」

  小唐越發詫異,便只拱手道:「是。不知應大人今番前來,是有何事?」

  應蘭風冷冷地哼了聲,便看定他,道:「我因敬重唐尚書為人,故而才肯據實相告,誰知道竟是所托非人了。」

  小唐微微擰眉,道:「我越發不知這是何意了,還請大人賜教。」

  應蘭風壓著怒意,昂首看他:「先前同你說過,兵部隸屬有人貪墨之事,唐大人難道忘了?」

  小唐謹慎答道:「不敢忘,已經派人前往兩地仔細查明。」

  應蘭風聞聽,竟笑起來,道:「這只怕是你的拖延計策罷了。如今那知情之人都已經死於非命了,還要再查什麼?只怕也是一場空。」

  小唐定睛看了應蘭風半晌:「您的意思,是說……戶部王參事被殺一事?」

  應蘭風見他一語道破,越發冷笑道:「你莫非要說你不知?他就是當初跟我告密之人,此事原本機密,他只跟我一個人說起過,更不曾對第三人洩露,是我那日跟你說過……雖不曾提及他的姓名,只是以你的為人,但凡著意查探,難道查不出來的?我自問絕不會害他,那究竟是什麼人動手的?如何這般巧合,——竟偏生是在我告訴你之後,他便被害了?」

  小唐沉默片刻,才道:「我自然也不敢瞞著岳父,我的確是隱隱猜到了他的身份,然知道此事干係重大,只會越發謹慎行事罷了,又怎會告訴別人去,害了他的性命?岳父難道不知我的為人?難道會是這般喪心病狂之徒?」

  應蘭風雖也猶疑此事,但思來想去,再找不到別的人……因對上他的雙眸,道:「就算不是你動手,焉知不是你身邊兒別的人猜到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小唐搖頭道:「我分別派了兩個可靠的心腹之人,叫他們分頭行事,我亦絕對信他們不會走漏消息。」

  應蘭風見他說的篤定,便深吸一口氣,不知說什麼好,愀然不樂。

  小唐察言觀色,道:「應大人不必過於自責,此事既然並非你我,焉知不是那心虛之人知曉了風聲,從而追根究底,也窺知端倪?也請您放心,我當初既然答應接管此事,必要給您一個交代。」

  應蘭風抬頭,又看了小唐半晌,方道:「但願如此。」說罷之後,竟轉身自出門去了。

  應蘭風含惱而去,小唐卻仍不敢怠慢,便依舊送出門口,目送應蘭風頭也不回地離去,心中竟隱隱地有種不祥之感。

  只說應蘭風離開禮部後,並不回應公府,原來近日,應蘭風同應老太君、應爵爺等說明了欲分家之事,應老太君未免有些惱意,應爵爺倒是不以為意,私底下,竟勸老太君道:「如今他們各自都大了,兒女成群,聚在一起,倒也的確有些不便,何況蘭風如今官至一品,來往的人眾又多……不如趁機分開且好。」

  應老太君細細思忖兩日,到底許了,當下,祖宗一應的田產自然不曾動得,只把應爵爺私自的產業略分了些兒給應蘭風,自然比不得留給應梅夫的各種了……

  應蘭風也毫不爭競,對他而言,縱然一分不給他,又能如何?他先前離京去泰州的時候,豈不也是一窮二白?何況如今也不比從前了。

  李賢淑這邊兒,也只帶了幾個素來的心腹丫鬟,如意跟進寶兒自也跟隨,應佩韋氏並王浣紗等,一併去了新置辦的宅子。

  自此,那些京內官員們便只來此處拜會應蘭風罷了,一時之間應國公府竟又車馬稀少起來,自不必提。

  話說應蘭風自回了府,李賢淑接了,因見他臉上有些惱色,不免問起來。

  應蘭風道:「無事,你不必理會,無非是些朝堂上的雜事罷了。」

  李賢淑便道:「我自然明白是朝堂上的事兒,如今能讓你不高興的,難道還是家裡的事不成?只不過你也畢竟要保重些身子才好,從前日起,我就見你一直臉色不好。不管是什麼,且別悶在心裡,我雖不懂,你也可以同我說說呢。」

  應蘭風看她一眼,欲言又止,只道:「不礙事。不必問了。」

  李賢淑笑了會兒,點頭歎說:「其實你不同我說,難道我就不明白了?是不是你跟姑爺有些什麼齟齬不合呢?」

  應蘭風不由詫異,便瞪著她,李賢淑笑道:「難道咱們家裡只你一個在朝堂上的不成?你不同我說,佩兒可不敢瞞著我,我一問他,自然什麼都知道了。」

  原來李賢淑見應蘭風這兩日回來,總是氣氣惱惱的,她自然擔憂,因拉住應佩詢問,應佩一向孝順,哪裡敢隱瞞半分?當下便將戶部工部跟兵部不合……小唐的意思在兵部之事盡數說了。

  應蘭風見她果然知道了,忙叮囑說:「我也不是故意瞞你,只是怕你擔憂罷了,何況你是個心底存不住事兒的,只怕你不高興起來,便跟懷真說了……他們兩口子如今好好地,你若跟懷真透露了,她豈不是要多心?何必無端壞了他們的夫妻情分。」

  李賢淑聞言,便含笑白了他一眼:「每日裡都只聽你說些大道理,竟越發把別人看低了,難道我不知道這情的?我再是個直心腸,也不至於跟阿真說嘴嚼舌,竟讓她跟姑爺鬧騰呢,你真當我是傻子不成!」

  應蘭風聽聞,才笑道:「果然是我淺見了,還是娘子聖明。」

  李賢淑便哼了聲,又歎了口氣,道:「話說回來,你們在外頭不合,可別也真帶到家裡頭呢,這眼見又過年了,倘若一桌上臉色都不好看,可怎麼得了?」

  應蘭風道:「這個你放心,好歹歷練了這許多年,若是能露出分毫來,也是白廝混了官場。」

  李賢淑便走到身後,輕輕地給他捶肩捏背,將聲兒放的溫和:「你也忒操勞了,自打搬出來,那一日裡中不有七八十多個人上門找你說事兒?皇上也沒你這樣忙的。」

  應蘭風回頭看她:「才誇了你,又口沒遮攔了?」

  李賢淑握住嘴,左右看看,才笑道:「還好沒別人在,饒恕我這會罷。」

  應蘭風心有所動,便握住她的手,若有所思,竟問道:「你我如今,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我一路到此,都是你在身邊兒看著,如今,你卻覺著我……似今日這般,到底是好不好?」

  李賢淑道:「為何問起這個來?這自然是極好的。」

  應蘭風眯起雙眸,喃喃道:「近來不知如何,我總是夢見在泰州時候的情形……」

  說了一句,卻又打住,原來正在此刻,腳步聲起,卻是丫鬟來報,說外頭有人來拜訪。

  李賢淑道:「其實今兒跟泰州也沒什麼兩樣,雖則你官職升了,可是每日仍是有這許多人來尋你,不是東家長,就是西家短,看這陣仗,豈不是跟那時你升堂辦案一個樣?」

  應蘭風給她說的也笑起來,便起身振衣,道:「很是。既如此……也罷,本官便去升堂問案了。」

  李賢淑斂手行禮,口中笑說道:「妾身恭送大老爺。」

  今兒來尋應蘭風議事的,卻是兩位戶部的大人,竟也不是提別的,正是戶部王大人被害一案。

  應蘭風迎了進來,兩人落座,略寒暄兩句,因說道:「近來眾人都有些擔驚受怕,有小道消息,說這兇手正是犯下先前幾宗凶案之人,被害的都是朝中的大臣……因此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便輪到自己。」

  應蘭風雲淡風輕地道:「各位不必過於擔心,叫我看兇手犯案,不是隨意而為的,意圖也並不是恐嚇眾人這般簡單,只怕自有目的。」

  兩人忙便請教,應蘭風道:「不瞞兩位,王大人生前,曾跟我說過一件機密之事,如今他無端遇害,我暗中猜測,只怕跟此事有關,因此眾位大人只管放心,這兇手不會對別人動手。」

  兩人聽了,大為詫異,目瞪口呆,一個道:「不知是何事?」一問出口,忙又掩住嘴,後悔不迭。

  應蘭風自然明白,便笑道:「放心,此事機密,我自不會告訴任何人,只等消息確鑿,便向皇上稟報罷了。」

  另一人憂心道:「如今王大人已經殞身,應大人既然知道此事兇險,還欲為之麼?」

  應蘭風道:「承蒙王兄信任,將機密告訴我知,此事又關乎國體,為臣子者,自要以忠君為國為己任,區區一身又算得了什麼?」

  兩人聽了,又敬又愧。複寒暄不多時,便自告辭而去。

  此兩人出門之後,不免把此事又告訴其他人知道,傳遞紛紛……因此不到半天功夫,整個京內的百官便有一半兒以上是知曉了的。

  小唐自也聽聞,詫異之餘,只是苦笑,不免就叫梁九派了兩個得力能幹的人跟隨應蘭風,以為保護,免得真個兒出了意外。

  懷真卻對此事一無所知,因到年下,府中自然事忙了起來,此次她不能再理事,唐夫人便責無旁貸,一時忙得發暈。

  虧得敏麗因恢復的極好了,如今又有了寶貝孩兒,自跟昔日不同,精神也自大長,竟幫著唐夫人,才把她身上的一半兒擔子卸了去。

  懷真雖然不得勞動,但年下這些迎來送往之事,都記在心裡,因想到什麼,就叫丫鬟去傳話告知敏麗,免得有疏漏之處,失禮於人。

  敏麗雖然不願叫她勞心,怎奈有些細微之處,還得是懷真記得妥當,因此竟是少不得她,就也罷了。

  是以這個年下,過得倒也安泰,懷真因身子的緣故,便不去各處,只叫唐夫人告罪而已。

  實則在起初那不適之後,她自個兒倒是覺著很好,卻因唐夫人一心愛護,因此便躲懶,鎮日只在府中跟敏麗伴著孩子相對,倒也十足和樂。

  只是因惦記父母的緣故,這娘家倒是不可不回的,因此在初三日,懷真便同小唐一塊兒自去新宅。

  因此時仍尚未足三個月,懷真又臉皮薄,雖有心告訴母親有身孕的事兒,卻總不好意思開口。

  怎奈李賢淑本就為他兩人遲遲沒有消息心急,又打量懷真臉上神情有些異樣,早就看了出來,私底下偷偷一問,懷真含羞帶笑地點頭,李賢淑立刻念佛不停,心裡也自樂開了花兒。

  李賢淑因對懷真道:「真真兒的雙喜臨門了,你可知道,你嫂子也已經三個月了。先頭只沒好跟你說呢。」

  懷真上回回應公府的時候,見韋氏沒有出來相見,又看李賢淑王浣紗是那般情形,便早就猜到了,此刻見說開了,少不得又同應佩道了喜。

  應佩跟李賢淑見她容光煥發,顯然在唐府甚好,因此兩人都安心,便絕口不提別的事兒,眾人其樂融融吃了一席酒。

  話說席間,郭建儀到底抽空,便離了前邊兒,自來相見懷真。

  其實也並沒些別的,只因自打小唐回來,他便再也沒去過唐府,偏懷真又極少回來這府裡,這個年下她又絕少外出……因此始終不得見,未免牽掛。

  如今總算相見了,卻看她滿面生輝,不知為何竟比昔日更溫婉動人了好些,郭建儀望著她如此,雖則放心歡喜,卻也隱隱有些酸楚——只因令她這般顧盼生輝、容光明媚的,並不是自個兒,卻另有他人。

  想來這份掛念……不過也空掛念罷了,然而卻又夫複何求,橫豎只要她平安喜樂便罷了。

  郭建儀心中雖則這般想,面上亦更笑得溫和,又問了幾句近來情形如何,懷真也都一一答了。

  只略說了會子,便起身欲退出……誰知起身之時,忽地腳步一頓,郭建儀回頭笑道:「差點兒忘了。」

  說話間,便自大袖中掏了一掏,竟摸出一枝子的紅梅來,因對懷真道:「知道你愛這個,先前我來之時,看到有一戶人家,這梅花開的甚好,都探出牆頭來了,我因進內請賜了一枝,不知你還喜不喜歡了?」

  懷真見這紅梅鬱鬱馥馥,且又明豔照人,紅的可愛,早喜得接了過來,便道:「小表舅,多謝你還記掛著,我何嘗不愛的?真真兒好看。」當下愛不釋手,觀摩起來。

  不料郭建儀見她如此手持紅梅,花面相交融,那等驚豔絕倫,自是舉世無雙。

  郭建儀心中竟想:「可知只要見了你這般的笑意,叫我如何也是使得的?」面上卻只仍笑道:「先前攏在袖子裡,也虧得沒把花兒都掉了,你勉強拿著玩兒就是了,改天再給你弄更好的。」說了一句,不敢再多留,就一笑去了。

  懷真只道了謝,也並沒想別的,因拿著那梅花,自顧自舉在眼前看了會子……正在喜歡間,忽然聽有人道:「他倒仍是這般有心。不過也太報喜不報憂了。」

  懷真詫異,忙斂了笑。

  回頭看去,卻見竟是淩絕,不知何時來到,今兒著一身淺紫色的吉服,越發顯得超逸出塵,只是畢竟太過清絕了些。

  懷真便垂眸道:「小淩駙馬……你為何來至此處?」

  她為了見郭建儀,才特意出來這邊兒的小花廳內見,外男等閒也不會來此,怎奈淩絕乃是應蘭風得意的人兒,這新宅也自是常來常往慣了的。

  淩絕淡淡道:「你不必誤會,我方才在廊下透氣,因見他出來……卻不知他是來見你。」

  懷真點了點頭,道:「既如此,我便回席上去了。」她正轉身欲去,忽聽淩絕說道:「你真真兒還不知道麼?」

  懷真微微皺眉:「知道什麼?」

  淩絕將她上下打量一眼……道:「你何不回去問問你那三爺……近來皇上下了什麼旨意?」

  懷真越發不解,只定睛看他,似有問詢之意。

  淩絕見她雙眸似秋水瀲灩,是那等的清澈無瑕,竟不能說下去,因一笑道:「罷了,眾人都瞞著你,我何苦枉做壞人。」說著,轉身拂袖欲走。

  懷真雖不知何時,卻隱隱猜到必然事關重大,心竟猛跳起來,見他要離去,便喚道:「淩絕!」竟踏前一步。

  那邊兒,淩絕腳下略停,眉頭蹙起,只因她這一聲兒,竟如無形中有一根羈絆的絲線,栓牢在他腿上,讓他寸步不能。

  正百般猶豫,忽地聽身後懷真「哎吆」一聲,淩絕忙回過身,卻見懷真扶在欄杆上,臉色發白。

  淩絕一驚,即刻便想要過去扶住,誰知丫鬟夜雪去而複返,忽地見懷真這般,忙跑到跟前兒來,道:「三奶奶怎麼了?」此次前來,唐夫人千叮嚀萬囑咐,叫小心行事,乍然見懷真這般,頓時魂兒也要飛出來。

  淩絕見丫頭來了,不便靠前,便按捺著止步,只仍盯著懷真看。

  卻見懷真扶著丫頭的手站住了,慢慢抬頭看了他一眼,才道:「不礙事,方才滑了一下……」夜雪扶著懷真,低頭看去,果然見拐彎處地上,有一小團雪,大概是屋簷上新飄下來的,上頭半個腳印兒。

  方才懷真只走了兩三步,正好兒踩到,虧得她反應快,忙扶住了欄杆,饒是如此,依舊嚇得心怦怦亂跳,然而只是不便表露出來而已。

  因夜雪來到,懷真也不好再問淩絕,何況她因受了驚嚇,驚魂未定的,也沒心思再提別的,就只看了他一眼,便由夜雪扶著,緩緩往內去了。

  淩絕目送她去了,才走到跟前兒,便見她原本握著的那紅梅花,竟跌在欄杆外頭,紅梅花落在積著的殘雪上頭,格外耀眼,竟如火燒灼著一般……

  淩絕瞅了會子,便俯身出去,才拿在手裡,忽地又見一個丫頭回來,看見他,便行禮笑道:「學士在這兒呢?這梅花……可是三少奶奶丟的?方才她回去了,忽地想起來,就叫奴婢過來找尋呢。」

  淩絕無言,擎著那梅花枝子,半晌方道:「是她丟的,拿了去罷。」面無表情地便遞了過去,那小丫頭雙手接過來,千恩萬謝地去了。

  丫頭去後,淩絕看看手心,依舊空空如也,只……依稀仿佛有一抹隱隱地香氣,若有若無,似真似幻,竟叫人難以分清了。

  話說懷真回了內宅,略坐了會兒,覺著心緒寧靜了……才又叫了個丫頭,只命悄悄地出去,把應佩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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