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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重生]》第39章
☆、第39章 再問

聽到太子不好的消息,太后心中,自然是高興的。

  她年歲比起承光帝也只小了幾歲而已,如今早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

  彼時年少時入宮,進了宮後,歷盡千難萬險,終於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原本以為從此就能在後宮之中,坐真正的後宮之主。

  誰想到她終究是敵不過命,老天爺或許並不喜歡她過得太好,見她剛剛做了那後宮之主,還沒來得及生下自己的孩子,就令先皇驟然離世,讓她做了寡婦。

  太后在先皇還活著的時候,曾經也支持過自己庶姐的兒子爭奪皇位,可是,即便她最後做了皇后,到底也沒能爭得過如今的承光帝。

  承光帝因知道她從前的所作所為,又不屑她由妃妾升做皇后的事情,便出口道“嫡母比朕年歲還小,當避嫌”,以此為藉口,讓她即便做了高高在上的太后,卻也只能空有名號,而沒有權力。

  世人最會看眉眼高低。他們看到承光帝不在乎她這個嫡母,自然也就順著承光帝的意,只將她高高的供起來,至於權力,承光帝哪里會願意給她?

  太后因著這種種緣故,不喜承光帝以及承光帝所生的孩子,當然是再正常不過了。

  “皇祖母,皇叔父膝下,如今廢太子被圈禁二十餘年,怕是早就廢了;八皇子滿面坑印,年歲還小,前段日子又做出了逼迫自己的生母打掉肚子裏的孩子的事情——雖然找了個光鮮亮麗的名頭,可實質上不就是如此麼?皇叔父如今膝下三子,這兩個兒子都已經無用,只要咱們稍稍下些功夫,這二人均不可能有繼承皇位的機會。”

  蜀王油光滿臉的臉上,露出貪婪之色,殷切的看著太后,道,“至於太子……他本就是個病秧子,又有他那位好姨母送給咱們的‘好藥’還沒給他用。原本只要咱們找到機會,把那‘好藥’給了他,讓他重新變成連真正的男人都做不了的廢物,倒也就能廢了他了。不過,孫兒倒是沒想到,現下咱們還沒動手,那太子就自己糊塗,竟然當真中了圈套,誤以為孫兒和元王聯合,要一齊對付皇叔父,現下正急匆匆的往洛陽城私下趕來。這等大好的把柄,只要送去給皇叔父,依照皇叔父素來對自己兒子的戒備,有了這麼一件事,皇叔父定然會容不下太子!”

  蜀王越說,目中精.光越發外露,他頗有些激動地道:“到時候,皇叔父膝下的三個兒子皆容不下。皇叔父如今的孫輩之中,他又只封了廢太子的嫡長子做藩王,其餘孫子,一個不曾冊封。而元王勢微,不足為慮。到時候,孫兒有皇祖母在,是不是、是不是就有機會,就問鼎那個位置?”

  蜀王說罷,目光灼灼的看向太后。

  那雙小小的眼睛裏,承載著蜀王滿滿的野心和瘋狂。

  然而蜀王雖長得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然而心思卻並非那麼簡單。

  他所說的這些話,雖是叛逆之言,然而細細想來,未嘗就沒有道理。

  太后跪坐在地上,拿著手中茶盞,稍稍碰了碰唇,就把手中的茶盞放了下來。

  蜀王跪坐在太后對面,見狀忙忙要為太后添茶,卻見杯子裏茶水幾乎未動,愣了愣,就又將茶壺放了下來。

  太后這才悠悠開口,道:“這個消息,你是從何得知?消息又是否準確?”見蜀王立刻就要回答,她擺了擺手,又道,“前次皇后剛剛去世時,你便從外頭聽了消息來說與哀家聽,非要哀家聽從你的話,將那等東西下給太子,好在哀家活得久了,年歲大了,這才沒有真正動手,讓太子抓住此事,將哀家與你,都拖下水。”

  蜀王臉色有些難看,正欲請罪,又聽太后繼續說了下去。

  “哀家老邁,無兒無女,無孫無牽掛,死了便也死了。可是孫兒你呢,若是稍有不慎,那麼,死的就是蜀王府上上下下,滿門上百人了!哀家老了,將來無論是你這個哀家庶姐的親孫坐上了那個位置,還是和哀家根本沒有關係的太子做了那個位置,於哀家來說,都只是換個稱呼,哀家依舊是哀家,孤苦伶仃,枯守著這長樂宮而已。幫你,或是不幫你,於哀家來說,又有何不同?”

  蜀王臉色登時大變,趴伏在地,痛哭道:“皇祖母,您素來英明果斷,如何當真看不出這其中的不同?孫兒若坐了那個位置,這後宮之中,自是皇祖母的天下,不但如此,孫兒還願意為皇祖母修建別院,將孫兒的嫡長子和嫡長女,統統交由您來撫養。且別院之中,皇祖母喜歡誰去伺候,便讓誰去伺候。這普天之下,想來敬仰皇祖母的青年才俊,亦是只多不少……無論如何,若是孫兒坐了那個位置,那麼,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必然是皇祖母!”

  太后微微笑了笑,道:“哦?那你的母妃和王妃呢?”

  蜀王額頭生汗,咬牙道:“她們皆是您的晚輩,自然是您說甚麼,她們便聽甚麼。如何敢與您心生嫌隙?”

  太後面上的笑容這才真切了幾分,扶起蜀王,開始認真詢問太子一事。

  蜀王再不敢隱瞞,將所知道的消息,一一說與太后聽。

  太后聽罷,皺眉道:“原來又是四公主出手。怪不得。”

  四公主駙馬的兄長是寧陽侯,如今寧陽侯正和太子一路同行,知曉太子的動靜,的確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對四公主來說,她嫡親的侄子是元王,她想要越過太子,想要元王上位,因此而想法子對太子出手,倒也在意料之中。

  “這其中,皇貴妃沒有出手?”太后有些疑惑,道,“她雖然失去了肚子裏那個孩子,但也不見得就是壞事。當初傳言她腹中孩子乃是甚麼仙人轉世,傳成那個樣子,她的孩子若是這時不落,那麼將來,一旦她生產的時候,皇帝就敢讓她們母子二人一同歸西。落了這個孩子,倒也讓她自己活了下來。”

  蜀王並不在乎承光帝的後宮妃嬪如何,聞言想了一會,才道:“那皇貴妃也只是一個後宮妃子而已,能有多大的本事?從前太子依賴她,信任她,皇貴妃在太子那裏都尚且動不了甚麼手腳,現下太子越發的疏離她,她又能做出甚麼事情?還不是只能弄些蠅營狗苟的小道?”

  太后不語,半晌又詢問了蜀王許多事情,才開口道:“這件事,既然已經開始,你是皇帝的侄子,不是兒子孫子,自然不能做出頭鳥。只是,適當的推上一把,佯作你與元王當真要做些甚麼,讓太子留在洛陽城的那些伴讀誤會,倒也無妨。只是太子奸詐,皇帝更是狡詐小氣,你若要做,就該把這件事情做的更加謹慎小心,至少,不能讓皇帝抓住把柄。”

  蜀王受教,聞言卻又道:“可是這件事情,孫兒不做,誰還能去做?元王那邊有四公主殷殷為他謀劃,想來也是不肯出這個頭的。他既不出頭,那孫兒有該去找誰來做這件事情?”

  太后微微一笑,招過蜀王,附在他耳邊說甚麼,蜀王綠豆大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

  是了,他若是最後能贏,那麼,做到那個位置上的人,就是他自己。

  可是,元王若是贏了,他頭上還有個廢太子在,四公主當真會讓元王做到那個位置上麼?要知道,四公主和廢太子妃不睦,這可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蜀王大喜,拜別太后,很快就離開了。

  兩日後,承光帝剛剛從道館裏出來,因得了那道長新煉製出來的靈丹妙藥,心下正高興著,就瞧見了有些瑟縮猶豫著來拜見他的元王。

  百姓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這話在皇家或許有所不同,但根本還是一樣的。

  承光帝對元王這個嫡長孫,心中還是有些在乎的。因此見元王過來,眯了眯眼,還是招手讓元王過來說話。

  元王在遠處時,滿面猶豫和彷徨,可是,等他走到承光帝面前時,那些猶豫和彷徨迅速消失的一乾二淨,當即拜倒在地,長跪不起,痛哭不止。

  承光帝面色立時變了。

  然而他還是像普通人家的祖父一樣,慈善地道:“朕的孫兒,今日怎的哭成這般模樣?可是有誰不長眼,欺負了朕的孫兒?盡可告訴朕,朕自會讓那人付出代價,讓他知道,蒙蔽視聽,欺辱皇子皇孫的後果,必然不是他能承擔的!”

  幾句話說到最後,越發的有帝王氣勢。

  元王心中打了個冷顫,隨即就道:“皇祖父,並無人欺負孫兒,只是、只是……”他哽咽了起來,仿佛是難以啟齒一般。

  承光帝面上越發冷淡,冷聲命令道:“說!”

  元王這次是當真打了個冷顫,心中想到這位皇祖父的心狠手辣,心底原本的那一絲僥倖也著實沒了,當即就把他“千方百計”查到的那些事情,說給了承光帝聽。

  末了還道:“皇祖父切莫生氣,孫兒想著,七皇叔大約當真是誤會了甚麼,以為皇祖父現下正病重危難,亟需他匆忙趕回洛陽城裏,代替皇祖父打理政事,如此才會連招呼都不打,就私底下往這洛陽城裏趕了過來。”

  元王後頭這番話不說便罷,他一開口,承光帝周身的氣勢越發陰冷。

  元王仿佛並未察覺,依舊苦勸道:“七皇叔是當今太子,是一國儲君,他擔憂皇祖父病重之下,無法如同年輕時那般,身強力壯的處理國事,因而才做出這等決定,也是人之常情。孫兒雖不能苟同七皇叔的決意,然而孫兒總想著,七皇叔是皇祖父最喜歡的兒子,想來七皇叔定是至孝之人,他行此舉,定然也是深思熟慮過的。只是孫兒心中依舊擔憂皇祖父您並不知道這件事,擔憂七皇叔的此舉,會讓皇祖父太過驚喜,因此才特特來將這件事情告知您,想著能讓您提前高興幾日,知道七皇叔會提早歸來,亦是好的。這才特特過來,等著跟您說了這件事情,也免得您會心中忐忑,懷疑七皇叔。”

  當然,元王這些話,自然不是發自真心說的。他這樣說,不過是想要進一步挑起承光帝對蕭無塵的懷疑而已。

  法子簡單容易看破了一些,但是,勝在管用。尤其是對疑心病本就重的承光帝來說,這一招,當真管用。

  畢竟,這一計,原就是承光帝有心無心之間,故意造成的。他原本想著,蕭無塵是他最看重的太子,也是他這些兒女裏頭,最疼惜的一個。廢太子和那些兒女或許會讓他頭疼不已,然而蕭無塵至孝至善,定然不會讓他失望。

  因此就算隨隨便便的故意露了自己生病的苗頭出去,任由那些有心人故意利用了這件事情,但承光帝的心裏,其實還是相信蕭無塵,相信蕭無塵即便是面對著這些“鐵證和威脅”,仍舊會繼續做一個至善至孝的太子,他給他甚麼,他就接著甚麼。他不給的,蕭無塵自然也不該要。

  也正因此,承光帝在甫一聽到元王所說的蕭無塵竟是冒險用了替身代替他繼續和大軍一起歸來,而他自己則私底下早早往洛陽城而來的時候,承光帝失望之餘,竟也頗為驚訝。

  元王見此,心中鼓了鼓勇氣,接著道:“只是孫兒雖覺七皇叔此舉並無其他想法,更不會威脅皇祖父的皇位。然而錯就是錯,孫兒懇請在大軍歸來之日,皇祖父親臨城外,當著我大興朝的大軍,看一看那馬車裏的人,究竟是不是七皇叔。”

  承光帝語氣波瀾不驚:“若是,該如何?若不是,又該如何?”

  元王到底是蕭家人,還是有些瞭解承光帝的。聽到承光帝的這句話,心中就知曉承光帝心中已然盛怒,大喜之下,忙忙道:“若跟隨大軍而來的,當真是七皇叔,那麼,皇祖父盡可嘉獎于七皇叔,將七皇叔此次的軍功,盡可送與七皇叔;若那人並非七皇叔……”元王額頭觸地,深深叩拜,“孫兒相信,皇祖父定會給大興一個交代,給大興千軍萬馬一個交代,也給眾多真正至孝的皇子皇孫,一個交代!”

  元王的話,頗為有理有據。

  然而承光帝聽罷,只輕輕哼了一聲,一句話也不曾說,就從元王身畔灑然離開。

  元王等到承光帝走得遠了,才終於跪直起了身子,心中有些惶然,竟不知這位承光帝心中究竟作何想法。

  不過,想到蕭無塵既然已經私下裏趕往洛陽城來,那千軍萬馬之中,自然不會有蕭無塵的身影,只要皇祖父聽進去了他的告狀,想來定會很快派人去“迎接”太子,到時候,就算他得不了什麼便宜,想來太子也定是得不了好。

  而對他來說,其實太子不好,就是他好了。

  元王想罷,這才強撐著站起身子,離開。

  邊境趕往洛陽城的途中,蕭無塵日日都待在蕭君燁的馬車裏頭。

  原因無他,自然洛陽城那邊有人設下了此計,那麼,他若不肯中招,豈非是辜負了那些人的一番功夫?再說,知父莫若子,他心中清楚,以他父皇的性子,若是再誤會他之後,知道了真相,定然會對他心生愧疚,至少在一段時間裏,想來父皇是暫時不會為難他了。

  更何況這個計裏頭,未嘗就不是父皇故意放任他的那些堂兄侄子之類的人設計下的。

  蕭無塵心中一歎,忍不住又伸出手,將那只蕭君燁藏起來的木盒給翻了出來。

  木盒裏都是他的畫像或是信件,每一張都被保存的極好。

  他甚至能看出來,蕭君燁是在常常撫.摸這些畫像和信件。

  就像是在撫.摸他一般。

  蕭無塵臉上微微一紅,歎息一聲,就要將木盒裏頭的信和畫像重新再裝回去。

  然後他就覺得汗毛一豎!

  蕭無塵驀地看向馬車上的槅門,原來那槅門之上,正有一個手掌大小的小窗,現下正被推開。

  而那小窗之上,正有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正意味不明的盯著他!

  蕭無塵:“……”

  他險些就要開口叫刺客了好麼?

  那雙眸子的主人,心下卻是格外的雀躍。

  他先前只當他的無塵對他愛答不理,是在心中將他視作長輩,心裏頭並不願意和他結為連理,甚至對他一丁點的那種心思都沒有。

  可是,方才那一眼的“偷窺”,卻讓蕭君燁發現,他的無塵在撫.摸那些信件和畫像的適合,竟然會臉紅!

  蕭君燁在喜歡上蕭無塵之前,從來不曾對何人動情,因此並不知道這情之一字,一旦動了,除了像他這般癡狂甚至癲狂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模樣。

  可是他今日瞧見蕭無塵的模樣,卻是突然福靈心至——他想,或許他的無塵還是和他不同的。他一旦動情,那麼就是非山崩地裂而不能移。他會忍不住的去看蕭無塵,去喜愛蕭無塵,去將他的種種喜愛,一一告訴給蕭無塵。哪怕蕭無塵並不喜歡甚至有可能會排斥這種喜歡。

  除此之外,蕭君燁的喜歡,容不得任何的瑕疵。

  他會一心一意的對待蕭無塵,自然也希望蕭無塵對他一心一意的喜愛。

  若是蕭無塵願意接受他,蕭君燁自是可以為蕭無塵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蕭無塵想要皇位,想要將大興皇權集中,想要青史留名……他都願意為此耗盡一生之力,僅僅為了讓蕭無塵滿足他的心願。

  蕭君燁想,他當真是愛慘了蕭無塵。

  可是,若是蕭無塵拒絕了他……他卻不能再繼續陪著蕭無塵了。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他不知道,一旦蕭無塵拒絕了他,然後還將他留在身邊的話,他究竟會做出何等荒唐的事情。

  或許謀朝篡位,也並非不可能。

  所以,若是蕭無塵拒絕他,他必須要走,也只能走。

  不過,想到蕭無塵方才微微臉紅的模樣,或許他不用再計畫離開的事情了。

  蕭君燁低頭想罷,終於將馬車裏的槅門打開,端著手裏的東西,走到了蕭無塵身邊。

  然後就目光幽幽的落在了蕭無塵還拿著的那只木盒上。

  蕭無塵:“……”他努力想了好一會,才道:“這該是我的東西,我看一看,皇叔應當不介意的,是麼?”

  木盒裏頭,分明是他的畫像,他的信件,如何不算是他的東西呢?

  更何況,皇叔素來寵著他,只要他稍稍露出喜歡的模樣,皇叔就會千方百計的將他想要的東西或是事情替他達成。

  想來這一次,也定是如此。

  然而蕭君燁聽罷,只幽幽的看向蕭無塵,半晌才道:“你的?不對,塵兒,這些,都是皇叔的寶貝。”說罷,將手裏端著的東西放下,伸手就從蕭無塵的手裏,把那只木盒給搶了過去。

  真的是搶。

  蕭無塵:“……”

  “這些東西,於你,不過是普通的畫像和信件。可是于我,卻是至寶。”

  蕭君燁默默的搶過了木盒,認真把裏頭的信件和畫像的數目數清楚了,發現一件都沒有少,這才認真的看向蕭無塵,道,“這些寶貝,皇叔若是少了其中一件,定會與人拼命的。”

  蕭無塵:“……也包括我麼?”

  他說完這句話,就有些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話說的,當真是頗有些……曖.昧。

  蕭君燁黑沉沉的眸子倏然就亮了起來,爾後聲音沙啞的道:“若是塵兒,那,只需要塵兒拿走一件,還我百件,或是乾脆用塵兒自己來抵——如此的話,皇叔的東西,就全都是塵兒的東西。塵兒想要甚麼,皇叔都會傾盡所有,為塵兒得到那些東西。當然,即便塵兒想要這木盒裏的東西的話……皇叔也會慎重考慮的。”

  蕭無塵:“……”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

  可是他並沒有奇怪太久,就看到了蕭君燁帶來的東西。

  是一盤點心,還有點心下的信件。

  蕭無塵將信件都看完,微微皺眉,隨即舒展開來。

  是了,父皇疑心向來極重。前世他身子孱弱,連正常處理政事都做不到,父皇當然對他格外放心,也願意把他滿腔的父愛傾注在他身上。可是這一世,他身子好了,能夠當得一國儲君了,他的父皇反而對他又不放心了。

  蕭無塵心下悵然,看完這封洛陽城的來信,就把信折疊好,放了回去。

  然而不等他心中再難過幾分,他的右手就忽然被人握.住了。

  蕭無塵一怔,見是蕭君燁伸了一隻手來握他的手,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也就隨他去,只是沒有抬頭。

  可是蕭君燁卻是不許他不抬頭的。

  他用另一隻手,直接鉗住了蕭無塵的下巴,逼迫蕭無塵不得不抬頭看他。

  “塵兒,那日皇叔與你所說,你可是已經想好了?是要皇叔留下,陪你一時,然後此生再不想見,還是……皇叔陪你一生,從此你我,心中身畔,唯有彼此?”

  “塵兒,皇叔心悅你,此生定不負你。只盼塵兒,亦不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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