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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男妃[穿越]》第50章
第06章 小桃紅‧君心

江玉樹平靜的生活再次被打破,自從在哲蚌寺相遇後,趙毅風似乎很閒,每晚都會過來。

兩個人閒話家常,談風月,說家國。蕭藝茶道、騎射武藝、琴棋書畫、皆有談論。

可唯獨不能談論的是情感。

這是兩人之間的痛,也是過往。縱使忘卻過往,兩人之間橫亙的還有禮法。

那是兩人之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也不爲世人所容。

趙毅風知道這些,曾經付出的代價,太沉重。

如今,能這樣安好,何其知足?

此時,江玉樹在櫻花樹下,手裏擺弄著茶葉,櫻花落在茶葉中間,多了份豔麗。

「清玉可是要煮茶款待本殿?」玄衣男子高坐竹樓屋頂,衣衫在風中作響,墨發被風吹的淩亂,劍眉星目下的朗氣。讓人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他不見曾經冰冷,多了份風流,笑的自然。

不知是沙場歷練後的粗獷自然,不拘小節,還是因爲他面對的人是江玉樹,所有的性情全部展示,一切不得而知?

「殿下不是君子所爲,難道還妄圖江某以君子茶相待?」男子溫聲,話裏不滿。

「本殿大老遠來,也不容易,何苦爲難!」他鐵著臉說完,那表情很是彆扭。

他背後那輪將要圓的月亮,搭著他在夜裏陰沉的語氣,讓人身心一顫,透出一份詭異來。

江玉樹頭不帶擡,低頭擺弄石桌上的茶葉,淺笑道:「殿下還是快些下來,否則江某的房捨得塌了。」

男子飛身直下,墨發蜿蜒,玄衣翻飛,沉穩落地。

「能討清玉一杯茶喝,本殿知足。清玉還是給快些。」

江玉樹眼眸一緊,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趙毅風看到他一瞬間的凝滯,掩了掩口,「清玉抱歉,本殿不該催促你,你眼睛……」

男子溫和一笑,「無妨。」

趙毅風說到他缺失的地方,有些愧疚,撩袍挨著石桌坐下,徑直接過清雅男子手中的茶葉擺弄起來。

江玉樹臉色一寒,「殿下是在看江某的笑話嗎?江某雖眼睛看不到,但四肢完建。」

趙毅風掩了掩神色,溫聲道:「本殿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眼睛看不到,不方便。」

男子靜默一剎。

月光散在他白衣上,暈染一絲清冷氣息。

隻聽得他剔透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夾雜著一絲冷還有不甘。

「世上有人雙目明亮,卻是瞎子;有人雖然眼盲,卻心若明鏡。殿下不需將江某人區別待之!」

他說完,靜坐不動,眸光暗淡,玉簫在手。

靜,月華清冷。

坐,溫水生寒。

不一樣的他,不屈,不甘的他,在此時釋放了他的心思。

趙毅風靜靜凝望著他,忽然想更加瞭解他荏苒風華下的內心,也更加佩服起他來。

將手上的茶葉遞給眼前的人,趙毅風嘆了口氣。

江玉樹收斂神色,不解道:「殿下有煩心事?」

趙毅風自上次傾-吐後,習慣了江玉樹聽他說話的專注。今次,找他一吐爲快,也不再顧及。

「本殿也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自西境回來,禮部參了殿一本。戶部沒有銀子也找本殿要,那本是國庫的事,與本殿有何關係?誰知戶部尚書那老不休說的有理有據,呈了摺子。參了本殿一個不愛民眾,不顧國危的罪名。本殿西境一年,若不是顧全身份,真想拿劍斬了去。」

江玉樹一手倒弄茶具,行雲流水,不帶拖泥。趙毅風不可置信,那動作好似他完全可以看到般。

他不敢相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清雅男子髮絲低落,專注茶水燃煮,眼眸不眨,沒有光輝

心,落地。

他確定。

但他不信。一直告誡自己他不是真瞎,如今再探,卻是無法更改。

這是事實呀。

江玉樹怎麽會感覺不到他伸手試探的動作。

「殿下,江某這眼睛是真的看不到。殿下不用再試。」

男子頓立,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好的人成了這般。

「清玉妙手回春,也沒有辦法嗎?」江玉樹不予回答,舀水煮茶,水灑出一些,濺到趙毅風膝蓋。

冰涼刺骨,入膚痛心。

「嘶……」

「殿下,怎的?」

「無……無妨。」他咬牙忍住冰涼的水,膝蓋處陣陣刺痛傳來。

曾經爲他求情,帶傷跪立雨中,烈日下。濕毒入骨,再碰水,錐心的痛襲來。

趙毅風臉色凝重,儘量壓抑語氣,不讓眼前的人聽出一絲變化。

「本殿許久沒有品茶,也不知你這茶水何處取得?」

男子摸了摸眼前茶甕,笑道:「此水是去年的雪水,我又加了薄荷埋在地下,特爲釀酒煮茶所用。殿下政事不順,江某煮茶一杯解心憂。嗯?」

趙毅風眉目舒展,笑道:「本殿果然是有口福之人,也不知清玉這還有多少寶貝?」

男子淡淡道:「山野鄉人,何來寶貝?殿下本就是困頓之人,江某更加談論不上。」

說到寶貝,趙毅風臉色一沉,「戶部那老不休似是和禮部串通好的,本殿才回來就被參了兩本,可惡!依這進展,隻怕父皇會惱了。」

江玉樹靜心傾聽,手上動作不停。

「現今朝廷官員一代不如一代。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商賈氏族都避之不談,此乃國本危機。」

男子說到最後,長嘆一聲,似是無可奈何。

趙毅風陰沉著臉,很是不悅,「本殿今日遞摺子,讓父皇考慮革除世襲蔭蒽制,普及科舉取士,鼓勵朝廷用人。被一幫老臣罵的狗-血-淋-頭,一個個口/誅/筆/伐。說本殿妄圖篡/政,居心不良。」

「殿下,喝茶。」江玉樹適時遞來一杯茶。

茶的香氣暫時安撫狂躁氣息。

「清玉,你怎麽看?本殿想聽聽你的見解。」

江玉樹端著一杯茶,在手中玩轉,偏頭看向趙毅風的方向。

趙毅風循著他的動作望過去,直直對進那雙沒有光亮的眸子,好似回到了當初大婚時。他孱弱,卻清亮的眸。

隻是,如今……

無奈的搖了搖頭,靜候江玉樹的答案。

「江某不涉朝堂。不參/政事,隻是鄉野之人。逍遙山水間,怎會懂得?」

趙毅風執杯的手一顫,茶杯險些落地。

他還是在執著過去嗎?

「清玉也太過謙虛。」

江玉樹輕綴一口茶,手執玉簫,輕叩石桌。

「殿下方法有助寒門子弟,科舉取士擴大朝廷用人規制,除舊革新,實乃造福萬民之舉。是國之擔當。」

江玉樹給出了見解,趙毅風似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好友。朗笑一聲。

「清玉,你果真懂我。」

江玉樹安靜煮茶。

趙毅風接著道:「本殿和一幫老臣爭論不休,一幫老臣聯合,言之鑿鑿:本殿身處高位,不知民心所向,還說本殿成日無所事事,盡在山間遊晃,品行不端。本殿西境歷練一年,誰敢置喙本殿?如今剛回來,一幫老臣就耐不住,可恨!」

像趙毅風這般有文有武的傲世男兒,斂盡鋒芒,已實屬罕見。奈何?身處高位,每一步都是世人眼中典範。此番被參兩本,趙毅風心裏何其憋悶?連帶著心情不好,說的話也不似剛才柔和。

江玉樹安靜聽他發洩完,笑著遞了杯茶,「殿下喝茶,茶有安神平息效用。」

趙毅風看著眼前白衣男子執杯的手。

白,隱隱可見纖細的脈絡遊走。

可骨節修長,指甲很均勻。沾染秀氣,透著堅毅。這雙手有點像女子,但是不是。一招不慎,這雙手是會殺人的。

玉簫嗜血,血花飛濺。

男子接過,細品,沉澱。

「殿下品行有待商榷,但朝臣說殿下不知民心所向,此乃無稽之談,實屬荒謬。」

趙毅風聽到那句『有待商榷』劍眉一皺,「那清玉如何看?」

江玉樹淡淡道:「殿下憂國憂民,是爲在意。如若不在意,怎會在江某處一吐爲快?」

「本殿手無兵權,六部與本殿未有交集。何來禍及國本說法?」

男子淺笑,放下手中的茶,「殿下就沒有想過禮部和戶部背後?」

「如何不知?本殿二弟好本事!」

江玉樹回想和趙清風的幾次見面,眉宇緊錯,櫻紅欲滴。

「二殿下似乎不簡單。」

趙毅風冷哼一聲,「何止?本殿那位二弟野心勃勃,心思大著呢!」

皇家國事私自談論,已是觸犯法規。江玉樹見說的太多,跳轉話題,「殿下有什麽心願?」

男子癡癡看著眼前的人,輾轉反問:有什麽心願?

「清玉不知道本殿心願嗎?」

江玉樹笑道:「殿下心思,江某不知。」

趙毅風皺眉,安靜品茶。

我最大的心願也就是和你一起坐等雲起,靜看山河。

風過,櫻紅紛飛,落在兩人身上,波開緋紅的溫柔。

一朵櫻花落在江玉樹髮絲上,趙毅風看到那朵緋紅,不由自主伸手去摘。卻突然一陣痛傳來。回看一眼,玉簫直砍手肘。

「你發上有櫻花。」

男子收了蕭,伸手捋順發絲,撫落了那朵櫻花。

櫻紅再觸,仿若那年哲蚌寺。

「殿下可還記得塵緣大師的話?」

趙毅風怎會不知,隻是當時未曾放在心上,如今再提,怕是有話。

「本殿記得,不曾忘記。」

「殿下乃帝王之命,就沒想過爭取一次?」

趙毅風身子一頓,他是要自己去奪嫡嗎?還是他自己不甘心,放不下?

「清玉怎會說到此事?本殿從未有奪嫡心思。」

江玉樹靜聽,伸手將手中的茶水倒掉。

「江某所知,二殿下絕非善類。一旦君臨天下,怕是百姓之禍。」

趙毅風賭氣般的話:「本殿已然殃及國本,還會造福萬民嗎?本殿對皇位沒興趣。」

江玉樹摸著玉簫,面上看不出波瀾,淡淡道:「殿下不爲天下考慮?」

男子沉聲:「高處不勝寒,本殿不喜寂寞。」

「寂寞……」

清雅男子呢喃。

隻聽得他哀哀訴說,「父皇身處高位,愛上了不該愛的,後妃算計,母後離心,朝臣施壓。他多孤獨。本殿不要像他那樣,那是噩夢!」

江玉樹不說話,突然間覺得自己從來不懂眼前的男子。

「殿下茶水喝了,煩心事江某也聽了,可是快意?」

趙毅風見他笑的暖暖,玉簫在白衣上投出碧綠的影子。恍然間覺得他似下凡來的仙,來解救他的仙。

「清玉真願本殿君臨天下?」

他低頭摸著玉簫,嘴角一抹篤定的笑,一記沉聲:「民之福矣,國本所歸。」

男子伸手,欲握玉簫,「若本殿君臨天下,清玉可願與本殿一道?」

你可願與我一道?你會和我一起嗎?

清雅男子感受到那抹探尋的動作,轉身避開,眉眼櫻紅妖冶,淡然道:「殿下乃皇天貴胄,江某代天傾子民提前謝過。」

他失落的收回手,定定的看著那支玉簫。如果可以,他希望玉簫那端是自己的手。

委婉的拒絕,像無數次的曾經,得不到答案。

院中樹影婆娑,月光皎潔,櫻紅炸亂。

他苦笑一聲。

待我君臨天下,我的身邊也隻能是你。也隻能是你,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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