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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男妃[穿越]》第141章
第08章 東風齊看力(下)

(六:清風心思)

初冬,雪落。

趙清風終於找了件事做。

惜月公主的和親隊伍還有一天到皇城。

皇城外—靜水湖畔。

此次和親關係兩國邦交友好,且惜月公主還是一國嫡公主,怎麽也不能怠慢了。

於是,清風太子端著他迷倒萬千少女風流邪魅的笑去靜水湖畔迎接和親隊伍。

當惜月公主在女婢的攙扶下下了華麗的馬車時,一眼就看見了趙清風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他負手而立,手執一把油紙傘,一身紅衣襯的人俊美英挺,眼眸流轉帶著一絲風流不羈,嘴角邊一抹似有非有的笑。

那一抹妖冶的紅,在白雪中格外奪目。

一看就能讓人親近起來,當然這也是事實,清風太子對付女人真的有一手,光是他慣常保持的壞壞的笑就足以令無數女子著迷。

尤其他很會和女子相處,這就更加助張了女子對他的好感。

但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這麽多年隻娶了一個側妃,正妃都沒吱聲過,這是在讓世家大族想不明白。

這樣俊美且身份尊貴的人來接親,無疑不是在告訴惜月公主——她很重要。

——她背後的家國勢力更重要。

仔細看了看趙清風,惜月公主臉色微紅。

這樣的男人——很容易讓人親近,但是他也風流。

風流的人多情,也濫情。

這樣的男人——很吸引人,卻也很可怕。

他如果付出了真心,是一生一世的寵愛;但是他要是花叢流連,那是一輩子的孽緣。

第五惜月平復心下思緒,俯身斂衽一禮:「第五惜月見過太子殿下。」

她莞爾一笑,姿態端方雍容,高貴若牡丹,清麗若靜水河畔湖水。

趙清風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眸光一閃。

勾魂奪魄一笑:「公主辛苦了。所有事項已經準備妥當,就等公主前來。」

第五惜月被他那笑勾的有些不自然,臉上越來越燙。

嬌羞一笑:「多謝太子殿下操勞。」

趙清風慢慢走近她,衝她溫聲道:「天傾氣候不比北璃,公主應當多穿些。」

說完將自己身上外罩的披風輕緩的給第五惜月披上。

「公主身子這般單薄,還是要當心啊。公主關係兩國友好,本宮甚爲記掛。」

常年居於深宮的女子很少得到有人這般關心,心裏一股淡淡的溫暖的泛起。

「太子客氣,惜月前來定會護全兩國安好。」她還禮,眼中隱隱有薄薄水霧。

那轉瞬而逝的悸動沒有逃脫趙清風的雙眼。

環看一週,趙清風像是想到了什麽。

「公主遠道而來,甚是疲累,本宮也有招呼不周。今日雪花初降,公主若不介懷,本宮帶公主去這靜水湖邊賞雪如何?」

第五惜月豔麗一笑:「既是太子殿下相邀,惜月焉有不應之理?」

於是,太子清風就帶著第五惜月的迎親隊伍在靜水湖邊遊走。

趙清風伸手將傘撐在第五惜月頭上,「公主,這樣就不冷了。」

第五喜悅擡頭看著那把油紙傘,還有近在咫尺的男子,心跳加速。

他薄薄的氣息噴灑在鼻頭,讓鮮少與男子接觸的第五惜月越發的不自然。

沒有失禮完全是良好的教養端著。

趙清風心下瞭然。眼眸微轉。

雪緩緩落下,最美最快消融。

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趙清風好奇:「北璃可是也有這樣的雪景?」

女子伸手接過雪花,清涼的感覺涼到了心。

微微一嘆:「北璃一年四季如春,看不到雪景。惜月有時也想看看雪景,如今終於如願了。」

她轉頭,沖趙清風溫柔一笑。

一瞬間,趙清風身子發軟,隻覺得酥麻了半邊。

「公主以後嫁到天傾,就可以年年賞雪了。」第五惜月點頭,極目遠眺——萬裏銀裝,素裹清寒。

「是啊,惜月以後就要在這片土地上安家。當然也要仰仗太子殿下照看。」

趙清風邪邪一笑:「那是,本宮貴爲天傾太子,自是顧全公主。」

他眸中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對視上第五惜月那雙剪水靈眸,一種奇妙的感覺遊走。

兩人撐著一把傘,邊走邊聊,順帶賞著雪,看著沿途風景,一副『郎情妾意』的畫面。

配著大雪飄飄,別提多唯美了。

靜水湖畔,雪花紛飛,湖泊周邊靜謐無聲。美輪美奐中藏著殺意。

一聲鳥飛,樹枝沙沙,雪散落一地。

趙清風劍眉一挑,揮手制止後方隊伍。

利落抽出腰間長劍,阻擋一支長箭。

輕蔑一笑:宵小之徒!

長劍在手,穩如山鍾。

轉頭對身邊的第五惜月溫聲囑託:「公主還請上馬車,今天這裏看來有一場惡戰。」

第五惜月花容失色,斂衽一禮,迅速離開。

長劍一揮一掃,兩支箭羽反彈,急速射向湖邊樹林。

兩聲慘叫同時發生,一箭穿心,一石二鳥。

趙清風慵懶的看著手裏的長劍,「出來吧,都藏到這個時候了,不冷嗎?出來熱活熱火,本宮不介意提前送你們歸西!」

一聲響動,數十個殺手已然將和親隊伍團團圍住。

霎時間,周邊響起眾多尖叫驚慌聲。

趙清風長劍一挑。

「哧~~」血噴薄,劍貫穿一個歹人胸膛,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低落在雪地上耀眼奪目……

「啊~~~~!!」第五惜月嚇的一聲尖叫。

趙毅風駕著手上動作,吩咐,「征打血腥,公主還是進車內躲避,本宮立馬收拾這些不安分的。」

話音未落,四個歹人已經將馬車圍住,一個手持長劍的歹人飛身進馬車,明晃晃的長劍閃著森寒的光直捅第五惜月胸口!

在場每個人都被這一幕驚到。

如果第五惜月有危險——

北璃定會和天傾反目,其餘他國聯合攻打。

趙清風心下暗惱:一群蠢貨!說好是假意刺殺,來英雄救美。沒想到這些人蠢的來真格。

哪一步算錯了?

手上力道一震,一個歹人倒地!

趙清風疾步奔向馬車,旋即準備搭救第五惜月。

眼看長劍要刺中第五惜月。

趙清風近在咫尺!

第五惜月突覺一股青光在眼前晃過,接著就是「嗆!」的一聲,雙劍相碰的聲音。

一把長劍赫然駕住歹人長劍。

還沒回神,腰上一陣力道帶過,「轟!」的一聲。兩人從馬車天頂破空而出。

飛身盤旋間。

她輕睜剪水秋眸,看見摟著自己的是一個玄衣破世,面容冷傲端肅的男子。

眉宇間是傲視天地的霸氣以及令女子望而止步的疏離冰冷!

第五惜月呆呆的看著他!

心跳加速!

趙毅風!

雖然從來沒有見過趙毅風,但女人的第六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就是——趙毅風!

可是他真的好冷!

察覺到懷裏女子的呆愣,趙毅風身體微微緊繃,有些不自然的收了收手。

沉聲一喚:「公主!」

第五惜月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和身邊的人已經靜立在地。

急忙後退兩步:「惜月失禮。」

趙毅風收手青冥,冷眼瞧著周邊的殺手,「公主小心。」

歹人大喝:「殺了那女人!」

「公主請速速離開!」趙毅風一把拉過呆愣原地的惜月公主。

執劍青冥,足尖輕點向前奔去,直衝殺手歹人陣營。

第五惜月隻覺眼前紅衣玄黑色彩交疊。

趙毅風提劍、揮劍!青冥青光映出銳利的眸光——

血花飛濺,慘聲連連。

趙清風旋身,橫掃!長劍白光映出深邃的瞳孔——

血花染長劍,雪地紅梅綻。

第五惜月定定的看著趙毅風和趙清風兩人斬殺刺客。

不到半盞茶,所有刺客已經了結。

趙毅風手提青冥,看也沒看第五惜月就走到趙清風身邊。

如果不是第五惜月是北璃人,他才不會救她。

大概隻要和江玉樹有關的事他都會有不一樣的情緒。

趙清風收手長劍,竭力壓制心中怒氣:

這些殺手受誰的指令,竟然來真的,明明說好的是假殺。這是連他的命也不放過!

趙毅風平靜無波:「公主受驚了。此地危險,不宜久留,還請公主上車,我等速速離開。」

「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定王殿下。」第五惜月深深看了他趙毅風一眼,眼中有著複雜的情緒在動盪。

很奇怪的感覺,想靠近他,想溫暖他,給他一份屬於女性的溫柔。想看看他冷傲外表下還會不會有其他神情,也想知道他對女子會有多溫柔……

察覺到那抹目光,趙毅風眉頭一皺,直直盯回去。

那一瞬間,第五惜月隻覺一股森寒之氣撲面而來,隱隱帶著毀天滅地的霸煞之氣!

心下一顫。

有種置身陰寒之地濕冷環繞的感覺。

第五惜月隻覺得那一目光回掃,她彷彿被看透了,無所遁形。

明明也是一張俊美的臉,深邃的眼眸。

爲什麽給人的感覺那麽冷,彷彿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溫柔,隻有無盡的寂寥落寞,孤苦,以及銳利!

就這麽一個眼神的對視!

第五惜月的直覺:這個男人能鳳飛九天,傲世六國,絕對是有資格和太子對抗的人物!

耳邊又響起父皇的囑託:你的夫君隻能在定王趙毅風和太子趙清風當中選。讓他們互相忌憚彼此背後的勢力,反目內亂。

她好像知道要怎麽做了。

這次誰也沒有的遊玩了心思。

隊伍再次開拔。

趙毅風沉著一張臉,「太子殿下真是好興趣!爲了英雄救美苦心經營,真是爲難你了。」

趙清風森森一笑:「大哥說什麽?本宮不懂!不過還是多謝大哥前來搭救。」

「大哥心裏有何想法?」趙清風和趙毅風並步而走。「大哥不覺得蹊蹺嗎?」

「太子自己做過什麽心裏清楚。本王奉勸太子,再如何玩樂,切莫把此事扯上北璃兩國邦交之事上。」趙毅風隻眼不看他,闊步向前走。

趙清風忽然覺得滿頭大汗。他一臉無辜:「定王說什麽本宮不懂。」

聞言,趙毅風頓住步子,冷笑:「本王建議太子還是不要再打惜月公主的主意,惜月公主要是有個好歹,北璃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不要忘了北璃丞相還在天傾,一國丞相出動,可見北璃多麽重視和親一事。太子不要因爲自己一時的私心害的兩國戰火大起,到時你這東宮之位還能不能安生還真不知道。」

趙清風自嘲一笑:「定王真是聰明啊!」

趙毅風轉身瞪著他:「果然是你主使的。可你沒有算到,你自己險些搭進去!」

趙清風惡狠狠:「讓本宮知曉是誰,本宮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他長嘆一口氣,邪邪一笑:「本宮也沒做什麽,隻是效仿先人,來個英雄救美,博惜月公主美人芳心,定王也知,本宮猶愛美人,當然像清玉公子那樣的絕色,本宮也不推拒。」

趙毅風臉色一沉,山雨欲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趙清風眼中含笑的看著他,「定王好大的火氣。不就是——」

「本王告訴你,你最好別打清玉的主意,否則本王會讓你嘗到代價!」他一記冷聲:「太子還是不要再生他事,惜月公主要是有什麽好歹,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本王都不會放過你!」

趙清風笑臉一滯。

趙毅風冷睨了他一眼:「英雄救美有很多,你這種方法險些引起天下大亂。太子殿下還請慎重。本王可不想到時給你收拾爛攤子!」

趙清風再也笑不出來,心裏詫異:

到底是誰?難不成是雨柔?

是的,背後下達命令的人是江雨柔。

趙清風想的是拉攏惜月公主,娶爲正妃,這樣背後勢力加強,一旦趙毅風心有所動,他背後有北璃的力量支持。

江雨柔想的是惜月公主如果看上了趙毅風,那趙毅風背後是北璃整個國的勢力,趙清風太子受到威脅,她側妃過的也不安穩。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惜月公主要是嫁給趙清風,她要低人一等。

女人的嫉妒心,促使他必須要提前下手!

最終,爲了以防萬一,江雨柔才暗下命令,要殺了惜月公主。

這樣趙毅風和趙清風這樣兩個有權勢的皇家子弟都不用娶那個女人。

如果趙清風得不到,那麽誰也被想得到。

可惜,江雨柔沒有算到,半路出來的趙毅風毀了整個計畫。

(七:惜月婚事)

「惜月公主知書識禮,落落大方,尊貴雍容,不知道天傾有哪位豪傑男兒能夠娶公主爲妻。」

惜月公主進宮叩拜天帝,天帝一臉的褶子都快笑平了。

對這個溫柔恬靜的女子很是滿意,當然更滿意他的美貌,隻把惜月公主一頓猛誇。

恨不得用盡世上最美的詞彙。到後來,天帝實在誇的累了,就不再誇了,直接進入正題。

「惜月啊,在天傾遊玩了一個月,可有滿意的夫君人選?看上誰儘管告訴朕,朕立刻下旨賜婚。」

聽聞此語,惜月公主有些嬌羞的低了低頭,攪著手裏的帕子。

她起身,微微頷首:「惜月在北璃就聽聞太子殿下治國有方,始終如一,定王殿下鳳飛九天,傲視天下,是磊落男兒。當時就想嫁人就嫁他們其中一位。」

「那日在靜水湖畔惜月得定王殿下出手相救,惜月心裏不勝感激。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定王殿下……他很好。惜月就仰仗聖上了。」

她說道最後,聲音越來越小,臉色全紅,想來是嬌羞所緻。

趙清風臉色一變,萬萬沒想到惜月會選擇趙毅風,那日做了那麽多,沒得到惜月公主芳心,倒是爲他人作嫁!

氣煞人也!!

天帝聞言臉色陰晴變化,這選擇毅風,以後他背後的勢力就更難掌控。

可是……

天帝忽的舒心一笑:這樣很好,起碼皇家威儀還在。

如今最棘手的就是定王趙毅風。

都知道趙毅風冷傲無波,端肅深沉,孤僻不善言辭。

一個不小心拔劍斬人也說不定,一看就是執拗性子的人,而且他能五年如一日守護一個人,就證明他的心是多麽執著。

如今,讓他同意嫁娶一事,而且那個人還不是江玉樹,這估計會鬧的天翻地覆。

兩國和親,家國至上。不能因爲他一個,毀了兩國友好。

到時兩國顏面盡失,他這做父皇的面子不能再丟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璃與天傾征戰開打,死傷無數,百姓生靈塗炭。天怒人怨,實爲不喜。今兩國締結秦晉之好,和睦共處,實乃兩國大喜。

皇家嫡長子趙毅風品行上佳,青年才俊,與北璃嫡次公主惜月佳偶天成,郎才女貌。故爲定王賜婚。願定王與惜月公主舉案齊眉,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太監宣旨的聲音尖細如勺刮的飄蕩在皇子府。

趙毅風跪在一眾丫鬟奴才中格外紮眼,身上陰鬱氣勢足以淹沒半邊天。

無助、無奈、求不得、放不下,違抗不了……

這就是皇家親情,永遠的利益至上。

趙升天,趙毅風遲早有一天被你逼瘋!

伸手奪過太監手裏的聖旨,趙毅風一臉陰寒:「想活命的,都給本王滾!」

如果不是顧及皇後顧豔梅還有顧家母族一脈,趙毅風真的很想駕馬逍遙離去。

亦或是直接帶領東境大軍,踏平這方國土!

看著手裏明黃的聖旨,趙毅風隻覺得諷刺。

當初這聖旨是給他和江玉樹的,如今,他不在身邊,卻變成了他在乎,護全的北璃公主。

五年,兜兜轉轉,都最後,他要娶的那個人不是他。

昨日母後的勸說猶在心頭,這麽多年如果不是母後護全,他或許早已被皇室擠兌的沒有一絲生存空間。

這次僅僅是爲了那個深宮中的女子。

不是因爲趙升天,不是因爲那個將他當做聯姻打仗工具的父皇!

天帝不想夜長夢多,也不想皇後勸說趙毅風答應他和親一事的熱情迅速消退,當即把婚約定在了臘月二十四,小年當天。

天帝本想把成婚定在三月十八,據說那時櫻花盛開,正好應了惜月公主的國土情懷。

不過這事被趙毅風冷硬拒絕了。

爲啥?

三月十八是當年趙毅風娶江玉樹的日子,這是趙毅風心裏的刺,一切都美好的存在。

接近新年,皇家又添新人,對這個國色天香的兒媳婦,天帝怎麽看怎麽滿意。

因爲這意味著他當年信道的荒唐可以洗去了。

洗的乾淨的過往,洗不掉的父子離心,洗不清的恩怨疏離。

天帝顧全惜月公主臉面,不想第五雄燁說他苛待他的姑娘。

特將當年的撫國公府重新修繕一道,作爲惜月公主的娘家出嫁。

畢竟是江玉樹當年待過的地方,江玉樹對此熟悉,而且江玉樹又是北璃丞相,將撫國公府作爲惜月臨時出嫁的地方,怎麽也不算落了北璃的面子。

隻有天帝自己心裏清楚:這是在提醒江玉樹過去的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江玉樹得知這一切後,隻是笑笑。

臘月二十三晚上。

江玉樹求謝易牙使用金針渡穴之法,刺激雙眼穴位,使用藥物提氣,助他雙眼復明。

謝易牙顫巍巍的施針,勉強讓江玉樹重見光明,時間維持一天。

這種方法提前虛耗,有違天和。

至於後果,江玉樹不想去想。

他娶他人,他心猶痛。

無論如何他也要看看。

(八:送親祝福)

臘月二十四,撫國公府。

張紅結綵的撫國公府有重新煥發生機,不似當年查抄時的蕭瑟頹敗。

江玉樹一身紅衣,清雅淺笑的看向惜月公主。

在他面前的女子清麗嬌柔,脫俗出塵,有的是皇家人的良好教養和端方高貴。

這個女子是他的親妹妹啊,這是第一次見,原來生的這麽美。

第五惜月淺笑看著靜立屋門口的江玉樹:「丞相在看什麽?」

江玉樹走近屋內,看著熟悉的設置和妝台,悲從心來。

面上端的笑容祝福:「公主天生麗質,嫁給定王是他的福氣。」

看著這個一母同胞卻不能相認的妹妹,江玉樹忍不住想多給他一份保護。「公主,臣可否幫公主插一支金釵?」

第五惜月回轉了身,眼有的疑惑的看向江玉樹。

對視上那雙溫潤,清亮的眸子,一時間生不出拒絕的話。

她輕輕點了點頭。

江玉樹穩步走至妝台邊,挑過一支金釵,緩緩嵌入第五惜月滿頭烏絲中。

心下滿意一笑。

然後,就聽到外面有人喊「定王迎親隊伍快到了。」

江玉樹心下忽的一緊,這麽快就來臨了。

那時自己是不願屈從,不願嫁給他,可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他想他是願意。

可,這個女子是他的妹妹,她肩負著北璃一國,自己又如何毀她幸福?

女子俏麗的妝容照亮了前緣,江玉樹心下酸澀難忍,輕闔了眼眸,散去眼角水霧,再次環看屋內一週,原來變化這麽大。

好久沒看見了,能再次看到的感覺真好,也不知他變化成和何種模樣?

他眼有溫柔的看著惜月公主:「公主,由臣背公主出屋可好?」

江玉樹的外表——溫潤,清雅,甚至有一點蒼白剔透,可是那英挺的身姿以及溫和下透露的高貴清冷氣質,還有眼眸流轉間閃過的銳利寒光。

無不讓第五惜月生不出反抗的力道,這個北璃丞相看似幽柔清透,實則堅毅倔強,七巧玲瓏,他不會輕易說出任何要求,也不會輕易屈服。

對於江玉樹爲何對第五惜月這麽好?

第五惜月也不明白,但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在喜婆和全福嬤嬤的攙扶下,江玉樹躬身,將那個清麗的女子背出了撫國公府。

一路走過,嗩吶聲聲,談笑陣陣,好不熱鬧。

當看到那道佇立在門口的熟悉的陣仗時,過往像碎片一樣飛來,多麽熟悉——

那時趙毅風一身紅衣,打馬高坐,眼眸流轉猶帶冰冷疏離。

如今他還是一身紅衣,負手靜立,眼眸微動肅殺清寒銳利。

將第五惜月放下,江玉樹攙著她的手肘,一步一步走到趙毅風面前。

趙毅風直挺挺的站在門口,一身紅衣妖冶奪目,在周邊一眾人中格外紮眼。

憤怒、不甘、永無止境的絕望、深入骨髓的心痛……

他盯著步步沉穩走過的送親之人,咬牙緊繃神色,無可奈何,萬念飛灰!

吃驚!憤怒!

這送親的人,赫然是江玉樹!!

誰都可以送親,唯獨你不可以,爲什麽這送親的人偏偏是你,你竟然把惜月公主當家人。那麽多送親的人,誰都可以把這個女子交到自己手裏,隻有你不可以!

我五年深情守護就換來你親自把另一個女子交到我手裏,你眼睜睜看著我成親……

江玉樹,說好的誓言呀,真的是說散就散嗎?

你果真是沒有的心的。

你竟然把我往別的女子身邊送!

倔強若斯,冷漠如斯!

心下失笑,疼痛蔓延:江玉樹,你是沒有心的,你真的沒有心。不愧是清玉公子,端的一顆剔透玲瓏心啊!

「定王殿下,江某作爲北璃丞相,不想北璃皇室受到怠慢,所以僭越一次,親自送親。希望殿下和公主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清透的聲音在空中漾開,江玉樹輕輕將第五惜月的手遞到趙毅風手邊。兩人並肩而立,呼吸那麽近,心卻那麽遠。

江玉樹,你讓我情何以堪?

趙毅風神色肅殺如千年寒冰:「你不覺得你應該說些什麽?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

江玉樹靜默一剎。

淺笑道:「恭喜定王喜結良緣……」

心泣血——這世上的事果真沒有一件值得你動心!

你讓我趙毅風如何面對六國,你又將我置於何地?

趙毅風壓抑不甘憤怒:「就這些?解釋!」

江玉樹眼眸帶著一絲清冷疏離,對視上趙毅風灼灼的目光。

心下一點一點銘記,他挺拔的身姿,紅衣俊朗下的容顏,他的劍眉,他的薄唇,他的眼——那瞳孔中倒映著的是全是自己。

用心銘記,這一天過去,怕是又見不到了呢。

淺淺一笑,淡淡疏離:「惜月公主定會與殿下伉儷情深。臣代表北璃子民祝福殿下。」

心中有個地方坍塌了,支撐了五年的情感一瞬間如流水般席捲全身。

趙毅風隻覺呼吸一窒。

所有時間凝結成的美好,就這樣被粉碎了。

當真應了那句:從來誓言無用。

你真的好無情……江玉樹……我用盡所有力氣……卻觸碰不到你的羽翼……

你將趙毅風置於何地?

趙毅風在你心中是否有過一點點痕跡?

「殿下還請疼惜惜月公主。」將手再次向前一送。

看著他溫和清雅,恬淡如水的深情。

趙毅風一把伸手接過惜月公主的手,緊緊握住。利落牽著人轉身就走——

「當初說讓本王成家立業,娶妻生子。本王成全你!」

一直以爲年少就可以肆意愛戀,也曾以爲傲世六國,雄霸天下,即可隨心所欲,不受世俗羈絆。直到歷經歲月滄海,人事悲歡,才知人走的每一步都不是在爲自己。

人生所走的每一步都充滿了選擇。

人處十丈軟紅,何來輕易選擇?

有些過往,有些前緣,有些牽絆,真的是心不由己。

直到歲月更叠,韶華逝去,才明白那段苦難與坎坷並行的日子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有一種愛,溫聲無語;

有一種情,細如流水;

有一種意,綿延悠長。

隻是當時不懂,看到眼前的結果不是自己求得的,便以爲他負了你。

他的愛像櫻花,熱烈且寂靜開遍。

他的情像鳶尾,你若盛開,就是並蒂。

他爲了保全你,顧及你,捨棄了他自己。

情到深處,才能忍住那將心愛之人推送到他人手上的苦與痛吧……

他默默的陪伴著,痛苦著,隱忍著,背負著,隻是因爲他——愛你。

也是後來才明白:愛情並不是唯一。

「曾經,你護著你的家;後來,你護著你的國;再後來,你護著你心中的那一抹櫻紅,可你卻從不願護全你自己。你真的很傻——」一夢驚寒,伊人不在眼前,起身登上城樓的泓玉帝看著萬家燈火,眼中迷濛:「你算計了六國,算計了天下,算計了萬裏江山,算計了孩子,卻終究不願爲你自己多算計一分……」

可是,你可知,趙毅風真的希望你可以爲自己多謀劃一份,少一絲倔強,少一些堅毅。多一份溫柔,多一些自私。

可,那樣的你就不再是你。

我愛的是最真實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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