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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寶劍》第305章
第三百零七章 犧牲

 “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阿長聞言,嘆息了一聲,“我雖然沒有親自看到,但聽你描述,結合我的見聞,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只聽她繼續補充道:“她應該是想在這邊的祭壇,一鼓作氣完成喚醒儀式,首先祥林嫂體內的飛蜈蚣孵化破出,然後依次殺死剩下的四人,吞噬他們體內的源卵,吸收他們的生命精華,借助此地的妖族祭壇調和異種力量,將五大源力合而為一,好讓她能夠安全地一次吸收……”

 孫朗笑了笑:“但計劃就這麼出了岔子?”

 阿長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她心機深沉,行事謹慎,雖然不能親臨此處掠陣護法,但怎麼會容許意外事件發生?她早就安排了兩套保險,確保獻祭儀式萬無一失……”

 孫朗若有所思,也笑了起來:“但顯然這三套保險全都砸了。”

 阿長淡淡道:“第一套,她囑咐黑王在外面守候,如果出了岔子,可以立刻衝進去阻止,或打斷儀式,或救下飛蜈蚣,確保儀式不出問題……但我尋個了由頭,將黑王哄騙過來,說今天可能有外敵入侵,讓她帶領隱鼠負責防禦,想不到,你們還真來了……”

 黑玄蕩先是一愣,然後臉上浮現怒色,但還沒等她發作,就聽阿長繼續道:“然後,她本來安排祥林嫂,進行儀式之前,先將這幾人的四肢打斷,然後立刻進行儀式,這樣既可以讓他們沒有餘力反抗,另一方面,也能最大程度確保身體的活性與力量的完整……然而,也是我暗中操縱源卵,讓她生出幻覺,告訴她,一死就能解脫,能夠到無憂無慮的天上,見到她的阿毛……”

 話音剛落,謝阿貴等人驟然變色,齊齊後退一步:“你能操縱源卵?”

 “是啊……”阿長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源卵是經由我手,注入你們體內的,我與她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雖然被迫為她做事,但豈能死心塌地?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反抗的機會,又怎麼不會留下後手?”

 孫朗若有所思,突然道:“你應該沒有料到,我會找過來吧。那如果我不來的話,你有什麼計劃和安排?”

 阿長平靜道:“你如果不來,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她慢慢地眨了眨眼睛,語氣奇異道:“那個人,這幾年都在暗中籌謀大事,所有的心血,所有的算計,所有的謀劃,都是為了這所謂的'計都',既然'計都'的覺醒落在七苦的身上,那我只要阻止這一切,也算能出心頭的一口惡氣。”

 孫朗聞言,神色一動,似笑非笑道:“怎麼阻止?”

 “成事的辦法也許只有一條,但敗事的途徑就太多了。”阿長望了一眼幾人,慢吞吞道,“最好的結局,莫過於他們毫髮無損地來到這裡,由我給他們取出源卵,大家都平安無事,最差的情況,只要指揮鼠群將他們悉數咬死,然後吞吃乾淨,咬碎源卵,同樣也可以達成目的……”

 幾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孫朗輕笑一聲:“那你剛剛不必說實話啊,就說可以一個個取出源卵,騙他們上前,你給這位寡婦姐取出源卵之後,其他幾人體內的寄生蟲發作,將他們悉數咬死,這事不也成了嗎?”

 阿長神色一變,沉默了片刻,慢慢地搖頭道:“原因有三,第一,我如果心存殺意,肯定會被你看出端倪,能不能得手,還在兩說。第二,這幾個孩子,是我親手種下源卵,他們都是可憐的人,與我一般無二。我這副鬼模樣,已經無可救藥了,他們卻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不是事不可為,我不會再害他們……”

 “第三……”她目視孫朗,坦然道,“我要取得你的信任,我要拜託你去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我是做不成了,但你可以……”

 孫朗略微想了想:“你想讓我救出魯阿姨?”

 “是的。”阿長點頭道,“現在看來,五蘊熾盛之苦,就應在那個人的身上,當七人的力量回流,五蘊熾盛,回歸本源,她的力量就會提升到極限,不僅可以喚醒'計都',甚至連消滅大小姐的靈魂、徹底掌控她的身體,都不在話下……”

 孫朗聞言點點頭:“一舉數得……真是個心機婊。”

 阿長望著孫朗,語氣變得急切起來:“我想拜託你,救下大小姐……你與她是老相識,對吧?你也不忍心看到她落到這般田地,對吧?”

 遊俠皺眉道:“如果是殺人,卻是件容易事,但婊人格盤踞在魯阿姨體內,與她似乎同出一源,有什麼辦法能在不傷到魯阿姨的前提下幹掉她?”

 “有!”阿長目光絕然,語氣堅定道,“毀掉'計都'!不管它到底是什麼,只要毀掉計都,就可以讓她的盤算全部落空!'計都'如果面臨毀滅的危機,會本能一般地掙扎求生,提前覺醒,拼命汲取力量,那麼那個佔據大小姐身體的妖魔,會連帶著華小栓、九斤老太與祥林嫂三人的力量精華一起,被強行吸出,這樣的話,大小姐就會徹底擺脫那個魔頭了!”

 “這樣可行?”孫朗皺眉道,“聽起來很牽強的樣子……還有,計都提前覺醒、吸收力量的話,那麼謝阿貴他們也會沒有命在吧……”

 阿長看了四人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釋然,彷彿下了什麼決定一般,輕聲道:“這裡離魯鎮很遠,又在山腹之中,不會受到計都影響……我這樣說,你們肯定不會相信。保險起見,我勸你們取出源卵,你們還不肯答應嗎……”

 單四嫂的眼中閃過意動之色,但看了一眼其他三人,猶豫了一下,沒有作聲。

 農夫悄然握緊了拳頭,目光閃動,不知道在說什麼。

 謝阿貴依然是火爆脾氣,厲聲道:“這絕對不行!”

 孔仲吾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先取出來,事後能不能再放進去?”

 謝阿貴愣了一下:“我操?這……我怎麼沒想到呢?”

 但阿長搖頭道:“源卵過早離開宿主,就是個死,哪裡還能放回去?此事沒有取巧的地方……你們再好好想一想吧。”

 謝阿貴不假思索,就要再次拒絕,但想到了單四嫂,轉過頭來,面露歉然之色:“四嫂,謝某不是個東西,沒法在此事上報答救命之恩,只是我一生榮辱,全都係於此了,這身武功,萬萬不能放棄,你原諒我這一回吧。”

 單四嫂愣了一下,然後搖頭,露出了柔和的笑意,她瞧了一眼農夫,然後緩慢而堅定地搖頭道:“阿貴哥不用多禮,我也不願意放棄這身武功呢。”

 謝阿貴先是一愣,然後順著單四嫂的目光看向農夫,迷茫了一下,然後面露了然之色,神色複雜道:“種地的,你也……”

 農夫沒有答話,轉頭看了一眼單四嫂,似乎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什麼,他苦笑了一聲,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隨即他轉回頭,望著阿長,堅定道:“我也拒絕……我現在還不能沒有這身武功……”

 “閏土,為什麼連你也……”阿長驚訝地望著他,嘆了口氣,“你是個安穩踏實的老實孩子,如今你的煩惱事已經了結,也沒有什麼名利功利心,為什麼不趁機擺脫這苦海,從此過平靜生活呢?”

 農夫依然面無表情,低聲道:“還不行……我當年袖手旁觀,對不起大小姐,如今大小姐遭逢大難,我不想再棄她而去。她……”

 他猶豫了一下,依然說了出來:“五猖會,八苦,魯家敗落,百草園之變……這些年來,魯鎮大大小小不知道發生了幾多劫難,那飛蜈蚣更不知道寄生了多少人,謀死了多少人命,這些,雖然不是大小姐做的,但她肯定會將這一切都算到自己頭上……如今時機成熟,決戰將至,不知道那個邪惡的大……那個邪惡的女人還有多少毒計和後手,我不能讓她再害人,再增加大小姐的負罪感了……”

 他說到這裡,輕嘆道:“我得留著這有用之身,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麼……”

 阿長聞言,面露驚訝之色,神色複雜道:“你也……看出來了嗎?”

 農夫苦笑了一聲:“我雖然不成器,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但好歹不是傻的。我小時候是與大小姐一起長大的,怎麼會看不出、想不到?”

 其他幾個人聽得一頭霧水,孫朗卻淡淡道:“哦,看來你們兩位也早已經發現,佔據魯阿姨身體的那個靈魂,並不是什麼復生的妖魔,而是另一個邪惡的魯淑仁了。難怪長巴瑟你有時候還是喊她為大小姐……”

 阿長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啞聲道:“她……她以前可不邪惡,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我可是她的阿媽啊,我看著她長大,我守著她,我給她講故事,我給她買山海經,她為什麼要把我變成怪物,為什麼要折磨我,為什麼要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我應該恨死她了!可……可我為什麼沒法恨她?”

 她聲音尖利刺耳,叫起來就像是怪物一般,但其中的悲意,卻令眾人一時之間心情唏噓,她又哭又笑,彷彿要將這些年的所有委屈都統統發洩出來似的,只見顏色詭異的池水之中,一隻形容可怖的怪物仰天嘶吼,靈巧的觸手不斷拍擊著水面,她笑著,嚎著,大聲嚷著,切切察察著……

 然後,謝阿貴等四人臉色大變,渾身一僵,不由感到頭暈目眩,彷彿體內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化似的,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腹中一陣翻騰,張口慾嘔,但卻什麼都吐不出來,幾人無力地跪倒在地,驚駭地望著阿長。

 孫朗見此異變,二話不說就要抬手誅殺阿長,但下一刻他側耳傾聽,露出了詫異之色,慢慢地放下了手。

 然後就聽到黑玄蕩震驚道:“隱鼠……隱鼠怎麼都死了?”

 這時謝阿貴等人體內的煩悶感迅速消退,他們面面相覷,感到神清氣爽,似乎身上少了什麼可怕的桎梏,幾人若有所思,齊齊望向了阿長。

 阿長這時已經慢慢安靜了一下,迎著眾人的目光,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我……我還是偷偷做了手腳的,無論是源卵,還是隱鼠,以及飛蜈蚣……百草園的妖魔鬼怪我管不到,但經由我手的這些小傢伙兒,已經沒有威脅了……”

 她望向孫朗,語氣變得急促起來:“他們身上的源卵與大小姐的聯繫,已經被我想辦法切斷了,但我畢竟對此了解不多,不知道她有沒有什麼後手,剛剛祥林嫂體內的飛蜈蚣被強行打殺,蘊含在其中的能量已經強行回流到她身上,定然會讓她一頓好受,但現在,她多半已經緩過勁來了……你趕緊去… …趕緊……”

 阿長說到這裡,突然面色一變,嘔出了幾大口血,隱隱殘留著某種臟器的碎片,她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似笑似哭的神色:“我……我可是你阿媽啊……”

 農夫失聲道:“長媽媽!你……”

 阿長苦笑了一聲:“我壞了她的大事,她要與我發脾氣的……”

 說完,她的臉驟然扭曲了起來,彷彿有極大的痛苦突然降臨,她仰天悲嚎了一聲,身上的血管破裂,異色的血液不斷地迸出,一道道,一道道,鮮血淋漓,她竟然又哭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你可是怨我嗎?你到底為什麼怨我啊,是怨我夏日午睡時擠了你,還是怨我喜歡切切察察,是怨我謀死了你的隱鼠,還是怨我與你娘告狀,我……我當真是這麼可恨嗎?”

 她體內的骨頭髮出了一陣陣爆響,整個人已經變成了血人,這個染血的怪物,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不斷地悲號著,哀怨著,怨恨著:“但你……但你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啊!但你,讓我再也見不到我的孩子了啊,你……你也是我的孩子啊,你……你叫我怎麼恨你啊……”

 她的模樣是如此淒慘,喊聲是如此得令人心酸,農夫和謝阿貴顧不上她的怪模樣,閃身就要衝上去搭救,但孫朗嘆息了一聲:“沒用的……”

 他望向了阿長,語氣柔和:“還有遺言嗎?”

 這聲音雖然輕柔,但卻響徹阿長的耳畔,剎那間,怪物獲得了最後的清明,混沌的思維第一次被清醒所取代,她猛然望向了孫朗:“救……救救她!她變成這樣,只是因為……只是因為她……”

 隨即她的眼睛驟然睜大,整個人顫抖了幾下,突然躍起,然後重重地摔回了水池之中,就此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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