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大洋馬!大洋馬!
“這樣就行了。”
孫朗將手中的鐵鍬扔到了一旁,這片清理出來的空地上,已經被挖出來一個巨大的坑洞,他一腳將死亡信使號熾天使踢了進去,擺手道:“埋。”
胡守信將一座座堆起來的土山推了回去,一直在旁邊圍觀的孤獨行者號猶豫了一下,也上來幫忙。
有這個身體龐大的鋼鐵巨人幫忙,效率著實增加了不少,輔助聖魂猶菲勒一邊幫忙,一邊說道:“難以置信,人類,脆弱,渺小,血肉所鑄,卻戰勝了熾天使的鋼鐵之軀……作為熾天使的一員,倍感挫敗,倍感不安。”
孫朗叉腰笑道:“要為你的同伴報仇嗎?”
猶菲勒搖頭道:“第一,勝算太低,第二,不是同伴。此乃加百列,死亡之信使,末日號角的吹奏者,我們根出同源,如今為敵,悲傷,失落。 ”
孫朗抬頭望著猶菲勒眼中的紅芒——即使那巨大的軀殼下沒有靈魂,只是一個正在按照程序來運行的邏輯模塊,但他還是習慣於將其當成一個人格來交流,他說道: “據我所知,輔助聖魂既是炎衛的戰友與輔助者,也是監視者與指引者,輔助機魂的行為邏輯被嚴格設定,在你們的行為準則中,教團的利益至高無上,應該是這樣吧?”
猶菲勒瓮聲瓮氣道:“一直如此,將來永是。”
孫朗笑道:“所以,當炎衛的行為會損害到教團的利益,當炎衛背叛了離火之國,當輔助聖魂接收到了相關的指令,那麼炎衛們無比信任的輔助聖魂,將成為囚禁他們的憲兵,甚至是處決他們的劊子手,是嗎?”
猶菲勒回答道:“沒錯。”
然后孫朗指了指被泥土漸漸掩埋的死亡信使:“據我所知,烈焰教團的律法決不允許任何成員手足相殘,更別說地位高貴、戰略價值極為重要的炎衛,可如今死亡信使與孤獨行者確實發生了內訌,這種事情本來絕不會被允許發生,除非……有一方犯下了叛國重罪,那麼此事的性質就不是內鬥,而是處決叛逆。”
“但問題又來了……”孫朗淡淡道,“你在拼死保護著龍萬德,而死亡信使的輔助聖魂也在協助庫瑞爾戰鬥,也就是說,你們兩個輔助聖魂,都不認為自己的駕駛員是離火叛逆,如果龍萬德背叛了烈焰神權國的話,那不需要庫瑞爾追擊,你自己就會將其控制羈押,等待教團來人押解,而庫瑞爾心懷不軌、無故攻擊熾天使的話,那她根本就開不動這死亡信使。”
猶菲勒沉默不語。
孫朗徑直問道:“所以,此事之中,有什麼內情?你的主人正在昏迷,你們孤立無援,甚至只能逃到帝國避難,於情於理,你們都需要幫助,而我是可以提供幫助的人,如今死亡信使已經是我的俘虜,我已經與你們站在了同一條陣線,無論是為了保護你的駕駛員,還是為了維護離火之國的利益,你都應該對我坦誠相待,懂嗎?”
孤獨行者依然堅定地拒絕:“你是后土帝國的高級將領,是潛在敵國的最高指揮官,我不能將這種最高級別的保密情報告訴你。”
孫朗翻白眼道:“老子早就退役了,連名字都變成違禁詞了,就是在百度上屁都搜不出來的那種,現在正琢磨著建立反政府武裝呢,是你們離火之國應該大力拉攏和扶持的勢力,你識得唔識得啊?”
猶菲勒果然還是油鹽不進:“根據最高保密條例……”
孫朗將最後一點土堆了進去,然後在填好的土層上走了一圈,將那層泥土壓得嚴嚴實實之後,他伸斷了孤獨行者的廢話,翻著白眼道:“好了,破事真多……死亡信使就由你來看管了,要是讓它跑了,你知道後果。”
猶菲勒似乎沒聽懂孫朗的威脅之語,他點點頭,右手上的半自動速射砲發出了一聲清脆的上膛聲,緩緩道:“死亡信使,聖魂加百列,勁敵,擅長近戰突襲,本機被剋制,對戰結果,一敗塗地,狼狽逃竄,懷恨在心……”
它望著被埋在土中、只露出了腦袋的死亡信使,萬年不變的刻板語氣有些微妙的波動:“大仇得報,形勢逆轉,突然興奮,高興不已,正在忍耐嘲笑報復之心,決心努力擔任獄卒之職,決不懈怠,敬請放心……”
“……所以說他的邏輯模塊是參照哪個傢伙的性格來寫的?”孫朗嘟囔了兩句,然後正色道,“有理有據,令人信服,那它就交給你了。”
“必不辱命,閣下放心,膽敢異動,一槍打死。”
孫朗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與胡守信一道離去。
走了一會兒,老胡納悶道:“這熾天使戰甲終究是個死物,所謂的輔助機魂,雖然會說話,但也不過是個機關靈獸之類的東西,沒有智能,你跟它討價還價幹什麼?”
孫朗笑道:“你不懂,正是它沒有真正的智能,只能依靠邏輯與程序來行事,所以比正常人更加好哄騙,可惜還沒有找到正確的突破口……”
胡守信更加糊塗了:“暫且不提你抓到的那個女人,龍萬德的情況正在好轉,說不定很快就會醒來,你想要情報線索,直接問他就可以啊。”
“因為剛剛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們得主動一點,不能只等著龍萬德醒來,第一,這龍萬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第二,其實我們並不知道,龍萬德會不會配合我們,將我們想知道的東西全都說出來。”
孫朗淡淡道:“人心隔肚皮啊,幾年沒見,龍萬德值不值得信任,還得兩說,而且,這畢竟是人家國內的事情,而且牽扯不小,就算還是好朋友,他也許也不願意說……有些事情,能多方查證,就多方查證,如果能從猶菲勒和庫瑞爾口中得知一些線索,也能旁證龍萬德有沒有說謊。”
胡守信皺了皺眉,他對孫朗那懷疑一切的論調有些不滿,但秦惠的前車之鑑猶在眼前,所以老胡只能選擇閉嘴。
不過很快,孫朗就轉頭道:“對了,又出了這種事情,你還是回去報個平安吧,這兩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你老婆和女兒肯定提心吊膽,現如今她們又住在別人家裡,寄人籬下,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必然很不自在,你這個當丈夫的也別在外面晃悠,回去安慰一下,讓她們安心。”
胡守信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不用擔心,我渾家是識大體的人,女兒也懂事,之前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囑咐過她們了……”
他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孫朗,言語之間頗為感動:“只是沒想到,你竟然也會為別人著想了?我替她們謝謝你。”
“你想多了。”孫朗翻白眼道,“既然你不識趣,那我就直說了,接下來我要去做一點少兒不宜的事情,人高馬大奶子翹的大洋馬等著我去玩監禁play呢,你這結了婚的就回去找老婆孩子玩吧,別在我面前礙眼。”
胡守信被噎得夠嗆,冷笑道:“別做夢了,有張小姐在,你還能干點什麼?還大洋馬……你這麼喜歡大洋馬,當年打仗哪會兒,也沒看你對安吉拉大夫做點什麼……”
他拍了拍孫朗的肩膀,苦口婆心道:“我跟你說啊,別說大洋馬了,你這三下五除二,差點把大洋馬弄成了馬肉乾,哪怕是尋常的女人,都會覺得這是奇恥大辱,更何況是地位如此之高的離火炎衛,說不定那大洋馬正在琢磨怎麼找你拼命呢,而張小姐估計也吃了一壇子飛醋,你這大搖大擺上門去找大洋馬,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豈不難看?還是讓我一起去吧,好歹有個照應。”
孫朗斜眼道:“說了這麼多,你是想去看戲吧?”
老胡矢口否認:“我是那種人嗎?”
孫朗冷哼了一聲:“廢話少說,你走不走?”
胡守信驢脾氣上來了,一梗脖子:“不走,你待怎的?”
孫朗二話不說,立刻作羅密歐狀,向著陽台上的朱麗葉深情道:“啊,我的夫人,要臨盆了……”
“……操!”
留下了幾句狠話,胡守信狼狽而逃。
孫朗衝著他的背影搖了搖手指,然後卻沒有去找張銀落,而是來到了侯府的一間偏廳,已經洗刷完畢、換上一身乾淨衣服的張建元已經在那邊等候。
明州城第一霸道總裁看到了孫朗之後,就像是看到了黨,一臉委屈地迎了上來,就想抱抱求安慰:“恩師啊……”
孫朗表情微妙地後退了一步:“停,你在那裡說就好,距離產生美……”
張建元停下了腳步,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然後委屈巴巴地說道:“恩師,你嫌棄我……”
“傻孩子,你在說什麼啊。”孫朗溫和道,“這他媽不是廢話嗎?”
於是張總裁感受到了資本世界的殘酷與真實,並且流下了兩行男兒淚。
“好了,跟你開玩笑呢。”孫朗若無其事地戴上了手套,然後親切地拍了拍張建元的肩膀,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手套扔到一邊,“那個大膽的女暴徒已經被我抓到了,我會用資本主義的大棒教訓她的,你放心好了。”
“一切但憑恩師決定。”
張建元看到孫朗的表情,就知道恩師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了,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來看,一旦恩師對他有所驅使,肯定會對他有所指點,他巴不得整天被孫朗使喚呢——所以,他立刻進入了狀態:“有需要學生效勞的嗎?”
“有。”孫朗的話也簡單明了,“這女人似乎是衝著你來的,以防萬一,你回去查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用查了,來報信的人已經跟我講清楚了。”張建元說道,“恩師命令弟子招收斯拉羅人做工,弟子通過恩師往日的教誨,琢磨出了一套招工辦法,面向整個明州推行,其中一個叫做安德烈—米勒—紐崔萊的斯拉羅人在招收工人的時候,偶然碰到了那個女暴徒,這個女人對繡春堂產生了興趣,並且強迫安德烈帶她去繡春堂看看。”
“這安德烈在離火之國的時候,算是見慣了三教九流的人物,認出了這女人似乎是離火之國烈焰教團的成員,他察覺到那女人來意不善,想到了我們繡春堂以人為本、視斯拉羅人為兄弟的人道光輝,在良心的譴責和不安下,鼓起勇氣,向繡春堂一名叫做安立的小頭目出首報告……”
聽了這個故事之後,孫朗的表情有些微妙,他點頭道:“是巧合嗎……哦,對了,那個什麼安德烈—米勒—紐崔萊,不如樹成一個典型……”
張建元贊同道:“學生也是這麼想的,我打算將他提拔成第一個斯拉羅出身的頭目,讓他去做那個安立的副手。”
“這些就交給你來做吧。”孫朗正色道,“那第二件事情,我要你秘密安排人手,前往洪城,去明州大將軍戚冠岩的府邸,替我轉交一樣東西。”
很快,張建元捧著一個盒子,帶著孫朗的囑託,一臉凝重地離開了靖安侯府,孫朗瞇著眼睛沉思了片刻,然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龍萬德,庫瑞爾,猶菲勒,加百列,戚冠岩。
熾天使內訌的原因,離火之國到底發生了什麼,天策府與離火之國有何關聯,孤獨行者被追殺的真相是什麼……三個人,兩個聖魂,五個知情者,總有一個肯說話的,總有辦法弄清楚真相的。
接下來,就是……
大洋馬時間!
“你還沒有明白嗎?”銀落的房間中,面對庫瑞爾意味深長的詢問,張銀落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
但她依然嘴硬道:“明……明白什麼?”
毛妹瞅了她一眼,然後聳肩道:“算了,你不要正好。”
張銀落的聲音立刻高了八度:“你想幹什麼?”
庫瑞爾剛想說話,外面就傳來了孫朗的聲音:“銀落,怎麼用了這麼久?你是不是已經磨上了?帶帶我,我們一起做熱狗吼不吼啊!”
張銀落神色一變,轉頭厲聲道:“不要進來!”
孫朗聞言,興奮地大吼一聲:“銀落,你不要怕,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