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你戀愛了?
當整個靖安侯府都在忙於處理熾天使襲擊事件的時候,張銀落逆著人群,面無表情地走向自己的新房間。
路過的侯府眾人只看到張大小姐豪邁地扛著一個金髮女人走過來,龍行虎步,鷹視狼顧,宛如一個剛剛討到了壓寨夫人的山大王。
他們不勝駭異,連忙退到一邊低頭施禮,眼角的餘光只看到那被張小姐扛著的女人那垂下的金髮,在日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雖然看不見臉,但那誘人的身段,那迷亂的氣味,莫名散發出一種色色的氣息,讓大家的心臟都不由自主地狂跳了兩下,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兩個女人,但這畫面依然讓人產生了“很帶感”的感覺。
——這裡就要稱讚一下趙大小姐的心性了,這靖安侯府的大小姐愛孫朗到無可自拔,而張銀落無疑是她最大的敵人,而平時趙小姐也跟銀落橫眉冷對,抓住機會就要懟上一回,按理說,這靖安侯府的大小姐視張銀落為宿命的對手和敵人,那靖安侯府的下人們也應該為大小姐分憂才對啊,別的不說,使個絆子,不給好臉色,對她愛理不理什麼的,讓她感受到來自靖安侯府的敵意,讓她知難而退什麼的……
可趙小姐偏不,所有的府中上下人等都被她嚴厲叮囑過,要對張小姐保持最大的禮貌和尊敬,無禮者輕則五十大板,重則趕出府去,囑咐完之後接著去懟張銀落,要讓這個只會賣肉的大奶牛知道什麼才是大!家!閨!秀!
——真是個聰明的小姑娘。
張銀落扛著庫瑞爾一路回到侯府給她安排的新院子——之前住的地方被從天而降的變形金剛給砸了來著。
她請負責服侍的丫鬟端來熱水與毛巾,然後將閒雜人等全部趕出去,女孩兒看了看周圍,想要做點什麼措施預防孫朗那個不要臉的傢伙來偷窺,最後還是放棄了——反正這傢伙想看的話,就算怎麼防備也沒用吧。
然後她就紅著臉,開始做清潔工作,首先先將對方身上藏著的各種火器、冷兵器和特殊裝備一一取出,然後再脫衣服。
將這個毛妹少女剝得赤條條之後,再給對方擦拭身子,那皮膚上的汗水和大腿與小腹上某種黏糊糊的液體在風乾之後,依然散發著謎一樣的味道,知道這是啥玩意兒的張銀落一邊暗罵不要臉,對孫朗的惱怒也隨之而生。
——雖說是指望著你教訓她一下,但至於做得這麼徹底嗎!一定是也樂在其中吧你這個傢伙!變態!色狼!潛在犯罪者!
她心中這樣罵著,臉也有些紅了,雖然她也是女兒身,但有時候,美是不分性別的……
即使銀落是女孩子,也被這驚心動魄的美麗和妖嬈所震撼,她的心跳漸漸加速,深吸了幾口氣,越發惱怒起來——要是這模樣被孫朗這傢伙看到,恐怕連哈喇子都會流出來吧!
莫名其妙的,她越想越氣,胡亂地將庫瑞爾的身子擦乾之後,將毛巾扔回熱水盆中,打算端出去,然後給這女人換身乾淨的衣服。
然後。
在她轉過身的剎那,床上的庫瑞爾驟然睜開了眼睛,那雙湛藍宛如天空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感情,有的只是警惕與漠然,她察覺到了自己如今的狀態,又看到了張銀落的背影,那雙眼睛中驟然充滿了野獸的獵殺本能。
——背對著猛獸的話,將喚起對方鐫刻在基因上的獵殺本能,就算是已經被馴服的凶獸,也將遵從內心的獸性,亮出利爪與牙齒。
但她那有力的十指扼住對方的咽喉之前,背對著庫瑞爾的張銀落身形一動,她單手拿住水盆,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另一隻手五指輪轉,反彈琵琶般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庫瑞爾的攻勢,然後順手一推,將庫瑞爾推倒在了床上。
然後女孩兒轉過身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就算是昏迷中的你,我也保持著最大的警惕,怎麼,庫瑞爾,自詡為最優秀獵人的你,竟然忘記了如何判斷形勢,竟然選擇在這種時機做出愚蠢的偷襲嗎?”
庫瑞爾仰天倒在床上,胸前浪花一朵朵,但她卻沒有在意自己赤裸的身姿,而是瞇起了眼睛,望著張銀落,語氣驚詫卻冰冷:“竟然是你?”
張銀落將水盆放到一邊,伸手去拉庫瑞爾:“你……”
女人警惕地將她的手推到一邊,面色不善地望著她:“別碰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事你也有份嗎?艾琪洛!”
張銀落怔了一下:“什麼有份?”
庫瑞爾正在緊盯著張銀落的表情,聞言也愣了一下,緩緩道:“以你這種女人的智商,說謊也騙不過我的眼睛……哼,是巧合嗎?究竟是多麼無奈的孽緣,才能讓我在這裡碰到你,想不到,我……”
剛剛醒來的緊張感消散,庫瑞爾這才想起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覺得全身傳來一陣陣虛弱的感覺,就像是連續進行了二十幾次揉道活動一樣——那種既滿足又疲憊的感覺充斥著身體與靈魂,讓她覺得又爽又想睡。
然後她就想起了在這之前的事情,她之所以會這麼爽的原因——決定進入明州進行調查,在繡春堂遇到了令人憤恨的事情,隨即追擊到靖安侯府懲罰膽敢毒害斯拉羅人的張建元,結果莫名其妙地遇到了一個強大的東方武者。
雖然召喚出了熾天使戰甲,但卻依然無法抵擋對方那已經幾近傳說的絕世武力,就這樣被死死地壓制,徹徹底底地擊敗,那漠然的眼神,那宛如君王般的冷酷,還有那撼動靈魂的重拳,一拳又一拳,透過堅固的戰甲,直達她的心靈,讓她感覺到一股股發自靈魂的顫慄,然後就……
那令人永遠都無法忘懷的感覺,依然殘留著致命的餘韻,一時之間,庫瑞爾感覺身體傳來了酥麻的感覺,她臉上一紅,不由自主地夾住了雙腿……
——突然發騷。
張銀落看到這少兒不宜的色—氣畫面,臉上先是一紅,然後立刻聯想到了什麼,咬牙切齒道:“孫朗那傢伙……那傢伙……”
“孫朗?”庫瑞爾眼神一亮,“那是打敗我的那名強者的名字嗎?”
“不是!”張銀落大聲道,“那是個流氓!色狼!色瞇瞇!賤兮兮!不要臉!登徒子!有礙風化!傷風敗俗!”
庫瑞爾意味深長地看了張銀落一眼,然後伸了個懶腰,甩著燦爛如瀑的金發,大方地坦露著妖嬈的身體,慵懶道:“那接下來有什麼節目呢? ”
張銀落看她這副不知廉恥的模樣,不知為何有些火大,譏諷道:“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個俘虜,有點獵物的自覺吧,曾經的強大獵人。”
庫瑞爾笑道:“我醒來之後,手腳沒有被鐐銬拘束,周圍也不是潮濕陰冷的牢房,我沒有被吊起來,也沒有被那些螻蟻般的庸人所圍觀示眾,也沒有看到有男人在我身上聳動嚎叫——也就是說,打敗我的人,沒有打算將我變成洩慾的奴隸,也沒有興趣將我吊起來示眾,我需要擔心什麼?”
張銀落不懷好意地冷笑起來:“不需要擔心?哼,打敗你的人,可是個千年難得一遇的大色鬼,所有女人的剋星,之所以沒有這麼處置你,肯定是因為他想慢慢炮製你,笑吧,馬上就有你哭的……”
這威脅對於庫瑞爾來說,實在是太小兒科了,她全然沒有當回事,反而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下張銀落:“所以說你正在被炮製嗎?”
張銀落怒道:“胡說!我才沒有!”
庫瑞爾看著張銀落的表情變化,嘴角慢慢勾起了“哦摩西羅伊”的笑容。
張銀落被看得心中發毛,瞪眼道:“你瞅啥?”
庫瑞爾嘴角的笑容慢慢擴大,最後她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啊,曾經被稱為銀色惡魔的你竟然也戀愛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只能去臨幸火凰戰團的那些小丫頭了呢……”
張銀落就像是炸了毛的貓一般,一蹦三尺高,大吼道:“誰、誰戀愛了!你別亂說!我才不會做那種事情咧!”
庫瑞爾卻不理她的反駁,而是認可般地點點頭:“我說麼,在神權國的時候,那麼多男人對你獻殷勤,你卻一個都不理,當時還以為你這女人真是傲慢過頭了,現在看來,確實有道理,那些男人都是一群弱小卑微的蠢豬,看不上他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啊,你這女人一聲不響,竟然傍上了這樣獨一無二的君主……”
“我沒有!”張銀落奮力反駁道,“還有,什麼叫傍上啊!我們是好朋友,就、就算是戀人,也不能用這個詞!我們是平等的!”
“你傻嗎?”庫瑞爾嗤之以鼻,“平等?開什麼玩笑,這個世界永遠都沒有什麼平等,尤其是人與人之間,戀人也好,君臣也好,永遠是一方壓倒另一方,一方依附另一方,平等?你什麼時候才能拋掉這幼稚的想法?這樣強悍的男人,就算是依附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你還在挑揀什麼?”
張銀落瞪眼道:“憑什麼我要去依附男人?說得好像你也會依附男人似的!你這男人婆,不是整天嚷著要支配一切嗎?”
毛妹聳了聳肩:“誰說的?我的想法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必然需要有一方來支配另一方,既然我比對方強大,那為什麼不做支配人的一方呢?而那些弱小可笑的男人,又有什麼資格支配我?說到底,人與人的關係,也不過是自然裡的延伸,強者可以支配弱者,這是不分性別的。”
張銀落剛想說“你被孫朗打敗了,然後呢”之類的反駁,但是女孩子的直覺讓她隱隱打了個寒噤,她的內心告訴她,最好不要問這個問題。
於是她立刻轉移話題,問到了她自己也很想知道的問題:“所以說,庫瑞爾,你來到明州,還帶著死亡信使,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庫瑞爾將頭髮一甩,傲然道:“國家機密,你的保密權限不夠。”
“……”連肉眼都能看到這傢伙的敷衍之意,張銀落的眼角抽了抽,“注意一下你的身份啊,你現在已經是俘虜了。”
庫瑞爾向她拋了個媚眼:“但不是你的俘虜,只有俘虜我的人才有資格向我發問,你要是真想知道,把打敗我的那位強者請過來吧,我知無不言。”
“……”讓孫朗見你,跟把羊肉扔到狗嘴裡有什麼區別!
——你就這麼想變成乾屍嗎!
張銀落還沒來得及生氣,庫瑞爾就一臉神秘地向她招了招手。
咦……她想通了?
——如今庫瑞爾還不知道孤獨行者號掉在了靖安侯府後院的事兒,她只知道自己追殺張建元然後踹到了鐵板上,卻懵然不知自己折戟沉沙的地方正巧藏著她這次行動的最大目標,而張銀落暫時也不打算告訴她。
——她想趁著這個機會,試試能不能從毫無防備的庫瑞爾口中詐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但她謹慎地靠近之後,卻聽到庫瑞爾神秘兮兮地問道:“說起來,你跟他,做過嗎?爽嗎?”
張銀落猛然跳到一邊,吼道:“沒有,滾!”
庫瑞爾嘆息道:“你這沒用的女人,再搞不清狀況,你的男人就要被搶走了哦,到時候可不要哭。”
張銀落怒道:“都說了他不是我男人!”
庫瑞爾笑了笑:“還是這麼不坦誠啊,你們東方的女人真是的,就算是喜歡,也要藏在心裡嗎?我本來是被那位強者俘虜的——有一點我很有自信,以我的容貌與身體,恐怕連女人都要動心的,最後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指了指張銀落:“你還沒有明白嗎?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